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邪提出的建議對我來說是一個極大地誘惑,也是對我自控力極大的考驗。
我很難不去猜想,這一切會不會都是初邪設計好的陷阱。
一步步引出我所要追尋的東西,然後將它們從容的放到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我所能做的選擇就是去咬餌,或者狠心了斷我們兩個人的關系。
所有身為戰士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思考過一個相同的問題,這個問題聽起來非常簡單,“我們戰斗的意義是什麼”。
關於這個問題都很難找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但如果我能夠了解到【神都】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也許我就可以離那個答案近一些了。
而這個答案,是關乎我們在這里所做一切的基礎。
在什麼樣的地方,做什麼樣的事,這二者定義了我們行為的根本意義。
我沉浸在對自己整個世界觀的審視思索之中,幾乎兩天沒有和初邪正經交談,她在這期間一直說著無關緊要的話,或者纏著我給她買些奇奇怪怪的小東西,就好像小貓想要努力吸引主人注意力那樣子。
不是我不想理她,而是我現在對整個世界的認識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初邪的言論如果是真的,那意味著我有生以來所有的常識將被顛覆。
我還是無法相信一直生活的世界竟然是由電信號組成的東西。
初邪的理論有著難以解釋的矛盾,可是同樣的,這個答案似乎解釋了一些我對這個世界困惑。
就比如魔界和阿紗嘉的……她果然並不是被洗腦的電池,而是真正存在著的,異世界的王女麼……
那麼,魔族、暗面、光面、深淵……這些都是真正存在的東西……而那些魔獸,豈不是推擠著人類步向滅亡的契機?
每次想到這里我都會感到不寒而栗。
因為這個假設成立的話,Dreams想要讓大批戰士進入到魔界的想法豈不是變成了拯救人類的壯舉?
而我所做的一切反而站在了人類的對立面!?
如果做不好心理建設,我很有可能在得到真相的時候瘋掉。
當一個念頭植入到你思想里的時候,你很難將它抹去。
初邪似乎把我看透了似的,她非常體貼的沒有再提到這些事情。
或許她對怎麼處理這種事情太熟練了,我看著她像小女孩一樣圍著我轉來轉去的,原本洶涌澎湃的血液也會慢慢趨於平靜。
我討厭這種感覺。
並不是說我不喜歡平靜,而是我不喜歡從她身上尋找到只有阿紗嘉才能給我的東西。
准確的說,我是在討厭自己會對初邪產生這種感覺。
兩天之後,在一條通往龍宮城的大路上,我和她坐在路邊一家供旅人休憩的小酒店里,我終於開口問了我已經壓抑了很久的那些問題。
“初邪,你是零級?”
初邪的面前擺著一盤葡萄,她用叉子叉起一顆,“張嘴,啊……我喂你~”
我嚴肅的看著她,並沒有張嘴吃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在以前的時候我會毫不在意的和她做這種親密的互動,可自從知道了她的等級,我就產生了非常抗拒的感覺。
她討了個沒趣卻毫不在意,自顧自把葡萄扔進了自己嘴里,然後被酸的吐舌頭。
“我不是啊,現在是2級。”
“毒煙應該也有2級的樣子。如果你只有2級的話他不可能那麼忌憚身受傷的你。”
初邪呵呵輕笑,“你完全不知道法師這個職業代表的意思呢。”
“那你不妨讓我知道一下。”
“法師想要提升等級要比戰士難得多,這你應該知道吧?”
我點了點頭。
“我們和你們戰士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你們隨著能量強度的上升,所有招式的攻擊、防御能力都可以一起上漲;而我們法師,就算魔力強度得到了可觀的提高,如果沒有學到新的法式,一切都白搭。”
等級對戰士唯一的影響就是能量強度,能量強大了,能量護罩、能量刃和能量彈之類的東西威力都會增大,這是非常容易就能想明白的。
“我們法師沒有你們戰士那種等級上的瓶頸,但是等級提升起來比你們要慢很多。就我來說吧,5級以後每往上升一級用的時間幾乎都要加倍的。從4級升到3級用了半年,3級升2級用了一年。”
“所以,在同等級的戰斗中,我們的殺傷力遠遠要比其他職業要可怕得多。
一個戰士如果受了重傷,肯定會大大的影響戰斗能力;而我的話,只要還能動,就可以使用法式。你看,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平衡,法師好難當的!但是如果你等級能夠上去,可就能占大便宜啦。“
初邪洋洋得意的說著,然後優雅的綽起另一顆葡萄。
我的印象里,法師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和戰士作戰應該非常被動才對……就算你的法陣威力很大,也得要時間和空間去發動才行,戰士完全可以借助這個機會來破壞法師的施法。
從這個角度來說,初邪真正可怕的地方其實是她的武器。
“葬敵初邪……”我輕輕念著不知道是她外號還是稱謂的那個詞語。
“好聽吧?我覺得特別霸氣,哈哈哈!”初邪非常自戀的說道。
她的葬敵法球簡直就是法師夢寐以求的東西。
在和毒煙的戰斗中,那只法球憑借可怕的速度擋下了針對初邪的所有遠程攻擊和試圖近身的敵人。
加上可以用魔力代換施法時間的特性,那枚法球使得初邪真正成為了擁有極致殺傷性的存在。
“那麼,這個世界有零級的法師麼?”我忍不住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TWP公會的副會長苦苦麼?”初邪反問。
“當然。你認識她?”
“算是吧。”初邪簡單的用一句話帶了過去,“她的等級也是2,可惜裝備沒我的好,哈哈哈~”
如果按照她所說的那種成長公式,零級的法師在這個世界簡直就是不可能出現的。
我相信初邪升級的速度在這個世界里幾乎沒人能比得過她,我無法想象還有比葬敵法球更適合法師的裝備。
3級升到2級用了一年……那麼想要升到零級起碼還要再用六年的樣子,這甚至比【神都】出現的時間還要長了。
“你確定要去那個地方麼?”初邪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們的目的地是龍宮城。
並不想去找Rayout的人打架,我甚至都不知
道是不是該像我以前想的那樣為了報復巴爾格斯而毀掉那個曾經給了我朋友、溫
情和愛人的公會。
殺掉巴爾格斯,我也不會變的清白。
就像梅爾菲斯說的那樣,相信我的人不需要我證明什麼,不相信你的人無論你怎麼證明也沒有用。
更重要的是,殺了巴爾格斯,Fey就會復活麼?
