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田景明,三人臉上都掛著極為凝重的神色,金博明一路上都是沉著臉來開車,車子行駛至一半,他忽地猛踩刹車,柳琉和趙雯麗一時不慎,險些飛了出去。
“死娘娘腔,你想收買人命嗎!”
趙雯麗怒吼道。
金博明大聲地道:“你們不覺得這一切很詭異嗎?”
柳琉揉著磕紅的額頭道:“學長,你先別激動,有事慢慢說!”
金博明道:“先是那個從外太空落下來的古墓,再到張畫著神魔人亂斗的古畫,好像這之間有股冥冥的聯系!”
趙雯麗捂著前額罵道:“聯系你個頭,我知道我差點被你撞斷线!”
金博明將車停到路邊,說道:“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嗎,古墓里壁畫所雕刻的龍和那副古畫上的龍十分相似。”
趙雯麗道:“早就察覺了,但就是覺得很奇怪,一個年代古老得沒辦法估算的墓葬和一副東漢末年的古畫,這兩者之間究竟會有相似之處,這究竟是不是巧合。”
金博明道:“巧合?如果真的是巧合,那怎麼解釋古墓里邊所刻畫的軍隊,他們的武器和鎧甲為什麼唐朝十分相似,就連壁畫上的那一個人物也幾乎太宗一模一樣!”
趙雯麗道:“娘娘腔,你是打算怎麼辦?”
“昭陵、曹操……還有那個古墓,這一切間必定存在著某些聯系!”
金博明沉聲說道,“若能找出线索,說不定真的能發掘出某些轟動全球的秘密!”
趙雯麗道:“比如說……”
金博明道:“華夏傳承下來的歷史其實就是一個最大秘密,從盤古開天起,這片土地上就存在著許多傳說、什麼女媧補天,三皇五帝……這一切的傳說背後定然有某種程度的真實,我一定要找出來,這個世界在某個年代一定有著某些超出想象的存在!”
趙雯麗花容微變,吐了口濁氣道:“金博明,你沒有瘋吧?”
金博明道:“一座從太空而來的古墓,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銀甲人……這些都發生在你我眼皮底下,你還不肯相信嗎?”
趙雯麗面色慘白,搖頭道:“夠了,別再說……這些上頭已經下了死命令,要是被上邊知道了,就算是你家也保不住你!”
金博明聳了聳肩道:“好了,我不說了,咱們就去找找看!”
趙雯麗和柳琉皆是一顫,驚訝地道:“去哪里找?”
金博明掐著蘭花指掩唇笑道:“你姐倆都懵了嗎,當然是去找那些龍的线索了!”
趙雯麗道:“你是說古畫上的龍?”
金博明道:“沒錯,古墓壁畫上有那些龍,那副東漢古畫也有那些龍,那座古墓已經消失,咱們找不到,但是那副古畫卻是跟曹操討伐烏桓有關,有這麼一條明朗的线索,咱們成功的概率很大呐!”
趙雯麗道:“這事可不是咱們能承擔得了的……你真的要去做?”
金博明道:“你若是怕了可以不去,我自己去就行了!”
趙雯麗繃著脖子道:“誰怕了,誰不去就是孫子!”
理智上雖然告訴自己這事不是他們能夠承擔得了,但內心深處又有一種莫名的渴望,她對歷史有著莫名的喜愛和狂熱,若不然也不會選擇考古這麼一個冷門的專業,出於對歷史真相的追尋,她立即違背理智直接答應下來。
“我也要去!”
柳琉也開口表態道。
金博明和趙雯麗皆露出會心一笑,於是乎金博明發動車輛,揚塵而去。
車子開動了一會兒,柳琉忽然冒出一句道:“那些不是龍,就連蛟也不是!”
兩人被她這一句弄得莫名其妙,趙雯麗笑道:“學妹,那你說那些是什麼?”
柳琉道:“不知道,反正不像龍,它們的瞳孔十分細長,就像是蛇一樣,傳統圖畫中的龍睛都是又圓又大,炯炯有神的,那些東西的眼神看起來卻十分惡毒。”
“管他是什麼,咱們先到目的地再說!”
金博明道。
雙姝異口同聲問道:“去哪?”
“內蒙古阿魯科爾沁旗!”
