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逞的是哪門子的能,就十個刺客你都敢去惹,黃家給了月錢給你要你護著家眷了?還是你以為你是大英雄無所不能了?”
“我哪是什麼大英雄呀!”
聶北耷拉著腦袋兒站在一邊上。
姐姐宋小惠自一回到家,見聶北已經回來了,正被娘親教導著,但聶北似乎有點死皮賴臉,她便來氣了,寒著一張玉臉好一陣“厲訓”,聶北不時需要抹一把飛到臉上的唾沫子,這時候才算消停些兒,聶北終於能插上嘴了。
“你當然不是大英雄,你是個蠢蛋王八蛋壞蛋,害得我們……上下擔心,到處詢問尋找,不得安樂,娘和巧巧睡都睡不著,吃也吃不下,都是你個小壞蛋……”
宋小惠眼眶紅紅的,繼續訓著,“你要是大英雄就不會包扎著身體好幾天都回不來,你個害人精,看我不打死你!”
宋小惠握著粉拳一拳一拳的砸在聶北的胸膛上,??直響,倒是挺“凶猛”的,但聶北只當她在捶骨而已。
“沒好幾天那麼夸張吧!不就兩天而已嗎!”
聶北委屈的嘀咕著。
“你還敢駁嘴?你看你現在怎麼副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還渾身傷,你還回來干什麼,死在外面被野獸吃了還好,省得見到心煩,以後也少點擔心。”
聶北嘀咕道,“不就個肩膀破了點皮,哪有渾身傷!”
“你還敢頂嘴,看我還治不了你了!”
宋小惠一把揪住聶北的耳朵,用力扭了一下。
“小惠姐姐我知道錯了,哎喲哎喲,輕點輕點,娘,救命呀,巧巧快幫忙說些話兒呀!”
宋小惠當真用力了,所有的擔心憂慮在見到聶北的時候全部轉化成怨氣,一股腦往聶北身上撒,苦了聶北。
干娘只是偷偷轉過臉去拭掉寬心的淚水,對聶北求饒的話狠著心不管不問,而一向愛聶北比愛她自己的巧巧也是沒站聶北一邊,咬著自己的紅唇含著淚站在一邊上,任她姐姐發泄,哽咽道,“壞蛋聶哥哥,巧巧這次不幫你了,誰叫你讓人家和娘還有姐姐都吃不下飯淨替你擔心。”
聶北求饒不得,也知道她們需要用這種方式來釋放這兩天來的緊張和擔憂的心情,所以強大的聶北被弱小的宋小惠“痛”打。
好一會兒後宋小惠才氣喘喘的停下手,雙撐著纖纖小柳腰,彎著姣好的上身吁吁的喘著氣,那對完美的玉女峰此時低垂著,更顯凸出,晃晃蕩蕩的,透過厚厚的衣物依然能看到一抹膩粉白的肌膚,盈盈如白玉,聶北差點沒閃了眼珠子。
見小惠姐姐喘息足了要直起身來,聶北忙把視线轉移,扭扭脖子伸伸腰,懶洋洋的呼口氣出來,“啊、小惠姐姐捶骨真舒服呀!手藝真不錯!”
看聶北那一副作怪的模樣,巧巧第一個忍不住,帶淚的臉蛋兒先是微微一笑,接著忍不住撲哧一笑,接著又覺得不妥,忙板起臉來,一副大人的模樣兒,看得聶北想笑又不敢笑,心想:你聶哥哥我想逗小惠姐姐笑少受罪些,你笑個什麼勁,這不是讓小惠姐姐惱羞成怒對我下狠手麼?
果然不出聶北的所料,宋小惠惱羞成怒又要揪聶北的耳朵,聶北有所准備,蹦得像個兔子一樣,飛快的躲到了干娘方秀寧的身後,“小惠姐姐就饒了小弟吧,我的傷還痛呢,雖然姐姐的拳頭捶得很“舒服”,可捶多了小弟也消受不起呀!”