如果不是我一心想要毀掉Rayout,她也許就不會死。
那種念頭會讓我的刀變的無比遲鈍,最終將我自己葬送在那里。
我只是想看看,看看巴爾格斯現在把Rayout變成了什麼樣子,看看弗隆伯恩是不是和我一樣陷在Fey留下的痕跡里。
在看到那一切之後,我相信我會得到我需要的答案。
那個答案將告訴我對於那段回憶,我到底應該做些什麼。
可是我到了龍宮城以後我才聽說Rayout的全體成員已經離開公會大廳
趕往了Dreams所在的杜加德城。
魔獸潮在毀滅了數個中等城市之後最終引起了整個大陸的強烈關注,Dreams發布了征集所有傭兵組成軍隊應對魔獸潮的號召,幾乎所有公會都參與了進來。
Dreams沒有提供任何實質性的獎賞,可加入他聯盟的公會卻足足占了整個大陸的百分之七十,高級公會甚至全部都參與了進去。
不僅僅因為魔獸潮已經擴大至了能夠威脅到所有人的程度,更是因為Dreams已經發話,參與了這場作戰的公會在勝利以後都可以得到“Dreams的支持”。
原本只是一場略顯古怪的魔獸潮危機,到了這個時候,我卻嗅到了某種陰謀的味道。
Dreams幾乎在所有玩家眼里都是這個大陸傭兵勢力中最光輝的存在,所以他們作出那種極具責任感的行為幾乎可以認為是一種理所當然。
然而我卻不這麼覺得,因為我很清楚Dreams遠不是它在所有人面前表現的那麼干淨。
或許有偏見的是我,但那種看法並不是輕易就能改變的。
沒有得到接近Rayout的機會,我不可能再跑到Dreams的地盤去送死。
在看到我略顯失落的樣子以後,初邪開始一個勁兒催我動身和她一起去結晶大陸。
“為什麼我覺得你比我還急?”我無奈的問她。
“我急?我哪有?”初邪耍著賴,笑眯眯的說,“你才應該著急吧?要去魔界救你的小情人不是麼?”
我沒有理會她怪里怪氣的挑逗,“你說過,這里是真實的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了會讓你看的嘛~”
“我不介意先聽聽你的解釋。我們所殺的人……即使是沒有用零級神經擬真的人……在外面……是不是都死了?如果是,為什麼我還是會在外面看到活著的他們?”
“好多問題啊……要不要接著和我玩問答游戲呀?”初邪將身體向我湊過來,一對軟綿綿的東西壓在了我的胳膊上。
“你連這個問題都不能回答我的話,我就必須要考慮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你說過的事情了。或者我還是早點兒和你分道揚鑣的好,至少不用擔心被你騙到陰溝里。”
初邪露出了投降的表情,“好啦好啦,別那麼緊張兮兮的嘛。”
“那就解答我的疑問。”
“我只能說,這里也並不完全是真實的,但可以確定的是,【神都】是通往真實世界的必經之路。”
“那外面呢?我生活成長的那個世界,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那你必須先定義‘真實’這個詞的意義才行。”
什麼是真實……我們雙眼所看到的?
我們所感受到的一切?
或者我們相信的?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真實。
一如這個喜歡說謊的少女所告訴我的一切……如果我相信她,那麼她的話對我來說就是真的……如果我不相信,那就是假的。
作為一個個體而言,我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以客觀的角度來審視那些話語真實與否……在被揭示真相之前,我們到死都不可能知道答案。
用眼看,【神都】和外面,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區別。
那麼,哪一邊才是真實世界,只取決於我們相信著什麼。
理性告訴我外面的世界是真實的,因為如果不是那樣,無法解釋的事情就會成堆。
可感性卻告訴我這里的世界是真實的,因為我只存在於此,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更加真實。
初邪看著思索著的我,開口了。
“其實一個世界的真實與否並不取決於這個世界,而是你自己。只有找到真實的自己,我們才有機會看到真實的世界,如此而已。”
“我還是不是很明白……”
初邪微笑著,眺向了地平线,柔美的聲线變得悠長而深沉。
“人類已經走上了沒辦法回頭的道路……我不知道我們最終能不能改變這個世界,但我還是想要試一試。”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當我還在自己的命運中掙扎的時候,初邪所想的竟然是那種高度的事情。
隨著她真正的身份展現在我眼前,我感覺兩個人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遙遠了。
“改變這個世界……我覺得人類是沒有這個力量的。”
“你錯啦。”初邪絲毫沒有給我留情面的意思,“我們只要有那個想法,就一定可以改變。至於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結果,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那麼你想要的,是一個什麼結果?”
“不告訴你~”初邪對我做了個鬼臉。
我不滿的看著她,而她看到我的表情以後似乎決定了什麼事情。
“貪狼,不能說的事情,我不會說,因為我以後不想再對你說謊了。”她用盡量平靜的語調說著,就好像在努力壓制心里的動蕩。
“那這句話是真話還是假話?”我對她說。
初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扶著額頭做出了無奈的表情,“看來一旦有了前科的話很難再給自己洗干淨呢……”
“你知道就好。”我笑笑。
事實上,我一直都無法想明白的是,為什麼初邪要幫我。
幫我開啟通往魔界的門,那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就我所知,無論是去魔界還是從魔界過來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那意味著開啟門的方法非常珍貴。
恰恰因為如此,我才覺得初邪根本就沒有理由為我做那些事。
人從來不會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梅爾菲斯一直這麼告訴我。
在他的影響下,我的思維方式已經被重度感染了。
可是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問,初邪也不會給我答案的。
既然她從一開始就絕口不提這方面的事情,再怎麼問也只是白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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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改變行程,向南方旅行著。
大陸南方最大的沙舟之城擁有通往結晶大陸的傳送門,那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這些天我對初邪相當冷淡,對於她在單獨相處之時的挑逗和親昵行為我只當做視而不見。
我著迷於她的身體,現在更是開始著迷於她的性格和慢慢展現出來的獨特氣質。
更重要的是,初邪背後所隱藏的巨大謎團是足以牽動整個【神都】世界的東西,那對我這種執著於此的戰士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她了。
如果要我在阿紗嘉和她之間做出選擇,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阿紗嘉,那並不困難。
可問題在於,我也並不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當初邪堅定地站在我身前的時候,一切就變成單憑理智所無法控制的了。
身為一個男人而言,被女人所保護、利用女人的力量行事,都讓我的自尊心本能的受到了衝擊。
甚至可以說,我自己非常討厭依賴女人……這種觀點相當幼稚,可我就是改變不了自己這種愚蠢的想法。
旅行的路上,我執意不和她共用一個房間。
初邪有點兒莫名其妙,不過她沒有問為什麼,我覺得她在一段時間以後似乎已經明白了我這個舉動包含的意義。
這天,她破天荒的跑到我的房間里來,趴在我桌子上笑眯眯的看著我。
“你笑什麼?”我查看著旅店公共信息版關於魔獸潮的消息,瞥了她一眼。
“你的魔兵器封印解開了沒有哇?”
我隨手試了一下,沒有任何骨器被我召喚出來,便聳了聳肩作為否定的回答。
“不是說涅槃的後遺症。我是在問你這個魔兵器本身的封印,打開了沒有啊?”
聽到初邪這句話以後我就立刻提起了精神,“解開了,但是除了不需要念咒就召喚贖魂鎧甲這一項區別之外,還沒有發現任何額外的能力。”
“你的魔兵器到底是什麼啊?我都沒看你拿出來用過……是那把刀麼?”她繼續問。
我不覺得有對初邪隱瞞的必要,於是就交代了對戒的事情,並告訴她戒指是從挽歌屍體上找到的。
“原來不死之戒一直都在挽歌那里啊……幸虧食影者的人不知道,你運氣真好。”初邪這樣評論道。
“你也認識挽歌?”
