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們都沒說話,韓冰看見他的腦袋幾乎沒動,她目不轉睛一直注視著他那張稚氣未脫卻又可愛的面孔。
不知過去多久,反正韓冰只覺得才一會兒。
便見到了前方村子零落的幾盞燈光,在連綿起伏的山峰中有片窪地,隱約有些黑瓦白牆的房子。
間或,幾聲雞鳴,幾聲狗吠,掩蓋在穿村而過奔騰喧鬧的流水聲中。
夜里突而其來的客人,引起了梅姨家不少的一陣騷動,梅姨的兒子發哥傻呵呵地搓著雙手直笑,倒是他的媳婦提醒他該給客人泡茶了。
韓冰打量著他們家,廳屋的正前方設有神龕,門前有狗洞,大門外有一層半節門。
房子是兩層土磚房,以前梅姨在城里掙錢建造的,樓上是谷倉與置放家中貴重物品的地方。
樓下,正廳的右邊是廚房與飯廳,左邊是臥室。
屋外有牛屋與豬欄。
從客廳出來了一個老婦人,韓冰看著梅姨,這麼些年光陰在她身上流逝而過。
她的黑頭發已經變白,本來好看的眼睛已經衰殘,她結實的肌肉變軟了。
“梅姨,我是冰兒啊!”
這時韓冰睫毛上掛著淚花,帶著哭聲呼喚上前,梅姨驚駭地哎喲一聲,迎上來一把緊抓住了韓冰的臂膀。
她的嘴哆嗦著講不出話,她的眼淚在又老又憔悴的臉上一行行地往下淌,她為了仔細看韓冰臉孔的眼睛模糊了。
她抖抖嗦嗦舉起一雙潮濕皺縮的手,親切地在她的臉上撫摸,韓冰溫馴地低下頭,讓她用這種奇怪的方式端詳她來。
梅姨用左手緊緊地摟著她,又用右手亂摸著她的臉頰、下頦、耳朵、胳膊和手,還摸著脊梁,一面摸一面哭著說:“冰兒,你這小冤家,你還記得梅姨我。”
“梅姨,是我不好,這些年沒來看你。”韓冰哭著撲在她的懷里。
兩人摟抱在一起坐到椅子上痛哭了一會,梅姨事無巨細地問了韓冰這些年別後的情形。
她今天也許興奮過度了,有點神情恍惚,她語無倫次地問了葉秀娟、文龍的情形,又再將他們問了個遍,顛三倒四的。
發哥跑出跑進給他們拿些點心茶水,不知道要怎樣鋪張才好,把自己忙乎得團團轉。
發哥媳婦已為他們備好了飯,梅姨一大家子圍著木方桌看著他們吃著。
除了一碗用辣椒炒的臘肉,都是山里的小菜,如豆角、南瓜、淮山。
臘肉很香。
發哥指著灶台上方掛著的漆黑的東西,說這臘肉還是過年熏的,用來待客的。
韓冰吃得津津有味,再看文龍顯然他是餓急了,連著吃了三大碗。
梅姨像小時候那樣,緊挨著韓冰,不時往她的碗里挾肉挾菜。
很快地吃完了,撒去了飯桌,又繼續泡茶吸煙,梅姨不能堅持回屋睡了,韓冰跟著進去,就在她的床邊兩人喋喋不休地說著話。
文龍問發哥哪里能洗澡,發哥說這時候到村口的溪里,就是脫個精光遛白也無人見到,文龍也來了興致,便要了肥皂拿了條浴巾出去了。
韓冰在屋里聽見了,她問已躺在床上的梅姨:“村里的溪水離這多遠?”
“不遠,但真的要洗澡就得再往山上去。”梅姨說:“你忘了,以前暑假帶你們姐弟回來過,你跟你弟弟和發哥經常就在溪里玩耍的。”
韓冰這才記得一條從深山里流出來的溪水常年嘩嘩地流,冬天它冒熱氣,夏天好似冰水,那時吃西瓜都喜歡先把瓜往水里放一放,吃著涼爽。
成天跟在文龍後面,只聽得她一陣一陣尖銳的笑聲,笑聲如銀鈴在溪水里滾動。
“我也要去洗個澡。”她說。
梅姨阻擋她說:“不行,這時候溪水涼。”
“不怕的,我好喜歡。”說著,就從旅行袋里找出衣服。
“要不,讓發哥媳婦帶著你?”梅姨關切地說。
韓冰搖搖頭:“不用的,我找我弟去。”
韓冰走到村口,見那溪水從石頭流淌而過,不見文龍的蹤影,就在上游那一處,有驚飛起來的群鳥,撲騰四散亂飛。
她沿著溪流碎步小跑地往上,不顧崎嶇的山路、參差的樹木、擋路的枝葉,走動急了險些把她絆倒。
這地方的水面要比村口的廣闊,溪心似乎比岸頭上要亮,水在波動著,抖著柔和的光。
月亮和星星都落在水底,水的流速使它們差不多拉成了橢圓形。
韓冰放下手里的東西,沒忘了往兩邊岸上看看,沒有一個人影。
月光和水氣織成的亮色,使身前身後五尺的方圓異常清楚,再遠就什麼也看不清了。
她脫下了衣服,脫得赤條條的,像一尾銀條子魚兒,一仄身,就滑膩膩地溜下了水里。
