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陶飛的說話,羅開只覺內里疑團甚多,他雖然不明白華山掌門為何要誣陷陶飛,但他既然這樣做,必定有什麼原因。
羅開心里暗想,若要解除陶飛的窘境,其實並不艱難,只消向外間說明一切,貫虹秘笈其實是在自己手中便行了,但若然這樣做,凌雲莊自此之後,相信會永無寧日,成為江湖人士奪寶的對象。
羅開知道此事關系重大,實不能輕忽大意,必須與莊內眾人詳細商議,免得到時弄至尾大不掉,難以收拾。他心意已定,便向陶飛道:“陶大哥,你現在的情形,確實不宜四處走動,而且南大哥身上有傷,必須找個地方好好調養才是。
敝莊離這里不遠,倘若陶大哥信得過小弟,可到敝處暫住一段時期,好讓南大哥慢慢養好身子,到時再作打算。“陶飛道:”羅兄弟言重了,陶某又怎會不相信羅兄弟呢,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陶某正逢多事之秋,恐怕會帶累羅兄弟你。“
羅開搖頭道:“陶大哥萬萬不可這樣說,丈夫結交,但重意氣,只須肝膽相照便足夠了,說什麼拖累牽連的話兒,陶夫哥再也休提了。”
陶飛聽後為之心折,心感激動,趕忙道:“羅兄弟說得是,陶某便卻之不恭,只得叨擾了。”
紫嫣雩突然開聲道:“剛才從陶大哥的說話中,火鳳凰約你三天後到陸家莊,依我來看……陶大哥還是不去好。”
陶飛和羅開聞言一怔,陶飛問道:“不知宮主有何意見?”
紫嫣雩緩緩道:“近日我手下探得一個消息,火鳳凰於日前曾留言陸家莊,說半個月後將親臨拜訪。莊主陸軒知道火鳳凰此舉必無好意,加上前時金溪大俠被害一事,更令他聞言變色。陸軒雖知事態嚴重,說不好還有一番惡斗,但他畢竟是一代大俠,自然不屑找人助拳,墮了聲威。
“豈料此事突然在江湖上散布開來,尤其多個名門大派,如峨嵋、武當、華山、崆峒等諸派,早便有人送上消息,傳言火鳳凰要找陸大俠了斷一個私仇。各派知道後,均害怕金溪大俠事件重演,而最重要的,便是要藉此機會把火鳳鳳擒住,為武林除害,於是紛紛派遣門下弟子趕至陸家莊。
“現在算一算,三天之後,正是火鳳凰赴約之期,如此來看,當日陸家莊必定群雄雲集,現在陶大哥正蒙受大冤,要是陶大哥真的要去,不用我再多說,後果如何,相信陶大哥也清楚吧。”
二人聽得面面相覷,羅開不解道:“火鳳凰屢次相救陶大哥,按理該不會心存惡意才是,但她既然叫陶大哥當日前去,相信必有她的原因?”
陶飛卻沒有做聲,只是低頭思索,他想起火鳳凰多番相助的情景,在種種情形來看,也不像有加害之意,心想道:“況且自己這條性命,若不是她,恐怕早就沒有了,現在又何須多疑她呢?或許她真的有辦法為自己洗雪冤情也未可知。”
他想到這里,心下不由釋然,更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到陸家莊一趟。
紫嫣雩聽了羅開的說話,又道:“她是否另有深意,旁人確難猜度,但從表面來看,此舉確對陶大哥極為不利,稍有不慎,到時陶大哥想要安然離開陸家莊,恐怕並不容易,依我看還須三思才行。”
羅開也頷首稱是,覺得此言有理。
然而,陶飛卻道:“宮主的關懷,陶某先在此謝過。但在下總是覺得,火鳳凰既然這樣說,個中必有用意,便是再危險,我還是想走一趟。”
紫嫣雩嘆道:“陶大哥如此說,小女子也不便多言。這樣好了,我先多派人手在外打探一下,倘有什麼不利陶大哥的消息,我會使人到凌雲莊報個訊。”
二人連忙拱手多謝,紫嫣雩吩咐手下,把花艇駛回渡頭。
陶飛抱起南兆泉,隨著羅開一同回到凌雲莊。
二人一進入莊,立即把南兆泉安放在大廳上,羅開吩咐莊內的下人,到凌雲閣通知白瑞雪。
沒過多久,白瑞雪領著丫鬟小思快步走出大廳,看見羅開和陶飛,連忙上前問道:“這麼夜了,到底發生什麼事?”
