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兩個男人私下里的協議,原本只不過是派來拿秦陽日常用品的男人,很快地在另一個男人的慫恿下轉變成了替秦陽搬家的舉動。
而另一個做慣流氓的男人更是一不做二不休,“擇日不如撞日”,干脆協迫情人當天就把公寓給退了租,而不必再三天兩頭地紆尊自己住在這種比鳥窩大不了多少的破地方,男人就高興的要命,叫來幾名手下三兩下就把情人少得可憐的行李扔進了豪華房車的尾座,順便叫小弟幫秦陽的物品打包送走。
所以,當石磊回到自己租賃的五層公寓時,腳下已經多了八、九個大小不等的箱子秦陽的東西實在是夠多的,害得另一男人見到自己的情人相比之下顯得寥寥無幾的行李時,臉黑得活像個包公這麼奢侈又沒用的家伙,究竟干什麼吃的!?
與之相比,石磊就只能用“興奮”來形容了,雖然有雷霆的手下幫忙,他還是興衝衝加入其中搬上搬下。
“兄弟,謝了啊。”當秦陽所有的物品都搬齊至公寓門口,石磊笑著拱手向雷霆的手下開口稱謝。
“沒事!霆哥吩咐的。”幫忙的兩人也嘻嘻一笑,拱了拱手,轉身“蹭蹭蹭”地下了樓,“走了!”爽朗的吆喝聲在樓梯間響起。
而當雷霆的手下走後,向來大而化之的石磊卻開始有些忐忑不安。他苦惱地擰著兩道粗炭似的濃眉。
唉,該怎麼向秦陽說呢?
沒有經過青年的同意就幫他退了租,他肯定又會氣得柳眉倒豎、破口大罵吧?
肯定又會罵自己“豬啊、混蛋、王八蛋、瘋子、流氓”之類的言詞。
可是就算如此,他還是喜歡他,寧願挨打受罵,也想把他摟進自己的懷里,狠狠地堵住他那張老是咒罵個不停的小嘴,然後扒光他的衣服,操他、干他。
“我可能真的瘋了!”石磊蹲在自己的公寓門口,雙手抱頭,使勁地抓了抓。
他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秦陽那麼的喜歡說不出的喜歡。
那種感情就像洪水一樣在他胸膛泛濫,讓他簡單的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抱住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從自己的身邊溜走。
如果他硬要走他覺得自己可能會發狂的想殺人!
“他媽的!看什麼看!老子就那麼像一個流氓嗎!?”
不知道第幾個從他身邊經過的人向他投來一個疑惑忌憚的“注目禮”後,石磊火大地朝來人怒吼。
“呃”來人驚恐地收回目光,見鬼似地三步作兩步拔腿就跑。
“媽的。”石磊朝地上狠揍了一拳,不免感到沮喪。
雖然他的神經夠粗,也知道自己長得實在是“凶惡”了一點,從小就因為這副長相也不知打了多少場惡架。
難道說,秦陽也是因為自己的長相所以才不喜歡自己?
認為自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惡棍!?
可是,他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做一個安分守己、奉公守法的“好人”了,為什麼別人還總是把他當成一個“流氓”或“惡棍”呢!?
真是的!他不過是長得比別人高壯了點,就那麼的嚇人嗎!?暗自苦惱的男人沮喪的要命,卻沒有發覺他後面的門板正從里面打了開來
“喂,你一個人傻坐在這里做什麼!?”青年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石磊慌忙地回過頭來,正好看見青年一副歪歪倒倒、“金雞獨立”的站姿。
“小心!”他快速起身上前扶住欲倒未倒的青年,緊張地微斥:“你怎麼起來了?不要亂動啊!要是又跌倒了我可是會心疼死的。”
“閉上你的烏鴉嘴!你就不會說句好聽的嗎?我看我會這麼倒霉,八成就是因為你!”
青年柳眉一豎,接著臉蛋一紅:“還有,誰要你心疼啊,惡心死了!兩個大男人,說這種話也不動動腦子!”
“反正我沒什麼文化,沒腦子就沒腦子,又不會死人!”