三人搭乘飛機,又轉乘班車,總算來到了目的地。
阿魯科爾沁旗位於內蒙古中部,赤峰市北,面積14277平方公里,簡稱阿旗,管轄天山鎮、天山口鎮、雙勝鎮、坤都鎮、巴彥花鎮、紹糧鎮、扎嘎斯台鎮等七個鎮。
其中天山鎮西北140里處有一座烏遼山,乃古烏桓逐步起源之地,到了漢武帝時期,烏桓已經開始活動在上谷、漁陽等五郡,相當於相當於今內蒙古錫林郭勒盟的中東部、赤峰市北部、河北省北部、遼寧省北部地區。
光武帝時期,烏桓朝貢於漢朝,率眾大規模遷居緣邊十郡,其向西發展到今內蒙古河套、鄂爾多斯一帶,東漢末年,因曹魏政權的征討,烏桓逐漸沒落,最終消失於歷史長河。
抵達天山鎮後,金博明租來一架汽車,又搞來了不少裝備,搭著柳琉和趙雯麗便往天山鎮西北方向開去。
按照金博明的說法,曹操征烏桓的遺跡誰都知道,要是真有些什麼线索早就被發現了,與其浪費時間,不如換個思維,逆向追尋烏桓的起源,或許還能有些發現。
柳琉看著窗外廣闊的草原景色心情甚好,不禁開始哼起了小曲,趙雯麗問道:“金娘娘,你准備怎麼開始找尋?”
金博明道:“我已經通過渠道搜集一些風俗和傳說,已經有了些頭緒。”
柳琉笑道:“學長,你這做派倒是很像土夫子呢!”
金博明干咳道:“其實咱們考古跟那些土夫子在某些程度上是相似的,要找尋古跡就必須先了解當地風土人情,以及一些神話傳說!”
趙雯麗道:“你得了吧,說得這麼輕松,咱們這次可是私自行動,再加上這兒人不生地不熟的,要是遇到點什麼危險,我們三個弱女子如何自保啊!”
金博明嘿嘿道:“放心吧,我早就做好了完全之策,到了目的地會有人接應咱們的!”
就在此時,遠方揚起煙塵,原來是一架越野車開來。
越野車在三人跟前停下,從上邊走下一個一米八五左右的漢子,上身是一件色澤簡朴的衝鋒衣,腳下踩著一雙沙漠色的軍械,面上駕著一副防風墨鏡,一頭板寸短發,臉部线條英朗,透著一股彪悍冷峻的氣質。
金博明招招手道:“老郭,你可算來了!”
板寸男撥開防風墨鏡,咧嘴笑道:“小金,好久不見了,你爸最近身體可還好?”
金博明道:“好得很,吃嘛嘛……只是老爺子一天不如一天!”
板寸男嘆氣道:“有沒有帶老首長到國外看病?”
金博明道:“去過了,就連最頂尖的專家都看了,也是沒用!”
板寸頭閃過一絲傷感,說道:“這次你說有辦法救老首長,我馬上就趕來!”
金博明笑了笑,向柳琉和趙雯麗引薦道:“這位是郭戈,曾經是軍區的特種兵,兩年前退伍,這次就由他來負責咱們路上安全。”
郭戈朝二女報以一個微笑,算是打個招呼。
“裝備也按照老郭你的意思來准備了,你看看還漏了什麼嗎?”
金博明打開後車門,指著里邊說道。
郭戈掃了一眼,說道:“嗯,不錯,可以保證基本運作!但要保全自己還差那麼一點……”
說著他從越野車上搬下一個軍用箱,揭開蓋子一看,里邊居然裝著各種武器,傘兵刀、強弩、身子還有槍支。
柳琉看得花容失色,嚇得往趙雯麗身後躲了躲。
趙雯麗沉著臉道:“金博明,這是要鬧哪樣?”
金博明聳聳肩道:“這也是必須品,放心吧,這里山高皇帝遠,沒人會知道的。”
郭戈道:“小金,你要去的地方很危險,確定要帶著這兩個姑娘嗎?”
金博明望了她們一眼說道:“等會去的地方十分凶險,你們……你把車開回去吧,我跟郭戈兩個人去就行了!”
趙雯麗頓時發飆,罵道:“金基佬,你把老娘大老遠地忽悠過來,幾句話就讓我回去,你當老娘是什麼!”
金博明道:“抱歉,我也是前今天才接到老郭的郵件,得知那個地方的,現就告訴你們是怎麼一回事!”
