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葉飄零並不是不了解相思斷腸刀的威力,他也有九成信心能一招一式的防住這套刀法,因為這套刀法就他所知最強的招數便是這“相思無窮”,而這一招的第一式變化最為繁復,只要能在第一刀上不失先手,就可能把之後的一波猛似一波的進攻盡數擋下。
但偏偏他剛剛迎過去就看到血池四煞的老大繞過馬車那邊一刀劈下。
雖然千鈞一發之時被那個叫燕逐雪的姑娘救下,但心神微亂沒有判斷出柳長歌第一刀的變化,只見那緩緩的一刀突然好像有了生命一樣抓住葉飄零那唯一的破綻迅速攻入,一瞬間就展開成了漫天刀光,葉飄零收劍不及,刀光眼見逼到他的手腕,不得已只好撒掉長劍,但撒劍同時刀光一轉已經籠罩住了他胸腹所有要害。
葉飄零心下一驚,沒想到柳長歌的刀在毫無顧忌的展開後竟然比起自己所知要精進了這許多,危急之下左腿前踢,一腳踢上從自己手中落下的長劍劍柄,長劍飛向柳長歌下盤,同時右足一點拚命向後急退。
柳長歌躲開飛來的長劍,但刀勢絲毫不見衰減,當真猶如伊人相思一般連綿不絕。
葉飄零退後之力已竭,避無可避,柳長歌心下一喜,眼看刀尖即將刺上葉飄零前胸的時候,葉飄零的身影竟然突然不見了。
柳長歌渾身的肌肉驟然繃緊,猛地一刀向左斬去。
沒有任何判斷,純粹是九死一生換來的直覺。
葉飄零果然鬼魅一樣的好像可以在空中借力一般衝到了左邊,見到柳長歌的刀神准無比的砍來,他也忍不住咦了一聲,身形一擰,遠遠飄到了長劍墜地的地方,足尖一勾把長劍挑起握在手里,疑惑的說道:“你竟能看見?”
柳長歌的面上竟然浮現了一絲恐懼之色,他緩緩道:“狼魂的武功的確見過的活人不多,但偏偏,我便是一個。你這狼影幻蹤的步法要不是只有七成火候,怕是我也看不見你的身形。”
葉飄零皺起了眉,彷佛自己這身法路數被看出來了讓他大為為難,他淡淡的道:“從我行走江湖,能逼我使出我看家功夫的,你是第一個。”
柳長歌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說不出的蒼涼,笑聲終結在他惡狠狠的話中:“那人對我說的時候我本不信,只是覺得這事情頗為有趣才姑且聽他調遣,沒想到……沒想到那人果然沒有騙我!我不管你如意樓和狼魂有什麼關系,既然你用的是狼魂武功,那就受死吧!”
話音未落,身形已動,那一把普普通通的單刀,竟然霎時,變成了無數把刀影,那千百道刀光中,必然有一道是柳長歌全力一擊,但誰也看不出那一擊是那一道刀光,這便是柳長歌相思斷腸刀最後的絕招,愁腸百轉!
相思千結,愁腸百轉,這本是多情的人,多情的刀……
幾乎難以聽到的,葉飄零發出了一聲嘆息,然後手上的劍斜斜的挑了起來,並沒有看到那劍勢有多快,但那無情的劍正像無情的浪子一樣,相思尚未及身,便被無情的碾碎。
漫天刀光都還沒有碰到葉飄零的衣衫,那劍便已經硬壓進了刀光之中。
隱約發出了一聲什麼東西被割裂的聲音,兩道身影一觸即分,多情的刀,無情的劍,都斂去了光芒……
柳長歌手中的刀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他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緩緩的道:“狼魂劍術,以血狼最為無情,十幾年過去,依然未變。”微笑漸漸轉成大笑,他大笑吟道:“多情總為無情惱,念情,你在那邊寂寞了這麼久,我來得遲了,你不要怪我……我沒能替你報仇……真是……對……不……”
大笑聲中,鮮紅的血從他口中吐出,胸前的衣衫慢慢裂開,一道近尺長的血口驟然噴出了漫天血霧,血霧中,柳長歌的語音漸弱,高大的身影緩緩倒下。
葉飄零看著自己劍上的血,左肩一道刀傷並不深,但卻染紅了他的肩頭。
他回過身,冷冷的看著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瞪著他的最後一個敵人。
血池四煞的老二雙唇顫抖著問道:“你……你們如意樓……真的和狼魂有牽扯?”
葉飄零也不回答,只是淡淡問:“說,究竟是誰指使你們冒充我如意樓?”
老二滿頭盡是冷汗,但是一雙小小的眼睛卻充滿怨毒的盯著葉飄零,恨恨的道:“那人果然沒有騙我……我只恨殺不盡你們如意樓的人……所有和狼魂有關的人……都該死!”
他說著話,嘴角竟然開始流出黑色的血,顯然是嚼破了什麼,以防萬一的藥丸,他面色逐漸變得青黑,歪倒在地前,仍然充滿怨恨的留下最後一句話,“我會在地下看著你們……如何再一次被黑白兩道……殺的……雞犬不……留……”
青紫色的死屍面上,那雙眼卻死魚一樣瞪著,彷佛在見證他最後的詛咒。
車內的三女幾乎都被嚇呆。
葉飄零卻若無其事的不再理會面前的兩具屍體,回身走到馬車邊一腳把地上那令人厭惡的屍體踢到一邊,才抱拳對站在馬車邊的燕逐雪道:“多謝燕姑娘出手相助,葉某感激不盡。”
燕逐雪看著他,淡淡的答道:“不必。”
葉飄零一邊讓三女從車上下來,一邊問道:“不知燕姑娘可是要代表清風煙雨樓來做什麼麼?”
燕逐雪並不回答,而是回劍入鞘,淡漠的站在了一邊。
葉飄零仔細端詳著燕逐雪,烏黑的長發松松在兩側束起兩縷垂在耳前,其余盡數披散在背後,恍若妙手丹青濃墨淺染細心畫出一般的黛眉下,一雙幽黑的眼睛顯得無比深邃,俏挺的鼻梁下,嫩若初櫻的雙唇緊緊的抿著。
雖然是能令身後三女自愧不如的絕美容顏,卻淡漠得好像帶著一張無形的面具一般,讓人不自覺的有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相較之下,楊心梅的美陳悅蓉的嬌和肖芳雨的柔都更為吸引男性長久的注意。
他定了定神,躊躇道:“燕姑娘,我們這就要趕路了,你確實沒有什麼事情麼?”
