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的經歷，以及她心懷罪惡的內疚，都證明了她精神上的脆弱和極不穩定，文龍利用了她平時對於迷信的狂熱，假借了她所信仰的那個異端宗教的符號，用重現場景的方式讓她置身於過往的罪惡中，用神的名義對其進行審判，果然讓她精神完全為之奔潰，在文龍的逼問下把自己所有過往全盤托出，連與章志和有關的事情都說得一清二楚。
接下來，文龍需要做的只是找出那十幾個人背後的身份了。
文龍與許茹卿驅車來到海浦區的一處中學內，他將車子停在這所外表上看來已經有些陳舊的游泳館內。
此時天色漸晚，體育館周邊空無一人，這並不稀奇，因為在進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學校門口附近發現了幾個便衣，這里肯定是事先清場過了，這個時候只有他們兩人可以進來。
他們齊步走向有些蕭索的門口，雖然是室內的游泳館，但現在已經過了游泳的季節，游泳館內卻沒有很多人使用的痕跡，空蕩蕩的顯得有些詭異。
不過他與許茹卿並沒有在意這些，他們並不是心血來潮要來游泳，在游泳館內有人在專程等候著。
從劉濤那里獲得了他們想要的信息後，許茹卿立即將這些人名傳給了曹東明，通過他的渠道來追查這些名字背後的秘密，而他直到今天傳話過來，讓他們來這個游泳館找他，從他的口吻來看，好像這件事比較復雜，非得讓他們面對面談不可。
文龍在空蕩蕩的更衣室里換上了泳褲，赤裸著身子走進游泳池。
整個游泳館只開了一排大燈，照在中間那個標准長度的泳池上，碧藍的池水清澈得可看清池底，顯然有人專門清潔過泳池，但現在只有一個人在使用著。
一條白色的水线破浪而來，曹東明以蛙泳的姿勢游來，他的動作十分標准，每一次劃水的力量都很足，幾下間就到了池沿。
上次在辦公室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發覺，現在借著燈光看清楚了，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精干的身軀上沒有一絲贅肉，以他的年紀和地位來說，這點很是難得。
曹東明從水中抬起頭來，他拿下泳鏡後，先是看到了他，臉上略微露出一絲迷惑，好像沒料到他會出現一般。
“文龍是吧，我以為只有茹卿一個人。”
他微微皺了皺眉。
“文龍他必須來，整件事都是他在主導。”
許茹卿清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他們不約而同的轉過視线，瞬間都看呆了。
許茹卿身著泳裝娉娉婷婷地走了出來，她穿著一套藍白間條的連體泳衣，保守端莊的款式遮住她身上那些曼妙的部位，但卻無法掩蓋她玲瓏的曲线和窈窕的身段，一圈藍白的的花邊小褶裙裝飾在她不堪一握的纖細腰間，正好蓋住了那對桃心狀的豐膩美臀，兩條玉藕般雪白纖細的長腿款款擺動著，雙腿之間胯下那塊鼓囊囊的凸起尤為明顯，只有文龍知道泳衣衣料下那塊玉丘是如何的美妙。
她把一頭黑綢般的齊肩短發在腦後盤了個結，白皙頎長的脖頸下方露出兩枚優美的鎖骨，清瘦的瓜子臉上不著任何脂粉，薄薄的玉唇輕輕抿成一條线，雖然她身上的衣著清涼爽眼，但她走過來的姿態卻極盡優雅，讓人不敢以褻玩的神色看她。
文龍轉過頭來，明顯看出曹東明眼中閃過一瞬間的狂熱，那種眼神他很熟悉，但曹東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笑著道：“茹卿，你今天的樣子很美。”
他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那張很平凡的臉變得突然很有男性魅力起來，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加強了這個效果。
“謝謝曹局長，沒想到你也會開我的玩笑。”
許茹卿微微一笑，對於曹東明露出的愛慕之意，她不著痕跡的應對了過去。
曹東明眼中掠過一絲失落，他微微點了點頭道：“我在對岸等你們。”
然後一個翻身，以自由泳的姿勢蹬著水向對岸游去。
文龍與許茹卿相視一眼，兩人幾乎是同時躍入水中，“撲通”一聲濺起兩朵雪亮的水花後，兩條顏色各異的長魚各自分開水面朝對岸游去。
