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而空曠的大殿一片寂靜,寂靜到我可以聽清所有人的呼吸聲。
我想問問梅爾菲斯自己該怎麼選,可是他並不是可以給我答案的人——擁有那種東西的就只有我自己。
骸王放任我在那里沉默著,她站起身來,牽著蒼綴的手走向了王座。
“你不需要現在就回答我。我們里奧雷特只要願意,可以一直等下去。可是你不是里奧雷特,所以時間對你來說非常寶貴。”骸王重新懶洋洋的倚在了座位上,而蒼綴則抱著膝蓋坐在了王座前面。
“如果我不與她簽訂契約,會得到什麼下場?”我看著蒼綴,向骸王發問。
“沒有什麼下場,你可以隨便離開。無論如何,你也是我們骸族的【朽骨】。”骸王輕巧的說道。
“事實上,我有一個額外的請求……”
在沒有辦法迅速做出選擇的情況下,我決定先把反抗軍那邊的事情問問清楚。
“我們希望找到一個方法,得到心族領主的承認,然後……”
骸王在我說了一半的時候就擡起了手示意我無需多說。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自從你解開了蒼綴所做的魔兵器的封印,她就擁有了無時無刻凝視你的資格。正因為這樣,你所有的麻煩蒼綴都看在眼里了。”
冥冥之中有人窺視自己這種事情,仔細想來的話會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所以我沒有放任自己的想象力跳動起來。
“那麼我該怎麼辦?心族那邊對我們完全拒之門外的樣子。”
“如果你明白我們這些里奧雷特種族的本質,也許會對你們有所幫助。”骸王說。
阿紗嘉曾經告訴我,每一個里奧雷特的種族都對應著一項人類的原罪,這是我早已經知道的事情。
“本質?心族所代表的暴怒?難道是讓我們激怒他們麼?我們可沒有和心族開戰的資本。”我皺著眉頭說。
骸王一邊嘆著氣一邊輕輕搖了搖頭,“那麼你有沒有想過,暴怒的本質又是什麼?”
一種情緒?
一種抒發情感的手段?
當她問到我這一句的時候,我完全沒有頭緒。
骸王看著我的表情,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們骸族代表懶惰,所以就要懶洋洋的曬著太陽?阿紗嘉這種噬族代表著饕餮,所以她就貪吃?你不會以為誕生我們里奧雷特的源頭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吧?”
“如果您能給我解釋一下,我倒是感激不盡。”
“骸族的懶惰,本質既是【不變】和【逃避】,總而言之就是【逃避的欲望】。我們並不是懶惰,而是在逃避著改變,所以我們更喜歡安靜著洞察這世間的一切。為了擁有這個旁觀者的資格,我們也同樣需要不受打擾的力量。”
“那麼阿紗嘉噬族的饕餮又是什麼?”
“【放縱】……遇到美好和心儀的事物就無法控制自己,【放縱的欲望】。或許這也就是她會在那麼短的時間里放開心理防线把你看做自己約定之人的原因吧。”
聽著骸王的話,我的心髒強烈的跳動了起來。
我打開了阿紗嘉的籠子,所以她就是我的責任,不是麼?
“告訴你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吧。你們反抗軍不是占領了血族曾經的城堡,還找到了血族的聖器【光血水瓶】麼?想不想知道一些血族的事情?”
我擡起頭看著骸王的眼睛,點了點頭。
“現在僅存的純血血族已經全部被封印在了一件東西里面。可是在上一個世代之前,血族是暗面具有絕對統治力量的存在。他們擁有我們其他種族所沒有的,更為高級的解析構建契約的能力。血族的契約並不是單純1+1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們利用一系列連鎖的統合契約,甚至得到了改變世界規則的能力。”
“可是他們還是被打敗了不是麼?”
“的確,他們已經不存在於暗面了,但是他們創立的契約、改變規則的能力,依然存在著。貪婪的血族,他們所代表的就是【失控的欲望】,這種失控的力量源泉,幫他們摸到了不該觸碰的東西。而蒼綴,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封印的血族血脈了。如果你和她簽訂終極契約的話,她借助你的成長就會慢慢覺醒血脈。而你能夠從中得到什麼東西,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是影族的話,我可是都會嫉妒呢。”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現在的敵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強。
可是倘若我擁有了連骸王都忍不住覬覦的力量,那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又有幾個能夠成為我的對手?
面對這種東西,我不動心是不可能的。
咽了一口口水,我讓自己努力冷靜下來,嘗試用轉移話題的方式平復心里的悸動。
“骸王,我們還是沒有說清楚心族的事情。”
“嗯,這倒是了,一直都想要游說你,所以跑了題目,真是抱歉。”骸王挑挑眉毛,嫵媚十足的對我眨了一下眼睛。
“心族暴怒的本質是【復仇】,【復仇的欲望】。最強大的心族里奧雷特,就必定有著最強烈的、無法化解的仇恨。想要和他們做交易,要從這里做文章。”
“可是如果連他們自己都無法實現的復仇,我們又怎麼可能做得到呢?”我忍不住問。
骸王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下巴,“如果我能從這里走出去的話,本來是可以幫你的……不過現在嗎……或許要麻煩一點……”
“這是什麼意思?”
“身為里奧雷特的王,我們獲得絕對支配力量的同時也必須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就是我在深淵之外活動的權力。我們的王城是建立在暗面與深淵之間的中轉站,這座大殿就是跨越在深淵與暗面的渡口,這里也就是我所能涉足的、屬於暗面的唯一一片土地了。”骸王如是說道。
“渡口”,這個詞我曾經在潘朵拉和【幽鬼】現任三巨頭之一的灰紅口中聽到過。
但是很明顯,他們所說的渡口至少並不是骸族的這個王城。
可是我真正關心的不是這個。
“你剛才說,能夠幫我?即使我不與蒼綴簽訂契約你也會幫我麼?”我追問。
骸王竟然點了頭,這讓我大喜過望。
“你和蒼綴有魔兵器的契約。單憑這個,我就已經有了幫你的理由。況且對我來說,心族的事情並不算什麼。雖然需要一段時間,但是等你下次去到心族領地以後,就會看到我的成果了。”
“非常感謝……”
“心族對你來說只是一塊絆腳石。真正的問題還是在於噬族內部勢力的爭斗、瞳族鏡厭勢力和噬族王族的交易,你要插手他們的事情,憑現在的實力是不現實的。接受和蒼綴的終極契約,救出那個孩子,然後幫她成為新的噬王,這也並不算是對不起她,不是麼?”