燕逐雪道:“請便。”
被她的少言莫名引出了些許不快,葉飄零一拱手,道:“不論如何,葉某要謝謝你剛才的出手。日後如若有難,如意樓定當相報。”言畢,轉身帶著三女離開。
畢竟翼州如此繁華,雖然上午官道上人並不多,但守著這三具屍體被人看見終究不太好。
因此四人都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並離開了官道往並不十分難行的林間小路插了過去。
走出一陣才發現燕逐雪竟然遠遠的跟在後面,葉飄零停步看她,她便抱劍駐足,四人繼續前行,她便繼續若即若離的跟著。
如是再三,葉飄零索性不再理會,專心與三女趕路,反正可以確定燕逐雪並不是來與他為敵的,至少現在不是,她願意跟,便跟著吧。
少了馬車,預計的行程大打折扣,中午時分,四人才行到預定路程的三分之一,沒有找到歇腳的地方,幸好路邊有一處供路人遮風躲雨的涼亭,四人拿出備好的干糧,准備簡單的用下午飯。
肖芳雨回頭看燕逐雪遠遠的站在一棵樹下,並沒有拿出什麼可吃的東西,不由得向葉飄零道:“少爺,要不要……給燕姑娘分些吃的啊?”
陳悅蓉咬著手上的饅頭點了點頭,楊心梅卻有些酸酸的道:“瞧她那樣子,怕是給也不會吃。”
葉飄零沉吟了一下,還是拿起一個饅頭幾塊肉干走了過去。
“燕姑娘,吃些東西吧。”葉飄零看著她毫無表情的臉,心里暗道糟糕,估計是要碰釘子了。
沒想到,燕逐雪伸手把饅頭接了過去,卻並未去拿那些肉干,淡淡道:“多謝,如此便可以了。”
葉飄零一步三回頭的回到涼亭中,燕逐雪也不管他們的視线,就那麼一小塊一小塊的撕下饅頭送進嘴里,細細的咀嚼著,彷佛這饅頭中的每一分養分都不願放棄一樣。
“真是奇怪的女人……”這次,連葉飄零也不得不感嘆了,貴為天下第一樓的清風煙雨樓,竟然有這般古怪的弟子,一下子讓葉飄零也好奇了起來。
關於清風煙雨樓江湖上所知甚少,雖然尊其為天下第一樓,卻僅僅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組織的實力,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組織的詳細情況。
縱然是如意樓這般情報周密消息靈通,也僅僅是與其余江湖人知道的相去不遠。
第一任樓主是謝清風和謝煙雨兄妹,目前的樓主是否有更替並不知道。
四十年前狼魂威震天下的時候,江湖並無清風煙雨樓,但二十年前狼魂的那次復仇,卻讓清風煙雨樓揚名天下。
之後十幾年內發生的數件大事,幾乎都有清風煙雨樓的身影,最後被江湖人士公推為天下第一樓時,竟然少見的鮮有人異議。
武林正道幾乎都相信,一旦出現武林紛爭江湖浩劫,這平日隱秘不知所蹤的清風煙雨樓,便會突然出現,帶給武林正道希望,帶給江湖安定。
按照這樣推斷,這次清風煙雨樓出現,按道理應該是加入廣發英雄貼的那些人,剿滅如意樓才對。
葉飄零再次望了燕逐雪一眼,那女人竟然已經閉起雙目,靠著樹干養起精神來了……
(二)
這麼一路竟然足足被跟了一天。
午後在一處驛站買到了幾匹馬,除了肖芳雨不會騎馬只好坐在葉飄零身前之外,另外兩女倒是還通一些騎術,四人縱馬前行,一下午過去倒也補回了步行緩出的距離,按預定的時間在傍晚趕到了遂陽城。
城里有一家頗大的酒樓醉陽樓,對面便是同一個老板所開的醉陽客棧。
葉飄零對這一帶頗為熟悉,直接便帶著三女進了醉陽樓。
本以為那燕逐雪應該追不上來,哪知道才在二樓坐定,就看到燕逐雪修長苗條的身影坐在了對面醉陽客棧邊的小店里,要了一碗很普通的面,慢慢得吃了起來。
這邊桌上一張金葉子換來的滿桌酒菜與那邊相比,簡直奢侈的好像罪過……
吃著飯菜還沒幾口,葉飄零就被討厭的視线擾去了興致,幾個青布長衫腰配長劍,看衣著像是峨嵋弟子的人正帶著鄙夷的目光望著這邊。
楊心梅和陳悅蓉都沒有佩戴百花閣的標記,肖芳雨更是自己堅持著穿著好像隨行的丫環一樣的衣服,葉飄零覺得這樣倒也能避免被太多人認出,也便沒有反對,但在那些峨嵋弟子眼中,他儼然一副靠武功拐帶良家婦女的淫賊模樣了,尤其是里面的兩個女弟子和一個女尼,投來的視线幾乎滿是不屑。
葉飄零頗有些頭疼的想,自己還不如不把陳悅蓉的長劍拿來自己配上呢,這三女中有個看起來會武功的,這些無聊的人大概就會少看幾眼了。
沒想到陸陸續續的,不斷的有三五成群的武林中人進來各自坐下。
里面崆峒派、點蒼派、和唐門依靠衣著便能辨認出來,另外兩批卻不知是何來路。
雖然能看出來他們不是為了自己而來,但葉飄零還是能察覺到這些自詡正道弟子中的大多數人還是偷偷在觀察著這邊。
男弟子多數在看他身邊的三個女子,偶爾用鄙視的目光掃一眼葉飄零,女弟子多半或不屑或鄙夷的看著葉飄零,但時不時略帶嫉妒的看一眼那三個女子。
有些煩躁的葉飄零不禁羨慕的看向在街對面悠閒的吃面的燕逐雪,在那邊吃面,要比在這里吃山珍海味舒服多了……
差不多二樓坐滿之後,峨嵋派中一個男弟子環視一下,起身向葉飄零走來,拱手問道:“請問這位兄台是哪門哪派?”
葉飄零抬首揚眉反問:“你是誰?”
