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半夜到的北京,回到宿舍以後,先和室友確定了一下考試的時間。結果被告知,明天就有一個考試。我暗自慶幸。不過又有什麼好慶幸的呢?和眼前那些事情比起來,掛一半科好像都不是什麼事兒了。
我發現黃暫並不在,便問其他幾個室友他去哪兒了。他們說黃暫現在很風光,經常換女朋友。這個始作俑者,現在過得倒挺不錯,真是老天無眼。我忽然想起了費青,她怎麼樣了?我這才為這個女孩兒驚慌起來。只顧著小媛,已經徹底暈了,還有一個可憐的姑娘,不知道怎麼在狼窩里沉淪呢……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費青的電話。然而彩鈴一直在響,卻總是無人接聽。我知道,費青肯定是沒法逃過黃暫他們的迫害的。這也是我的錯麼?不光錯過了保護小媛的機會,還再一次連累了無辜的姑娘。
不!這不是我的錯。在費青這件事上,我還有余地。絕對不能讓歷史重演。我攥著手機,看著那黑暗中微微發亮的按鍵,再一次按下了她的電話。
仍然是無人接聽。
我發覺自己變得執拗起來了。我又試了一次。當已經聽膩了的音樂再次聒噪的環繞耳邊,我幾乎要放棄了。就在此時,電話通了。
電話那頭是費青輕微地鼻哼聲,我喂了兩聲才聽到她有點喘息的回答聲:“恩……喂……劉鋒……鋒麼……”
“對,是我,你在忙麼?”
“沒有……但是……啊啊……”她似乎沒忍住喊了一聲,“不太舒服,好像……恩……感冒了……”
多麼熟悉的場景。這時背景聲音里似乎傳來幾聲隱隱的笑聲,和一陣加速的啪啪拍擊聲。用屁股想都知道,是這幫變態又找到了機會玩弄姑娘。多說無益,我是不會配合的。確認了費青的狀態,我簡單結束了對話:“恩,那你早點休息吧。回頭跟我出來吃飯,有話跟你說。”
“好的……啊啊……恩……”她啪得一聲,急不可耐地掛掉了。
費青,應該是相信我的。
不管她相信不相信我,我要讓她相信。她此刻,肯定也是孤立無援的吧?我不能做縮頭烏龜。我也不是那個為了一己淫欲一再錯過改變機會的人了。性愛是性愛,人生是人生。追求性愛是吾所好,但是誰若以此要挾他人的人生,就是無恥。
雖然很累,我還是穿好衣服,溜到老地方去查看。
我並沒有看到意料之中的性愛場景。只是看到費青一個人赤裸著抱著膝蓋,在床角哭泣。胖子和黃暫坐在床邊,抽著煙,不知聊著什麼。
黃暫抽完一根煙:“青青啊,要不要再來一炮?”
費青扭過頭,搖了搖頭。
“啊?傷心了?你跟鋒哥打電話動情了?我跟你說,開始都這樣,慢慢就習慣了。有一百個男人讓你玩,你還在乎一個麼?哈哈哈哈!”黃暫拍著大腿笑道。而胖子也隨之笑了起來。
費青把頭埋進膝蓋,哭得更厲害了。
兩個人還不斷言語調戲,一邊擼著雞巴准備再來一次。費青的樣子真是讓我心疼。她的心酸和難過,是一種隱忍的,努力不爆發的難過。雖然在哭,但是明顯感覺到她越哭越把臉埋在腿間,似乎想把哭泣都藏在身下。
然而黃暫這個混蛋還是不管她的難過,將她兩腿分開,硬是強行插入了。費青推了他兩下,但很快也放棄了,只是暗自擦了擦眼淚,然後閉上眼睛,含住了胖子塞過來的雞巴。看著費青嬌小的身軀被掩蓋在兩坨肥碩的屁股下面,如同一朵被糞土掩埋的鮮花,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轉身回到了宿舍。默默給費青發了信息:一定要來哦。
盡管在床上輾轉許久,但因為過於勞累,我還是睡著了。早上醒來,已經到了考試的時間。但是我還是磨了一會兒。不是因為賴床,而是要趕緊上網約一個人。
對,今天除了要見費青,還要見一個重要的人。這個人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來北京的時候在叔父介紹下認識了,算是一個朋友。他原來是警察,後來因為“惹了點事”辭職了。目前他開了一個煙酒店,但同時也算是個事務所。接一些私家偵探的活兒。
他和我關系不算太親,但也算了解。這個人,缺錢,但不貪錢。我需要拿手上的那幾萬塊錢,找他調查一些對方的底細。
我打開自己之前的一個郵箱,找了找自己存在上面的電話。我先是打了一個,但是沒有人接。我皺了皺眉頭,心想不會換號了吧?只得先發了一條信息,讓他如果確定的話給我回電話。
我一直以來,考試都不怎麼作弊,手機還會關機。但是這回,因為怕錯過對方的電話,考試過程中,我一直沒有關機。我答了半個小時就寫完了,也不過正確率,交卷就走。回去以後,我正要撥電話,對方回短信了。