骸王仍然沒有放棄對我的勸說。
“蒼綴,契約裝甲已經可以做了吧?”她扭頭看向旁邊的小女孩,“做給他看看,讓他明白自己會獲得什麼東西。”
蒼綴點了點頭。
可是她還沒有動就停在了原地,愣愣的看著我的後面。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後面似乎多出來了一個人。
是那個男人,那個瞳王的契約伙伴。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從那邊遠遠的二層上面來到了我們身後不遠的地方。
那個男人穿著一件鑲著華麗金色邊綴的黑色長袍,那件寬大的長袍將他整個人裹在里面,顯得高貴雍容。
男人的皮膚顯得有些蒼白,和大多數的戰士相比,這家伙看起來一點都不強壯。
他有著一頭剛好可以遮住額頭的黑發,左眼戴著一個黑色的眼罩,而另一著眼睛則隱隱的游曳著暗金色的光芒。
和骸王閃耀的白金色相比,這家伙簡直是另外一個極端。
這個男人一直將目光鎖在骸王的身上,之前他說話時所散發的黑暗氣息現在已經不見了。
“讓我想想,”骸王看著男人說話了,“上次你從那個地方走下來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個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用很復雜的眼神看著骸王。
我和梅爾菲斯不約而同的向旁邊挪了挪位置,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非常不好。
談不上害怕,但是卻給人一種非常不穩定的危機感,就好像你明知道一只老虎在吃飽的情況下不會傷人,卻仍然不希望和它呆在一個房間一樣。
“你看什麼呢?”骸王問他。
男人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別人不聽你的,你就不依不饒的勸來勸去,連身為王的矜持都扔到腦後去了……呵呵……真像她……”
骸王清澈的眼睛里閃著我讀不懂的光芒:“我已經把相同的話和你重復了無數次,我就是她…………為什麼你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因為你做的一些事情,她是永遠也不會做的。”
在這句話的震動平息之後,骸王和那個男人沉默了起來。
整個大殿安靜的可怕,我似乎聽到兩個人都發出了一聲難以察覺的嘆息聲。
“我們的事情,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這個時候我要聽到確切的答案。”骸王終於扭轉視线對我說了一句。
她牽著蒼綴繞過王座,消失在了通往深淵的黝黑傳送門之中。
蒼綴在進門之前不斷地扭頭看我,眼睛里溢滿了依依不舍的神情。
骸王的臉色並不好看,最後一句話的語氣也變得冰冷了起來。
不過她仍然壓抑著自己的力量,也沒有表現出真正不滿的意思。
那個獨眼的男人在看著骸王背影被傳送門的能量淹沒之後,出乎意料的轉頭看向梅爾菲斯。
梅爾菲斯在注意到他的眼神以後皺起了眉頭。
“你在看什麼?”我聽到自己的同伴用非常不友好的語氣說。
“你的左眼是從哪里弄來的?”男人問道。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有一種異常堅硬的感覺。
我全身打了一個冷戰,那個男人身上的黑暗氣息再一次散發了出來。
在這麼近的距離里,那種氣息讓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做出了反應。
“這和你沒關系。”梅爾菲斯身體的反應比我更加強烈,他已經不由自主的微微躬下了身,並把龍雀藏在了身後,就好像野獸面對巨大威脅之時的本能動作。
“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讓你活著離開這個地方。”男人漫不經心的說。
梅爾菲斯發出了一聲尖銳的笑聲,“哈!?我倒是很想看看……”
他的話沒說完,整個人就從靜止的狀態突然變成了炮彈一樣飛了出去。
我直接愣住了,因為我沒有看到那個男人做任何的動作。
梅爾菲斯在千鈞一發之際松開了拉著龍雀的手,否則剛才他突然受到重擊所產生的加速度足以扯斷小女孩的胳膊。
大殿非常大,所以梅爾菲斯在撞到牆壁之前就從飛行的狀態落到了地上,他像失去了生命的屍體一樣在地上翻滾著,直到地面的摩擦力迫使他停下來為止。
“啊啊啊!!!”看著龍雀衝向梅爾菲斯,我感到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拔出神宮大吼著開始提升能量。
由於憤怒而不受控制的能量四溢著,震得地面不斷顫抖。
可是在一秒鍾以後,我發現自己的武器不見了。
腦海一片空白,我看到神宮不知道為什麼已經落到了那個男人的左手里面。
他用左手倒提著神宮,站在離我好幾米遠的地方,對我擡起了右手的手指。
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升了起來,我眼睜睜的看著那根手指在空中輕描淡寫的畫了一個咒印,然後就倒在了地上。
是失重的感覺,在看到那個咒符的一瞬間,我只覺得喪失了所有對重力方向的感知。
平衡感不見了,所以我根本無法保持站立的姿勢,只能狼狽的摔倒在地。
我趴在地上,強烈的頭暈和嘔吐感支配了絕大多數的感官。
那個男人隨手把神宮扔在了地上,然後走向梅爾菲斯所在的地方。
龍雀用自己嬌小的身體擋在他的前面。
我能感覺出來,那個男人在對付梅爾菲斯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是不是要殺他。
他只是隨手出了一招而已,梅爾菲斯是死是活並不在他需要思考的范疇之內。
龍雀沒有什麼能量,身體的強韌程度也非常差。
如果那個男人想要把她當做障礙物掃開的話,她就一定會被輕而易舉的殺掉。
我看到他擡了手,而我所能做的就只是用全部的精神力想要用手瞄准那個男人的後背放出自己的攻擊——這對現在的我來說無比困難,整個天花板都在頭頂旋轉……
可是在他把龍雀掃開之前,我看到梅爾菲斯動了。
他帶著滿臉的鮮血突然從地上向前一竄,被壓在身下的鴉羽之刃冒出了濃濃的黑光,以出人意料的角度對那個男人掃出了一劍。
可是那一劍卻停在了空中,梅爾菲斯的臉上全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鴉羽之刃的暗能量刃被那個男人捏在了手中,無法再進分毫。
那個男人的手上也同樣包裹著純黑色的能量,兩股能量相互吞噬著,誰都無法消滅對方的存在。
我沒法看到那個男人的表情,在一片模糊的視覺里,我只能看到他似乎對梅爾菲斯做了一些事情。
在眩暈中,我最後看到的情形是,他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梅爾菲斯的臉,然後將梅爾菲斯那只假眼從他的眼窩里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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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了你整整一天的時間,而你就在我的王殿躺著睡覺麼?”
骸王清亮而柔軟的聲音將我從昏迷中吵醒了。
我猛的從地上跳了起來,然後被殘余的眩暈感拉扯的半跪在了地上。
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我整個人都有了一種糊塗的感覺。
咬著牙重新站起來,我向梅爾菲斯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
龍雀呆在他的身邊,我沒有從小女孩的表情上看到什麼令人擔憂的東西,這是好事。
我跪在他身邊仔細的勘察了一遍……這家伙的肋骨斷了幾根,頭也破了,不過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嚴重的傷口。
他的那只假眼還在那里,人也活著,這比我預想中的結果要好無數倍。
仔細體味了一下,那股黑暗的氣息依舊陰魂不散的游蕩在骸王的大殿之中。
我立刻回頭看去,不出所料,那個男人依舊坐在那邊二層上面,就好像從來沒有動過一樣。
“朽骨,現在給我答案。”骸王對我們和那個男人之間的事情毫不在意,連一個字都沒有提就單刀直入的對我發問了。
她說要給我一天的時間來考慮,可事實是我根本沒有機會來想那件事情就被那個強大到可怕的男人弄成了廢物,躺在地上浪費了整整一天。
我忍不住又扭頭掃了那個男人一眼,和以前一樣,我所能看到的就只是男人眼里閃爍的光芒而已。
我仍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毫無疑問的,他已經不是【神都】里面的戰士可以相提並論的東西了。
哪怕是我能想象的最強的戰士……保羅?
