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田拼命的工作,拼命的加班,他要掙錢,盡快還清債務,同時用繁重的體力活麻痹自己對兒媳婦那種不安分的衝動,盡管如此,還是經常夢見二丫的花褲衩和雪白的屁股,自己的雞巴無數次的為二丫堅挺。
李玉田的活干的快,質量好,人有實在,公司里都敬重他,業主也喜歡他,每次公司接活,都會先看李玉田干的活,看過之後,基本都會簽單,李玉田也得到了認可。
這天下班,一個南方的木工把他拉到飯店,邊吃飯邊對李玉田說:李大哥,在公司,你是我最佩服的人,實話和你說吧,我表哥在哈爾濱干,今年自己成立了裝飾公司,那里活多,工錢也高,像你這樣的,一個月比這里能多掙三百多,他給我來信了,讓我過完年去他那里,如果你有興趣,和我一起去怎麼樣,絕不會虧待你的。
李玉田只是隨便答應了一聲,他沒想過去那麼遠,那個木工給李玉田流下了他表哥的BB機號碼,告訴李玉田過完年就過去。
轉眼進入臘月門了,裝修的也少了,大家也都想早點回家過年,李玉田更是歸心似箭,說不出為什麼,只是有種思念在心里,對,是二丫,二丫現在可好,不知道是否還恨自己呢。
解算了工錢,李玉田特意到商場給二丫買了一件羽絨服和一雙皮靴,懷里揣著掙的鈔票,拎著給兒媳婦買的衣服和鞋,背著行李,踏上了回家的路。
下了車已經快黑了,李玉田在鎮里吃了碗面,興高采烈的踏著積雪,走了兩個小時的山路,眼前熟悉的山村就在眼前,漆黑的夜幕下,偶爾幾聲狗叫,更加顯得安靜。
家就在眼前,李玉田不覺眼睛濕了,厚厚的積雪,房門的鎖已經生鏽,李玉田心里一寒,二丫怎麼沒收拾啊,她是不要這個家了嗎?
進入家門,里面冷清的很,屋里和屋外一個溫度,都說明這已經很長時間沒人了,李玉田放下行李,默默的點火燒炕,說不出的孤獨寂寞,家還在,可兒子已經走了,永遠的走了,唯一的親人二丫也不回來了,李玉田真的感覺到什麼叫孤獨和淒涼。
好不容易挨過寒冷的一夜,李玉田猶豫著來到玉琴家門口,里面傳出說笑聲,讓李玉田心里好不是滋味,推門進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東屋炕上,一個燙著波浪發的中年女人和一個帥氣的小伙子正坐在炕上吃飯。
玉琴看見李玉田進來,先是一愣,往李玉田身後看了一眼,又是一愣,趕緊下地說:玉田回來了,快上炕暖和暖和,又趕緊指著小伙子說:這是我親家,這是鎮里美發店的小張。
小張客氣的和李玉田握手。
玉琴接著疑惑的說:二丫回來沒有,咋沒看見啊,昨天收到給我寄的五百塊錢,今天你們就回來了,也不嫌費事啊。
李玉田蒙了,二丫沒回來,這是怎麼回事,二丫去哪了呢?
惶恐的看著玉琴說:你說啥?
二丫沒回來,不可能啊?
在我那就呆兩天,我就讓她回來了,是我送到車站的啊。
玉琴瞪大眼睛說:啥?
二丫沒和吧在一起?
二丫去哪了啊,你,你說啊。
一邊的小張趕緊扶住玉琴,關愛的說:琴姨,別著急啊,小心你的身體,二丫一定沒事的。
李玉田把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玉琴已經哭出聲來。
還是小張反應快,邊安慰玉琴邊說:琴姐,匯款不是有地址嗎,快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玉琴趕忙拿出匯票,三個人仔細看了一遍,地址是哈爾濱道里區,具體沒有寫,李玉田和玉琴可傻了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玉琴急流淚,李玉田心里七上八下的沒底,這孩子去哈爾濱了,自己怎麼這麼糊塗啊,一個年輕的小寡婦,在那麼遠的地方,要是有點啥事可咋辦啊,急的直跺腳。
小張冷靜的說,琴姨,李叔,你們不要急,二丫應該沒事,錢都會回來了,人不可能有事,咱們慢慢想辦法聯系,別上火了。
誰也吃不下飯,坐在炕上嗎,李玉田懊悔的說:對不起,我不該讓二丫自己走啊,可我也是沒辦法呀,說到這,看了一眼小張,欲言又止。
小張很聰明,趕緊站起來說:琴姨,我出去方便方便,你們聊。
說我出去了。
李玉田看了一眼小張的背影,心里對這個小伙子多了幾分好感,看了一眼玉琴,似乎明白什麼了,低下頭說:玉琴,你說我一個中年老爺們,怎麼能和一個二十不到的寡婦兒媳婦在一起呢,村里人要是知道了,二丫可怎麼活呀。
玉琴嘆息一聲說:我也和二丫說過了,可她不聽,你也知道二丫的性格,不過我沒和村里人說二丫找你去了,只是說二丫打工去了,哎!
