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從異夢之中驚醒,我一看四周環境,確定這里仍是芭芭拉的營帳。
我上身的衣服被脫下,卻驚出了一身冷汗,宿醉使腦袋裂開般痛楚,沉痛中不禁想到剛才那個是夢境,還是會經發生的記憶?
發現我睡醒,芭芭拉立即送上一杯粗茶,她的頸項上仍見傷痕,我心中感到歉意,道:“對不起。”
芭芭拉微微一笑,坐在床邊的小椅上,道:“我明白,只是有些訝異。”
喝下的雖然不是頂好茶葉,但已夠腦袋清醒,我問道:“什麼訝異?”
芭芭拉打量我,說:“在南方一直有很多你的傳說,大家都說亞梵堤是寡廉鮮恥、無情無義、貪財好色、離經叛道、狡滑陰險、狼心狗肺的大壞蛋,但昨晚我才了解什麼叫人言可畏,其實你是個用情甚深的男人。”
我將喝光的茶杯放在一旁,道:“我承認自己是寡廉鮮恥、貪財好色、離經叛道、狡滑陰險、狼心狗肺,不過情義還有半點。”
芭芭拉不禁莞爾,道:“我更加沒想過你會道歉。”
我定眼望著她,道:“做錯了就應該道歉,這有何稀奇?”
芭芭拉輕搖螓首,短發搖曳煞是好看,她說:“貴族不會道歉的,尤其我已經是你的奴隸。所以越是跟你接觸,越發覺你與傳聞有距離。”
我點頭笑道:“對啊!你是我的奴隸呢,都幾乎忘記了,今晚我們再好好接觸,保證你發現更多。”
芭芭拉的臉孔泛紅,但沒有推搪什麼的,她起身為我取來軍服,道:“祝主人百戰百勝,馬到功成。”
四萬黑龍軍與一萬六千白狼軍全體集結,雷鳥傭兵團留守後營,我帶著這支子弟兵來到約曼城前。
昨晚會經感應到貞女蠱,安菲顯然躲在城中,可是這一刻當我呼喚貞女蠱卻又得不到回應,到底安菲發生了什麼事?
破岳的視线一直在天空上,他很在意天美的突襲,道:“一切安好,天空沒有異樣,風向亦有利於我軍。”
我望一眼破岳,問道:“破岳老師,到底什麼叫愛情?”
後排一列將領幾乎跌下馬,奧斯曼眼睛瞪大,利昂嘴巴大張,破岳臉部肌肉抽搐,後者問道:“大人,你沒事吧?”我輕輕揮手道:“沒什麼,只是昨晚睡得不好。”
眾人以奇怪的目光看我,昨晚我睡在芭芭拉營帳的事,今早可能傳遍了整個軍營。
昨晚的夢境仍然歷歷在目,捫心自問我的感情經驗,初戀情人就是西翠斯,那段感情刻骨銘心,最後卻無疾而終。
接著遇上安菲,是她讓我初嘗禁果,亦是她在我最需要安慰時撫平了心里的創傷。
相信安菲對我亦有意思,可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一定不是我們的感情,而是與赫魯斯的仇恨,那我們之間算不算愛情?
淫魔皇明明知道自己的宿命,卻仍不惜千萬次輪回,為的就是尋找阿里雅,若要與這對痴男怨女相比,世上恐怕沒有真正的愛戀。
奧斯曼道:“如果大人不舒服,我們可以代勞。”
我搖頭說:“不用了,這一仗可能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
破岳等愕然互望,恰巧約曼城門打開,久違了的艾克漢終於出現,他左有哈申右有強尼,帶著三千多銀甲衛兵,在城外百步遠跟我們對峙。
艾克漢比從前肥胖,他不但氣色甚佳,而且意氣風發,只是眼肚有黑圈,應該是昨天睡不安穩的原故。
強尼神色嚴肅,但肯定傷未痊愈,從那對似要噴火的眼睛推測,他一定會奮戰到底。
哈申是南方的名將,但現在卻跟著一個名不經傳的領主,他未必服從艾克漢。
艾克漢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輕鎧,指向我軍道:“大膽亞梵堤,竟敢帶兵擾亂神聖南方,本爵命令你立即棄械投降,否則別怪本爵下手無情!”