男人笑得燦爛,打橫抱起青年就往里走,嚇得青年揮舞著手哇哇亂叫,忙摟住男人的脖子。
“你這白痴!當我是女人嗎?整天抱來抱去的。”
秦陽漂亮的臉因羞憤而漲得通紅。
這白痴!
也不看看是什麼情況門還開著呢,就把他當女人一樣抱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一個男人啊,不過我喜歡把你抱著,就當是體育鍛煉吧!”男人咧嘴一笑,隨便說出來的一句話都肉麻得能膩死人。
可惜直腸子的男人隨性慣了,本身未知未覺,只可憐他懷里的秦陽,臉紅得都快要爆炒西紅柿了。
“說什麼呢!肉麻死了。”
他只能捶了男人一記,堅硬的觸感卻讓他皺眉。
老天!
他究竟碰上了一個怎樣的怪物啊?
肌肉硬得像鐵不說,對一個大男人說這種話,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除了那個該死的雷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臉皮厚得足以充當銅牆鐵壁、強壯的像是外來生物的家伙!
自己怎麼盡碰上這種人呢?他實在是搞不懂。
“我說,剛才你一個人在門口發什麼脾氣!?還傻坐在那里?”
被男人放回客廳沙發上落坐後,秦陽疑惑地開口,“還有那些箱子是干什麼用的?搬家嗎!?”
“秦陽,”男人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好嗎?其實是我幫你把房子退了,那些搬過來的東西都是你的。”
“什麼!?”
秦陽一下子跳了起來,又“哎喲”一聲坐了回去。
嚇得男人忙伸手欲扶,卻被秦陽一把拍開了手,漂亮的眸子噴火:“你把我的房子給退了?誰、准、許、你、這、麼、做、的!?”
怒火攻心,外加咬牙切齒。
“呃是這樣的,”男人急急地開始解釋,“你的朋友李俊被他的情人雷霆給接走了,所以只好”
“又是那個該死的混蛋!”男人一提到那個流氓秦陽更是氣得要命,一副羞怒交加的模樣:“那個流氓有什麼資格趕我走!?”
“噓”男人急忙捂住他不知死活的朱唇,“別這麼說,那個男的不太好惹。”
以他過往逞凶斗狠的經驗,那個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心黑手辣的狠角色。
秦陽一把拉開男人的手,氣咻咻地:“我管他好不好惹!他本來就是一個下三濫的家伙!難道還怕別人說!?”
想起自己曾受過那個男人的“威脅恫嚇”,秦陽就臉色發黑。
不就是一個流氓頭子嗎?囂張個什麼勁!他沒有想過的是,自己的命對那個男人來講,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也不是這麼說,”男人苦惱地抓抓頭,“反正你不要和那個男的作對了,他們那種人耐心都很有限。”
“你怕他我可不怕他!”秦陽斜睨男人一眼。
“我不是怕他,我只是擔心你。”
男人的眼神真誠,看得秦陽一陣臉紅心跳,“我知道他們那種人,天不怕地不怕,真要惹火了他,管他是天皇老子也照樣砍!”
“哼,你當然知道了,因為你和他們一個樣,半斤八兩!”雖然明知道男人有正當的職業,可秦陽還是氣得有些口不擇言。
更何況,誰知道這個也活像個“流氓”一樣的男人在暗地里干些什麼勾當!或許是個人販子也說不定!
“不不不”男人連忙擺手,“我發誓我不是那樣的人,雖然以前也老打架,但都是別人先惹我的,我從來沒有干過違法犯紀的事!相信我,秦陽。”
男人信誓旦旦地保證。
“你向我保證有什麼用?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蟲。”秦陽嘀咕。
“那你要我怎麼做呢?我發誓”
“你到底煩不煩?還不快去把我的東西給搬進來,難道要讓它放在門口發霉嗎!?”
秦陽神情倨傲,無論開口命令男人做什麼事都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哦,我知道了。”
可憐的男人卻對他的命令言聽計從,被眼前這個性格惡劣的漂亮青年給吃得死死的。
在男人的殷勤服侍下,接下來的日子秦陽過得可謂是神仙般的生活。
餓了有人買來吃的,渴了有人端來喝的,冷了有人拿來穿的,就連走路也有人抱著走!
