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猥瑣丑態並沒被小蘭傳開,洪天宇松了口氣。
遇上小蘭之時,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與她打招呼,但小蘭卻滿臉通紅跑開。
為此,殷素素還不斷追問著洪天宇,是否他又欺負小蘭了,洪天宇避而不答。
時間過得挺快,二十五日開派之日逐漸逼近。
這些日子里,小白狐都沒有粘著洪天宇不放,而是每日堅持吃些精華,然後就躺在被褥里休息。
武當派張三豐首先帶著門徒前來祝賀,武當七俠自然全部到來。
洪天宇特意到殿外迎接,命李胖墩收下禮單,便領著他們到神武大殿用茶點。
賓主坐定,自有下人送上茶水。
洪天宇與張三豐和武當七俠客套一番,便將娶殷素素為妻之事告知眾人。
武當眾人皆愣了一下,張三豐當先祝賀,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武當七俠次之,張翠山在道賀的同時,眼里閃動著什麼,似乎察覺了當年洪天宇拆開他和殷素素的陰謀,除此之外,並沒露出難過的表情,由此可知他已徹底將與殷素素在冰火島的事忘卻了,不愧是正人君子,輕色重友。
至於紀曉芙的事,洪天宇並未公開,雖然殷梨亭只是紀曉芙的掛名未婚夫,倆人並未有過任何瓜葛,但他很清楚,若讓殷梨亭知曉事情真相,殷梨亭一定會糾纏不清的,洪天宇是個‘小氣’的人,絕不允許在女人問題上做文章,包括他人意淫自己的女人也是不允許的,所以還是不讓殷梨亭知曉紀曉芙在鳳凰山比較好。
逍遙派半山腰處有賓客居所,但千絕峰中也有一排貴賓住所,張三豐是洪天宇敬重的人,又是武林中顯赫的人物,所以被安排到貴賓住所居住,武當七俠同時沾光。
或許某些事情是無法回避的,當洪天宇在招呼武當諸人吃飯之時,紀曉芙竟從後堂出來尋楊不悔。
自從與小芷若瘋狂的那晚之後,小白狐每日都必須要吃那精華,也不再粘著洪天宇不放,楊不悔趁機奪回了她原來的位置,眼下正坐在洪天宇懷里,津津有味地吃著晚飯呢!
至於洪天宇為何一直抱著個小女孩,張三豐也未曾問津,他非常清楚洪天宇這位高人的性格,只可以用怪異兩字來形容。
當紀曉芙出現之後,殷梨亭雙眼大睜,啊一聲大叫,先從飯桌上跳起,激動得渾身顫抖,只見來人長挑身材、秀眉大眼,竟然便是紀曉芙,只是眼前的紀曉芙,比之當年見面之時貌美了許多。
殷梨亭顫聲道:“曉,曉芙!”眼里充滿喜悅和不可置信的光芒,他自和紀曉芙定親之後,每當練武有暇,心頭甜甜的,總是想著未婚妻的俏麗倩影,及後卻從峨嵋派滅絕師太口中得知她失蹤的消息,心中的焦慮和擔憂難以言宣,此刻突然又見到她,情緒如何得以抑制。
紀曉芙微微一愣,並未露出古怪的神情,輕喊道:“殷六俠!”也難怪她對殷梨亭這個掛名未婚夫毫無感覺,首先,她已成了洪天宇的妻子,心里自然不會想著其他男人,其次,她跟殷梨亭的婚姻不過是父母師長包辦,她與殷梨亭僅有一面之緣,從未說過半句話,可說連半點男女感情都不存在,眼下相見,表現得甚是自然,仿佛就跟普通朋友相見差不多。
“曉芙,你失蹤這麼多年,為何會在這里出現?”殷梨亭欣喜若狂,大邁步子,便要上前。
洪天宇聽他開口閉口‘曉芙’,心里醋意滿滿,甚是惱火,又見他欲衝到紀曉芙跟前,更加不允,連忙伸手阻攔。
殷梨亭撞到洪天宇強有力的胳膊,身子猛然震住,如同撞到巍峨不倒的泰山一般,不自禁向後仰去,若非宋遠橋及時將其扶住,殷梨亭必要摔倒在地。
殷梨亭本就是性情溫和之人,莫名其妙被攔下也不見惱怒,疑惑地問道:“洪少俠,你這是?”
