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俗稱元宵,又叫元月,元夕。
這一夜,笙歌到處,張燈結彩,所以又叫燈夕,燈節。
元宵的起源,史無明文,惟《史記·樂分》說:“漢家常以正月上辛祀太一甘泉,以昏時夜祀,到明始終。”
《初學記·德篇》說:“今人正月望日夜觀燈,是鞭遺事。”
由此可見,還在漢代,已有元宵張燈習俗,不過古代的上元習俗,與後世不大相同,它是重心祭祀,似乎並不在於張燈。
元宵張燈的風氣,到了唐代才盛行,樹擁洛“靈小綠”說:“唐朝正月十五夜,許三夜,夜行其寺觀街巷,燈若明晝,山棚高百尺余。神友(中宗年號)以後,復加儷節,仕女無不夜游,車馬塞路,有足不躡地,深行數十步者。”
到了唐玄宗時,由於這位皇帝的特別提倡,更使元宵燈色達到燦爛輝煌的頂點,自此以後,永為定制。
“苦竹峰”的元宵,更熱鬧,更擁擠。
然而——這群武林群豪不只是來看燈,而是為一只龍紋寶鼎。
這位以箋約天下英雄來苦竹峰比武奪寶的神秘人物,究竟是誰呢?
正當大家胡亂猜測之際,突聽夜空中升起一陣怪笑,笑過說道:“蒙各位賞光,肯在這天寒地凍的元宵之夜,來到這荒峰之上,敝人感激之至。不過今夜的諸位好友,不下一二百人之多,而龍紋寶鼎只有一只,這場武應該如何比法,才算公平合理,還聽諸位發表高見,以便開始。”
話剛說完,人群中已響起一人沉雷似的聲音,喝道:“武林中人,講究的是光明正大,你不署名留箋相約比武,已是有失磊落,如今又藏身發話,更顯得你是小人之氣,難道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麼?”
那人聞言,又響起一陣怪笑,笑道:“這位朋友所說的話,非常有理,但我既敢書約諸位來此印證武學,哪有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不過我自小父母雙亡,由恩師一手撫養長大,名字早已忘記,恩師也未為我取下個名字,所以我在留箋之上無名可書,這點務祈諸位原諒。”
話聲一落,接著響起輕微的衣袖飄飛之聲,破空落下一個人來。
站在峰上平地前面一塊向上突出高約丈許的石頭尖上,雙目光有如電射,向全場之人,不住掃望。
天下群雄一看此人,不禁全都大吃一驚,各自在心中哦了一聲。
原來破空落下的這人,是個身穿藍布長衫,長發垂腰,奇瘦無比,面如黃色,年齡約在四十左右的女子。
這如幽靈的形象,只看得在場之人,毛骨悚然。
但誰都不認識這人是誰。
只有南天一燕,緩緩的移步,到了包宏身邊,低聲說道:“原來就是她。”
包宏木然的問道:“哇操,她是誰呀。老虎走進土地廟——沒一點人味。”
南天一燕聲音更低了些,說道:“她就是洞中之人,翻天燕廬玉綺。但你暫時不要拆穿她,看來她是不願意人家知道,她是二十年前的關外三奇女之一,我們靜靜的等候著事情的變化吧。”
包宏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但是他一雙劍目,卻放出兩道利劍般的神光,逼視著石漿上立著的翻天燕廬玉綺。
翻天燕廬玉綺見自己一現身,所有群豪都呆愣當地不說話,知道他們有看到自己這幅形象有點悚然,不禁心頭一酸,暗自嘆道:“廬玉綺啊,廬玉綺,二十年前,你是個姿容秀麗的絕代佳人,不知傾倒過多少武林少年,如今啦……你變成這個樣子,誰看了都有點害怕。”
她心里雖然是這樣的想著,但處此情形之下,她不能把自己辛酸和恨年華之早逝,容顏之轉變的痛苦心情擺在臉上。
然而——她又是咯咯兩聲怪笑,說道:“諸位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不相信我把龍紋寶鼎放置在峰頂之上了嗎?”