燃墟?
AZZA?
面對這些家伙的話,且不說梅爾菲斯了,就是我也不可能在幾秒鍾之內失去戰斗能力。
可是那個男人做到了,他在梅爾菲斯全神戒備的情況下還是輕易就得手了,而且哪怕讓時間倒流回去,梅爾菲斯還是躲不過他那一擊。
這樣想來,我只覺得自己的戰意會流失的越來越快。
面對這種家伙,已經談不上什麼獲勝的欲望了……我在今天才確實的認識到,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會讓人在交手之前就失去作戰欲望的對手……我原以為作為一個有尊嚴的戰士,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在打之前就認輸的。
最可惡的是,對方甚至都不會把我們當做自己的“對手”。
相對於面對這種對手,我還是更想知道他和里奧雷特的王們到底誰比較強。
這個問題在很久之後有了答案,不過那個時候我已經失去了再次面對那個男人的機會和資格。
有些人你注定贏不了,這句話就來自這個男人的口中。
現在該想的已經不是關於那個男人的問題了,而是要做出足以改變我命運的選擇。
對於我的命運會怎麼走,我一無所知,所以哪個選擇才是正確的我更是無從知曉。
蒼綴站在骸王王座的旁邊看著我。
這個小女孩看上去和骸王非常像,她的短頭發同樣是白金色,臉部的线條也有著相似之處,只是那雙眼睛卻是血紅色。
大概那就是她血族血脈的證明吧。
改變世界規則的能力……我無法想象那是多麼珍貴的力量……可是我總覺得,有些東西總是要比力量重要。
人類真是很可笑的動物,為了可笑的原因堅持可笑的決定,最終很有可能會落到一個痛不欲生的境地、得到一個萬劫不復的結果。
不過如果因為這樣而被人嘲笑,我覺得並不是不能接受。
我背叛過一個人,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想再背叛第二次了,我的理由就這麼簡單。
從一開始,這種想法就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堅守著最後的防线,所以現在做出這種決定,也讓我自己舒了一口氣。
我在思考良久之後終於開口了。
“終極契約……我拒絕。”
骸王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就好像早已經料到了我的答案。
“真是愚蠢。”她如是說道。
“或許吧……在有些事情上面,人類就是永遠不會變得聰明起來。”我自嘲道。
蒼綴的肩膀輕輕抖了起來,她看向骸王,然後又看向我,焦急的不斷拉扯著骸王的衣襟,似乎在哀求她再說些什麼。
看著那個小女孩的樣子,我有了一絲不忍。
“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定,那你現在可以走了。”骸王從位置上站起來,輕輕摩挲著蒼綴的小腦袋。
可是我沒有走,因為我還有另外一個主意。
“如果不是終極契約的話,我還是可以同意的,您覺得如何?”我說道。
在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蒼綴盈滿了眼淚的雙目閃過了一絲期許的光芒。
骸王低頭看了她一眼,小女孩連連點頭。
骸王嘆了一口氣,“真是麻煩。好吧,如果你決意如此的話。蒼綴,這已經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過去吧。”
小女孩松開了拉著骸王袍角的手,從高台上面走了下來,一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契約,但是絕大多數的契約都意味著一條,就是借債。你每借用蒼綴的一絲力量,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沒有終極契約的條款優化,普通契約里面的代價全都要及時付清,否則就要付出更多代價,這就是契約的基本規則。”骸王對我說道。
“我該怎麼做?”我問。
骸王將目光指向了蒼綴,我便也低頭看她。
小女孩張開雙臂,示意我將手放在她的手上。
在和她小手接觸的一瞬間,似曾相識的黑暗再次將我包裹了起來。
簽訂契約的過程冗長而枯燥,在和蒼綴無數次意識的交流中,我們一條一條的擬定了契約的規則。
在代價方面,我選定了一條最為嚴苛的條款,因為越嚴苛的條款就意味著越強大的力量。
為了阿紗嘉,我需要力量。
那條條款是,如果我無法及時付清借用的力量,就必須以自己的能量等級作為代價轉接給蒼綴。
這就意味著,如果我一次戰斗中借用的契約能量過於超支,等級甚至有可能會降回到9級以下。
但這個條款同樣意味著,我可以把不死之戒當成媒介,以贖魂裝甲作為載體,勉強召喚出本來只有終極契約才能夠使用的東西…………
蒼綴還告訴我了很多簽訂終極契約以後有可能使用的能力,我差一點就妥協了。
那些屬於血族的能力實在強大的可怕,如果可以熟練運用的話,我有理由相信自己絕對可以在兩分鍾之內殺掉任何一個零級的戰士。
只是我最終還是忍住了。
在完成這一切之後已經是兩天以後的事情了,同時我也迎來了和同伴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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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從黑暗中重新找回自己的身體之後,骸王早已經不在王殿之中了,蒼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的身邊是已經恢復了神智的梅爾菲斯和龍雀,而不遠的地方還站著骸族領主帝顱。
“你總算是醒了,如果再不醒,我們可就自己走了。”梅爾菲斯盤腿坐在地上,一臉不滿的看著我。
“我睡了幾天?”
“兩天。看這個意思,你是得到了新的力量?”
“算是吧,不過心里面沒底的很。我完全不確定這些力量能改變些什麼。”我說,“你沒事吧?之前被人痛揍了一頓……”
我剛說到這里,梅爾菲斯就狠狠一拳捅在了我胸口。
他沒用能量,就是很普通的一拳,不過在這種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疼得我呲牙咧嘴。
“你干什麼!?”我捂著被打疼的地方叫道。
“沒干什麼,只是你的話讓我很不爽。”他面無表情的說。
“那你就打我!?”我氣的不行。
這家伙肯定因為我看著他被人揍了,面子上很掛不住才做出這種混賬事。
“想了想還是打你一下比較解氣。”
“你是只有十歲麼!?”我對著他的臉罵道。
“你這樣大喊大叫的才更像是十歲。”
氣得我啞口無言,可是我總不能真的和他像十歲的小孩一樣在這兒扭打起來吧!?
龍雀在旁邊捂著嘴,身體一個勁兒一個勁兒的震,是笑的。
我嘆了一口氣,決定成熟點,不和他一般見識。
“那個男的對你做了什麼?”