“是啊,幽鬼的首席,高級戰士里面不可能不知道她。不過單憑毒煙帶了幾個手下就能殺掉那個女人,這太難以想象了……”
初邪隨口感慨著,我的心髒卻緊緊地擠在了一起。
“因為我偷襲了她……”
“你說什麼?”初邪用意外的口氣問。
我將那段永遠無法忘記的記憶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初邪。
我如何殺了挽歌,挽歌在將死之時的樣子,我被奪取的生活,以及我的選擇……女孩皺著眉頭聽完我的話,陷入了沉默。
“我這樣的人,也許本來就沒有資格得到同伴的信賴吧……”
當我說出這句總結性的話語的時候,初邪擡起頭重新看向了我,我卻沒有勇氣去看她的目光。
“你好厲害……”初邪喃喃道。
完全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評語,我扭過頭去,沒有從她眼中看到任何類似於譏諷、揶揄或者隨意的神情。
也許是我的錯覺,女孩的眼里竟然帶著一點點的崇拜感。
“你在說些什麼?”我不解的問。
“不敢去信任別人……也不敢被別人信任……獨自一個人努力活到現在…
…如果是我的話早就完蛋了!“初邪說著,”從一開始就有一大幫人伴著我,否則也不可能站在法師職業的頂端。從來沒有真正體會過孤獨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我能想象得到……像你這樣身為最普通玩家,糾結著無數往事,卻以一己之力走到這麼遠的戰士,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並不是沒人幫過我。
從阿斯特拉公會的布魯瑟開始,然後是Fey、梅爾菲斯、方先生、阿紗嘉……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他們拉了我一把。
但在初邪看來,我這種幾乎是一路自己走下來的戰士,或許真的就像是異類一樣。
初邪說完這些以後,自己也有些出神,她看著屋角某個位置愣了半天,然後嗤嗤的笑了。
“也難怪了……做那種事情的時候總是有些施虐狂的感覺呢!原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哈哈哈……”
我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也有道理。
我在情愛上暴虐的一面和我的經歷不能說是沒有關系的。
背叛、被背叛、患得患失、無法控制的殺意、衝動、欲望…
…那些帶著尖刺的情感鑄就了我的現在。
“貪狼……”她伸手放在了我的臉頰上,那種屬於初邪獨有的俏皮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讓我異常熟悉的溫柔,“你是能夠站上最頂端的那種人,永遠別放棄。”
心里一陣溫暖,但我還是否認了她,“我不是那種擁有天賦的天才,也沒有任何能夠與那些頂尖的戰士相提並論的地方。”
“你在Dreams的追殺之下,沒有任何勢力的保護和幫助,靠自己爬到了瓶頸的等級,而且還是4級……你難道不明白這代表什麼意思麼?”
初邪的話仿佛具有無法言明的魔力,我只覺得心髒跳動的速度在她的鼓動之下不斷的上升著。
我無法認同她對我的期望,卻沒辦法否認在得到別人肯定的時候,心里所產生的激動。
“或許在到達頂點之前就會死掉。”我用灰暗的語氣說道。
“我守著你,不會讓你死掉的。”初邪認真的說。
“聽上去就好像告白一樣。”我揶揄道。
“就算是吧~當我男朋友吧?”女孩眯起眼睛看著我笑。
“你已經聽過答案了。”
初邪撅著嘴裝作不開心的樣子“哼”了一聲,然後又饒有興致的開始打探阿紗嘉的事情。
“你的那個女人是里奧雷特啊?”
我毫不奇怪初邪對魔界住民的學名如此清楚,她畢竟有著可以開啟魔界門的辦法,這種人肯定是屬於【神都】中最了解暗面的家伙。
我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你口味好重啊!里奧雷特你也搞,他們連人類都不是的啊!”初邪一臉嫌棄的看著我。
“這和你有關系麼?”我對她表現的樣子有點兒生氣。
“哈哈,開玩笑的啦。里奧雷特確實有很多魅力十足的家伙……你的那個是什麼族的?”
“噬族。”
“哈哈哈哈!你就不怕她吃掉你?”初邪大笑道。
“她寧可自噬也沒有想吃我,我當然不怕。”我針鋒相對的說。
聽到我的回答,初邪收起了歡快的表情。
她似乎對我和阿紗嘉之間那種程度的羈絆相當意外。
“……你和那個里奧雷特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寧可自噬也不吃你?那簡直……”她一副“我反正想象不出來”的樣子,顯得有點兒滑稽。
我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因為我並不想將阿紗嘉的事情過多的暴露給初邪。
她這個家伙很容易做出一些我根本掌控不住的事情,所以我不想將自己置於那種狀況之下。
“你放不下她,我知道。不過那和你當我男朋友又不衝突~我反正無所謂啦……”初邪又把她的身子往我身上湊了過來。
初邪不是純粹的龍族人,在這方面看的似乎非常開。
我也並不是傳統而保守的那一類家伙,沒有愛意的情況下我並不介意享受一下肉體的快樂和交融。
可我們兩個如果再任憑這麼發展下去的話,就一定會產生感情,我是這樣感覺的。
所以我必須守住內心最後的防线,無論能不能做到,我不能不去做。
“喂,好幾天都沒碰我了,你是不是不行啦?”初邪挑釁道。
“怎麼?欲求不滿?就這麼想被我玩?”我捏著她下巴反擊道。
“你不玩,我可就要出去找別的男人啦~我會對他們說,我的男朋友滿足不了我呢,嘿嘿嘿。”
“看來你真是欠蹂躪啊。”我被她挑逗的下身開始發硬。
大著膽子說出了羞人的話,初邪的臉已經紅得滴血了,她雖然開朗,但是那種淫言穢語還是第一次鼓起勇氣說出來。
我攬著她的腰將她貼了過來。
初邪跳坐在了我的腿上,熱情洋溢的摟住我的脖子和我吻在了一起。
“這次想被怎麼玩?”我一邊吸吮著她的小舌一邊含糊不清的問。
“隨你好了,大變態……”初邪微張小口,任憑我的舌頭刮擦著她的銀牙貝齒。
從她光滑溫熱的小腿一直摸到豐盈嫩白的大腿,裙子被我慢慢的撩開,手指縫順著腿側一直向前探取,夾住了她薄薄內褲的邊緣,往下脫去。
初邪非常配合的將掛在我身側的另一條腿換到了這邊,方便我脫下她隱秘處的最後保護物。
小巧的內褲被我拎在手里,我在她面前晃著它。
是黑色的蕾絲,不知道這家伙什麼時候買到的這件內衣。
初邪修長的身子伸展著,自己主動褪下了外衣,和內褲成套的黑色胸罩包裹著兩團蓬勃欲出的雪白嬌柔呈現在我面前。
“這件好看嗎~?”女孩臉上略帶一絲羞澀,不過更多的是對我贊美的期待。
我用手指從她胸口處劃過,一直降落到她的小腹。
初邪的呼吸越來越重,身上甚至起了一層細細的疙瘩。
“脫了就更好看了。”我吻過去,用舌頭浸濕她那看上去微微用力就會被折斷的脖子。
在我的舔舐下,初邪的蠻腰開始忍不住前後晃動起來。
隔著一條褲子,一道細縫磨蹭著我青筋暴起的肉棒,幾乎能夠感覺到她的潮熱和濡濕。
“水真多啊,小淫女?”我低頭看向自己的褲子,那里已經被她沾濕了。
“去你的!啊……”她剛剛罵了一句,我就咬住她的脖子,吸出了一顆紅艷的草莓。
女孩的聲音一下就軟了下來。
“還不是……因為你自己……不脫褲子……”