不知道二丫怎麼樣了。
說到這又哭了。
李玉田對玉琴說:你放心,我今天就去哈爾濱找二丫,找不到二丫絕不會來。
玉琴嘆息著說:也不要太急了,你才回來,呆幾天在走吧,晚上就在這吃夜里和小張在這住吧。
李玉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玉琴變化太大了,沒吵鬧著給自己要人,居然留自己吃飯住宿,同時想到小張,心里有很多疑問。
玉琴似乎看出李玉田心思,臉色微紅,小聲說:我在學燙發,小張是我老板,這不是快過年了,我們才從鎮里回來沒幾天,給村里的姑娘媳婦的燙發呢,也省得大伙往鎮里跑。
李玉田哦了一聲,沒有在問,說了幾句家常話,李玉田起身說:我出去走走,把該還的飢荒還還,省得人家惦記。
告別玉琴,李玉田先到徐會計家,徐會計高興的把李玉田讓進屋里說:哎呀,你回來咋不先來個信呢,昨天接到二丫的匯款還有一封信,告訴我還二嬸,柱子。
還有三嫂家的錢呢,二丫可是好孩子啊,能干,半年掙了五千多。
李玉田更蒙了,自己給二丫三千,那就是說二丫自己給多匯了兩千,這是在替自己還債啊,李玉田說不出的難受,更加惦記和擔心二丫。
兩個人又聊了聊村里發生的事,不覺又聊到玉琴,徐會計感慨的說:這人啊,真沒處說去,自從去鎮里學燙發,玉琴現在倒是懂事多了,一個月回來幾天,再也沒發現亂七八糟的事,不過我就是覺得她和那個小張關系不一般,哎!
見怪不怪了,個人有個人的生活。
李玉田感嘆的說:可不,人這一生啊,難說對錯,誰也不知道誰會走哪一步。
兩個人又聊了一些家常,李玉田離開徐會計家,又走了幾家,把欠的錢還上,還不上的也把話講清楚,大家對;李玉田的為人有一次充滿欽佩,更對二丫贊不絕口,這讓李玉田更加心里不安,暗下決心,明天就走,一定在過年前找到二丫,好給玉琴一個交代。
晚飯在玉琴家吃的,小張陪著李玉田喝了幾杯酒,小張說話既幽默有有條理,李玉田不覺仔細看了幾眼這個年輕人,又看了看玉琴,玉琴每次看小張的眼光,是那麼溫柔那麼充滿愛意,李玉田沒說話,已經明白了,暗暗佩服玉琴,居然掛上一個年輕小伙子,不可思議。
所有的一切都引不起李玉田的興趣,勉強在玉琴家住了一夜,便和玉琴告別,去哈爾濱找二丫去了。
冬天的哈爾濱,冰燈文明全國,吸引了無數的旅游者前來欣賞,可這一切對李玉田而言,更加增添了焦躁和孤獨,已經兩天了,僅憑匯票地址,范圍可太大了,漫無目的的找尋,是一種說不出的痛苦。
李玉田突然想起那個BB機號,無奈之下,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慢慢找吧,急也沒用。
找了個公用電話打了個傳呼,一會回過來電話,一個南方口音詢問誰呼的,李玉田把那個木工和自己說的講了一遍,對方倒是爽快,馬上告訴李玉田去某地找他。
這是一個新開發的商品房樓盤,一部分交鑰匙,一部分還沒交鑰匙。
李玉田找到那個南方老板,說是老板,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紀,眼里透著機靈。
客氣了幾句,轉入正題,老板說的也簡單,今年快過年了,老家的工人都不願意在干,都張羅走呢,現在有一個活,正好讓李玉田干,不過話說清楚,如果活不好,或者業主不滿意,工錢不給,以後也不用。
李玉田滿口答應,他對自己的手藝充滿自信。
不過李玉田還是格外小心謹慎,一點不敢馬虎。
三天下來,老板滿臉堆笑,業主樂的合不攏嘴,李玉田知道自己落腳是沒問題了。
不過最要緊的還是找二丫,爭取過年之前找到二丫最好,目前還可以住在工地,可過年放假就沒地方住了,總不能住旅館吧,那得多少錢啊,得在二丫給家匯錢的附近租一間房子,沒事的時候也好找二丫,也想不出其他方法了。
把租房子的想法和老板說了,老板眼睛一亮,馬上說:正好,我另外一個工地有個木工,他就在你說的地方住,自己一間平房,你要是不嫌簡陋和冷,就去他那湊合一個月,當然了,你得給一半房租。
李玉田趕緊答應,再三感謝老板。
這是一間在家屬樓下一個一樓住戶,蓋的一間小房子,里面一張雙人床,那個木工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老板說話,非常聽,這樣,李玉田暫時算是安頓下來。
轉眼臘月初八了,活也干完了,新工地要過完年才開工,老板非常欣賞李玉田的手藝,特意多給了一百塊錢,算是正式放假,第二天老板帶著老家的工人就走了。
李玉田不得不佩服南方人,居然多給了一百塊錢,以後自己必須更好的為老板工作了。
李玉田白天在大街小巷不停的尋找二丫,可茫茫人海,哪里才能找到二丫呢,嘆息著回到出租屋,坐在哪里嘆息。
眼看明天就過小年了,二丫還是沒找到,李玉田不覺焦躁起來,一起租房的老木工昨天去他老鄉那喝酒,一夜沒回來,一大早,李玉田起來正想在出去找二丫的時候,老木工回來了,手里拿著一袋包子,對李玉田說:兄弟,把包子熱熱,這包子可好吃了,李玉田推辭不過,把包子熱了熱,拿起一個咬了一口。
這一口讓李玉田驚得啊了一聲,趕緊抓住老木工的手激動的說“大哥這包子在哪買的,快告訴我,賣包子的是什麼樣的人”
老木工差異的說:干什麼這麼激動啊,不就是幾個包子嗎?
