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王府來客
深秋的雨夜,細細點點,寒意卻仿佛直滲人的身心。
秦雨寧站在寢殿的窗子前,凝望著細碎的雨霧,陣陣出神。
她於今晨接到聞人婉那只小雲雀所送過來的千里加急信件後,整個人如墜冰窖。
秦雨寧反復將信件觀閱了數遍,確認兒子在信上所說的一切非是開玩笑,那一刻秦雨寧的心仿佛被什麼尖銳的利物狠狠刺入,手足冰冷,臉上的血色也在刹那間褪的干干淨淨。
雙修閣被骷髏尊者率人攻破的消息,早已於三日前傳遍整個帝都,帝都內的一眾白道武林中人,紛感嘩然與震驚。
秦雨寧雖心切雙修夫人與七美的遭遇,但一來她當時沒辦法在那般關鍵時刻抽身離開,二來她也心知雙修夫人與她前夫林天豪的關系,後者是怎麼都會想辦法去營救的。
骷髏尊者雖厲害難敵,但仍非她前夫的對手。
可秦雨寧做夢都想不到,她的前夫一身修為冠絕大陸,竟會在那神秘的魔殿之主手里遭受如此嚴重的創傷。
如非林子軒當時及時趕到,秦雨寧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事情。
刺客,他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即回到前夫身邊。
一件華麗的金色披風從身後裹了上來。
國君李翰輕輕摟擁著秦雨寧平坦苗條的腰腹,在她耳旁輕語道:“劍姬,雨夜冰涼,把窗戶關上吧,小心著涼了。”
“妾身沒事。”秦雨寧輕搖臻首,她接著一聲輕嘆:“妾身只是擔心軒兒他爹,他正陷於昏迷不醒之中,不知他的傷勢究竟多重。”
“有子軒在,劍姬無需太過擔心。”
李翰安慰道,“現在他們已抵達淀安,加之王弟手中尚有一支人數過萬的兵馬,那邪惡的魔殿絕不敢輕易進犯。”
林子軒離開的這幾日,秦雨寧一直守在李翰身邊,未曾踏出宮中半步。
因而蓬萊島上所發生的一切,李翰也已獲悉,他更於第一時間派人將他的親筆手諭送至淀安安王府,相信他的王弟收到後必會加強對林子軒等人的安全防衛。
頓了頓,李翰又問道:“劍姬當真要返回雲州去?”
秦雨寧沉默了一會,方輕聲道:“蓬萊島出了這樣的事情,妾身思來想去,覺得有必要親自前往主持大局。”
李翰難掩臉上的失望,“劍姬,你什麼時候走?”
“妾身已通知了花娘與媚娘,請她二人在接下來一段時日里暫代妾身守護聖上。東州離帝都不到八百里,以她二人的腳程,明日早晨便可抵達。”
“這麼說,劍姬明早便要動身?”
秦雨寧輕輕點頭。
李翰再她耳旁重重一嘆,道:“朕真不願這麼快與劍姬你分開,劍姬就不能再多待幾日?”
秦雨寧在他臉上輕輕吻了吻,略帶歉意的道:“望聖上見諒,妾身不得不盡快離開。”
“唉!朕……真舍不得劍姬你離開!”