他很干脆,直接說了幾點讓我來店里。他的店在北城,土城公園附近。我計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可以先見費青。費青應該也在考試,我不敢貿然打電話,只好在她考場附近等著。沒等多久,費青就提前出來了。她穿了一件短袖襯衫,下面穿了一條超短裙,似乎是為了見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好像,還化了妝。
看到我,她好像什麼都沒有經歷過一般,依然一臉燦爛的笑容,擺弄了一下辮子,朝我走過來。她穿了長筒襪,不過顏色不是那麼深,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膝蓋上的淤青。我好想抱抱她,不過又知道我沒有那個身份。我現在和她親近的程度,還不如那些禽獸。面對她的笑容,我是歉疚的。所以我沒能露出那個回應的笑容,只是平靜走到她身邊:“你今天好漂亮啊。”
費青笑笑:“是吧,我也覺得。”
我們簡單聊聊天,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費青還是那個活潑的費青,如同朝陽一般醒目而溫暖。但我心里明白,今天,我必須把一切跟她說明。我沒有時間,也不允許自己再優柔寡斷。
我一邊在心里想著說辭,一邊帶著費青往出走。我提議到附近的一個公園。費青卻出入意料地說:“我們去對面的酒店吧,我想找個沒人能打擾的地方。”
如果是往常,我肯定會興奮。但是現在,我卻對她這種不正常的提議感到憂慮。她是在害怕?還是和小媛一樣,只是難以忍受性欲了?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答應了。
我們開了房,然後兩個人尷尬地坐在屋子里。這樣的場合,讓我更加難以開口了。我看著她,卻發現她開始回避我的目光。我有些不明白,費青究竟在想什麼。
突然,她開口了:“劉鋒,可不可以,抱抱我?”
我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她挪到我身邊,然後靠在我肩膀上。她的頭很輕,沒什麼重量,靠著反而讓人覺得很舒服。我伸開手臂,將她抱在懷里。她像一只受驚的小貓一樣,使勁向我懷中鑽了鑽。然後,毫無征兆地,開始啜泣。
我感覺心髒像被浸在水里一樣。又酸澀又憋悶。我撫摩著她的頭發,想假裝不知情,享受這一刻的親密。但是我做不到。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我已經學不會隱瞞了。在這樣短暫地沉湎了一會兒,我先開口了:“費青,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費青抬起頭,稍稍有些驚詫。
“因為我沒有保護好你。”
費青似乎隱隱察覺到了我的意思,她抬起頭,不安地看著我。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我控制自己的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但其實,我的心里仍是無法抑制的恐慌和膽怯。我感覺手在顫抖。坦白一件事,遠比偷窺更讓人緊張。而且,尚是對靈魂的折磨。
我把從小媛被黃暫誘奸,到她淪落成玩物,到她被倒賣、欺騙,全過程都告訴了她。我也告訴她自己知道了她也成了受害者,但是卻沒能出手相助。
費青聽完以後,呆坐著,一言不發。過了幾分鍾,她忽然站起來,二話不說就要離開。我一把拉住她:“不要走!我們……”
她轉身過來,一巴掌打在我臉上。這絕對是我吃過最響亮的一個耳光,扇完之後,腦袋都嗡嗡作響。我眼鏡掉了,一片模糊中,她瘋狂地哭了起來,不停地打我:“你個人渣……你是個壞蛋……你們都是一伙的……”
她哭得無比崩潰,最後完全是跪在地上哭泣。我沒辦法揣測她內心的想法。只知道自己確實是錯了,就應該承受這種懲罰。面對面的,被責難,甚至可能不被原諒。
我沒有辦法安慰,只能一次又一次拉住她,不讓她離開。我害怕她走出去,就變成另外一個人。然而我實在沒有辦法讓她冷靜,只能牢牢把她抱住,不斷地說,我已經決定改變這一切了,讓她相信我。
然而她還是不停地掙扎。
當我詞窮的時候——真是想不出什麼語言了,只好強行吻住了她。她掙扎,摔打,但是並沒有咬我。我緊緊含住她的嘴唇,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齒,勾住她畏畏縮縮的小舌尖。親吻果然是良藥,她終於冷靜下來了。我們擁抱,接吻。她似乎起了情欲,我也能明顯地感受到。她將手扶在我的腰帶上,我也同步地,將手伸入她的小花園。嘴唇像是兩塊津貼的電極片,把一切行為都變得默契。
