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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4章 宮主邀約

魔女天嬌美人志 潛龍 7512 2024-03-03 12:19

  方晴雲夫婦聽得怪婆婆的說話,自無異議。

  次日怪婆婆與雁影門借來了歷冊,查明五日後十月十五,正是黃道吉日,遂召喚羅開到房間來,把婚禮一事告訴了他。

  羅開見怪婆婆與方家已商議停當,雖覺事情倉促,已再難出言反對,當即點頭答允。

  況且此樁婚事,羅開原已提出在先,現在遲辦早辦,也不重要了。

  怪婆婆同時提出,只因距離婚期時間短促,一時無法廣發請柬,邀請天下群雄到會,還好少林、武當、峨嵋等大派正在雁影門,不妨同邀至凌雲莊去,好讓婚事辦得高高興興,不致寒抖抖的,顯得冷冷清清。

  白瑞雪和方晴雲同聲贊成。

  當日,便由怪婆婆和方晴雲以主人家身分,與各門各派送出喜訊。

  群雄聽見,紛紛與羅開道喜祝賀,雁影門內立時喜氣洋洋,與昨日劍拔弩張的情景,真個大相逕庭,不啻雲泥。

  紫嫣雩驟聞得這個消息,雖感詫異,仍攜同四大靈王向羅開道喜。

  而最高興的人,卻是李展和胡飛鵬二人,好比是自己辦婚事似的。

  而四個未來新娘子,這時卻躲在房間里,不敢踏出房門半步。

  施總管和傲倚琳聞訊,馬上向怪婆婆提出,希望羅開的婚禮能在雁影門舉行,無須匆匆忙忙趕回凌雲莊,耗費時間。

  怪婆婆見二人真誠懇摯,本想答應,隨即被方晴雲從旁婉轉推拒,只道不好打擾,況且此處距離杭州不遠,往返也不用多時。

  施總管無奈,也不便勉強。

  其實方晴雲不肯在此舉行婚事,實是另有原因。

  方晴雲雖是武林中人,卻不同一般武夫,自小為人聰俊,廣覽詩書,想起“雁影分飛”這一句,是比喻兩相離別之意,而此處名喚“雁影門”,若在這里籌辦婚禮,實是大大的不吉利,因此出言反對。