“他只是把我的假眼拿出來仔細看了看……”梅爾菲斯陰沉著臉說。
像他這種狂妄的家伙,在之前的交手中被人壓的像狗一樣的情形估計還是這輩子第一次經歷。
我惡意的揣測這家伙會不會被揍出心理陰影,畢竟他以前就算是輸應該也沒輸過這麼慘。
“……”我本來想多問幾句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情,不過我估計如果我問出口,又要平白被他打上一拳,所以還是把問題咽到了肚子里。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一邊看戲的帝顱開口了。
“朽骨,骸王為你已經設好了傳送門,可以直接傳送你到血族曾經的王城。如果你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動身了。”
聽到帝顱的話我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天大好事。
“我們走。”我對梅爾菲斯說。
然而梅爾菲斯搖了搖頭。
“你走吧,我要和龍雀上路了。”
我愣了一下。
“什麼?你不知道麼?血族的領地和影族是在一起的,你和我過去直接就……”
梅爾菲斯沒有等我說完就打斷了我的話。
“我知道。但是這次去影族那邊我並沒有目的地,所以還是從骸族直接過去,按部就班一路排查過去的好。”
我皺起了眉頭,“你帶著龍雀一個人怎麼行?你先和我一起過去,等我把反抗軍的事情弄妥了就陪你去找线索!”
可是梅爾菲斯一點動搖的意思都沒有,“她能依靠的人就只有我一個,你沒有辦法一直幫我。我的時間不多了,而你約定的日期也很近了,我們繼續結伴只是在浪費時間。所以,就在這里分別吧。”
他的理由非常充分,我找不到反駁他的辦法,只能默認了。
這個時候,我完全沒意識到他所說的“我的時間不多了”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不過就算我意識到了,我想自己仍然無法改變現在的選擇。
“別相信初邪那個女人。”他又說。
“為什麼?”我擡頭看著他。
“因為她一直都是個騙子,我不相信她在你這里會突然變成一個好人。”梅爾菲斯說。
我哈哈大笑起來,“你是不是曾經被她騙過?”
“…………”梅爾菲斯開始瞪我,我連忙憋住了笑聲,否則也許又會挨上一拳。
我搖了搖頭,“好吧……不過我只能保證如果被她擺一道的話不會怨天尤人而已,別的就保證不了了。”
“嗯。如果下次見面你們兩個還在一起的話,可以考慮一起喝一杯。”梅爾菲斯說。
我摸了摸口袋,找出了一件東西。
是反抗軍的緞帶,而且是作為支援部隊隊長發給我的高等級緞帶。
我把它遞到了梅爾菲斯的手里。
“如果在影族需要幫助和補給,拿著這個去反抗軍的駐地,會用得上。”
梅爾菲斯看了看我,然後將那東西收了起來。
我記得他非常討厭別人的恩惠,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拒絕。
我又看向小龍雀,“這家伙就靠你照顧了,小美女。”
小龍雀在我完全沒防備的情況下突然翹起腳攬住我的脖子給了我一個擁抱,這個動作嚇了我一跳。
“哈哈,真是受寵若驚。”
我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直起腰來。
“對不起,貪狼。”梅爾菲斯突然用很輕的聲音說,我從沒聽過他用這種聲音說話,“本來打算得到力量以後,陪你一起去對付阿紗嘉的敵人,不過現在看起來這個想法是沒辦法實現了。接下來的事情,我沒有辦法站在你身邊,你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聽到他這句話,我突然感到一陣窒息,鼻子竟然有點發酸。
要知道,梅爾菲斯這種堅硬而尖刻的人是從來不會說這種話的。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是我突然覺得說不定這會是最後一次見到他。
這里不是【神都】,沒有傭兵所的留言箱,也沒有冒險者公會的通訊器,想要在暗面找到對方幾乎已經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我擡頭看了看天花板,然後低下頭笑了起來。
“是啊,我的事情只能靠我自己,你的事情也只能靠你自己,我們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死鴉·梅爾菲斯上前一步,給了我一個擁抱。
他的這個擁抱比龍雀的那個要讓我驚訝無數倍。
“無論如何,都要活著,貪狼。”他說。
我也用力擁抱了他一下,“你也要活下去。”
“唯獨這個……我無法保證。”
梅爾菲斯松開了胳膊,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的帶著龍雀向王殿外面走去。
我也沒有再看著自己同伴的背影感概,而是對帝顱示意自己可以上路了。
我們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
當我從傳送門走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了反抗軍黑城基地後方那個廢墟里面。
傳送門的能量在我離開之後立刻就變得不穩定起來,並在幾秒鍾之後消失掉了。
我深深的呼吸了兩次,把和梅爾菲斯分別的惆悵一點一點從腦子里抽了出去。
沒想到這麼快就回到了黑城,原來以為怎麼也要再用半個多月的時間才能從結晶大陸那邊回來的,這比計劃中要快了很多。
既然骸王已經答應我會幫忙處理心族那邊的事情,就一定不會食言。
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和反抗軍的同伴一起去心族的邊境等候消息。
在和蒼綴簽訂契約的過程中,我嘗試性的問了她很多亂七八糟毫不相關的問題。
可是那個小女孩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所以直到現在,我對她仍然處於一個一無所知的狀態。
她對我沒有和她簽訂終極契約而感到失望,但卻仍然非常盡心的以我的需求為核心建立了契約的條款。
從現階段來說,我所能得到的好處遠遠要比她要多。
這種占了別人便宜的事情讓我有些不安,但是對力量的渴求卻沒有辦法讓我拒絕她的好意。
話說回來,里奧雷特也會有“好意”麼?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阿紗嘉呢?
也許很快就會見到她了,那時候會遇到什麼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這之前,我會見到另一個朝思暮想的女孩。
我一邊邁開腳步向我們在黑城駐扎的那部分走去,一邊想要利用這個機會惡作劇的嚇唬初邪一次。
躲在她房間里面裝鬼?
要不然就假裝若無其事的和她擦肩而過打個招呼?
不知道哪一種會讓她高興的跳起來。
在進入駐地以後,我看到這里的戰士已經大多數都是我不認得的新面孔了。
他們按部就班的做著手里的事情,看上去一切都運轉的不錯。
有幾個戰士認出了我,很平和的和我打了招呼。
熟悉的感覺一點一點的回來了,看來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反抗軍里面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我走進黑城基地的主建築,然後隨手拉住了一個認識的家伙向他詢問初邪和奧索維的位置。
對方完全不知道初邪在什麼地方,但是奧索維就好找很多了——他就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我相信,即使反抗軍處於這樣一個暫時停擺的狀態,依舊有很多文職的雜務要由他來拍板。
我敲了門,然後得到了“請進”的答復。
奧索維正在桌子上一本正經的看著什麼文件,他斜眼看了我一眼,然後坐直了身子。
“你回來了?!”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我微笑著看著反抗軍的軍團長,對他戲謔的行了一個觸目禮。
“還算幸運,沒有死在回家的路上。”我說。
奧索維走過來和我握了一下手,這個動作讓我感到有些溫暖。
“事情辦得怎麼樣?心族那邊……”
“骸王已經答應幫我們了,一段時間以後就會有答復。我們就坐等好消息吧。”
奧索維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這一趟出去,好像惹了不少麻煩……”他笑著看我。
奧索維看上去實在是太年輕了,看著他的臉就總覺得自己是在和一個少年講話。
只不過沒人會輕視他就是了。
“沒有辦法,正好撞上了Dreams的人,不想交手也不行。”
“那麼,收到【紅函】了麼?”
