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九點鍾,周正在自己家中的廚房煎著雞蛋,媛媛起床,她很隨意地穿一件白色的浴袍,頭發蓬松絛亂,她抱著自己的腦袋說:“我的頭疼得快裂了似。”
“我去給你拿止痛片?”周正問道。
她說:“不要了。”
她的聲音很輕,雙眼惺忪地帶著剛從夜的夢里剛醒過來的痕跡。
一直到了餐桌上,他們都閉口不提昨夜所發生的事情,都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他們都很困窘,但是也有點其它的感受。
那感受既興奮又緊張,很難表達清楚。
“正兒,我把餐桌收拾了,我們就去公墓。”媛媛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子對周正說。
周正才記得,昨天說好了要給英年早逝的父親上柱香。
公墓遠在市外郊區,攔了幾輛出租車都不願意去。
周正說:“我們應該有一輛自己的車。”
“有輛車,要停在那?”媛媛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茫然地望著兒子。
“你放心。”周正把手扶放在她肩上,媛媛一向不善料理那些跟外界聯絡聯和跟人溝通的事,他就知道再跟她說這些事根本是在白費力氣。
磨蹭著到了公墓已近中午,不過,他們的情緒很好,看起來不似是去祭奠先人,倒像是一對郊游的母子。
公墓淹沒在一片綠色的樹林中,高高的石介兩旁盡是一排排塔松,越遠越密,一堆堆蓊蓊郁郁的;媛媛懷抱一束鮮花走在前面,她穿著一件高領長袖的緊身襯衫,胸前和肩膀卻是蕾絲通花,下身一條很隨意的牛仔褲。
周正覺得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那麼幸運,有一個像媛媛這樣的母親,他想著,暗自慶幸,這時她被牛仔褲包裹的屁股在他面前誘人的搖擺著,當她躬著身往上爬走,她的屁股挑逗性的起伏著,他暗自疑惑世界上有幾個媛媛這樣的母親看起來仍然象30歲的樣子,又有幾個只是穿著一套緊身牛仔服就能讓兒子流出口水。
周正從背包里拿出了幾樣祭品,都是父親生前喜愛的煙、酒和水果,媛媛把黑眼鏡摘了掛在胸前,她指點著周正燃香。
媛媛對著墓碑鞠躬行禮,她說:“仲平,兒子長大成人了,比你更帥氣更高大,他學業有成歸家了,真給我們爭光。”
然後對周正說:“說話啊,想對你爸爸說什麼盡管說?”說完,她轉身走開。
周正極其隆重地對著父親的石埤跪拜,他說:“爸爸,我回來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媽媽和妹妹的。”
他偷眼見媛媛已走運,再說:“爸爸,兒子賺了大把錢回來,怎麼賺的?這是秘密,你別笑話我,但我還是對你說,有一位日本女人,她為了討好我,幫助我實現了願望。”
周正把藏在心中的秘密說了出來,因為這個秘密並不是光彩值得炫耀,說出來後他覺得很開心,這個秘密如同沉重的石塊壓在他心頭,現在心頭放掉了石塊,他的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
他突然記起小時候跟媛媛來時,媛媛也會在爸爸墓碑前說上半天的話,那時他不懂,現在他懂了,那是母親在對父親傾訴,把心中不為人知的秘密盡情訴說。
周正把手機放到了墓地的草叢並打開了錄音,然後他起身對媛媛喊道:“媽媽,我對爸爸說了好多話了,輪到你。”也學著媛媛離得遠遠的。
媛媛雙膝跪下,手放到胸前念念有詞的。
周正在遠處見她臉上時而衷怨時而憂愁,有時嬌羞有時歡欣,說到動情處雙眼蘊含熱淚,待到激動時又滿臉紅霞。
