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於美蘭拉著林雲的手說到——兒子!
你還是去看看她吧!
如果有機會的話,拉她一把。
畢竟你和她不能在一起,不是你們之間的原因。
所以,你也不能怪她。
聽著艾蘭這幾年受到的苦,林雲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痛苦,那個匡冰在他心中,小人的形象,更被他加以了的概念,如果此時匡冰還在他家里的話,林雲會毫無顧忌著撲上去,大打他一頓。
“兒子!還是不要去吧!”
於美蘭心中忽然想起了徐麗,她心中對於艾蘭的同情,又降了下來,他怕兒子為艾蘭出頭,會讓徐麗難過,畢竟徐麗也是個好姑娘,何必讓兒子為了一個,已經失去的姑娘,而再傷心一個身邊的姑娘呢?
“伯母……”不知什麼時候,徐麗已經躲在了一邊,她默默聽著於美蘭說著那些,艾蘭受丈夫毒打的事情,她也看到了林雲眼中,那血紅的目光,她知道,林雲心中還喜歡著這個艾蘭,她也同情著這個艾蘭,所以當她聽到,於美蘭說不要讓林雲替艾蘭出頭的時候,她選擇了站出來。
“還是去看看吧!要是有什麼能幫助的地方,就力所能及著幫助一下人家,聽伯母那些話,我能感受到這個叫艾蘭的姑娘,這幾年所受的痛苦。”
徐麗的話,說得很輕,不過林雲和於美蘭聽得卻是清清楚楚,於美蘭走到了徐麗的身邊,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嘴里說道——小麗!
難得啊!
就以你剛才說得那些話,你這個媳婦,我認定了。
林雲也感激著看了徐麗一眼員,對於對方的支持,林雲甚至可以不用考慮,畢竟徐麗對於林雲的身份,不過是他身邊的一個女人,一個完全可以被他控制的女人,但是對於林雲來說,面對著艾蘭的事情上,他的心,總是脆弱的,他需要一個人,那怕是一個普通人,對他喊一聲——上。
有了那麼一個簡單的加油,林雲就可以奮不顧身著往前衝了。
徐麗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對林雲喊了他需要聽到的那一聲。
林雲朝著徐麗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房間內,身上披了一件軍綠色的大衣,朝著門外走去,於美蘭已經為林雲准備了一個手電筒,交給了林雲的手中,嘴里關心道——快要天黑了,路上小心。
徐麗走到林雲的身邊,小手任著林雲握著,她嘴里說道——看你為一個女孩子哭,我還是第一次,想來,這個艾蘭,就是埋藏在你心中,讓你最愛得那個女人,她好幸福啊!
林雲伸手刮了一下徐麗的鼻子,看著徐麗臉上,露出來的吃醋的神情,還有一些無奈的表情,似乎林雲心中的那一部分空間,在一瞬間,又有很多部分,被別的女人給占領了。
“林子!很怪,明明知道愛上你,是很痛苦的事情,可是一個女人,對於自己的愛情,真是有些無能為力,甚至還傻傻的站在你的角度上,想著你心中的事情,覺得你為那個艾蘭出頭,好像是很應該的,因為那樣做以後,你的心情會舒暢很多,只是因為這個……”
徐麗的話,讓林雲很受感動,他當著自己母親的面,將徐麗揉在了懷里,嘴巴在徐麗的額頭上,重重吻了一下。
然後拍了拍徐麗的後背,嘴里說道——乖乖等在家里,等我凱旋的時候。
徐麗微微一笑,小聲在林雲的耳邊說道——是把我們的大老婆帶回來得時候吧?
徐麗說笑著,回到了屋子內,林雲則是出發了,迎著那東方初升的月亮。
走在鄉間崎嶇的小路上,看著遠處光禿禿的山頭上,枯黃的葉子,在月光下,被風兒吹動在山中的那些景色,還有那山林中,那只老郭,陰森的叫聲,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林雲小時候得記憶中,此時此刻,林雲就感覺,一切都沒有變一般。
忽然之間,林雲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很急促,林雲回頭一看,看著月光下那人的身影,林雲嘴角露出了笑容,停體,等在原地,嘴里說道——哥!