那弟子依然有禮道:“在下峨嵋派大弟子萬鴻,閣下若只是路過的,還請盡快離去才好。”
葉飄零冷冷道:“峨嵋派我只聽過那個叫胡青蟲的是大弟子,不知道你是哪里來的冒牌貨。我付了錢,自然有資格在這里吃飯。”
萬鴻臉色一陣青白交錯,隱忍道:“如果沒事,還望閣下盡快用餐結束離開此地。至於我派棄徒胡靈崇與如意樓同流合汙強占我派師妹孫秀怡之事,江湖人盡皆知,我這大弟子,自然不是冒牌貨。”
葉飄零瞥了他一眼,突然伸出筷子指向他腰側。
萬鴻本能的伸手要去拔劍,卻覺得手腕一麻,已經被筷子頭點中,軟軟垂下,接著啪啪兩聲雙頰一陣火辣,竟然被葉飄零正反各扇了一記耳光。
但在座各人都只是看到了葉飄零的身影彷佛動了一下,但又好像一直坐在座位上從未扭身起來過。
幾個峨嵋弟子紛紛起身,手也都扶上了腰間的劍柄。
萬鴻卻揚了揚手,示意身後的師弟妹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繼續忍耐的問道:“不知這位少俠突然出手傷人,所為何事?如果是為了向我峨嵋逞你的威風的話,我萬鴻雖然武功低微,卻也拼著性命不要也要讓你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葉飄零似乎嫌髒一樣把那筷子丟到一邊,眼光一掃便知道樓上雖然人多,但真正會為峨嵋出頭的怕是一個也沒有,他從肖芳雨那里拿過一條手帕擦了擦手,冷冷的反問:“胡靈崇與如意樓同流合汙之事你可有證據?”
楊心梅也附和道:“對,你可有證據?”
萬鴻怔了一下,道:“我師妹失蹤後,江湖中人都是這樣說,那胡靈崇也是被如意樓接走,難道你還有什麼懷疑不成?”
葉飄零冷哼一聲,“那這兩耳光,你便記到暮劍閣帳上吧。”
“為什麼?”萬鴻有些反應不過來了,眼前的青年怎麼看也不像是暮劍閣的人。
“因為我說我是暮劍閣的,反正嘴在我身上,我怎麼說都可以。”
葉飄零接過肖芳雨遞來的新筷子,夾起一筷子菜,道,“像你這種信口開河無中生有的人,殺你都嫌汙我的手。”
萬鴻臉上一陣發綠,終於按捺不住,猛地伸手便要拔劍,喝道:“原來是如意樓的妖人特地來壞我們的大事,那就怪不得我們斬妖除魔了!”
叮的一聲,眾人好像看到葉飄零伸出筷子在萬鴻的劍鞘處點了一下,旋即收回。
萬鴻卻沒有注意到,他激怒之下上手便是峨嵋劍法的精要,拔劍之時便可傷人。
但沒想到手上一輕,拔出來的竟然只有劍柄,運足真力的手一下子空空落落的無處可出,只覺得整只右臂一陣酸麻說不出的腫脹難受,蹬蹬後退兩步,胸中一陣氣悶。
葉飄零皺眉道:“看來你們所謂正道,殺起人來也是不需要證據的。你可有證據說我是如意樓中人呢?”
陳悅蓉低笑一聲,抬首道:“萬師兄想必是誤會了。這位葉公子是我百花閣重金聘請來的保鏢,來保護我師姐妹二人的。”
萬鴻僵了一下,手上拿著劍柄訥訥道:“姑娘……是百花閣的人?”
陳悅蓉嫣然一笑,道:“不知道峨嵋派的黃師叔對我劉師姐好不好呢?她都好久沒回來看過我們了。”
萬鴻愣了一下,忙答道:“劉……劉師嬸在峨嵋一切都好。這次,這次小師妹失蹤,劉師嬸也很著急。”
陳悅蓉笑了笑,道:“那,萬師兄,這也算是一場誤會,看小妹面子上,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
萬鴻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衡量再三,拱手道:“既然百花閣的師妹說了是一場誤會。那萬某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斜了一眼,葉飄零正悠閒的吃著肖芳雨給他夾的菜,不由得恨恨道:“這位師妹也要多加小心,以你這般花容月貌,這種出門保鏢也要帶著侍妾的男人要多加提防才是。”
葉飄零淡淡的道:“帶著名正言順的侍妾,總好過與一群師姐妹整日在江湖上廝混。雨兒……”
肖芳雨正為了那侍妾二字微微臉紅,羞澀的垂首,卻聽見葉飄零頭一次如此親昵的叫她,不由得回應:“是,少爺。”
“……今晚不必伺候兩位小姐了,你來和我一起睡。免得我發泄不足,變了淫賊遂了這位少俠的心意。”葉飄零輕描淡寫地說著,卻不知肖芳雨聽得心頭小鹿般亂撞,一張小臉更是熱的要燒起來般。
萬鴻站在原地顫抖了一會兒,看了看一臉羞澀卻顯得十分喜悅的肖芳雨,咬牙道:“閣下言重了。”言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身邊一個清秀的師妹立刻湊上來好言安慰著。
其余各派弟子見萬鴻吃了這一陣排頭,倒也不敢造次,都只有耐心的等葉飄零這一桌吃完。
故意吃了將近半個時辰,葉飄零才帶著三女離開了酒樓。
雖然很好奇這些人湊在一起要做什麼,但現在顯然不是打探的時候。
到了對面的醉陽客棧,才知道酒樓上那些人幾乎包下了這間大客棧的所有房間,僅有兩間上房還空著,還相距甚遠。
陳悅蓉猶豫了一下想去別處住店,葉飄零卻專斷的包下了剩下的兩間,仍然安排三女住在一起。
肖芳雨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順從的去房間里收拾去了。
楊心梅則想到什麼一樣嫵媚地笑了起來。
上房坐落在主樓後面的小花園中,環境甚是清雅。
到了自己的房間後,趁著各派弟子都還沒有回來,葉飄零先探了一下左右各間,遺憾的是房間內都干干淨淨,只有一些簡單的行李能大致判斷出來是哪門哪派。
出人意料的峨嵋派也包下了上房,看來這個門派不若傳說中那般清苦呢。
決定入夜後再好好打探,有些感到疲憊的葉飄零要了一桶熱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眯起眼睛,養精蓄銳起來。
(三)
將近子時,葉飄零睜開炯炯有神的雙目,翻身推窗而出。
窗外是清靜的屋後花園,一間間上房一字列開。
正待一間間探視過去,卻發現對面屋脊上,一個苗條的雪白身影正望著自己。
又是燕逐雪,這個女人難道要像冤死鬼一樣纏著自己麼?