將士們忍不住發笑,我軍是艾克漢兵力的廿倍,他憑什麼命令我們投降。
只有我聽得出來他言語之間帶著威脅,要是我軍攻得太急,他什麼事情也會做出來。
我眯起眼睛狠狠道:“眾將聽令,不將約曼城夷為平地絕不退兵!”
艾克漢微微愕然,約曼城的士兵亦出現訝色,這家伙一定告訴手下說我軍不敢冒犯他。
當我軍舉起兵器振奮之際,破岳憂心向我望過來,他是首次見我狠下心腸攻城。
艾克漢再次正容道:“本爵再說一次,你們立即投降,否則亞梵堤你將一生後悔!”
血氣上涌,拔出配劍向艾克漢一指,我沉聲說:“我最後悔是當年沒有帶走西翠斯,給你這狗雜種拿來升官發財,但今日你要付出代價。”
現在幾乎有一半士兵明白了,艾克漢是拿女兒來威嚇我投陣,就連哈申和部分約曼城士兵也向艾克漢投以厭惡目光。
艾克漢是一個政客,對他來說用盡籌碼換取利益是天經地義的,但他不會明白軍人重視英雄的思想。
艾克漢不了解士氣已經下跌,向強尼道:“強尼將軍,給本爵把這狗賊擒下來!”
強尼自己知自己事,別說他有傷在身,即使他狀態十足也不一定能贏利昂、奧斯曼。
強尼不得已向哈申投以協助眼神,哈申不禁嘆口氣,一夾馬腹提矛衝上來,道:“亞梵堤,我們再打一場。”
奧斯曼揮動長槍想要出戰,卻被我截住,道:“奧斯曼、破岳老師幫我壓陣。”
騎著六足豹從軍中闖出,哈申將上身前俯,長矛在馬頸刺出,以他長距離的兵器便利配合戰馬衝力,被擊中會立即打下馬。
經過上次交手,哈申已經知道馬基?
焚銳利無匹,所以他不敢跟我打近身戰,以單調但安全的騎士刺擊為策略。
哈申的騎術和矛術俱了得,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接近,敵我雙方屏息以待,當我進入了他攻擊范圍時,他座下戰馬忽然受驚停止,一往無回的氣勢亦冰消瓦解。
紅瞳之術!
當日“野狼”高夏就是輸在這招之上!
哈申臉上掠過驚異,但立即將長矛回收,我亦展開了劍勢,向他連刺出八劍,兩件兵器交擊出八次火花。
哈申的長矛多了數道裂痕,眉頭深深皺起,一把馬基?
焚已經教他頭痛,更麻煩的是他猜不透我動了什麼手腳,影響了他的戰馬。
強尼看出老爸陷於劣勢,他忍不住負傷上陣,奧斯曼和利昂亦雙雙上來,我向他們喝道:“不用幫我!”
可能是昨夜的夢所影響,加上對艾克漢的厭惡,我的心情差到極點,故此萌生以一敵二的念頭。
不過我可非氣昏丫頭,而是隱隱感到自己的能力可以應付,至於是什麼能力我一時卻掌握不到。
這次是我出道以來第一次單挑兩員大將!
哈申和強尼反應各異,前者憂色更濃,可能以為我有什麼陰謀,後者卻露出大喜神色,他以為我在托大,他們父子聯手一定可以打敗,甚至將我生擒下來。
哈申戰斗經驗豐富,為了制造機會給強尼,他不惜犧牲手上長矛死糾住我。
強尼的戰馬越奔越快,氣勢越積越猛,百斤戰錘在他手上不停轉動,這一擊可不是兒戲的。
經接十多招,哈申的長矛“乒”一聲被馬基?
焚斬斷,不過它也盡了本分成功將我糾住了甘秒鍾。
當哈申剛剛退後的一刹那,強尼已經補上來接戰,他的戰錘無懼馬基?
焚的鋒利,終於重重地向我心口位置打過來,他們的聯手連我也看得嘆為觀止。
背後的破岳等大驚失色,哈申兩父子配合天衣無縫,換了帝國最好的騎士,也沒能閃開強尼這一重擊。
奧斯曼和利昂忍不住衝上來,但遠水救不了近火,根本趕不及前來施援。
戰錘距離我胸口只有六呎,我的心頭一動,終於醒悟自己憑什麼想單挑兩將。
“小霸王”鎧甲!