她一邊說一邊將手伸下去,開始解我的腰帶。
男人的腰帶和女人用的是不一樣的,她摸索了半天也沒有弄開,急的滿臉通紅。
我撥開她的小手,自己將東西解放了出來。
已經堅挺如鐵的肉棒猛地抽在她的小腹上,滾燙的感覺激的初邪哆嗦了一下。
她二話不說就跨坐了上去,那動作看上去豪放的要命,可是剛吞下了半根就真相畢露了。
初邪陰道的窄短我早就知曉了,因為之前都是我主動的,所以那驚人的伸展彈性我也非常清楚。
她這樣上來,吞下半根就由於頂到底而不敢往下坐,還是因為對自己的身體不夠了解。
我幫她托著屁股,任她在身上自取其樂。
濃濃的愛液不斷地從箍著肉棒的穴口邊緣被擠出來,耳邊充滿了她的嬌喘。
借由摩擦和衝撞產生的快感吸引了女孩全部的注意力,她壓抑不住口中的呻吟,兩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抓著我的衣服,香汗淋漓的索取著我的入侵。
我樂得輕松,不算激烈的快感就好像悠長的葡萄酒一樣易品,女孩也能得到自己最喜歡的力道和角度。
唯一的問題就是,身為法師的初邪體力上並不太優秀。
幾分鍾之後,初邪將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精疲力盡的喘著粗氣,停止了套弄。
“唔……好累……不行了……”
“爽夠了?”我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女孩的蜜穴一陣緊縮,弄得我異常舒服。
“還……差一點點……你來嘛……”她倒是沒有因為我的巴掌嗔怪我,而是撒著嬌讓我要她。
如她所願,我抱著她的兩條腿擡離了地。
突然失去了支撐的女孩尖叫了一聲,整個身體猛地向下降去,讓猙獰的肉棒一插到底。
初邪仰著腦袋像窒息了一樣用力吸著氣,抓著我衣服的小手不住的哆嗦著。
“……嗚嗚嗚……捅穿了!要被捅穿了……肚子……啊啊……”
她撐著我的肩膀想把身體上移,可是我卻按著她的腰不讓她稍有異動。
龜頭粗暴的研磨著被緊緊擠住的子宮口,那片嫩的不成樣子的軟肉裹得我渾身酥麻。
“你你你……別磨……哦啊啊……受不了了……太激烈了……哈啊啊……”
為了欣賞她誘人的叫床聲,我只會侵犯的更凶殘而已。
肉棒開始凶惡的在她里面攪拌起來,初邪全身都軟了,連最後一點反抗的力量都被剝奪了。
“嗚嗚嗚……你……心痛心痛我嘛!嗚啊啊……要死了!里面要被……要被絞碎了……別弄了……我受不了了啊……”
她大聲哀求著,最終換來了我狂風暴雨一樣的衝擊。
緊箍的穴口高速吞吐著鐵棍一般的陽具,小巧的陰蒂已經不受控制的脹了起來。
女孩上面的嘴巴不停發出求饒的聲音,下面的那一張小口卻涌出了更多夾雜著泡沫的泉水。
我伸手輕捏了一下她的陰蒂,女孩的身體像觸電一般猛地一抽。
我沒有繼續刺激她最敏感的地方,而是把手指挪到了被肉棒撐成了一整個圓形的洞穴邊緣處。
“你……你要干什麼……別……做奇怪的事啊……”女孩迷離著雙眼,有點想要往後躲的意思。
手指擠在金屬一樣堅硬的肉棒旁邊,強行向初邪里面捅進去。
本來已經被撐到極限的小穴,迎來了無法想象的不速之客。
“啊啊啊啊啊!!痛!!痛!!別!停手!!”初邪身子一挺,失聲大叫起來。
“是你說別停手的哦……”我在她耳邊一邊說,一邊用另一只空閒的手緊緊將她按在我身上。
“下面要爆掉了!!脹……啊啊……別再往里放了!!變態!!我痛啊!!”
初邪在我放進第二根手指的時候幾乎要瘋掉了。
第三根手指插了半天都沒辦法再往里放了,而且初邪臉上已經被淚和口水弄的面目全非,再插進去也許真的會把她弄昏。
所以我停了手,然後猛地將手指與肉棒向外一拔。
擬真空狀態下的小穴被這麼一折騰,直接就被強大的吸力帶上了高潮。
初邪的喉嚨里發出了咯咯作響的呻吟,雙眼向上翻過去,下身仿佛要把身體所有水分都排出去一樣洶涌的泄了起來。
嬌嫩的小陰唇被我這樣蹂躪有點兒受傷的樣子,粘膜因過分擴張而流了血。
不過現在的初邪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她沉浸在長達幾分鍾的高潮中完全迷失了自己。
我在她失去神智的時候又把東西插到了她溫暖的身體里,放開精關開始發泄式的抽插。
初邪失去控制的身體被我撞得搖搖晃晃,就好像木偶一樣任我欺負。
射在了她身上,現在的初邪就像洗了個精液浴一般淫靡不堪。
丟她上床,這家伙在床上蜷成一團,迷迷糊糊的發出了不明意義的鮮甜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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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赤裸著身體站在床邊看著她。
此時此刻的初邪簡直就像任人宰割的小兔,臉上帶著艷麗的紅暈,氣息奄奄的喘著,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上,長長的睫毛不住的抖動。
現在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掉她。
什麼葬敵初邪,在這個時候脆弱的就好像玻璃杯一樣。
我當然沒有殺掉她的打算。
可問題在於,她為什麼也對我這麼放心。
她不是不知道我背叛過挽歌的事情,如果換做我的話,無論如何也會對曾經背叛過別人的那個家伙抱著戒心。
嘆了口氣,我走到窗前,透過窗戶向陷入了黑夜的世界看去。
【神都】的黑夜……我已經在這里經歷過了無數個夜晚,初邪也不過是睡在我身邊那些女人中的一個。
我並不清楚我到底想在這些女人身上尋找什麼東西,但我知道自己確實實在尋找。
和盈風在一起的時候,我並沒有這種感覺,也沒有想要去尋找什麼。
然而我在Fey身上尋找到了溫柔和光明,在夏希身上尋找到了活力和依戀,在阿紗嘉身上尋找到了羈絆和約定。
在初邪身上,我找到的卻是某種帶有宿命性質的未來和沒有辦法看清的選擇。
這聽上去非常不著邊際,但事實是,我覺得和她的相遇和經歷的這些事情就好像有人在導演的劇本一樣。
無從反抗,我只能這樣走下去。
身後的初邪從余韻中似乎恢復了過來,她窸窸窣窣的下了床,衛生間里很快就傳來了水聲。
我沒有回頭,而是就這樣繼續眺望著遠方無盡的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感覺到女孩來到了我的旁邊。
初邪沒有穿任何衣物,和我一樣赤裸著站到了窗前。
她不知從哪兒弄了一根煙,熟練的放在嘴里,然後用指尖上突然騰起來的一小束火焰點燃了它。
女孩輕輕吸了一口,煙頭出亮起的鮮紅光芒在我的余光處閃爍了一下,一縷青煙慢慢升了起來。
她將燃好的煙從嘴里摘下來,然後柔柔的伸高了手,塞進我的唇縫之間。
我用自己都不知道包含著什麼樣意味的眼神看向她,吸了一口夾雜著初邪唇香的煙,讓濃烈暴躁的氣息侵入到了自己的肺部。
我們兩個赤裸站立在透過窗戶射進屋子的月光里,相互對視著。
吸了兩口之後,我夾著煙抵還給她,她卻擺了擺手。
“給你點的,我早就戒了。”
“聽上去有很長的一段煙史啊。”我重新將香煙叼進嘴里。
“誰都會有叛逆期的,哈哈。”女孩清爽的笑笑。
我其實也早已沒有抽煙的習慣了,只是在和她第一次上床之後點過那麼一根,但她似乎記的相當清楚。
我伸出手,用手指輕輕點在她嬌艷的嘴唇上慢慢的滑過。