頓了頓,又道:“我不但把那只罕世珍物,放在這峰頂上,只要誰能得勝,誰就拿走,而且,還把天下聞名的禪院,少林寺的掌門師尊明空也請來這峰頂上來。在場的諸位少林寺大師,如果要救回貴掌門,就請立即出一個比武辦法,也好馬上開始,如果諸位真不肯一獻高才,那我也有我的辦法,只是說了出來,怕諸位不會同意的呀。”
語畢,一抬右手指著她立身處的對面,平地的這一頭,一株無葉的枯樹上,說道:“諸位如果不相信,請看看那株枯樹上,坐著的是不是明空大師,在他身邊是不是那只龍紋寶鼎。”
在場的天下英豪,數百雙眼睛都循著她手指之處望去。
果見靠平地的左面,有一株落葉枯樹,看來死去已有好幾年的枯樹,一枝橫伸空際的枯枝上,盤膝坐著一個灰衣僧人,合十當胸,俯首不語。
在老和尚的左手邊,擺著一只龍紋寶鼎,寶鼎的顏色本極美麗,再經明月光華一照,更是顯得寶光奪目,綠玉玲瓏,看得在場之人心癢癢的。
不過他們也在驚奇,這株死去已有好幾年的枯樹,粗不及一人懷抱,尤其是明空大師所坐,和放置龍紋寶鼎的那支伸空橫枝,更是細如菜碗,以明空大師那麼重的身體坐壓其上,不會折斷,委實令人難解。
這當兒,有的人已回過來望著翻天燕廬玉綺,有的人還眼巴巴的凝神痴望著那只龍紋寶鼎。
但誰也不敢突然飛身動手去拿它,明覺,明悟見掌門人被置於樹上,閉目合十,低頭不語,已經知道是遭翻天燕廬玉綺點制了某處穴道。
但武林中講究的規矩,主人既是箋約群豪來苦竹峰印證武學的,就得聽他的,誰的本領最高,居第一,就可得到那只龍紋寶鼎,當然也可救出明空掌門人。
這兩個和尚之中,明悟雖然個性稍微暴躁,但明覺大師卻是一位有道高僧,他的一言一行,無不本著佛門教規,以寬慈為恒。
所以,他既是應約來各顯技藝的,就不能妄自出手。
饒明空是本派掌門,又是自己的師弟,龍紋寶鼎原也是少林寺的寶物,但如今落在人家手中,就只能任人擺布。
是以,明悟幾次想發作,都被他以眼色示意而制止了。
翻天燕廬玉綺見沒人能得出一個互相印證武學的辦法,復又咯咯兩聲怪笑,道:“古人說得好,盛會難逢,諸位既不肯發表高見,那我就只好說出我的意見了。”頓了一頓,又道:“在我右邊相距三丈之外,並排有三個直立怪石,每個石頭上,放有一粒火珍珠,哪位高朋,能立身三丈開外,用內家真氣,同時吸起珍珠,移放在那枯樹上的龍紋寶鼎之上,便算勝利。”
又頓了一頓,再接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若是沒有把握,自認不能依我所言辦得到的朋友,請向左邊退出一箭之地。”
一百多位武林豪客,聽完翻天燕廬玉綺的話,起了陣強烈騷動,竟有大半數以上的人自知無能,知難而自動向左邊退出一箭之地。
翻天燕廬玉綺雙眉微皺,一雙炯炯目光,掃了剩下二三十位卓立原地未動,自認有能力移置寶珠的群雄一眼,笑道:“諸位自信能用內家真氣,移置寶珠,就請展露絕學,讓同道好友,共同瞻仰瞻仰。”
包宏雖未左退,但心中卻在暗自擔憂,三顆珍珠重量雖是有限,可是要在三丈開外,運用內家真力,將它吸移龍紋寶鼎之上,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若非有超人的內力,是無法辦得到的……
正想至此,群雄中有一人高聲喊道:“主人自從留箋邀約苦竹峰印證武學,到現在為止,已經把我們搬弄了不少時日,老朽本想顯露一番,但尊主人連姓名都不願見訴,勝敗又有什麼意思。依老朽愚見,希望主人能先把高姓大名見告,而後再各顯絕技,移置珍珠,但不知在場諸位朋友以為然否……”說完話,雙手抱拳,向場中群雄作了一個環揖。
聽來語音很熟,包巨集循聲望去,赫然義父李厚亦在場,他想過去,竟被李厚眼色制止住了。
無論是自認無能,退左面,或站在場中原地未動的所有群豪,又起了一陣騷動。
夾在騷動聲中,有幾個洪亮的聲音喊道:“對,這位朋友說得對,我們有理由請求主人告見尊姓大名,以後誰獲得勝利,得到這只龍紋寶鼎,在江湖上傳言出去,也好有個依據的!”
