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琳姑那里出來,照例去見菀姐,為她按摩。今天去得有點早,不過,離高考還剩最後兩天,早點休息也應該。
走在路上,回想和琳姑的對話,覺得琳姑雖然很決然地拒絕我,卻又暗示我可以繼續追求她,甚至她的話里也有意無意地帶有色味,可見她心里並不能忘記我們之間的情和欲。
一則,這是她排遣心中苦悶的一種方法,另外,或許,琳姑也有借此考驗自己心性的含義。
可是,勝負結果會如何呢?
我要敗了,也許更好,會一切照舊,平靜的生活。
可我勝了,事情一定會很復雜,琳姑一定會為自己的失敗倍加自責,甚至痛不欲生。
她會迷失在和我的情愛之中嗎?
不管如何,我還是要爭取獲勝,沒有琳姑的生活,多麼乏味!
菀姐看見我,就說,“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我說,“後天就是高考,你應該更多休息,早點睡覺。”
“才剛九點,能睡著嗎?白般痴。”菀姐還是開口閉口叫我白痴,我想,這或許到證明她對我的感情更純。
“我陪你聊聊天吧。你也需要換換腦子,也許考試時會更清醒呢。”
“聊天?聊什麼呢?和你這個白痴有什麼好聊的呢?”
“你啊,菀姐,自己讀書都快讀成白痴了,還說我。我現在幾乎無所不通,和誰聊天沒有資格?也就是你,整天讀傻書,我還真不知該和你聊什麼呢。對了,菀姐,除了讀書,你還喜歡什麼啊。”
菀姐“撲哧”笑了,說,“你不過是井底之蛙,剛醒過來的白痴,能懂多少?我也就是這一年,拼命讀書,有點傻了。”
“菀姐,原來你知道自己有點傻了啊。那你不傻以前喜歡什麼呀。”
菀姐嘆了一口氣,說,“想想以前,想想現在,真覺得自己像兩個人呢。以前,每到周末,我從來不讀書,就是玩。喜歡的多著呢。騎馬,高爾夫,游泳,旅行,攝影,還喜歡登山,可為了考上清華,這一年,除了讀書,什麼也沒干,真像你說的,變傻了呢。”
我一愣,沒想到菀姐以前竟然有這麼多愛好,而且,她提到的這些愛好,除了游泳,其他成本都很高。
想想自己,前世的近五十年,馬背都沒上過,正式的高爾夫球場,也就是在電視里見過;旅行攝影,也就是像個傻市民那樣,偶爾跟著旅游社,上車睡覺,下車拍照,那既不能算旅行,也不能算攝影。
登山更不用說,菀姐去登山,一定會請上幾個登山教練陪著,以保證安全吧。
這一切,對以前的我,確實只是可望而不可即啊。
我悠然神往地說,“菀姐,原來你有這麼多愛好啊。等你考完試,帶我去登山,好不好?”
“被你一勾引,心都動了。好了,打住,我後天還要考試呢,心思可不能散了,我要考不上,就怪你這個白痴。”
是啊,後天就考試,今天確實不該引動菀姐的心思,心情放松和心思分散,那可完全是兩回事啊。
我呵呵笑著說,“菀姐,也許你該感謝我呢,也許正因為我醒過來了,你才突然變得用功努力,反正我醒過來,只看見你用功,從沒見你玩過,是不是我激勵你了?”
“你個白痴激勵我?我還真變傻了呢。只不過,你醒過來,我正好要上高三罷了。”
“就算是巧合,你就不能給我一點功勞?這麼小氣。”
“好了,好了,就算是你這小白痴的功勞好了。這幾天,你這小白痴功勞是不小,我要考上了,會好好謝謝你。”
“你說的,菀姐,你說的,可不許耍懶,你知道我要什麼報酬。”
“胡說,我可沒說這報酬。”菀姐的臉紅了。
“好了好了,我們先不提報酬,省得你萬一考不好,怪我擾亂了你心情。其實只要你菀姐考好,遂了你心願,我要不要報酬根本無所謂。”
“這才像個乖巧的好弟弟嘛,你要總這麼乖巧,不要說菀姐會一直喜歡你,以後啊,喜歡你的人一定會排起隊來呢。告訴菀姐,班里有人喜歡你嗎?”
“當然有,像我這樣英俊善良,多情勇敢的富家少年,不知是多少少女的夢中呢。”
“‘英俊善良,多情勇敢’,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菀姐笑得身枝亂顫,精彩紛呈,我盡量目不斜視地說,“有什麼好笑?難道不是?”
又嘆一口氣,說,“只是和你菀姐比,還差了一點。”
“哦,你還會謙虛啊。差那一點?”
“你菀姐是,美貌善良,多情勇敢加溫柔。我是自愧不如啊。”我真心贊嘆。
“真是痴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什麼時候嘴變得這麼甜?可我真不放心,男人嘴甜,一般都不是好東西,想騙女人的男人,共同特點就是嘴甜。你不會是在這一年了,騙了不少女人,練就了甜嘴功夫?”