這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因她那身肌膚在月光的照耀下是如此光潔神聖,只有雙唇擁有著醒目的鮮紅。
初邪在我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只是靜靜的看著我的眼睛,任憑我觸摸了她,一動都沒有動。
“如果時間停止就好了。”她在我手指收回的時候說出了一句話。
我甚至還沒有將這句話印入腦海,窗戶外面就騰起了刺目的火光。
立刻向武器和裝備衝了過去,初邪也給自己迅速穿上了衣服。
在我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火勢變得越來越大,濃濃的煙霧順著地板的縫隙和門縫涌進了屋子里。
樓板和木制的牆壁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聲音,我們所居住的旅館似乎快要塌了。
“提升能量,我們一起衝出去,外面可能有埋伏。”初邪皺著眉頭扎好了裙帶,手掌一揮,葬敵法球立刻就從能量洞里跳了出來。
這種常識我自然也是非常清楚。
我在左手聚集起了一團能量,然後在初邪前面率先用自己身上的能量護罩撞破玻璃衝到了外面。
那團能量是我用來對付可能存在的陷阱的,如果有人包圍過來的話,突然爆發的能量可以震開最近的敵人,迅速減少圍攻的人數。
葬敵法球在空中預警似得畫了一個弧线,但是卻沒有砸中任何東西。
沒有埋伏,也沒有偷襲,連可能的法陣都沒有出現。
我們一前一後從旅店飛出來,然後落到了附近的一個屋頂上。
整個旅店已經被火焰包圍了,一些剛剛驚醒的住客怒罵著衝破自己的房間,和我們一樣跑到了街上,而另一些比較慘的家伙則因為濃煙中毒在睡夢中就失去了逃生的力氣。
我遠遠看著翻騰的火焰,“是對付我們的?還是碰巧著火了?”
“我不相信巧合。”初邪的眼神帶著一絲殺氣。
“我並不覺得我的行蹤暴露了……”
“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我的。”初邪靜靜的說,“因為不敢明目張膽的襲擊,才用這種似是而非的方法,還真是沒法抓他們的把柄啊……哼,真有出息。”
“是什麼人做的?”
“還記得在納薩留斯城追我的那幾個家伙麼?”
“當然。”如果不是那幾個家伙,我也不會遇見她。
“那個時候我失去了絕大部分的能量變成了9級。然後又和伙伴吵了架,一個人賭氣跑掉開始瞎玩,結果卻被死對頭得到了等級被削弱的消息……為了避免和他們正面作戰,我就跑到了禁止打斗的那個聚會里面。結果呢,躲過了他們,卻落到了一個變態的手里,哈哈~”
我從她的笑音里聽不到任何怨恨,但我不認為她一點都不恨我。
人是很復雜的,初邪更是,我無法猜測她真正埋藏在內心的立場。
“你恨我麼?”初邪說過,她不會再騙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認真地,不過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初邪出人意料的嘆了一口氣,“如果自己永遠能看清自己的心,大概能夠活的輕松一些吧。”
在旅館被燒成灰燼之前,我和初邪趁著深夜上路了。
無法確定是不是有人在跟蹤我們,所以我們只能全神警戒著有可能出現的危險。
當黎明到來的時候,我們才在一個隱蔽的地方輪班守衛著對方休息了一段時間。
如果按照初邪所說的那樣,對方並不會在明面上對我們展開攻擊。
這我不是不能理解,想要在正面攻擊中干掉初邪這種角色,出動的一定不會是默默無聞的小人物。
只要對方暴露了自己獨有的招式和法式,大概立刻就會招來初邪背後那股勢力的致命反撲。
有了這種突發事件,我和女孩默契的開始加快行進的速度。
我用了能量來加速,初邪也對葬敵法球釋放了某種法術,她將手放在球體上,讓那東西帶著她和我並肩飛行著。
我總覺得她是在照顧我的等級,因為我暗自嘗試過提高行進的速度,初邪總能毫無破綻的跟上來。
雖然早就接受了女孩等級比我高的事實,但是她這舉動卻讓我又不爽了很長時間。
我們到達沙舟城之前,沒有再受到任何騷擾。
我甚至覺得初邪一開始的判斷也許是錯誤的,因為旅館失火這種事情畢竟也並不是不會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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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有沙灘和海岸啊!我要去玩!”初邪在進城以後就一直吵嚷著。
我完全沒料到這家伙會在這種時候提這種要求。
一方面我們很可能是出於被盯上的狀態,另一方面我還相當急切的想去魔界,這兩個方面疊加在一起,我根本就沒有玩的心情。
出言反對根本就是無效的,當我開口的時候初邪立刻就用“還想不想讓我給你開門了!?”作為威脅把我頂了回去。
在沒有任何討價還價余地的情況下,我也只好任著她。
走在通往海灘的路上,我看到了沙舟城的傭兵所,正好也有要更新的信息,所以我走了進去。
查了留言,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梅爾菲斯確實沒事,他回了我的信息。
果不其然,這段日子他都在養傷,直到前幾天才痊愈。
聽上去他真的受了重傷的樣子,不然也不會花這麼多時間用在恢復上。
我在很久之前給他的留言中提到了有人讓我給他帶話的事情,所以他的留言中匯報了自己的狀態之外主要問的就是這方面的問題。
總覺得這件事情不當面說的話不太合適,所以我准備告訴他我要去結晶大陸的事情,讓他和我在那邊碰頭。
“我們要去結晶大陸的哪個城市?”我扭頭問在一邊無聊到摳手指甲玩的初邪。
“多羅羅城,怎麼啦?”
“用留言說不清楚事情,所以想要約人在那里見面。”我一邊撰寫新的留言一邊說。
“你要約誰啊?又是新女人嘛?”她好奇的問。
“死鴉·梅爾菲斯。”我沒有對她隱瞞,因為總覺得她早晚都會知道。
“你要見他?那家伙很可怕啊,我覺得你還是小心點兒好!”初邪說。
我回頭看她,“聽上去你很怕他的樣子。”
“他可是怪物啊!你沒聽說過那家伙的事情麼?”初邪一臉大驚小怪的樣子。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梅爾菲斯本來就是惡名昭著。
“放心,我和他關系還可以。”我解釋道。
初邪看了我一會兒,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梅爾菲斯可是冒險者協會的高級成員啊,你弄個冒險者通訊器不就可以和他直接聯系了,干嘛非要用你們傭兵所的那個破爛留言系統?”
我愣住了。
“通訊器!?還有這種東西!?”
“當然啦!不然別人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傳給我關於你的情報?”
“從哪兒能弄到?”
“加入冒險者協會,成功探索五個A級以上的地下城或者遺跡,就可以得到那個作為獎勵。”
我只覺得有點兒發暈,本來以為【神都】里根本就沒有即時型的通訊器,結果事實證明也只是我的活動圈子太過狹窄造成的。
“可惡啊!早知道當冒險者有這種好處的話,開始的時候干脆別當傭兵好了!”
