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見華山掌門來到,全都停住了腳步,回頭望去。
但見陸軒雙目一閃,閃過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詭異眼神,接著向眾人道:“蕭掌門光臨,大家請先寬坐用茶,老夫須得過去打個招呼。”各人還禮稱謝,便即坐下。
陶飛與羅開等人早就抬起眼睛,瞬也不瞬的往大門口望去,卻見蕭長風領著幾名華山弟子,臉上堆滿著笑容,一面向群雄拱手,一面徐步走進大廳。
董依依在旁低聲向陶飛道:“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師父終於來了,你猜他能否把你認出來?”
陶飛搖搖頭,順囗答了她一句:“我也不知道。”
其實陶飛刻下整個心思,早就飛到蕭長風身上,蕭長風的到來,對他來說,實不知是喜還是憂,只覺迷留沒亂,滿腦子亂糟糟的一團。
當陸軒引領蕭長風進入大廳,各派掌門自是站身承迎,又是一番敘禮寒暄。
蕭長風與各人見面完畢,目光轉處,忽地落左陶飛身上,二人目光乍然相接,同時一驚。
陶飛雖是臉上貼了胡須,然而彼此師徒多年,蕭長風焉會認不出是他。
蕭長風霎時臉色微變,面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動抽搐起來。
他確實沒料到,陶飛竟會在這場合出現,但蕭長風畢竟閱歷豐富,為人心思細密,是個如假包換的老狐狸。
他見陶飛既然貼上了胡子,顯是不願以真面目見人,當下索性佯作不知,遠遠坐了開去。
陶飛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心想道:“火鳳凰既然叫我來這里,她必定另有計較,我暫且先忍耐一下,待火鳳凰來到再算。”
眼見快到巳未時分,陸家莊內,來賓依然絡繹不絕,衡山派、嵩山派均有派遣弟子到會。
陸家莊大廳所招呼的賓客,都是些名門大派,而一些小幫細派,卻安排在廳外廣場的布棚。
放眼望去,只見陸家莊廳內廳外,萬頭攢動,四下一片嘈雜,少說也有千余人之眾。
名門大派雖然到了不少,但迄今為止,仍是不見當今盟主傲遠天,如此鼎盛的場面,身為武林盟主卻不派人到來,倒也讓人感到有點意外。
羅開心里暗想:“沒想陸家莊在江湖上如此吃得開,只因一個女子找上門來尋仇,便惹來這麼多援手!但這種反常現象,總是覺得極不尋常,莫非內里另有什麼原因?”
羅開疑團滿胸,愈想愈感到奇怪,終於忍耐不住,便向慈玄請教:“慈玄師太,晚輩心里有件事兒,至今仍是想不通,外間雖然這樣說,火鳳凰今次到陸家莊來,極有可能是為了尋仇而來,但這種尋仇事兒,在江湖上來說,決談不上什麼大事情,可說屢見不鮮,怎地今日陸家莊上,竟然會群雄雲集,不知內里是否另有原因?”
慈玄見羅開動問,便道:“其實貧尼也是一知半解,敝派今日到來,原起是收到一封密柬,信中說火鳳凰將會駕臨陸家莊,要與陸莊主引證一件江湖大事,因茲事體大,涉及江湖上某些大人物,不能在信中詳述,望本派屆時務必出席,以作公證。當我看完此信,便派弟子四出調查,果然不少門派同樣收到這消息,亦打算依時前往。既是涉及江湖上某大人物的事情,此事可大可小,大家不得不前來看個究竟。”
羅開又問道:“這樣說,大家都不是陸莊主邀請來的了?”
慈玄搖頭道:“因為那封密柬,下款並無名號,也不知是誰人送出。若是陸莊主的信函,決不會不寫上名號。”
羅開道:“瞧來寫信人此舉,是存心召集各路英雄來這里,師太認為會否是火鳳凰所為?”
慈玄道:“很有可能,今次貧尼來這里,主要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便在這時,知客的聲音又遠遠傳將過來:“天熙宮宮主到!”
