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再算上先前已經被他宰掉的金典,水源軍座下的四大殺神,被靖雨仇一人在談吐間殺了一個不留,這四大殺神的死,並不單單令石公山和阮公渡手下少了四個高手那麼簡單,因為這四人雖然不是魔門中人,武功也只能算是過得去,但在水源軍中卻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所有的統兵打仗、攻城掠地的任務,都是在這四人手中完成的,石公山和阮公渡雖然武功高明,但在這一項上,同樣只是門外漢,並不如李科那樣擁有高明的戰爭技巧。
可以想見,這四大殺神的死,對於水源軍的打擊是無可彌補的,在這種形勢微妙的關頭,喪失了統兵打仗的人才,就等於是把水源軍本來就小得可憐的前程交了出去,如果阮公渡知道這個消息後,必然會後悔將剩下的三大殺神全部派出去襲擊靖雨仇的舉動吧,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失算,誰能想到合三大殺神之力,再加上占了偷襲之利,卻擺不平范胡這算不上一流高手的人。
本來就有些渾濁的江面如今有這些殺手身上鮮血的加入,更是顯得暗淡,一具具屍體緩緩順著江面而下,靖雨仇想像著石公山和阮公渡見到這些得力助手全部暴斃時的表情,心情便是十分的愉快。
宰掉四大殺神,對於水源軍的打擊不啻於火上澆油、雪上加霜,失去了這幾個能征善戰的凶人,今後看石公山和阮公渡拿什麼去與其他各個勢力爭鋒,將他們到手的富貴榮華與權利、勢力再度毀滅,對石公山和阮公渡來講,那肯定比捅了他們一刀更難受。
對於靖雨仇來說,他和月河村的仇,只是報了一小半而已,對於石公山和阮公渡這類珍惜生命之人而言,取走他們的性命,是最好,而且是最痛快的報復方式。
渡船在江心處打著轉,而距離對岸還有著幾十丈的距離,估計能從渡船上直接躍到對岸之人,到現在還沒有出世呢。
碧影俏臉微微有些發紅,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來她總是覺得自己變得分外容易害羞。
距離對岸那麼遠,而且兩人又不會駕駛渡船,唯一的方法,就是游水過去,剛才在水底內的旖旎風光,碧影猶記憶猶新,如今很有可能又要重溫一下那種羞人的感覺了,畢竟她的水性一般,在這麼長的距離是很有可能游不過去。
面對著靖雨仇含笑伸出的手,碧影也只好顫顫巍巍的伸出玉手被他握著,被他拉著又一次躍入江中,湍急的江水,卻衝不歪兩條緊擁著的人影。
這一次,靖雨仇並沒有大肆揩油,相反的,他盡可能的不去觸及碧影身體上的敏感部位,這從極色之徒到彬彬君子之間巨大的轉變,竟讓碧影心中覺得有些微的惆悵,她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也許只是心中有些不舒服而已。
這就是從厚澤所教授的求愛之道里衍變出來的變化了,靖雨仇知道面對碧影這種在過去遭受過巨大的肉體和精神上創傷的女孩,一味的猛烈追求,只會徒然增加她的反感而已。
真正的求愛之道,是在些許的挑動開她的心扉後,同她保持一段若有若無的距離,既可讓她有時間把心情平服下來,把最開始那段旖旎的記憶刻入到內心深處,用不了多長時間,可能就會變成刻骨銘心;也可以不被她認為自己只是個愛占女人便宜、藉機揩油的好色之徒,從而在她心中留下良好的印象。
正如靖雨仇所預料的,碧影平靜無波、沉若死水的心中悄悄的為他打開了個小缺口,雖然小,但已經證明了靖雨仇正確而巧妙的手法。
在與阮公渡和四大殺神糾纏的過程中,並沒有耗費掉兩人多長的時間,在預定的日期內,兩人反而提前一日趕到了天水城。
單單是從天水城外十幾里,就可以感覺到了天水城與他過去所見過的那些城池的不同。
並沒有真正的到達天水,但外城的距離已經延伸到了城外的十幾里處,光看外城的繁華程度,便可以在靖雨仇所到過的地方中穩居第一,更勿論真正的天水城內是如何繁榮富華的景象了。
這就是天下第一的名城,無愧它的稱號。
靖雨仇腦中忽然冒出個奇怪的想法,“如果日後大家能夠在這場逐鹿天下的游戲中獲勝,一定要把國都定在這里才是!”