  另一方面,白瑞雪著小金先行快馬趕回杭州,通知白家總管田璜,好為羅開准備婚禮事宜。

  小金不敢延宕,馬上起程。

  午末未初,羅開等人與眾群雄先後離開雁影門。

  少林、武當、峨嵋、衡山、嵩山、崑侖及一些應邀的幫派,均一同起程前往凌雲莊。

  而李展因幫中有事,必須親自前往辦理,遂與施亮和幫眾自行離去,只有赤刀門門主胡飛鵬、小瀛州伏家遺孤伏霜雲二人與大隊同行。

  一行百多人回到凌雲莊,小金、史通明、唐貴、何家姊妹等人已在門外迎接。

  皆因凌雲莊增建的房屋尚未竣工,一時來了百多人,安置群雄入住的問題,實是教人相當頭痛。

  白瑞雪無法可思,只得把凌霄閣、凌波閣、凌虛閣騰出,好讓群雄入住。

  而原先入住各樓的人,只得暫時遷至凌雲閣和凌風閣去,再行從新分配。

  婚禮是人生的大事,不論皇室侯門,平民百性,均要遵循傳統的習慣,這是少不了的。

  只有武林中人,一般都較為隨便。

  當然,不是人人如此,大多仍會依循習俗的六禮,如議婚、納采、問名、納幣、請期、親迎等事而行。

  而男女雙方下了“細帖子”,擇定黃道吉日後,新郎新娘便不能再見面,直到完婚之日為止。

  便因為這樣,四位未來新娘子,只得移居凌風閣,遠離羅開的居所凌雲閣。

  在白瑞雪的安排下,凌風閣除了四位新娘外,洛姬主仆、何家姊妹、曲依韻、伏霜雲、怪婆婆等人,全都搬了進去,而男性卻集中在凌雲莊其他樓房。

  再說紫府仙宮宮主紫嫣雩,她回到杭州後,便已返回自己杭州的居所煙湖居,並沒有入住凌雲莊。

  若非這樣,她和眾女本存有嫌隙,要是大家同處一起,見面時又不知會鬧出什麼事端來。

  凌霄閣的大廳上,一時群雄匯聚,四周鬧哄哄一片,真個好不熱鬧。

  而莊內十多名武師,卻不住來回走動,遞茶送酒,忙得不可開交。

  羅開一返回凌雲莊,自是忙於招呼眾群雄,方晴雲、上官柳、笑和尚等也從旁幫忙。

  而籌辦婚禮的事情,全都交由白瑞雪和田璜代為處理。

  田璜的辦事能力,真個殊不簡單,次日一早,便已帶同四個“蓋頭”來到凌雲莊。

  所謂“蓋頭”,是指說親的媒人。

  當時的媒人共分有幾個等級,而“蓋頭”

  是屬上等,專門為官家貴族,富豪大賈等說媒。

  雖然羅開和四女早已認識,按理是無需媒人說親,但遵循大婚的禮習,媒人還是少不了的。

  而凌雲莊莊主大婚的喜訊,沒想在一日間,竟已在江南傳了出去。

  羅開前時在武林大會上,力救諸派掌門,解去一場武林浩劫,又在陸家莊大大露臉,光是這兩起轟動武林的大事,凌雲莊莊主羅開這名字,早已在江湖乘時崛起。

  當天午時剛過,武林人士的賀禮,陸續流水價送來。

  田璜眼見賀禮越來越多,本來賀禮多卻是一件好事,然在田璜心里,不由發愁起來,當下與白瑞雪商量,道:“光看眼前的賀禮,恐怕大婚當日,來賓決計不會少,大小姐你看如何是好?”

  白瑞雪道:“田叔叔你是擔心人手問題?”

  田璜搖頭道:“這問題倒是其次,大可多雇人手來幫忙,而我擔心的,卻是地方的問題。”略一沉吟,又道:“若是只得一二百人,凌霄閣還能應付,就是再多一倍人,也不成問題,就是怕大婚之日,來賓不只這數目,難道到時要趕人回去不成!”

  白瑞雪聽後,覺得田璜的顧慮不無道理,也不禁犯愁起來,沉思一會,徐徐說道:“有一個方法,但不知能否可行。”

  田璜道:“大小姐不妨說說看。”

  白瑞雪道:“莊前花園有片空地,占地甚廣,可否在該處蓋上帳棚,權時變通。”

  田璜搖頭道:“若在五六月天時,這方法不失為權宜之策,但目下正值仲冬,寒風砭骨,且在這大雪紛飛的時節,這辦法決計行不通!”

  白瑞雪搖頭長嘆:“要是莊外新蓋的房子竣工,現在便無須為此事而愁了。”

  田璜聽了這話,忽地計上心頭,拍腿道:“有了,莊外的房子雖然尚未完全落成,但屋瓦已經蓋上,只欠內部粉飾裝修,屋里大廳本就為招呼武林人士而設,過千人也容得下來。現大可多派人手,只把大廳磚泥木塊清理干淨,再購置椅桌家具便行了,大小姐認為此法如何?”

  白瑞雪笑道:“既無他法只好如此,立即從速辦理就是。”

  二人商量停當,田璜馬上前去辦理。

  到得黃昏,紫嫣雩也派遣龜靈王前來送上賀禮,羅開親迎接過,小金連隨在旁送上紅包作回禮。

  羅開招呼龜靈王坐下,並多謝他和紫嫣雩出手相助,化解自己一場不白之冤。

  二人客套一會,只聽龜靈王突然道:“宮主仍有說話交托屬下,務必要我親自與莊主說,卻是有關岳都的消息。”