葉飄零皺了皺眉,本打算過去和她說清楚,又怕萬一動起手來驚動了這些各派弟子。
算了,當他不存在好了。
葉飄零屏息凝神,不再理會遠遠的視线,沿著牆根摸索向峨嵋弟子的房間,改裝蒙面抓一個女弟子出來嚇上一嚇,應該也就能問出個大概了。
向著印象中放置著女子行李的房間摸了過去,貼窗細聽,果然里面傳出了女子細細的呼吸聲夾雜著幾句嬌軟的夢囈。
手指沾了些口水,悄沒聲息的捅開窗紙,還沒看進去,就聽見一聲壓得很低的女子聲音說道:“你……你來了?”
葉飄零一驚連忙蹲下身子,然後才聽到屋內一聲輕微的門響,竟然是那萬鴻的聲音,“嗯,我來了。李師妹睡了麼?”
那女子聲音羞道:“這還用問,你讓人家點了她的穴道,她怎麼會不睡。萬師兄,咱們出來辦正事的,你……你也忒猴急了……”
萬鴻賠笑道:“這算是什麼正事,不過是要剿滅如意樓一個小小分舵,咱們這麼多精英弟子,斷無失手的可能。你看師兄我受了那樣的氣,安慰一下師兄也不行麼。”
聽到如意樓三字,葉飄零連忙豎起耳朵仔細聽著,生怕錯過只言詞組,但屋內偏偏沒了話語,只有悶悶的唔唔聲和細細簌簌的聲音。
只好直起上身,把眼湊到窗紙上的破洞上。
因為是轉角處的房間,窗戶並沒有對著房門,而是斜對著床鋪,床邊糾纏成一團的一男一女登時盡數落入葉飄零眼底。
僅有一點月光從半開的窗戶里射了進去,屋內頗為陰暗,但是葉飄零的眼力下,屋內的事物一覽無余。
萬鴻緊緊抱著的,是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弟子,她面色潮紅正和萬鴻吻在一起,秀氣的瓜子臉上,一雙眼睛緊閉著,一臉陶醉。
上身的衣襟已經敞開,萬鴻的雙手便摟在她的衣內,從不斷起伏的衣服可以看出那雙手正在盡情的享受著。
隱隱可以看到一個女子背對著他們躺在床內,大概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李師妹了。
這樣的情況,葉飄零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微微一笑,繼續看了下去。
萬鴻剛一松開那女子的嘴,她便氣喘吁吁的嬌嗔道:“師兄怕不是因為要我安慰吧,吃飯時候,你那雙賊眼便滴溜溜的在百花閣的兩位姑娘身上打轉,是相思無用才在師妹我身上發泄一下吧。”
萬鴻一面雙手按在肚兜上,揉搓著那雖然並不很大卻十分飽滿的乳峰,一面低聲笑道:“師妹哪里的話,我怎麼會舍去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去找百花閣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呢。”
那女子咯咯嬌笑道:“你這麼說,黃師叔一定饒你不過。他對那寶貝師嬸,可是寵愛的緊。”
“有我寵愛你更多麼?”萬鴻調笑道,一手繼續把玩著一邊的乳峰,一手已經探進了女子裙腰之中。
女子細細的呻吟了一聲,一雙修長的腿驀的夾緊,口里也細細喘息起來,呻吟道:“你好壞的手……一來……一來就作弄人家。”
“可是你下面的嘴,摸起來像是高興得很哪。一縮一縮的,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萬鴻咬著女子的耳朵,笑著說道,裙子下襠部的位置一動一動的,想必已經找到重點,大肆進攻起來。
“趕路這些日子,你這沒良心的一共才來找過我兩次……啊啊,那邊……那邊用力……要不是今晚你看到漂亮姑娘起了邪念,你才不會來找我。”那女子媚眼如絲,輕輕的咬了萬鴻一口。
萬鴻夸張的低低呼了聲痛,一面繼續挑逗著已經情動的女子,一邊道:“哪里的事,要不是怕被發現,我恨不得夜夜睡在你那銷魂洞里。”
“你……你就會說些瘋話……都……都只是說得好聽。”她喘息得越來越急促,最後呻吟一聲雙腿緊緊夾住,翹挺的屁股微微顫抖著,呻吟道:“啊啊……
是那里……好……好舒服……“
“師妹越來越不濟事了,才稍稍抹了抹你的小嘴,就吐了師兄我一手。”萬鴻調笑道,“裙底要濕了,不如脫了吧。”
那女子低低嗯了一聲,抬起腿讓她脫下自己的裙子和褻褲,修長結實的腿上便只剩下一對白襪,充滿彈性的肌膚盡數暴露出來,並不白,但卻充滿了健康的誘惑。
雖然不甚清楚,但微微叉開的大腿內側還是能看到一條亮亮的銀絲垂下,淫糜而又誘人。
萬鴻順勢也脫下了自己的褲子,露出一雙毛茸茸的腿和腿間高高昂起的一根棒兒,他湊到女子耳邊說了些什麼,那女子撒嬌般搖了搖頭,萬鴻央求道:“好師妹,給我來一次吧。”
女子噗地笑了出來,伸手握住那根棒兒,道:“師兄,咱們明天便要攻過去是麼?”
