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9章
案子愈來愈復雜了,阿忠一個頭兩個大,他想了許久,決定跟小阿姨攤牌,畢竟當初是小阿姨介紹他與張靜波見面的。
在他那偌大的辦公室內,他和小阿姨見面了。
“為何不約張立委,卻要跟我單獨見面?”小阿姨單槍直入地問。
“老實說,我懷疑張立委暗中搞鬼。”阿忠的眼皮又跳了起來,他真怕死了這些政治人物,不知什麼時候他們會出賣他。
論起江湖弟兄,雖然江湖倫理已式微,不過至少還有些影兒,在政治環境中卻連這影兒都沒,什麼倫理、道義、常情、友誼都是狗屁,在利益之下這些東西全會變質的。
而且這些人物殺人是不見血的也無刑責可言,教他徹底寒心起來。
“你有什麼證據?”小阿姨好奇起來:“當心,別中了王老頭的離間計。”
“上回我說過,我有調查局的线,奶沒忘記吧?”
他壓低聲音說:“他有情報,指出張立委派了個人在我這邊臥底,否則奶想,他為何知道我有調查局的线?而且對我這邊的事業掌握得一清二楚?”
“臥底的人是誰?”小阿姨追問。
阿忠帶她至窗邊掀開窗簾的一角,大辦公室便一目了然了,他指著其中一位女子道:“那個穿粉紅色套裝的女人奶見過沒?就是她。”
小阿姨仔細盯著她,一會她想起來了。
“她是不是姓楊?”
“對。”
“就是她了。我見過她,她是張靜波的助理。當時我還問淨波,怎麼沒見過這個助理,他支支吾吾的原來被派到你這邊來了。”
小阿姨闔上窗簾後,想起什麼又問:“可是他派她來這邊干什麼?”
“張靜波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說不定會出賣我們。”
小阿姨沉思了一會,忽然望著他詭異地笑起來:“就算她是臥底,但怎可能知道你的秘密?難道你的秘密在公司里是公開的?又或者你跟她有親密關系?”
“我 ”阿忠眼皮跳了幾下,頭不禁垂了下去:“是她勾引我……”
“你真是見不得女人脫褲子。”小阿姨嘆了一口氣:“現在是一團亂,我也不知該怎麼辦。”
兩人對坐,卻一籌莫展。
“這樣好了,你先設法將她看住,然後我們再約靜波出來談判,先弄清他的目的再說。”
“押起來嗎?”
“我是說“看住”,“押”可是你們兄弟說的,不關我的事,不過你可別胡整,出了什麼事自行負責。”
這是什麼話?
押了一個阿嬌,張靜波不准他亂來;現在又要“看住”一個小楊,又叫他別胡整,那他弄這二女子在手上干嘛?
簡直是燙手山芋嘛!
現今,他覺得自已是個布袋 仔。
正在此時,他接過一通電話臉色大變,立即對小阿姨說:“這件事以後再談,我有急事先去處理。”
阿忠匆匆上了車,且連連打了幾通電話,用不了多久便抵達他的“三號”秘所了。
在他這間別墅門口停有三部車,雖在黑暗中仍可見人影幢幢。他眼皮跳了起來,卻不得不硬起頭皮下車。
時七、八個人圍了過來,為首的正是他跛腳的表哥爛肚大仔,兩人面對面站著氣氛凝重。
黑面及臭頭這些天被他派在這間屋內看守阿嬌,就是他們剛剛通報消息的;他倒是及時趕上,看樣子他們還未攻入屋里,不過這會他可變成了“單刀赴會”。
“忠大的,單獨一個啊!”爛肚大仔冷笑起來:“腳手真快呀!”
“你來衝啥?”他故意將右手伸入腰際假裝摸槍的樣子。
爛肚大仔身邊的兄弟意欲動作,遭他制止了。
爛肚大仔說:“你以為我帶這些人來三觀你這美厝的?我是要你交人出來。”
“誰?”
“一個查某。”
“查某你去找紅美人的屏東仔要,找我那有路用?”
“免假。”他表哥又冷笑了起來:“幾日以前你抓走一個叫阿嬌的查某,伊是我小弟的查某,安呢做,你是不顧江湖道義。”
“你小弟?哪一個,叫伊出來。”阿忠這也是將他一軍,若他小弟敢站出來,那麼紅美人那出戲豈不會被當場拆穿?
“免。我出面來討就好。”他倒是推得干淨。
“討啥米?我講過,我厝內沒人。”
“嘸。你開門讓咱進去搜。”
“表兄,你太過分了。”阿忠抬高了音量,不過眼皮也跳得愈凶。
這時爛肚大仔忽然伸手摸了摸頭,身旁的人便猛然動作了,三、四人齊向他撲來一下便將他壓倒在地,緊緊扣住了。
爛肚大仔用他那完好的一只腳踩在他面頰上惡狠狠地道:“這只腳承蒙你當年手下留情沒給伊斷,今日伊才能踏在你面上。”
“大的,現在要安怎?”一旁的兄弟問。
“搜伊身軀找鑰匙出來。”
眾人正動手搜他身時,他從他的車底下望見好幾輛車的頭燈由遠而近。這下子眼皮停止了跳動。
,一、二、三、四、五,他清楚地數出五輛車子,方停下便有無數只腳躍下車。
他聽見拉槍機的聲響,接連好幾聲。
“莫動。”他喊道,吃了一口沙子。
開玩笑,這一火並起來,倒霉的會是他最先。
“阿忠,叫伊把槍收起來。”爛肚大仔吩咐道。
“行,你先放開我。”他吐出沙子道。
半晌,四周的人松了他,他爬起身來一看,果然雙方都有家伙握在手中是個勢均力敵的場面。
援兵雖然來得晚,倒也及時趕到,不便再發火了。
他拍拍頭及臉上的沙土,對爛肚大正說:“十日以後再相約,所有的恩怨一起解決,你敢嘸?”
“我怕你?”
“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