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瓦龍之所以被稱為殘虐者,是牠們天生容易激動,而激動時什麼凶殘暴戾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一旦動怒甚至會把子女吞下肚。
佳娜吸收了詛咒之劍的邪氣,力量比平常更猛烈,牠用力將兩翼向我一撥,這陣風力比任何初級風魔法都要厲害。
路旁的灌木盡數被吹起,多個屋頂被揭翻,我默默念咒召喚出鬼畜角蛇。
露雲芙叫道:“主人,一分鍾了!”
鬼畜角蛇本身是玩吊縛用的,氣力相當雄厚,牠破地而出以蛇身纏住我的腳,讓我不受到巨風威脅。
佳娜發現強風吹不起我,便借勢飛起向下壓,被牠壓中必然會變成肉醬。
在危急之中我踢起一腳,將角蛇踢向佳娜的眼睛。
佳娜沒想到我有此一著,左眼被角蛇給打中,發出怒吼搖動龍首,龍尾巴胡亂拍在地上,地面多處被打得龜裂。
露雲芙擔心的道:“主人,兩分鍾!”
我深吸口氣使出瞬間轉移,下一刻已經在佳娜的正上方,佳娜憑著出色的嗅覺發現我的位置,龍頭向上張開血盆大口,而我這邊早就准備就緒,抽出劍鞘後高舉頭上,藉吸精蜘蛛的半魔族力量狠狠劈出龍煞剛劍斬。
說來奇怪,用劍鞘後打出的剛劍斬,劍氣居然變成了粉紅色?
巨大的劍氣把佳娜壓落地面,她身上的黑色咒力竟然被粉紅色取代,原本狂怒的吼叫慢慢變得低沉,再由低沉變成了叫春似的,她的火氣亦消失得無影無蹤。
百合她們大聲喝采,一窩蜂涌了上來,而吸精蜘蛛的力量花光了,再次陷入睡眠狀態,我則跌落在佳娜的龍背上,心中不禁驚訝。
萬萬想不到,劍鞘後的能力如此詭異!
用劍鞘後取代馬基?焚,本來是為了不傷到佳娜。
可是由紅粉念珠引發的催淫屬性,居然可以壓制詛咒之劍的邪毒咒力!
我更隱隱感覺到這不過冰山一角,紅粉念珠的效果應該有更多用途。
佳娜最後動也不動,一味發出尷尬又可憐的哀叫聲,夜蘭和雪燕把我扶了下來,威廉等人慢慢靠近佳娜,紫問道:“這頭西瓦龍怎麼了?她的叫聲好奇怪。”
我不禁好笑,道:“她死不了的。美隸、夜蘭,你們把佳娜帶回小屋,順便『處理』一下她的需要。”
美隸是幫我調教女奴的御用女王,她有足夠的手段滿足佳娜,加上有夜蘭從旁協助,不會出現問題的。
薩馬龍奇道:“只可惜讓那個妖女逃走了,恐怕將來又有一番劫難。”
威廉默默點頭,道:“等會見到二皇子要將此事稟報,希望借由武羅斯特、迪矣里和珍佛明的勢力,務必盡早把她鏟除。”
擊退泰安瑪利後,我們嘗試拔起那支從天而降的拐杖,安德烈甚至派出獸人青年軍上陣,結果忙了半小時,十幾名獸人壯丁累趴在地上,那支拐杖卻仍安然屹立著。
利比度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我學魔法二十多年,都沒見過會噴火的魔法杖。”
百合亦道:“是啊,正常的魔法杖都很脆弱,哪會像它從半空中掉下來都沒事?主人學富五車,應該知道來歷吧?”
我見拔不出來,伸腳比了比魔法杖,道:“你們有聽過上古七大神器嗎?”
剛才見過茜鈴的百合兩手一拍,道:“難道這支就是七大神器之一,魔杖『地獄火』?可是為何會無端出現?”
一個蒼老得帶點猥褻的聲音在老遠響起:“不是無端出現的。”
眾人回首一望,來者果然是垂死老頭,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奧克米客。
垂死老頭若無其事的走到中間,在一班獸人軍士的注視之下,搔搔屁股嬉皮笑臉,很輕松的就把拐扙拔了起來。
獸人軍士們忍不住發出驚嘆之聲,紛紛交頭接耳問這個死老鬼是誰。
垂死老頭道:“剛才老頭我正在午睡,忽然夢見一個女人,一眼就認得她是麗美亞。唉,我年輕時跟麗美亞的母親有點交……情,她請求我幫忙,我也很難推托。”
奧克米客問道:“啥?原來你有年輕過?我想像不到啊!”
“閉嘴!”
我搖頭說:“重點是,為什麼你會有這麼強勁的神器?是偷回來的吧。”
垂死老頭叫嚷道:“什麼意思呀?這可是本老頭真金白銀在托淮斯托處買回來的,收據還放在家中呢!”
薩馬龍奇、利比度、侏葉和百合都震驚得呆掉了。
托淮斯托就是傳說中的火神,亦是最擅長制造武器、裝備的主神,我則失笑搖頭,這混蛋真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我們一行人向皇宮走去,途中我叫了安德烈過來問道:“你的傷痊愈了嗎?”