翻天燕廬玉綺雙眉深鎖,一雙烏珠在眼中轉了兩轉,笑道:“適才我已經向諸位高朋解釋過了,我自幼父母雙亡,蒙恩師撫養長大,家師他老人家並未給我取一個正式的名字。所以無名奉告諸位,好在今夜雲集苦竹峰為的是要獲得那只龍紋寶鼎,讓少林寺方丈大師們救回掌門,我之有名,無名,實在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同時諸位為得寶也無須留名,事情豈不新奇別致!”
群雄又是一陣騷動。
南天一燕余真,站在包宏身側,附耳向他說道:“翻天燕廬玉綺不願說出真實姓名,定有她的用意在,可能是因為二十年前青城山之事件,人家都以為他死了,故不願再以翻天燕廬玉綺出現江湖,或者她為了要求證一件事情,必須繼續隱姓埋名。當年她曾與令堂結為姐妹,算來是你姨母,她既不願說出,我們就不能將她拆穿,我們赴會,目的並不是這只龍紋寶鼎,而是要找到那神秘詭異的紫衣書生,所以我們應該靜觀變動,以不變應萬變才是。”
他說話的聲音極為細小,就連站在包宏身側的雲娘也未能聽到。
她只見宏弟弟,不住的朝南天一燕點頭稱是。
就在這時,群豪中有人發話,喊道:“來人所說,也不無道理,我們來苦竹峰之目的,志在各顯絕技,奪取龍紋寶鼎,她的姓名知不知道,關系實在不大,貧僧願先在這里出現了。”
包宏雲娘目光移向發話之人,見正是在客棧之中向包宏暗下殺手,用寒陰掌擊傷他的少林寺明悟和尚。
一掌之恨,集在包宏心頭,並沒有消去。
他想向明悟下手,但人家已在運用真力吸移珍珠。
同時他原來是個心如明鏡的人,要他暗里乘人不備傷人,他是不會干的。
是以經過這片刻思慮之後,決定等明悟事情完了退下場外之後,再找他算賬。
轉念剛畢——忽覺身後似被一縷柔力拍了一下,心頭大驚,轉面一看,只見一個全身黑衣,黑紗蒙面的怪人正向東北方峰下奔去,身法之快,已至絕境。
包宏大驚之下,電一般的閃起了一個念頭。
他聽雲姐姐說,自己被洞中人用掌力震落懸崖是被一個全身黑衣,黑紗蒙面之人救了的。
莫非這人就是我的恩人麼?
心念轉動間,人已拔足如飛,向那黑衣怪人追去。
直追至峰腰的一片密林之中,黑衣人才停下身來。
包宏兩個縱越到了黑衣人身後,躬身一揖,說道:“哇操,我叫包宏,有一件事情要想求教,不知閣下願見告否?”
黑衣人緩緩的點了點頭,表示願意。
包宏道:“哇操,包某下午在這峰腰之上,遭人用強猛掌風震落崖底,據說是被一位全身黑衣,黑紗蒙面的人救了,得免碎屍崖底,那人不知是否就是閣下了?”
黑衣人又點了點頭。
包宏趕忙從他的身後轉至前面,雙手抱拳,朝黑衣人深深一揖,感激萬分的說道:“哇操,三月桃花——謝了。將來只要有用的著包宏的地方,但請隨時召喚,包某人自當盡力效勞,聊表報答。”
黑衣人搖搖頭,包宏正自不解,目光忽見那蒙面黑紗的雙目之處,有兩行淚印。
包宏心頭一震,問道:“哇操,怎麼,你哭了?”
黑衣人全身起了輕微顫抖,發出淒厲的聲音,緩緩的答道:“宏弟弟,我要你報答什麼?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記,黃鶯谷有一個永生永世都愛你的嬌姐姐就行了。”
幾句淒楚欲絕的話,聽得包宏有如巨雷擊頂,大聲喊道:“哇操,你是嬌姐姐嗎?”
如雲玉女司馬嬌嬌淒然的點點頭,說到:“不錯,我是你的嬌姐姐。”
包宏道:“哇操,那你怎麼會全身黑衣,黑巾蒙面的?”