羅開聞言,心頭不由砰的一跳,而凌雲莊各人也是呆了一呆,循聲望去,只見天熙宮宮主瑤姬緩步進莊,提花提劍二婢在旁左右相陪,同行是個健碩體橫的中年男人,而在五人身後,跟著十多名白衣少女,分成兩行,魚貫而入,當真是氣勢不凡。
笑和尚和空見大師一望見那男人,不禁齊聲脫囗:“應天鈞!”
羅開等人聽見,均把目光全集中在那人身上,見此人年約四十,目光如炬,手上握著一柄黑鯊皮鞘的長劍,看那型格,顯是個用劍的名家。
天熙宮的名頭,近這幾年可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瑤姬平素甚少在江湖走動,除了到過天熙宮的人外,外間武林人士,實難親眼目睹天熙宮宮主一面,但江湖中人早有耳聞,俱知道宮主是個絕色美人,今日宮主突然出現,果如外間傳言,確是國色天香,人中仙子。
頓時看得眾人目瞪囗呆,無不暗自贊嘆。
自瑤姬的駕臨,場中本來嘈雜的話聲,全然被她的美貌壓了下來。
群雄均想,今日當真是個好日子,難得在一日之中,接連看見幾個天仙化人的美女,恐怕江湖上的絕色,均盡在於此了!
陸軒難得瑤姬的光臨,真個大喜過望,忙忙上前招呼,並引她至大廳與各大門派見面。
只見眾人敘禮一番,瑤姬和應天鈞便在大廳西首坐下,卻與蕭長風的坐處相隔甚遠,可說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外人看來,怎會知曉二人間有著這般親密關系。
瑤姬的到來,羅開的心頭便不曾平靜過,恩師紀長風的囑托,不禁又在他腦間縈回難棄。
心里暗想:“瑤姬忽然到陸家莊來,必有什麼用意,而這個應天鈞竟然和她在一起,事情就更不簡單了。瞧來此人早已投效了瑤姬,難道金溪大俠之死,會是與瑤姬有關?”
羅開一念及此,心頭不禁為之一寒,他心知現下場中各方群雄,都是為金溪大俠抱不平而來,要是如他所想,瑤姬豈不成為眾矢之的。
倘若她真的發生事兒來,為了恩師,他便不能袖手旁觀了。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還是首次看見瑤姬,今日一見,也覺她的美艷,實不下她妹妹洛姬,董依依忽地探前頭來,朝羅開笑道:“羅開哥!箬洛姐的姊姊很美麗啊,看她的外表如此美麗可愛,確沒想到當日她會這樣對待你!”
羅開聽了董依依的說話,心頭又是一沉,心想又有誰知道,這樣一個天仙似的美貌女子,骨子里竟是如斯淫蕩狠毒!
想起天熙宮的情景,受她奸淫虐殺而死的男人,實不知有多少人!
若非自己命不該絕,有幸遇上恩師救回一命,恐怕早便埋骨水牢了!
白瑞雪在旁冷眼旁觀,看見羅開不時眉頭深鎖,便知他正在感懷前塵,也不想多言讓羅開增添愁傷。
而坐在一旁的笑和尚,這時卻緊蹙眉頭,正自低頭沉思,想道:“當日看見應天鈞一連殺了十人,出手極是狠毒,那時我還道他是衝著貫虹秘笈而來,只因怕他多傷人命,才把洛姬等人引開,免得他們撞在這個克星手上,原來應天鈞竟是天熙宮的人,早知如此,我當日也無須枉作好人了!”
轉眼之間,已快到巳未午初,火鳳凰仍是不見人面,場中不少人已開始聚首議論,紛紛猜測火鳳凰的意圖,而一些人卻猜估她是否會來。
只聽一人道:“看來這個女魔頭敢惹到陸家莊來,不外乎是想打敗陸大俠,以此闖出個萬兒吧了。”
另一人搖頭道:“我看不是,她近幾個月來,已不知有多少人栽在她劍下,連金溪大俠也命喪其手,她的萬兒早就響當當了,難道這還不夠麼!”
一人又道:“聽說有人到處送出密柬,說那個女魔頭到陸家莊來,是要揭發武林中一件大事。本人雖沒接到什麼信函,但這般大事,又怎能不來看一看。現在想起來,會不會她和陸大俠有什麼釁隙,藉此來這里尋仇?”