我罵道。
“別說這種傻話啦!你們傭兵所的那個情報搜索器不知道有多棒呢!再說了,現在去加入冒險者協會也不晚啊,我帶你隨便逛個高級地下城就行了。”
“怎麼加入冒險者協會?”事實上,在這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冒險者們也有自己專門的組織——我從來就沒看到過這種機構。
“協會一般都在大城市里隱藏的比較深,所以一般人如果不會解謎的話就不可能找得到呢。”初邪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現在的話我可來不及去做什麼解謎游戲。”我抱怨道。
“好啦,有機會再說吧,你先用我的通訊器好了。”初邪一邊說一邊操作了幾下面板,似乎在輸入梅爾菲斯的ID。
我看了看她。
雖然覺得當著她的面和梅爾菲斯談事情並不太好,但關鍵在於我沒有更好的辦法。
“葬敵初邪?你輸錯名字了吧?找我干什麼?”我很快聽到了某個混蛋久違的聲音。
他似乎對顯示著初邪名字的通訊感到很意外。
“你還活著啊。”我忍住笑說。
通訊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梅爾菲斯似乎在分析現在的情況。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因為總感覺一輩子都看不到他吃癟的樣子。
初邪一臉邪惡,靜靜的聽著我和他的對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出聲。
“你被人抓住了?怎麼淨惹些不好惹的人?!三個大陸最大的三個勢力都被你給捅了啊!”梅爾菲斯在那邊叫道。
我和Dreams的恩怨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後來也告訴了他我和保羅戰斗的事情,不過他並不知道保羅現在已經不准備動我了。
只是,他說“三大勢力”,而且看樣子對初邪的身份也相當清楚,那麼我似乎可以趁機問問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果然初邪和思滅者有關系是不是?”
初邪聽到我的問話,做出了氣憤的樣子指著我,無聲的叫罵著些什麼,我從她的嘴型讀出了“你耍賴”的意思。
不過我只是呵呵笑,並沒有當一回事。
如果她真的不想讓我知道的話,現在肯定就把通訊給斷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惹到了那個女人!?你問問她自己!”
初邪在聽到梅爾菲斯的話以後捂著肚子開始大笑,我無奈極了,想不到梅爾菲斯也不告訴我答案。
梅爾菲斯聽到了初邪的笑聲,他很快就意識到情況似乎和他開始的判斷並不一樣。
“你到底出沒出事!?別他媽浪費老子的時間!”他罵道。
我一邊笑一邊解釋了現在和初邪一起旅行的事情,然後換來了他的感嘆。
“貪狼,你完了!你會被那個女人玩死。”
“那可不一定。”我笑著說,然後伸手摸了一下初邪的屁股,女孩跳開,狠狠的踢了我一腳。
“說正事。”
“我在外面,遇到了一個自稱叫撒拉弗的老頭……”
將撒拉弗要我轉達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梅爾菲斯,並將當時事情發生的全過程闡述了一遍,梅爾菲斯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你聽說過他麼?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會去查一查那個人到底是誰……不過我也並沒有聽說過‘以笏’這個名字。”
梅爾菲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並沒有切斷通話,只是陷入了某種沉思。
“梅爾菲斯,撒拉弗告訴我,Fey和挽歌也許有一個是活著的……”我在踟躕了一會兒之後對梅爾菲斯說。
“你對我說你已經埋了挽歌,而且Fey是我和你一起葬下的,所以對方應該是在撒謊。”
“我不這麼覺得,我覺得他的話聽上去非常可信!”
“那你又能怎麼樣?別多想了,總之事情不會比現在更壞,不是麼?”
難得梅爾菲斯會用這麼舒緩的語氣說話……
他說的不無道理,我現在是沒有能力追尋那個答案的,所以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我們隊伍拿了十四名,你一個人打到那麼遠,怎麼做到的?”我又問了一個關於穹頂之役最終結果的問題。
通訊咔噠一聲就被切斷了,好吧,我只能承認梅爾菲斯的脾氣一點都沒變。
“你和那個怪物關系這麼好啊?”初邪笑著問。
“怪物?他現在只有4級而已,我覺得你這個2級法師比他像怪物的多。”
我沒好氣的說。
“別開玩笑了,我要是和他單挑的話,被他殺掉絕對就是三分鍾之內的事情啊!”初邪一點也不像是在妄自菲薄。
“他那種殺手,對付法師確實有優勢,可你不是有葬敵法球麼?”
“高級的法師都有一些自保的技能,比如接近瞬發效果的小結界之類的東西。
因為有葬敵法球,所以我沒有學任何類似的法式,完全就是靠它給我制造施法的環境。對梅爾菲斯那種反應神經而言,葬敵法球的速度根本沒辦法對他造成威脅……那家伙對局部身體的控制力沒人能比的上,在戰斗方面他就是一個天才。“
天才,我曾經也用這個詞形容過那家伙。
我在很早以前一直覺得,所謂的天才只不過是一點點的天賦加上辛勤努力得來的,直到我認識了梅爾菲斯。
像他那種身體協調能力和反應神經,乃至對整體戰局即時的分析能力,無論別人怎麼努力也只能遠遠地看著他的背影感嘆而已。
“要是他像你說的那麼厲害,他豈不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戰士?”
“才怪!要是同等級二對二的話,我可以輕松把他轟成渣滓!只要能讓我順利釋放第一個法式,後面能攔得住我的就只有和我一樣的法師了。”
“所以你和苦苦他們打的時候贏得那麼辛苦。”
“是啊,苦苦那家伙的……啊!你怎麼知道我和苦苦打過!?”初邪也有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時候。
“猜也猜出來了,梅爾菲斯說你和思滅者有關系,和毒煙說話的時候你又表示得到了什麼‘第二名’,這樣還想不到你是什麼人我可就是傻子了。”
“哈哈,原來你對細節問題的洞察能力還不算太差嘛。”
初邪一定是認識燃墟的,她的隊伍在穹頂之役中戰勝了賭徒保羅,但是因為某種不可抗的因素,輸給了最後的唐歸一隊。
這種事情通過邏輯和一些蛛絲馬跡完全就能猜測出來,我唯一所感興趣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你和燃墟,到底什麼關系?”
“我前男友啊,拿走我第一次的男人。”
這句話差點兒把我給噎住。
那並不是無法接受的答案,畢竟一個超級法師和傳說中的戰士實在是太搭配了,就好像保羅與苦苦那樣。
可是我只覺得心里頭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
是自尊心?
是嫉妒?
是對自己以往幼稚想法的憎恨?
我實在是說不清楚。
還有,她干嘛要說最後那半句話?
那簡直就像是故意強調什麼東西似的。
如果只是讓她幫我忙,那還讓我可以接受。
可如今我只覺得自己受到了某種欺騙。
“所以說……”我緩緩開口,“你之前說要幫我開門,還是要借用你所謂‘前男友’公會的力量是麼?如果是那樣的話,不用了,我們還是就在這個地方告別吧。”
我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准備離開,而初邪卻站在原地對我說了一句話。
“哈!覺得被愚弄了?看來你也並沒那麼愛她嘛。”
我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她。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初邪的臉色相當不好,“我只覺得相比她而言,你還是更愛你的自尊。沒有燃墟手里的【光血水瓶】,你覺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去魔界的方法?去求我前男友幫忙什麼的,我還沒難為情,你卻先矯情起來了。還是說,吃醋啦?你是我什麼人啊!憑什麼吃醋啊!大混蛋!”