如雲玉女淒泣著答:“這個……你……你不要問……我也不會告訴你……”
當然,她不會告訴他,她要使宏弟弟的腦海當中,永遠浮現著她那美好的影子。
原來那天在荒川破廟,被江成逼退的離開包宏之後,她就毫無目的,一直向前奔跑著,江成則一直在後面緊追不舍。
一跑一追,足足有了兩個時辰。
如雲玉女被江成追得實在沒有辦法了,就把心一橫,頓時想起以死為抗拒之念。
這時她正好跑至一道懸崖攔住去路之地,乃一咬牙,淒厲悲切的大叫一聲:“爹!”人即往前一縱,就像一塊巨石般,往懸崖之下墜去。
好在這懸崖峭壁之上,滿生蒼松,枝葉生空,為她一個墜落的身子擋去了不少下墜之力。
所以人落崖底,並沒死去,只是全身是傷,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肉。
後來被從崖下過路的人救起,問明她的住址,才把她送返黃鶯谷。
經過她父親一個多月的悉心醫治,所有的傷口雖然全都好了,但滿身的疤痕卻是無法完好。
尤其是臉上的幾個大小的疤痕,更是難看極了,往日秀麗的臉蛋,如今幾乎成了一張丑惡無比的面孔。
是以至此以後,他隨時都是身穿寬大的黑布長袍,用雙層黑紗蒙住面孔,包宏是個何等聰明的人,且聽到江成說過,她從數十丈高的懸崖跳下,定是面部受傷,留下了疤痕,故此用黑紗蒙面,不願把難看的面孔示人。
所以他也不再追問,兩人相對無言,默默的站了一陣。
如雲玉女才長嘆一聲,緩緩說道:“宏弟弟,你會恨我麼?”
包宏連連搖頭,答道:“姐姐救了我的性命,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恨你呢?”
如雲玉女道:“我是說我為什麼要用黑紗蒙面,而不把原因告訴你,你會恨我?”
包宏又直搖頭,說道:“哇操,不會,不會的。這是小事,我怎麼會為這事情恨姐姐呢?但是,我也不是太重容顏不重情義的人,操。”
如雲玉女沒有解釋,說道:“你既不恨我,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希望你以後格外留意。”頓了一頓,目光透過兩層黑紗,向四周掃了一遍,又道:“這些時日來,你曾看見過毒玫瑰沒有?”
提起毒玫瑰,包宏微微一笑道:“哇操,這女魔頭可是土地爺放屁——神透了,這些年來,就沒有一個人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
如雲玉女移動身子,向前走兩步,道:“在最近,我倒見過她一次。”
“哦,”這是一項令人驚異的消息,包宏哦了一聲道:“哇操,在什麼地方見過她的?她是個什麼樣子?”
如雲玉女突然破涕為笑,道:“我的傻弟弟,毒玫瑰麼?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長得美極了,你想看她麼?”
“哇操!”
如雲玉女咯咯一笑,但卻羞怯的低下頭。
她笑過後,說道:“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你舍得……”
“哇操,嬌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小弟可是鬼打官司——死不讓人。”
如雲玉女點了點頭,道:“嗯,不錯,宏弟弟,你的俠義之心,令人敬佩,不過據我推測,今日的毒玫瑰在你的心目中已是今非昔比了……”頓了一頓,又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包宏心頭一震,問道:“哇操!她是誰呀?”
如雲玉女蒙住黑紗的面,微微向天一仰,坦然答道:“雲娘。”
在如雲玉女的想象中,宏弟弟知道真相後,定會大吃一驚,但包宏只“哦”了一聲,道:“哇操,嬌姐姐,我們可不可以找個地方好好研商一下呢?”
※※※※※※
苦竹峰就在黃鶯谷范圍之內,如雲玉女當然非常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極為隱秘的山洞。
二人坐定,包宏把如雲玉女摟在胸前,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哇操,洋人看平劇——莫名其妙。”
如雲玉女從來沒有見過宏弟弟如此懊惱過,在她心目中的宏弟弟是天塌下來當棉被蓋的……
她正想說什麼,包宏突然把她緊緊一摟道:“哇操,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如雲玉女驚愕的仰起蒙著黑紗的臉,道:“你早就知道?”