萬鴻點了點頭,女子故意蹙眉道:“那師妹今晚盡心伺候了師兄,明天腰酸腿軟,那要如何是好。”
萬鴻連忙道:“好師妹,那麼凶險的地方,我哪里舍得讓你去啊,明天你就還像往常那樣,負責接應我們就可以了。”
女子登時高興得笑了起來,親了萬鴻一口,然後跪下身子,捧著那根棒兒,湊在唇邊,道:“就知道師哥對人家最好了,來,讓師妹親親你。”說完,一張口,便把那龜頭吞了進去,香腮鼓動,吸吮起來。
萬鴻眯起眼睛一臉享受的表情,雙手托住女子後腦,挺送著腰低聲道:“師妹……好好,就是那里,嗯……舔,你舔的師兄好舒服,再吸……用力吸。”
女子抬眼望著萬鴻的表情,雙唇蠕動,不時地把肉莖吐出,細細舔吻一遍,再含進口中,深深吞進。
玉頸微仰喉間滾動,竟然好似把肉莖吞進了喉嚨里一般。
萬鴻舒爽無比,突然摟住女子的頭,像是把那小口當作了蜜穴一般,猛地抽送起來,直插的她雙眼翻白津液橫流,沾染的胸前都濕了一片。
堪堪抽送了百余,萬鴻低吼一聲,緊緊壓住女子的後腦,把一條棒兒盡根塞進了她口中,雙股一收一放,顯然是已經泄了陽精。
她把口中的肉棒吐了出來,然後嬌媚的抬頭看著萬鴻,一仰脖子,把口中的東西喝了下去,然後扶住有些發軟的陽根,在上面仔細的舔著。
“師妹,你的技術越來越好了。師兄我很欣慰啊。”萬鴻摸著她的頭發,笑道:“還記得下面該怎麼做麼?”
女子嬌嗔道:“你這壞人,總拿些青樓玩意來教人家,要讓師父知道,看不打斷了你的腿。”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伸出丁香小舌,沿著肉莖舔將下去,然後伸手托起一雙肉袋,用舌尖細細的掃過上面每一條褶皺。
被口水沾的亮晶晶的棒兒就這麼在她的唇前又一次恢復了生氣,高高地抬起了頭。
萬鴻扶著她的肩,喘息道:“師妹你真好,我……我想要了。”
那女子又將肉莖細細的舔了一遍,才站起身將上身衣物脫去,僅留下粉色的肚兜包裹著健美苗條的裸軀。
萬鴻又摟著女子狠狠吻了一陣,才低聲道:“師妹,轉過身去。”
女子皺眉捶了他一下,撒嬌道:“不能好好的來麼,那樣被你欺負倒也罷,可你老是忍不住打人家屁股,沒人時候倒還好,現在這時候,讓人聽到,我以後還要不要活了。”
萬鴻吞著口水貪婪的撫弄著她兩片豐挺誘人的臀瓣,焦急道:“師妹,你只要忍住不叫出來,沒人會聽見的。至多……我保證不打你屁股便是。”
“呸。”女子嬌笑了一聲啐道,“師兄油嘴滑舌的,我才不上你的當,傻傻被你騙去了身子時候,你說不痛,結果痛得人家三天不敢去參加練武,師父來看我時候嚇得我魂兒都快飛了,難道人家還不吸取教訓麼。”
“好師妹。”萬鴻揉著她屁股的手繞進去開始挑弄著已經濕漉漉的蜜穴,央求道:“讓我從後面來吧,其實……其實……打你屁股的時候,你不是也很舒服的麼。”
她面上飛紅,又捶了他一拳,道:“胡……胡說。才沒有的事情。”但還是乖乖轉過身去,扶住了床邊的立柱彎下腰去,一個光滑結實的渾圓小屁股向後高高挺起,水淋淋的肉縫對著萬鴻耀武揚威的棒兒微微搖晃著。
萬鴻歡喜的捏住那一雙臀瓣掰開,把棒兒對准那肉縫中鮮嫩的小口,噗嗞一聲刺了進去。
窗外的葉飄零吞了口口水,渾身燥熱起來。
心下笑道,這些一肚子道貌岸然的君子,脫下褲子露出陽具陰戶的時候,比起他們口中的妖女淫賊,做的事情,又有多少差別呢。
(四)
碌碌的百姓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管身邊發生多大的事情,只要不影響到他們的生活,他們總是會顯得十分平靜。
如果南宮星和白若蘭不是剛剛才親眼見到了那些屍體,怕是無法相信自己身處的這個小鎮,發生過那樣的慘案。
雖然該找的人已經死了,但是小星告訴冰兒要在這里等她,兩人倒也無法就此離去。
鎮上並沒有客棧,只有一處頗為簡陋的驛站,因為並無官員路過,塞給驛卒幾兩銀子後,倒也算是可以用來過夜。
只是可以住的地方只有那一間大屋,晚上怕是只有三人同寢了。
小星一直有些反常的話少,枯燥的等待中他一直不發一言,臉色顯得十分疲倦,還泛著一些病態的嫣紅。
不太習慣這樣的沉默,白若蘭去院中洗淨了回來時候在鎮上買的苹果,坐在桌邊一邊用短刀削去果皮,一邊隨口問道:“小星,張老漢這樣的事情,你們也管麼?”
她一直以為如意樓是類似於殺手組織一樣的勢力,畢竟江湖上大部分委托,都離不開彼此間殺戮。
所以見到張老漢那樣的任務,不免有些好奇。
小星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血色,這個話題讓他有些振奮,他微笑道:“其實這才是如意樓的本業。江湖上那些幫派的委托,只占如意樓任務的很小一部分而已。”
“啊?”她削下一片苹果,遞到了小星手里,驚訝得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啊?”
小星咬了一口苹果,道:“江湖紛爭一向不在乎卷進多少無辜的尋常百姓,官府朝廷之流又往往對這些武林中人束手無策。除了少林武當等家底殷實的名門正派,多少武林人士在靠無辜百姓發財,多少仰仗武藝行走江湖的人不把尋常百姓放在眼里,想必蘭兒你也清楚。”
“嗯。”她點了點頭,即使是大多數正道幫派,很多時候也是顧不上尋常百姓死活的。
“如意樓的任務,最優先針對的,便是這些被武林人士侵犯到的尋常百姓。
而這種任務我們索要的代價,通常都很合理。“小星沉吟了一下,道:”比如冰兒,她本來是一家佃農的幼女,因為無力養活,連名字都沒有取,便要丟掉,恰好那佃農被赤焰幫弟子傷到,作為替他討回公道的代價,冰兒便成了如意樓中的人。“
“像冰兒這樣的女子,如意樓還有很多,一旦她們懂事,每年樓主都會要她們自行決定是否繼續留在如意樓,一旦要走,如意樓決不留人。留在如意樓的,則大多是冰兒這樣自願伺候如意樓弟子的。”
白若蘭接著問道:“這樣的任務?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呢?”
小星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就我個人來說,我很開心。”
“開心?”
