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皇城內的一場大混戰,現在京城內顯得亂了許多,到處是負傷逃命之人,靖雨仇很輕易的便離開了京城,逕自趕赴赫連鐵樹之處。
這一次的京城之行,讓靖雨仇失去了很多的東西,首先義姐的死,讓他有些心灰意冷,然後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正邪大混戰,讓靖雨仇忽然對這江湖失去了信心。
人在江湖,整日里便是打打殺殺,或許對於好戰者來說,這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在這種世界里,沒有解析怡那種喜好平靜生活之人的空間。
靖雨仇感到一身的疲憊,此時他連流民大營都不想回,他只想到解析怡夢中的天堂,去塞外看看,藉著自己,可以完成義姐未達成的心願。
盡管有些失魂落魄,警覺性降低了許多,但由於皇城之內的正邪混戰在江湖中影響極大,如今江湖中幾乎是人人自危,沒有人有閒暇去管別人的閒事,於是靖雨仇也從一個黑白兩道人人欲追殺之而後快的人物,變成了無人理睬的游客。
但靖雨仇所不知道的是,依然還是有一個人在一直追蹤著靖雨仇的,羽然真珠借助著靈通的訊息,在靖雨仇後面不遠的地方極力追趕著。
越過了城鎮與村莊,靖雨仇也是日夜兼程,希望能夠早日找到赫連鐵樹,然後由他指點進入塞外的路线。
而幸運的是,這樣一來,靖雨仇便和羽然真珠保持了一日的距離。
恰好是這一日的距離,也讓羽然真珠直到在靖雨仇快進入塞外的時候才追趕上他。
天色剛剛放亮的時候,靖雨仇接近到了據說是獸人武裝最近幾日駐扎的地點。
“什麼人?”
靖雨仇正騎著馬行走在路上,忽她從兩邊的密林中射出了兩支長矛,一左一右交叉著插在了他的馬前。
馬兒嚇得前蹄抬起,險些跪倒在她上,而靖雨仇卻是聽得面露喜色,他聽出了那喊話之人帶著明顯的塞外口音。
靖雨仇跳下馬背,以塞外民族的禮儀做了個手勢,同時揚聲道:“本人靖雨仇,請告訴阿古隆,他的朋友來看他了1.”“靖雨仇|靖雨仇|”樹林中爆發出一片耳語聲,片刻後一人飛奔的聲音傳來,顯然是去報告了。
不長時間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咚咚咚”的傳來,一個粗豪的聲音大笑道:“兄弟,你怎麼才來,來!來!來!我們一起喝上三天三夜!”
一個面目粗黑的高頭大漢快步趕來,正是雖然面惡,但卻極重視友情的阿古隆。
阿古隆在靖雨仇面前站定,忽地重重的一拳擊向靖雨仇的胸口,而靖雨仇也是反應不慢,同樣一拳擊出,兩人的拳頭撞花了一起,這便是阿古隆的打招呼方式。
阿古隆親熱的挽著靖雨仇的肩頭,盡管靖雨仇的身材要矮上他一個頭以上,累得他要彎腰方才可行。
“兄弟,最近聽到你大展神威的消息啊!我阿古隆可是喝了不少酒為你祝福的!”
阿古隆的大嗓門在喊著,“咦?你上次身邊的那個漂亮妞怎麼沒來?”
聽阿古隆提到解析怡,靖雨仇忽地神色一黯,他不想再提起這件事情。
“阿古隆!你去看看宴會是否准備好了,今天我們給靖雨仇兄弟接風!”
隨後趕來的赫連鐵樹細心的發現了靖雨仇臉上的黯然表情,一句話便支開了沒有心機的阿古隆,給了靖雨仇一個喘息的機會。
“靖兄弟,你是參加了皇城之戰而能活命的人之一,我只是聽說了當時的情況很慘烈,可惜我在這里脫不開身,無法去觀賞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況!”
赫連鐵樹和靖雨仇並肩而行,緩緩的說道。
想起那一場驚天動她的大混戰,靖雨仇臉上露出了一種復雜難明的神色,這神色也讓赫連鐵樹非常感興趣,他想知道當日里在皇城之戰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能夠讓靖雨仇流露出這種神色。
靖雨仇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述說著那時候的慘烈景象,聽得赫連鐵樹臉色也是數變,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一時好奇也趕赴皇城觀戰。
兩人談論起那場大混戰的死傷慘況,均是唏噓不已。
赫連鐵樹停住腳步,問道:“兄弟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想…”
靖雨仇道:“我想去塞外草原看看,代替某個人完成她未了的心願!”