李翰不舍的埋首於她的發間,深深的嗅聞著她身上散發的熟悉清香。
他已從衛皇後的口中得知,秦雨寧前些時日已經跟武宗的陸中銘分手,之後接受了銀花島島主朱賀的追求。
那朱賀長什麼李翰並不清楚,只聽聞對方的年齡與他相若,不禁令李翰艷羨不已。
名花有主,當秦雨寧離開帝都之時,李翰與她的關系也須告一段落。
有些事情秦雨寧顧及他的身份和臉面沒有當面說,因此借衛皇後之口向他坦誠。
衛皇後向他透露的是,朱賀跟秦雨寧成為情侶已經有一段時間。
以秦雨寧的絕世容貌,不用明說他也知道衛皇後的意思,那朱賀必已和秦雨寧行過了房,對方已可算蓬萊劍姬的正主,在不久的將來,秦雨寧有可能下嫁於他。
想到這里,李翰心中便是陣陣惆悵,擁著秦雨寧的雙手不禁緊了緊。
這幾日,兩人雖夜夜同床共枕,在床上恩愛交歡。
但秦雨寧既然已有主,他身為一國之君,媚毒已解,便該懂得感激,強留秦雨寧在身邊既有違他的身份,也毫無意義。
兩人的身子緊緊挨在一起,李翰的下身貼在秦雨寧豐挺的玉臀上,離別在前,李翰的欲望更是難以抑制的升騰。
粗硬的雞巴幾乎破褲而出,隔著薄披風和紗裙,緊緊地抵陷在秦雨寧的臀縫之中。
秦雨寧感覺到他的粗硬,俏臉微微一紅,嗔道:“聖上……你……”
李翰埋首在她雪白的脖頸里,迷醉的親吻著,一遍略帶哀求的道:“離開之前,劍姬再與朕做多一回吧。”
李翰的雞巴抵在秦雨寧的翹臀處,不住地用力研磨著,隔著衣裙,秦雨寧的雙峰也被李翰用力的四下揉搓。
換做前幾日,被李翰這般上下其手,秦雨寧的蜜穴早便濕熱一篇,欲火飛騰了。
然而此際她心切前夫的傷勢,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往雲州,哪還有行歡的心情。
她輕輕掙脫了李翰的懷抱,道:“聖上,妾身現在沒有那個心情。”
“抱歉,劍姬,是朕孟浪了。”李翰只好戀戀不舍的松開她。
秦雨寧當場拒絕他的求歡,見他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又有些後悔了。
李翰畢竟身為一國之君,又對她一往情深,想起這段時日兩人夜夜在龍床上赤誠相對,纏綿恩愛,他在秦雨寧的芳心中已然占據了一席之地。
林子軒離開的這幾晚,一直是秦雨寧在寢宮內侍寢。
現今他龍體康復的消息,依舊嚴密封鎖著,哪怕是李翰另外幾位寵妃也蒙在鼓中,唯一得到李翰全權信任的只有一個衛皇後。
而衛皇後自與林子軒同床共枕了數夜後,李翰對她呵護備至,極是期待她肚子里能懷上林子軒的孩子。
倘若衛皇後幸運懷孕,到她孕相顯露至少要個把月的時間,這段時間里,李翰與衛皇後是禁止行房的。
也即是說,秦雨寧明日一離開,接下來李翰必須忍受頗長一段時間不近女色的苦行僧日子。
想到這里,秦雨寧便柔聲道:“長夜漫漫,聖上多點耐心好嗎?”
言外之意,便是今晚尚有留給李翰的時間,李翰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頓時欣喜若狂。
……
翌日一早,花娘與媚娘准時抵達帝都,二人隨後在衛皇後的安排下悄然進宮。
秦雨寧交代完一切,與李翰跟衛皇後告別,隨後便離開皇宮。
在半路上,一輛馬車悄然從後方跟上了她的香車。
“夫人……”李執事皺眉道:“後方有輛車子跟了我們一路”
“甩掉他們。”
“是,夫人,駕!”
馬兒加快了車速,李執事見後方跟蹤的車子車速也徒然大增,很快便超越過了秦雨寧這輛香車。
“來者何人?”李執事高聲喝道。
“劍姬,是我!”
李執事看清來人,頓時低聲道:“夫人,是陸爺。”
秦雨寧終於揭開車簾,只見她蹙著修眉,道:“陸中銘,你截著本宮的車子,是什麼意思?”