在約曼城外,於七萬名士兵眼前出現了一幕奇景,一幕永遠不會再現戰場的奇景。
強尼協強勢攻過來,他已經浮起了得意又猙獰的笑容,然而六足豹忽然原地垂直向上跳起,就像會飛天一樣,在僅僅一秒之差,強尼的笑容立時僵住,策馬在六足豹腳下衝過。
哈申駭然變色,強尼張目結舌,破岳、奧斯曼、利昂和艾克漢呆若木雞,雙方合共近七萬士兵嚇至不能說話。
世上沒有一匹戰馬有這種跳躍力,黃金六足豹雖然腿力驚人,不過也不可能跳得這麼高,問題出在我身上的“小霸王”鎧甲上。
小霸王戰甲的異能是“提速”這項能力是坐騎負重近乎零,原來這個負重並非指騎乘者,而是連坐騎一起計算在內。
將“提速”這項能力加在普通戰馬身上,效果不過是將速度提升到馬匹的體能極限,可是豹和馬根本是不一樣的動物。
豹本身除了直线速度之外,在戰斗之中也擅長左右回避及跳躍,“提速”的效果被擴大了。
趁著眾人無法反應時,六足豹輕松落地,我高舉馬基?
焚仰天長嚎,施展出龍煞剛劍斬,回身向強尼一劍劈過去。
我跟強尼的距離不是十呎,而且其戰馬未及轉身,背脊後門向我大開,不劈一劍著實是對不起他,剛劍勁氣絞起沙塵,猶如濤天巨浪撲向強尼。
強尼不失武將本色,在絕境中頭也不回向後擲出戰錘,反應和策略都不錯,可惜並不足以阻擋威力強大的陽劍法。
百斤大戰錘被劍氣破開,強尼把握刹那光景從馬背跳下,劍氣在他身邊滑過,堪堪逃過鬼門關,可憐無辜的馬匹被一分為二。
當強尼在地上滾了幾滾後,突然目光凝定發出淒厲慘叫,他左膝以下的小腿早已搬家,雖然保住了小命,但卻保不住左腳。
這個戰果完全超出哈申的想像,他心痛兒子遭遇,勃然大怒將右手斷矛向我狂擲,同時左手取出短弓。
六足豹向左一跳,輕輕松松避開斷矛,哈申的箭亦已上弦,可是他卻瞪大眼睛發不出箭。
六足豹以馬匹辦不到的步法,“之”字形地躍進哈申的射程范圍內,步法既輕靈又敏捷,即使哈申的沙場經驗再豐富,也不可能遇上會左右跳躍的坐騎。
哈申的箭終於射出,但這箭根本是亂發,連我的衣衫都擦不到。
六足豹霎時間跳到哈申右側,勝負亦已分明,這位南方大將眼中只剩下無盡的晞噓和無奈。
馬基?
焚向哈申刺出,他完全放棄了防守,身上連環被刺四劍,這位老將帶著血水被劍力打下馬來。
黑龍和白狼軍立即起哄,他們怎想到我會大發神威打敗二將,其中一個還是有名堂的將軍,利昂和奧斯曼衝了上來,一人一個擒下了哈申父子。
長劍一指,大軍向著艾克漢陣營進攻,這家伙本來就不會領軍,見到勢頭不對才懂得害怕,勒韁回馬向著城門走,甚至忘記發出撤退命令。
所謂軍令如山,士兵在前线是不能隨便後退的,否則會牽動整個局面甚至打敗仗,約曼城守軍面面相覷,哈申和強尼戰敗被擒,艾克漢一個人自己逃跑,他們到底要戰還是要退?
其實面對廿倍兵力,白痴也會知道答案,不消十秒鍾守城軍開始崩潰,軍勢徹底喪失,現在由天樹、尤烈特統領他們亦無法回天。
我的位置較前,加上六足豹又快,故此我比其他人更早趕上守城軍,衝到吊橋上手起劍落,將鐵索一劍斬斷,不給他們關門的機會。
破岳和奧斯曼從後趕上,我軍已經混到守城軍中大開殺戒,約曼城的警報響透了每個角落,以及老百姓呼天搶地的驚叫。
心中忽然生出感應,貞女蠱再次活躍起來,這次的感覺更強烈,腦中甚至幻起安菲發情的浪蕩姿態。
另一邊廂,我捕捉到艾克漢的身影,他正全速向城內逃去,如無意外是往找西翠斯做擋箭牌。
後軍還沒入城,四周沒有可以調派的人手,這一刻我應該先找安菲,還是先救西翠斯?