赫連鐵樹何等聰明,他立時猜到了靖雨仇所說的某人是誰。
他拍拍靖雨仇的肩頭示意安慰,他按著道:“恰好明日阿古隆會帶著一批人返回塞外,你就跟著他一起走吧,此人擁有很不錯的度過沙漠的經驗,你跟著他一定會十分順利的!”
靖雨仇默然點頭。
阿古隆忽地在遠處大喊了起來,招呼著兩人過去參加宴會,兩人相視一笑,同時走了過去,在烤肉和美酒的香氣中,靖雨仇決定先沉醉一夜,明天就會開始面對一個嶄新的天她了。
寬闊的官道上奔來了幾十匹壯馬,它們卷起漫天的塵沙,同著西邊疾馳而去。
這些人正是阿古隆和他的塞外鐵騎,以及想跟去塞外草原一睹那片天地的靖雨仇。
阿古隆雖然為人粗豪,身材粗壯,但駕御起奔馬來卻又是極其靈活,看得靖雨仇也是欽佩不已,健馬在他的駕御下,四蹄生風,腳步有力,如果不是阿古隆有意放慢馬速,靖雨仇等人早已經不知道被他甩到哪里去了。
風起卷,馬長嘶,阿古隆帶著眾人像狂風一樣自官道上刮過,惹得本來就為數不多的路人紛紛趨避。
靖雨仇遠遠的望見官道的道旁有家茶伺,他高聲問道:“阿古隆,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阿古隆大笑,“那是你們中原人才喝的玩意,我只喝酒,越烈越好的酒!兄弟坐穩了,我們要加快速度了,進入塞外的沙漠就在眼前了!”
大笑聲中,眾人駕馬正要越過茶伺。
“靖雨仇!”
一聲嬌叱傳來,沒等眾人看清楚,一道人影已經不知從何處閃到了官道正中,面對著狂奔而來的群馬。
“是誰?居然會在這里遇到熟人?”
靖雨仇大感詫異。
群馬眨眼間便已經衝近,眼看此人已經難逃收之不住的馬蹄踐踏。
來人不知道使了什麼功法,忽地衝天飛起,躍起到空中,躲過了當先的十幾匹健馬。
“靖雨仇!受死吧!”
這是個女子的聲音,她躍到靖雨仇的馬前,當胸就是一劍刺來。
白色的劍光一閃,讓靖雨仇錯以為是楚心雨找上頭來了。
靖雨仇凌空後側,躲過了她這凌厲一擊,而那女子一個收勢不及,將靖雨仇的馬一劍劈開,頓時血肉橫飛。
“羽然真珠!”
靖雨仇一愣,他這才發現,原來是羽然真珠手持著楚心雨的白劍追了土來。
羽然真珠冷笑,“靖雨仇,今日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
靖雨仇明白羽然真珠一定是為楚心雨之事而來,只是沒想到她土來便動手,這的確有些不易招架。
羽然真珠的絕頂經功,的確是令靖雨仇忌憚三分的。
阿古隆勒轉馬頭,從馬上躍下,怒吼道:“哪里來的小妞居然敢砍殺阿古隆兄弟的馬!”
看他那副摩拳擦掌的樣子,就是要立刻土來動手,教訓教訓羽然真珠。
靖雨仇知道羽然真珠的武功還在自己之上,阿古隆遠遠不是此人的對手,如果惹起了羽然真珠的殺機,說不定她會當場大開殺戒。
靖雨仇搖搖頭,說道:“阿古隆,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如果我需要別人的幫忙,那我就算不上是個男人了!”
說著,地做了個手勢,一個只有塞外人才能看得懂的手勢,“上馬做好准備,時刻准備開溜!”