她說了很多說得很久,周正遠遠的暗中發笑,媛媛那付嚴肅的樣子看著挺認真的。
有陣風吹來,附近樹木的葉子統統翻了起來,樹頂上激起了一朵朵銀綠色的浪花。
一大片,海水一般的波動著,沙啦沙啦,葉子上發出來的聲音,由近而遠飄灑過去。
待媛媛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周正這才過來,他伴裝尋不著手機在附近搜索。
媛媛也急了,埋怨他老是丟三拉四的。
最後,就在草叢找到了,周正說:“我剛才只顧跟爸爸說話,就把手機放一邊去了。”
從墓地回來,又陪著媛媛去了一趟超市,趁著她專心挑選的時候,周正躲到了外面,便迫不及待地翻聽了手機里的錄音。
媛媛不愧是越劇演員出身,念白清晰聲情並茂,她的聲調輕重有序不急不緩。
“仲平,你這死鬼!你顧自跑到天堂快樂了,留下我在這人世淒苦無奈;還好,兒子出色了,女兒也成了家,你放心吧!仲平,這些年來我獨守空房孤家寡人,你知我心里有多苦悶嗎?你說過我是個淫蕩坯子,我就是個淫蕩坯子。
我身邊的許多東西都讓我聯想到那男歡女愛這等事,報刊、雜志、書籍、電影,朋友間的談話,甚至商品中的廣告,所有這一切都會引起我強烈的情欲,我做夢也充滿了情欲的幻覺和肉體接觸的需要,我甚至夢到了所有認識的每一個人,甚至荒唐地涉及到自己的兒子。清晨起來我總是因睡夢中的掙扎而感到疾憊不堪,簡直的悲劇,我對性的衝動實在難以自控,甚至染上了手瀆的惡習。仲平,告訴你件事,昨夜我讓正兒脫了精光,他看到了,他看了我的裸體、我的乳房、我的陰毛和那塊你稱之快樂之源的陰阜。我擁抱了我,當他抱住我的時候,我竟把他當做你了,你們是那麼的相象,但他比你帥多了,也高大多了。我知道他對我有欲望,我伴裝醉了睡著了,其實我想他多抱我一會,甚至期盼著他有更進一步的舉動。仲平,我墜落了、我放蕩了,我不想守身如玉了。天啊,你別笑話我,兒子才回一天,家里多了一個男人我竟變得這麼淫穢不堪!仲平,我無可救藥了!“
周正聽得陣陣發熱,心狂跳著。
直到媛媛提著大包小兜出來時,他還呆呆地對著手機。
“出了什麼事了?”媛媛挽住他的胳膊問,他這才回過神來,他說:“沒事。”
又見媛媛一臉擔心地看他,他說:“東京的朋友來電,說他出了車禍。”
“是女的吧,你才這樣擔心?”媛媛緩了口氣問道。
周正苦笑,沒回答。
回到家中,周正的六神無主和失魂落魄逃不過媛媛的眼睛,她問道:“正兒,出車禍的女人對你很重要嗎?”
周正搖搖頭,但在媛媛看來卻是不正常的、病態的神經質動作,真使她有點害怕。
為了緩解這緊張的氣氛,周正主動下廚施展廚技,他讓媛媛坐到廚房的高腳圓凳上,讓她檢閱他的成就。
此時,媛媛又快活起來。
她的一雙腳在家居的睡衣下悠然地蕩著,手里拿著一個西紅柿,紅唇白牙地咬啃起來。
周正做了個暴炒小蘑菇,還蒸了條金槍魚,湯是清淡的干貝蘿卜。
席間他給媛媛夾菜,盡量扯閒話,說話卻東一句,西一句,前言不搭後語。
好一頓沉悶、壓抑、繚亂、心不在焉的晚餐呀;他吃了多少什麼,一點也不記得,只記得他整整一頓飯,總用筷子去撥弄那小蘑菇,最終還是沒有挾起來,孤零零留在盤中。
接下來的一陣日子,他倆裝作就像一對正常的母子。
然而,但整個家里還夾雜著一股欲望的緊張氣氛,他們都知道彼此怎麼樣的感受。
他們用笑緩和尷尬的氣氛,講一些色情好笑的小笑話。
很不幸,這只能讓他們更想到那晚發生的事情,使得家里的氣氛更加的緊張。
其實他們的關系就差一層薄薄的紙,捅破了就再也不用這麼生活在尷尬的環境里。
周正預訂的那款路虎到貨了,車行通知他准備好余款提車。
剛到大馬路,周正攔了輛出租車,便被一少婦過來爭搶著,周正讓給了她。
媛媛有些不悅,她說:“明明是你攔著了的,怎就給她呢?”