羅開先與二人介紹,接著道:“這位南大哥身受重傷,麻煩瑞雪姐先為他安排一間房間,好讓南大哥休息。”
紫嫣雩向小思道:“你到凌虛閣收拾兩個房間,速去速回。”小思令命去了。
羅開招呼陶飛坐下,並將自己因何出莊,如何遇上陶飛等事,粗略與白瑞雪說了。
白瑞雪聽罷,說道:“沒想到一夜之間,竟會出了這麼多事。”接著向陶飛道:“這事情著實有點古怪,總得大伙兒從長計議方行。是了,陶大哥今日折騰了一夜,倒不如先休息一下,明兒咱們再坐下好好商議如何?”
陶飛拱手稱謝,小思正好回到大廳,並說房間已收拾停當,眾人便隨著小思進內。
次日一早,眾人用過早膳,均聚集在凌霄閣大廳。
先時白婉婷和董依依一看見陶飛,同時一怔,尤其是白婉婷,她曾多次與陶飛聯手誅奸除惡,彼此頗有交情,見面後自是別後寒溫,而董依依卻笑著與他道:“原來是你這個糊塗蛋,沒想你也會來到凌雲莊呢。”
陶飛聽她提起小山城的事情,也不禁臉上一紅。
羅開在旁聽見,連忙喝止董依依,惟恐她繼續說下去。
董依依伸伸舌頭,當即閉嘴不語。
而在眾多人之中,最為尷尬的可算是曲依韻,她本是華山派女弟子,但自從遇著上官柳後,便一直待在上官柳身邊,最後隨著眾人來到凌雲莊,這個多月來,再沒有返回華山,今日突然師兄妹碰面,彼此均感愕然。
曲依韻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叫了聲大師兄,而陶飛也應了她一聲師妹。
其余廳上眾人,雖不曾見過陶飛,但華山首徒陶飛這個名字,近年在江湖上素有聽聞,今日一見,均覺陶飛不但相貌堂堂,且長得一臉正氣,對他也不由產生好感。
羅開待眾人坐定,便將陶飛的遭遇細說了一遍,眾人越聽,越感此事處處透著怪譎。
羅開說畢,董依依已是急不及待,向羅開問道:“羅開哥,那部貫虹秘笈不正是在……”她本想說“在你手中”,孰料她尚沒說出口,已被白瑞雪截著了話頭。
只聽白瑞雪道:“依依你真是的,誰不知曉那部秘笈在華山,若不然華山掌門也不會誣陷陶頭哥了。”
董依依一時卻反應不過來,還想再說下去,怪婆婆立時在旁喝道:“依依你不要無禮,還不給我閉起嘴來。”
怪婆婆此言一出,頓時奏效,縱使董依依心中萬般不滿,也不敢再吭一聲。
笑和尚這時道:“說起這個火鳳凰,和尚我也聽江湖朋友常有說起,據聞她所對付的人,大多都是黑道人物,或是一些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之徒,而白道中人,迄今便只有金溪大俠一人而已。”
史通明道:“火鳳凰這個名堂,在江湖冒起才只有半年,但她的傳聞倒也不少,正如笑和尚所說,她的剿殺對像,皆是十惡不赦的人物,絕少濫殺無辜,關終金溪大俠一事,若我沒有猜錯,她與金溪大俠之間,或許另有什麼私怨,而旁人難以得知吧了。若因為殺了一個人人欽慕的大俠,便給她蓋了個嗜血魔女的名頭,這似乎確有點冤了!”眾人也心有同感。
上官柳道:“我忽然想起一件十多年前的事,極有可能與此事有關。”
堂上各人聽他這樣說,均把目光轉向他來,董依依急問道:“是甚麼事情?很有趣的嗎?”
上官柳笑道:“這事件死了數十人,還說得上有趣嗎?”董依依聽見他調侃自己,不禁小嘴一撇。
上官柳續道:“不知各位可還記得十五年前萬盛鏢局一事?”