“哇操,我媽也不是豬八戒的媽——會笨死,她生的兒子,當然不會那樣子蠢。”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哇操,那次她准備刺殺你大師兄江成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後來我對她不住觀察,發現她溫柔,善良,我這懷疑才緩緩增大。但是,後來她親自告訴我她的身世,她自三歲起,就失去了父母,自幼蒙恩師照顧長大,只聽恩師讓她叫雲娘,有時會向她老人家探詢自己的身世來歷,及殺害父母的仇家是誰?但每次提起,她老人家總是說,時機一到,你自己就會知道的,不准她再多問下去。她那恩師不但武功高得出奇,而且精通采藥煉物秘法,把她從絕峰荒島費盡心機采得的奇藥制煉成一種……”
她回憶起當時別師下山的情景……
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晴朗的下午,恩師穿戴整齊,端坐在茅舍廳堂之上。
她神情淒婉中帶幾分肅穆的說道:“雲娘,你父母原是華山雙仙,在武林中頗有俠義,我把你救來這深山孤峰,跟我學藝,已足足有二十年了,二十年來我不但把我所有的武學傾囊傳授給了你。而且,把從荒峰絕嶺費盡心機采得的奇毒藥物制成一種毒粉,裝在一支銀鑲寶石的花飾之內,這支飾花原是你母親的遺物,我把殺害你父母的仇人打走之後,在地下拾得。飾花經過我悉心改造,外形雖然和以前一樣,但血紅寶石已經挖空,裝以毒粉,可以當作兵刃,只要用花刺在敵人後頸的對口穴上,輕輕刺上一下,毒粉見血封喉,立即死去。據我推測和當時的情形看來,你父母是死於情仇,因為殺死你父母的是位武功絕俗的秀美男子啊……”
她說到這里突然停住,雲娘聽到這兒,熱淚長流恨恨的暗罵聲:“我要殺盡天下的美少年。”
但是據雲姐說,她曾經偷看過恩師的手帕,知道恩師年輕時遇人不淑,那人因迷於她的美貌,跟她好過一段時間,玩厭之後就拋棄了她。
這之後,私心恨,以愛作恨,心迷其貌,必殺之以計,因此雲娘也就多多少少受了她恩師的影響。
如雲玉女聽了包宏的說明之後,感喟道:“想不到她會有這麼一個身世。”
包宏神秘的一笑,說道:“嬌姐姐,雲姐姐有個計劃,你想不想聽。”
“什麼計劃?”
“哇操,她要組織娘子軍,來整我這小老子。”
“娘子軍,什麼意思?”
“哇操,你真是,接生婆摸屁股——外行,連這點也不懂。”
“人家就是不懂嗎。”
“哇操,她要聯合曾經接受過我愛的洗禮的查某,組織聯合陣线。”
如雲玉女撲哧一笑,說道:“虧她想得出來。”說完,用手指在包宏額頭上輕輕一戳,道:“只是便宜了你!”
包宏卻因勢利導把她一緊,安祿山之爪,攀上了聖女峰。
一個吸毒上了癮的人,才會叫她欲罷不能,如雲玉女在造愛方面,就像吸毒上了癮的人,經不起挑逗。
包宏的手才一攀上高峰,她立即緊緊抱著包宏,嬌聲帶著哭泣和顫抖,道:“宏弟弟……不要……不要……”
包宏哪里肯聽,伸手掀去了她的黑紗,並不因她臉上的疤痕影響,雙唇也印上了她櫻桃般的香唇。
“嗯……”她掙扎著躲避,可是包宏強而有力,他一手抱著如雲玉女的絲絲細腰,一手扶著她的後腦,終於讓他的唇與如雲玉女的香存接上了。
“唔……唔……”終於如雲玉女軟化了,被烈火所熔化了,兩人熱火般的接吻。
“嬌姐姐,不要離開我,忘了過去的不幸,讓我們生活在一起,讓我們建立一個美滿的家……”
“唔……宏弟弟……”顯然如雲玉女已經春情蕩漾了,包宏迅速的把她的衣衫除去。
“呀……”一對山東大白饅頭出籠了,又白又嫩。
他意猶未定,又伸手來到褲腰,把她長褲和內褲也脫了下來。
雖然身上多了幾道疤痕,但卻不影響她的美麗。
曲线婀娜,該凸的地方凸得驚心動魄,該凹的地方凹得令人銷魂,令人喘不過氣來。
包宏迅速的把自己的衣服脫光了。
“唔……宏弟弟……不……不要……”她又羞又膽怯。
這原來是自己心愛的人,只因上天作弄,使自己身體受到損傷,這時後好像陌生人似的,可是也像新婚夫婦一樣。
兩人都極為緊張。
她的嬌軀已經發熱,又麻又癢的好難受。
包宏一上來就開始攻擊聖女峰。
“唔……不……不要………”她口中嬌哼著,已扭動粉軀,像蛇一般纏住包宏,現在她已欲火難禁,全身已被沸騰的欲火燒焦了,兩人熱烈的接吻。
包宏把手伸到她那如山丘的陰戶上,在牧草里摸索……
“唔……唔……”她呻吟著,情不自禁的也伸手去握著了包宏的玉杵。
她的嬌軀顫抖不已。
這瞬間,什麼復仇,什麼毒玫瑰,已經由她的腦海中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欲火的滿足。
包宏的手,觸及她……已經開始泛濫了,小溪流水潺潺,他知道已經水到渠成了,所以毫不猶豫的翻身上馬。
“唔……唔……”包宏才壓上她,她已經手握包宏……,對准了自己……
“唔……不要……不要插進去………”女人往往都會說反話,不要,就是需要,包巨集已聽出弦外之音。
驀的,他把臀部往下一沉!