  羅開聽得此話,立時精神一振,連忙問道:“這便好了,不知是什麼消息?承蒙見告。”龜靈王緩緩道:“皆因事關重大,宮主恐怕走了消息,其中詳細情形,卻沒有與屬下說。宮主囑咐,要是羅莊主若能抽空,可到敝處煙湖居一敘,到時宮主自會與莊主說明。”接著把煙湖居的地址告訴了羅開。

  羅開心想,還有兩天便是大婚的日子,屆時定必諸多瑣事纏身,倒不如現在便與他同去,來回也不耽誤多少時間,當下站起身道:“既是這樣,羅某現在便和先生前去。”

  龜靈王也隨即站起,說道:“好,羅莊主早一日知曉詳情,便可早一日安排。”

  羅開交付上官柳代為招呼客人,並叫小金過來,說有要事必須外出,著他通知白瑞雪一聲,便和龜靈王出莊去了。

  凌雲莊外依然皓雪不息,西湖水面雖未結冰,加上夜幕將臨,游人稀少,往常載客的船只,已然片帆不見,船家們全都躲避風雪去了。

  二人無船可乘,只好展開輕功,繞道西湖南岸,逕往清波門方向而去。

  來到煙湖居,紅霞漸隱,暮色蒼茫。

  龜靈王領引著羅開,走過屋前的院庭,進入客廳,便見數名身穿灰衣的漢子分站兩旁,一見二人進來,齊齊躬身行禮。

  龜靈王叫來一名大漢,著他進內通知宮主,回頭招呼羅開在廳上坐下,自己卻在下首相陪,接著仆人奉上茶點。

  過了一會,只聽步履聲響,紫嫣雩已裊裊婷婷從內間走了出來,丫鬟曉雨卻緊緊跟隨身旁。

  紫嫣雩身穿一件雪白色宮裝,繡帶飄飄,更顯她雍容華貴,端莊美麗。

  在燭影搖紅下,見她腮色如桃,眉黛青翠。

  羅開怔怔看著她的姱容仙姿,不由得也看痴了。

  但見紫嫣雩迎了上來,含笑道:“原來是羅莊主,今日惠然駕臨敝處,小女子實感光寵。”

  羅開回過神來,並與龜靈王站身而起,揖道:“羅開見過宮主。”

  紫嫣雩還了一禮,檀口微張,說道:“羅莊主不必多禮!”話聲清脆動聽,蕩人心神。

  龜靈王見宮主已到,遂向羅開抱了抱拳,說了兩句客套話,回身退了出去。

  二人坐定,只見紫嫣雩囅然一笑,說道:“羅莊主大婚日期將近,真是可喜可賀。”

  羅開道:“多謝宮主。”

  紫嫣雩微微一笑:“你我已有數面之緣,彼此也曾兩次攜手退敵,該算不上外人了,怎地還如此生分,羅莊主總是宮主前,宮主後的叫,好不礙耳,打後便叫我名字嫣雩吧。”

  羅開聽得不由一愕,心想這女子當真膽大無諱,竟闖開臉皮說出這等話兒,瞧來昭宜公主與她相比,恐怕大有不如!

  當下說道:“不敢,宮主乃一大門派之主,羅某怎敢有失禮數,直呼宮主的名字,倘讓外人聽入耳里,莫教人誤會,有損宮主的聲譽。”

  紫嫣雩俏臉一沉,隨即淡然笑道:“沒想羅莊主竟如此為小女子著想,先在此謝過。但我素來性子隨便,直來獨斷獨行,從不受世俗影響,但既然羅莊主這麼多顧忌,小女子也不敢勉強。”

  剛才紫嫣雩的說話,雖是有點放誕風流,踰越禮教,其實也算不上什麼。

  況且武林中人,向來對世俗禮儀教化,大多不甚顧忌。

  但當時羅開乍聽之下,不知是對她心存戒備,還是因她身分使然,隨即把對方的熱情全然推卻。

  羅開不禁思前想後,想起她兩番出手幫忙,光是為自己洗脫罪名這一項,已是難以回報,俗語有雲:“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羅開並非量小氣窄之人,小仇小怨,他還不致計較,若一旦受人恩惠,不論大小,總是耿耿於懷。