我內心里攪動著亂七八糟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情感。
為了見心愛的女人,求助於另外一個肌膚相親的女人,還要那個女人去替自己求她的前男友……這種事情簡直狗血的讓我想吐,可是這個世界一直都重復著相同的可笑橋段,從來就沒有過新意。
“那你倒是說說我是你什麼人!?你憑什麼要幫我!忍氣吞聲替我求情?就算只是朋友,我又怎麼能為了自己的事情讓你去受委屈?!那麼自私的事情我還不屑去做!”
我衝她吼著,把心里面的事情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朋友!?什麼朋友!呸!我沒你這樣的朋友!”初邪也不甘示弱的罵道,“朋友的話,只要對我做的事情感激涕零就夠了!說什麼不屑去做!狗屁!你只不過是……你只不過是……那個……我的私人性趣用品而已!”
女孩口無遮攔的說出了驚人的言論,我和她都愣住了,整個傭兵所也是鴉雀無聲。
我咧著嘴,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笑出聲,現在我的臉部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初邪則用手擋著臉蹲到了地上,生怕周圍的人記住自己的相貌似的。
我尷尬的站了一會兒,向她伸出手,“行了,先到外面去……”
一股能量猛的在我後背爆炸,全身都好像燒焦了一樣,劇烈的疼痛迅速洗選了我的腦部神經,身體飛了出去,狠狠的撞破了傭兵所的牆壁。
我只來得及用剛剛提升的一點點能量在自己撞上牆壁之前做一下保護,否則全身的骨頭都得碎掉。
腦海的意識在我摔倒地面上以後迅速的模糊了下去,我本能的想要召喚骨牢保護自己,可是戒指的力量還是無法使用。
迷迷糊糊之中,我聽到了有陌生人在大喊我的名字,還有類似於“一千萬”
“抓住”和“賞金”之類的聲音。
很奇怪,我所唯一能思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為什麼我會被認出來”,身為通緝犯我可沒傻到在這種大城市還明目張膽的露出自己的臉。
一只手使勁拽著我的胳膊試圖想把我拉起來,然後我慢慢聽到初邪的聲音在我耳邊越來越清晰。
“都不許過來!他是早已經被我抓到手了的!”
我努力張開眼睛,看到了周圍密密麻麻的傭兵。
不愧是大城市啊,傭兵所附近有這麼多傭兵……我胡思亂想道。
“她在撒謊!她是和貪狼一起的同伙!!”有人在大喊。
“閉嘴!”初邪用尖銳的聲音叫道,“他是我抓的戰利品!一千萬是我的,你們誰都別想搶!!”
真聰明啊……你這家伙……我特別喜歡聰明的女孩。
“如果是真的,你就不怕他跑掉!?連鎖鏈都沒有拷上,明顯是在胡說!”
又有人在喊。
“我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不著!”初邪向另一個方向回嘴。
“大家一起上!分了那一千萬!那女的言行詭異,讓傭兵所去評估,傭兵所肯定會站在我們這邊!”更多的人被鼓動了起來。
初邪大笑起來,“好啊,你們可以試試。不過只要動手的,我保證你們全都沒辦法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她將我架在弱小的肩膀上,吃力的站在那里。
我全身都已經不聽使喚了,那種重量根本不是她能輕松承受的。
“……是陷阱……小心……”我控制著自己的舌頭,努力讓自己說出完整的話語。
“我知道……可是沒別的辦法……”初邪一臉囂張的表情,那表情之下卻是深深的憂愁。
我和她都感覺出來了,這次的襲擊絕對並不是為了抓我那麼簡單。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傭兵所突然認出了我,絕對不會用那種方式大張旗鼓的進行偷襲。
這樣不僅偷襲成功率低,更是會讓本可以獨享的一千萬攤到不知多少個人頭上。
正確的做法是跟蹤我到野外,設好了陷阱等我上鈎。
況且,如果真的要襲擊,那一定是致命的攻擊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只是單純的能量彈。
結論很簡單,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初邪。
把我重傷之後變成她很難負擔的累贅,然後再鼓動所有的傭兵對我們進行圍堵,趁亂襲擊初邪,這種手段真是相當高明。
後背的劇痛開始一點一點蠶食我僅存的理智,但是很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因此而感覺到理所應當的絕望和恐懼。
周圍全都是傭兵們的叫喊,我的心里卻相當寧靜。
難道這就是要死的征兆麼?呵呵。
“你絕對能逃的走……松開手吧,初邪……”我抓住僅存的神智勸著她。
“她是法師!!大家一起用遠程攻擊牽制她!不能讓她畫陣!!”有人躲在人群中喊著,看來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那些家伙非常清楚初邪的底細,也知道該怎麼對付她。
初邪松開了架著我的手,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摔躺在地上。
然而她沒有跑掉,而是對准葬敵法球做了手印。
緊接著,狂風暴雨一樣籠罩了整個天空的能量刃、能量彈就從廣場的各個方向對准我們鋪了過來。
葬敵法球的移動速度我早就體會過了,但是現在它似乎已經被注入了某種更為狂躁的魔力。
人頭大的法球以肉眼難以看清的恐怖速度開始繞著我們轉圈,形成了一道亂流組成的堅實牆壁。
葬敵法球的殘像將我們全部擋在了里面,密集的爆炸聲和高強度的震動撕咬著我的神經。
意識越來越模糊,我最後看到的情景是初邪滿頭大汗的在給葬敵法球傳輸著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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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靜,很靜,一片黑暗。
我的意識陡然間變得無比清醒,就好像剛剛淋浴過一般。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在瘋狂的撕扯著我的意識,無數種難以辨認的聲音從黑暗中漫無邊際的響了起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就好像被刺破了一樣開始四散溢出到無盡的黑暗之中。
沒有力氣反擊,我死咬著最後一點點自我意識掙扎著,終於觸摸到了一根異常堅韌的絲线。
它拉扯著我,任憑黑暗之中霸道的力量爭奪著我僅存的東西,卻沒有放開。
就好像溺水的人被突然從水中拽了出來一樣,巨大的壓力在我奮力掙扎的時候突然就不見了。
一個小女孩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事實上,我根本就看不見。
那只是我自我的意識而已,我能感覺到那個小女孩的存在,卻無法分辨她的樣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女孩帶著一絲苦惱不住的對我道歉。
這是夢麼?難道我已經死了?那麼……這里該是地獄麼?
“為什麼道歉?”
“對不起……”
小女孩的身影似乎出現在了我意識的每一個地方,她用可憐兮兮的聲音不住的重復著自己的歉意,這讓我幾乎要瘋掉。
“你是誰!?”
“……對不起……”
心口感覺像是要裂開一樣,可是我卻看不見自己的身體。
思緒完全的被攪成了一片混沌,只有那個膚色蒼白的小女孩在對我重復著永無止境的道歉。
是阿紗嘉麼?