“今晚我非捶死你這沒腳跟的小混蛋不可!”
“娘,北兒知錯還不行,我好餓呀,好累呀,我這兩天都沒睡覺,又被壞人追殺,現在回到家還要被小惠姐姐打,娘,你出聲呀!”
聶北大打悲情牌,其實他這兩天來睡得可不少。
方秀寧溫和的道,“好了好了,回來就好,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以後別那麼衝動干傻事就好,有些事兒該做,但有些事實在不該做,北兒要分清楚才好,小惠也不必太責怪了,難得一家人平安沒事就好。”
聶北“大義凜然”的說道,“可是娘當時也看得清楚,黃夫人和她女兒實在是無辜,北兒不去救她們的話良心過不去,所以就……”
宋小惠輕哼一聲,“哼,我看你是色迷心竅才對!”
聶北有點窘,被看穿的訕訕。
方秀寧擺了擺手,然後對聶北說道,“北兒,你先坐下,我到廚房里端菜出來就可以吃飯了,小惠,你和我一起去!”
有干娘護著,而聶北又百般討巧,特別是對宋小惠百般討好,又是夾菜又是盛飯的,宋小惠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
聶北回家後雖然被責問訓導,但聶北心里是甜的,一種被關懷被在意的溫暖。
吃完不算很豐富的元宵飯後,聶北被三個女人全身檢查了一次,三女見聶北只有肩膀一塊硬傷之外倒是送了一口氣。
可是當三女要幫聶北上藥,解開黃夫人包扎的布條,卻看到聶北肩膀上完好無缺時……
“你個小混蛋,是不是想騙我和娘、巧巧的同情心才用布條亂包扎糊弄我們?”
宋小惠又來氣了。
聶北也是驚奇,但卻無法解釋,事實上聶北也知道,這時候解釋的話三女多半不信自己,還會覺得自己是在狡辯!
所以,這次聶北吃憋了,很冤枉,真的很冤枉。
方秀寧也是蹙起了眉頭,顯然對聶北如此“惡劣”的欺騙行為有些不高興了,而巧巧卻是撇著小嘴白了一眼聶北。
宋小惠冷冷的問道,“怎麼不出聲了?”
而這時候屋外響起了敲門聲,間接的為聶北解圍了,聶北“勤快”的往外走,“有人敲門,我去開!”
看著聶北逃似的去開門,方秀寧無奈一嘆,自言自語道,“越來越鬼馬胡鬧了,這孩子,還是給他找個媳婦才行,他那性子有了媳婦後或許會改一改!”
聶北去開門,打開院子的門時,卻想不到來人竟然是溫文碧這小妮子,記得上次差點就要了她身子,都插進去一半了,最後因為美道姑單麗華出場搞黃了,雖然聶北最後從單麗華身上找回了損失,但還是有點可惜的,要是連這個都……
聶北典型的貪心不足。
現在在一次見到這小妮子,聶北多少有點理虧的感覺,詫異的問道,“怎麼是你?”
溫文碧那天傍晚的時候聽單麗華所言,本以為聶北是死了的,偷偷哭了兩天,又不敢告訴她姐姐,後來聽到小環向三姐姐匯報聶北的情況才知道,聶北不但未死,而且還活得好好的,賣起了豆腐來,溫文碧一時間既寬心愉悅又不知所措,當時她就想:自己的身子被壞蛋那樣了,還能再嫁其他人嗎,可三姐姐她、她好象也有點喜歡這無賴大壞蛋,我、我是不是要退出去呢……
那大壞蛋又沒有喜歡我呢,還是喜歡三姐姐……
當時胡思亂想的她有點吃味了,有點嫉妒她三姐姐!
但一想起聶北對自己干的事,她又面紅耳熱心跳加快,對聶北恨恨的。
現在再見到這大壞蛋……溫文碧警惕性的提著長裙後退了一步,一雙慌亂的大眼睛微微帶著緊張的神色,訥訥的道,“我是來找你的!”