  他想到這里,不免有點兒後悔起來,實是不該這樣丟人家顏臉。

  紫嫣雩似乎並不放在心上,依然笑齒瑳瑳,頓使羅開減去幾分內疚。

  只見紫嫣雩向身旁的曉雨道:“通知下去擺設酒菜。”曉雨忙令命而去。

  羅開來煙湖居,主要是問明岳都的下落,當下開門見山,問道:“聽聞宮主已有那岳都的消息,不知能否見告?”

  紫嫣雩點了點頭,向守在廳門的灰衣大漢道:“你們都退出去,沒我召喚,一概不准進來。”

  待得眾人退下,紫嫣雩徐徐道:“小女子得知岳都北上,已派人沿路追去,看看可有二人的蹤跡,相信在這數日間,或許會有消息回來。”

  羅開聽得眉頭大皺,心想道:“原來她只是剛開始行動,並非有什麼真實情報,她叫我來此,究竟是為了什麼事?”一想及此,不禁起了戒備之心。

  紫嫣雩見他默然不語,臉現蹙容,便知曉他心里想什麼,遂微微笑道:“羅莊主心里必定在罵我了,說我還沒得岳都的下落,便急巴巴派人通知你。”

  羅開淡淡一笑,卻沒有開口說話,心想你知道便好了。

  紫嫣雩續道:“羅莊主不用失望,待小女子把話說完,再罵我也不遲。”

  羅開聽見心中一喜,神色漸寬。

  便在這時,曉雨領著數個丫鬟進來,人人手上捧著酒菜,不消片刻功夫,一桌異常精美的酒菜,已放在二人眼前。

  曉雨為二人斟上了酒,退回紫嫣雩身旁,垂手靜立。

  紫嫣雩道:“來,小女子先敬羅莊主一杯。”

  羅開連隨舉起酒杯,先把唇舔了舔杯中美酒,頓時一陣酒香撲鼻而來,正是紫府仙宮自釀的“醴泉”,羅開不禁連聲大贊好酒,方仰首一飲而盡。

  其實羅開這樣做,正要看看酒里是否有毒。

  二人放下酒杯,只聽紫嫣雩說道:“昨天小女子剛回來不久,湘王突然派人召見,羅莊主你可知是什麼事嗎?”羅開見她存心賣關子,只有搖了搖頭,示意不知道。

  紫嫣雩問道:“羅莊主可知道皇太孫朱允炆這人?”

  羅開點頭道:“宮主所說的朱允炆,便是懿文太子的第二子吧。”

  紫嫣雩道:“正是此人,自從太子薨逝,朱允炆深得朱元璋寵愛,把他立為皇太孫,大有把皇位傳給他之意。”

  羅開道:“這件事羅某也聽人說過,但這些朝中之事,素來就人雲亦雲,孰真孰假,羅某便不得而知了。”

  紫嫣雩微笑道:“這件事千真萬確,朱元璋有意傳位給朱允炆,朝中上下可說無人不知,便因為這樣,眾王子自是心中不滿,尤其遠在北方的燕王,他手持重大兵權,功勛無數,自當然心中不忿。”

  羅開點頭道:“這個燕王,便是四王子朱棣了,他的事跡,羅某也聞之不少。

  據知他現時鎮守前朝舊都,聽說此人雄武有謀,在諸王子之中,算是最厲害的一個。“紫嫣雩道:”正是這人。再說那個朱允炆,他知道在眾王子環伺下,便是登上了皇位,恐怕也難坐得安穩,為求穩固實力,據說近幾年間,他早以不停在外招賢納士,羅集武林高手,其中有一伙人來自天竺,計有數百人之眾,自稱是天竺日火教。“