趙雯麗冷著臉道:“說啊,你要是不解釋清楚,老娘今天就跟你沒完了!”
金博明說道:“烏桓本為東胡族分支。秦末東胡為匈奴敗,部分族人遷居烏遼山。其後,漢武帝大破匈奴,烏桓才得以逐步走出烏遼山,最終一舉成為草原霸主,這本身就有許多只得深究之處,為什麼在這紛爭不止的塞外,並不算強盛的烏桓卻一直沒有覆滅,其族群居然能延續至東漢末期,而且還能一舉成為草原霸主!”
柳琉說道:“烏桓其實就是在漢朝和匈奴之中左右逢源,漢強則附漢,漢弱則臣於匈奴,借著這兩個龐然大物的爭斗而逐步積累自身力量,最終稱霸草原。”
金博明道:“學妹說的沒錯,自從漢武帝掃蕩草原以來,匈奴雖勢弱,但仍是草原霸主,跟漢朝之間的爭斗仍在繼續,匈奴為了扭轉劣勢,想方設法地收編各個地域的勢力,甚至多次將手伸到西域!既然匈奴不斷地吞並弱國小族,但烏桓居然還能存活至東漢末年,就算它依附漢朝,但中原政權也不可能一直保他無憂。”
趙雯麗道:“在那個年代,弱者要生存就必須依附強者,就算換到今天的國際形勢也是如此。”
金博明道:“這一策略看似簡單,但要真正實施起來卻受到各種因素影響,任何一個細節都可能影響整個族群,比如說依附漢朝時要保持好距離,否則就可能完全被漢朝吞並;跟匈奴交惡時又得把握好度,否則日後便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且不說如何運用這左右逢源的手腕,單是看烏桓的高層一直堅持這個策略四個世紀,就足以讓人驚訝。你們想想,要是中途出了個昏庸或者冒進的首領,烏桓又如何能繼續執行這個策略?”
趙雯麗為之一愣,金博明說道:“東胡一脈本就彪悍凶猛,按照這個族群的特性來說,斷不可能一直卑躬屈膝,但他們自從遷至烏遼山後就一改族中風氣,變得十分的隱忍,在兩大霸主間忍氣吞聲四個世紀,一個人能忍也還說得過去,一個族群都能忍就太叫人可怕了!”
柳琉道:“能讓一個族群發生改變……那只有絕對的信仰和崇拜了!”
趙雯麗已經明白金博明的意圖,說道:“你是想從烏遼山中找出改變烏桓族的原因?”
金博明道:“沒錯,就如柳琉學妹說的那樣,烏遼山很有可能藏著烏桓人的信仰源頭!”
趙雯麗道:“草原民族的信仰大多都是薩滿,烏桓難道不是麼?”
金博明道:“史書中對於烏桓的崇拜和信仰鮮有記載,所以此次目的便是要尋到线索!”
柳琉道:“烏遼山那麼大,學長你准備從哪里下手?”
金博明道:“學妹,你完了吳老師第一堂課是講了什麼了嗎?”
柳琉吐了吐舌頭道:“深入民間,了解風俗,搜集故事!”
金博明笑道:“這事我已經擺脫老郭去做了!”
郭戈干咳一聲,說道:“我從附近的牧民口中探知烏遼山脈有一人畜莫進的禁區,相傳那里藏有吞噬萬物的惡鬼,無論是人還是牛羊,只要靠近就不會再回來!”
柳琉、趙雯麗一愣,忙問緣由。
郭戈原本是特種精英出身,畢生勇武,,豈會不信邪,得知那處所謂的禁區後立即開車出發,先去一探究竟。
所謂的禁區位於烏遼山脈往西十公里處,郭戈先托關系到當地軍營弄來了兩條軍犬,到了烏遼山西面,地勢越來越崎嶇難行,最終就連越野車也無法行駛,郭戈只得牽著兩條軍犬步行。
誰知兩條軍犬忽地狂躁起來,不斷咆吠,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郭戈參軍多年,自知這些軍犬訓練有素,凶猛無懼,而且這些邊境的軍犬常參與圍剿邊疆恐怖分子,槍林彈雨都不怕,如今居然如此狂躁,可見內中必定藏有極其危險的東西。
山路極為崎嶇難行,空氣中透著莫名寒氣,郭戈身邊的兩條軍犬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儼然進入了備戰狀態,其中一條軍犬低著頭嗅了嗅,爪子開始刨著泥土,郭戈立即取下工兵鏟翻開那處泥土,頓時露出森森白骨,其中有人頭骷髏,也有牛羊骨骸。
郭戈暗嘆道:“果然是凶險!”