我沒想到話題會跳躍的這麼快。
奧索維沒有問我這次出行的細節,也沒有問我骸王那邊發生的事情,卻單刀直入的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我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絲疑惑。
“【紅函】呐,的確是收到了。你呢?”
奧索維呵呵笑著,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復。
不過這家伙看上去完全沒有回答我那個問題的意思。
這家伙一直將自己的實力隱藏的非常深,連初邪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力量有多強,所以我料想他也不會回答我的反問。
“貪狼,我問你個問題。”
我皺了一下眉頭,“什麼問題,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
奧索維沒有對我的調侃做出任何反應,他的表情依舊非常認真。
“如果要你為了拯救【神都】這個世界,冒著生命危險挑戰類似於里奧雷特之王那種級別的家伙,你覺得自己會去做麼?”
“我當然沒有那麼偉大。你為什麼要問這個?你知道【末日】的事情,一定也收到【紅函】了!”我接二連三的說。
奧索維在聽到了我的問題以後笑了起來,這讓我一頭霧水。
“我只是想聽聽你心里的看法而已。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不清楚,自己只是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棋子而已。不想當棋子,就要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不要被看似權威的聲音蒙蔽眼睛,這個道理很簡單。”
“你到底知道什麼?”不知不覺,我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點點質問。
“你說的就好像我真的知道些什麼似得。”奧索維笑著。
我盯著這個家伙,突然感覺他也許遠遠比我想象的要可怕。
他在現在所說的話,和一個人給我的的感覺非常像——【神都】的創始人,撒拉弗。
也許是看到我的表情有些不對,奧索維輕輕揮了揮手,改變了話題。
“我們在心族邊界上的據點也已經建設完畢了,所以現在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你去看看初邪吧,她最近鬧騰的比較嚴重。”
“她在什麼地方?”我問。
“我沒猜錯的話,那家伙應該在南廣場。”
離開奧索維的辦公室,我加快了一點點步伐向廣場那邊走去。
身為反抗軍的軍團長,我明白奧索維肯定會知道很多我所不知道的情報。
如果他自己不想說,我肯定是沒辦法從他嘴里撬出來的。
不過如果我仔細問問初邪的話,說不定能搞清楚一點事情。
不過當我看到那個熟悉身影的時候,這些亂七八糟的疑問就“嗖”的一聲變成了微不足道的事情。
“把那邊那個支架拉起來啊!笨手笨腳的!還有你!別松手啊!要壓死人的!!”
初邪穿著一身干練的工作服,看上去就好像建築工人似得,頭上還頂著一頂可笑的橙黃色安全帽。
她掐著小蠻腰,站在一片工地的高台子上指手畫腳,叫的比誰都響。
反抗軍的戰士們被當成了建築工人在使喚,不過這些家伙干起活來非常賣力。
要知道,反抗軍的戰士其實都應該算是雇傭兵部隊性質的存在,現在被攤上這種重活累活,按理說不應該這麼有積極性的。
“這是建什麼呢?”我拉住旁邊一個看上去非常陌生的家伙問。
“電影院啊,你剛回來的?”那家伙頭也不回的給我撂下一句話,繼續做著手里的活。
電影院……看來在這段閒著的時間里,初邪的歪點子又多了起來。
我走到台子下面,戲謔的打量著她的臉。
女孩歪鼻子斜眼的發出指揮的號令,經常因為兩個支架不小心撞到一起這種小事情氣的跳腳。
她叫著叫著,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於是低頭向我這邊瞅了一眼。
兩秒鍾的靜默以後,她發出一聲大叫,然後從台子上面直接就跳了下來。
台子挺高的,我完全沒料到她會這麼干。
當我呼通一聲差點被她撞暈在地上的時候,心里別提有多窩囊了。
“撞死我了!!下來下來!!”我一邊咳嗽一邊拽她。
“嘿嘿!!你回來啦!!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把腦袋從我胸口擡起來,笑眯眯的看著我,語氣里滿滿的都是歡快。
我本來也該“歡快”的,可是現在卻被她壓的喘不過氣來。
我被初邪摁在地上,以這種姿勢完全爬不起來。
周圍的反抗軍戰士在看我們,有的只是瞅了這邊一眼就開始繼續做手里的活,有的則是嘻嘻哈哈的笑起來,這讓我覺得自己看起來傻得嚇人。
初邪嬉笑著,在我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就好像得到了什麼禮物的小孩似得。
我哭笑不得的捂著胸口被她給拽了起來,然後看到旁邊走過來另外一個人。
微涼穿著她那身熟悉的鎧甲,歪著腦袋看我,對我翹了翹嘴角。
——你回來了。
她隨意比劃了個手勢。
微涼眼睛里面曾經的清澈變得有些暗淡了,不過精神似乎已經恢復到了沒出事時的狀態,那種懶散卻輕盈的氣質一如從前。
我感到很欣慰,微涼是和我一起並肩與里奧雷特戰斗了半年之久的親密戰友,看到她沒事我多少也能安心一些。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我對她說,然後又低頭對初邪說了同樣的話。
看著這個女人眼睛里閃爍的光,什麼都不需要說,我能感覺出她對我的牽掛和思念。
那是一種會讓人感動的光芒,那我是被人放在心中的證明。
“順利嗎?有沒有受傷?骸王厲害麼?你怎麼和他們做的交易?”初邪的問題像口袋里漏出來的豆子似得倒了一地。
我無奈的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又擡頭看了微涼一眼,卻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她已經轉身離開了,將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我們倆。
“你問這麼多,讓我怎麼答……”我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反抗軍嬌蠻的副軍團長身上。
“喂!!”初邪轉身向著忙碌的人群叫了起來,“你們別偷懶!今天晚上就能看上電影了!”
身後傳來了不滿的抱怨聲,還有開玩笑般大聲問“你們去哪兒啊”的家伙。
不過初邪完全沒理他們,她說完話以後就拉著我向基地里面走去。
“想我了沒有想我了沒有?”
看得出來這家伙真的很高興,她倒退著走在我前面看著我,拉著我的手連蹦帶跳,就和小孩兒一樣。
“當然想。”我微笑著欣賞她的表情,然後握緊她的手。
“我聽說你殺了Dreams殺手團的團長,而且還得到一個很臭屁的外號!很厲害嘛!”初邪擠眉弄眼的調侃道。
朽骨貪狼……當我重新想起自己的這個所謂稱號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也許那並不是因為我那招【朽骨天國】才所傳播開來的外號,因為在和骸王見面以後我就了解到了那兩個字代表著更深一層的意義。
那麼又是什麼人將我的事情在情報網上散布出去的呢?