洪天宇知事情無法避免,索性直接挑明,說道:“殷六俠,曉芙是我的妻子,希望你能換個稱呼。”洪天宇搶殷梨亭妻子在先,按理該愧疚才是,但他卻顯得極為鎮定,好像紀曉芙原本就是他愛妻似的。
張三豐和武當諸俠盡皆愣住,顯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殷梨亭最先反應過來,大聲問道:“你……你說什麼,曉芙是你的妻子!?”
洪天宇點了點頭。
殷梨亭大喝道:“不,曉芙是我未婚妻,她是金鞭紀老英雄答允許配給我的,師父和滅絕師太都可為證。”
“她以前是你未婚妻不假,但事隔多年,很多事都發生了變化,希望你不要如此執著。”洪天宇淡淡道。
“你胡說,曉芙不可能背叛我的。”殷梨亭喝道。
洪天宇冷笑道:“以前,你們不過是未婚夫妻,只見過一次面,並沒其他瓜葛,曉芙和你之間也不存在情和義,何來背叛一說。”
殷梨亭皺起眉頭,咬牙切齒道:“胡說八道!我是真心喜歡曉芙的。”
“喜歡。”洪天宇嗤笑道:“你們見面過幾次,竟敢說喜歡。”
“一,一次。”殷梨亭道,末了又補上一句:“雖然我們只有一面之緣,但我真心喜歡曉芙。”
洪天宇呸了一聲,道:“一面之緣,也配說是真心,若非曉芙貌美,你豈會如此執著,你分明是個只注重外表的色狼!”
殷梨亭一張臉脹得通紅,大聲道:“不,我不是!”
洪天宇右手急出,緊緊攥住殷梨亭的衣襟,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冷聲道:“你清醒點吧,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一見鍾情,你之所以喜歡曉芙,皆因她貌美善良,你只是覺得她外表俊美,被其吸引罷了,根本就不是愛。”
“不,你胡說!”殷梨亭竭力掙扎,想掙脫洪天宇的雙手,但這雙手實在太有力道,饒是殷梨亭武功不凡,也無法動彈分毫。
雖然洪天宇對武當有恩,但武當七俠情同手足,豈容他人欺辱。
縱然不上前幫忙,起碼也要調和,其余六俠見了便要搶上前去勸解,但被張三豐喚住。
宋遠橋六人回頭一望,見師父使了個眼色,似乎在說:“男女之事,該由梨亭和洪少俠自己解決,我們不便過問。”宋遠橋六人明白師父的意思,覺得有理,且不敢忤逆師父,退將到一旁靜看。
洪天宇冷眉一挑,道:“我問你,若曉芙是個貌丑之人,你會否喜歡!”不管在哪個年代,美女總是更受關注,若當年紀曉芙很丑,他可不信殷梨亭會一見鍾情。
“我……”殷梨亭呆了一呆,想起當年確實是因為見到紀曉芙俊美的容貌,才深深印在心底的,他委實不知自己是否只喜歡紀曉芙的容貌,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終於明白了。”洪天宇點點頭。
殷梨亭愣了半晌,搖搖頭,喃喃的道:“不,我不明白,曉芙跟我是兩情相悅的。”
“胡攪蠻纏!”洪天宇甚是不滿,話音未落,手腕一翻將殷梨亭摔在地上。
殷梨亭悶哼一聲,百十多斤的一堆肉砸在地上,震的塵飛土揚。
洪天宇雙眼直視殷梨亭,手一指右側的紀曉芙,道:“你自己問問,她有沒有喜歡過你。”哪怕沒穿越來此,洪天宇也很清楚,紀曉芙由始至終都沒喜歡過殷梨亭,只因失身於楊逍,對他懷有些愧疚罷了。
殷梨亭就著坐在地上,回過頭去,望著紀曉芙,囁懦道:“曉……曉芙……”只說這兩字,便沒了下文,但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殷梨亭很希望聽到紀曉芙的心聲。
紀曉芙未經猶豫,斷然搖頭。
殷梨亭登時如遭雷擊,面色煞白,渾身冷汗直冒,愣了一會,大喊道:“這不是真的,曉芙,你快告訴我,你是喜歡我的。”
“殷六俠,你還是忘了我吧,我從沒喜歡過你。”紀曉芙低頭道。
殷梨亭鐵青著臉,大聲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是喜歡我的,一定是有什麼原因,才會離我而去。”
洪天宇很明白殷梨亭的心情,喜歡上一個女子,卻突然發現這個女子成了他人的妻子,必定悲痛萬分。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並無絲毫同情,反倒彎腰給了他一記耳光,喝道:“你清醒點吧,堂堂武當七俠之一,竟不敢面對現實,自欺欺人,成何體統。”
殷梨亭被打得險些昏厥,但激動情緒卻瓦解了不少,心說或許他真的是自欺欺人,若曉芙喜歡他,豈會只身住在逍遙派中,很顯然是跟洪天宇有密切關系。
思忖良久,謂然一嘆,喃喃道:“曉芙,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何要跟我訂婚呢!”