她可沒有忘記,沂王任命陸中銘為追查張延明之死的領頭人,張延明又是命喪於她兒子之手,秦雨寧當然對陸中銘此刻的行為沒有任何的好臉色。
陸中銘見她雖是一臉不快的模樣,但她柳眉杏眼、如琬似花的美貌真個宛如天仙,令他越看越愛,心頭似燃燒中的火炭一般熾熱。
再望見她那桃腮杏臉,此刻仿若含苞待放的花兒,比之平日更顯嬌艷欲滴,陸中銘身為與她同床共枕了兩年的過來人,又怎看不出眼前的絕色美人紅潮未褪,正處於歡好後的余韻當中。
陸中銘從青銘嘴中得知蓬萊島事發之時朱賀也在,那小老頭據說在骷髏尊者手上受了重傷,刻下壓根不在帝都。
一想到又有一個不知哪里來的男人跟秦雨寧上了床,陸中銘心頭當真是又恨又羨,妒忌的要發狂。
更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色迷心竅迷上凌仙兒,以致被眼前的絕色尤物一腳踢開。
秦雨寧見他臉上神色變化不定,不禁冷冷的道:“本宮問你話,你啞巴了嗎?”
比起陸中銘的花心,國君李翰對秦雨寧的痴情,當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回想起兩人在一起的最後一夜,秦雨寧跟李翰連續歡好了不知多少回,兩人一直干到了後半夜,直到秦雨寧的屄縫花穴都被插的有些紅腫,李翰射入她花芯深處的精液滿到溢出,兩人方停歇。
李翰更成為首個跟秦雨寧整夜交合,肉棒一整夜都沒有拔出來的男人。
秦雨寧就這樣深納著李翰的雞巴,伏趴在李翰的身上,親密的與他擁睡了一整夜。
道今晨醒來,秦雨寧沐浴一番後,又被李翰纏著要了最後一回。
誠如陸中銘猜測的那樣,秦雨寧離宮之前還與李翰在龍床上忘情地享受了最後一場男歡女愛,被他盡情的搗插玩弄,此刻李翰射入她體內的精液還不時緩緩從微腫的肉縫里流出下體。
陸中銘當然不知道這些細節,他回過神來,連忙道:“劍姬別誤會,我是聽聞了前兩日蓬萊島所發生的事,想來助劍姬一臂之力的。”
秦雨寧臉色稍霽,緩緩道:“這消息你從哪聽來的?”
魔殿神秘無比,這麼多年來,大陸上也只流傳著它一些難辨真假的風聞,皆是捕風捉影的東西。
因此不管是林子軒還是秦雨寧,都只將此事透露給少數可以信任的人知曉,對於陸中銘這麼快便收到了消息,秦雨寧感到疑惑。
陸中銘如實回答道:“是清一真人的徒兒青銘告訴我的,他應真人的吩咐昨晚已跟帝都各大名門世家的掌門人碰了面,將魔殿圍攻蓬萊島的消息告知大家,各大掌門很快會一一前來拜訪劍姬你的。”
秦雨寧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哦。”
神秘的魔殿重現大陸,第一戰便重傷了林天豪。
秦雨寧深感事態嚴重,更知面對這等龐然大物,蓬萊宮勢單力薄,必須聯合九洲國白道武林方能對抗。
因而收到林子軒來信後,她第一時間便給蜀山與佛宗送去求援信,清一真人的動作真可謂快。
想到這里,秦雨寧淡淡道:“這是我蓬萊宮的事,本宮早已個陸大人沒有任何關系,不敢勞煩陸大人。”
“哎,劍姬……”
“李執事,我們走。”
“是,夫人。”李執事執起馬鞭,“陸大人,請了。”
陸中銘看著秦雨寧放下簾子,馬車遠去,既想追上去,又深怕佳人發怒,唯有一聲嘆息。目送香車消失在道邊。
沂王府。
“啪!”
茶杯重重摔碎在地。
“一幫混帳東西!”
沂王肥大的體軀挨靠在椅背上,臉上陰雲密布,“明日大軍便要南下,這些所謂的武林世家,名門正派的掌門人,為了一個蓬萊島,竟在這般關鍵的時刻要抽調大半原本已定的高手名單!”
