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就是這兩天的事。
果然就在凌晨一點三十七分。
吱……
長長的刹車音煞是刺耳,緊接著,一聲轟然巨響瞬即壓了過來!
碰……
蹲在胡同里一處黑暗角落的文龍精神一振,啪地將煙頭甩在地上,飛身衝到雲南路上。
跑了兩分鍾,在經過煤氣站時,文龍遠遠就瞧見一輛側門被撞癟的黑色奧迪,白色氣囊已然被動彈開,一個皮膚白皙滿臉鮮血的婦女自駕駛座位置垂頭在車門邊。
或許是卡車撞擊所致,或許是氣囊彈開所致,女人頭部受了傷。
隨著文龍越跑越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鮮血正順著腦門不住往下滴。
嗒……嗒……嗒……
一股血腥氣味撲面而至,文龍扒住車門急急喊道:“阿姨!阿姨您醒醒!”這等場面,說不准女人就有生命危險!
必須馬上救人!
他透過花白裂紋的塑鋼玻璃朝里使勁兒看了看,在確認車中只有女子一人時,文龍馬上拉動變形的車門,然而,卻怎麼也開不動。
“聽得見我說話麼?醒醒!”
文龍不斷與女人說話,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怎麼辦?
玻璃即便裂了,但是反光膜貼著,根本弄不開。
而且就算弄開,難道把人從里面拖出來?
那不被玻璃碴子扎個半死才怪!
事關人命跟小舅的前途,文龍無法冷靜,居然用手伸到車門縫里,用力拽住車門縫,無暇多想,用力開始掰動……
這個選擇明顯是上了頭的決定,正常情況下人力根本無法與鋼鐵較力!
但那是正常情況下,對正常人而言,顯然文龍這位身具玄陽神功和幽冥玉佩信息素的高手,並不在列!
天地間無數看不見的微能量體,正快速涌向車禍地點,仿佛受到了什麼感召一樣!
一粒遠在事發地點外一公里的微能量,急速奔向車禍現場,到達後毫不停頓,徑直涌進文龍的身體……而這種奇觀,正在一秒發生幾十萬次!
無一例外,承受體都是文龍!
這些微能量涌進文龍的身體後,全部集中到他發力的手臂處!
文龍齜目欲裂,牙齦死死的咬住,額頭根根青筋暴起,他感覺手臂愈發炙熱,卻沒工夫注意,因為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車門上。
然後……奇跡發生!
“嗞——!呲——”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車門居然發出刺耳的聲音,逐漸被扯得變形!
“啊——!”一聲虎吼後,文龍的傾盡全力,最終雙臂居然產生了熾白的電流,電流對他毫無傷害,吹的他碎發冽動,電流一閃即逝後,“嗖——!”的一聲破空聲,緊跟著一聲巨響傳來!
“轟——!”車門猛地被甩出了十幾米,重重的砸到瀝青路上,濺起大量瀝青沙石後,去勢仍不減分毫,擦著火星又滑出十幾米遠,這才堪堪停住了去勢!
這時瀝青路上剌出一條清晰的溝壑!
什麼情況?
文龍劇烈喘息著,張目結舌、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手掌,然後打了個機靈,暗道救人要緊。
旋即雙手環抱住車中女人的兩肋,入手一片綿彈卻無暇體會,稍一用力向外拖她,幸好,女人腿部沒被憋了了駕駛室夾住,擦過硬邦邦的氣囊,就被文龍抱到了車外。
女人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知覺,耷拉著腦袋垂目昏迷著,鮮血仍在不住的流淌。
顧不上喘氣兒休息,趕緊掏出手機,一連撥去兩個電話。
“雲南路煤氣站,有人受傷了,麻煩您快點叫車來!”
一個叫救護車,一個打給警察。
放下電話,文龍急急朝女人看了過去:“阿姨!”文龍又抬腳蹬碎後面的破損玻璃,從後排座位取出女人的挎包。
滿臉的血液有些觸目驚心的味道,文龍不由焦急起來!
再耽誤下去,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雖然幽冥玉佩信息素預警這人重傷未死,可他記得清清楚楚,預警里面受傷的是個男領導,歷史……已經改變了!
天知道在這個與幽冥玉佩預警里面不同的女人能不能平安度過一劫?
不能等,必須果斷!
文龍咬牙拎起黑色手包掛到脖子上,深吸一口氣,彎身將女人豐滿的身體橫抱在胸前,略微顛了下重量,文龍目光一往無前,在這強烈的意志下,他沒有發覺自己眼睛里閃過的一絲電流!
抬步就上了馬路,然後他邁動雙腿,疾奔而去!
急救中心就在斜對面兩公里處,但路中有條隔離欄,急救車無法近路扎過來,只能繞遠去前一個或後一個路口,那樣的話,還不如自己翻欄杆過馬路來的快一些。
而且兩公里……他這十六歲的身板……算了,不行也得行!
文龍咬著牙齦,再次提速!
衝刺的速度居然不比無負重的情況慢半分!