愈行愈近,天水城那巍峨壯闊的城門也赫然在望,離它愈近,愈是覺得自己的渺小,沒有任何的花俏裝飾,僅僅是用厚重而結實的大石堆砌而成,卻顯示出了極其雄壯的氣勢,仿佛那不是城門和城牆,而是個值得萬人敬仰的絕頂武道強人,使人心生頂禮膜拜的感覺。
靖雨仇心中駭然,雖然他心靈上的功夫修煉得極其精深,不會被這些死物給駭倒,但亦是暗暗吃驚不小,只是一道城門、一段城牆,就能有如此的氣勢,不知道設計者是哪位高人,看設計者的大手筆,應該是在土木方面還強過徐蔚瑤的高手,徐蔚瑤長於精巧精致的小機關,而對於這樣的大工程,那就不是她所能把掌住的了。
城門的頂端正中處鑲嵌著“天水”兩個大字,同其他靖雨仇所到過的地方不同,這兩個字在他看來,更像是位武道高手一個人刻上去的,那筆走龍蛇的筆勢固然精彩,但落在靖雨仇這類武技高明之士的眼中,卻近似是一道霸氣十足的拳法,內中蘊藏著睨睽天下,霸道縱橫的氣勢,更讓他起疑的是,這個東西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靖雨仇搖搖頭,不去想這些漫無邊際、虛無縹緲的東西,低聲向碧影道:“我們先去找家客棧安頓下來,然後再去各處探探情況。”
碧影一言不發,當前領路。
同許多地方一樣,進入天水城內便是一條貫穿整個城池的寬街,青石板的路面光滑平整,左右的寬度甚至超過了剛剛度過的元江渡口的寬度,而它的長度更令靖雨仇驚駭,筆直的一條大道,沒有絲毫的轉彎處,而以靖雨仇的眼力,竟然一眼望不到頭,可見這條長街的長度。
碧影沒有絲毫的反應,仿佛是已經來到過這里許多次了,穿大街鑽小巷,拐彎抹角間,便已經來到了家客棧面前。
看得出,這是個年頭久遠的老鋪面,金字招牌已經被年深人久的煙氣熏得變成了黑色,一陣陣的鍋勺相碰、火苗穿刺的聲音從里面傳來,熏肉美酒的香氣也仿佛在展示著大廚的手藝是如何的了得。
這是間雖然不大,但卻顧客頗多的客棧兼酒樓。
碧影當先而入,當靖雨仇正奇怪她為什麼會找到這樣一家客棧時,碧影已經向著櫃台後的掌櫃開口道:“金掌櫃,兩間上房!”
“原來是熟人!”
靖雨仇明了過來,他立刻接口道:“一間!”
本來金掌櫃是面帶著笑嘻嘻的笑容,即使是碧影說話時表情也沒有改變,但當聽到靖雨仇的話時他不禁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碧影,像是在等候她的指示。
碧影略微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當先朝樓梯處走去,而金掌櫃則是一副下巴要被嚇落的神情。
靖雨仇拍拍他的胖肩道:“有什麼好奇怪的?你的下巴快掉了!”
金掌櫃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胖下巴,不住搖頭,聲音小得只能讓靖雨仇一個人聽到,“好奇怪!真的是好奇怪!沒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雖然只是只言片語,但靖雨仇立刻明白了,碧影平日里被稱做暗君,不要說這同意與男人共住一房的舉動,就是讓她與七君子之外的男人多說句話,亦是不可能的事情,難怪金掌櫃聽得連連搖頭,下巴掉落。
跟著碧影,輕車熟路的沿著樓梯,三轉兩轉就到了最里面的一間上房。
這間上房的位置極好,不但位於客棧的最高處,而且居然有兩面窗口,同時可以監視到天水長街的城門處和天水城主府兩處方向,實在是個利於觀察的好地方。
不問可知,這一定是流民大營在天水城內一處暗點,用來收集消息和監視天水城內的動向。
而這個地點亦是選得極好,並不是非常隱蔽僻靜的地方,卻是反其道而行之,選在了來來往往非常熱鬧的所在,這樣一來,既可以借顧客掩飾身份,而且還可以從眾多顧客的口舌議論中得到許多珍貴的消息。
當然,如果客棧太大,或是在天水城中最熱鬧的地方,反而會適得其反,引起別人的注意,反而不美。
“公子休息吧!明天應該是要一探這里的動靜了,等一下金掌櫃會把目前的形勢和消息送來!”