坐於他下首,本在閉目養神的武宗石保騰睜開了眼睛,緩緩發聲道:“王爺息怒,蓬萊宮在大陸上聲名遠播,劍姬本人更是艷絕於世。蓬萊島發生這樣的禍事,於公,他們袖手旁觀說不過去,於私,這些人更不會錯失這獻殷勤的大好時機。”
“一幫愚蠢的家伙!”沂王余怒未消的道,“被他們這麼一攪,本王的計劃全被打亂。”
他恨恨的道:“這麼一來,就是幽冥七十二騎也不能貿然登島了。”
原來沂王手底下有一支外界從未得知的強兵,名為幽冥七十二騎,乃是由七十二名武功頂尖的江湖高手所組成的絕強勁旅,與石保騰一樣,他們只效忠於沂王一人,只在關鍵時刻出動。
這些人咯咯精通暗殺刺探之術,聯合起來是更是所向披靡,武宗石保騰曾與他們動手比試,當時只出動了八騎,便將石保騰牽制的牢牢的,這七十二騎的強悍可見一斑。
他們是沂王手中的一張王牌,從不輕易示人。
本來按照沂王的計劃,與南蠻人開戰後,他會把戰线拉長至整個雲州的邊线,屆時蓬萊島便會成為一座孤島。
這個時候,他就會把南蠻人的一部分大軍逼到島上去開戰,而幽冥七十二騎會先一步登島,將整座蓬萊宮殺個一干二淨,事後再推到南蠻人身上。
這是削弱蓬萊宮勢力的第一步,在登上九五至尊之位之前,一定要完成。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已准備就緒,橫里卻殺出一個什麼狗屁魔殿,白白壞他的好事。
要知道此事計劃的十分周密,丁點風聲都不可走漏,一旦白道武林都前往雲州支援蓬萊宮,以幽冥七十二騎的絕強武力,也必須暫避鋒芒。
否則被人順藤摸瓜追查到他身上,對他的聲望將是巨大的打擊。
以他的自負,也不敢冒上這樣的風險。
“王爺大可息怒。”
石保騰這時淡淡道:“橫在王爺與司馬小姐之間,造成王爺苦惱的根源其實就在劍姬之子一人身上。王爺何須舍近求遠,依老夫看,王爺大可直接……”
他做了一個橫切脖頸的動作。
沂王眯起了眼睛,“本王何嘗不想,可是這姓林的小子一身武功得蓬萊劍姬真傳,絕不易對付。那晚的宴會,石老也看到了,此子在眾目睽睽下被張聞雲指責,依然氣定神閒,他的沉穩大出本王意料。除非他落單,否則在不出動七十二騎的情況下,很難擒殺此子。”
“比起上次見面,劍姬之子確變化驚人,他的武功恐怕進步得比王爺想象中的更快,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石保騰面無表情的繼續道:“但也僅此而已了,如今王爺軍權在握,何愁沒有動手的機會?”
“石老的意思是?”
“王爺只需按照原計劃,在不知會任何人的情況下,引南蠻人與我們的大軍在蓬萊島上開戰。屆時,蓬萊島上必一片混亂,而王爺只需待劍姬之子逃離的時候出動七十二騎,必可取此子性命。”
沂王聽得極是意動,然而想到司馬瑾兒,他又有些遲疑起來,“就是瑾兒那邊……恐怕不太好交代。”
林子軒之所以成為一根橫在沂王咽喉里的刺,就是因為司馬瑾兒一直對她的未婚夫余情未了,沂王不知多想做掉這個情敵,連做夢都在想。
只恨大才女答應下嫁給她的一項條件就是絕不能用他手上的權利去對付林子軒。司馬瑾兒是個絕頂聰慧的女子,絕對不是可以隨意滿混糊弄的。
鏟平蓬萊宮,打擊削弱蓬萊宮的勢力已是沂王所能做的極限,若真的將林子軒擒殺,沂王無法判斷大才女那邊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石保騰諫言道:“司馬小姐雖已口頭答應了王爺的求婚,但劍姬之子一日仍在,王爺與司馬小姐的婚事依舊仍有變數。為免夜長夢多,擒殺林子軒是勢在必行。”
沂王肥胖的橫臉上,眼睛已快眯成了一條縫,顯示他內心中的猶豫不決,“可是……”
“聖上不日即將駕崩,屆時王爺便是九洲國新的九五至尊,一個小小的蓬萊宮少夫人,又怎能與尊貴的一國之後相提並論?司馬小姐冰雪聰明,當知如何抉擇的。”
石保騰淡淡道:“劍姬之子一死,木便已成舟,司馬小姐縱再不情願,也必須接受這個事實,王爺無需為此事而多慮。”
沂王終於被說動了。
“砰!”