紀曉芙尚未答話,洪天宇便接了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曉芙也是出於無奈,殷六俠是個明白人,希望別再糾纏我的妻子,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殷梨亭一股莫名怒火自心里升起,直衝上腦,大手一揮,喝道:“翻臉無情,那又怎樣,大不了死於你手,莫非我殷梨亭會貪生怕死不成。”從地上躍起,指著洪天宇,大聲道:“你搶走五嫂在先,如今又企圖搶走我的曉芙,著實可恨,若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忽聽得刷的一聲,殷梨亭長劍出鞘,劍尖對著洪天宇,不做絲毫停滯,搶衝上前。
洪天宇不閃不避,丹田內的真氣自行激蕩起來,一股炙熱無比的真氣流入掌心。
他單手急出,一把抓住劍尖,就著向前推去,片刻間便將一把長劍融化掉,眼看這烈火般的手將要抓向殷梨亭的肩膀,張三豐大驚之余,急道:“洪少俠,手下留情。”
洪天宇本就無心傷害殷梨亭,聞聽張三豐之言,身形立止,抽回了手,但見殷梨亭手中的長劍已然變形,原本尖銳的劍鋒在高溫之下融合在一起,變成一個圓球,實在是古怪的武器。
殷梨亭驚訝地望著手中的‘長劍’,呆了一呆,棄於地上,道:“論武功,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還是希望你把曉芙還給我,她是我這輩子唯一喜歡的女子。”言語中帶著深深的懇求。
洪天宇冷聲道:“你見過有人將妻子讓予別人的麼?就你這句話,不但侮辱了武當七俠之名,更侮辱了紀曉芙,堂堂名門正派,竟無恥地將女子看作物品。”哼了一聲,又道:“女子豈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紀曉芙喜歡跟誰,是她自己的權利,即便是你這個掛名未婚夫,也無權干涉。”心里卻想,在這個封建社會里,哪怕是武林中的正派之人,多少也有點男尊女卑的心理。
殷梨亭冷汗直冒,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洪天宇道:“殷梨亭,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曉芙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
殷梨亭咬了咬牙,緊握拳頭,大聲道:“天下間的女子何其多,為何你非得跟我搶。”
“因為你配不上她!”洪天宇說道。
“什麼?”
洪天宇再次攥住他的衣襟,雙眼緊盯著他,說道:“你除了每日思念之外,還做過什麼有意義的事。曉芙無助的時候你在哪,她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你在哪?”
殷梨亭嘆道:“我到處打聽她的消息,可一直……”
“若非我僥幸遇上,曉芙在多年前已死於蝴蝶谷中,你自己說說,像你這樣無法護其周全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跟她在一起。”洪天宇沉聲道。
殷梨亭呆了一呆,呐呐道:“我不知情,倘若當時我在場……”
“馬後炮是沒用的。”洪天宇直接損了他一記,松開了手,道:“總之你給我聽清楚,紀曉芙已是我的女人,我們已有肌膚之親,絕不容許他人破壞我們的感情。”洪天宇直接挑明,為的便是讓殷梨亭死心。
殷梨亭面色慘白,渾身顫抖,道:“什,什麼,難道你們已經……”待得對方點頭之後,殷梨亭啊一聲嚎叫,雙手掩面,疾衝出廳,片刻間奔得不見了蹤影。
張三豐大叫:“梨亭!”卻不見他回來,連忙吩咐宋遠橋跟去看看。
宋遠橋擔心六弟悲痛之下會做傻事,急忙跟出。
洪天宇見他如此悲傷,微微嘆了口氣,但心腸並未變軟,其他事情好商量,女人問題卻免談,他絕不會將喜歡的女子拱手送予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