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茹卿不置可否的接過包裝盒,夾在自己的胳膊之下,挽著他轉身就要走,在胖老板充滿熱情的道別聲中,文龍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忙讓許茹卿等他一會兒,然後便轉身跑回氣球攤子,從那對獎品中又拿起一樣東西,胖老板巴不得他們早點走掉,自然毫無怨言。
他回來時,許茹卿有些好奇的問他手中拿的是什麼,但他只是故作神秘地笑著告訴她,等會到車上再告訴你。
對於他的行為,許茹卿只好報以一笑,她也不問太多,照原樣挽著他的胳膊,兩人邁著歡快輕松的步伐走出了游樂場,結束了這個獨特卻又歡樂的上午。
坐在車上,他們都感覺有些異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說什麼卻又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好像有一股奇妙的氣流在兩人之間流動著。
車廂中雖然沒什麼聲音,但卻不讓人感到尷尬,許茹卿斜靠在椅背上,拿出她索要的那個獎品,放在手中仔細把玩著。
“卿,你為什麼選擇了這個?”
文龍有些好奇的問她。
“你看看,他長得像不像某個人。”
許茹卿沒有直接回答他,她如水仙花瓣般柔白的纖指在那具石膏雕像上滑動著,這雕塑刻劃的是一名強健的男子在擲鐵餅過程中的瞬間,男子張開的雙臂像拉滿的弓,使人產生一種發射的聯想,整個雕塑充滿了健美、莊重、強壯與活力。
文龍仔細辨認,才發現那雕塑男子的臉龐跟他有幾分相似。
他這才恍然大悟,許茹卿為什麼在那些禮品中,偏偏看上這個不起眼的玩意兒。
他看著她那會說話的鳳目,心中好像有股暖暖的東西在涌動,忍不住伸手攬著許茹卿的肩,輕聲道:“有點像,不過,本人可比塑像帥多了。”
“你呀你,臉皮可真厚,有這麼自吹自擂的嗎?”
許茹卿被他的自大弄得哭笑不得,伸出粉拳輕輕在他胸口搗了幾下。
“卿,難道不是嗎,而且我的肌肉线條可比雕像真實多了,你不覺得手感很好麼。”
他變本加厲,湊到她耳邊含笑道。
老龍頭鬼差間,許茹卿細白的手指正好滑到雕像胯間的地帶,她好像被他勾起了某種聯想般,渾身輕顫了下,手中一滑,雕像不由得落在了雙膝間的裙擺上,她忙低頭拾起雕像,正好避開了他想要俯下的雙唇,他只好在她帶著香氣的發髻上聞了聞。
“真是的,大白天的說這些瘋話……”
許茹卿沒好氣的伸手推開他,嘴里略帶嗔意,但神態並不嚴重。
文龍順勢抓住她柔白細膩的纖手,很溫柔的道:“卿,我也有一樣禮品,要送給你。”
他的聲音有些異樣,許茹卿敏感的抬起頭,那對鳳目中流流露出難得的柔和神采,略帶好奇道:“咦,什麼東西呀,神神秘秘的。”
文龍不待她說完,握著她的左手抬到眼前,只見他寬大的手掌中,許茹卿的芊芊玉手靜靜的臥著,那白的透明的膚色幾乎可見下方的脈絡,如水仙花瓣般細長招展的五指無論如何擺放,都是一副濃淡得宜的素描國畫,那未著任何色彩的尖尖指甲就像一片片玉石花瓣般,尤其是那中間三指的指甲都留得長長的,尖尖的指甲精心修理成橢圓狀,令人恨不得含在口中吮吸一般。
只不過,她那柔美纖細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纖細精致的白金婚戒,小小的戒托呈五角花瓣造型,上面鑲嵌著五顆形狀小巧但卻耀眼奪目的粉紅鑽石,這枚價值不菲的婚戒點綴在她那潔白如玉纖手,雖然看上去美不勝收,但他心中卻有些淡淡的不悅,因為那意味著這段婚姻在許茹卿心中的地位還是很特殊的。
強忍住心底涌起的不悅情緒,文龍把之前拽在手心許久的那個東西拿了出來,動作輕柔地套在那根又長又細的柔白中指上,隨後許茹卿的手指上多了一枚樣式古朴寬大的青銅戒指,這枚戒指是他在氣球攤子的獎品堆中找到的,雖然看起來很不顯眼,但此刻套在許茹卿的潔白花瓣纖手上卻另有一番韻味。
“吖……”
許茹卿驚呼了一聲,顯然他這個禮物很出乎她的意料,她把柔白纖細的手指擺在眼前看了又看,細細摩挲著中指上那枚青銅戒指,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道。
“龍,你是哪里弄來的?”