唐貴連隨道:“上官兄莫非是說萬盛鏢局遇劫一事,聽說萬盛鏢局的當家名叫萬遠天,當年在武林中是個極響亮的人物,一柄七星刀,打遍大江南北,罕逢敵手,後來在一次護鏢途中,命喪山賊之手,皆因萬遠天直來頗受江湖朋友敬服,此事才一傳出,立時轟動了整個武林。”
上官柳道:“沒錯,我想說的便是這件事。小弟當時年紀尚輕,這件事是由一位朋友口里得知,我這位朋友,當時是萬盛鏢局的一名火工,從他囗中,我卻聽到一些內情,恐怕外人並不知曉。
“萬遠天於二十年前,在徐州開始創立萬盛鏢局,他憑著自己的武功,加上江湖朋友的關照,短短幾年間,便成為山東數一數二的鏢局。一日萬遠天接了一單巨鏢,這是鏢局不曾有過的大生意,是護送一批八十萬兩鏢銀和一箱珍物至嵩山少林,雖然由徐州至嵩山路途不遠,只消十日八日路程,但因鏢貨龐大,萬遠天便親自出馬,且盡出鏢局人手,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往嵩山出發。
“豈料一行人走不了幾天,到第四日中午,鏢隊來到青石谷,突然冒出十多個蒙面人劫鏢,而在這些賊人之中,有三個像是首腦模樣的人物,聽說這三人武功極高,一個是手持雙劍,一個使用一柄大刀,而另一個則是用劍。而其他賊眾,個個均不是弱者,當日經過一番惡斗,鏢師死傷了數十人,而萬遠天也身負重傷,由數名鏢頭保護下,幾經辛苦,方帶傷途回徐州,據聞這一場劫鏢事件,除了八十萬兩鏢銀和一批珍寶盡數被劫外,還陪上了三十多條人命。
“萬遠天回到徐州,因傷勢頗重,延宕幾天,便一命嗚呼,而剛巧他的妻子有病在身,也當場昏死,雙雙共赴黃泉,只留下一個四歲孤女,豈料在萬遠天殯葬之日,女兒在夜里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當時有人傳說,這是劫鏢賊人斬草除根,把他的女兒也干掉了。
“那時一些參與押鏢的鏢師門說,認為那三個蒙面賊頭大有問題,並非一般尋常的綠林大盜,極有可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三人不但武功奇高,且在劫鏢過程中,從不曾出過半句聲,惟恐有人認得他們的聲音。
“而最令人懷疑的,便是那個手持雙劍的頭子,雖見他是雙手持劍,但招式卻甚是古怪,左手所使的全不是劍招,卻是使刀的手法。武林中能使左刀右劍的高手,便只有金溪大俠一人而已,當時眾鏢師便懷疑起他來,只是金溪大俠素受江湖中人敬重,俠名遠播,所做的無不是扶危救困,拯溺救焚的好事,因此鏢師們雖心存懷疑,但苦無憑據,只索罷了。
“現在金溪大俠突然被火鳳凰所殺,倘若兩件事湊在一處來看,想必大有關連。還有一點,據知金溪大俠與陸大俠二人素來要好,今趟火鳳凰投書陸家莊,事情便更明顯了。”
眾人聽後均有同感,白瑞雪道:“那個火鳳凰,相信是當日萬家失蹤的女兒,她今次的所作所為,敢情是衝著報仇而來。”
唐貴道:“這事若然如上官兄所說,外人聽來確實難以令人相信,陸大俠素來是個好好先生,江湖上可謂無人不知,要是真的做出這種事來,恐怕一世英名便要付諸流水了。”
笑和尚笑道:“這個陸大俠,和尚我越看越覺他是個穿窬之盜的人,表面一副仁義道德,內里卻是喪盡天良,江湖上這種面善心惡的人物多得是。瞧來九成九是錯不了,那三個賊頭中,其中一個必是他,火鳳凰若無真憑實據,又怎會貿然去找他。只是這個火鳳凰的身手確也了得,連金溪大俠也不是她對手,料來陸家莊今趟必有一番惡斗了,連和尚我也想去湊湊這個熱鬧,看看這個火鳳凰是何等模樣的人物。”
羅開一邊聽著眾人的意見,一邊默然思索,他迄今仍是想不出原因,為何火鳳凰要叫陶飛到陸家莊去,如何來看,這件事與陶飛實在扯不上半點關系。
怪婆婆在旁看見羅開低頭沉思,多少也猜到了幾分,便向他道:“羅開你也不用多想了,火鳳凰既然叫陶兄弟去陸家莊,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就放心吧,到時老婆子與你們一起去,到時就是天塌下來,也有老婆子給你們頂住,絕對傷不了陶兄弟一條頭毛。”