菀姐的話雖然半真半假,可我也不免心虛,畢竟道出了事實啊。
我和萌姐的事,菀姐後來有所耳聞,和菁姐呢,也難保沒有閒話傳到她耳朵里,美女總是最容易聽到閒話的人。
我心底也納悶,前世的我是一點奉承話也不會說,今世怎麼就說得這麼流利了呢?
真的是為了勾引身邊這些美女煉出來的?
我訕訕地笑。
“被我說中了吧?”菀姐依然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老實交待,一年來,總共勾引過幾個女人?”
“又瞎說,才沒有呢。我不僅沒有勾引別人,還能拒絕別人的勾引呢。”
“哦?看來是有實例,說來聽聽,不許撒謊啊,我會想法去求證,要知道你騙我,我以後就會離你遠點。你可別怪菀姐啊。”
“是有實例,也不必瞞你。我班里,一個女同學喜歡我,給我遞條子,我交給老師了,你可以去問梅老師。”
“交給梅老師了?”
“是啊。不信你明天就去問。”
“可為什麼要交給老師呢?這有點不夠意思啊。”碰到這樣的事,菀姐立刻站在學生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知如何處理才好,所以就交給老師了。”
“你啊,就是個白痴,這種事,人家都不告訴老師的。--那女孩被老師罵了?”
“沒有,那女孩因為分心,期中考試一塌糊塗,梅老師想幫她解開心結,還把我叫去,和那女孩一起談清楚了。--還要我幫她補習數學呢。”
菀姐笑著說,“這種事怎麼談得清楚?--那女孩漂亮嗎?身材好嗎?”
我知道菀姐問的身材,其實指不,我笑著回答,“相貌不算漂亮,身材很好。”
“那你毫不猶豫就拒絕了?表現不錯啊。”
“我本來就是好孩子,菀姐,你以為我是什麼?色狼啊。”
“不算是狼嘛,至少也是個小色鬼。不過,你把條子交給老師,這事做得不夠意思,--對了,你會不會是借此在討好梅老師?”
我心里不由得一跳,這小丫頭,很敏銳啊。
我當初交這張字條,當然有這個原因,還有就是借此可以和梅老師談感情的問題,男女之間,話題轉到感情上了,那就有點戲;談到性了,那就快了。
我真想和菀姐好好聊聊,可想到菀姐還有兩天考試,就克制自己,裝糊塗道,“討好梅老師?我干嗎要討好梅老師?”
“你不用裝糊塗。”
菀姐嘆氣說,“我一直擔心,你會看上梅老師。你啊,從小被玥姑琳姑慣著,我怕你被慣壞了,變得不正常,就喜歡梅老師這樣的女人。”
真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躲也躲不開啊。
我想,白痴也許有鼎蕤一樣的毛病,我可沒有。
我嘻嘻笑著說,“我還有你呢,菀姐,要不,我真有可能變態,變得象鼎蕤那樣不正常了。我真要好好感謝你呢。”
“原來你自己也明白啊,不算白痴。可不象鼎蕤,也千萬別像他爸啊,那可更惡心。”
“才不會呢,--對了,菀姐,你好象對他特別反感,說起來就有惡心之感,會不會他對你有過什麼不軌之舉啊。”
我心里一動,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菀姐笑了,也沒有顯得特別忸怩,說,“你這小白痴,對男女之事,反應就特別快。也算不上不軌之舉,我第一次加入騎馬俱樂部,在馬場就碰見他,看到我,他熱情過來幫我,見到自己的姨夫,自然高興,以為他是好意,可他扶我上馬下馬,總覺得手不老實,有點故意用力,再加上他的眼光,我突然明白,以後看見他,就有要吐的感覺。”
“那時你多大?”
“剛上初一。”
“身材也已經像現在這麼好了?”我說的身材也指,菀姐聽出來了,笑著,罵道,“去你的身材,小色鬼。該滾回去了吧。”
“什麼滾回去?要給你按摩呢,你去洗漱吧。”
菀姐站起來,去洗漱,我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道,“又是一樁罪行,老混蛋,等著吧,你死期不遠了。”
菀姐已經走到衛生間的門口,聽到我的自言自語,回過來問道,“什麼又是一樁罪行?他做過什麼壞事?你知道些什麼?”
想到菀姐馬上要考試,這種髒事自然不易入耳,就說,“造反不是罪行?”
“你的口氣好像不是指這個。”菀姐不信。
“別疑神疑鬼了,趕緊洗洗休息,不想上清華了?”
“好吧,不追究你了。不過,我總覺得你話里另有事,瞞著我。以後再找你算賬。”
菀姐洗漱的聲音傳來,又激起我心中微微波瀾。
可等菀姐洗漱完畢,我已經克制住自己內心的蠢動,心若無旁騖地為菀姐按摩,直至菀姐朦朧入睡,我才起身,悄悄出去,我輕聲關上門,總能聽見,菀姐若釋重負的一聲嘆氣,這才真正安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