說話聲中,碧影已經盤膝坐在座位上,運氣調息,平靜的瞼上一片肅穆,充滿了沉靜的美感,讓靖雨仇真想現在就上去一親香澤,不過他知道,那樣只會壞事,到目前為止,各種形勢已經造得很好了,至少碧影並沒有排斥與他同居一室,雖然不是同臥一床的最理想情況,不過現在這樣子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靖雨仇搖頭低笑,本來是破壞魔門大會的行動中,居然同時攙雜了追求女孩子的額外過程,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可以同時應付這兩方面的挑戰。
天晶亮,氣收蘊。
靖雨仇的真氣極為充沛,略做休息便已經疲態盡無,而碧影則已經昏昏的軟倒在座位上熟睡過去,今天對於她來說固然趕路殺敵也很累,但真正累的是靖雨仇所給她的壓力,給她心靈上的壓力。
靖雨仇愛憐的把她輕柔的玉體抱到床上躺好,並沒有做更多的動作,只是在額頭輕輕親了一下。
碧影呢喃一聲,翻了翻身子,嘴角蕩起一絲淺笑。
“砰!砰!砰!砰!砰!”
急促而低沉的敲門聲響起,靖雨仇早在來人到門口前便已經察覺了,聽那腳步和心跳聲,應該是樓下的金掌櫃。
靖雨仇拉開門閃身出去,不欲打擾到熟睡的碧影。
透過門縫瞥見碧影躺在床上,金掌櫃會心的一笑,向靖雨仇翹起大拇指,示意他到自己的房間里說話。
靖雨仇知道他是在贊嘆自己的確了得,連碧影這樣冷冰冰的女人都可以弄上豐。
的確,從金掌櫃認識碧影那一天開始,就沒見她對哪個人笑過,更別提如此這般在男人面前不設防的熟睡。
金掌櫃把靖雨仇領到他自己的房間,關好門,小心翼翼的傾聽了良久,直到確定沒有任何異常情況,才開口道:“屬下金四喜,參見三公子!”
靖雨仇搖搖手,示意他不必說這些客套話,直接說重點。
金掌櫃點點頭,道:“剛剛才接到三公子來這里的消息,可見你和暗君腳程實在太快,讓消息都慢了一步。噢!這是近日天水城內的狀況和消息,到目前為止,我們握在城門衛兵處的臥底,並沒有發現有魔門內的高手進出。”
靖雨仇低頭看了良久才道:“魔門內的高手進出城門,不是他們所能夠發現的,所以這條消息不能作准。嗯!現在天水城主府內有什麼消息?”
金掌櫃搖頭道:“梵人松此人極其謹慎,我們的人根本就打不進城主府內,頂多只能知道他們每天在何時倒一些零碎的東西。”
“零碎東西?”
靖雨仇眼前一亮,“嗯!這種零碎東西的數量,在今日內有變化麼?”
經他的這一提醒,金掌櫃沉思片刻,興奮得道:“我明白三公子的意思了,從昨天開始,這種東西的數量明顯增加,而且女人用的物品數量也增加了!”
“女人?”
靖雨仇想了一想,忽然道:“今天我要夜探城主府,你在這里留意一下各種情況,記住!別讓暗君跟去!”
金掌櫃一愣,“這……城主府內不單是梵人松武功高強,而且他手下有一大批……”
靖雨仇打斷他的話,微笑著道:“藝高人膽大!”