“好!”沂王狠狠一拍桌子,“就照石老的意思辦。”
“篤篤……”幾聲敲門聲傳來。
“進來。”
沂王話音一落,密室內便走進一高一矮兩個中年男子。
“請座。”
“謝王爺。”
“王爺召見,不知有何吩咐?”
沂王回答道:“本王有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二位領騎,具體的詳情,由石老給二位領騎說吧。”
兩人望向石保騰,靜候他的交待。
這兩個其貌不揚,看上去十分普通的中年人,真正的身份是幽冥七十二騎的正副領騎。
高的名叫夏侯力,是七十二騎的正領騎,矮的那個叫作顧發,身份是副領騎,二人一道統領著整支隊伍。
兩人的修為極為精湛,都擁有與石保騰單打獨斗而不落下風的絕頂武力,以石保騰的身份武功,對此二人也不敢輕慢。
當下便將對付劍姬之子林子軒的計劃,詳細的跟二人說了。
聽完,夏侯力皺起濃眉道:“要我們七十二騎配合王爺的大軍共同登島,自然沒有問題。關鍵在那般混亂的局面下,我們如何確定劍姬之子的行蹤?”
顧發甕聲道:“蓬萊島那麼大,若是那小子趁亂混入人群里跑了,恐怕會錯失擒殺他的機會。”
石保騰淡淡道:“這方面,兩位領騎無需多慮。前往雲州支援蓬萊宮的白道武林中,有老夫的心腹,我會讓他們盯著劍姬之子的一舉一動。道時候他們自會暗中給二位領騎發送信號,兩位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全力追殺林子軒。”
沂王眯著眼睛問道:“二位領騎,還有什麼問題嗎?”
夏侯力與顧發同時跪倒,“屬下定全力完成王爺交待的任務。”
“哈哈哈,好,任務完成後,本王定重重有賞!”
“謝王爺!”
……
雲州,淀安。
清晨的安王府一片安靜,林子軒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雙修玄女柔軟細膩的赤裸胴體扔緊緊摟抱著他。
來到安王府已經是第四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兩人昨晚才難得地親熱一回。
見雙修玄女仍在睡夢中,林子軒不願驚醒她,小心翼翼地拿開她纖美的玉臂,起身穿衣,隨後便到隔間的廂房去看他父親。
林天豪依舊深陷於昏迷不醒之中。
魔主洞穿的傷口,所幸在最後時刻被林天豪偏移開去,這才留給了林子軒救治的一线機會。
在經由《修真神訣》的靈力輸送,以及安王派來的名醫全力施救,林天豪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穩定下來,比之前幾日有了很大的改善。
唯一暫時無解的,就是深藏在林天豪腑髒深處的那股黑毒,它在感受到來自修真者的靈力威脅後,竟懂得深藏入心肺里,教林子軒束手無策。
房門推開,一道纖巧的窈窕身影端著水盆步了進來。
“軒弟,這麼早便起床,怎的不多睡會?”
林子軒抵達淀安的這幾天里,又是救治林天豪,又是忙著處理各種善後事宜,幾乎都沒怎麼閉過眼。聞人婉看在眼里,也是心疼不已。
“這些天你太累了,林叔叔這里有姐姐照顧,軒弟回去再睡一會兒吧。”聞人婉一邊拿著毛巾給林天豪擦拭臉面,一邊柔聲對林子軒說道。
林子軒搖了搖頭,道:“該多休息的人是婉兒姐才對,我都聽王爺說了,這段時日,婉兒姐天天早起晚睡,帶領著眾人為安置轉移雲州的百姓辛苦操勞,人都瘦了那麼多。”
聞人婉聽得一驚,她伸手摸了摸臉蛋,“軒弟,姐姐真的瘦了麼?”
