老孫頭呆呆地站在窗口,目送著那個無比誘人的貴婦人緩步走上青牛山,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一排排茂密的松柏之後,這才像是擺脫了妖術般收回魂魄。
他有些失落地坐回躺椅上,卻發現自己的褲襠凸起了一塊。
老孫頭一陣狂喜,他那根玩意好多年前已經變得軟綿綿了,可今天只是多看了那美孕婦幾眼,居然被激發得回春。
電視機里的越劇還在咿咿呀呀地放著,那些青衣旦角像往日般舞弄著纖美的水袖,但老孫頭已經無心再欣賞這些,他的腦海里只有那個美婦人性感惹火的肉體。
松埔墓園並不是很大,再加上修建至今已有幾十年的歷史,里面的墓穴基本都被葬滿了,一排排材質各異的墓碑各自代表著一個死去的生命,不管墓碑的石料是否貴重,它們一樣接受風吹日曬,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矗立在那里,等候著親人們的拜祭與清掃。
由於墓園的定位限制,這里的墓穴所用石材大多都很普通,偶爾有見到幾個大理石或者漢白玉的墓碑,但更多的都是普通的石料。
青牛山的正面都是新開發的墓穴,十年前這里還是一片郁郁蔥蔥,現在則豎起了大大小小的墓碑,這些墓碑都顯得比較新,周邊也沒有什麼雜草,看來時常有人來打理。
而翻到山背面,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這里的墓穴多則二三十年,少則十幾年的歷史,不知是日常缺乏養護,還是親人們逐漸懈怠的緣故,雜草生得有些肆無忌憚,有些偏僻點的角落都有半人高。
被埋在草叢中的墓碑,大多都是簡陋的青石板所制,上面用粗糙的石工雕著亡者姓名,不過也都長滿了青苔,不用手去擦拭的話,很難辨認出究竟是誰。
不過,他們要找的那個墓穴,並沒有想象中地那麼困難,因為他牢牢記得那個位置,就是在半年多前從美國遷墓到此處,當時的一幕幕都深深地銘記在腦海中。
姨父遷墓的那天,也是像現在般下著小雨。
因為那個時候已經知道姨父胡立群車禍系人為導致,家中又有翻動被盜的跡象,所以為了避免驚動凶手,並沒有大張旗鼓,也沒有在龍貞集團公開信息,只是白淑貞家人和胡家兩個代表,而且選擇這處偏僻荒涼的墓地安放。
陸淳風還特意排遣元霸元慶前來警戒,以防不測。
章志和當時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還假惺惺派人送來花圈挽聯,不過那時候的文龍,並不了解章志和的惡毒心機,只是傷心同情地和媽媽白素貞一起攙扶著姨媽白淑貞的胳膊,與她一同走上長長的條石台階,來送姨父最後一程。
一晃間多半年了,半年前還是青澀處男的小男孩,如今已經變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當年被他攙扶著胳膊的那個未亡人,現在卻無比依賴和眷戀地吊著他的胳膊,恨不得整個人都揉入他體中。
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爸爸媽媽的庇護,而且還主動承擔其保護並關愛姨媽的責任,因為她現在不僅是他的姨媽,也是他至死不渝的妻子和靈肉結合的愛人,更是他未來孩子的母親。
這段山路雖然並不崎嶇,但白淑貞有孕在身,足下蹬著慢坡高跟,再加上雨天路滑的緣故,所以待她登完那幾百級台階,也耗費了不少的體力,當她站在那個熟悉的位置時,已經是嬌喘吁吁的了。
白淑貞摘下了臉上的chanel墨鏡,露出一張豐艷不凡的鵝蛋臉,羊脂白玉般的臉蛋飛起兩片艷麗的紅霞,高聳的豐碩雙乳在白狐狸皮毛披肩下起伏不定,被墨菊蕾絲長裙裹得緊緊的豐隆小腹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线,好像隨著她嫣紅的櫻桃小嘴的節奏張合著,一股股如蘭如麝的甜香從檀口中噴出,令人渾身燥熱不安。
多半年過去了,雖然有孕在身,站在這兒的她依舊那麼美麗動人,雖然都是一襲黑衣黑裙,但半年前那個清瘦憔悴的喪夫少婦,現在卻豐腴富態了許多,這里有優渥生活條件的功勞,但更離不開身邊那個雄性動物的滋潤。
唯一不變的是她凝望著墓碑的眼神,那雙翦水秋瞳般的杏目仍然美得動人心魄,但卻多了一股難以描述的東西。
一開始,文龍差點沒有認出那個熟悉的位置。
因為記憶中那個朴素的青石板墓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端莊典雅的漢白玉墓碑,包括下方的墓穴在內都重新整修過。
不僅如此,墓穴附近的雜草和排水溝,都有新近被清理過的痕跡,在那一排古舊褪色的老墓碑之間,顯得尤為整潔與顯眼。