文龍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道:“這是氣球攤子老板贊助的,看上去的確簡陋了些,不過還好符合你手指的尺寸。”
“不會呀,我很喜歡的。”
許茹卿柔柔的道,她豎起手掌讓他看纖指上套著那枚銅戒的樣子。
“這個花紋,這個色澤,都很不一般,這不是普通的仿制品,而是有一定年月的真品,雖然還算不上文物,但也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了。”
“好看吧?”
許茹卿把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那水仙花瓣般的纖柔玉指上配合著青銅的莊重古朴,卻有一種莫名的和諧美感,只不過旁邊那枚白金婚戒上的粉鑽太過耀眼了,耀眼得有些刺目,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許茹卿好像看出他的表情不對,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收回了纖指輕輕笑了笑,順手將白金婚戒向內轉了一圈,把嵌著粉鑽那一面遮了起來,只余下他的那枚青銅戒指顯目的套在她纖柔白淨的中指上。
她這一系列動作很自然,絲毫沒有刻意和造作的感覺,看上去是那麼的優美協調,似乎又像是對他表示著什麼。
文龍看在眼里,渾身幾千萬個毛孔像吃了人參果般暢快,心頭的最後一點霧霾立即被驅散得無影無蹤,迫不及待的上前抱住許茹卿,張嘴就朝她唇上吻去。
“嗯……”
許茹卿沒有做任何抵抗,她就像個情人般溫柔的迎合著他,她柔軟細膩的雙手扶著他的後腦勺,他們倆唇齒交接到了一起,充分汲取享受著對方的口水與舌尖,此刻似乎他們的身心都連接到了一起。
只不過,他們這個吻沒有持續多久,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他們緊貼的腹部傳來兩道輕重有別的“咕”聲。
他還好,許茹卿卻有些羞澀的推開了他,他們這才發覺已經過了一點鍾了,飢腸轆轆的腹部開始發出了抗議。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當前最渴望的東西,他邊發動起車子邊道:“梅,我帶你去嘗嘗好吃的,保證你之前從未嘗過。”
許茹卿很溫順的點點頭,她坐回副駕駛位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輕撫著中指上的青銅環戒,由著他驅車帶她開到了老城區的一條小巷子內。
“你所說的好地方就是這樣?”
許茹卿有些疑惑的問道,她不安分的在椅子上扭了扭,雖然之前已經用紙巾很仔細的擦了四五遍,但從她的表情神態來看,好像那塑料椅子上的油漬是擦不淨的。
文龍能理解她的感受,這個店子大約只有二十平方大小,除了櫃台和後面的炊具外,外面只能擺得下四張兩人座的桌子,而等他們在最里面那張桌子坐下之後,外面等候的人群已經排成了長隊。
這個店非但面積小,衛生條件也談不上多好,桌子椅子都是油膩膩的,好像沒怎麼認真做過衛生,不過說起來也可以理解,店里包括主廚的老板之外,就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在幫工,忙的時候這個幫工也要進廚房幫忙,衛生什麼的只能將就就將就了。
老板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禿頂老頭兒了,脾氣雖然有點急躁,但是手藝卻好得沒法說,所做的牛腩面美名遠揚,文龍小時候經常來這家店吃,對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一轉眼就過了十年了,這里卻沒什麼變化,除了老板的頭頂更加油光滑亮外,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現在上門的,更多是慕名而來的年輕人,那些熟悉的面孔多已不見。
不過,相比之下,文龍與許茹卿兩人的出現更加突兀,這對人中龍鳳般的男女出現在小店中可不尋常,尤其是穿著優雅合體小黑裙,戴著奶白色珍珠項鏈的許茹卿,無論是從衣著還是氣質上,都不像是會在這種小店吃飯的類型。
而她取下墨鏡之後露出的清麗容顏,更是引得小店內的顧客頻頻留目。
但許茹卿絲毫不受外界視线的影響,她即便是坐著的時候動作依舊那麼的高雅,被小黑裙包得嚴嚴實實的臀部只挨了一半在椅子上,兩條光潔如玉的小腿斜斜的並攏在一起,一舉一動都合乎淑女的禮儀。
不過那蹬著7厘米RV魚嘴鞋的玉足依舊招惹了不少男人的目光,他們不顧形態探頭探腦的,幻想透過桌腿的空隙捕捉露在外頭的一抹雪白。
稍微等了十分鍾後,那個中年幫工便端著兩碗面條,很不客氣的在他們面前一放,面湯都差點濺出了不少,那粗魯的動作讓許茹卿不由得大瞪其眼,她壓低聲音問他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與眾不同之處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