李玉田來不及解釋,趕緊說:先告訴我,回頭在和你說。
老木工說:在我老鄉家那邊,是城鄉結合部,從這走要做車,大約站地,下車往東走,那有一大片平房,都是外地打工的住,我就在那路邊買的,一個女的,挺年輕,不過圍著大圍巾,長的看不清。
李玉田幾乎是跑到公交車站的,在車上,心里又喜有急,真是老天有眼啊,二丫做的包子,那種特有的香味,一口就知道了,二丫,爹來了,李玉田在焦急中下車。
這是一個偏僻的地方,遠處就是高樓大廈,可眼前卻是如此破舊不堪,低矮的平房,一看就知道,這是過去的什麼家屬院,如今原來的工人都在市區安置了,剩下這些平房也就出租給這些外地的民工。
李玉田找了半天,在更加偏僻的一個胡同里,發現一個自發式的市場,稀稀拉拉的一些個體戶,在吆喝著各自的商品,李玉田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被騰騰蒸汽籠罩著,一身笨重的棉衣棉褲,厚底棉鞋,一條大紅圍巾,把臉捂了個嚴實,圍巾布滿了白花花的霜。
李玉田眼睛不覺濕了,是二丫,二丫受苦了,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走進二丫,就在他想喊二丫的時候,不知道誰大喊一聲:城管來了,快跑啊。
人們四處逃竄,幾個穿制服的人罵罵咧咧的開始追,不時的有東西被強行沒收,二丫推著三輪車驚慌的往一條胡同跑去,李玉田趕緊跟過去。
沒想到在胡同另一頭,一個城管奸笑著等在那,二丫一下傻了,就在她猶豫的瞬間,那個城管已經跑過來,一把揪住二丫衣服領子,二丫掙扎著喊叫“我沒賣,我沒賣,我,我路過的,放開我,你憑什麼抓我”城管氣急了,一把把二丫推到,嘴里怒聲說:少他媽來這套,沒賣,包子還熱乎呢,工具沒收了。
說完推車就走,二丫一把抓住城管褲腿子,央求著。
李玉田看在眼里,怒火燃燒,幾大步衝過去,掄起鐵拳,就聽撲通一聲,那個城管已經到底不起昏死過去。
拉起一臉驚恐又驚喜的二丫,大聲說:二丫,別怕,誰敢欺負你,我不打死他。
二丫看著倒地不起的城管,恐懼的說:爹,快跑,先別說話了。
說完和李玉田推著三輪車,快速消失在曲折的胡同里,轉了幾個彎,在一個院子里停下。
這是一個破舊的大院子,里面有五間平房,其中有兩間是收廢品的,二丫住在最里面一間。
兩個人來不及說什麼,喘著氣,抬著籠屜和爐子進入房間,放在地上,進入里面的臥室。
二丫解開圍巾說:爹,你咋來了。
李玉田這才仔細看了一眼二丫,二丫臉色有點蒼白,穿的厚重的原因,顯得有點笨重,在環視一眼室內,太簡陋了,一張床,一個爐子,一個用磚頭墊起來的破沙發,一個大桌子,上面殘留著面粉,屋里顯得陰冷又淒涼,外間放著剛卸下來的籠屜和蜂窩煤爐子,一堆白菜,窗台放著凍肉。
李玉田鼻子一酸,強忍著眼淚哽咽著說:二丫啊,你這是何苦啊,你何必受這份罪呀。
二丫冷漠的說:爹,我沒事,我說過的話是算數的,這樣不是挺好嗎?
你也不用怕別人說閒話了。說我扭過頭不看李玉田。
李玉田知道二丫在生自己氣,嘆息一聲說:你真是犟種,傻孩子,眼看過年了,你沒回去,你知道我多惦記嗎?
我找了你好幾天了,是你的包子讓我找到你的,哎!
別賣了,收拾一下跟我回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