阿古隆不太明白靖雨仇的話,不過那個手勢他倒是看懂了的,本著對靖雨仇的信任“他立刻不再多言,翻身上馬,做好隨時可以奔馳的准備。
羽然真珠看也不看阿古隆這些人,對她來說,她眼中只見到靖雨仇一人而已,這眼中的一人,是她必須殺之而後快的對象。
天魔烽緩緩的伸了出來,靖雨仇知道眼前的對手非同小可,尤其是她在憤怒的時候,更加是難以對付的。
羽然真珠緊緊的盯著靖雨仇,不放過他的每一個動作,像是生怕他突然跑掉似的。
靖雨仇忽她搶先開始了攻擊,因為他知道,以羽然真珠的輕功身法,一旦讓她展開搶攻,那勢必是難以招架的。
羽然真珠冷哼一聲,白劍斜劈而下,同時腳下踏著快速的腳步,在瞬間就閃到了靖雨仇側面加以攻擊。
對於羽然真珠那猶如鬼魅一般的快速,靖雨仇早已經是領教過數次了,不過當他見識過曹天太和江瀾滄的移動速度後,羽然真珠的速度就並不稀奇了。
靖雨仇並不側頭,天魔烽忽地在身周舞出道劍光,將自己籠罩在其中。
羽然真珠終究還是不慣用劍,她一時意氣,拿了楚心雨的白劍就來追殺靖雨仇,地想用楚心雨的兵刃干掉靖雨仇,這樣子也等於是楚心兩間接出手報仇。
只是,靖雨仇敏銳的看准此點,就利用她並不擅長劍法的弱點逼迫地無法順利出招。
羽然真珠接連搶攻了數次,每次都被靖雨仇以拙破巧,以環繞周身的劍光震得地無法真正的組成連綿的攻勢。
只是羽然真珠有些奇怪,靖雨仇的這種打法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雖然可以僵持一時,但真氣的消耗速度是遠遠快於自己的,難道他是在指望著旁邊那些騎馬之人的援助?
但根據自己適才的觀察,這批人除了騎術了得外,武功則是一無是處。
雖然可以慢慢的等待靖雨仇把內力耗光,但現在的羽然真珠耐性分外的差,她甚至等不及這一會兒的工夫。
羽然真珠收回白劍,忽地騰身而起,不再使用她並不擅長的長劍,而是終於使出了她最為拿手和最具威力的皇炎腿。
盡管以前吃過這功天的大虧,盡管靖雨仇已經早有准備,知道她會施展出這套分外難以對付的腿法,但當羽然真珠再次施展出的時候,他依然是感覺到招架起來極為吃力。
羽然真珠抬起一只修長的玉腿,還是同上次施展是一樣,那條修長的玉腿居然又高過了頭頂,而隨著她一躍而起之勢,狂風暴雨般的連環腿擊開始了。
靖雨仇知道不能和她單純的吐快,因為這皇炎腿與別的武功迥然不同,每一腳都快逾閃電,每一腳又重若山岳,如果自己和她比快,不要說速度上很難勝過她,而且必然會因為加快出招的速度而導致真氣無法運足,招架不住她的重腿。
靖雨仇天魔烽上下閃動,不離開身前的一尺范圍內,他這是以逸待勞,以穩守來對抗羽然真珠的重腿。
身後隱隱約約有驚嘆聲傳來,是阿古隆的聲音,他驚嘆道:“這長腿小妞他媽的挺厲害的啊!想不到中原的女人亦是這樣了得!”
按著阿古隆高聲喊道:“兄弟,加把勁,把這小妞擒了當老婆吧!”
與此同時,周圍的大漢都發出了鼓噪聲支持靖雨仇。
靖雨仇聽得哭笑不得,現在是自己處在劣勢之下,像扳成平手的局面都有些困難,更不用說生擒羽然真珠了。
羽然真珠顯然是也聽到了阿古隆的喊聲,他的話似乎是勾起她的什麼思緒,地出腿的速度更快更猛了,幾次足尖點在天魔烽上,都震得靖雨仇從手腕到手肘是一片酥麻。
“中!”
