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悠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中,而山洞中其他人正在用一種我沒有聽到過的語言交談。
我發覺到身上沒有被綁捆,再潛運真力,發覺穴道也沒有受制。
看來這些人武功比我高,不怕我反抗。
這時,一個聲音喚他:“郭公子醒了,過來喝點酒吃點鹿肉怎樣?”
我睜開眼,看見一個樣貌古怪的人物,趕緊沉聲問道:“閣下什麼人,是你用迷藥迷昏了我?”
“實話告訴你,正是本王?”又一個“王”,我還是一個王爺呢:“你是?”
“我就是精絕國王。”
精絕國王,軒轅集給我分析過當今武林的厲害人物,精絕國高手如雲,國王更是高手中的高手,號稱千心毒王,怪不得他不怕我反抗。
還沒等我繼續問話,精絕國王繼續道:“右天王一直在後面跟蹤你,本王將你劫走,是想幫你逃避右天王。”
“陽姑娘呢?”
“你不是要送他去長安麼?而你本人又不願去長安,所以,本王便令人用馬車將她送往了長安。郭公子放心,沿途全部有我精絕國的女使照顧,陽姑娘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他的話不可信,但是又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邛崍山與夾金山之間的一個山洞,西邊是夾金山,東邊是邛崍山。”精絕國王好像並不願意多說什麼話,我就潛運真力,向洞外走去,道:“多謝精絕國王相助,在下告辭。”精絕國王連忙道:“公子且慢!”我就知道他不會讓我走,轉身問道:“精絕國王果然是有為而謀。
你究竟要說什麼?請明說。”精絕國王道:“請公子說出風松石和火玉藏於何處?”
“在下從沒見過什麼風松石和火玉。”
精絕國王搖頭道:“郭公子,你以為你騙得了本王麼?你知道本王的國家在哪里嗎?就在昆侖山腳下。昆侖山有九層,從昆侖山上流下來九條河。每一條河谷上,住著一個古國。精絕國人的祖先,從大禹治水時,就住在昆侖山上。所以昆侖山上的一切,精絕國人都知道得很清楚。”
“這和火玉之類有什麼關系?”
“郭公子,我們的祖先說,紫瑰盆、風松石和火玉這三件寶物,是從月亮上落下來的。它們是一套三配寶物,就好比一夫二妻一樣,是不會分開的。郭公子從趙王城的遺宮中挖出了紫瑰盆,那風松石和火玉定會在一起,所以請公子一定告知風松石和火玉的下落。”
“家父當時從趙王城下面只找到紫瑰盆,從未見過風松石和火玉。”
“那好,本王退而求次之。公子已將趙王城的位置和你們已經找到的通道,畫成了圖,贈給了五坊使仇士良,請再畫一份,送與本王,本王自有厚贈。”
“不畫。”
“為什麼?你瞧不起本王?本王還不如一個太監?”
“你能否和仇士良相比,在下不感興趣。仇大人至少與在下的血仇無關。千心毒王,你有本事可以殺了我!但要在下為你畫圖,那根本就是妄想!”
我當然知道精絕國王不會殺我,他辛辛苦苦抓到我,當然不是為了要我的小命,而是寶物。
哎呀!
千心毒王,毒王,看來用毒更是他的絕招。
不行,必須乘現在還沒有中毒,趕快離開。
於是便晃動身形,向洞外飛掠而去。
可是,當我穿出洞口時,卻中了精絕國王布置在洞口的毒障,一射出洞口,頓感頭腦一昏,人便順著洞外的山坡滾了下去。
迷糊中,感覺有人把我再次抬入洞中,後面就不知道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有人解了毒藥之毒,卻又給我吃了一顆藥丸,讓我神智清醒,卻又全身發軟,躺在帳蓬內的桐油布上,無法行動。
精絕國王道:“郭公子,本王只對你用過兩種毒物,一種是迷藥,一種是軟身香。你此時所中的毒物就是軟身香。可是,你在昏迷不醒的時候,我檢查你的脈相,發現你還中了腐骨散的腐骨之毒。請問公子,這腐骨之毒是何人所下?你可知道?”
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大驚:“我中了腐骨之毒麼?我的骨胳正在腐爛麼?”
“沒有。你雖中了腐骨之毒,但那人並沒有催動藥力。這人將腐骨之毒讓你服食時,顯然是裹在其它藥物之中,另有抗藥與腐骨藥共存。到了他要致你於死命時,他只消隔空讓你嗅一種藥的氣味,那種與腐骨藥共存的抗藥就消失了,腐骨藥便開始發生作用,在一月至半年內,他可控制你的生命。”
那是誰呢?
“啊!一定是右天王!”怪不得他那麼輕易的就給我藥丸,那麼輕易就教給我武功,原來他早就想好了控制我的辦法,小人。
精絕國王笑道:“公子,本王在江湖上號稱千心毒王,對毒物的使用是很內行的了。要解你所中的腐骨藥,本王易如反掌。你可願本王為你解了?”
“你有什麼條件?”
“本王想要一張趙王城的位置圖。”
“你是西域人,為什麼總要到中原來掠奪中原寶物?”
“三寶出在昆侖山,是你們中原人奪去了三寶,本王要找回三寶,怎麼反倒成了本王掠奪了呢?”