執起馬基?
焚將身旁的吊索輪斬開,以宣泄我中心的不快,狠一咬牙決定先追艾克漢。
用魔窪石弩箭射出攻城的訊號,騎著六足豹狂追艾克漢,這肥鬼回頭發現我已經趕到,嚇得魂飛魄散向著東邊逃走。
約曼城里兵荒馬亂,破岳已經?
兵進城,黑龍與白狼兵分兩路追擊逃走的城衛。
由於我剛才下令將約曼城夷為平地,我軍進城後一點不留情,到處盡是火頭,在城門口已有數條烏黑的煙柱直上半空,而且火勢越來越猛烈。
“往哪里走!”
艾克漢還沒走完第三條街,六足豹已經趕了上去,我在馬屁股上一刺,戰馬吃痛霍然人立而起,將艾克漢硬生生摔到地上,但巧合地落點是個垃圾堆。
艾克漢軟躺在一垃圾堆內,嘴角流出鮮血,以他這類文弱身子從馬背摔下來,要不是有垃圾一墊,早應該死得通透。
回收黃金六足豹,我緩緩走到艾克漢身前,劍尖抵住他的喉嚨,道:“這是不塵歸塵,土歸土,垃圾歸垃圾?”
艾克漢披頭散發,渾身血汗,口中咳血無法再說話,我用劍在他左臂割過,沉聲問道:“西翠斯在哪里?”
原以為艾克漢會投降招供,半死不活的他忽然向我露出好笑,原來他的目光不是看我,而是掠過我肩膀看後方,心中隱隱猜到原因,背後已經異風突起。
幾乎不用思考,我已收劍反擊偷襲者,同時冷喝道:“天美!”
巨力從馬基?
焚傳進手腕,只得藉後退化解力量,仍然清楚感到腕骨受傷,肩骨亦脫臼。
我的退勢還沒停止,已看見一身戎裝短褲的天美,俏然出現在艾克漢身旁。
腳尖甫站穩地面,八道人影在四周竄出,他們清一色為法師打扮,不過身手卻媲美軍士,全體使用的都是魔水晶,肯定是天美特別訓練出來的。
通常魔法師較愛用法杖,貪其擁有魔法威力增幅的效果,而水晶球的優點有兩個,一個是具有通靈效果,另一個是記錄咒語。
如果多於一名法師施展結界,為了使咒術同步進行,就會利用水晶球記下相同或和應的咒語。
八把似劍的光柱在空中浮現,建立起一個大型的光結界,將我、天美和艾克漢封在結界內。
光系高級魔法——聖劍護封!
猶幸我是一名煉金術士,對人體結構的知識不低於醫生,咬著牙關將肩膊骨輕輕旋轉按動,把脫臼的骨骼重新接駁回去,可惜手腕骨的傷屬於裂傷,一時之間醫不好。
審視一下形勢,由於這里是約曼城,城中全是南方人,天美總不能用天空鏡殺幾萬同族,故此不用擔心天空鏡的威脅。
我早已猜到天美潛伏城內,不過因西翠斯的安危失去了冷靜,被艾克漢?
到陷阱。
環觀這個光系結界,我也不曉得它的用途,因為光元素實在太稀有,平常很少會有法師使用光魔法。
暗暗嘗試召喚魔月邪書,左手召來的只有刺痛,這個結界果然是針對黑暗系魔法的。
天美也不跟我多說話,皇道劍畫出一條金光弧线,我顧不得手傷,施展出舞劍術迎擊。
龍煞四絕劍招殺傷力大,但氣力需求亦大,而我家的舞劍術靈活多變,攻守兼備,而最重要的是不需花太多氣力,所以男女老少咸宜,現在我最需要的不是強攻,而是拖延時間等援軍來救命。
天美魔武雙修,而且有幾百年道行,劍術自然比我更精熟,加上這婆娘一身怪力不遜於靜水月,每接她一劍都感到五髒翻騰,不得不靠後退來化解震動力,結果由頭到尾都是我挨打的局面。
要不是被她偷襲受創,以本少爺令時今日的劍技,也不至於如此狼狽,可惡!