“對啊,很開心,像上次我幫一個青樓女子報被一個采花賊淫辱之仇,之後她對我甜甜的笑著流淚道謝的時候,我很開心,也很感動。那種感覺,絕對不是我幫助某個幫派殺了另一個幫派的誰,之後拿到很多銀兩的感覺所能比擬的。”
白若蘭笑著,突然很想跟著小星回如意樓,去看那是個怎樣的地方,有些怎樣的人,嘴里卻道:“你這小淫賊,一定是看上那青樓女子了吧。”
突然提起這兩人初在一起時候白若蘭句句不離口的稱呼,小星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壓抑的感覺驟然輕松了很多,不禁笑道:“我便是那小淫賊,也看不上那青樓女子,我那一點點力氣,都留著要強奸你呢。”
白若蘭羞紅了臉,卻也能還道:“我現在不再是沒有武功的弱女子,你這淫賊若想再得手,怕也不是那麼容易了。”
“是麼?”小星笑著站起身來,作勢撲了過去。
白若蘭咯咯一笑,施展輕功滑向一邊,小星笑著追了幾步,便又坐回了到桌邊,好像十分疲憊的樣子。
白若蘭覺得有些不對,便走了過去,有些擔心的伸手想摸小星的額頭,手卻被他一把握住。
他握著她的手吻了一下白嫩的手背,笑道:“蘭兒,這可是你自投羅網了。”
白若蘭卻沒有被他轉移話題,另一只手立刻撫上他的額頭,手心傳來的火燙讓她渾身一抖,急道:“小星,你……你這是怎麼了?”
小星笑著拉下她的手,說道:“瞧你大驚小怪的,不過是被你傳染了風寒而已,昨夜恰好陽脈反噬,內功無法壓住虛寒,不過這種小病,過去便沒事了。”
白若蘭將信將疑的摟住他身子,感受他的體溫,確實像她那日得了風寒時候一般渾身發燙,她起身便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找大夫。”
“不行!”小星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嚴肅道,“冰兒回來之前,你絕不能離開這個驛站。”
“可是,可是你的病。”白若蘭急的眼眶都濕了,卻也知道現在自己一人出門危險至極,只好頓足道,“好,我不離開這里,你等我去打些水來。”
匆匆的到了院中井邊,面對著那軲轆研究了半天才明白提水的方法,拎出來的時候卻腳下一滑一桶水盡數灑在地上,長裙也一下沾濕了半扇。
她氣惱的跺了跺腳,顧不得身上濕淋淋的,又提上一桶,小心地挪回屋子,手忙腳亂的倒了一盆水,想要叫小星過來抹一把臉,才發現小星已經躺在了床上,臉紅紅的,一條腿還垂在床邊,鞋也沒有脫,呼吸沉重,顯得非常難受。
她慌亂的掏出身上的汗巾,沾濕了水去擦他的臉,觸手處一片火熱,讓她更加慌亂起來,一連聲的喚著小星的名字。
小星微微睜開眼,渾身一陣發冷,頭疼欲裂,一點也提不起力氣,心知昨晚的反噬後患頗大,但看到白若蘭焦急的樣子,還是軟語安慰道:“別擔心,不礙的,我睡一睡便會好了。”
擦著他頭上的汗水,卻看到他在微微發抖,白若蘭連忙放下汗巾,到床尾幫小星脫下靴子,費力地把他擺好,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然後坐在他身邊,無助的看著他的臉。
“沒事的……蘭兒,我只要……只要睡一下,便會好了。你弄些東西,自己先吃過吧,不要餓到了……瞧你,再不好好吃東西,就要被風吹走了。”小星閉著眼睛夢囈一般交待著,嘴角還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蓋在她手背上的手為了要讓她安心般輕輕摩挲著。
白若蘭鼻子有些發酸,偏過頭去又擰了一遍巾子,揉了揉眼睛,又擦了一遍小星的臉。
看著他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額頭卻一陣熱過一陣,白若蘭焦急的思索著,然後突然想起小時候哥哥發熱的時候,姨娘和侍女們做的事情。
她連忙起身換了一盆清水,端到床前,抖著手拉下被子,笨拙的解開小星的衣襟,面紅耳赤的拿著濕巾擦拭著他的身子,小星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她有些擔心的看向小星的下身,看到褲襠那里並沒有隆起,確定了並不是反噬再次來襲,才七分放心三分失望的繼續擦拭起來。
自幼如掌上明珠一般在暮劍閣成長起來,完全沒有任何伺候人的經驗,白若蘭一直忙得全身酸痛好像初練武時候一般,換了四五盆水,小星的身上才漸漸涼了下去。
又擰了一把巾子,擦去了自己臉上的汗水,白若蘭拉好被子蓋住小星,看著他稍微好了一些的臉色,身上雖然疲累,卻莫名的一陣滿足和甜蜜。
心念動處,她起身前往以往她最討厭得廚房,打算親手熬鍋粥讓小星吃。
那種動力來自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雖然她知道冰兒回來後一定能做出一頓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但她此刻就是想要自己動手。
然後……呃……白若蘭用行動證明了,平日君子遠庖廚的人第一次進廚房,絕對是一場悲劇。
當白若蘭終於從一塌糊塗的廚房中端出那一碗粥的時候,雖然她的臉上滿是煙灰,眼睛也被熏得紅紅的,一身的狼狽,但唇角的笑,卻無比動人。
她興衝衝的臉也顧不得洗的端著粥坐到了床邊,喚醒了小星,扶著他靠到床頭,盛了滿滿一勺,匆匆地吹了幾口,便充滿期待的把那粥喂了過去。
稍微舒服了一些的小星突然被叫醒,迷迷糊糊的靠在床頭,看到一勺粥遞到了面前,只道是冰兒已經回來,便溫柔的對白若蘭一笑,也沒注意到白若蘭臉上的煙黑,便張口喝了下去……
(五)
冰兒在如意樓的暗哨交待好一切,卻得知小星的師父正要過來,便在那邊等了一陣。
哪知道等了兩個多時辰,天色都已近傍晚,還是沒有等到。
只好交待暗哨的弟子轉告小星師父,自己匆匆趕回去,畢竟今天少主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白姐姐雖然已經心系少主,但終歸能力所限,怕是照顧不好少主的。
匆匆奔上了返回的路,心下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兩邊的林中似乎有人窺視著自己一般,不免提氣加快了腳步,雖然股間還有些脹痛,好像有什麼還在里面一樣,弄得步子顯得有些尷尬,但夜色漸臨,四下無人,倒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行到一半路程,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更加強烈,偏偏冰兒怎麼也聽不出有人的聲音,一陣涼風吹過,樹梢微動,冰兒縱然有一身武功,卻終究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這種情景不免膽寒了起來,環顧了一遍四周,低聲自語:“天靈靈,地靈靈,千萬不要出來什麼嚇冰兒啊。”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這句如意樓經常會提到的話此刻偏偏應驗了。
樹梢上一陣嘩啦啦的亂響,一個陰側側的聲音幽靈一樣傳來:“小姑娘……一個人趕夜路,會不會害怕啊?”