“陸大俠素來行俠仗義,自是得罪了不少黑道邪派人物,若和那魔女有隙,瞧來絕不稀奇,依我看十不離八九了。”
另一人笑道:“閣下人稱鬼見愁,要是那女魔頭當真敢來,以閣下的大名,敢情是准備出手助拳了。”
那個叫鬼見愁的人聽見,連忙搖手道:“連金溪大俠這等人物也栽在她手上,我的三腳貓微末功夫,怎敢出來獻丑!只是這個女魔頭今日真的到來,可不是時候了。”
那人連隨問道:“啊!這話怎麼說?”
鬼見愁道:“老哥,你不妨想想看,目下少林、武當、峨嵋、華山等雲集在這里,這些名門大派難道會坐視不理麼?更可況陸大俠的九環金刀可不是蓋的,多少黑道高手喪命他刀下,那女魔頭光是要過陸大俠一關,已是難之又難了,更遑論其他各大派高手了。”眾人聽完這番說話,都不住點頭稱是。
眼看時辰將到,火鳳凰依然不見人影,突然門外又傳來知客之聲:“紫府仙宮宮主到!”
眾群雄馬上又是一呆,全都肅靜下來,眾人均想,紫府仙宮從不在江湖走動,怎地今日竟會冒出頭來,更有不少人知曉紫府仙宮當年的事跡,現見紫府仙宮重出江湖,真個又感驚奇,又感驚恐。
但見紫嫣雩一馬當先,徐步走了進來,而四大靈王仍是身穿黑衣,緊隨其後。
場中群雄一看見紫嫣雩,無不眼睛放光,誰會想到這個宮主不但年紀輕輕,且長得如芙蓉出水,華如桃李。
而她每走一步,均嬌嬌啻啻,百態生媚,直看得各人目不轉睛。
而每人的心中,全都把她與剛才凌雲莊五美,天熙宮宮主等人相互媲美,均覺眼前的紫嫣雩,實與方才六個大美人難分軒輊,正是春蘭秋菊,各有一時之秀。
陸軒大感錯愕,心知紫府仙宮亦正亦邪,且宮中人多勢眾,實是一個惹不起的大門派,當下急步迎將上去,拱手見禮,親身引至大廳來。
當紫嫣雩看見了羅開,柳眉一展,接著朝他嫣然一笑,向他走將過來,羅開看見,連忙站身而起:“宮主你好,真沒想到宮主也會來此。”
紫嫣雩襝衽一禮,笑道:“羅莊主好,不歡迎我來麼?”
羅開笑道:“宮主真愛說笑!讓羅某為宮主引見一下。”接著介紹慈玄、空見與她認識:“這是峨嵋掌門慈玄師太,這位大師,便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空見禪師。”
雙方各自行禮已畢,只見紫嫣雩的目光一移,落在陶飛身上,顯然已認出是他,但她並沒有點破,只是朝他微微一笑。
隨聽羅開道:“宮主若是不介意,大家一起坐如何?”
紫嫣雩尚沒說話,卻留意到羅開身旁的董依依,見她正自努嘴瞪目的看著自己。
紫嫣雩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女兒家的心事,她又如何不明白,便輕聲笑道:“羅莊主的美意,小女子先在此謝過,可是我若然坐下,恐怕另有人會不高興,小女子還是坐在那邊好。”話落向眾人一禮,回身走了開去。
羅開呆愣當場,全不明白她的說話,只得緩緩坐下,忽地大腿給人用力扭了一下,疼病非常,他回轉頭來,見董依依已湊過頭來,搬唇撅嘴道:“你好呀,見著那個狐媚子長得美貌,便要人家坐下來,男人真的不是好東西。”
平白無端給董依依一輪搶白,卻礙著眾人面前,又不好說話,只好閉口不語,而慈玄師太和空見大師功力深厚,董依依的說話,無不入耳,聽後不禁心頭竊笑。
慈玄暗里想起 一言:“”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若戒之則誠難,節之則為易,乃近於人情也。”默念到這里,不禁搖頭微微輕笑。
火鳳凰相約的時間終於到了,莊內眾人還是議論紛紛,說火鳳凰會否前來。