夜色降臨,富足繁華的天水城內依舊熱鬧非凡,這種情況直到接近該到了上床睡覺的時間才有所收斂,嬉鬧的人群漸漸減少,尤其是城主府的周圍,早已被巡夜的守衛清查得一乾二淨,既防止有人趁機接近城主府,而且清出空地,更讓妄圖接近之人無所遁形。
但是,那只是對普通人而言,如果遇到高手,即使是守衛再森嚴一倍,也是絲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靖雨仇脫下了范胡的面具,轉而換上另一張不知名的面具,趁著夜色靜悄悄的接近了城主府。
這些在普通人眼中看似威嚴嚇人的守衛,落在靖雨仇的眼中只能算是擺設,這些普通的士兵,絕對防不住高來高去的高手的,不過靖雨仇並不敢大意,外圍的防護如此,並不代表城主府里面就是康莊大道,可以一馬平川的任他來來往往。
觀察了良久,靖雨仇終於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內身形閃動,快如鬼魅的閃過了城主府的高牆,輕巧無聲的躍入其內。
不過靖雨仇並沒有直接落地,而是藉著腳尖在牆頭的輕點,滑過了一段頗長的距離,用上了他借助著先天真氣充足連貫的特點而悟出的輕身術,以近乎於飛翔的姿態,輕飄飄的落在了離圍牆頗遠處的樹上,而且他感覺並未用到全力,如此看來,因為不敢接觸是否埋有機關的土地上而被迫做出的長距離縱躍,卻使他在輕身術上做出了極大的突破,憑藉著這種圓轉如意,任意轉動的身法,他幾乎可以像鳥兒一樣飛來飛去了。
伏在樹上又觀察良久,靖雨仇不但發現草叢中隱藏有守衛,而且通過天地視聽,從隱藏守衛的對話而了解到從樹到牆頭的距離的,地上都埋藏著機關,而樹上之所以沒有機關,是因為沒有人能從牆頭直接躍到樹那麼遠的距離,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來人可以高明到躍過如此遠的距離的話,那就代表那些機關對入侵者而言也只是種擺設,起不到應有的作用。
那樣即使是在樹上布置機關,也只是白費力氣。
靖雨仇又小心的探察了好一會兒,輕巧的從樹上躍下,落地無聲,看准燈火的方向,悄悄的行去。
天水的這個城主府實在是大得有些離譜,在靖雨仇看來,稱它為皇宮好像更恰當些,適才跳落的圍牆便已經比一般的府第圍牆高上兩、三分,而府中的房屋同樣如此,座座高大堅固,好似宮殿般豪華精致。
靖雨仇不禁搖頭,如此大而廣的地方,想要尋找點什麼目標可是困難得很了,總不能大喊大叫,讓魔門中人出來迎接吧!
正自旁旁徨無計,燈火閃動,有幾個人從遠處走了過來。
靖雨仇身子一矮,機靈的閃入了花叢中,同時閉住呼吸,僅以真氣維持。
愈來愈近,靖雨仇不用眼看,只靠聽力,就可以聽出前面引路的只是個普通的侍女,雖然可能會些武功,但絕對不高,而她後面的那個人就不簡單了,腳步聲輕起輕落,幾近於無,若不是達到靖雨仇這般級數的高手,會錯以為走過來的只有一個侍女而已。
而更讓靖雨仇驚訝的是,聽到對方腳步的同時,一陣淡淡的女人香氣也隨之飄了過來,這香氣的感覺,令靖雨仇覺得分外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聞到過一樣。
微弱的燈火閃過,映出了來人的半邊臉,靖雨仇清楚的認出了這個擁有他所熟悉體香的女人,天缺閣的顏傳玉!
這個也算是老熟人了,想當日在浪人軍的大船上,靖雨仇首先差點被顏傳玉的媚功控制住心神,進而險些被范胡的暗器強攻射個對穿,如今范胡那邊的仇已經報了,不但將他直接送回閻羅王那里報到,而且還將范胡那獨步江湖的暗器手法學到了手,報仇可謂報了個十足十,而顏傳玉這邊的帳還未結,先有險些將他吸成人乾的教訓,後有在江華城偷襲的經驗,二者合一,不但非報仇不可,而且還要用特殊的手段來報仇。
香風閃動,顏傳玉和侍女行了過去。
靖雨仇悄悄的拔起身形,尾隨在兩人身後。
兩人的腳步均是不慢,累得靖雨仇既得躲避守衛,又得緊跟目標,使之不至於丟失。
好在在靖雨仇近乎於天眼的精神探測下,顏傳玉兩人雖然東拐西拐,他卻始終沒有跟丟。
終於,前面兩人停了下來,侍女用燈籠照著一間屋子道:“夫人請進吧,府主交代暫時先讓夫人委曲在這里,待明日您的師姐到時再換新的地方!”