當她衣衫盡解,我將她抱在床褥中,繼續撫摩她,親吻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這一個月以來,似乎只有今天,我感受到了100%的性愛。費青的身材嬌小,陰道也淺窄,輕輕插入,就感覺抵到了花心。我盡量小心插入,但仍感覺她似乎難以承受似的,緊閉著眼睛,隱忍著如小貓一樣叫喚。不過她淫水同樣很多,隨著抽插,我明顯感覺到如同壓旱井一樣,一下一下把甘泉從地底榨出了。她的液體潤濕了我們交合的部位,讓我得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她的叫聲也變得歡快起來。她從情欲中努力抬起頭,撫摸著我的面頰,然後小口親吻我的鼻尖。一瞬間,我似乎真的忘記了之前的煩惱。
我似乎也達到了某種亦真亦幻的非射精高潮,不自覺地叫出聲來。我清楚地感覺到交合處的每一道褶皺,和每一股涓流。感覺做了沒多久,我就有些忍不住了,我扳住費青的肩膀,加速抽插。她似乎察覺到我要射精了,竟也不阻攔:“射在里面,親愛的,射在里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額啊!啊……”
我將大量精液拋灑在她的花心上面,那里明顯像是一個被嚇壞了的小動物一樣,開始顫抖躲避。她的下體也搖晃著,迎接來僅有的一次高潮。但是,至少我們兩個是同時達到高潮的。做完後,我們像真正的情侶一樣依偎著,她親吻著我的胸口:“我愛你,劉鋒。”
我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對不起……我沒法也說愛你。對不起。”
“沒關系,我能理解。”她再往里鑽了鑽,伸手玩弄著我已經縮成一個小蘑菇的陽具:“它好可愛。”
“費青……你不怪我了麼?”
“怎麼可能。不過你說得對,我們要想辦法。”她抬起頭,“我相信你,告訴我該怎麼做吧。我應該……去報警麼?”
“現在不能去報警。我們不知道對方的底細,而且報警也抓不住特別重要的罪證。他們現在頂多是聚眾淫亂,要告他們強奸證據都不充分,你說不定還會被反咬一口。如果影響了你的前途就更麻煩了。而且,他們肯定存了你一大堆的照片、視頻吧。如果處理不好,把這些東西全放出來,那你在學校肯定待不下去了。咱們要讓這幾個混蛋待不下去,而不是我們自己。”
“對,他們也是這麼脅迫我的!那你說怎麼辦嘛……”
“肯定會有辦法。等一會兒吧,我們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經好久好久,都沒睡安穩覺了。”我抱著她,閉上了眼睛。
醒來之後,已經是下午了,離和那個偵探見面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了。我把費青搖醒:“醒一醒,我一會兒得走了。”
“不要走!”她忽然驚慌起來,抱住我。
“費青。”我拍拍她後背,“時間有限。我現在跟你交代一下,如果你有什麼信息,趕緊告訴我。”
“嗯……我不想回去。”
我拍拍她的臉:“你告訴我,你說得做愛上癮是什麼感覺?”
“就是第一次被他們用藥弄完之後……就老是特別想要……如果不做愛,還會覺得身上不舒服,腦袋有點疼、特別煩躁……還會出汗,覺得自己特別髒。但是只要……”
“只要什麼?”
“只要插進來,一下子就特別爽……高潮的時候……簡直控制不了……哎呀,我不要說了。”費青有點羞澀,捂著臉鑽到被子里。
我想小媛大概也是這樣。關於這種藥,我回頭也要問問。這麼強效的藥物,一定是違禁品。如果要抓他們罪證的話,這會是比較重要一個點。
“你有沒有聽說過,小媛的事情……”
她皺了皺眉,點點頭:“聽黃暫說起過,說是他第一個下手的。他說她特別騷,比我配合。”
這根本不是重點啊。我捏住她的手:“還說什麼了?我一定要把她救出來,費青,要不然我不是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她躲過我的眼神:“黃暫很生氣他們不帶自己。但是胖子從昨天開始就念叨今天可能要去干那個女的。”
胖子確實一直是個比較重要的角色,他的小屋是所有人都會來的地方,所有人都和他有一點點關系——而且這個人看起來智商不高,每天除了打炮就是吃飯。也許是一個切入點。我問費青:“你能把胖子約出來麼?”
