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聽說了嗎?院長的小老婆又生了個閨女。”
“哎喲,這事誰不知道啊!咱們醫院都傳遍了,估計這前後整個鎮子都知道了。”
一大清早,回春醫院育產科的值班室,兩個護士正在嘀嘀咕咕。
其中一個年輕護士壓低聲音道:“你說……是不是院長真的生不出兒子啊,我來了之後聽好幾個人說了,院長已經有了四個閨女了。”
年長的見她這麼問,興致起來了:“可不是,你來的晚,前面好多事你還不知道呢。”
“哦?是嗎,那趕緊給我說說。”
“說起院長啊,那可真是咱們回春鎮的驕傲啊。打小就聰明,十三歲開始行醫。沒隔幾年,外面的人都知道咱們回春鎮出了一個小神醫。來咱們鎮上的人都不找韓家老太爺了,都奔著院長來的。”
“哇!我們院長這麼厲害啊,年紀輕輕的醫術就那麼高。”
“可不是嘛。後來又過了些年,院長跑到外國留學學西醫,不然你以為在咱們這個地方,這醫院是怎麼開起來的啊。”
年輕護士聽到此處,雙眼放光,呈花痴狀。
年長的護士見狀,撇撇嘴,不屑道:“看你那花痴樣子。別看院長現在年紀大了,可想嫁給他的大姑娘小媳婦能從咱們醫院排到鐵頭山上去。”
年輕護士臉上頓時升起了紅暈,推了年長護士了下,道:“哎呀,陳姐,你瞎說什麼呢,我只是覺得院長很厲害而已嘛,哪有想嫁給他啊。”
年長護士搖了搖頭,別說面前的這個小丫頭有什麼非分之想,當年自己年輕的時候,也不是整天幻想著嫁給韓院長的嘛。
只是自己知道配不上韓院長,時間一長也就了了這段妄想。
年輕護士穩了穩心神,不再那麼害羞了,便繼續問道:“陳姐,後來呢?”
“後來啊……”陳姐回憶著道:“院長剛開始開這個醫院的時候很是不容易啊。那時候韓老太爺很不理解西醫,說動不動就要拿刀子在人身上劃幾刀的算什麼醫術,為此差點和韓院長斷絕父子關系呢。”
“真的啊?!那韓院長怎麼做的啊?”
“韓院長也是聰明。他見老太爺看不起西醫,就和老太爺來了場比賽。”
“什麼比賽啊?”年輕的護士一聽,興趣大起。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比賽治病而已。當時咱們這里哪有什麼西醫,很多人都是聽都沒聽過。一開始都不敢讓韓院長用西醫來治,後來有一個人在鐵頭山里抓蛇,不小心被蛇咬了,抬到醫院的時候眼見著要過去了,韓老太爺倒是有辦法醫治,可用的草藥沒有備貨,要是等草藥到了,估計都來不及了……”
“後來呢?”年輕護士聽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後來韓院長用來血清壓住了毒素擴散,然後又用中醫的法子徹底去了蛇毒,這下老太爺才心服口服。”
“院長好厲害哦!”年輕護士滿臉的崇敬。
“從那以後,咱們醫院就算是站穩了,我也是那時候來到咱們醫院到護士的,沒想到到現在已經過去20多年了。”陳姐沉默的回憶著。
韓家後院,老太爺臥室。
韓老太爺半臥於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嘴唇抽搐。韓衡立於床邊,一臉憤懣,對著坐在一邊的了一和尚怒目而視。
了一似是沒有注意到韓衡的目光一般,靜靜的閉目養神。
許久,老太爺睜開雙眼,嘶啞著嗓子道:“衡兒……”
聽得老太爺發話,韓衡撇過了一,急忙俯身到床前,細聲道:“爸,我在呢。”
“衡兒,你就再信一回吧……”老太爺有些欲言又止的說道。
韓衡一愣,急忙道:“爸,這和尚就是個神棍,他的話還能信嗎?”
老太爺長嘆一聲,道:“衡兒,是我對不起你和萍丫頭。但……你就再信一回吧。如果這次還是不行,我就親自把他攆出去。”
韓衡愣了愣,急忙道:“爸……”
這邊韓衡的話還未出口,了一和尚淡淡道:“韓檀越,女娃是否叫韓芸?”
