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弄壞你的門了。”林天羽揚起嘴角笑了笑,不慌不忙地漫步走進書房。
陳德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無妨,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門壞了沒關系,有人賠償就可以。”
“如果我不賠呢?”
“那就先請小兄弟告訴我為什麼來我公寓做這些事,然後我再下個決定”,陳德海一只顯得枯瘦的手敲打著辦公桌面,氣定神閒地道:“我陳德海在拉薩混了二、三十年,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小兄弟身手非凡,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是友非敵。”
林天羽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望了下四周,陳德海的書房里,巨大的書架放滿了四周,各種藏書與國內外刊物都有,在一方小案上,還擺著文房四寶,竟是用來寫毛筆字的。
看來你讀了不少書,文化水平不錯。”林天羽答非所問。
陳德海皺了皺眉頭,“哪怕道上混的,這個年代也不是純粹拼血性就能成的。”他似乎不明白林天羽這麼說什麼意思。
林天羽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想說,如果你兒子陳峰有你一半的腦子,那今天你就不用死了。”林天羽燦爛地笑道。
陳德海的臉色終於從剛開始的沉穩變得凝重起來,眉宇間仿佛蘊藏著一團烏雲,隨時可能降下霹靂雷霆。
“什麼我兒子不兒子,峰兒跟你有過節?”林天羽搖頭,“解釋太麻煩,總之沒有他,你還能多活陣子。”
“小兄弟,你似乎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哦?”林天羽此刻已經走到距離辦公桌五、六米的距離,停下腳步,笑著問道:“什麼處境?”
陳德海拍了拍手,身後的十數名黑衣保鏢同時整齊一致地從西裝內側拔出了國產的80式全自動手槍,一排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對准了林天羽這一集結點。
不難想象,只需要半秒不到的時間,所有人的手指齊刷刷一按,林天羽的身上就會多出十多個血孔!
“你的確很能打”,陳德海悠然自得地擺弄著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一個翠玉扳指,慢悠悠地道:“本來我還打算,讓你這樣的打手,能幫我做事。不過,你這人不識時務。小兄弟……你該不會以為,我的手下,連手槍都配不上吧。”
“你覺得你很聰明?”林天羽忍不住笑道。
陳德海雙眸露出一絲陰毒,“我起碼不會笨到單槍匹馬,對著十多個槍口動手。”
“如果我真敢動手呢?”林天羽好奇地問道。
陳德海有些惱火地拍了下桌子,“我不跟你說這些胡話!我告訴你,眼下你兩條路,第一條,交待清楚一切的事情原委,為什麼今晚會出現在這里,我酌情考慮怎麼處置你。第二條,你就吃了我手下的子彈,自己感受感受……”
“我也給你們兩條路”,林天羽笑吟吟地掃了眼一排拿著槍的保鏢,道:“第一條,你們把槍口對准這個老家伙,我留你們活命。第二條,你們,全部都死……”
“看來是沒得談了……”
陳德海的怒火已經到了發泄邊緣,正欲咬牙下令開槍,卻突然腦後門一涼!
“老虎!你!!?”千鈞一發之際,陳德海突然感到自己的腦後有個冰冷的物體頂住了自己,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槍口!
只見原本站在陳德海身後的光頭,此刻早把槍口調轉,對准了陳德海本人,臉上一片決絕。
“老虎……你什麼意思……”陳德海的雙手抓住皮椅的把手,骨節發白,顯然已經怒極。
光頭的雙眼精光奕奕,幾分煞氣地嘶聲道:“沒別的意思……我要活命,所以,我選擇聽他的第一條路……”
“哈哈!!”陳德海怒極反笑,“你瘋了麼!你以為你殺了我,其他十幾個人手槍干不掉你們兩個!?”
光頭雙眼眯成了一條线,沉聲道:“我就賭,賭他說的都是真的。”
饒有興致看著這一戲劇性畫面的林天羽若有所思,對光頭道:“光頭,你現在開槍干掉你老板,我保你不死。”
此刻陳德海的其他幾名保鏢都回過神來,立刻已經有兩名保鏢的槍口對准了光頭的腦門,隨時可以開槍爆掉光頭。
陳德海怒睜著雙眼,桀笑道:“老虎……跟我這麼多年,沒想到你會選擇這種愚蠢的時機背叛我,你現在放下還來得及。不然,你開槍的瞬間,你們兩個都得死!”
光頭抬眼看了下林天羽,見到林天羽一副看戲的表情,臉上先是露出幾分艱澀,而後眼中則是精芒爆閃,充滿了決絕!
“陳老大,我送你上路!!!”
“你!……”
“砰、砰、砰!!!”
書房內幾乎是一瞬間響起了一线槍聲,暴烈的炸響震撼了整棟公寓樓!
火熱的子彈從槍口噴射而出,劃過紅色的光芒,在書房這相對狹隘的空間內,粉碎了無數書籍家具瓷器,如同猛烈的刀鋒切割空間一般!
可就在這誰也無法作出反應的瞬間,林天羽的身影如同虛無縹緲的幻影,瞬間從五米開外的地方移動到光頭的身旁,將兩把對准光頭的手槍,槍口朝著天花板掰動了下!
光頭扣動扳機的同時,兩道原本會解決他生命的火蛇突兀地變成朝天放射!
而在第一片槍響過後,其他的十幾名槍手都驚恐地發現,想要解決的目標竟然已經到了十人的身後!
林天羽此刻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兩名最近的槍手手上,奪取了兩把80手槍,手槍好似立刻長了眼鏡一般,即刻標准了周圍的其他人!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響後,剛要轉身再度射擊的十多名保鏢,應聲倒地,每個人被子彈貫穿的部位幾乎一致——太陽穴!
這一切發生地太快,好像電影被快進了一般,中間的不分根本看不清楚,眼花繚亂。
光頭只感覺自己在扣動扳機的一秒以後,周遭的場景就被徹底改變,站著的,都倒下了,本該倒下的,卻依舊站著!
一滴冷汗從臉頰處掛落,光頭怔怔地轉過身,望向在旁輕松笑著的林天羽,咽了咽喉嚨,只感覺自己的心髒已經停止跳動,他感覺自己在做夢,眼前的男人,到底完成的怎麼樣的神跡!?
林天羽好像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把手上的手槍扔到了一邊,一腳將陳德海死不瞑目的屍體踹到了地上,然後把椅子一拉,自己施施然坐了上去。
“你叫什麼名字?”林天羽溫和地笑道。
光頭猛一醒悟,立馬退到一旁,匍匐在地,由衷地產生一種膜拜的情緒,顫聲道:“我……我叫張虎,道上人叫我老虎。”
“跟了陳德海幾年了?”
“八年……”老虎終於正常地喘氣,小心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