陶飛聽見忙作揖稱謝,而董依依更急不及待地喊著要同去,眾人見著她天真爛漫的模樣,也不禁暗暗竊笑。
方晴雲道:“在下倘若沒有猜錯,當日前往陸家莊的門派相信不會少,而華山派掌門亦有可能會出現,火鳳凰才會叫陶兄弟前去。”
陶飛聽得師父會來,也不由一怔,心想這樣就再好不過,要是師父真的前去陸家莊,我便可當面和他說個清楚,免得背著這個黑鍋一背子。
上官柳道:“有邱婆婆陪同前去,自然可萬事安心,但要是如方前輩所說,到時陸家莊各派雲集,倘若一個說不合,大家動起手來,對方畢竟人多勢眾,有道:寡不敵眾,孤不勝群,以邱婆婆與羅開二人之力,要對付當日眾多高手,便是不敗,相信也吃力非常,這點確是值得斟酌。”
白瑞雪點頭道:“上官柳說得極對。為防萬一,當日除了邱婆婆和羅開外,笑和尚、上官柳、依依和咱們姊妹二人一同前去。其余的人便留守凌雲莊,不知大家認為如何?”眾人聽後均無意見,而陶飛見眾人如此熱心幫忙,當真感激涕零,銘感五衷。
隨見方家姊妹挨至父母身旁,要求父母與羅開等人一同前去,方晴雲知道女兒心事,便向羅開征求意見,既是未來岳父出聲,羅開自是不敢反對。
而白家姊妹與董依依等人,早便從羅開口中得知方家已經提出婚事,董依依這時在旁聽見,一手一個拉著方家姊妹,戲謔道:“看你們二人,一刻鍾也不想和羅開哥分開,比之我和婉婷姐還要痴纏呢!”方家姊妹給她這樣一說,不禁羞得滿臉通紅。
接著白婉婷、何曉茵、何曉芍、曲依韻、洛姬和四婢也加入行列,十多個女子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團。
白瑞雪見著,卻拉過羅開一旁,低聲道:“羅開哥你看,瞧來天下美女都盡在凌雲莊了,而最難得是,大家的感情卻愈來愈好。你可知道嗎,婉婷、依依二人和方家姊妹,已經是金蘭相稱,如此四後一皇,你也該滿意了吧。”
羅開微微一笑,說道:“你可說錯了,該是五後一皇才對。”
白瑞雪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壓著聲线道:“我與你說了多少遍,你我的關系,由始至終已是一塌糊塗,但我對你師父的感情,至今還沒有任何改變,我希望你要清楚這點才好!”
羅開聽後,也覺自己適才信口雌黃,口不擇言,不由歉然道:“瑞雪姐對不起,實是羅開不對。”
白瑞雪輕微嘆了一聲:“我也不是木頭人,你對我好,難道我不知道麼,若非我練了玄女相蝕大法,難按自己的欲念,也不會與你做出這等事來。唉!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和你到南大哥的房間去,看看他的傷勢可有好轉吧。”
羅開點了點頭,二人回身走到陶飛身邊,邀他一同前去,三人便一同往內進走去。
當三人來到南兆泉的房間,房門忽地“呀”的一聲打開,小金從房里走了出來,他見著三人,連忙躬身施禮,說道:“我正想找少爺去,不想你們都來了。”
原來小金隨著眾人來到凌雲莊,怪婆婆便正式收了小金為徒,彼此行過師徒之禮。
小金既成為怪婆婆的徒弟,身分便不再與其他傭仆一般,羅開便叫小金改口,以後以兄弟相稱。
但小金就是不肯,說自己無論如何也要隨在羅開身邊,羅開見他一片赤心,知道多說無用,便把小金收在身邊,權作僮御,自此之後,小金就改口稱羅開為少爺。
羅開見小金行色匆匆,軒眉問道:“有什麼事嗎?”
小金道:“沒什麼大事情,是方老爺著我找少爺,瞧來是關於南大哥的傷勢。”
三人聽後不由互望一眼,白瑞雪問道:“方老爺呢?”
小金正待回覆,便見方晴雲從房內步出來,隨聽他道:“哦!你們都來了,我還想叫小金去找你們呢。”
羅開看見方晴雲臉帶微笑,心頭不由一寬,知道南兆泉的傷勢必然無礙了。
這時站在羅開身旁的白瑞雪,卻含著笑容道:“看見老爺子的模樣,敢情南大哥已經沒事了?”