而男人呢?
每天要把青年伺候得活像個女王不說,還兼洗衣、掃地、擦桌子,拖地板之類的雜事,使得原本一個大而化之、不拘小節的單身男人,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全職菲傭!
當然啦,做飯是不必說的,兩人都是廚房白痴,所以天天吃外賣自然是少不了的,正好省了男人對廚房的清潔工作。
可就算是如此,壞脾氣的青年還是有些心浮氣躁,常常無緣無故地把殷勤服侍的男人罵個臭頭也許男人實在是對他太好了吧,青年總有那麼一點恃寵而驕的意味。
“我說,你不會自己煮嗎?天天吃外賣你膩不膩啊?”
當兩人相處了不知第幾天幾百小時之後,秦陽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呵呵,我不會做啊,怕弄不好。”男人閃亮的白牙讓秦陽覺得刺眼,“怎麼?不好吃嗎?要不要換一家試試?”男人緊張兮兮地追問。
“不是,”秦陽干巴巴地回答,皺著眉頭咬了一口炸得油膩膩的魚塊,“不過,太油了,難吃!”
他突然很想念李學長清淡可口的廚藝,可惡!
那個該死的臭流氓!
“這樣啊,那我明天和那家老板說說。對了,你喜歡吃什麼菜?我也好叫他做!”
“不油、不肥、不辣”秦陽慢條斯理地說道,“還有,我不喜歡吃大蒜之類的東西,海鮮吃多了也會過敏。”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難怪你總是吃得那麼少!我還以為你像女孩子一樣,食量像只小鳥!”男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別老把我和女孩子相提並論,我吃得不多,但也是個男人!”秦陽白了男人一眼。
這頭“熊”就不會說句好聽的話嗎?老把他當成女人,他不生氣才怪!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你”長得比女人還好看這句話沒敢出口,男人只是低著頭猛扒飯,三兩下就把自己超大的那份給解決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不用想也知道男人想說什麼,秦陽暗自嘀咕。可是,他心里的那份莫名的喜悅又是怎麼回事!?
“叮咚叮咚”
吃過飯的兩人一個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個苦命地在廚房里洗碗筷。而八百年鮮有人按的門鈴,卻在此時意外地響了起來。
早已習慣石磊的那幫“豬”朋“狗”友把公寓門板拍打得震耳欲聾的秦陽把眉一挑。
不會吧!?這家伙還有認識的文明人不成?
和男人同吃同住的這段時間,秦陽總算見識到何以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了。
“我去開門。”秦陽的腿傷在男人精心照料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雖然還是不能做劇烈的活動,但普通的走路還勉強可以。
“你找誰!?”看著外面佇立著一個豐滿妖嬈、打扮“俗艷”得活脫脫像個黑幫情婦的女人,秦陽面色不善地開口。
這女人該不會是找那頭“熊”的吧?真是有夠惡俗的!
“磊哥在嗎?”女人也口氣不善,上下打量著他。
當她看到秦陽那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臉上立馬呈現出一副“妒婦”的模樣,“你就是那個秦陽吧!?”
她的語氣明顯地居高臨下,看起來有些張牙舞爪。
“我就是,如何?”該死的,果真是秦陽在心里恨恨地咒罵。把美目一挑,環起雙臂靠在門邊,同樣擺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囂張模樣。
“你不要臉!你這個死同性戀,臭玻璃,小白臉!我告訴你,磊哥才不是同性戀,他是不會喜歡你的!”
女人如花的媚眼狠瞪著秦陽,開口就是一副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的模樣。
“喂,我警告你,”秦陽站直身子,一字一句地說道:“第一,我不是什麼同性戀,臭玻璃,請你說話放干淨點!不要一上門就像個潑婦一樣向人叫囂!第二,你要是有本事,就找你的『磊哥』去說呀,我看你和他湊合著正好!一個三八跟一頭熊不是天生一對是什麼!?”
秦陽惡毒地回嘴。
哼,要比嘴巴上的功夫,他秦陽可不會輸給這個花痴!可是,心里為什麼會酸酸的?還氣得要命!?
“你你不要臉!”
