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湯喝嗎？”李思吃完小雞蘑菇面問他。

　　李穩把碗拉過來，把自己的紅燒牛肉推過去，低頭喝了一口。

　　李思把李穩的半碗面吃光又喝了一口湯：“啊！好吃！”

　　“吃飽了嗎？”

　　“飽了。”

　　門鈴響起，李思去開門，外賣小哥說：“是李穩先生嗎？麻煩簽收一下。”

　　“李穩，你太摳門了！”

　　“我是。”李穩對小哥說，然後付錢把外賣拿進來，門剛關上就聽見李思對他大喊，喊完還要扶著胃，吃的太飽了。

　　“你吃什麼啊？”李思雙手托腮支在桌子上，洗臉憂愁的問。

　　李穩把外賣盒子打開，里面還是一個盒子，上面有店員手寫信：我是美味的鰻魚飯哦，主人。??

　　“好吃嗎？”李思問。

　　李穩這個年紀正是能吃的時候，剛剛半碗面根本沒什麼作用，他夾起一筷子大口吃進嘴里。

　　“你慢點吃。”李思口水大量分泌。

　　李穩夾了一塊鰻魚肉送到自己嘴邊時問她：“吃不吃？”

　　“啊——”深淵巨口。

　　李思吃了太多，兄妹兩個人出去遛食，李思摸完肚子扶腰，還讓李穩扶著她胳膊，鄰居阿姨見了笑說：“思思又體會懷孕的感覺呢？男孩子怎麼會懷孕？”

　　李思最討厭別人拿這件事開玩笑了，可畢竟是長輩，李思轉過頭對著李穩偷偷把白眼翻上天。

　　李思小時候看見鄰居家姐姐懷孕了，也在衣服里塞衣服假裝懷孕，鄰居姐姐挺著大肚子蹲下說：“你是男孩怎麼會懷孕呢？”

　　“嗯？我是嗎？”

　　姐姐指指自己的胸部：“媽媽也有對不對，女孩子都有。”

　　四歲的李思摸摸自己的胸，平平坦坦。

　　事實就是不要和小孩亂開玩笑，他們會當真，在幼兒園總往男廁所跑的李思差點被勸退。

　　已經是小學生的李穩經常要幫妹妹帶著褲子，被老師家長反復告訴她是女孩之後，李思認知崩潰地大哭。

　　最後鄰居家姐姐買了好多好吃的來給她道歉才算解決了，還讓李思摸了摸軟軟的胸部作為補償。

　　“阿姨我們先走了。”李穩攬著李思的肩膀走了。

　　“所以我這都是歷史遺留問題。”李思搖搖頭說，兩人背影就像兄弟倆。

　　“我們去哪里？”

　　“去看看沉方文。”

　　沉方文說話有氣無力的，見了他們兩個說：“你們來了。”

　　“怎麼樣了？”

　　“就那樣，我爸來了，在里面和我爺奶說話呢。”

　　離婚的夫妻大多像是有仇，李思覺得他爸肯定是不願意幫沉方文他媽的。

　　但是沉方文爸比一般人想的還要理性，來了以後說沉方文媽願意給一筆不菲的營養費，這樣一來沉方文讀書也好，爺爺奶奶也好，都輕松很多。

　　邏輯嚴密得讓人無話可說，李思舔舔嘴唇，這是親爸說的話嗎？不出意外的沉方文他爸被他爺爺奶奶趕走了。

　　李穩問沉方文：“你怎麼想？”

　　“不知道，我都沒見過她，我不想見她。”

　　“要不要去我家住幾天？李思要去朋友家玩。”

　　“誰要去…”李穩看了她一眼，李思說，“啊對，我要去朋友家住兩天。”

　　“算了，我就在家吧。”

　　“走吧走吧，鬧什麼別扭。”李思推他去拿換洗衣服，然後對李穩說，“你晚上可以睡我房間。”

　　“你今天怎麼這麼好？”

　　“我本來就好，能做我哥是你的榮幸。”李思主動牽李穩的手說，“哥記得給我外宿撥款。”

　　“別牽我了，太貴。”李穩要抽出手，卻沒有真的用力想掙開。

　　李思這幾天都在雨薇家借宿，沉方文和李穩住在李家，所以他媽幾次來都找了個空。

　　今天她干脆來了學校門口，原本和李穩有說有笑耍寶的沉方文笑容立刻消失了。

　　沉媽媽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看來那個妹妹的病情不太樂觀，她直接說：“方文你是不是恨媽媽？你…”

　　有一個瞬間李穩覺得沉方文的情緒要不受控制了，李穩對沉媽媽說：“阿姨，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到了餐廳沉媽媽的情緒平復了很多，她恢復了平時的端莊，語氣溫柔和緩，你很難想到她是個扔下孩子很多年不管的人。

　　沉方文也冷靜下來，他對自己的媽媽說：“媽媽，我不能捐，我以後的人生該怎麼辦？”

　　“你以後可以和媽媽一起生活。”

　　“媽，我就不是你的小孩嗎？我跪下讓媽媽你帶我走的時候呢？”

　　“我知道你恨媽媽，可是當年…算媽媽求你好不好？你妹妹她是無辜的，你看在…”

　　沉方文想問她自己就不無辜嗎？但是他沒問，他說：“我不會捐的，但是我會一輩子都帶著對她見死不救的愧疚生活。”

　　“小文…”

　　“我有夢想，你們拋棄我，我還是長大了，成了一個有夢想的人，我不能為任何人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