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打開車門,順勢一把抱起那個貴婦人,將其輕輕地放在副駕駛座上,老孫頭只聽見一串清脆甜糯的輕笑,兩人好像說了些什麼。
那個貴婦人嘟起酒紅色的櫻唇在男孩臉上親了口,然後那兩條踩在慢坡高跟銀色鏤空網紗及踝靴內的大白腿在面前一晃,隨之動作輕盈地被收入車內,緊接著車門就關了上去。
“嘶嘶”聲響起,一股焦味傳入鼻端,老孫頭這才回過神來,他手忙腳亂地關著爐火,趕緊撈起燒焦了的青椒,但他的心神卻全然不在已經燒壞了的晚飯上。
那輛越野車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遠去,但老孫頭褲襠間那根玩意兒依然堅挺著,那個豐艷嫵媚的貴婦將久久地留在他的幻想中。
一輛軍綠色的霸道沿著盤山公路行駛,日光透過疏密有致的枝干投射下來,在車內營造出忽明忽暗地效果,雖然梅花已經凋落了不少了,但那股素淨淡雅的香氣依舊透過開啟的天窗,在他的鼻間縈繞。
文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帶著清冷芬芳的潮濕氣息納入體內,心頭卻像火燒般地熱辣,無論是腦子還是身體,都在強烈渴望著那個女人,那個有著同樣淡淡冷香的女人,那個如梅花般高傲冷艷的女人。
車子在梅宅門口停住,他掐滅才吸了兩口的煙,大步朝那扇熟悉的紅門走去。
大門虛掩著,他沒有按門鈴,也不需要誰來開門。
這個屋子里現在只住著三個女人,其中一個此刻在往帝都的飛機上,另一個已經被安排回家休息了。
這些事情,已經通過一個電話告知於他,而他為了這天已經等了好久。
自從那次在雁鼎湖山莊的衛生間里,文龍以強奸般的手段占有了許茹卿之後,他們之間就像斷了线的風箏般,彼此雖然知道對方的存在,但卻沒有任何聯系與接觸,這種狀態令他煩躁不安,不知自己與許茹卿的關系究竟會演變成什麼樣子,也不知他們是否還能回到從前。
但世上並沒有後悔藥,那次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不可能回到從前,他既不知如何彌補與許茹卿之間的裂痕,而且他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忙,根本無暇分身。
為了他的承諾,也為了白淑貞鍾嫣兒溫雅嫻等女後半生的幸福,他們打算離開這里,換一個可以忘卻彼此身份,可以享受自由與安全的地方,重新開始他們的生活。
很早之前,他就有了這個想法。
隨著章志和被控制,孟嵐等人受到懲罰,這件事情終於提上了日程。
春節過後,他們便著手進行這件事,許茹卿雖然沒有露面,但她的人脈關系卻為他們開通了不少便利,一切進展都很順利,再過十天他們便可以出發了。
卻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意外徹底改變了他的計劃,讓他只能繼續留在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上面,青春到白頭,夫妻復爺孫,生生不息。
文龍事先也和鍾嫣兒約定好,待他們在那邊穩定下來後,她就會以留學的名義,漂洋過海來與他團聚,屆時他們便可以生活在一起了,雖然她現在還不清楚他與姨媽白淑貞的關系,但他相信她遲早會接受他們的。
至於許茹卿,她從未當面告訴他她會不會來,也沒有給自己女兒一個明確的態度,她只表示會去看望他們,沒說要不要與他們一起生活。
她似乎想要遠離他們,或者說遠離他。
文龍很無奈,但又無力,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日子一天天地逼近。
直到今天早上的一個電話,一切似乎出現了轉機。
鍾嫣兒有個采訪的任務,要去帝都出差三天,早上他送她抵達飛機場後,返回的路上接到了許茹卿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她,依舊是一副淡淡的口吻。
許茹卿也沒說什麼,只是讓他到梅宅一趟。
掛完電話,文龍的心頭就像是八九月的熱天里吃了雪糕般,說不出地暢快與舒爽。
雖然許茹卿並沒有說明來意,但她的邀請已經讓他欣喜若狂了。
他立馬驅車朝梅宅駛去,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她的身邊。
而此刻,已經步入梅宅的他,心里頭卻不由有點忐忑起來。
偌大的庭院清掃得干淨如昔,顯然這是魯嬸的勞動成果,牆角的幾株梅樹上還掛著端莊嬌艷的花朵,一切好像都沒有變過一般,就如同半年前離開這座宅子時,還是那麼的安靜優美。