許茹卿苗條纖長的身子在水中翻滾著，他雖然是第一次看她游泳，但她的動作極盡優美，而且一板一眼的很正規，兩條玉藕般的雪白長腿撲打著水面，細長的白胳膊有節奏的分開水波，在水中的她就像一條身上帶藍條紋的大白魚般，以毫不遜色的速度追趕著前方的曹東明。
而文龍身上只穿著一條泳褲，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充滿了男性的美感，倒三角形的強壯修長體型在水中就像條旗魚般敏捷，而他的動作也絲毫不比另外兩人遜色，對於從小跟隨元方元霸元慶特種隊訓練的文龍來說，掌握游泳的技巧是必備的功課，很快他就超過了許茹卿半個身子，與曹東明並駕齊驅。
曹東明顯然意識到文龍已經趕了上來，他開始加快動作的力度和頻率，他們都不願在對方面前示弱，或者說是在許茹卿眼前輸給另一個男人，各自都加快了游動速度。
他們倆相互較量著、比拼著泳技，雖然他身高臂長都優於他一籌，但他顯然經常保持游泳鍛煉的習慣，所以最後他們兩人幾乎是同時碰壁的。
“小伙子，很不錯啊。”
曹東明取下泳鏡，他頗為爽朗的呵呵笑著，看上去就像個愛開玩笑的大叔。
但他對此人並不敢掉以輕心，他就像一條年長老道的變色魚，隨時隨刻都在變幻著身上的顏色。
“曹局長，姜還是老的辣。”
文龍微微點頭答道，裝出一點氣喘的樣子，讓他感覺自己略勝一籌，有時候適當的示弱也是有好處的。
曹東明果然露出一絲暗喜的神色，不過還沒等他開口，一道翻滾的水花襲來，許茹卿從水中冒了出來，水滴從她的光潔的額頭上滑下，那張白玉雕成的清麗臉龐就像一朵幽靜的水蓮花，在昏暗的燈光下尤為動人。
她身上的泳衣由於沾了水，變得更加緊緊貼在身上，這樣便讓曲线更加的暴露，她胸前那對雙丸高高隆起，隱約可見兩粒細小的凸點，他們兩人看得眼前一亮，幾乎是同時屏住了呼吸。
許茹卿好像意識到面前男人們的目光所在，她稍稍往水里一沉，不露痕跡的用水波擋住了射向胸前的視线，她動作輕盈的理了理有幾絲溢出的濕發，若無其事的笑道：“曹局長，你今日不是專程請我們來游泳的吧。”
“哈哈，游泳只是次要的，你知道我們現在要談的內容極其敏感，我也是不得已出此下策。”
曹東明打了個哈哈，他背靠著池沿，一臉神秘莫測的樣子。
“不過，泳池果真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許茹卿微笑著與文龍對視一眼，他們都明白這個答案，只有在泳池、澡堂、海灘這樣的地方，才可以免除被跟蹤竊聽的威脅。
不過以曹東明的身份地位，居然也要提防被人竊聽，可見在四海市這個地方，公民個人的隱私和自由很難得到保護。
“這個泳池是前幾年我在掛職區長的時候建的，一直以來都有人幫我打理，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這個秘密。”
曹東明頗有感嘆的說著，他注視著面前已經恢復平靜的池水。
“這麼多年來，每當我需要安靜思考的時候，就會一個人來這里待上幾個鍾頭。這麼大的一個泳池，只有我一個人在水中，這樣的感覺很好，有利於思考。”
“獨自思考自然是好事。不過，有時候要跟你的朋友在一起，更要跟你的敵人在一起。”
許茹卿漫不經心的提了一句。
曹東明的眼中突然一亮，他突然仰天大笑起來，洪亮的笑聲在空蕩蕩的泳池上空回響著，那過於響亮笑聲顯得有些刺耳，這舉動看得文龍有些莫名其妙。
“茹卿，你給我送來的可是枚深水炸彈啊。”
笑聲止住，曹東明微微搖頭道。
“此話怎講？”
許茹卿兩道高挑黛眉揚了起來。
“2個委員，2個法官，1個副檢察長，4個一把手，1個武警隊的一把手，還有鐵道的1個副部長。”
曹東明如數家珍般念出這些名字，他邊說邊微微冷笑著。
“不得了，了不得呐。”
他這句話好像意有所指，不知是在說章志和還是說他們所做出的事情。
“你確定沒弄錯？”
許茹卿也有些驚訝道。
“呵呵，我雖然不大愛管事，但自己的業務范疇還是抓很清的。”
曹東明應該略有不快，但他並沒有表現得很明顯。
“這里的每一個名字都能引發一場大風暴，而你卻把這個燙手山芋扔了過來。對於你的慷慨和信任，我這是應該慶幸還是不幸呢？”
曹東明斜著頭看著許茹卿道，話語中隱有揶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