你過來干嘛?
“你去匡冰家!我怕他會打你,所以就跟著你了。”
看得出來,林風是剛剛收到林雲,要去匡冰家的消息,所以一路急著趕了過來,嘴里還喘著氣。
“哥!沒事的,我只是去看看。”
“小林!你不懂,這匡冰不是個東西,不僅對他老婆是拳腳相加,就是對著身邊的鄉親,也是時常欺負,這樣的人,你不能不防。”
林雲看得出來,林風是真的很關心自己,林雲心頭一熱,伸手拍了拍林風的肩膀,嘴里說道——那好!
你可以跟著我,不過只能躲在匡冰家的門外,不能隨我進去。
“好的……”林風憨憨的笑著。
山中的村莊,看上去很近的樣子,一眼就可以看到,可是要是步行的話,一個小時,還不一定能走到哪里,林雲到達匡冰家,已經快到晚上七點半的時候了,夜色也顯得有些深了,村中的草狗,對於外村人的進入,總是顯得很敏感,遠遠的,就叫的很厲害。
匡冰家是一戶普通的農戶人家,一面廂房,三面土圍牆,組成了一個簡單的四合院,門口拴著一只老黃狗,正不停朝著林雲的方向吼著。
林雲拉開著和那老黃狗的距離,敲敲了匡冰家的門。
林雲站在門邊,能隱隱聽見里面傳來了一些聲音,可是身邊黃狗的叫聲,還有遠處各種草狗的叫聲,混雜在其中,讓林雲無法聽清。
一遍敲門聲,沒有讓里面的人聽見,或者說有什麼反應,林雲無奈,只好敲了第二回門,這一次他是用了力敲的,有些像咚咚咚,敲鼓的聲音。
很快,門里面傳出來一聲不耐煩的叫聲——誰呀!三更半夜的。
林雲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又敲了敲門。這一次,門里面終於發出了腳步聲,還有罵罵咧咧的聲音——打斷了老子的好事情,是那個不長眼的。
匡冰開了門,看到門外站著的是林雲,他臉上被人打攪好事的怒火,一下子就消了,換成了一種燦爛的笑容,嘴里說道——是林醫生啊!
進來,進來……
匡冰想拉林雲的手,林雲避過了身體,直接朝著里面走去。
匡冰收回了伸出來的手,被林雲當面拒絕自己的好意,讓他臉上陰晴不定著,按著他平常的脾氣,別人這麼對待他,他早就一拳砸過去了,可是對著林雲,想著對方身後的身份,可是市級醫院的領導,這小子還聽別人說,這樣的領導手里,不僅有很多錢,身邊還有不少美女,最主要的是,鄉里和縣里的領導,都很買林雲的面子。
匡冰在附近一帶,可以說是最大的一個流氓了,不過他心里也明白,面對著政府,他這個流氓,對方只要出手捏一下,他就成了一堆爛泥了。
有感於這些,匡冰對於林雲的態度,依然很好著。
“婆娘!你出來,看看誰來了。”
隨著匡冰的呼喊聲,遠處破舊的門內,走出了一個少婦打扮摸樣的人。
對方一身破舊的衣服,頭發散著,臉上沒有什麼精神,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此時她的臉上,呆呆著,只是順著匡冰的聲音,她習慣性著做出一些動作,少婦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人。
淡淡的月光下,眼前的人,讓少婦覺得有些面熟,等那人走到了身前的時候,對方熟悉的身影,還有那皮膚中,略帶黑色的感覺,特別是對方那明亮的目光,一下子就刺透了少婦的心房。
這個少婦就是艾蘭,當她看到林雲的時候,身體明顯有些發抖,雙手扶在旁邊的門上,臉色變了幾變。
匡冰看著艾蘭的情況,嘴角發出了幾聲隱隱的笑容,嘴里說道——我把你老同學請來了,你還不快去做菜做飯,款待一下人家。
“哦……”艾蘭聽著匡冰的聲音,臉上對於林雲的出現,表現出來的表情變化,一時間全部收回了心中,面部變得很從容的樣子,朝著門口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嘴里說道——匡冰!