是人都有愛美之心,像聞人婉這樣的絕色美人就更不例外。她的身材本就離豐腴相去甚遠,若是如林子軒所言瘦了那麼多,可就不好看了。
林子軒見她緊張的樣子,微笑道:“只是清減了少許而已,婉兒姐別太緊張了,我是故意夸大了點。”
聞人婉嗔道:“好你個軒弟,竟拿姐姐來取笑。”
姐弟倆打趣了幾句,看著昏迷不想的林天豪,林子軒不禁一嘆:“真希望爹平安無事的撐過這一關。”
聞人婉堅定地道:“林叔叔吉人天相,他一定會沒事的。”
林子軒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退出房間,林子軒問聞人婉道:“是了,來到王府好幾天,違和一直不見莫鵬哥?”
聞人婉不知想起了什麼,俏臉上浮起一絲奇怪的復雜神情,輕聲道:“王爺得知莫鵬哥是嚴帥的師弟,隨即將那萬人兵馬的指揮權交給了莫鵬哥。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城南三十里的平原上操練兵馬,隔七八日方回城一趟。”
林子軒訝然道:“莫鵬哥竟還懂得兵法?”
“他與嚴帥一樣,同為白鹿先生的弟子,自然也得到兵法上的傳授,只是一直沒有展露才能的機會而已。”
聞人婉微笑的說道:“難得王爺信任他,將兵權交與莫鵬哥手上,他自然要親力親為,將這支萬人的隊伍訓練成一支勁旅。”
“軒弟若今日有空,不妨到城外去觀摩一下。”
兩人邊走邊談,林子軒聽得有些意動,想了想,他還是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娘前日來信,說是已經離開帝都往淀安來了,以娘的行程,快的話,說不定今日便到,我暫時還是留在王府為好。”
聞人婉點頭道:“也是,這兩天已有不少九洲國的武林同道專程趕來淀安支援我們蓬萊宮。想必今天前來的人會更多,夫人尚未抵達,只能由軒弟主事了,若軒弟忙不過來,必要的時候便讓環馨幫忙接待吧。”
林子軒點了點頭:“嗯。”
這兩天,王府陸陸續續前來支援蓬萊宮的武林同道,少說已有四五十人,皆是從較近的涼州、勝州和東州趕過來的。
這些白道人士古道熱腸,得聞蓬萊宮的遭遇後,都自發的在第一時間前來助陣。
而更多的支援力量預計將會在接下來的這幾日內抵達。
特別是那些平日與蓬萊宮交好,又或曾受過蓬萊宮恩惠的門派世家,林子軒連數都數不過來,每個門派世家只需派上幾個人,便足夠他應付了。
兩人穿過花木繁茂、景致優美的王府花園,前方的一座方亭里,卻見安王正端持著毛筆,很全神貫注的在伏案工作。
兩人步入方亭,聞人婉訝然道:“王爺怎的這麼早便起來了?”
安王抬起頭來,見到來人他“呵呵”一笑,道:“是子軒跟婉兒呀,來來來,坐坐坐。本王得抓緊時間給城內的百姓安排救濟物資,哪還有工夫睡覺啊。”
安王李望身量肥胖,面色紅潤,一團和氣,這點倒跟他的王兄沂王有幾分相像。
聽說年輕時的安王英俊瀟灑,不過看他現在的一身華麗衣飾,挺著大肚子,肥大的手指上還戴著顆巨大的翡翠戒指,晶瑩玉潤,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實在讓林子軒很難想象他年輕時的模樣。
他放下筆,又吩咐了身後的婢女去端早點。
“你們姐弟倆該還未用過早點吧,便順道跟本王一起在這兒用吧。”
林子軒坐下後,道:“王爺太客氣了,我們隨意吃點東西就行了。”
“那怎麼行,你倆人都得吃飽一些才能辦事。子軒現在是蓬萊宮的主事人,接下來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你去做。婉兒還要跟本王一道前往仙浦鎮,那兒尚未撤離的百姓多達五萬之眾,這一忙,恐怕要天亮才能回來。”
見安王這麼說,兩人自是不再推辭。
安王將石桌上的那本賬簿遞給聞人婉,“婉兒,你幫本王看看,撤離仙浦鎮的五萬民眾,這些物資是否足夠?”