“我試試。”
“好,我這兒有個舊手機,你拿著,咱們兩個有事情就用舊手機聯系。你把這個手機放在隱秘的地方,不要讓他們發現。”
“恩,我知道了。”
我躺在她旁邊,腦子里感覺好像有一點思路。她還想親熱,但是時間實在是不夠了。我下了床,穿好衣服。經過了一段比較漫長的告別,我才離開。離開時,愛哭的費青又一次流淚了。
走出門,陽光顯得很刺眼。我伸手擋了一下,又將手指稍微張開一點,漏下陽光如雨。
一定要成功啊。
說起來,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有膽子的呢?小時候,也總是畏畏縮縮的,干什麼都在後面。上學之後,就只是埋頭讀書,高中才開始參加體育運動。似乎總是被人帶領,沒有帶領過別人。就連談戀愛,也多半是別人示好在先,我才有所行動。當年和小媛在一起,也是她先寫信給我表示好感。
好像,真的沒怎麼主動過。所以才會成為一個偷窺狂吧,一切行為都是內心的展現不是麼?
其實現在也是被動的,我是沒有選擇了才這樣。但是,我至少沒選擇放棄,沒選擇閉眼認慫。我忽然覺得,身上有股勁了。
坐車到北城花了一個多小時。這個偵探跟我一樣姓劉,但是並不是父系的親戚。而且,關系真的好遠了。他的店面很窄,是樓梯旁的一個臨時建築。他的客戶都是從網上找的,因為一般人看到他這寒酸的店面會本能的不信任。但我知道,他是有兩把刷子的。
我帶來的任務是,讓他查查姓於的和胖子。這兩個人我認為比較關鍵,背景也最難以捉摸。我開了三萬塊的價,他搖搖頭:“兄弟,咱們認識,我不跟你繞彎子。我最近缺錢,你給我六萬,我保證給你查得特別清楚。偵探這個活,能干多好,完全看你給多少錢,你也明白。”
我咬咬牙:“五萬。”
“六萬,真的不能少。”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同意了。如果換一個人,讓我一下子出六萬,我肯定不願意。我先拿了兩萬:“查完之後,補上差價。”
“沒問題。”
我把之前視頻里截下的姓於的和胖子的照片給他,然後跟他簡單交代了一下他們的情況。老劉卻皺皺眉:“我去,你這是趟大活啊。沒想到,你居然給我找這麼個大活。錢要少了啊。”
“我操,你別耍賴啊。”
“開玩笑的,”老劉笑笑,“定好的價錢,不會再漲,你看著吧。不過時間上……”
“最慢三天。”
“三天可能查不出來什麼啊……”
“我沒有多少時間,最多五天,一定要查出來。”多呆一天,小媛和費青就可能多受一天煎熬。但是也看情況,如果確實難度大,我也不會特別難為偵探。首先要保證事情的成功率,耐心我是有的。
“好。抽根煙吧。”老劉遞給我一支煙,是長白山。他比較喜歡這個牌子。
我抽了煙,寒暄了幾句,就走了。我在他門口的小館子里,吃了一頓飯。可能也是真餓了,這頓飯我也吃得很香。
回到宿舍,已經是八點了。我洗了個澡,稍微坐了一會兒,然後跑到對面去看看費青在不在。卻發現那里一個人都沒有。
我便打電話給費青,卻發現關機了。
我緊張起來,他們不會發現費青和我見面,所以要為難她吧。可是她在哪兒?我完全一點线索都沒有。
我太傻了,我應該先把費青安排在保險的地方,如果要讓她走也得跟著才穩妥。
我就這樣毫無頭緒地轉了半天,希望在附近碰到她,但是一無所獲。走到十一點,我坐在馬路邊,拍拍自己的腦袋,告訴自己,不要太著急。不要亂了陣腳。接下來的時間,可能要應付的復雜局面會很多。只是見不到人就難倒你了麼?你個傻逼。我這樣罵自己。
我買了一瓶啤酒,坐在馬路邊等著。我相信,如果有消息,費青一定會和我聯絡的。
又過了一會兒,我忽然聽到“叮”的一聲,是短信!
我忙拿出手機。果然,是費青用那個舊手機發給我的。
“我在昌平茉莉花園別墅區,門牌3-42。媛也在這里。”
我站了起來,把手機放在兜里。從兜里摸出錢來。身上揣了兩千,剩下的錢放在宿舍。不過暫時沒工夫去拿了。如果他們要再去別的地方怎麼辦?現在必須跟上。
茉莉花園。
這可能就是姓於的精心挑選的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