倏然,另一條軍犬對著左邊咆哮起來,四肢伏地,咧嘴齜牙。
郭戈立即拔出手槍對准左側,凝聚心神,只聞草叢中響起嗖嗖聲響,這時兩條軍犬更是吠得大聲。
郭戈雙眼緊鎖前方茂密的草叢,那片草叢足有半人高,看不清其中藏有何物,只聞那異樣的響聲越來越大,可見那東西越來越近。
倏然,四周的氣溫低了幾度,光线暗淡了不少。
軍犬猛地衝了上去,草叢內立即響起搏斗聲,頓時草木翻涌,沙揚土飛,郭戈隱約看見一條水桶粗細的巨物在草叢中翻騰,渾身鱗片,好似蟒蛇長蟲類的猛獸。
郭戈不假思索,瞄准那怪獸便是砰砰幾槍,他槍法極准,子彈全部打中怪獸。
砰砰幾下,子彈打在鱗閃起火花,那頭怪獸竟然毫發無損,緊接著便是一聲狂嘯,茂密的野草為之遮斷,一具血淋淋的屍體飛了出來,竟是其中一條軍犬,而草叢中冒起一顆碩大的頭顱,口中正叼著另一只軍犬。
郭戈這才看清那尊怪獸模樣,身子足有十五六米長,粗若水桶,渾身黑色鱗甲,看起來像是某種蛇類,但頭頂處卻生著兩個尖銳的犄角,而身下則長著爪子。
“龍?”
郭戈倒抽一口冷氣,身為一個炎黃子孫,龍之圖騰早已烙在心中,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存在於傳說中的生物。
那頭生物一口吞下軍犬,鮮血四濺,顯得極為猙獰恐怖。
“不好!”
郭戈見那生物已經盯著自己,心知不妙,立即退走,那生物如同鷹爪的爪子在地上一蹬,身形騰至半空,就真如同騰雲駕霧般,眨眼間便掠至郭戈上方,只聞腥風撲鼻,只見利齒森寒,血盆大口就在眼前。
郭戈一個側身翻滾避開血口,那怪獸一撲不中,長尾一抖,郭戈只覺得狂風呼嘯,本能之下護住要害。
郭戈只覺得胸口悶漲,兩眼一黑,整個人就被撞了出去。
聽到這里,金博明等三人的心都懸至嗓子眼,柳琉忽地想起了什麼,立即打開手機圖片,問道:“郭先生,你看見的生物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手機圖片正好顯示著那張曹操討伐烏桓的古畫,柳琉特地將圖片中那些惡龍放大。
郭戈看了一眼後,點頭道:“就是這個模樣!”
三人又驚又喜,百感交集,想不到畫中之物竟有實物,如此說來,那這幅畫就算含有虛構成分,但真實性卻是極高。
既然存在著相似的生物,那麼這幅古畫背後的秘密和真相一定是極為驚人,一旦揭開必定是震古爍今的發現。
想象一下,一旦當證明神仙和妖魔不再是傳說,無論是在考古界也好,生物界也罷,都將是一場大風暴,甚至還有可能震撼整個人類的科學理念。
金博明壓住心中的興奮,問道:“老郭,那你又是如何脫離險境的?”
郭戈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當時我被那怪物打飛出去,渾身傷痛,慌不擇路地逃竄,那畜生好似有意戲弄我一般,只是在後邊緊緊跟著,但一直沒有攻過來……”
那怪獸似乎有意戲弄獵物,並沒有發動致命一擊,郭戈一路奔逃,立即趁著這個機會思索反撲良機。
他看見前方有一片干枯的野草地,馬上衝了過去。
他竄過草堆後,迅速打了個滾,脫離草堆范圍,取出信號槍對著枯草射去。
信號彈點燃了枯草,燃起熊熊烈火。
郭戈心想野獸畏懼火焰,這團大火應該可以擋住那頭怪物,自己暫時安全了。
“呼!”