足足接下天美三十劍,手腕的微血管破裂,我忍不住吐出一口血,知道已經撐不下去。
就在這要命時刻,奧斯曼領著白狼軍出現,他見狀大驚發出需要支援的訊號,通知利昂和破岳趕來協助。
天美見援兵出現,劍勢變得更急,我只好將劍交左手組織守勢,完全跌入了下風。
奧斯曼向著其中一名法師放箭,可是弓箭被結界彈開,其他騎士也取出兵器亂捅,但結界卻絲毫無損。
他們臉色大變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傻子般站在結界外干急,眼睜睜看著我被毆。
受重傷的艾克漢終於爬起來,他掩著胸口嘴角淌血,雙眼毫不掩飾瘋態,看著我獰笑道:“今天就是亞梵堤的末日,待我們神族統一大地,本爵就是國家大員,哈哈哈哈哈……”
在大街另一端出現了二男一女,兩名男子手持長刀,而在他們中間被挾持的,赫然就是西翠斯!
西翠斯看見我跟天美戰斗,嬌軀震動道:“堤……”
稍一分神,右肩被天美的皇道劍刺中,幸好小霸王镘甲夠硬,不過我的手臂仍是痛得廊痹。
我被逼到結界的死角,背後再沒有退路,但最糟糕的是雙手受傷不輕,現在握劍也感吃力,名符其實變成甕中之鱉。
實在是諷刺,我才剛剛領軍攻陷豪城,誰能想到居然在這小小約曼城里陰溝翻船。
天美收起長劍好整以暇,並沒有向我進攻。
我完全明白她的想法,此刻帝國混亂,是神之一族乘時而起的最佳良機。
上次使用吸精蜘蛛我會一度跟天美打成平手,所以她對我仍有顧忌,如非必要也不希望受傷,否則會影響大局。
我沉聲道:“呸,什麼狗屁族,什麼爛女神,居然挾持女人做人質!”
利昂趕到,跟奧斯曼合兵一處,但這家伙以前是做賊的,對魔法和結界同樣一籌莫展,天美不屑於回答我的質問,艾克漢一拐一拐過來道:“只要勝了你,什麼手段都無妨,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我立即殺了西翠斯。”
正當我猜測艾克漢是不會下殺手,後軍中傳來蒂玲的嬌呼,道:“爸爸,你瘋了嗎?”
艾克漢震驚望向蒂玲,關心問道:“玲,你不是被殺了?”
蒂玲道:“我當然沒事,爸爸你不能這樣對姊姊!”
艾克漢眉宇間有種異樣,他沒有回答蒂玲的說話,從以前我就知道艾克漢疼愛蒂玲,但對西翠斯較淡薄,甚至將她當籌碼嫁進赫魯斯家,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深思。
忽然間我完全明白了,艾克漢對西翠斯的舉動還可算是父親所為嗎?
他的異樣其實是男人說不出的屈辱——帶綠帽!
換言之,艾克漢絕對會下手殺西翠斯。
天美冷冷地切入對話,說:“廢話到此為止,亞梵堤你自刎吧,我答應你不會傷害那女孩。”
我望向西翠斯苦笑,西翠斯亦呆看著我,眼角流出晶瑩淚水。
原來在生與死之間,人才可以看通看透自己,我從來沒如此了解自己的心意,對亞梵堤來說沒有事物比西翠斯更重要,根本沒有任何因素要考慮。
馬基?
焚在空中揮動三圈,輕輕按在頭上動脈,我不禁憶起半生的種種事情,什麼英雄霸業原來通通都是過眼雲煙。
奧斯曼等驚叫道:“大人?”
西翠斯忽然大叫道:“亞梵堤,西翠斯永遠愛你!”
(吾王啊,阿里雅永遠愛你!
西翠斯主動將頸項在刀口一刎,血水立即濺出,她柔軟的身體無力地軟倒在地上。
我的心完全碎開,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灰色,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卻什麼也辦不到,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
“不要啊!”
無止盡的心痛灌滿全身,我忍不住仰天哀嚎,魔光指環忽然爆起奇異的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