“呀……”響起一聲慘叫。
如雲玉女已經嬌臉含春,只見她抽搐了一陣,已經扭動著自己的玉臀,很有節奏的擺動著,讓包宏的火棒在她身體中蠕動。
“唔……呀……親丈夫……我好麻……好酸……好舒服……你動……用力動……呀……再……動……”
包宏業已展開攻勢了,開頭怕她受不了,還緩緩的,數十下之後……被溪水所滋潤了……漸漸的已經……自如,於是加快了速度。
如諸葛亮兵出岐山,殺個七進七出。
一陣陣舒暢的刺激,通向全身。
如雲玉女情不自禁的呻吟了。
“咯咯……討厭的宏弟弟……哎……哎呦……你碰著人家花心了……好舒服……要舒服死了……親丈夫……哎呦喂……我被你插得……好舒服……用力……再用力……對……對……哎呦喂……舒服……美透了……好弟……你真行……”
她已經香汗淋漓,銀牙咬得吱吱作響。
她拼命的擺動著肥臀。
包巨集使足了勁,這一回合關系很大,靠這回合化解雲姐姐與她的恩怨,靠這一回合才能成之娘子軍。
於是,每一次都是……也許用力太猛,於是響起來了。
“啪……啪……”這不是海浪撞擊岩石,是肉與肉互相碰撞的聲響。
這聲響,合著兩人急促的喘息聲,很有節奏的響在洞內,就像是一曲“曲雨交響曲”,很是動人。
包宏的高聲說道:“嬌姐姐……你的洞洞這麼緊,這麼暖,這樣美妙,以後我們結成牽手,我要天天對你小洞洞……”
如雲玉女也已舒服得欲仙欲死,“親丈夫……乖弟弟……哎呦……姐姐都聽你的……”她猛搖著頭,雲發搖晃,美眼兒也吊高了,翻成死魚目,嬌喘吁吁,舒服得好像整個人在天空飄浮一樣。
她拼命的抬高臀部,成了弓形。
“咯咯……親丈夫……我受不了……要死了……哎呦……好舒服……”
“等一等……親姐姐……娘子……”
“哎呦……用力……再用力……”
包宏不敢忍精,怕如雲玉女受不了,如今既已征服,心里特別爽。
“哎……親丈夫……我要……哎……”
包宏此際也已肉棒爆脹,知道是交貨的時候,叫了一聲“哇操”,打開水龍頭放水了。
“我……哎……呦……我也丟了……丟給親丈夫了……”
就這樣,兩人緊緊抱著。
驀的——一陣呼呼掌風,伴著衣袂破空之聲,從左前方十余丈處的矮樹林中傳來。
若非武功奇佳,很難聽出來。
包宏如雲玉女同時一震,如雲玉女一推包宏,低聲說道:“聽聲音好像是有人動上了手,但奇怪的是,為什麼不去峰頂之上參加奪寶盛會,卻在這里拼斗?快穿衣服。”
包宏迅速穿好衣服,一挺腰,說道:“哇操,我先過去我看看,你快點穿衣服。”
“宏弟弟,今夜凡來苦竹峰的,都是一些身懷高技的武林人物,務要小心,如果事不關己,最好不要管閒事。”如雲玉女把話說完,包宏身影早已不見。
但是她沒有跟包宏一起走,幽幽的一聲長嘆,默默的轉回黃鶯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