便在這時,莊前的山道上,一匹灰斑白馬忽地飛馳而來,鞍上的人,穿著一身火紅勁裝,正自策馬揚鞭,直奔至陸家莊大門。
一人一馬來得好快,陸家莊外的人遠遠見著,便知是火鳳凰到來,一名家丁連忙轉身入莊稟報。
人馬來到莊前,只見鞍上人一勒韁繩,馬兒一輪嘶鳴,立時止步,顯見這匹馬久經訓練,是匹難得一見的良駒。
只見火鳳凰滾鞍下馬,站在莊門外雙手一拱,道:“火鳳凰特來拜會陸大俠。”
她話聲並不響,但每個字均清晰地送了出去。
正是人未見聲先到,莊內千多人無不清楚入耳,這等功力,不禁令莊內眾高手大為佩服。
陸軒畢竟是一代大俠,便是對頭尋仇而來,也不能墮了威名,便即站起身來,正欲出莊迎接,豈料他才走出兩步,便見一個紅衣少女昂然闊步,直走進莊來。
莊內群雄看見,頓時四下鴉雀無聲,目光全都集中在火鳳凰身上。
其實場中眾人,十成總有九成九沒見過火鳳凰,只是這幾個月來,火鳳凰的名頭在江湖上傳得騰騰沸沸,個個只知其名,究是何許樣貌,可說是全不知道。
而現在一見,不禁令眾人大出意外。
原來這個近日名動江湖,劍殺金溪大俠的女魔頭,竟然是個嬌小輕盈的美貌少女。
而最教眾人吃驚的是,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如何來看,也不像大奸大惡的女魔頭,還膽敢一人單身闖莊,莫非她真有三頭六臂不成。
陸軒明知此人來者不善,但出於主人身份,在眾目睽睽下,不得不故作大方,遂抱拳道:“敢問姑娘尊姓,不知找陸某人有何貴干?”
火鳳凰徐徐笑道:“久聞陸大俠九環金刀罕逢敵手,小女子特來領教。”
此話說得極為輕視,盈滿挑釁味道。
各路群雄聽見,頓時一陣騷動,想不到火鳳凰才一進莊,便即出言挑戰。
陸軒見她說不上兩句,便向自己開聲叫陣,如何叫他不怒火中燒,當下仰首呵呵大笑,說道:“原來姑娘是為了考量陸某而來,既是這樣,陸某人要推卻也不能了,只得奉陪到底。廳堂地方淺窄,請姑娘稍移玉步至外間廣場,讓陸某人領教領教姑娘的高招。”
只見火鳳凰仍然站立不動,嘴含微笑道:“且慢,小女子來到陸家莊,除了領教陸大俠九環金刀外,還想與另一人一並討教幾招。”
眾人聽見頓時譁然,隨見陸軒眉頭一聚,問道:“姑娘的意思是……是想陸某與另一人與你聯手對陣?”
火鳳凰螓首輕點:“正是。”
此話一出,莊內群雄更是驚愕萬分,均想:“光是陸大俠一人,你這個娃兒已難應付了,竟敢如此大言不慚,莫非你真有通天的本能?”
陸軒聽完,再次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何人?”
火鳳凰道:“聽聞華山派有兩手獨門劍法,一門是”清風劍法“,另外是”狂瀾劍法“,小女子倒想華山掌門賞個臉,出來一起賜教。”
陸軒和蕭長風一聽,二人立時臉色陡變。
火鳳凰這句說話,不但把陸軒看得一錢不值,現連堂堂華山派掌門,也全不放在眼里,公然挑釁。
別人尤可,但聽在華山門派耳里,哪里能忍受得了。
蕭長風身後的華山弟子聽了,個個無不勃然大怒,兩名沉不住氣的弟子已“嗆”的一聲,手上長劍已抽離劍鞘,搶上前去,正要教訓這個目中無人的女魔頭。
蕭長風把手一伸,大喝一聲:“休得無禮,全給我退下。”
話落,即見蕭長風徐徐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二人跟前,抱掌道:“難得姑娘瞧得起蕭某,只是在下確有點不明白,要是姑娘想藉此揚名立萬,目下陸家莊內,高手不下百人,武功勝過蕭某的,大有人在,因何姑娘只獨點名蕭某,不知是否另有原因?”