郭戈長出了一口氣,倚著一塊山石坐了下去,他被那怪獸尾巴打中後全身骨頭都仿佛裂開了一般,傷得不輕,只得先暫時休息一下,恢復體力。
他向四面環視,發覺這地是一片亂石堆,石頭極為高大,最小的也足有半個人高,密集錯亂,看得眼花繚亂。
就在他看石頭的時候,火堆那邊響起一聲淒厲的咆哮,那頭怪獸竟不畏烈火竄了過來,而且它口鼻噴著白煙,白煙所及,不但熄滅了烈火還留下一層冰霜。
“他媽的,這是什麼東西啊!”
郭戈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一幕,眼前的東西已經超過了常識所能斷定的范圍。
怪物目露凶光,猙獰地朝這邊緩緩靠近,郭戈咬緊牙關,取出一個彈夾換了上去,准備殊死一搏。
但面對著宛若鬼神的異獸,他也不知這小口徑手槍能抵擋多久。
倏然,怪獸身子忽地一滯,停止了前進,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好似透著陣陣不甘,隨即扭過著碩長的身軀離去了。
“這怪物怎麼回事,為何會突然離開?”
郭戈死里逃生,但心頭卻又奪了一層疑惑,扭頭看了身後亂石一眼,暗忖道:“難不成亂石群里邊有讓怪物害怕的東西?”
想到這里,他繞開身後巨石走去,卻見一名面目猙獰的盔甲戰士拄劍而立,驚得郭戈連忙端起手槍警戒。
指了半響,眼前甲士依舊沒有動作,郭戈也看清了那猙獰面目不過是一副面具,那副戰甲也已破舊損壞了不少,而拄劍的手已是森森白骨,竟是一具屍骸。
郭戈暗吃一驚,為何一具屍骨還能保持著昂立狀態。
郭戈環顧四周,發現這樣的屍骸並不止一具,亂石群後整齊地排布著這樣的屍骨,粗略估算了一下,足有百余具,每一個都是披甲持劍,面佩銅具,昂立不倒,每一具屍骸相距三米左右,排布得十分整齊,仿佛是一個陣勢。
在這軍陣外圍還七橫八落躺著許多獸骸,單看顱骨便與那條怪獸頗為相似,然體型卻要大上一倍不止。
“呼……”
郭戈長吐一了口氣,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說道:“正好那亂石堆後就是一條出路,我就順著那條小道離開了。”
趙雯麗愣了許久,說道:“照你從現場所見分析,那些散落的獸骸是被那群士兵所殺?”
郭戈搖頭道:“就算是我遇上的那一條也是足夠可怕,相信沒有重武器的話,根本奈何不了它,要是還有一群體型更大的,只怕來一個團的兵力也未必干的過……我不敢想象,這麼一群可怕的生物居然被區區百來個人就干掉了。”
金博明道:“那頭怪獸到達亂石堆前就不敢在前進,顯然是對那個地方極為恐懼。許多生物都存在著基因記憶,就因為它的祖先死在亂石堆里,所以它對那里有恐懼感。”
郭戈搖頭道:“這或許也是最合理的解釋了,要不然那頭怪獸怎麼會害怕一群死人骨頭。”
柳琉問道:“郭先生,你能再具體描述一下那些士兵甲飾嗎?”
郭戈從背包里取出一個智能手機,說道:“我臨走前快速拍了一些相片,你們自己看吧。”
柳琉接過手機細看,說道:“學姐,你快看一下,這好像是漢晉交替時的甲胄風格!”
趙雯麗湊過來一看,說道:“鐵制筒袖鎧,胸背相連,整體用魚鱗性甲片編綴而成,確實是三國兩晉時期的風格。”
趙雯麗咦了一聲,連忙將照片放大,定格在頭盔處,頓時看見一個類似軍徽似的圖案,於是叫道:“金博明,你快來看看,這圖案是什麼?”
金博明接過手機辨認,說道:“這……好像是兩只貓科類的猛獸,看那雕刻形態,似乎是一虎一豹!”
雖然沒有見過類似的團,但以虎豹為軍徽者在歷史上屈指可數,而且又是在三國兩晉時期,其來歷已經呼之欲出。
柳琉和趙雯麗異口同聲道:“虎豹騎?”
郭戈點頭道:“說的沒錯,就是虎豹騎!”