“什麼人!”冰兒刷的一聲抽出長劍,環顧四周,卻只有風吹樹枝在不停晃動。
“人?誰說我是人?”幽靈一般的聲音竟然又到了另一邊,冰兒仔細分辨猛地抬頭,正看到樹枝上一個完全沒有重量的身影隨著樹枝起起伏伏。
鬼……鬼!
冰兒的小臉登時變煞白,那身影輕飄飄的怎麼看也不像是人,駭然之下拔足便奔!
少主!
救救冰兒!
冰兒好怕!
拚命的跑著,跑著,但那鬼魅一樣的身影卻始終飄在她身邊的樹梢上,冰兒怕得都幾乎要哭了出來,也顧不上看清腳下的路,突然被一塊石頭一絆,足尖一陣劇痛,嬌小的身子一下子飛了出去,摔在粗糙的路面上,疼痛加上害怕,眼淚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流了出來。
“你哭什麼?我很可怕麼?”那幽幽的聲音轉眼就到了她身邊,帶著邪魅的笑意問道,“那你告訴我,你剛才去說了什麼?我就離開,好不好?”
差點一陣衝動就要點頭說好,冰兒的恐懼卻因為這人的問話一下子消失了大半,這人要知道自己去報告了什麼,定然不是鬼!
知道了對方是人非鬼,冰兒的膽子一下子大了起來,雖然長劍被摔得飛了出去,但只要是人,她便要斗上一斗。
如意樓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泄露給陌生人知道的。
“不好!”她嬌斥一聲,身子向上彈起,一掌揮出,沒想到眼前卻是空無一物,那聲音竟然瞬間就到了她背後,冰涼的氣息竟然吐在了她的後頸,盡管隔著垂落的長發,也惹出了她一身雞皮疙瘩。
但那聲音所說的話更讓她害怕,“很好,我就是喜歡不聽話的小姑娘。”
“裝神弄鬼!什麼東西!”冰兒驚怒交加,一腳向後踢出,沒想到足踝一陣冰涼,竟然被對方握住。
心下一驚,還沒來得及掙脫就聽喀吧一聲,足踝一陣劇痛,腳腕竟然已經被卸脫了臼。
那冰涼的手一松,無法用力的腳無法支持身體,冰兒痛呼著回身連連後退,淚花又沾染上了眼角。
模糊的視线里那幽靈一樣的身影一晃就又欺到了她眼前,她連忙一掌迎上,沒想到對方手法變幻莫測,也沒看清有什麼動作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心下大駭,正要左掌拍出解圍,卻只覺右肩一痛,整條手臂再也提不起一點力氣,軟軟的垂在了身側。
“還是不說麼?”那幽靈般的男子又抓住了她的左臂,一身武功的冰兒在他面前突然變得和普通的少女一樣毫無防抗能力,左臂被他抓起,癱軟的身子就這麼被他拎在手里。
冰兒抿著嘴,倔強的別過臉去。
“哼哼,我有很長時間問出我想要的話。你懂麼?”他空著的一手突然摸上了冰兒的臉頰,掌心感受著柔嫩的肌膚,扭了一把才道,“瞧你這細皮嫩肉的,被弄傷了,就不太好了。”
冰兒心下恐懼,再也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但要她對著這男人說出如意樓的事情,卻是萬萬不能。
“我喜歡倔強的女人。這樣會讓我有成就感。”他陰側側的說著,然後突然一指點上她左肩,被高高拉起的左臂一陣酸麻,也變得一樣使不上力氣。
他松開手,冰兒的身體立刻向下滑去,他馬上摟著了她的腰把她抵在一棵樹上,膝蓋曲起頂在她腿間,讓她好像坐在他腿上一樣夾在他和樹之間。
“你……你要干什麼!”冰兒終於忍不住尖叫出來,因為那男人冰涼的雙手一下子扯開了她的衣襟,隔著肚兜一把掐住了她的雙峰,狠狠的捏住,讓她嬌嫩的乳房一陣劇痛。
看這情形,今日難免受辱,冰兒心念一轉,一口向自己舌根嚼下。
雙頰一痛,下巴竟然被他捏住。
那人手上使力,一下子扯下一半肚兜,胡亂團了一團,塞進了她被迫張開的小口中,滿意地在那暴露出來的一個乳房上輕輕拍了拍,看著那乳房在他手邊晃了兩晃,陰笑道:“想死怕也沒那麼容易的,今天我就算問不出什麼,至少也要讓如意樓知道,和他們有關的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他頓了頓,在那乳頭上掐了一下,令冰兒身體一陣繃緊,才繼續道,“當然了,你若是願意說了,用眼神示意我,若是你說的有用,我大發慈悲留你在我身邊也是可能的。”
冰兒流著眼淚閉上雙眼,心中淒楚,又一次別開了臉。
少主……冰兒……冰兒再也不能伺候您了……請您原諒冰兒……
察覺到冰兒身體僵直,儼然一副任君擺布的樣子,那男子勾起一抹冷笑,伸出舌頭在她臉上沒有沾到泥土的地方輕輕舔了舔,道:“你若求死也不打緊,我用完了,你的死活我也不放在心上。”
冰兒雙臂脫臼,口中被塞著半邊肚兜,察覺到男人已經興奮的一手撫摸玩弄著自己的乳房,一手摸進了她的裙腰中,不免心如死灰,顫抖著身體無奈的低泣起來。
“嗚嗚……嗚嗚!”雖然被塞著嘴,但喉間還是忍不住溢出低沉的悲鳴,冰兒只覺得恥丘上突然一陣火辣辣的痛,那本來柔順的覆蓋在恥丘上的稀疏毛發,竟然生生被扯下一撮。
那男人看著她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竟然興奮得粗喘起來,又是一把揪下一撮毛發,然後貼近滿頭汗水的冰兒,低聲道:“怎麼樣?舒服麼?我知道女人就是這麼賤,越痛,就越舒服。”
胡……胡說!