羅開等人看到這里,也是大感愕然,尤其是陶飛,見火鳳凰突然向師父挑戰,必定是為自己的事而來。
但他心中最是清楚,知道師父決非一個好惹的人物,一手“清風劍法”,已練到出神入化之境,武林中能與之匹敵的高手,可說屈指可數,她這樣做作,無疑是引火焚身,不禁也為她擔心起來。
火鳳凰笑道:“小女子若要揚名立萬,方法多的是,又何須要到陸家莊來。
小女子指名與蕭掌門比武,當然是有我的理由。雖然這件事,江湖中人是絕少會知道,但小女子卻十分清楚,閣下與金溪大俠、陸大俠三人曾金蘭結拜,誓同生死,患難與共,我可有說錯嗎?“
陸蕭二人聽見,身子同時一顫,臉色頓時泛青泛白。
二人均心中雪亮,同時暗忖:“自己三人結拜,可是二十幾年前的事,而這結拜之事,只有咱們三人知道,旁人絕難得知,也極少與外人提起,便是在外人面前,也不曾表露半點出來,這女子才是二十上下年紀,因何會知道這麼清楚!而且突然在這里抖將出來,莫非是為了那件事情?”
二人一想到這里,心底不由發毛,不禁互望一眼,目光中已隱隱含有殺意。
兩人心中最明白不過,要是這件事給她當場揭破,後果可真不敢想像,名譽掃地還可,恐怕連性命也要不保。
羅開聽了火鳳凰這番言語,再看見陸肅二人神色大變,腦里不由閃過當日上官柳的說話,目光自然地往上官柳望去,卻見他正好也望過來,二人顯然是同一心思,想著萬盛鏢局被劫一事,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而場中各路英雄,卻聽得不明所以。
這時聽陸軒道:“沒錯,這又怎地?”
火鳳凰道:“便因為這個原故,倘若我將你打敗,你二人是結義金蘭的好兄弟,蕭掌門豈肯會坐視,既是這樣,倒不如你倆一起動手,來得干脆。”
二人頓時聽得怒不可遏,蕭長風怒目一瞪:“姑娘好大的口氣,便讓蕭某先領教姑娘的高招,好教姑娘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的道理。”
火鳳凰不屑地道:“小女子既敢如此說,自是不怕你們二人聯手,但在比武之前,我須得先說個清楚,倘若我輸了,小女子僥幸還能活命,你們須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聽到這里,二人已再無懷疑,眼前這個女子,敢情是為那件事而來。
二人一想及此,不由殺機頓起。
陸軒足智多謀,加上礙於身分,不得不在眾人前賣個灑落,遂堂而皇之道:“江湖上彼此較武,實是平常之事,怎能說得上生死兩個字,雖然近日傳言滿天,都說姑娘殺了本人的義兄,但畢竟只是傳言,在沒有真憑實據前,陸某決不敢輕率魯莽,倘若今日在下勝得姑娘一招半式,還請姑娘在敞莊小住數日,大家好弄個清楚明白便是。說到要咱們回答你什麼問題,不妨說出來聽聽如何?。”
火鳳凰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們肯答應便行了。究竟我要問甚麼,便是小女子不說,相信兩位早便心中清楚了。再說,金溪大俠之死,你們信又好,不信又好,此事絕對與本人無關,若然他不是被人殺害,我也不用找到陸家莊來,更不會和你們二人泡磨菇。”
二人聽了此話,心頭不禁一松,起先兩人心思相同,還道她是在金溪大俠口中得知內情,才跑來這里撤野,但現在聽她這樣說,顯然是全不知情。
蕭長風心中暗笑:“你想僥幸戰勝咱們二人,繼而逼脅咱們說出真相,但世上豈有這等便宜事,便算你有本事勝得過咱們,但咱們死口不說,你又奈得我何。”
而陸軒卻另有一番計較,暗道:“這丫頭明著為那事而來,便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你要比武,這是再好不過,就不信你在我金刀之下,能走得上十招。”便道:“既然姑娘不說,便由陸某先向姑娘討教幾招如何?”
火鳳凰道:“陸莊主還沒有說是否答應?”
陸軒昂然道:“好!只要姑娘勝得咱們二人,答應你便是。”
火鳳凰高聲道:“現在天下英雄在此,小女子也不怕你食言,請!”話後當先朝廣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