聶北微微愕然,接著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碧兒找我有什麼事呢?”
“你、你……誰是你碧兒,別亂叫!”
溫文碧這些天來都有心事,總是時不時的想起那天在巷子里被聶北輕薄的情景,她就心跳得很急,也不知道心里還把聶北擺在什麼位置上,時而惱他碰了自己的身子,也算汙了自己的清白,照例自己非他不嫁了,可是她是三姐的心儀男人,而自己對他的感覺又……
時好時壞,心亂得很,此時再見到聶北的時候,她的心更是無法平靜下來。
“咦,文碧,怎麼是你,來來來,快進來屋里,外面冷!”
宋小惠驚喜的聲音傳來。
宋小惠和干娘、巧巧這時候出到院子這邊,干娘和巧巧雖然是溫家的親家人,但溫家家大業大,是上官縣有名的大戶人家,除了宋小惠大婚那一年和溫家的嫡系家屬見過之外,其他時間都是少見,特別是這幾年,宋小惠因為結婚成十年都無所出,溫家對她不冷不淡,兩家的來往幾乎斷絕,所以干娘和巧巧雖然見溫文碧有些眼熟,但不認得出來是哪家的姑娘。
聽到宋小惠的話她們才釋然。
幾人好一番寒暄,干娘熱情的把溫文碧這個才十五六歲的少女迎進屋里去。
溫文碧似乎也想不到打聽到聶北所住之處找上門來竟然會是嫂子的娘家,更想不到會遇到嫂子,自然是歡喜一場。
古代的“小姑”在現代一般都是被描述為對嫁入門的嫂子百般刁難千般苛刻的角色,但溫文碧似乎對宋小惠態度還不錯,對干娘也是一種對長輩親家的尊重,少女雖然“少”,但那股子大戶人家大家閨秀處事待人大方得體的儀態似乎傳承得很好,待人大方,不驕不躁,和干娘、小惠姐姐聊得很來,倒是巧巧有些夾生,對不太熟悉的人不怎麼熱情,乖巧的坐在一邊,又或許時不時端茶倒水干些小活。
聶北插不上嘴,只好去洗澡。
溫文碧歉意的道,“方阿姨、嫂子,不好意思,來得匆忙都忘記帶禮物了。”
她不說自己不知道嫂子的娘家位置才不備禮物,而說匆忙,倒也把話說得很好。
“無妨,你能來就好,你吃飯了未,要不我弄些飯菜……”
溫文碧忙擺手對干娘方秀寧道,“阿姨,不必了,我在家吃過才來……我其實是想找聶……聶大哥說些事兒的,阿姨就無須添麻煩了,實在過意不去。”
這時候聶北洗完澡穿好了衣服出來,接著溫文碧的話問道,“碧……碧姑娘找我什麼事?”
溫文碧歉意的對干娘和小惠姐點頭示意,然後又對巧巧善意一笑,才拉著聶北出屋去。
出到外面,溫文碧才發現剛才一時心急反而自動的拉了聶北的手,一瞬間她的臉蛋兒就紅了個透,忙松開手。
聶北有點不舍,這玉手握著的柔軟感覺實在太好了。
溫文碧羞意消去,而聶北對她無禮過了,她對聶北也不再杉杉有禮,不再叫聶北什麼聶公子,而是直呼其名道,“聶北,你不會忘記了你答應我姐的事了吧?”
“……”
聶北一時迷茫住,心想:到底哪個姐,文琴姐的話我可記得,包括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記得一清二楚,可也沒答應她什麼事呀?
“元宵那晚下大雪,燈會還是照常開,你卻不見蹤影,可熱鬧了,靈郡其他地方的才子佳人都紛紛到上官縣來賞燈,更是有不少才子參加我姐姐的猜燈謎活動,你卻沒來,今晚已經是十六了,上官縣最後一個賞燈夜,你到底還參不參加的?”