韓衡聽了大驚。
昨日匆忙,老爺子又病倒了,所以至今未給新出生的孩子取名字,但他心里早就有了一個名字——韓芸,意為芸芸如華,是個好寓意。
但他未曾告訴任何人這個名字,了一卻一口道出。
老太爺卻是對著了一怒道:“禿頭!你胡扯蛋,老子的孫女名字都還沒娶呢?你……”話未說完,只聽得韓衡道:“爸,別說了。我就再信一回吧。”
老太爺一怔,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地,轉身又把眼睛閉上了,他實在是太虛弱了。
“我累了,你們走吧。讓趙七過來。”
韓衡上前幫父親掖了掖被角,隨即嘆了口氣,道:“爸,你也別太擔心,我相信大師的話,萍兒明年肯定能生兒子的。”
韓老太爺閉目不答,韓衡無奈,搖搖頭招呼著了一離開了房間。
“媽,那個和尚真有那麼神嗎?”聽媽媽說道現在,我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媽媽陷入沉思,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那麼神?不過他說的東西到後來都實現了啊,我在第二年就生了你和小茹,這是應了”單鳳迎龍鳳“,他一口就道出你爸爸給你姐姐起的名字,那時候除了你爸爸還沒其他人知道呢,說不定他真的是神仙下凡呢。”
將精液灌滿芹兒的小肚子之後,幾個小丫頭也困的不行,在床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睡著了。
而我和媽媽卻依然沒有睡意,盡管媽媽懷著身孕,但今天和我說了很多過去的故事,一時間興致倒還不錯。
聽著媽媽的話,我陷入了沉思。
其實今晚問了媽媽這麼多以前的事,並不是心血來潮。
傍晚從妹妹口中聽到的“融血丸”就讓我有些疑惑,但關於“融血丸”的前因後果我所知不多,便看看能不能從媽媽的記憶中有什麼收獲。
“晨兒,不早了,趕緊睡吧!”媽媽見我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往我懷里擠了擠道。
我搖了搖頭,將自己從回憶中拉了出來,緊了緊懷里的媽媽,笑道:“好啦,乖媽媽,我這就睡。”言罷,探身將燈熄了。
孕婦嗜睡,不多會,懷里的媽媽便沉沉睡去,微微的鼾聲讓我覺得甚是平安喜樂。
但我卻睡不著,心里還在考慮著“融血丸”。
第一次看到“融血丸”還是10年前了,那時候我剛把家里的實驗室建起來,正是研究熱情高漲的時候,我翻了很多家里留下來的醫書,有爸爸的、爺爺的、了一和尚還有外婆留下來的一些。
其中一本中就有關於“融血丸”的介紹,上面只有這樣幾句話:此物可解先天淫毒,但所得之法過於淫邪,有干天和。
先天淫毒我倒是知道,我們家所有人包括媽媽都有這個所謂的“先天淫毒”,用西醫的理論說不清,簡單來說就是出生之前嬰兒體內就有一股淫邪之氣,於身體並無什麼影響,相反還會讓懷有此物的人男俊女俏、聰慧異常,但16歲之前如果不與血親行房事,便會在幾年內迅速老去,直至死亡。
這些我一開始也並不清楚,直到第一次和萍兒做愛之後,媽媽才告訴我的。
為此,我也找了很長時間破解之法,但始終無法消除,時間一久,加之幾個女人對此倒也沒有什麼異議,我便將此事也拋諸腦後了。
難道外婆已經找到方法制作“融血丸”了?
我心里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
但這跟璐璐和珂珂有什麼關系啊?
難道是要用璐璐或者珂珂的血作為藥材,但為什麼芹兒她們的就不行呢?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問,但如今外婆也不知在哪里,當下只好壓住心中的困惑。
外婆不是和小茹說了嘛,少則一個月,多則三個月,她便會回來,到時候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想到外婆,心里又是一熱。
我的第一個女人,也是第一個為我生下孩子的女人,甚至她的女兒也是女兒輩中第一個為我生孩子的,但在生下萍兒之後,外婆便消失不見了,那時我才12歲,急的我發瘋似的去找,從回春醫院到鐵頭山三三庵,找遍了整個回春鎮,但外婆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因為對外婆的思念還有體內的淫毒的原因,沒多久就和媽媽發生了關系,然後是姐姐、妹妹,後來就有了現在這一大家子人,按道理說,外婆才是我們這個家的開端。
等我慢慢長大之後,我曾未放棄過尋找外婆,但一直都是杳無音信,如今聽得外婆還在人世,心中的喜悅自是無法抑制,要不是知道外婆生性堅決,又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領,我早就發動手里的資源掘地三尺去找她了。
正當我神游物外之時,懷里的媽媽翻了個身,嘟囔了句什麼又睡了,我也收回思緒,埋在媽媽的秀發間,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