自從方晴雲與羅開提出婚事後,凌雲莊上下,都跟隨著羅開改了口,再不以前輩稱呼方家夫婦二人,改為稱他們為老爺夫人了。
方晴雲點頭笑道:“南兄弟這一刀雖然傷及筋骨,幸得老天爺庇佑,今早兒已經退了熱,看來只消頤養一段時期,便會康復過來。”
陶飛心中大喜,連忙抱拳多謝:“幸得前輩不辭勞苦,還慷慨贈以靈葉,我師弟方能挽回一命,大恩大德,陶某實在沒齒難忘。”說著便欲跪下行禮。
方晴雲看見連忙把他扶起,急道:“陶兄弟萬萬不可這樣,老夫實在受不起,請起,請起……”
羅開微笑道:“你我既為知交,便是自己人了,陶兄弟便不用再多禮了。”
陶飛只得緩緩站起,心中真個感激不盡,方晴雲道:“大家不要站在這里了,進房間再說話。”
眾人魚貫入房,小金緊隨眾人尾後。
進得房間,只見南兆泉正仰臥在榻,正自熟睡未醒,再看他前胸後背,均夾上木板,只聽方晴雲道:“南兄弟前胸那一刀口子極深,刀刃傷及肩骨,還好我帶有續骨膏在身,要不可就麻煩了。”
白瑞雪笑道:“原來老爺子不但武功了得,連醫道也這般高明,實教瑞雪佩服不已。”
方晴雲捋須笑道:“哪里,哪里,其實家師對醫學一道,直來素有研究,方某不才,只在家師手中學了一些毛皮,哪里談得上高明兩個字。”
陶飛走近床前,見南兆泉臉上已微現血色,且呼吸勻暢,已不像昨日受傷時的模樣,心頭頓時安心了不少。
方晴雲招呼眾人坐下,待得眾人坐定,便向羅開道:“羅開,有件事情我該當提醒你,有一個人,你必須要小心在意。”
三人聞言一怔,羅開問道:“不知岳丈所指何人?”
方晴雲道:“我所指的人,便是紫府仙宮的宮主。據我所知,紫府仙宮的人甚少在江湖上走動,行事又甚為詭秘,他們今次突然在江南出現,必定是有什麼圖謀。總而言之,紫府仙宮的人,還是少接觸為妙,免得到時他們弄出大事來,讓江湖中人把你也牽扯在內。”
其實羅開對紫府仙宮的事,可說全不知曉,現聽見方晴雲的說話,立時留上心來。
方晴雲又道:“真沒想到,連紫府仙宮也會投附了朝廷,再加上血燕門這個組織,恐怕江湖將會永無寧日了。”
羅開三人中,除了陶飛常在江湖走動,曾在武林人士口中聽過紫府仙宮的傳言外,白瑞雪和羅開二人,對此事可說一無所知。
只見羅開蹙著眉頭,問道:“紫府仙宮真的這麼可怕,不知可否說與咱們知?”
方晴雲道:“原來你們還沒有聽過他們的事,也難怪你們感到詫異。”於是便把紫如仙如何在雀鼠谷建立紫府仙宮,紫如仙如何因感情問題而性子大變,做出一些歹毒淫行的事來,最後江湖正派人士如何聯手進攻紫府仙宮,紫如仙因此而失去蹤影,直到數十年後,紫府仙宮又在煙潤崖重建起來,直至今日,已有百多年之久。
方晴雲詳詳細細的,把所知的事都全說了出來。
方晴雲輕嘆了一聲,又道:“據聞現在的宮主,名叫紫嫣雩,還有一個別號,江湖上人稱”攝魂仙子“,但此人行跡隱秘,直來無人見過她的真面貌,只知她年紀甚輕,貌似天仙,是否如此,卻無人得知,但沒想到今日你們竟會遇上了。”
接著轉向羅開道:“紫府仙宮的出現,絕非偶然,這類看不透的人物,依我看你還是少與他們來往好。”
羅開點了點頭,同時想起“攝魂仙子”四個字,不由追憶當日第一次與紫嫣雩見面的情景,心下倏覺一驚,心想:“當時我望向她時,滿腦子盡是她姣好完美的裸軀,莫非這便是所謂”攝魂“?”他愈想愈是感到驚訝,確沒想到,世上竟有這樣奇技淫巧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