顏傳玉輕哼一聲,沒有言語,逕自進入了房間。
靖雨仇腦筋迅速轉動,根據這幾句對話分析著目前的形勢。
看樣子顏傳玉也是在今天剛剛趕到的,而浪琴需等到明日才會到這里,看來魔門大會在這兩日內便會舉行,如此一來,不是范胡說謊,就是魔門中人狡詐奸險,提前舉行了大會。
他思考了良久,今晚來的目的只是來探探虛實,有了這個消息,已經算是不虛此行了,不過既然撿到顏傳玉這條大魚,機會不用就太對不起老天爺了。
在這里干掉她是肯定不行的,即使是四大宗師,也不一定能在這敵人高手環繞的地方來去自如,隨意殺人,吏不要說他靖雨仇了,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將顏傳玉誘出城主府,到外面無人的地方加以截殺。
不過顏傳玉的奸猾程度與老謀深算的阮公渡有得一比,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他的計畫得逞的,不過靖雨仇手中有張皇牌,那就是范胡的面具和自他手中學到的暗器手法,有了這兩樣東西,不愁顏傳玉不上當。
想法既定,靖雨仇立刻全力探聽房中顏傳玉的動靜,勻稱而悠長的呼吸聲傳來,讓他知道顏傳玉正在運氣調息。
靖雨仇掏出塊碎銀,故意讓腳步沉重了些許,接著輕輕的扣擊著窗扇。
早在他故意加重腳步的同時,顏傳玉便已經被驚動了,不過她倒是沉著鎮定得很,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知道靖雨仇慢慢的拉開窗子。
月光下見到是范胡的瞼,顏傳玉輕“咦”一聲,低聲問道:“師弟,你不在李家那邊監視,怎麼來這里了?”
靖雨仇故做焦急狀,向顏傳玉連連招手,“師姐,跟我來,出狀況了!”
“噢!”
顏傳玉忽地目光一閃,手臂在暗處中抬了起來,顯是忽然對這個“范胡”起了疑心,懷疑這是別人所假扮的。
以為靖雨仇看不到黑暗中她的動作,不過在靖雨仇的眼中,她的動作可以說是一覽無余,被他瞧個清清楚楚,如果在這個時候突然動手,先是以范胡的暗器手法偷襲,靖雨仇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干掉顏傳玉,但對於是否可以封住不讓她發出聲音,那就不敢保證了,半點把握也沒有。
看到她起了疑心,連靖雨仇亦不禁暗贊顏傳玉的確夠機警,連同門師弟也不放過警戒之心,當然,這也說明,魔門中人間爾虞我詐,相互間並不是十分的信任。
不過好在他還有另外一手。
揚起手,靖雨仇手中的碎銀自窗口穿入,畫了小半個圓弧,繞過了顏傳玉的身子,從另一側貫入了後面的牆壁中,發出了“噗”的一聲輕響。
這正是范胡獨步天下的圓弧形暗器的精妙手法,不過到了真氣充盈,悟力更強的靖雨仇手里,威力反而倍增。
如若剛才這下全力施展的話,即使是顏傳玉全神戒備,也要傷在這一招暗器手法下,范胡所夢寐以求的暗器境界,竟然在靖雨仇的手中實現,他地下有知,不知道是該唏噓呢,還是該怒罵不已。
顏傳玉本來雙掌提起,防備對方暴起傷人,不過當看到這招如此精妙的暗器手法後,她松了口氣,這一招劃出圓弧形軌跡的暗器手法,是她們天缺閣中最厲害的一招“天魔輪回”以此暗器手法,往往能夠在不可思議的角度發出致命一擊,如果能夠再配上使用者強橫的真氣,真可以說是無堅不摧,可惜天缺閣內,顏傳玉和浪琴雖然是真氣修煉足夠,但卻始終無法能夠施展出這精妙的“天魔輪回”而范胡雖然心靈手巧,學會了這一招,但卻礙於內力不夠充足,無法進一步發揮出“天魔輪回”的最大威力,他所射出的暗器,頂多只能畫出小半個圓弧而已,距離畫出真正的圓形,還差著好大的一段距離。
猝然見到這招“天魔輪回”顏傳玉立時放下心來,“天魔輪回”是天缺閣內的不傳之秘,即管以邪宗的實力之強橫,其中門人的功力之高,也是不可能會這一招的,所以顏傳玉放下雙掌,按著靖雨仇的招呼從窗中躍了出去。
靖雨仇此時已經是熟門熟路了,哪些地方有暗哨、哪些地方有陷阱,他基本已經掌握得清清楚楚,覓著來時的路,他引領著顏傳玉掠出了天水城主府,同時,也讓顏傳玉失去了最大的保護,可憐顏傳玉此時反而展開身法,以最快的速度隨著靖雨仇向僻靜處掠去。
真氣在體內流轉著,顏傳玉卻全然不知,每遠離城主府一步,她便離閻羅殿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