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夏侯空垂憐·找何嬌嬌算賬
以往他夜里看書時,倪若也會趴在內廳的飯桌上讀話本,時而津津有味,時而昏昏欲睡,小腦袋瓜一垂一垂的。
往往這時,他就會合上書卷,熄燈就寢。
想起倪若憨態可掬的模樣,夏侯空嘴角不知不覺的勾起一個弧度,又逐漸消失。
三日過去了,也不知她此刻在做什麼,膳房的人有沒有按時給她送飯,女官有沒有虐待她?
……對了,膳房的人有按時送飯,也沒有任何人虐待她,他不是傍晚時才聽過手下匯報麼?
出神片刻,夏侯空瞥見桌上放著的信封,那里面是他准備用來贖倪若和邢露的銀票。
夏侯空眼中寒意漸深,臉色也冷了下來,盯了那信封許久,最終把手里的書“啪”的一聲扔過去,將那信封蓋住。
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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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倪若出逃被抓回來已經過去四日,她每日除了坐在偏房門前等夏侯空,就是算准了時間去何嬌嬌房門前堵她。
何嬌嬌似是心虛,自那日後便足不出戶,今日許是憋不住了,總算步出房門。
“為什麼陷害我們?”見到何嬌嬌,倪若劈頭蓋臉的質問。
“我什麼時候陷害你們了?”何嬌嬌白了倪若一眼,心中竊喜,尤其是在看見倪若後。
倪若面容憔悴,整個人消瘦不少,顯然是受了巨大打擊。
聽孫嵋說,那晚對倪若用刑是夏侯空親自動的手,整整半個時辰的刑,她最後都受不住的暈了過去,而且從那晚之後她就被趕到偏房去住,夏侯空也一去不回。
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打從她初次發現倪若承蒙夏侯空恩澤時,就在盤算著該如何讓倪若失去這一切。
她們同被賤賣至此當女奴,憑什麼倪若能得夏侯空那等貴族公子的垂憐,而她卻終日只得像只賤狗般,每日戰戰兢兢被迫接受調教,被變態的教官折磨玩弄?
就憑倪若生得比她美?!
美又有何用,如今夏侯空認清了她的真面目,她還不是照樣被一腳踢開?
“你設局騙我們出逃!卑鄙下流!”見何嬌嬌拒不承認還一臉得意,倪若氣極。
“我那是幫你們!再說你們不是自願逃的嗎?況且那晚是你們運氣不好,早早就被抓,見你們被抓了我哪還敢出去呀?”何嬌嬌繼續狡辯。
倪若被氣得說不出話,衝上去就想打何嬌嬌,被其他女官攔了下來,扭送回夏侯院。
倪若在出手時就豁了出去,一心只想報陷害之仇,被送回夏侯院後才開始後怕。
她在部內鬧事,被芸她們知道了不知會如何罰她?
在房內忐忑等待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罰她,也許是她們在准備刑具,要狠狠折磨她一通?
倪若坐在床上,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夏侯空不要她了,這部內也無人信她,更別說替她做主,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陷害她的妖女在部內逍遙,卻別無他法!
倪若坐在床上哭了許久,到了午膳時間,芳兒將飯菜送來,芸也跟著來了。
芳兒擺好飯菜就退了出去,只剩芸站在房內,一言不發的盯著倪若。
倪若抹去眼淚,怯怯的瞄了芸一眼。
芸是來罰她的嗎?
“真不明白你為何要逃。”
芸嫌棄的睥睨雙眼通紅的倪若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夏侯大人待你難道還不夠好麼?他平日對你的好你都看不見麼?”
倪若強忍淚水,默默挨訓。
芸打量著她,恨鐵不成鋼,“要知道,夏侯大人原本已經准備要替你贖身了!”
“……”
119章 他太想她,所以來了
倪若聞言,徹底愣在當場。
……夏侯空想替她贖身?
“……為什麼?”倪若呆呆的問。
他……他不是只把她當四王爺的女奴嗎,為什麼還要替她贖身?難道……
“你以為為何?”
一想到夏侯空一片痴心被倪若玩弄,芸就氣不打一處來,“我親耳聽見的,他去賬房問了你和邢露的身價,好像還給了銀子封賬房先生的口,讓他保密。你說大人此舉是何意?”
“……”倪若呆呆的望著芸,耳邊忽然回響起她和夏侯空的對話——
“你究竟在為何事心煩?”
“大人……對倪若太好了,倪若……無以為報。”
“你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那大人……會放倪若走嗎?”
“我當然不會放你走……你想離開?”
“沒有,倪若只想留在大人身邊……”
難道,夏侯空那晚說的不會放她走,意思是……他已經打算要了她,所以不會放她走?!
“別想了,事到如今你在這里想又能改變什麼?”見倪若瞠目結舌,芸煩躁的丟下這一句,轉身走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倪若這些,只是……
她多年前就與夏侯空共事,早知他的王爺身份,也知他因何而在調教部當差,一直以來既敬重又暗自同情他。
倪若的出現讓她懷疑夏侯空動了情,可她始終只是疑心,直到親耳聽見他要為倪若贖身才敢確定。
原本要是倪若與夏侯空修成正果,她必定萬分欣慰,全力相助。
可沒想到,倪若竟是如此不識好歹的白眼狼,身為女奴受王爺垂憐庇佑,還處心積慮的假乖順,真逃跑,傷了夏侯空的心,糟蹋他一片真情,那就活該她落得這個下場!
芸走後,倪若出神的望著桌上的紅豆水晶餅,忽的想起數月前的那晚,夏侯空特意留了水晶餅給她,說這是調教部膳房的拿手點心,讓她也嘗嘗。
淚水瞬間決堤,倪若身形顫抖。
她受人欺辱時他的庇護,被司以揚猥褻後他動的怒……
這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出於對女奴的的掌控而生,而是對情人的喜愛而生——
心痛得幾乎要死去,倪若撲倒在被褥上,放聲大哭。
夏侯空想連邢露也一並贖了,必定是深知她們姐妹情深。
他費盡心思護她,處處替她著想,她卻因為一己私欲而輕易棄他而去。
得知她出逃之時,他該有多寒心?
同他相比,她的愛著實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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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倪若照常坐在偏房外,守著始終門窗緊閉的正房和夏侯院的入口。
她每日坐在這里,看著打掃的丫鬟來來往往,等著一個不知何時才會回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的人。
邢露照常日日被擠奶,且香乳湯並未在一個月之期到後停止,而是一直喝到現在,這下就算她停了湯藥,也真足足可以產上三年的奶了。
她和邢露一個難逃厄運,一個無人問津,這樣的日子難道真要等調教期滿,她們被送走後才能結束嗎?
可那明明不是結束,而是她們悲運人生的真正開始。
倪若失神的想著,余光驀地瞥見一道修長的黑色身影,她僵在原地,心止不住的悸動,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往院門口望去。
夏侯空就站在那里看著她,神情冷漠。
倪若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他往院內走來,她才慌忙起身。
夏侯空冷著臉走進院中。
他終究還是來了,因為想親眼看她過得如何,因為想確保她不被欺負,因為……
他太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