  羅開一聽見“日火教”這三個字,頓時“呀”的一聲,說道:“日火教?豈不是岳都的本派,聽說在五十年前,日火教曾在中土創立支教,當時中土支教的教主,便是岳都本人,後因此教多行不善,為各派聯手所滅,而岳都也同時失去蹤影。不想此人劣性不改,教導出來的徒弟,也是些沒行止之徒,盡是做著壞事。”

  紫嫣雩笑道:“羅莊主知道的事情倒也不少,小女子還沒說出來,莊主已全都知道了。”

  羅開頷首一笑:“這等事情,相信知道的人不會少,這有什麼稀奇!剛才宮主說天竺日火教來了中土,現為朱允炆所用,莫非這事與岳都有什麼關連?”

  紫嫣雩道:“不錯,湘王朱柏受朱元璋委任,統率血燕門,以作監視收羅武林人士,其手下自是线眼不少,況且他對朱允炆本就不滿,早已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怕他皇位仍未坐上,便已強橫坐大起來,到時要對付他,可就不容易了。”

  羅開聽得不住點頭,只聽紫嫣雩續道:“我剛從湘王口里得知,今趟日火教派來中土的頭領,名叫史多巴,今次他們前來中土,是希望得到朱允炆的幫助,打算在此從新創立支教,還有另一個原因,便是追尋叛徒岳都的下落。”

  羅開沉思半晌,接著道:“原來日火教來中土,主要是捉拿岳都,無怪岳都得知此消息,便即隱藏潛逃起來,但他又為何要北上前去順天,莫非另有什麼事?”

  紫嫣雩道:“今日我邀請莊主來此,便是要說這件事。當我知道日火教重來中土後,不由令我想到岳都的意圖。岳都今趟突然趕赴順天,顯然已知曉日火教之事,而順天乃燕王的封地,羅莊主是聰明人,不用我說,相信你己猜到三分了吧。”

  羅開眉頭一立,喜道:“宮主是說,岳都是到順天投效燕王?”

  紫嫣雩點頭道:“燕王畢竟是朱元璋最賞識的兒子,且又手握兵權,朱允炆唯一最顧忌的人,便是燕王一人,實不敢輕易得罪他。倘若岳都受到燕王庇護,日火教想要捉拿對付他,恐怕並不容易。而岳都也知道,若在江湖上左匿右藏,早晚會給日火教找著,而最佳的方法,當然尋得一株大樹遮陰,這才是上策。只是岳都前時和湘王反了臉皮,礙著身分,自不會再吃回頭草,環顧能和朱允炆抗衡的人,便只有燕王一人了。”

  羅開奇道:“岳都此舉只是一廂情願而已,但燕王真會收容他麼?”

  紫嫣雩道:“只要岳都肯說出與日火教的關系,燕王必定會答應他,加上他武功極高,而且又有一身古怪本領,燕王要和朱允炆對抗,又怎會輕易放過這樣的人物。”

  羅開想想也覺得有理,紫嫣雩又道:“不管怎樣,今次岳都北上,必定會和燕王有關,羅莊主只要趕往順天,從旁監視燕王的舉動,必然會有岳都的线索。”

  羅開點頭道:“我一直為著如何才能找到岳都的事而頭痛,要知此人不但武功了得,加上他的易容術,要擒拿他實是不易,現在得知此事,不啻是天大的喜訊。再說,宮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羅開,實不知如何多謝宮主才好,請受羅開一禮。”說著站起身來,深深一輯。

  紫嫣雩連忙還禮:“羅莊主不用客氣。”

  二人從新坐下,紫嫣雩招呼羅開起筷,曉雨不住在旁斟酒侍候,邊吃邊談,倒也舒心暢懷。

  正當羅開酒足飯飽的當兒,倏地頓感不妥,腦袋里忽地感到一陣微暈,他心里一驚,暗暗運行真氣,卻無中毒征狀,可是腦袋卻越來越重,竟有些昏昏欲睡之意。

  心想道:“莫非中了迷藥不成!但我每當酒菜入口,均有探試過食物是否有毒,卻一無發現,這到底是什麼原故。”