冰兒心底無力的抗議著,卻無法阻止那男人不停地重復著手上的動作,不過幾下,那恥丘就已經被拔的一片光潔,立時紅腫起來了,火辣辣的疼。
沾著恥丘上的血,那男人悠然的分開還有些紅腫的花瓣,兩指並起,用血作潤滑直接捅了進去,然後微微皺眉道:“要死要活的還以為是什麼貞節烈女,原來也不過是雙破鞋。”
冰兒那里受過這等侮辱,驚怒交加幾欲昏厥過去。
“既然你並不是處子,辦起事來也會順利許多,我也就不用憐香惜玉了。”
男人手指在冰兒狹窄腫脹的蜜穴中粗暴的抽插了幾下,把手指上的血塗抹進去,嘴里卻說道,“真可惜,處子元紅已經不在,你即使說出我想要的東西,我也不會留你在身邊了。”然後他眼中放出興奮的光,一拳打在冰兒小肚子上,野狗一樣喘息著道:“你這種下賤的女人,就適合被人操得死去活來,然後賣進窯子里!”
他一把把冰兒的裙子撕裂開來,伸手像是捏饅頭一樣大力的捏住了紅腫的恥丘,像是要捏碎核桃一般死死的掐著。
雖然沒有用上真力,但那力道也足夠讓冰兒高高揚起脖子,痛苦的扭動呻吟起來,他聽著冰兒的呻吟,更加興奮起來,伸頭過去在冰兒雪白的頸子上啃咬著說道:“賤人!天下女人都是賤人!一個男人一定滿足不了你!你放心,我會找很多男人,很多很多男人,讓你一次滿足,從此再也不敢偷人!”
他的眼神都開始狂亂,面前雪白的半裸嬌軀好像喚醒了他體內的什麼野獸一般,他抬高冰兒的雙臂,一口咬住了冰兒腋窩柔軟的肌膚,冰兒痛的混身抽搐,可愛的小臉上涕淚橫流,雙腿在空中亂蹬著,口中嗚嗚的呻吟起來。
“來吧,你這淫婦!”冰兒恐懼的看著那男人的眼睛,發現那男人好像在看著的並不是自己一般。
但她也無心去想其它的了,那男人一手固定住她的身體,好收回架著她身體的一條腿,然後一手脫下了自己的褲子,一條紅褐色的巨大陽物,毒蛇一樣彈了出來,昂揚的指著她近乎全裸的身體。
少主……少主。少主……少主!
冰兒雙眼驀的睜圓,仰頭死死的看著天,那天上卻是只有一輪皓月,涼風吹過,樹梢晃動的聲音好像情人的細語一般溫柔,一絲也沒有感受到即將發生的殘酷事實……
花絮:真如意樓·第八章
(一)
葉飄零退後之力已竭,避無可避,柳長歌心下一喜,眼看刀尖即將刺上葉飄零前胸的時候,葉飄零的身影竟然突然不見了。
正驚訝時卻聽到葉飄零的怒吼從地面上傳來,“誰在這里扔了塊香蕉皮!”
(二)
“我會在地下看著你們……如何再一次被黑白兩道……殺的……雞犬不……
留……“
葉飄零淡淡的一笑道:“你是永遠也看不到了,我們如意樓是從來不養雞和狗。”
(三)
萬鴻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衡量再三,拱手道:“既然百花閣的師妹說了是一場誤會。那萬某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斜了一眼,葉飄零正悠閒的吃著肖芳雨給他夾的菜,不由得恨恨道:“這位師妹也要多加小心,以你這般花容月貌,這種出門保鏢也要帶著侍妾的男人要多加提防才是。”
陳悅蓉嫣然一笑,答道:“萬師兄盡管放心,小妹對自己的容貌尚有一點信心,就算他帶著侍妾,要提防也提防不住的。男人嘛,你也清楚了。”
萬鴻:“……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四)
算了,當他不存在好了。
葉飄零屏息凝神,不再理會遠遠的視线,沿著牆根摸索向峨嵋弟子的房間,改裝蒙面抓一個女弟子出來嚇上一嚇,應該也就能問出個大概了。
“嚇上一嚇不成的話,上上一上好了。還能幫我湊一段床戲出來。”
“……”
(五)
自幼如掌上明珠一般在暮劍閣成長起來,完全沒有任何伺候人的經驗,白若蘭一直忙得全身酸痛好像初練武時候一般,換了四五盆水,小星的身上才漸漸涼了下去。
然後……涼透了……
“小星……你不能死啊小星!”
(六)
稍微舒服了一些的小星突然被叫醒,迷迷糊糊的靠在床頭,看到一勺粥遞到了面前,只道是冰兒已經回來,便溫柔的對白若蘭一笑,也沒注意到白若蘭臉上的煙黑,便張口喝了下去……
(以下小星的反應請各讀者腦內補完,天道茜三千院楠葉神谷熏之類的人提供的范本很多……)
(七)
“你哭什麼?我很可怕麼?”那幽幽的聲音轉眼就到了她身邊,帶著邪魅的笑意問道,“那你告訴我,你剛才去說了什麼?我就離開,好不好?”
冰兒吸著鼻子,抽抽嗒嗒的道:“我……我去告訴我的好姐妹……冰兒……
冰兒和少主終於做了。“
“……還有什麼?”
“然後……然後……尿尿的時候,好痛。”
“……”
(蛇足)
“我發現了一個萬能下句哦。”
“哈啊?”
“就是對詩的時候用的。經典名詩大都能對上哦。”
“去年今日此門中。”
“一枝紅杏出牆來。”
“我自橫刀向天笑。”
“一枝紅杏出牆來。”
“壯士一去不復還。”
“一枝紅杏出牆來。”
“疾風知勁草。”
“紅杏出牆來。”
“壯士暮年。”
“紅杏出牆。”
“大風起兮雲飛揚。”
“一枝紅杏要出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