聶北調笑道,“我為什麼要參加,你似乎很關心我哦!”
溫文碧紅著臉,不接聶北的話茬,反而有點急怒,“你難道忘記了你當初在緣來樓答應我三姐的話了嗎,你現在又不去參加,你無口齒,言而無信!”
“有麼?我當時好像只是說不知道而已,沒說一定要參加這什麼燈謎會吧?”
眼前秀色可餐,聶北那雙有點色的眼一直盯著溫文碧那嫩出水來的臉蛋兒,總覺得那天沒突破最後一層膜實在是個遺憾。
“你……”
溫文碧氣得不行,但又有一絲絲的歡喜,她自想成全自己的姐姐,可又想聶北主動不去,時常想聶北,又怕見到聶北,似乎恨不起他,但又總想著怎麼恨他。
而此時聶北色迷迷的眼神也讓她渾身不自然,想逃的感覺,“反正話我已經帶到了,你去和不去是你的事,你不去的話最多就是我三姐有點遺憾,反正還有上官縣和周圍縣的公子才子,倒還不至於少了你這無賴燈會就黯然失色!”
溫文碧把話說完瞥了一眼聶北,見聶北無聲而立,她跺了一腳憤聲道,“你真的對我三姐一點意思都沒有嗎?”
為了自己的三姐姐,溫文碧也放棄了女孩子的矜持,直白了很多。可她心里還是有絲絲的不舒服。
“我對你更有意思些!”
溫文碧又羞又氣,更有絲絲的甜蜜和得意,她一直崇拜著自己的三姐姐,人漂亮不說,還早早的可以幫娘親的手打理溫家的生意,處理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現在聶北這樣一說倒讓她覺得自己不比三姐姐差。
不過,被聶北那猶如實質的眼光一渾身掃視,她又有一種無形可遁的感覺,慌急的踏著碎步回屋去,然後和方秀寧、宋小惠、宋巧巧告辭。
干娘方秀寧一番挽留,見她執意要走,惟有吩咐一路小心。
聶北心里想著溫文碧的三姐溫文清那天仙一般的身姿,文靜淡雅的氣質,那清明靈動的雙眸,聶北不由得動力十足,對著正要踏上馬車的溫文碧喊道,“碧兒,等等!”
溫文碧對聶北這個無賴很無語,總是說無賴的話,做羞人的事!
但見聶北似乎有改變主意的跡象,她卻不知道該開心還是不開心,但不管怎麼說,自己總算對得起三姐姐了,自從聶北把那塊試探的玉佩送回來後三姐姐就一直盯著那塊玉佩出神,時笑時憂的,十五元宵那一晚聶北都沒出現,三姐姐一晚上都無精打采的,雖然也有黃家出事的原因存在,但在溫文碧看來,很大原因是聶北沒出現,現在能讓聶北出現在燈會上,也算自己沒白跑一趟!
聶北返身進屋里和干娘她們說一聲入城看賞燈去,巧巧也想跟隨她的聶哥哥去,而小惠姐姐似乎也是一副期盼的神色,聶北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事實上聶北更想她們能多出去走走別悶在家里。
不過干娘卻似乎沒什麼興致,平淡的道,“你們三個去吧,不過要注意安全,夜晚的路不太好走,記得早點回來,別玩太晚了!”
“那我留在這里陪娘,巧巧你和北弟去吧!”
宋小惠柔聲道。
聶北勸道,“娘,為什麼不去,難得有這麼一個燈會,熱鬧得很,我們一家四口去放松一下不好嗎?”
“這……”
干娘似乎有點意動。
聶北加把勁道,“娘要是嫌走路辛苦的話,孩兒背娘去。”
宋小惠和宋巧巧贊賞的睇一眼聶北,接著撒嬌般勸著干娘,干娘本來就立場不堅定,被三人軟磨硬泡的答應一起入城去賞燈會,不過要等她把屋自收拾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