  羅開不敢露出半點顏色,依然和紫嫣雩談笑自若,有說有笑。

  他已相當肯定,自己已經著了人家道兒,腦里不住籌思對策,旋即心生一計,突然佯作驚訝,顫著聲音說道:“宮主,你……你……”

  他說到這里,忽地腦袋向下一垂,聽得“咚”一聲響,羅開已趴在桌面上,佯作昏暈過去。

  果如羅開所料,當他一倒下來,便聽得紫嫣雩接連叫了他兩聲,羅開自是不理不睬,又聽得丫鬟曉雨道:“宮主,他似乎真的昏睡了。”

  聽得紫嫣雩“嗯”了一聲,說道:“把那”兩跳醺“吹熄掉吧。”

  曉雨應了一聲,把掛在牆壁的宮燈取了下來,湊首把火頭吹滅,說道:“這昏藥果然厲害,連羅莊主這等功力雄厚的人物,竟也無法抵擋。”

  羅開聽得那個“嗅”字,即時明白過來,原來迷藥不在食物里,當下屏住呼吸,恐怕再繼續吸下去,真的就此昏暈過去。

  原來這“兩跳醺”的迷藥,卻由一根特制的蠟燭散發出來,藥物藏在蠟燭的中段,當燭火燃至藥物之處,迷藥便隨煙飄散。

  此藥無色無味,實難讓人察覺,且藥性極濃,中者只須兩下心跳時間,便即昏倒,因此名為“兩跳醺”。

  因為藥發時間短促,中者便是發覺,已無時間凝聚內力壓制毒藥。

  但紫嫣雩哪里知曉羅開年紀輕輕,卻身具兩甲子功力,內力之高,恐怕當世再無幾人,而這區區迷藥,便是藥力再厲害數倍,也難以把他迷倒。

  羅開不動聲息,只是繼續假裝昏睡,欲要看看紫嫣雩想弄什麼把戲。

  這時聽曉雨問道:“宮主,現在該怎樣?”

  紫嫣雩道:“無須驚動其他人,由咱們自己動手好了。”

  羅開不明“動手”是什麼意思,心里暗想:“這兩主仆好生毒辣呀!瞧來她藉著我昏迷,必有什麼狠毒手段整治我!唉!羅開呀羅開,你怎地會如此相信她,這個妖女自你初次見面,便已知她不是好東西了,仍是傻呼呼的不住和她往來,這樣下去,便算今日能逃出大難,恐怕早晚也要死在她手上。”想到這里,不由暗自嗟嘆。

  緊接下來,羅開發覺自己被二人扶了起來,他不敢張開眼晴,只是放軟著身軀,任由她們施為。

  羅開由二人攙扶著,察覺她們走了好一大段路,他雖然閉上了眼睛,已知離開大廳甚遠,便即不再屏住呼吸,暗暗吸了一口氣,豈料這樣一吸,不由心神一蕩,陣陣如蘭似麝的少女馨香,不住由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直闖進鼻官里。

  沒過多久,羅開感到自己給人放倒下來,仰天躺著,卻不知臥在什麼地方。

  隨聽得紫嫣雩道:“你不用在這里服侍了,這里由我來便行。”

  羅開聽見曉雨應了一聲,跟住傳來輕微帶門聲響,敢情曉雨已出房去了。

  這時四下異常謐靜,羅開鼻子里不住聞著淡淡幽香,他心下奇怪,極欲看看自己身在何處,當即眼睜一线,暗暗偷看。

  投入眼簾的,卻是一間布置華麗的房間,自己卻臥在一張軟床上,重裀疊褥,寢具異常名貴。

  而房內燈燭高燒,照得亮晃晃一片。

  隨見人影搖曳,知道紫嫣雩卻在自己身側,只因角度的關系,無法看見她的舉動。

  羅開想道:“暫時看她並無加害之意,究是什麼目的……”正想到這里,被褥輕動,便覺有人坐到床上,一只纏纏柔滑的玉手,卻撫在他俊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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