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對蕭老公爺來說是喜事,對陸鼎來說就不是了。
唐寧臉上的笑容有所收斂,問道:“陸大人怎麼在這里?”
蕭老公爺笑了笑,說道:“珏兒走後,蕭家就剩老夫一個,親家經常來這里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唐將軍剛才說的喜事是什麼?”
唐寧輕咳一聲,說道:“我剛剛見過陛下,這次草原能平定,蕭珏功不可沒,等到他回來,就能升左驍衛將軍了。”
“他功不可沒個屁。”蕭老公爺絲毫不給蕭珏面子,說道:“要是沒有你,他已經死在草原上了,說起此事,老夫還沒有好好感謝唐將軍……”
“老公爺客氣……”唐寧揮了揮手,說道:“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蕭老公爺詫異道:“唐將軍不坐下來喝杯茶再走?”
“不了不了……”唐寧揮了揮手,毫不猶豫的轉身往回走,這個好消息,還是等到陸鼎不在的時候再告訴蕭老公爺吧。
他剛剛走出兩步,便聽到有腳步聲從前方傳來。
唐寧抬起頭,看到陳皇和魏間向這邊走來。
蕭老公爺和陸鼎已經迎上前,躬身道:“參見陛下。”
“免禮。”陳皇揮了揮手,說道:“看來朕還是來晚了一步,蕭家有後的事情,唐寧已經告訴你了吧?”
蕭老公爺怔了怔,問道:“有後,有什麼後?”
“難道她沒有告訴你陸尚書之女有喜的事情?”陳皇看了他一眼,疑惑的看著唐寧。
唐寧嘆了口氣,對蕭老公爺拱了拱手,說道:“我回來的時候,陸雅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蕭家有後,恭喜蕭老公爺……”
他轉過頭,看著面色鐵青的陸鼎,說道:“恭喜陸尚書……”
“恭喜個屁!”陸鼎已經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的七暈八素,也不顧陳皇還在場,破口大罵道:“兩個小畜生,有辱門風,有辱門風啊!”
正處在興頭上的蕭老公爺看著他,皺眉道:“罵誰小畜生呢?”
陸鼎怒道:“那兩個小畜生……”
“你還有臉說別人小畜生!”
蕭老公爺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你當年十月大婚,十二月雅兒就出生了,別人都是十月懷胎,難道你們陸家只用兩個月?”
“我他娘的……”
“你罵誰?”
“沒罵你!”
……
蕭老公爺和陸鼎吵起來的時候,唐寧偷偷溜出了蕭府,他們蕭家和陸家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吵吧。
吵完了還是兩親家,總不會因為這件喜事反目成仇。
不過,想不到陸鼎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當年也不是省油的燈,有些門風森嚴的家族,未婚先孕是要被重罰的,很大可能會鬧出人命,將門自然不會管這些,蕭珏作為女婿,做事頗有岳父當年的風范……
唐寧回到家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了唐夭夭在盤問陳舟。
陳舟站在院中,低著頭,說道:“屬下親眼所見,將軍在草原上潔身自好,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夫人的事情。”
唐夭夭看著他,問道:“他和那位草原四公主之間,沒有發生什麼嗎?”
陳舟搖了搖頭,說道:“絕對沒有。”
唐夭夭得到了想要的答復,滿意的離開,唐寧從門外走進來,陳舟看著他,立刻躬身道:“大人……”
唐寧滿意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蕭珏這次回來,就要從中郎將升將軍了,這中郎將的位置,你覺得誰能勝任?”
陳舟道:“軍中有資歷的同僚很多……”
唐寧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資歷不能代表什麼,能力比資歷更重要,這次你的表現很不錯,到時候,我會向陛下提幾句的。”
陳舟面露感激之色,立刻道:“多謝大人!”
他的出身普通,能在這個年紀坐上郎將的位置,已經是難得,中郎將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唐寧揮了揮手,說道:“不用謝我,這都是你努力來的。”
人才就該有人才的待遇,像陳舟這樣的人才,只當一個區區郎將,的確是委屈了。
連蕭珏都能混一個將軍當,陳舟這些日子忙里忙外的,怎麼也夠得上中郎將。
陳舟離開之後,唐寧一個人坐在院內的亭中,氣氛稍顯冷清。
他回來之後就得知,小小被老乞丐帶出去歷練了,已經走了兩個月,一個月前,唐水偷偷帶著母親去了江南,蘇媚現在在黔地准備爭奪聖女,整個家給人的感覺空了不少。
而回家這兩天,唐寧也沒有見到趙蔓。
太後一個人寂寞,她這段日子在宮里住的時間更多一些。
幾個月不見,唐寧有些懷念她靠在他的懷里撒嬌的樣子。
皇宮。
趙蔓挽著太後的胳膊,在御花園中散步,走的累了,便來到一處亭中歇息。
太後緩緩坐下,隨口問道:“聽說北邊打了勝仗?”
提起北邊,趙蔓臉上露出高興之色,說道:“是的,草原換了新可汗,以後不和我們打仗了……”
太後想起一事,又問道:“聽說他們的可汗,是個姑娘?”
趙蔓點了點頭,說道:“在楚國的時候,我見過她,她還送了我一條鞭子呢。”
太後笑了笑,說道:“草原的事了了,將士們也該回來了吧?”
“已經在路上了……”趙蔓臉上露出期待之色,說道:“最遲半個月就能抵京……”
“那唐寧也該回來了吧?”太後似是隨口說了一句,微笑道:“他小小年紀,就為國家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不知道你父皇這次會怎麼賞他?”
“哼,賞他,朕恨不得打他幾板子,讓他長長記性!”趙蔓還沒有開口,便有一道聲音從前方傳來。
太後看向走過來的陳皇,詫異道:“難道他惹陛下生氣了?這不該呀,他剛剛平定了江南,又安定了西北……”
“那是太後你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事情!”
陳皇搖了搖頭,有些郁悶的說道:“他已經回京兩日了,居然不來向朕復命,而是陪著他家夫人放風箏,如果不是朕今天微服私巡撞見了他,他可能會等到大軍班師才來見朕……”
太後笑了笑,說道:“年輕人,受不了兩地分居的苦,這也正常,他是有大才能的人,陛下要有容人之量……”
“什麼受不了兩地分居的苦,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陳皇扯了扯嘴角,說道:“別看他年紀輕,心眼卻一點都不比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少,他是擔心功高震主,今日還特地向朕請罪,要求功過相抵……”
陳皇話未說完,目光看向自從剛才就開始坐立不安的趙蔓,問道:“蔓兒你怎麼了,屁股底下長痱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