羽然真珠忽地大叫一聲,玉腿筆直伸出,穿過了天魔烽所組成的重重劍影,一腳踢在靖雨仇的肩膀處,而靖雨仇也並未吃太大的虧,他同時騰手一記劍指點在羽然真珠的足底。
兩人均是後退了幾步,羽然真珠單腿站立,另一條腿被靖雨仇的劍指擊中,也是酥麻了片刻。
相比之下,靖雨仇吃的虧就大了些,肩頭處挨了一記重腿,雖然事前已經消去了大半的力道,但這一腿仍然震得他口鼻滲出血絲。
靖雨仇忽然發現羽然真珠很可怕,本來她應該是帶著楚心而被靖雨仇奸淫。
而且肚兜、褻褲被掛到了旗杆上的恨意而來,應該是一上來邊瘋狂進攻才對,但現在他眼前的羽然真珠,雖然臉上仍然帶有怒氣,眼中蘊藏著殺機,不過她的心態卻是異常的平靜,平靜得可怕。
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自己必須先激起她的怒氣,讓她一時之間失去冷靜。
靖雨仇故意色眯眯的掃視著羽然真珠那穿著黑色勁裝而顯得玲瓏起伏勺凹凸有致的的身體,口中說道:“真珠的身材真是不錯,看起來比楚心雨那裱子還是勝過一籌的!”
幾乎就在他這句話說完的同時,靖雨仇便在羽然真珠的眼中看到了怒火,而後,這份怒火立刻由她的攻擊體現了出來。
不顧尚未完全袂除酸麻的右腿,羽然真珠又一次騰空而起,皇炎腿連環踢出,而且記記直指靖雨仇的頭部,直欲踢爆他的頭而後快。
靖雨仇心中暗喜,雖然這次羽然真珠的攻勢凌厲,大勝從前,但強猛的攻勢卻掩蓋不了心浮氣燥所帶來的破綻。
靖雨仇運起於雙臂,如同車輪般的左右圈轉,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屏障,以此來抵擋羽然真珠的皇炎重腿。
羽然真珠面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雖然靖雨仇的功力不錯,但想用此招就抵擋住皇炎腿就大錯特錯了。
她不留余她,全身的真氣都運到腿上,以最狂猛的攻勢踢出。
“啊!”
羽然真珠的第一腳踢在靖雨仇的手臂上,還未等地的第二腳連環踢出,靖雨仇已經是應腿飛跌,摔了出去。
由於羽然真珠沒有留一點回勁,因此當第一腳就把敵人踢飛後,後面的重腿居然就發不出來了。
剛剛跌落地上的靖雨仇憑藉著腰力反彈起來,天魔烽展開了蓄謀已久的攻擊。
而羽然真珠由於招式用老,無法立刻再施展出皇炎腿來應敵,她只能在靖雨仇的攻擊下節節後退,同時盡快的調息回氣,以便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盡快的發出皇炎腿。
靖雨仇的天魔烽步步進逼。
讓羽然真珠暫時只有招架而無法反擊,除非她先行退避,放靖雨仇走掉,不過這點羽然真珠說什麼也不會如此做的。
雖然目前自己看起來威風八面,但靖雨仇知道這只是暫時的風光,當羽然真珠回過氣來,能夠再度踢出皇炎腿的時候,那麼自己剛才的那招小伎倆可就不能用第二次了。
羽然真珠記數著,只要靖雨仇再踏前三步,在自己相應的後退三步的時間內,應該可以再度發出皇炎腿了。
就在此時,靖雨仇忽她發出了一道猛烈至極的劍氣,逼得羽然真珠退開了兩步,而靖雨仇則也是向後急退,躍上了阿古隆的健馬。
阿古隆的馭馬之術何等高明,他早已經打了一個呼哨,他自己的馬,連同其他人的馬一起發出長嘶,邁開四蹄絕塵而去。
靖雨仇和阿古隆共乘一騎,阿古隆一邊馭馬,一邊還在贊嘆,“剛才那個長腿小妞的確不錯,而且還夠潑辣,我看配兄弟你正好,可惜你放過了她!”
阿古隆正說得開心,忽地在他們後面穿來的急促的腳步聲。
靖雨仇回頭望去,竟然是恢復了真氣的羽然真珠將皇炎腿運到了輕身功法上,自己已經是看不清楚她雙腿到底是如何奔跑的,但有一點是無容置疑的,她的輕功的速度竟然快過了奔馬,而且速度還在增加之中,彼此間的距離他愈來愈近。
靖雨仇心中的驚駭無法用語言形容,如果這是四大宗師弄出來這樣的速度是毫不為奇,只是不知道羽然真珠是如何做到的。
接下來要怎麼辦?
看樣子要不了一會兒,她就會追上奔為,到那時候要再脫身便困難了。
正在思索該如何應付這情況時,忽地跑在最前面的一名大漢高喊起來,“沙暴!沙暴!前面有沙暴衝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