那個家伙對我身為骸族【朽骨】的事情一清二楚,而且還是在我第一次使用了朽骨天國之後才將情報放了出去,這是非常蹊蹺的事情。
如果論動機,我實在是無法做出任何靠譜的猜測。
“嗯……葬敵初邪,朽骨貪狼……聽上去很般配!就允許你叫這個臭屁的名字啦!”初邪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走神,她自顧自的開始把我們兩個的名字放在一起開始品評。
“總是把外號這種東西當成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聽上去實在是很傻……”我用無奈的語氣試圖阻止她。
初邪已經把我拽進了黑城基地側面的一個小門,她松開我的手,咣當一聲將門關了起來。
女孩擡著頭看我,然後用手指點了點鮮紅的嘴唇。
“吻我!”
我毫不猶豫的捧住她的臉,咬住了她的雙唇。
初邪的雙臂摟住了我的脖子,她微微翹起腳,閉上眼睛,遞上來一個飽滿鮮甜的親吻。
我親吻她的嘴角,然後是舌頭,用手指輕輕摩挲她的面頰。
初邪的臉頰很柔軟,溫熱溫熱的,傳來了熟悉的香氣。
熱吻過後,初邪歪著腦袋將手掌放在了我的臉上,含笑看我。
“你果然不會死掉呐。”
“你怕我死?”
“我不怕,因為我相信你肯定能活著回來。我學了做烤雞翅膀給你吃,你要死了就白學了!”
“就因為這種理由?”我忍住不笑。
初邪用額頭蹭了蹭我的下巴,手掌毫不客氣的摸在了我的下體上面。
“在外面有沒有和亂七八糟的女人偷吃啊?”她笑眯眯的擡頭看我。
“有心思也沒有那個機會啊。”我也笑著反擊,手順著她衣服下擺伸到了里面,輕輕的摸著她光滑而滾燙的後背。
初邪手忙腳亂的把我的手從自己衣服里拽了出來,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怎麼了?”
“不能在這里啦!被人看見就壞了!”
“以前你不是都很看的開麼?”我調侃道。
“現在不行了!我家大哥盯上你了,之前還特地找了人來問你的事情來著。我有預感,不收斂點的話以後會有麻煩。”初邪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
初邪的大哥注意到了我?
我只不過是一個反抗軍里面的高級作戰隊長而已,像我這種級別的人雖然不算很多,但也並不是什麼沒人可以取代的角色。
如果說會讓所羅門·羅斯柴爾德關注我,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和初邪的關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個身在反抗軍,乃至【神都】最強大的三個傭兵公會之一的思滅者後面的男人,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在耳邊回響過幾次名字的存在。
然而對初邪來說,他卻是無法替代的後盾和有著深厚關系的血親。
在投入了一定的關注以後,我深知那個男人完全就不是和我同一世界的家伙。
所羅門甚至很少進到【神都】里面來,更別說暗面了。
他把持著全世界最大的金融帝國,所做的、所想的,都是我這種人根本不了解的東西。
“如果被他發現會怎麼樣?”我問。
“我不知道。大哥對我一直還算不錯啦,以前我去搞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也不太管我,但是這次他會注意到你讓我覺得不太舒服。”初邪瞥著嘴嘟囔著。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之間的事情需要遮掩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在外面的時候還……”
“哎呀外面沒關系的啦,我隨便找個男人玩玩其實大哥也不會管我,只要別被他看出來我真的喜歡你就行了~”
我聽著初邪粗俗的形容和句子結尾時流露出的一點點愛意,忍不住輕輕打了一下她的腦袋。
初邪沒有反擊,她嘿嘿笑著受了。
“既然這里不行……”我皺著眉頭向四周掃了一眼。
“那里那里!”初邪使勁兒拽著我的衣服,指了指走廊不遠處的一個小門。
我拉著她,兩個人三五步就跑到了那邊。
門的里面是一個小型休息室,是給那些負責黑城基地勤務的普通雇傭職員休息的地方。
雖然里面沒有一張合適的床,但那張棕灰色的沙發看上去似乎非常不錯。
初邪快手快腳的鎖上了房門,而在她鎖門的時候,我已經從身後將手插到了她衣服里面。
狠狠的捏了她的屁股一下,鮮嫩飽滿的手感讓我覺得特別滿足。
初邪抓住我的手腕,我以外她要反抗,誰知道她卻一扭一扭的轉過身來,拉著我的手按在了她最私密的部位。
我將手指輕輕撥了撥,她兩片嫩肉中間已經是濕濕的了。
沒有什麼可等的,我的手開始飛快的褪下女孩的衣服,而這家伙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初邪咬著嘴唇,眉目之間看上去相當興奮。
她使勁把我推坐在沙發上,用力拽下我的褲子,然後一把捏住我最要害的兩枚東西。
“有沒有在外面亂玩別的女人?嗯?”初邪壞笑著審訊道。
雖然她沒用力,但是這樣被人抓著關鍵部位還是會讓我感到緊張。
“當然沒有!你把手先放開!”我咬牙切齒的說。
“真的沒有……?”
“你有完沒完?!”
“好啦,信你啦~給你一點點獎勵!”