金博明奇怪地道:“老郭,你對歷史好像不是很在行,就連咱們三個內行人也只是猜測,你怎麼這麼敢肯定了?”
郭戈道:“我在還發現了一具類似首領的屍骸。”
他取回手機,翻到其中一張照片說道:“這具屍骸位於陣勢的最中央……”
說話間,表情極為嚴肅和莊重。
照片中的那具站立著的屍骨身披更為精致戰甲,手持一雙鐵戟,就這麼昂首傲立在原地,卻帶給人一種剛強不屈的氣勢,即便魂消魄散,即便死去千年,仍是凜不可犯,勇猛無敵。
郭戈眼圈有些濕潤,說道:“他們即便是死了,仍舊保持著戰斗狀態,哎……這份精神和意志真是叫人佩服!”
他曾是軍人,因此感觸更深,對這群勇戰至死的先輩是發自骨子里的尊敬和佩服。
“我在這具屍骨前發現了這封遺書!”
郭戈又翻了一張照片,在那具手持雙戟的將領跟前有一塊面盆大小的石頭,石頭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字體,柳琉等三人認出那是三國時期的篆體,辨認起來不難,整個篇幅保存得也相當完好,雖有少許磨損,但不礙閱讀。
烏桓蠻狗,欲喚醒烏遼山之鬼物,以稱雄天下。
吾奉曹公之令,率虎豹騎百人精銳深入敵後,欲毀烏遼祭台,阻惡鬼再生。
無奈天意弄人,鬼帝已醒,萬煞將出。
吾等勢單力薄,難挽回頹勢,唯舍命一搏,誓緩鬼煞出山。
吾等皆以懷死志,以此亂石林為憑,背水一戰,斬鬼虬,誅冥蟠,滅屍兵,殺陰軍,何其快哉,縱然九死,亦不負曹公所托,不損吾兄威名——典勇絕筆!
“好,還等什麼,快出發啊!”
趙雯麗拍手笑道,毫無淑女風范,大大咧咧的就像是個女漢子。
郭戈不禁一愣,訝異地道:“大姑娘,你沒聽我剛才說的事情嗎?”
趙雯麗道:“聽了!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麼神奇的古遺,姑奶奶怎麼說也要去見識見識!”
郭戈道:“那個地方可是有怪獸啊!”
趙雯麗面飯紅霞,甚是興奮地道:“好啊,正好可以親眼看看傳說中的生物!”
郭戈道:“你不怕?”
趙雯麗道:“怕啊,但比起怕,我更加好奇!”
郭戈大手一揮,拒絕道:“你們兩個女的立即回去,我是不會帶你們去的!”
趙雯麗道:“為什麼?娘娘腔可以去,我們為什麼不能去!”
郭戈道:“那個地方危險重重,帶著你們簡直就是累贅!”
趙雯麗氣得跺腳道:“那金博明這娘炮呢,憑什麼他不是累贅!”
郭戈道:“他跟你們不同,他起碼還能自保,你們倆弱不禁風的,到了那兒簡直就是給那怪獸送晚餐!”
趙雯麗不忿地道:“我呸,他比我還娘!”
金博明掐指一笑,忽地掏出一把手槍,迅速拆裝,動作其快,極為純熟,看得趙雯麗和柳琉不禁一愣一愣的。
“呵呵,趙大姐,看到了嗎?”
金博明舉著手槍指著她們,掐著蘭花指嬌笑道。
趙雯麗粉面一紅,道:“你,你怎麼會這……”
金博明咯咯笑道:“娘炮不代表不能打,你可別忘了我也算是軍三代,多少懂些類似的!”
柳琉抿著小嘴道:“學長,起初就是你拉我們入伙的,現在又要趕我們走,太不厚道了!”
趙雯麗也是氣鼓鼓地道:“是啊,過河拆橋,你沒義氣!”
金博明道:“哎,算我不對。原本以為沒有什麼危險,所以叫上你們了,但現在聽老郭這麼一說,我想你們還是退出吧。”
趙雯麗道:“我們不走!”
金博明嘆了一聲,朝老郭點了點頭道:“麻煩你了!”
郭戈取出兩條麻繩,雙姝驚得花容失色,叫道:“你要做什麼!”
郭戈道:“先把你們綁回去,我們再動身也不遲!”
趙雯麗叫道:“你……你敢,金博明,你要是敢這樣對我,我一定殺了你!”