“你說三寶出在昆侖山,是你一人編出來的故事,誰又能證明?”
“本王說的話何須證明?你畫不畫?”
“不畫。”
精絕國王狠聲道:“不畫圖麼?你就在軟身香中過一輩子吧!”
精絕國王走了,他離去時裝出氣極恨極的樣子,大喝道:“任何人不准給他東西吃!餓死他!看你能熬多久?”
媽的,我全身無力,竟然讓我整整餓了三天,我現在幾乎無力翻身了。
媽的個軒轅集,平時總是陰魂不散的跟著我,這幾天怎麼就不出現。
啊!
對呀,他這麼多天沒有出現,會不會跟醉候、佛門皇帝在一起“下棋”出了問題,千萬不要,他再怎麼說也算我半個師父吧,而且我的小命好要他來救呢,千萬不要出事啊,老東西。
黃昏時分,精絕國的人在草灘升起了火堆,數十人圍著火堆喝酒吃肉跳舞唱歌。一個女子唱得很美,正在唱一支西域民歌。
這時候,一個姑娘掀開帳蓬,走到我身前,輕聲說:“喂!喂!
你餓嗎?想喝水嗎?”我已經餓了三天三夜,還竟然有人問我餓不餓,勉強抬起頭,就看見一個臉蛋圓圓大眼圓圓,笑起來酒窩圓圓的姑娘蹲在面前,提著一壺水。
俗話說,挨渴不如挨餓,我現在嘴巴里連一點口水的干得沒剩了,看到水壺,也顧不上有毒沒毒了,反正都變成了這個樣子,無可再糟了,便就著水壺喝了一通。
將半壺水喝完,才抬頭問道:“你是誰?”
“我是部落里喂馬的。”
我也懶得管他真話假話,反正水是喝了,人立時感到舒服多了,我在自己衣服上擦拭著被水打濕的雙手,就摸到腰間的金葉,那可是趙八虎送給我的,想了想說:“我懷里還有金葉,想送你一點,你要嗎?”
“要。你給我,我給阿媽。她好窮啊!”
“我多給你一些。你給你阿媽吧。你知道我中了毒嗎?”
“你中了軟身香。”
“你能解麼?”
“我們部落里,連小孩都會解。”
“我能幫我解了嗎?”
“不行!”
姑娘顯得很害怕,“國王會殺了我的!”
“別怕,我不會說出你的!”
“不行!國王能查出來!”
姑娘站起來要走。
“你別走……你!”看來這個小姑娘比較好騙,說不定可以用金葉收買她,先解了軟香散再說,至於中的腐骨散的毒以後再說了。
“我比你大,你叫我阿姐吧。”姑娘看起來比我小,怎麼取名叫阿姐,明顯占人便宜嗎。
“是。阿姐。我把懷中的金葉都給你阿媽,你給我解藥吧。”
“我給了你解藥你也逃不了呀!國王的人知道你逃回中原,派人一追一堵,讓你聞點迷藥,還不是又捉回來了?”
“我朝相反的方向逃,他們想也想不到。”
“你真聰明。”
她竟然在我臉上摸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呢,總不會要我以身相許吧。
“阿姐,你幫我解了軟身香的毒吧。”我幾乎要哀求她了。
外面,唱一支歌的姑娘正咀完一支,許多聲音喊道:“公主再唱一支!公主再唱一支!”
給我水喝這個阿姐發了一陣呆,突然說:“我也想離開這里!你帶著我一起逃,我就給你解了軟身香的毒!”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出去後還不是我說的算:“好吧。我帶你一起逃。”
接下來,阿姐就給我服了解藥,片刻功夫,便感到身子不再發軟,調息得片刻,武功也一點問題沒有。
阿姐輕聲說:“快走!”我兩從後面鑽出帳蓬,悄悄地爬上一個草坡,草坡那一方,有數匹好馬,而且行路糧食都有,真是好運氣。
兩人翻身上馬,先是一溜小跑,跑下了草坡,遠些了,便抽響馬鞭,向西方急馳逃去。天明時分,我們已經逃出去四五百里遠了。
跑到一片河灘上,看著綠油油的草地和碧綠的河水,與幾日來受到的遭遇,簡直是天堂一般,於是在這片河灘上停下來,就著河水吃干糧,馬也該歇一歇了。
阿姐姑娘將干糧干肉和水擺在草灘上,說:“弟弟,來吃點東西。”
“請問阿姐尊姓大名?”我當然知道阿姐不可能是她的真名了,如果是真的,我就取名叫阿爺。
“月亮。”姑娘說。
這可讓我一怔:“月亮?什麼意思?”
“我姓精縱,名字叫月亮。我們家鄉有一條小河叫月亮河。父母就給我取名叫月亮。”
“哦,還真叫月亮。”
我也搞不明白,竟然有人叫月亮,以後她嫁人,夫君的名字如果是太陽,那才是天生的一對呢。
想到這里,我竟然失笑道:“我幾乎想說,我叫太陽了。”
那姑娘爽朗地笑了:“你可以叫太陽。”
“那我就叫太陽了?哈哈哈”
“太陽!”
“嗯!”
月亮姑娘一聽,頓時無比嚴肅地向著西方跪了下去,合十膜拜,說:“太陽,你過來,一起跪著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