她的話音剛落,就將嘴唇橫在了肉棒上面包裹住陰莖,然後用舌頭尖開始來回磨蹭被嘴唇包裹住的地方。
酥癢酸麻的感覺讓我忍不住從喉嚨里面發出了難以忍受的聲音。
很難受,卻又非常爽,肉棒的頂端立刻被這種刺激故障成了深紫色。
這種酸爽並不會讓人有射精的欲望,但是肉棒卻像快要爆炸了一樣硬的可怕。
聽到我控制不住所發出來的聲音,初邪得意的不行了的樣子。
她眼角彎彎的看著我,繼續輕柔的用自己吐出來的鮮紅舌尖。
她跪在我胯間,鼻息輕輕噴吐在我的腿上,暖暖的。
我伸出腳趾拉扯下她最後一件小巧的貼身衣物,然後將大腳趾擠壓進到她里面。
初邪連忙用手推我的腳腕,但是她手上的力氣實在是微不足道。
當腳趾被一片溫熱的濕潤包裹住的時候,初邪擰著眉毛發出了一聲悲哀的呻吟。
作為報復,她添得更起勁了。
我在幾秒鍾以後用力推住了她的頭不讓她繼續這樣弄下去,那種酸麻和鼓脹感實在是到達了極限。
伸手擦干淨初邪不慎弄在嘴邊的口水,我將她抱了起來。
總覺得這女人比以前輕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沒有好好吃飯的緣故。
初邪將頭挨在我的肩膀上,翹著小屁股一個勁兒的晃,示意我進到她里面。
我自然不需要她催促,推擠著她的美臀就坐了下來。
“慢點啦,大混蛋……有點痛的……”初邪在我耳邊抱怨道。
我的下身已經深深的和她結合在了一起,聞著讓人沉迷的初邪的氣息,心里覺得非常開心。
能夠有人、有地方可以接納自己,這大概是每個人都想要的吧……人畢竟不是可以獨自生存的動物。
她輕輕動起來,我迎合上去,初邪的汁液熱情四溢的開始發出羞人的聲音。
穴口越夾越緊,擠的我不得不咬住了牙才能守住。
初邪用黑色的瞳孔盯著我的雙眼,小嘴微張。
她全神貫注的凝視著我,雙手扶著我的肩膀,嬌小的身軀不住的上上下下。
我緊緊摟著她的後背,盡自己所能插到她身體里最深的地方。
“啊嗯……貪狼……我也……唔唔……守住約定了哦……沒有拿小魚來解饞呢……嘿嘿……哦……”初邪一邊顛蕩,一邊氣喘吁吁的對我說道。
我吻著她細嫩的頸子,並用鼻尖輕輕蹭著她的耳垂,然後加重了衝刺的力量。
初邪的脖子不用自主的揚了一下,她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另一只手用力抓住了我的胳膊。
“……好舒服……嗚嗚嗚……”初邪松開捂著嘴巴的手,大口喘著氣。
我將她擁倒在沙發上,抓住她的手腕不顧一切的開始攻擊。
初邪叫的聲音越來越大,毫無顧忌的釋放著自己的感情,雙腿也夾住了我的腰,似乎想要阻止我快速的抽插似得。
“……快到了……啊啊啊啊……要……出來了……唔……太用力了……哈啊……”
初邪的頭用力擡了起來,抱住我脖子的手也不斷地收緊起來,下身的嫩肉幾乎要將我擠出去了。
我繃緊腹部的肌肉,死死的抵在她子宮上面,勝過了她最後的反抗。
積蓄已久,像洪水一樣的精子衝垮了初邪的理智。
女孩咬著嘴唇,臉頰和我緊緊貼在一起,小腹和雙腿一陣急促的抽動,喉嚨里也傳來了極度誘人的呻吟聲。
我籠罩在初邪雪花一樣的白皙的身體上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整個過程也不過短短的十分鍾多一點而已,可是我們兩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盡了。
時隔多日的放縱,我們倆都太投入了一點。
她眯著眼睛,有氣無力地躺在我身下,雙腿酥軟的從沙發上垂了下去。
不過那雙小手卻仍然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脊背,很舒服。
我捧著她的肩膀,胸口的起伏慢慢的平息了下來,然後吻了她的臉。
“好爽……好爽……嘿嘿……”初邪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開始撒嬌似得蹭著我的臉,“喂,還不把你的東西拿出去呀……”
我看著初邪的面龐,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我們已經確定的關系看來在這段時間的分別之後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但我卻有種沒辦法高興起來的感覺。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阿紗嘉。
如果她知道我和初邪現在是這種親密的感情聯系,會是什麼感覺……?
我知道自己要和初邪在一起就一定會傷害到她,我不能裝作這不是我的責任。
我沒有承諾給阿紗嘉任何感情上的羈絆,只是許諾要和她締結契約,幫她成為噬族的女王。
可是那並不代表我們心中沒有那種相互默認的地位。
所以負罪感是一定會存在的,這是我早已經知道的事情。
阿紗嘉不是人類,有很多事她根本就不明白,而我也沒有來得及一一教會她人類的感情是多麼復雜的一種東西。
雖然希望最後我們不會擁有過於慘烈的結局,但那並不是我可以說了算的。
初邪湊過來膩在了我身上,她睿智的雙眼似乎能看透我心里面所有的東西。
“放心吧,大混蛋。按照我的運氣來說的話,你和她之間應該不會因為我而出問題的。如果出問題了的話,你可能就不要我了呢,這可不行。所以呢,這些事情你就不要想了,還是考慮怎麼能早點見到她比較好吧。”
初邪有時候善解人意的可怕,我甚至說不清她如此正面的看待我和阿紗嘉之間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在里面。
不過像我這種不會輕易信任別人的人,一旦選擇了相信,就不會隨便懷疑對方。
但是當有些事情真的發生在你眼前的時候,你就算不想相信也沒有第二種選擇。
只不過,人們往往過於相信自己的雙眼雙耳,而忘記了一個真理:你所見所聞未必就是這個世界的真實。
就在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推了一下。
初邪嚇得像受驚的貓咪一樣從我身上跳了起來,七手八腳的往身上就套衣服。
在這個問題上就體現出男人的優勢了,我從容的撿起衣物把它們穿好的時候,初邪還在系內衣。
我惡作劇般的走到門邊做出要開門的樣子,初邪氣的拿起桌子上的煙灰缸就朝我扔過來。
我低頭躲開,煙灰缸在門上砸了個粉碎。
“誰在里面?開門!”外面的人聽到里面的響動,不滿的叫道。
初邪終於整理好了容裝,我也就打開了門。
門口是一個來屋里抽煙的普通職員,看到我打開門之後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你鎖著門干什麼?這是公用休息室。”
“抱歉。”我笑著說,示意初邪和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
當那個家伙看到地上破碎的煙灰缸的時候,明顯是生氣了。
可是他剛要開口大罵就看到了初邪。
和我不一樣,初邪這種顯眼的家伙,沒有人不知道她的身份。
那個人說不出話了,看樣子似乎想要為自己的粗魯道歉。
而初邪則坐在沙發上,做出了嚴肅的表情對他揮了揮手,“我們在談事情,你把這個東西收拾干淨,然後先回避。”
那家伙老老實實的照做了,而我則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配合初邪的表演。
當房間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以後,我和初邪都忍不住長輸一口氣。
“干嘛還賴在這兒?那個時候直接走掉就是了?”我問女孩道。
初邪瞪了我一眼,嗔怒道:“快去給我拿紙巾啦!!站起來的話……你射里面的要流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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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以奧索維為首的反抗軍精英和指揮層全都聚集在了心族領地邊緣的K-07據點,而心族那邊的消息終於也在大伙提心吊膽的時候傳遞了過來。
攔在我們通往噬族領地道路上的心族領主只有一個,他的名字是燭恒。
當他派遣自己的親族帶來了歡迎我們的消息的時候,我和初邪正在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吵架。
K-07的營區飯堂,我給初邪買了吃的東西,不過三小姐看上去非常不高興。
“你買的什麼破東西啊!!我不吃胡蘿卜!”初邪用叉子狠狠插起蔬菜拼盤里面的紅色蔬塊,撒氣般的往我的盤子里搬運起來。
“多少吃一點,有營養。”我漫不經心的用筷子給她夾了回去。
“別給我夾回來啊!!!”初邪大叫著,手里叉子的速度更快了。
“吃一點沒壞處的。”我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盤子里面的胡蘿卜被堆成了一個小山。
“那你自己吃!”