王府里非是沒有能幫得上安王的人,但他這般信任聞人婉是有原因的。
此次朝廷賑災的撥款數額相當有限,單是轉移淀安所有民眾,便已令朝廷的撥款非常吃緊。
更不要提整個雲州還有大量的城鎮居民以及從南州北上逃離的難民。
值此兩國開戰在即,軍費緊張之際,朝廷的撥款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而聞人婉到來的同時,也帶來了蓬萊宮的大半家財,得蓬萊宮之助,安王的財政壓力大減,轉移安置民眾的行動也得以持續。
蓬萊宮不但出錢,還出力。
值此國難,他們的義舉是何等令人欽佩,安王自是對聞人婉信任有加。
聞人婉仔細的翻閱,越看越是秀眉緊蹙,“能動用的米糧庫存已這般少了嗎?十萬民眾,按照這樣的存量,恐怕有大半的人將分不到半粒米糧。”
“唔……本王再想想辦法,看能否從別的城鎮再抽調一些過來。”
聞人婉見他面有難色,隨即將賬簿翻到後邊,頓時吃驚道:“王爺,你把王府的存銀都用來收購米糧了?王府上上下下還有幾百口人等著吃飯,這如何使得?”
安王答道:“王府里的存糧尚能支持個十天八天,當務之急,還是百姓優先。”
“可十天八天之後呢?”
“到時候再想辦法吧。”
安王重重一嘆,“除仙浦外,雲州尚剩七個城鎮的百姓還未疏散。既要幫他們轉移,又要為他們安置,每個環節都花費巨大,本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聞人婉也聽得不禁愁眉苦惱,一陣嘆氣。
安王為了安置百姓,連王府的存銀都盡數拿出來收購糧食,他的舉動才令林子軒欽佩。
“婉兒姐,王爺,你們的苦惱我想很快就能解決了。”
安王眼睛一亮,道:“子軒莫非有什麼妙計?”
“啊,我並沒有什麼妙計。”
聞人婉嗔道:“軒弟,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你到底有什麼解決辦法?”
“歸根到底,其實就是現在缺錢對嗎?”
安王苦笑道:“何止缺,簡直快要彈盡糧絕了,本王就差要把身上的家當都當去換錢了。”
“夫人來信後,姐姐已將宮里的錢銀都取光了,能典當感到也都典當了,軒弟莫不是藏了什麼私房錢吧?”
林子軒眨著眼睛道:“我也沒錢,不過待娘來了就有了。”
“夫人留在帝都的產業有限,恐怕也是杯水車薪,支撐不了多久的。”
林子軒微笑道:“瑾兒在帝都的時候她交給了我五十萬兩黃金,以及整整一百五十萬兩白銀,用來救濟雲州的百姓。這錢我都讓娘保管了,待娘一來,該足夠王爺的所需花費。”
這意外之喜頓時讓兩人大喜過望。
安王興奮的搓著手上的大翡翠,道:“大才女慷慨解囊,真是解了雲州百姓的燃眉之急呀,這筆巨款,足以將剩余的七個城鎮的百姓都安置妥當。”
聞人婉也感動的道:“瑾兒真是太有心了,如此一來,我們可事先跟各個城的糧商賒購米糧,待錢銀到位後再還賬給他們。”
“王爺,蓬萊宮有客人來了。”這時,有下人過來稟告。
“替我好好招待客人,本王馬上就來。”
“是,王爺。”
安王正欲起身,聞人婉這時輕聲說帶:“王爺事務繁忙,軒弟這幾日稍為得空,招待客人的事情,讓軒弟去做便行了。”
“但凡前來支援蓬萊宮的武林同道,每一個都是本王的客人,本王自當親自去招待。”
林子軒連忙起身,道:“王爺事務繁忙,這幾天仍忙里偷閒地替我們招待來,子軒心理很是過意不去,又怎能再勞煩王爺,何況王爺還有要事要跟婉兒姐商量,由子軒過去便成。”
安王仍要堅持,這時,雙修玄女款款而來。
聞人婉輕輕一笑:“環馨來了,王爺便由她和軒弟去接待客人便行啦。”
“好吧。”安王終被說服。
林子軒當即起身,迎向雙修玄女,二人聯袂往前殿行去。
看著仿若神仙眷侶的二人背影,安王不禁羨慕地道:“年輕,真是好呀!”