墓園當然不會義務為墓主做這些事,所有的更新和修繕都是白淑貞一手主張的。
這半年來,她會每月定期來給亡夫掃墓,並雇傭了工人清理墓穴的環境,所以這里才能保持得煥然一新。
這些用心的行為,說明她心中對姨父,和他們那個家庭還是十分重視的,白淑貞雖然做過對不起姨父的事,但並不是個道德淪喪、無視親情的壞女人。
想到這一點,文龍心中對她的敬佩又多了一層。
文龍把帆布袋里的東西一樣樣地拿了出來,有鹽水鴨、熏魚、花生米和油豆腐,這些都是姨父生前最愛的下酒菜。
他將它們整齊地擺放在墓碑前,再打開一瓶上好的紹興狀元紅,輕輕地將橙黃色的酒汁澆在墓穴上。
55度的花雕迅速流向並滲透入墓穴旁的泥土中,一股甘香醇厚的黃酒香氣彌漫開來。
他心中默默念道:“姨父,龍兒來看你了,這是你最喜歡喝的老酒,讓我陪你喝幾杯吧。”
漢白玉墓碑上鑲有姨父胡立群的遺像,那張黑白照片還是他剛結婚時拍的。
二十多歲的姨父眯著眼笑得很開心,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以及岩石般堅毅的額頭,無不充滿陽剛氣息。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個居家度日的好男人。
那時候的他,是多麼地幸福,不僅娶了如花似玉的嬌妻,而且還在美國開了公司事業有成,人人提到胡立群都是一臉羨慕。
只可惜,沒想到一塊玉佩卻給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誰能想到,那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很快便煙消雲散,他美麗而又賢惠的妻子隨後出軌,主動也好,被動也罷,總之是深信歸屬她的親外甥。
但所幸,天意弄人也助人,這個親外甥不僅僅是得到了原本屬於姨父的姨媽的身心,也幫助姨媽白手起家成立了龍貞集團,更幫助姨父報仇雪恨。
在他的布置和算計之下,當年謀害胡立群的凶手一個個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而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章志和以及他的妻兒,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並且施諸於他們身上的刑罰,將令他們永世不得翻身,讓他們生不如死。
“姨父,你的仇我已經幫你報了,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文龍喃喃自語道。
當年加害胡立群的那些人,直接凶手已經在海青花島一役中命喪黃泉,直接指使人楊立武已經鋃鐺入獄。
章志和雖然逃離了中察委的法網,但現在被四海市控制了起來,其必然被當局滅口而收場;章志和的老婆精神失常,目前已經被送入某精神病院治療;章志和的兒子章小前正在服刑,但他已經成了個廢人,章志和這一宗要絕後了。
只有章志剛和東方文范還逍遙法外,不過,章志剛已經岌岌可危,隨時有可能被東方文范丟車保帥甚至殺人滅口。
正義從來都不曾缺席,雖然來得有些晚了。
——文龍暗暗念著,心中卻有些惆悵。
雖然他已經為姨父伸張了正義,但人死已經不能復生,過去的一切無法恢復原狀,他也不是當年的那個他了。
他將狀元紅倒了一半左右,然後自己也喝了一口,溫熱的酒汁進入喉嚨,一股馥郁濃香傳遍口齒,他再往地下倒了些,像是跟姨父一起對飲一般。
“姨父,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文龍又飲了一大口,感覺有一股熱浪從喉頭一直延伸到腹中,然後擴散到全身上下一般,身上頓時暖了起來。
“姨媽是一個很好的女子,她一直很努力地經營著事業,照顧著家庭。但是,她到底是一個女人。”
白淑貞自從上山以來,一直都是靜靜地站在文龍的身邊,痴痴地看著他擺放貢品,澆灌酒水,聽完他所說的那些話後,她的眼眶不知不覺已經濕潤了。
“姨父你之前曾對我說過:男子漢就是要愛護自己的女人,要照顧好自己的家庭。作為一個女人,姨媽同樣需要男人的保護,需要男人的愛。多半年來,姨媽身邊都缺乏這麼一個人,而現在我已經可以擔負起照顧疼愛姨媽的責任了。”
“姨父,我愛姨媽,我愛淑貞,不僅是對姨媽的那種愛,更是像你一般地愛著這個女人。我們的結合雖然不容世人,但我們的心卻是純潔無暇的。我會永遠地愛她,保護她,照顧她。我會繼續學你,讓她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