她想著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在野地里這麼精光地赤著身子,她一次又一次瞧著岸上,覺得害羞,又覺得新鮮,大膽地看著自己的身段。
她的皮膚溫柔滑膩,富有彈性;她的乳房豐滿堅挺,好像充足氣的皮球。
她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身體,從肩頭到乳頭,從臉蛋到屁股。
一邊摸著自己,一邊在心里暗暗地稱嘆:看看,看看,二十六歲的結過婚的少婦了,還有這樣的身材和皮膚,這簡直是個奇跡。
她使勁地躍出水面,又魚躍式地向深處一頭撲去,在水里憋了好長一會氣。
水的波浪衝擊著她的隆起的乳房,立時使她有了周身麻酥酥的快感。
她極想唱出些什麼歌子,就一次又一次這麼魚躍著,末了,索性仰身平浮在水面,讓涼爽爽的流水滑過她的前身和後背,將一股舒服的奇癢傳達到她肢體的每一個部位。
正在陶醉的境界中,她突然聽見了一種低低的男人的呼吸聲。
一個驚悸,身子沉下水,長發漂浮成一個蒲團樣,露出一雙聚映著月光的眼睛,隱隱約約看見不遠處有一個人影。
“誰!”韓冰大叫。
“是我,冰姐。”岸上文龍應道。
文龍早就發現韓冰走過來,那時他渾身赤裸,他想跟韓冰開個玩笑,便將自己藏匿到樹林里。
他見韓冰來到了溪邊,四處地尋找著,他惡作劇般地壞笑。
但只一會他一下於怔住了。
他看見韓冰輕快地脫掉上衣,渾身赤裸著,她白嫩的肌膚,沐浴在從樹葉的間隙泄漏來的月光里,像是鍍上了一層迷人的金色。
她的肩膀渾圓臂膀豐潤,乳房尖挺充滿彈性,她的手腕細細的,臀部豐腴誘人,大腿的頂端一層稀疏的毛發蜷伏著。
文龍並不是有意偷窺韓冰,但眼前的景象卻令他情不自禁,使他繼續隱藏在那里注視、觀察著,全被迷住了。
韓冰赤裸了緩步走向溪里,她探出一只腳掌試了試溪水的冷暖。
只見她優雅的弓形頸背,寬寬的肩膀然而非常優美和充滿女性味,和她那寬闊的後背渾然一體,纖細的腰身,逐漸收窄,然後是惹人注目向外展開的胯部。
背脊上的凹窩和接下來陡然隆起的屁股,迷人的兩片屁股蛋微微閃爍著白色的光亮,堅實而又肌肉豐滿,隨著她的兩腿的運動一張一馳的伸縮,大腿小腿肌肉緊繃又堅實,就好像是用活生生的玉石雕刻成的女神的雕像,在月色下的溪邊復活了。
十分鍾,二十分鍾,一個真正成熟的女人,心身如一堆浪沫酥軟軟地在水面上任自漂浮。
慌亂間文龍才意識到他還沒穿衣服,剛才發現韓冰過來時,他從地面揀起的衣服還在手上,他發覺他的陰莖已經硬得粗大。
他知道自己對冰姐從來沒有這麼堅挺過,他感到那東西就像一只鐵棍子,他就如發情的動物在尋找配偶。
他被一燃燒的欲火劇烈地灼烤著,令他不能忍受。
他的手不禁堅握住了堅硬的陰莖,眼睛盯著水面蕩漾著的那俱絕色尤物,這個赤裸著的女巫正敞開大腿對著他呢。
他盲目地抓住自己的陰莖揉搓著,瘋狂地使著勁。
他的動靜驚動了棲息的夜鶩,那只鳥帶著驚恐的喧囂從文龍這邊飛起,那細長的脖頸,伸展的腦袋,不停撲愣的尾巴。
接著就是韓冰的驚叫:“誰!”
文龍答應著,慌忙地穿上了褲衩。
“好啊!臭小子,你在偷窺姐。”
韓冰的聲音沒有憤憤不滿,而是帶著戲謔,文龍心里一陣亮堂,韓冰肯定沒有那麼大的膽,在這深夜里獨自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脫個精赤,她肯定知道文龍就在附近,既然知道有個男人就在附近,又怎麼敢脫光自己呢?
文龍干咳了一聲從樹叢中現出身來,韓冰並沒有躲避,依然光裸著直對著他。
“怎麼啦?文龍,你著冷感冒了?”她對走近魂不守舍的文龍發問:“怎麼鼻子聽著呼嚕呼嚕的。”她輕扭長脖,對恍惚局促的文龍莞爾一笑,俏麗地發問。
“快穿上衣服吧,冰姐,這地方夜里涼。”
文龍說,從草地里揀著她的內褲乳罩遞給了她,她放蕩漾大笑著,綿開雙臂轉了個圈:“這感覺太美妙了,特別是不穿衣服。”
由於湊近著文龍,她的每一個字眼吐出,都使得她靠在他肌膚上的雙唇發出了干燥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