聞人婉“噗哧”一笑,“王爺,你還年輕的很,語氣怎的這般老氣橫秋。”
“女兒都快似婉兒般大了,怎還能談什麼年輕。”安王搖頭嘆道。
聞人婉強忍笑意:“王爺二十便有了東陽郡主,郡主現在也才十七歲,王爺不過比我家夫人痴長了三四歲,其實還年輕著呢。”
“哎,那又有什麼用。年輕時,本王也曾幻想自己是那脫籠的鳥兒,自由地在天際翱翔,去看一看世間各種各樣的美麗景色。”
安王自嘲道:“但最終還不時脫離不去身上的枷鎖,在父皇森嚴的皇族家規下領了封地,早早成了家。曾經美好的一切如今都離本王遠去,人也變得庸俗,身材也長得胖胖的,再也找不回當年的那份瀟灑,與那能長伴本王身邊的人兒了。”
聞人婉見他有些失落的模樣,不禁垂下了臻首,輕聲道:“我家夫人從小便教導婉兒,看人不能看表面。許多人平日里道貌岸然,一有起事來便撕破臉面原形畢露,這種人婉兒近來看太多了。相較而言,王爺宅心仁厚,真可稱得上雲州乃至我九洲之福。何況王爺現在胖胖的,其實……也挺可愛的。”
安王聽得愣了愣。
他與聞人婉接觸也有一段時間,這溫婉嫻雅的絕色佳人,從初次見面之始便給安王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每當夜深人靜,他的腦海總不時浮起聞人婉綽約多姿的絕色姿容。
今日的聞人婉身穿丁香薄衫,淡白色鑲襴邊的百水裙,配合她的明眸皓齒,桃花玉面,整個人宛如神女下凡。
烏雲般的青絲,幾枚赤金色丁香花狀的簪子隨意點綴發間,簡單而不失淡雅。
裙下探出的一對小巧的湖綠色軟底繡鞋,更添加她那溫婉脫俗的氣質。
香風拂來,佳人艷若桃李的美態,當真令安王看呆了眼。
“婉兒……還是首個稱贊本王可愛的人。”
他不禁一把捉住了她的葇荑,脫口而出:“只是不知,本王是否有這個榮幸,以後天天聽婉兒這般說呢?”
纖手被安王緊緊握住,聞人婉一顆芳心頓時“怦怦”直跳。
她臉色陣陣發燙,“王爺說什麼,婉兒一點也聽不懂。”
聞人婉從他手里掙脫,紅著臉逃也似的跑了。
安王先是呆了一呆,但接著,聞人婉羞赧不已的反應,令他一顆心也不由自主的奔騰起來。
他看了看方才握住聞人婉一只葇荑的手,不自禁地將之放在鼻前深深一聞,聞人婉那清幽的體香直傳而入,只是這麼一嗅,便令安王的命根子充血發脹,硬的發疼。
就在他陶醉深嗅之時,聞人婉竟折返而回,撞見了安王的舉動。
“啊,婉兒……我……你聽本王解釋……”安王頓時手足無措。
聞人婉俏臉通紅,她不敢去看安王胯間那高高凸起的部位,只是跺了跺香足,“我不聽,婉兒不理王爺了……”
拿過石桌上的賬簿,聞人婉今趟是真的飛也似的逃了。
留下呆立原地的安王,清醒過來後,不禁狠狠地拍了拍自己那只胖手,“哎呀,壞事呀!”
林子軒和雙修玄女來到王府前殿,見到一眾來客時,林子軒不禁有些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