不是……那不是我曾經見過的任何一個人,但憑感覺就能分辨出來那種我從沒體會過的陌生。
我想要伸手抓她,可卻只能徒勞無功的在黑暗中尖叫著,連一絲漣漪都激不起來。
“別再道歉了!!我……原諒你……”我終於失去了掙扎的力氣,無力的說道。
那聲音終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我面前的一枚閃著蒼白光芒的東西。
“……給你的……給你的……給你的……是你想要的……你想要的……”
又是無邊無際的喃喃囈語,可是這一次的內容終於不一樣了。
我靠近那團光球,那團東西就仿佛炮彈一樣猛的竄進了我的意識里。
如同火海一樣的魔紋、咒語、刻印瘋狂的衝進我的腦子,強烈的灼燒感讓我忍不住大聲慘叫起來。
在黑暗中,意識在劇痛的包裹中開始迅速下沉,我慢慢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
先是砰砰聲,一顆強有力的心髒在跳躍著;緊接著是近乎麻木的四肢開始蘇醒;然後是聽覺,皮膚,最後我睜開了眼睛。
昏迷了多長時間?
我不知道。
但我分明記得,當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還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
而現在,天空似乎已經完全被黑夜所占領了。
我從地上努力擡起脖子,看到的第一項事物就是我被什麼東西豁開的胸膛。
鮮紅色的心髒暴露在空氣中,興高采烈的膨脹、收緊。
胸口的兩排肋骨猙獰的向天空張開著,正在一點一點將心髒重新包裹回去。
麻木的痛感神經立刻就蘇醒了,我用從來沒發出過的淒慘叫喊聲硬接著自己骨骼收縮的劇痛。
痛得想要立刻就死在這兒,全身在兩秒鍾之內就被冷汗給完全浸濕了。
雖然痛苦並不算長,但我還是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喘息了好長時間。
直到令人顫抖的腎上腺素效果緩緩的退了下去,我才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
向四周看去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仍然是沙舟城傭兵所外面的廣場,可是不久前還繁華如斯的地方卻已經變成了地獄一樣的存在。
昏暗的灰白色結界將足足有幾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廣場籠罩在了里面,諾大的廣場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鋪路石了,就好像無數的東西從地面竄了出來過似的。
更重要的是,這里也看不到多少活人了。
被炸碎的屍體落得到處都是,手臂、內髒和破爛不堪的人的頭顱鋪灑在我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被蹂躪成碎石一樣的地面全都是血紅色。
終於在廣場的遠處角落看到了還站著的幾個人,我撿起掉落在不遠處的神宮,向他們踉踉蹌蹌的走過去。
初邪還活著,不過全身都被鮮血沾滿了,有她自己的也有別人的。
腿上有一道很重的刀傷,她臉色蒼白,用手捂著受傷的地方。
她身前有三個人,可那似乎並不是她的敵人,因為在我靠近他們的時候,那兩男一女就立刻將初邪護在了身後。
“別過來!!”為首的男人用劍指著我,臉上帶著警惕、疲憊和強烈的不安。
“初邪!”我對女孩大聲喊道。
女孩用帶著恐懼的目光看著我,嘴唇有些發抖,“你……是貪狼吧?”
“廢話!你怎麼樣了!?他們是誰?”我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我。
在聽到我的回答以後,初邪似乎松了一口氣,“大家把劍放下吧,應該沒事了。”
那三個人似乎還是對我非常戒備,不想讓我靠的太近,可初邪已經坐在地上對我招手了,我便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兒?你干了什麼?人都死光了?”我掃視著被結界籠罩的廣場,連聲問。
初邪嘴唇抖動了兩下,“你……你……你都不記得了?”
“我在你用法球的時候昏過去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人都是你殺的?”
初邪搖了搖頭,“不,是……你殺的……”
我愣了,“我?不可能,我什麼都沒做啊。”
看著我驚疑的樣子,初邪臉上殘留的最後一點恐懼也退了下去,她氣呼呼的伸出雪白的胳膊,指著上面的傷口。
“都是你傷到的!還不承認!”
我啞口無言的看著她,又看了看旁邊的人,只覺得腦海一片混亂。
“先別糾結這些了,你先把結界接觸,我們必須迅速離開!”旁邊站著的男人對我說。
“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個不是我做的!”我皺著眉頭說。
初邪嘆了口氣,“你試試。”
我不置可否的擡起手,看著龐大的結界動了個“解除”的念頭。
結果發生了讓我大吃一驚的事情。
這道巨大的結界從中間突然就碎成了兩半,一股引力讓我不由自主的向兩邊擡起了胳膊。
兩半的結界迅速收縮成了光環,然後不斷縮小,最終回到了我的手指之上。
初邪和另外三個家伙用一副“你看,罪魁禍首!”的表情看著我,看的我非常不安。
我的傷不明所以的痊愈了,可初邪的狀態非常差。
我和三個陌生的家伙一起帶著女孩遠遠的離開了廣場,向城市的另一邊開始移動。
城市中心爆發的惡戰讓普通的居民全都躲了起來,所以在我們趕路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什麼人。
也許是因為戰斗已經結束的緣故,也有可能是距離比較遠了,我們飛了五分鍾以後就成功的重新混入了人群。
路上,初邪給我講述了已經發生的事情。
在我昏過去之後,初邪一個人與眾多的傭兵展開了苦戰。
被熱血衝昏頭腦的低級傭兵們在信心和貪欲不斷增長之後終於放棄遠程攻擊向她衝了過來。
這正中初邪的下懷,葬敵法球在瞬間就砸飛了十多個冒失的家伙。
如果事情就這麼簡單的話,她倒是可以在兩分鍾之內就將戰斗畫上句號。
可是,隱藏在人群中的家伙們也行動了,他們很快就借著其他傭兵的身體作為掩護擊傷了初邪。
好在,她的好運氣又出現了。
千鈞一發的時候,她的朋友恰好從結晶大陸通過傳送門來到了這邊找她,又被騷亂吸引了過來。
可是對方也非常強大,在大量傭兵的幫助下,仍然在初邪身上留下了足以改變戰局的傷勢。
“那把劍把腿穿透的時候我可真是覺得今天要死在這兒了。”初邪說。
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頭頂的天空變了顏色,初邪摔在地上以後,她才看到整個廣場已經被那個灰白色的結界籠罩住了。
“你突然伏在地上發出了可怕的嚎叫聲,接著整個身體就好像裂開了一樣,竄出來好多蜘蛛肢體一樣的骨翼,還有能量……”
女孩在說這些的時候臉上閃過了一絲懼意。
突然變成了怪物的我像絞肉機一樣將附近的人全都切成了薄薄的肉片,然後趴在地上開始胡亂掙扎著。
身上迸發出的能量開始在結界中四處亂竄,那些靈魂狀的能量才是殺死絕大多數人的東西。
“我們用了好多力量都沒能打破你的那個結界,只能背靠著結界努力防御著那些能量團的攻擊。在它們消失的時候,廣場上活著的就只剩下我們了……”初邪沉聲說。
“襲擊你的人呢?”我問。
“被那些能量團……吞掉了……”初邪旁邊的那個女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抖了一下。
我無語的看著他們,他們都是一臉嚴肅,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可是我根本無法相信他們所說的話,因為那絕對不是憑借我的能力能做到的事情。
“那些能量團亂竄的時候,你就像屍體一樣躺在濃濃的血泊里面,死了一樣……可是我們剛剛能喘口氣,你就嗷嗷叫著又變成人形從地上爬起來了,所以我才嚇得要命呢!”初邪最後總結道。
我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毫無疑問的……
我看向自己的手指,不死之戒和無亡之戒曾經存在的地方。
那種力量,和它們絕對脫不開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