家里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做飯得啊!
除了那點米飯……
似乎想起了什麼,艾蘭不敢把話說下去了,只是擔心的目光,看著匡冰。
匡冰臉上閃過一陣陰色,朝著艾蘭看了看,嘴里說道——到鄰居家,借點錢,買點酒,買點菜,不就可以了嘛!這些,還要我來交代嘛!
“可是……”艾蘭還想說什麼,可看著匡冰臉上,露出來的陰毒表情,她把想說的話,全部吞到了肚子中,只能是默默低下了頭,朝著門外走去。
“艾蘭……”
走到門口,聽到曾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淡淡的響起,艾蘭的身體,微微一震,她轉頭看到林雲,帶著一臉笑容,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從口袋里,取出了一些錢,交給了艾蘭的手中,嘴里說道——隨便買一點!
我吃了就走……
艾蘭拿著錢,看了看林雲,又看了看遠處的匡冰,見到匡冰點頭了,她才敢接下這份錢,朝著門外走去了。
匡冰對於林雲,對自己老婆的關心,沒有一般男人表現出的那副在意的表情,倒是臉上很開心的樣子,他帶著林雲,走到了房子里面。
林雲眼前的房子,顯得破舊,估計已經有幾十年房齡的屋頂,已經癱了不少面積,林雲要低著頭,才能走進這個房門,里面唯一的一盞燈,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還是關著的,在靠門的邊上,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孩,被放在一個竹子做成的走椅中,正不停撐著腳,走著,看見匡冰了,嘴里喃喃說著——爸爸……
爸爸……
匡冰一腳踢在了這個走椅上,使得走椅上的孩子,隨著這個椅子,不停朝後退著,小小的腦袋,砸到了身後的牆壁上,發出了一聲咚的聲音,頭上的痛,讓小孩子哇哇哭了起來,而匡冰面對這一切,卻是不管不顧著,聽到小孩哭得實在太厲害了,他幾步走到小孩子的面前,一只大手伸在空中,故作要打的樣子,小孩見到這個情景,哭聲立即從嘴里停了下來,只剩下了輕輕抽泣的聲音。
“靠!敗家貨!養著你,除了吃老子的,用老子的,還能給老子帶來什麼好事。”匡冰踢了一腳,那個椅子後,打開了房間唯一的燈。
在燈光的印照下,房間里的東西,一目了然著,一個老舊的床,上面雕花的技藝,估計都能追溯到清末的時候了,一個木制的桌子,上面放著兩三樣,發臭的小菜,就是這麼幾樣小菜,上面還嚴密著遮上了一層紗布,保護著,腳下的地面,完全是泥土的,有些地方,沒有平整過,踩起來感覺坑坑窪窪著。
“家里情況差一些,林醫生不要見怪啊!”
匡冰很難得著,給林雲拿了一個凳子,示意著林雲坐下,林雲也不理匡冰,只是轉身對著那個角落里的小孩,將他抱了起來,嘴里說道——你孩子!
“是的!跟她娘一樣,是個敗家貨……”
匡冰嘴里的敗家貨,指的是什麼意思,林雲心里明白,農村人,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一般人家生了孩子,如果是女的話,都沒有臉對別人家說,一旦問起來,就會把自己的女兒,冠以敗家貨的名稱。
“哦……哦……”雖然小孩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很舊,不過顯得卻是很干淨,這說明艾蘭時常幫著清理,林雲逗了逗這個小孩,沒想到,這個小孩倒是很跟林雲隨緣,才一逗,就不哭了,呵呵笑了起來。
林雲微微一笑,抱著小孩,出了這個房間,對於這個簡陋的房間,林雲覺得站在里面,有些壓抑的感覺。
匡冰跟在林雲的身後,幫著林雲搬了一個凳子,在他身後,林雲也不坐,只是逗著懷里的小孩。
匡冰有一句,沒一句跟林雲說著話,那話里的內容,無非是夸著林雲,說林雲有多大的能耐,有多大的本事,家里又是如何如何的富裕等等,對於這些話,林雲不用理的,就不理,逃不過的,就隨便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