文龍感覺兩條腿肌肉發熱,抱著女人剛到路中,文龍感覺體力毫無不支的感覺!
他信心大增,覺得不能浪費一分一秒,於是咬緊牙關硬是背著女人跨過了一米多高的隔離帶!
落地時前腳受力巨大,腳下一軟,就要摔倒!
“啊——!”空曠的街道上回蕩著一聲奮力的嘶吼。
“嗞嗞!”
腿部再次閃過熾白的電流,黑夜中如流星般醒目!
“呼哧……呼哧……”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
不遠處,急救車的鳴笛慢慢飄入耳中,文龍目露驚喜,扯著嗓子對閃爍地方大吼:“停車!在這邊!”
震耳欲聾,如長坂橋喝死夏侯傑的絕代猛將張翼德!
剛准備向西行駛的司機聽的清楚,加之夜深人靜,立刻就聽到了後方的聲音,從反光鏡望了下,繼而一個大轉彎,逆行衝了去……
車停。
隨行人員匆忙跳下車,用事先准備好的擔架把女人安置好,在向文龍問清大概原因後,兩名醫護人員也沒再上車,就這麼跑步往回奔。
文龍擦汗跟了上去,緊張的心緒亦得以舒緩。
……
凌晨兩點三十二分。
一個醫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找到了坐在長椅上等待的文龍,瞧著滿身是血的他,醫生不由皺眉看了看:“你也受傷了?讓護士帶你檢查一下吧。”
文龍起身搖頭:“都是她身上的血,我沒事,醫生,她怎麼樣,有危險麼?”
“身體有多處拉傷,頭皮出血,嗯,總的來說沒有大礙,你是傷者家屬麼,我們需要聯系她的家人。”
“我不是。”文龍想了一下,忙是將女人的挎包遞給了他:“這是她的包,里面有手機,應該可以找到她家屬。”
“好。”
待醫生走後,文龍看也沒自己什麼事了,心不在焉的離開了醫院,沒跟他們打招呼,他一直在思索之前到底是怎麼扯開車門的……
他沒想到的是,被他甩飛的車門上,印有他的手印!
他之所以這麼急著離開,主要是想留下一個好形象。
送傷者去醫院,最多也就算個做好事,可如果自己離開了,那可不一樣了。
做好事不留名,這在境界上可提高了一個檔次。
既救了人,又為幫助小舅埋下了鋪墊,文龍心頭大石落地,心里欣喜又完成了一樁遺憾之事。
車禍現場。
這里有些迪廳的感覺,幾個警燈忽閃忽閃,弄得人眼花繚亂。
或許瞧車牌是政府官員的配車,警察們顯得很焦急。
有跟事故現場照相的,有去追查肇事車輛的,還有幾人順著血跡追到了急救中心。
文龍沒想跟警察交集,躲過了他們,繞著遠路回去了自家胡同。
幽幽路燈照射下,文龍在小區門前停下腳步,對著滿身的血汙露出一個苦笑,“這可如何是好啊,老媽要是見了我這樣子,還不嚇個半死?”
原地轉了兩圈,文龍撓撓頭。
沒敢驚動小區大門的保安,從圍牆翻了進去,幸好周圍無人,不然,必定以為自己干了什麼殺人越貨的勾當呢。
嘩嘩嘩……
文龍試著用小區花圃里的水龍頭衝洗著血跡,然而,早已凝固的汙跡卻怎麼也洗不掉,甚至連肥皂都不管用。
搓了好半天,文龍終於放棄了,他墊著腳尖,悄步拐了個小彎兒,朝自家那邊望了望。
唯有韓雪家的台燈亮著。
文龍折身返回,開始一件件將髒衣服脫下,短袖短褲不用說,全都要不得了,最後就連內褲也已沾上血漬,無奈之下,文龍只能將全身衣物都用廢塑料袋包好,丟進了花圃水池邊的垃圾桶里。
擰開水龍頭,在身上打好肥皂,文龍用力搓著前胸處的血跡。
相比之下,身體上的汙垢倒是好清除一些。
不過,冷水澆在上面,即便初秋的天氣,也是有些發冷。
一陣小風掠過,文龍縮了縮身軀……
洗過涼水澡,文龍拖著即累又冷的身體,拿起手機,就准備悄悄回家了。
誰曾想就在這個時候,前方霍然響起一個“吱呀”的開門聲,旋即,一條在朦朧月色下晶瑩剔透的豐潤美腿慢慢伸了出來,竹面拖鞋輕輕踩在了花崗岩的地面。
呃……是雪姨,這麼晚了她出來干什麼?
自己這光溜溜的可不能被發現,下面的大鳥晃了晃,像是贊同他的想法。
文龍下意識猛地扭身,壓著重心就悄悄撤到了前院。
聽著緩緩接近的腳步聲,文龍略微有些緊張,這也被發現了,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啊……
他左右看了看,逐光著大屁溜兒朝院外衝去!
院對面是物業保安使用的衛生間。
此時,正巧有一個中年婦女從女衛生間走出來!
如果自己不回去,勢必要被看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