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各懷心事
第二天一早起來,仙梅連飯也沒吃就步行著回到東梁跟爹媽說了范霞想叫她和暢玉訂婚的話。
仙梅母親自是喜歡,仙梅爹杜老師更是快意。
仙梅母親跟范霞很熟,范霞每次到東梁,再忙也得去家里跟她說幾句話。
想著范霞要做她的女親家,女兒能遭逢上這麼個好婆婆她哪能不高興?
又想女兒找了暢玉,公公是副鎮長,婆婆是婦聯主任,又剛剛蓋起新房,去哪找條件這麼的人家。
除了這些之外,仙梅她媽對仙梅找對象有一個最大的願望,那就是找得近一點兒。
找近一點兒的,條件稍微差點兒也比找條件好的遠路的。
兒子出車禍沒了,就這個女兒了,因此她很怕仙梅找遠路的對象。
這下好了,找了暢玉,能在鄉里找到工作更好,鄉里找不下,就是到縣城里也不遠。
兩家大人住在一個地方,用不著今天眊這邊的老人,明天眊那邊的老人,要眊一起眊,這樣與女兒見面的機會自然就多了,就不至於想得哭出來哭進去的了。
杜老師作為校長,對暢玉很了解,他知道這孩子當時在學校雖然學習不很突出,但品行特好,為人很厚道。
在當今這個社會,女兒能找上一個品行厚道的女婿是第一位的。
至於家庭,都是鄉干部,掙著國家的錢,旱澇保豐收,沒說的。
他正為仙梅找工作正犯愁,訂了婚以後就好了,至少有商量處了。
不過,杜老師的快意,還不止這些。
范霞做了他的親家,接近的機會自然就會多,這是他為之心中暗喜的,范霞那圓圓的屁股蛋子,不叫痛痛快快地摸,偶爾碰一下總還是可以的吧,即便摸不上,就是多看上一眼也舒心呀!
仙梅的想法不是很多,對於家庭好不好,她完全聽爹媽的,爹媽滿意就行。
對於暢玉,說實在的她也是喜歡的,不然也就不會在范霞給說浩天的時候,竟答應了暢玉,開始交往。
只是親眼見了浩天以後,她一下子就像中了魔一樣,馬上就把心轉移到了浩天的身上。
可她幾次試探,都沒有得到浩天的回應。
尤其是昨天去縣城走了一趟,更是從浩天的眼神里看出人家對自己根本沒意。
因此,仙梅內心里盼望遇到只有兩人的時候浩天也許會有所表示的一线希望也完全落空了,她覺得自己是不可能找上浩天了,自己已經把好機會誤了,沒法找回來了。
也許就如范霞說的,是沒緣分吧。
可盡管找浩天是沒有希望了,但她看見浩天時,心里總是覺得特別熨帖。
於是,她的心底里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不能找就不要找了只要能多見他一面也好。
正因這個緣故,范霞跟仙梅說起她跟浩天之間的關系來,仙梅不僅不反感,反而覺著這對自己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她甚至想,他們結了婚才好呢,結了婚就成了一家人,成了一家人見面的機會自然就多了。
她現在看來,能看到浩天,比跟暢玉訂婚高興百倍。
浩天那高大的身材,標致的五官,眼里看著心里快活。
這深藏在內心不能外顯的心理使仙梅感到分外興奮。
范霞送出仙梅,在院子里揉腰踢腿練軟腰之後,又到東牆下練了一會兒倒立。
自從浩天回來的這十來天的時間內,范霞就沒有練倒立,昨天跟仙梅說起鍛煉身體重要,加上搬下了壓在心里的沉重石頭,心情十分暢悅,遂又開始練起來了,她還想叫浩天每天起來跟她一起練。
練完之後,范霞推東間門,里面還閉著,知浩天還沒起來,就從正房儲藏室的門那兒進去了。
浩天剛剛醒來,他昨天晚上寫唱詞寫到1點多鍾。
浩天不論做甚事,一鑽進去,就很上心。
見范霞進來,浩天翻身仰面而睡,故意讓范霞看見他晨勃頂起的“帳篷”范霞急著要跟他說兩件開心的事情,對他搭起的“帳篷”並不感興趣,遂故作沒看見,就靠住床,背對“帳篷”側過臉跟他說:“趙昀真是欺軟怕硬,昨天晚上叫我一頓硬話,就說得他軟下來了。我跟他刀割水清了。仙梅也叫我說得同意訂婚了。你說這多好,我可是想都沒想到一個晚上能辦這麼大的兩件事。”
“我早就想到了,我說只要你的思想改變了,一切都會變好的,你看怎麼樣?”
浩天一點兒都沒感到驚喜,仿佛他真的是早已料到了。
他抓住范霞的一只手,拉入他的被子里,要她把他勃起的堅挺握在手里:“你好好兒地關心它才是硬道理,別的都無所謂!”
范霞現在不想理弄他那個硬梆梆的東西,她的手被浩天拉進去後,只撥拉了兩下就撤出來了:“有滿足你的時候,大清早起,不要舞弄這個東西了,你起來鍛煉鍛煉身體吧,以後每天早晨要跟我一起練功!”