“讓她就讓她,她還帶著小孩。”周正說。
媛媛急著道:“你還帶著老人哪?”
周正把她上下打量個遍,說:“我這是帶著老人嗎?”說得媛媛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她穿一件淺灰色的棉質高領長袖體恤,樣式簡單地可以稱作沒有樣式,雙袖擼到肘部,皺褶都是溫馨而高貴的。
緊貼束身的體恤,把胸前的雙峰箍出了高聳而起的模樣。
下身是一條咖啡色的麻質長褲,也是老實的剪裁,腰身束在外面,配一條同色的皮帶,全身上下沒有一件飾物,只戴一只長方框的手表,也是淺啡色的皮表帶。
街上的女人們或者妖燒,或者艷麗,或者俏媚,或者嬌嗲,她卻只是舒適,悠閒的打扮卻不失高貴的風韻,周圍的女人,竟成了俗物。
到了本地路虎的專賣店,接待他們的是一女經理,周正接過名片,她叫劉雲。
留著一頭齊腰的秀發,麥色的皮膚,寬額頭,眼睛漆黑生動,極具時下流行的氣派。
她領著他們進去,周正見她長得高挑,緊裹在衣裙里面的那雙修長的雙腿,臀部左右扭動著,伴隨著高跟鞋在展覽廳的地面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他緊走幾步趕上她,並肩和她走著,當周正來到她身邊時她看著他微笑著。
劉雲帶他們驗車,並指點著介紹這款車子的優越性能。
周正目不轉睛地隨著她圍著那輛白色的路虎轉,她開了車門,當她把左腿放進車里開始坐下的時候,她手中和文件夾掉在靠近她右腳的地上,周正彎腰去撿揀,她保持著兩腿叉開的姿勢,右腿待在原地不動,周正不得不沿著她的大腿去撿文件包,目光禁不住游離起來。
她的裙子在她右腿上高高的撩起,幾乎到了大腿的中段。
由於夏季的炎熱,她沒有穿絲襪,他一直看到她左腿更深處,她的大腿內側看起來十分光滑和緊繃。
媛媛剛才就讓他們甩掉在後面,這時又看見劉雲臉上洋溢著只有戀愛中的女孩才會有的甜蜜和滿足感,她時而俯在周正耳邊說點什麼,時而又無比嬌羞地和周正打情罵俏,簡直忘了這是大眾場合,她便有了些醋意酸味。
她懶惰地坐到遠處的椅子上,無聊地玩弄著手機。
本來極有神采的媛媛,眼中有了些許黯然,這是逃不過周正眼睛的。
付款的時候,他領著劉雲來到她跟前,周正故意說:“寶貝,我特別喜歡,你去付款吧。”
媛媛讓他這不著頭緒的一說弄得愣住了,但隨著也心領神會的,她說:“寶貝,只要你喜歡,多少錢?”說完,竟打開錢包抽出了金卡出來,劉雲接過卡並問了密碼,請他們稍等,就走開了。
媛媛從桌子底下踢了周正一腳,笑得風枝招展地:“你好壞,把我當什麼了?”
“你真聰明,一下就進入角色。”周正說,卻在桌子底下按住了她的腳丫。
“我喜歡這樣的角色。”媛媛說。
周正便說:“那就演下去,你怎知道我這想法。”
“你那一點我不知,因你是媽媽生的。”媛媛朝他扮個鬼臉。
於是,劉雲回來時,見他們一對男女緊挨在一起,女的把個頭臚放在男的肩膀上,說著些尋常不為人知的悄悄話。
劉雲心里罵道:好騷,都那一把年紀了,還養個這麼年輕帥氣的小白臉。
媛媛見劉雲近了,還把手放到周正的臉龐,她說:“寶貝,把車開走,帶去海邊兜風。”
周正起身時,沒忘了輕挽她的細腰,媛媛也故意加大扭胯的幅度,兩人看起來真像一對濃情蜜意的神仙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