不知道許茹卿將會怎麼對待他,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跟她見這一次面,或許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了,那又有什麼關系。
文龍心中默默念道,邁步走入許茹卿家中。
這棟宅子還是那麼地寬敞舒適,里面的家具陳設已經恢復了原貌,司法機關很客氣地將查沒的器具一一返還。
比起離開那天的滿地狼藉,現在這屋子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雍容、華貴、高雅,就像那個女主人一般。
只不過,紅木地板上那幾條劃破的痕跡猶存,那是執行人員搬運家具時不慎留下的,這些劃痕就像一條丑陋的傷疤般,時刻提醒人們在此發生過的事情,以及那些事情對於這個家庭的影響。
房子可以清掃,家具可以歸還,但它們造成的傷害卻無法抹去,這些傷痕會伴隨著這棟宅子,很久很久。
就如同他在許茹卿身上留下的痕跡般,無論今後他們身居何處,那些痕跡永遠消不去,將成為是許茹卿身上的一個永恒的印記,一個極為隱秘而又曖昧的印記。
文龍胡思亂想著,在那個熟悉的客廳里踱步。
他拿起羅漢床邊的一具青銅相框,里面是一張全彩的合影。
畫面中的男人年約30出頭,戴著淺色的大框眼鏡,頗為英俊的臉上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這應該就是年輕時的鍾鑫。
他手中抱著個3歲左右的的小女孩,女孩身上的粉色蕾絲短裙和小皮鞋頗為時尚,她梳著俏皮的羊角辮,額心點著一顆紅痣,眼梢眉目與許茹卿有七分相似,除了鍾嫣兒還能是誰。
不過他在相片里卻找不到許茹卿,屋子里有不少她的單人照片,但卻很少有三人一起全家福的。
他正看得入神時,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跟踩地聲傳入耳內,聞聲轉頭看去,不由得痴了。
許茹卿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由於是逆光的緣故,她更像是從一片雲翳中步出般,金黃色的斜陽透過方格沙窗打在她背後,如同給她身上灑了層飄渺的金紗般光芒,她那充滿古典氣息的五官在昏黃的色調中有一種獨特的神韻,仿佛從年月久遠的工筆畫中活生生走出的美人。
她那一頭綢緞般的青絲斜斜地掠過額頭,在腦後頂端盤了個古朴的發髻,用兩根長長的象牙發簪固定著,那潔白質感的象牙搭配著烏黑發亮的秀發,毫不張揚卻又優雅大方。
鬢角下方微微露出的瑩白耳珠上綴著一對祖母綠寶石耳釘。
這個發型讓她的瓜子臉更加纖巧細致,那白玉般透明的臉頰上不著一絲脂粉,高挑的黛眉下那對鳳目清澈冷靜,薄薄的紅唇描出一道淡淡的弧度,她這種神態他再熟悉不過了,但每次親眼目睹時都不由得為之傾倒。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繡青花月白真絲旗袍,月白色桑蠶絲面料上繡著工藝精美的藏藍色花紋,那些帶著青花枝枝葉葉蔓蔓延伸在旗袍的領口袖端,頎長優美的白皙脖頸在領口露出一截,兩條玉藕般纖白細胳膊自然垂在身前,貼身的剪裁將她那曼妙曲线完全體現出來。
這件富有江南水鄉韻味的旗袍,簡直就是為了許茹卿量身定制的,她那瘦瘦的窈窕頎長身段裹在旗袍內,一舉一動之間天然流露出溫雅婉約的氣質,舉手抬足間宛然可見詩書芳華,儼然一副豪門大族貴婦的景象。
雖然從正面看過去,許茹卿的姣好身段完全被裹得嚴嚴實實,但那條青花月白旗袍的側面卻另有一番風景,從臀部之下開始各開了一條長長的分襟,所以當她邁動兩條修長玉腿步下樓梯時,兩條雪藕般又細又長的白腿在裙擺下方隱約可見,長至腳踝的旗袍下擺露出一對瑩白玉足,蹬在一雙11厘米細高跟的大紅色綢帶涼鞋內,一條兩指寬的綢帶斜斜地穿過新月般瘦瘦的白皙腳背,尾端收於渾圓纖細的白玉足踝,綢帶上綴滿了一朵朵玲瓏精致的紅梅花,看上去既成熟大方又典雅嫵媚。
旗袍果然是最富有特色的東方服飾,特別適合許茹卿這種瘦不露骨的苗條美人,那貼身的剪裁設計極大表現了東方女性窄窄的香肩,和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尤其是她外表看上去裹得嚴嚴實實的,但卻無處不在地展現著身體的曲线,舉手投足間不經意露出的一段雪白的身體,更能極大勾起男性的欲望,這種含而不露、微處現真的表達方式,正是東方哲學的完美體現。
“卿……我……”看著許茹卿的動人身姿款款而來,文龍忍不住開口,想要說什麼,卻不知從何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