“我現在每天也鍛煉呀,踢踢腿,彎彎腰,走走路,不就是很好的鍛煉麼,我練的個什麼功,又不當保鏢?再說你會的不就是舞台上耍架子的那麼一點兒功麼,我也不唱戲,練那個干甚?讓這個家伙練一練功,那才是有用。”
浩天說著,又拉范霞的手到被子里給他揣。
范霞好討厭浩天這個做法,她把手從被子里用力一撤,撤出去就從廚房到了正房里。
范霞想得很多,她不像仙梅也不像浩天那麼單純。
她感到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簡直就是演戲,心想怪不得有人說“人生是個大舞台”這些天演的這場戲當中,她作為主角,經歷了一個思想反復波動的階段,直至昨天晚上才徹底平復住了。
這些年來,她擔任婦聯主任,在工作中學到了不少理論知識,也積累了不少實際經驗。
她深深地感到,社會是復雜的,生活是五彩繽紛的。
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然而,怎樣才能得到幸福?
這是個永遠探索不完的課題。
無論誰,只要不斷探索思考,認識總會提高一步。
她覺得她的思想一夜之間發生了質的變化。
她覺得這是她追求幸福的成果。
她認為,人都有自己的感情,人不能欺騙自己的感情。
她為自己產生了為自己的幸福而豁出來的勇氣感到欣慰。
她想到自己將要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心里特別歡暢。
范霞又想,人常言“無巧不成書”那是因為生活中本身就有許多巧合,書中的內容來自生活,加上編書的人把這些巧合糅在一起經過加工,就顯得更巧了。
她常常感嘆緣分,感嘆命運,那是因為生活中有些事情的發生好像不大合乎常理,可偏偏就發生了,不是用緣分和命運解釋就沒法兒說。
她不得不承認,她跟浩天年齡盡管相懸,卻愛得那麼深沉,那麼真摯,那麼熱烈。
按生活常理來看,很是荒唐。
可是這些年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從發生到發展,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在外人看來很可能不理解,但她自己很清楚,那都是無法避免的。
比方說,你可以拒絕呀!
可在那樣一種情況下,哪有拒絕的念頭?
一時間心花開放,歡喜得只怕錯過,哪還會拒絕?
控制力差,那是顯然的,可是在那種情況下,身不由己,死了也心甘情願,本來樂意那麼做,還怎麼控制。
事情過後,遇到麻煩,有時候會後悔,可是最終還是不後悔。
見不到浩天,總是那麼想念,那種想念是一種很美妙的想念。
一旦見了面,怎麼能控制得了呀!
能控制住,得有控制住的因素。
不具備任何控制因素,怎麼能控制住呀!
當然,事情積累到一定的時候,問題就出來了。
在浩天回村的這十來天的時間內,她盡管不止一次地得到了浩天給予她的快悅,但是煩憂也不斷地襲擾她的心,實際上煩憂襲擾的時間比快悅多得多。
在這種情況下,有時候很想控制,可是控制的結果是,竟感到生活黯淡無光了,於是心頭的火苗遇到一點風就會旺起來。
旺起來以後,有時會被周圍潑來的水澆滅。
但那火苗卻不會被完全澆滅。
水過之後,有風一吹,便又燃燒起來了。
她現在又有了一個新的發現,火一旦燃燒得特別旺盛的時候,旁邊有人潑那麼一點兒水,是根本澆不滅的,火澆不滅,那水反被火燒成了氣,或者仿佛是水變成了油,使火越少越旺了。
她壓根沒有想到,在幾分鍾的時間內,她就解決了好多天來為之憂慮的事情,趙昀竟然表現出了她從來未見過的沮喪樣兒。
仙梅同意訂婚,那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她對仙梅說了自己的隱私,簡直是太危險了。
可是鬼使神差,她款款地就給說了,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那也是不由人的。
她當時只覺著說出來才好,絲毫沒想過該不該說。
效果究竟怎樣,還得時間檢驗,從目前看,是說對了。
浩天見范霞不理他,已經到了正房里,心里遂又琢磨起了唱詞,他勃起的堅挺隨之已軟了,心里覺著大清早的,范霞不理他完全是應該的。
他想好了幾句詞,趕緊坐起來在電腦上記下。
昨天晚上他是熬得瞌睡得連眼都睜不開的時候,到床上准備略微躺一躺,結果就睡著了,因此連電腦也沒有關。
衣服還是起來方便的時候脫的。
夜里起來那會兒是什麼時候,他都迷迷糊糊地不知道。
寫下想起來的幾句唱詞後,他起來到院子里呼吸著新鮮空氣,活動了一陣子才回來洗臉。
他一邊洗臉一邊想起了幾句稱道范霞的押韻的句子來:仙女下凡古楊村,光彩奪目醉人心。
上帝造就高品位,豈能總是假作真!
奉命前來責任重,我本是天降護花神。
洗完臉,浩天用極不准確的晉劇腔調唱起來了。
范霞聽見了,笑著說:“你這唱吧,有心髒病的可是不能聽!”
“我是拋磚引玉麼?你給我唱一唱,我洗臉的時候想下的幾句。我說你唱。”
浩天看著范霞花朵一般的面容說。
“那你說吧,”
范霞說著就做出了准備唱的樣子。
她擺出優美的舞台姿勢,高挺著胸脯,一條腿在前,一條腿在後,兩只手也做好了戲劇女角色的動作。
於是浩天說一句,范霞唱一句,唱完後,浩玉鼓掌。
“聽起來真是舒服,簡直就是余音繞梁,有樂器配上就好了。”浩天說。
“我爹那兒有樂器,有空去學吧,好好兒學三年就學會了。”范霞說。
“得用那麼長時間,我可沒功夫學。我有空余時間,還是給你寫唱詞吧。”浩天說。
“也對,你的唱詞寫的還不錯,”
范霞也夸了浩天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