金博明苦著臉道:“我說姑奶奶,你就別摻和了,就連老郭這樣的人都險些沒命,你們去了跟送死有什麼區別,算我求你們了,好不好,快回去吧!”
郭戈道:“是啊,你們若是現在開車離開,我也不用動粗!”
趙雯麗氣得眼淚直打滾,跺了跺腳,叫道:“學妹,我們走!”
柳琉委屈地嗯了一聲,跟著她上了汽車。
上了汽車後,趙雯麗猛踩油門,開車離去。
趙雯麗滿肚子火,發泄似地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汽車瞬間飆車至極速,橫衝直撞,也幸虧是在這寬闊無邊的內蒙草原,否則不知道要出多少交通事故。
柳琉叫道:“學姐,開慢點嘛,這太危險了!”
趙雯麗一言不發,繼續猛踩油門,忽地前面出現一個騎著山地車的人,趙雯麗大驚失色,忙踩刹車,但汽車的慣性太大,根本刹不住,砰地一聲,連人帶車一起撞飛。
那人跌得飛遠,山地車也被撞得變了形。
“柳琉快拿急救箱!”
趙雯麗招呼了一聲立即下車,見那跑過去看那人的情況:“喂,你怎麼樣了?”
那人呻吟道:“哎呦啊,痛死我了!”
他身穿騎行服,眼鏡處掛著防護鏡和口鼻處裹著防風布,背著一個戶外包,顯然是一個騎行者。
趙雯麗甚是內疚,說道:“先生,你哪里痛?”
騎行者道:“膝蓋,膝蓋痛得要命!”
趙雯麗伸手去摁他手腕,准備數一下脈率。
這時柳琉拿著急救箱跑了過來,蹲在一旁,說道:“先生,我先替你檢查一下好麼?”
那人點頭道:“好的!”
柳琉曾受過急救訓練,對於受傷者得先檢查頭頸部,於是先解開他的頭盔、眼鏡以及裹臉布。
那人露出真容後,柳琉只覺得心頭一顫,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那騎行者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濃眉大眼,鼻梁高挺,額頭寬大,相貌堂堂,而且皮膚白淨,不像騎行者那黝黑粗糙的皮膚。
年輕人對柳琉點頭微笑道:“我沒事,你不用緊張!”
柳琉只覺得面頰一熱,心跳又加劇了幾分。
趙雯麗見這學妹面泛紅霞,端的是哭笑不得,說道:“柳琉,快幫忙啊,愣著干嘛?”
那年輕人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說道:“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了!”
趙雯麗奇道:“你剛才不是還說膝蓋痛嗎?”
騎行者面帶喜色地道:“剛才痛,現在不痛了!”
趙雯麗道:“不行,你快坐下來,我先給你粗略檢查一下。”
騎行者道:“真的沒事了!”
柳琉道:“先生,還是讓我給你測個生命體征吧。”
騎行者看了看她,笑道:“也好。”
柳琉從急救箱里取出簡單的測量設備替騎行者檢查起來,體溫、呼吸、心率、血壓等生命體征皆在正常范圍。
騎行者道:“我就說沒事了!”
趙雯麗搖頭道:“不成,我還是得送你去醫院檢查一番。”
騎行者愣了愣,點頭道:“好吧,反正我的車也壞了,就搭一下順風車吧。”
趙雯麗臉上一紅,道歉道:“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我會負責到底的!”
趙雯麗重新發動油門,載著那騎行者往最近的醫院開去。
柳琉不放心,於是就跟騎行者坐在後排照料他。
騎行者面帶微笑地望著柳琉,問道:“兩位小姐,不知怎麼稱呼呢?”
柳琉粉面一紅,說道:“我叫柳琉!”
趙雯麗道:“我叫趙雯麗,剛才真是對不起了!不知先生怎麼稱呼?”
騎行者笑道:“我叫龍輝!”
趙雯麗道:“龍先生,你是騎車旅行嗎?”
龍輝笑道:“是啊!”
趙雯麗問道:“你都去了哪些地方?”
龍輝道:“我只是剛來內蒙,還沒去哪呢,車子就報廢了!”
趙雯麗好一陣尷尬,干咳道:“對不起,我盡快賠償的!”
龍輝道:“不用這麼麻煩了,要是想賠償,不如請二位開車載我逛一逛內蒙草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