“排了好長時間隊才給你買回來的東西,你這算怎麼回事?”我嘆了口氣。
“連我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你算什麼男朋友!”初邪露出怒氣衝衝的樣子。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對自己大呼小叫,而且這家伙說話的內容實在讓人有些火大。
不過我還是告訴自己,這種時候還是忍忍比較好,所以我沒有看她,自顧自的吃起來。
“你干嘛不說話?!還敢給我臉色看啊!厲害了是不是!?”初邪依舊不依不饒的說。
“不喜歡吃就別吃。”我實在忍不住擠出一句帶刺的話。
初邪沒說話,她“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小半個食堂的人都向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我也愣了。
女孩丟下盤子,頭也不回,嘚嘚嘚的離開了食堂。
我則無奈的捂住了臉,長長嘆了一口氣。
幾個人湊了過來,我看到他們的影子以後,只覺得頭大。
“老大又惹副軍團長不高興了。”旁邊伸過來一只手拍在了我背上這是原來支援部隊里面我曾經救過的部下,昆利爾。
我以前還真沒發現,這小子個別時候有著非常煩人的一面。
“伺候三小姐可不是什麼輕松的活。這些胡蘿卜你不吃了吧?”沙倫一本正經的坐在了我左邊,伸手開始叉我盤子里面的胡蘿卜。
微涼坐在了我對面的座位上支著下巴無聲無息的看我,那眼神里面充滿了揶揄的神色。
“你們…………”我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們,這幾個家伙完全就是幸災樂禍的表率。
雖然我被征召回了初邪身邊的直屬部隊,貪狼部隊的番號已經取消掉了,不過隊長的頭銜卻仍然保留了下來。
原先部隊里的精銳也被重新分在了我麾下的分隊里面,這讓我相當高興。
只不過,在有些時候這幾個家伙會顯得特別招人恨。
“老大,你這就不知道了。這種時候就要出去哄哄!甭管有錯沒錯,要是不哄,那才是真錯了。”
昆利爾唾沫橫飛的說道,他的一顆唾沫星子在空中畫了一個優美的弧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我的盤子里面。
我盯著盤子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扭過頭去瞪他,瞪得他頭都縮了起來。
“老大你吃我的!我給你買份新的!”他將自己的食物推向我,從座位上跳起來,跑向了長長的打飯隊伍。
看著他的背影,我連嘆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麼樣?一旦成了女友,事情就麻煩了很多吧?”沙倫嚼著初邪的胡蘿卜,面無表情的對我說。
“說的就好像你很有經驗一樣!”我哼了一聲。
——初邪可是很難對付的,她故意找茬就一定有陰謀。小心哦。
微涼對我打著手勢。
“這個我當然知道!所以現在出去哄她就肯定會中計啊!”我皺著眉頭說。
——可是不去會死的更慘。
我氣急敗壞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
微涼笑了,擡起手,用手指對我戲謔的做了一個“拜拜”的動作。
我推開椅子向外面走去,不過在走出飯堂之前,我回頭向他們看了一眼。
沙倫依舊在埋頭吃東西,而微涼則在看著我,她在看到我轉頭的一瞬間將目光挪走了。
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不過我並沒有仔細去想,而是打開門走了出去。
初邪並不在門外,所以我只好拉住幾個路過的家伙詢問了一下,然後向著其他人指明的方向找了過去。
K-07是緊鄰心族領地的據點,所以建設的比其他前线據點都要大一些。
如果不是怕引起守衛的警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我更想用能量飛行來尋找那家伙。
在十幾分鍾以後,我看到了一個人站在某個樓頂房檐邊的女孩,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喂喂喂!你要干什麼!?不就是給你買了胡蘿卜吃麼!?別做傻事!”我從後面用能量跳躍跳上了房頂,然後小心翼翼的對不遠處的初邪喊道。
初邪看了我一眼,露出了看神經病一樣的表情,然後“噗嗤”笑出了聲。
“你瞎緊張什麼啊!?你以為我要干嘛?”
“不干嘛你站那種地方干什麼?!”我驚魂未定的問道。
“哎呀,這麼緊張我啊?”初邪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從來沒有和我生過氣一樣,這反倒讓我非常不安。
“站在房頂上自然是怕你會跳樓!”
“被強迫吃胡蘿卜就跳樓……我有那麼神經麼?”初邪無奈的苦笑起來。
“那你站在這兒干什麼?”
初邪沒有回答我,而是緩緩地舉起了手指,指向了遠方。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在地平线的盡頭,我看到了一小股里奧雷特獸群的蹤跡,而它們來的方向正是心族的領地。
“你是怎麼發現的?”我皺起了眉頭。
“我的能量感知能力是整個反抗軍里數一數二的呢!你才知道啊!?走,我們去叫人吧,看來心族那邊已經有答案了。”
初邪這樣說著就要往下跳,然後被我一把拉住。
“不生氣了?”我小心的觀察著她的表情問道。
“生氣。不過你追出來了就先原諒你,嘿嘿。”初邪眨著眼睛笑。
女人腦子里想的事情往往是男人根本就揣測不出來的,沒有道理可講也沒有規律可循,不過男人很大程度上就是會對摸不透的事情著迷。
長松一口氣以後我和初邪一起從樓上跳了下去,然後在幾分鍾以後,據點就響起了警報。
據點的預警工作並不是擺設,在里奧雷特靠近到一定距離的時候就一定會有警報響起來。
我們找到了奧索維,反抗軍的戰士們也迅速的集合,在里奧雷特來的方向組成了方陣,做好了防御的准備。
這次來的心族的里奧雷特獸群,相對於骸族派出來迎接我的那一批來說規模要小太多了。
總體數量看起來不過千只左右的樣子,超大型的魔獸也只有四頭。
率領著獸群的應該只是心族當地領主的手下,所以獸群才會控制在這種規模。
帝顱作為骸族暗面王城領主,所擁有的直屬部隊自然不會是一個普通領主手下所能比的。
見識過了帝顱和黑無的軍隊,在暗面也經歷了很多硬仗,這種獸群已經不足以讓我感到興奮或者不安了。
現在我更關心的是骸王許諾給我的事情有沒有得到妥善的實現。
獸群在距離據點幾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個身影從獸群中走了出來,看來那就是給我們帶來消息的家伙了。
奧索維向我們看了一眼,然後用能量將自己浮起來向那邊飛了過去。
我和初邪跟在他的後面,其他幾個戰斗力非常可觀的反抗軍高級干部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其他的戰士被勒令留在了防守的位置上,畢竟在情況沒有明晰之前我們並不能確定對方完全沒有攻擊我們的意圖。
幾百米的距離對能量飛行來說並不需要太久,那個里奧雷特的身影在我眼中越來越清晰,當我最終看到他樣子的時候,手忍不住發起了顫抖。
那個里奧雷特就是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