上門探勘“敵情”的女人沒想到眼前的漂亮男人竟然是一個尖牙利齒的家伙,氣得杏眼圓瞪,只能重復地叫囂:“你這個長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我看一定是你死巴著磊哥不放!走開,你這個惡心的變態!讓我進去!”
“喂,你說誰是變態來著!?你這個長相難看的臭三八!”
受不了絲毫委屈的秦陽美目噴火,不甘示弱地和眼前的花痴唇槍舌戰,心里則咬牙切齒:石磊,這次你死定了!
“你竟竟然說我長相難看!?”女人花容失色,面容扭曲的活像個“母夜叉”。“你這個死人妖!小白臉!不要臉的爛貨﹡@%#&#%※#”
劈里啪啦、啪啦劈里,一連串精彩絕倫的罵人詞匯從女人鮮艷的紅唇中吐出來,讓她當場成了眾多當街灑潑的瘋婦之一。
“哇”女人飛濺的口水差點噴了秦陽一頭一臉!
他趕忙把身子一偏,躲過那噴射無數的“飛箭”,氣得朝廚房里大叫:“臭石頭,你還不給我滾出來!”
他都快要被這個花痴女的口水仗給淹死了,那頭“熊”還在里面磨磨蹭蹭!
“怎麼了!?”
男人還在和廚房里的那幾只碗碟奮戰,聽到秦陽的大叫後嚇了一跳,一個失手就把盤子給摔了,雙手沾滿泡沫便衝了出去,徒留下滿地的碎片閃閃發光。
“就是你做的好事!”秦陽氣得滿臉通紅,掉頭進了客廳,留下一男一女面面相覷。
“美嬌,你怎麼來了!?”石磊隨便拿了塊抹布擦干淨手,對這個自己當成“妹妹”的女孩咧嘴笑笑:“進來吧。”
“磊哥。”
女人一見到“心上人”便身子一扭,走了進來,接著紅唇一扁,嬌滴滴地一改先前的“潑婦”狀,嘟著嘴抱怨:“我每次去店里找你你都不在,阿猴哥他們說你一直待在家里,所以我就來了。”
“哦,是這樣啊。不好意思哦,最近我都沒空去店里”石磊笑笑,有些心急地走進客廳,看見青年正坐在沙發上,一副面色不善的摸樣。
秦陽見他進來,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便轉過頭去看電視。石磊瞬間冷汗涔涔,有一種“大禍臨頭”的不祥預感。
“呃,秦陽,你在看電視啊”男人笑得像只大型的哈巴狗,討好地走上前去。
“廢話!”秦陽撇撇嘴,扭著頭不理睬他。
男人“大禍臨頭”的預感益發地強烈,忙急急道:“對了,我幫你介紹一下,這個是阿猴的表妹林美嬌,阿猴你還記得吧?就是那個那個身材很高,臉卻長得像只猴子臉的”
“我記得又怎麼樣?不記得又能怎麼樣!?那都是你的朋友,與我無關!”青年冷冷的回答。
完了!男人愁眉苦臉,一副天都快要塌下來的沮喪模樣,看得一旁的林美嬌是氣憤填膺。
她的磊哥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低聲下氣了?這個該死的小白臉!臭玻璃!
“喂,你這個男人怎麼那麼不知好歹!?磊哥已經那麼低聲下氣了,你還裝腔作勢地拿喬,真是惡心死了!”
“我惡不惡心關你什麼事?你該關心的是你的『磊哥』惡不惡心才對!”
秦陽轉過頭來,繼續譏諷道:“還有,我拿喬了嗎?根本是這頭熊死巴著我不放好不好!?”
“磊哥,你看他”林美嬌一跺腳,恨恨地回過身子抱住“心上人”健壯的手臂搖晃著,看的青年又是美目一眯,接著又狠瞪了男人一眼。
真是氣死他了!
那顆該死的石頭!
那頭該死的熊!
還不把那個花痴的手給甩開!
秦陽忿忿地轉回頭,坐在沙發上氣急敗壞,拿著手中的遙控器一陣死命地亂按,最後干脆賭氣地把遙控器往沙發上一扔,氣衝衝地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