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書桌後的我,看著哪個攔路喊冤的小叫花子被帶了進來,這個小叫花子一進來就跪倒在地,先前在大街上沒能看清楚,這會我仔細的打量起此人來。
這個小叫花子衣衫襤褸、身材瘦削,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臉上手上全是汙物,早已瞧不出本來面目,但一雙眼珠漆黑透亮,顯得甚是靈動。
“下跪之人,姓氏名誰,家住何方,有何冤要伸那?”我把看過的包公連續劇中包龍圖的造型學了個十足。
“草民杜心難,譚州本地人士,狀告無良奸商柯士強勾結貪官周岳,誣量為匪,草菅人命,冤殺我杜門三十余口,霸占我家的產業,這有小民所寫的狀紙一份,請青天大老爺過目。”他一張口就露出兩排與他全身極不相稱的晶晶發亮的雪白細牙。
身邊的兵士將狀紙呈了上來,我展開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原來這張狀紙是用小篆寫就,我這個學簡體字的認識的沒幾個,我不禁清咳兩聲,將兵士招了上來一陣耳語,那兵士領命而去。
為了不冷場,我就裝莫做樣的讀起狀紙來了,一會,我那救苦救難的迎紅妹妹來了,在我的叮囑下她換了一身軍裝,我趕忙將狀紙對她一遞,“速速念來。”
紅妹用她那會說話的雙眸瞪了我一眼,那別樣的風情讓我心中一蕩,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我定會一把將她摟住。
紅妹接過樁子後,娓娓道來,原來這杜心難是本地大富商杜讓能的兒子,杜家是江南有名的米商,另外還有好幾處茶圓和瓷窯,俗話說樹大招風,當周岳取了譚州後,一直在生意上被杜家壓住的柯士強用重金賄賂了周岳,周岳為了和柯士強一道控制米市,聚斂錢財,就聽柯士強的奸計,誣陷杜讓能與黃巢勾結,問了杜家滿門抄斬之罪,這個杜心難正好出門在外逃過一劫,周岳得了莫大的好處,而杜家的產業都被柯士強接收了。
以前譚州是周岳的天下杜心難欲告無門,只能靠乞討為生,當得知周岳一死之後,他就想鳴冤告狀,可我沒有任命一個管事的人,他無處伸冤,恰巧我勝利游行,他就冒死攔架了。
一張狀紙讀罷,杜心難早哭成了淚人,他對著我猛的磕頭,“請將軍為小民做主啊!小民此生一定作牛作馬來報答將軍。”
我和紅妹對視一眼,我從紅妹的眼神中知道,她被打動了,希望我為這個杜心難做主,我也知道杜心難所受的冤屈定讓屬實,可要就是這麼定了案,我這青天不就作完了,我還沒過癮呐。
“杜心難,你來看。”我示意兵士將柯士強送來的箱子打開,一箱金銀珠寶出現在眾人眼前。
杜心難納悶的望著我。
“這箱東西是柯士強剛剛送來的,除了這些,他還給本將軍送了四個乖巧俏麗的丫鬟。”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端其茶杯茗了一口,再接著說道:“他出如此厚禮只求了我一事,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聽了我的話,這個杜心難居然站了起來,一雙眼死死的盯著我,“恕在下愚鈍,請將軍示下。”我哈哈一笑,“他求我將你斬首示眾。”
聽到此言,杜心難竟然沒有露出一絲怕意。
反而微微一笑,“那將軍還等什麼呢?就讓在下的血為將軍增財吧。”與此同時紅妹也一副不解的樣子望著我。
我先對紅妹使了眼色,讓她放心。
“其實從柯士強向我提出要求時,我就知道你必有冤屈。”
“你身為一方之主,及知我杜家有冤,就該秉公辦案,還我家一個公道。怎可為了一些好處,喪盡天良呢?”
“哈哈,罵的好,我也不是那種無心無肺之人,這樣吧,只要你答應給我一些好處,我就為你杜家做主。”
他聽到此言,低頭沉思了片刻,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猛的一抬頭,“將軍我有很久沒有洗涑過了,身上十分難受,將軍能不能讓小民去浣洗一翻。”聽到此言,讓我莫名其妙,但我還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杜心難剛出去,迎紅妹妹就發難了,“國哥,你這是干什麼,人家已經家破人亡,孤苦伶仃,你不但不為他做主,還向人家刁難,你……”
我趕忙拉住了紅妹的纖手,“娘子,你聽我說嗎,我不是刁難這個杜心難,只是我要他一個承諾後就為他伸冤。”
“什麼承諾?”
“紅妹,我替他伸冤後,他不就成了江南最大的米商嗎?”
“嗯,不錯,人家的產業當然得還給人家啊。”
“我希望他們杜家承諾全力支持我軍。”
“可這不是趁人之威嗎?”
“傻妹妹,我軍要在亂世中生存發展,不用一點手段怎麼可能呢?況且我為他們杜家伸冤報仇,受一點報酬也不過分啊!”在我的安撫和解釋下,紅妹接受了我的做法。
正在我和紅妹耳鬢廝磨之際,外面的兵士報道:“杜心難帶到。”
我和紅妹各自整理了一下衣容,“進來吧。”
一位少女從房門外飄似的走了進來,我一時只覺的耀眼生花,只見那女子長發披肩,全身白衣,頭發上束了條發帶,方當韶齡,不過十六七歲年紀,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那少女笑道:“怎麼?將軍不認識我啦?”我聽她聲音,依稀便是杜心難,但一個肮髒襤褸的男叫化,怎麼會忽然變成一個仙女,真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定了定神,“你到底是何人?”
那女子殷殷一拜,“小女子乃杜心蘭,因流落街頭,只得男裝打扮,先前得罪之處,請李將軍海涵。”
我見到這容貌決不下於迎紅的絕色美女,一時也有些驚艷,只聽她聲如黃鸝,“小女子,一無財,二無寶,但只要李將軍為我杜家伸冤雪恨,小女子蒲柳之姿,願為奴為婢伺候將軍。”
我雖然樂意之至,但迎紅妹妹在此,我怎敢孟浪,只好用眼神向紅妹求援。
紅妹用那雙鈎魂眼狠狠的瞪著我,盯的我心里有些發毛,只能像僵死一般端坐著。
杜心蘭也發現了著異樣的氣氛,充滿好奇的望著我和紅妹。
終於紅妹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也只好陪著干笑。
“有什麼好笑的,還不快去為心蘭姐姐解恨。”女人心,海底針,我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紅妹走到心蘭的跟前,“來,心蘭姐姐,我們走,不要再理這個呆頭呆腦的人了。”還沒搞清狀況的心蘭被迎紅拖走了。
我愣坐了半天,總算清醒過來了。
“來人,調三百軍士到此聽令。”
我哈哈一笑,心想柯士強啊柯士強,你的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