安德烈苦笑說:“我本以為永遠沒機會痊愈,多虧亞里雅小姐的神奇醫術,要不然我早完蛋了。”
我有點訝異,表面上卻平淡點頭。
亞里雅是前代文明的人造人,她還懂得前代文明的技術。
安德烈道:“那時北方告急,藍雁軍轉戰小費本立城,傷愈之後,亞里雅小姐立即調遣小將跟奧迪迦大人和奧干查大哥共同應付赫魯斯的強襲,同時順練出一支新的獸人青年軍。”
旁邊的利比度說:“獸人很少會騎馬,他們學了多久?”
安德烈道:“這支部隊由奧迪迦大人親手訓練,他們學騎術已有半年,身上的裝備都經過精心設計,絕不比炎龍騎士團遜色。奧迪迦大人吩咐,提督正在用人之際,特地派遺他們前來協助。”
這支獸人青年軍大約在百人之間,他們穿的是黑綠雙色厚皮甲,相信是從巨鱷身上剝下來,加工之後所制成。
雖然不及鋼甲堅固,卻輕盈許多,很適合給騎士穿著。
除了皮甲外,他們用的是大斧頭,起碼重六十斤以上,並非普通人類騎士能夠使用的。
薩馬龍奇左右四盼,低聲道:“公主,我越想越不妥當,雖然皇城狀態混亂,但邪愛族向來沒涉足帝國,憑什麼准確掌握我們的位置,而且神出鬼沒的偷襲?”
利比度和安德烈渾身一震,利比度問道:“伊洛夫出賣我們?”
薩馬龍奇輕搖手中扇子,說:“不可能,威廉親王是支持伊洛夫的最大力量,當下南方要靜韻當人質,伊洛夫更不能讓威廉親王涉險。”
我長嘆一聲說:“即是北方聯盟中有內奸?”
利比度沉聲說:“我們北方戰士忠心可比日月,利比度敢以頸上人頭擔保,北方將領不會出賣提督。”
薩馬龍奇顯得尷尬,但除此之外,確實想不出泰安瑪利是如何截擊我等。
通過長街,皇宮正在眼前,然而伊洛夫早已出宮外,我們皆大吃一驚,伊洛夫已經是准國皇,要他紆尊降貴出宮門相迎,在帝國歷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即使習慣囂張的我也要流汗。
利比度和薩馬龍奇相當機警,他們忙向後方打手勢,我們全體紛紛下馬。
伊洛夫和靜韻帶著文武百官上前,道:“提督大人,我們等你很久了,這邊請。”
伊洛夫有點憔悴,他捉著我手向宮內走,薩馬龍奇眉頭一皺,示意叫炎龍騎士和獸人青年軍全體留在別館休息。
伊洛夫帶我到了書房,這兒放滿古董陶瓷和名畫,應該是威利六世生前的御書房。
伊洛夫坐到書桌後,頹然道:“提督大人應該知道南方開出的條件了吧。”
我笑說:“要用赫魯斯的文弱兒子交換你的皇妃兼大將,這筆生意真劃算。”
伊洛夫慘笑道:“他們是否輸瘋了?明知道我不可能放走靜韻,難道只能決一死戰嗎?”
我徐徐起身走到一個木櫃前,把櫃內放著的酒和杯取出,為伊洛夫倒滿一杯,道:“你說得沒錯,神之一族確實輸瘋了,豪城和沃達城兩役把南方多年的根基毀於一旦,若非有天美壓場,他們早已跟你玉石俱焚。”
伊洛夫將酒一飲而盡,嘆息道:“問題是皇城亂作一團,百官當中仍有凡迪亞余黨,偏偏目前我還不敢動他們,內憂加外患,從沒想過這個位置原來如此難坐。”
品嘗了手中的美酒,我才笑道:“你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若不把靜韻交出去,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收拾殘局?”
伊洛夫道:“雖然我們看似在上風,可是有苦自己知,紅鷲軍是疲師,金獅軍更加殘缺,白狼軍又沒有消息,皇城禁衛兵力有限……唉,我手上根本沒有可用之兵,最重要的是,我們這方沒有人可以敵得過天美、帝路。”
“交人也不成,不交也不成,那你到底想到方法了沒有?”
“現在沒有辦法,我跟皇叔商議,希望改由萼靈當南方人質。”
我長笑道:“你別白費心機,萼靈不是傻子,若你在大權不穩下做這件事,小心她反過來煽動金獅軍叛變。除非……”
伊洛夫聽到“除非”二字,從座位上彈了起身,問道:“提督大人有方法可以勸服萼靈?”
我不懷好意的奸笑,道:“二皇子知不知道萼靈又有意中人?”
伊洛夫聽了愣住,追問說:“令二兄離世不到半年,萼靈又有新歡?到底是誰這麼好運?”
我望望他,道:“這個先賣關子,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進宮途中被刺殺?”
伊洛夫沒什麼反應,道:“我早勸你們別四處樹敵,這種家常便飯之事沒必要提。萼靈到底喜歡了誰?”
我不禁啼笑皆非,看伊洛夫的反應就知道與他無關,於是道:“刺客是珍佛明的前祭司,比索查麗皇後更強的魔王附身者『泰安瑪利』。”
伊洛夫面色劇變,在椅子上癱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