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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年之後

  正值傍晚時分,落日的余暉遍灑大地。

  一騎風塵仆仆地出現在武州北面的官道上,策騎之人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青人,長得軒昂英俊,儀表堂堂,赫然是曾經的赤日山莊少莊主梁旭。

  前方一座小鎮遙遙在望,梁旭終於吁出一口氣,一夾馬腹,加快了策騎速度。

  越過了前面的饒海鎮,便是銀花島了。

  他已連續趕了兩天兩夜的路,眼下頗感乏累,急需找個地方歇腳。

  入了小鎮,梁旭在鎮北處找了間酒家,坐下喝酒吃些東西。

  剛吃到一半,四個魁梧的大漢便魚貫而入。

  這幾個人身上皆帶著各式各樣的兵器,神態彪悍,酒家伙計見狀自是不敢怠慢,連忙端著茶壺過來招呼。

  四人落座後,便立即游目打量起周圍的茶客,待掃到梁旭身上時,見其只低著頭在喝東西,懶得理會,幾人便旁若無人地交談起來。

  “今趟被咱兄弟倆幾個,在灣慈發現了鎮南幫余孽的下落,回報幫主,定然是大功一件。”

  “哼,那周揚坤殺了我們二十多個弟兄,以為躲到灣慈有用嗎?如今我幫的勢力遍布東州以北,用不了多久,一長之隔的密漳也將成為我幫的勢力范圍,他插翅也難飛。”

  “嘿嘿,聽說那姓周的有個妹妹,長得相當地標致……”

  “那妞確實長得不錯,但哪輪得到咱們幾個,肯定會被幫主收入私房享用。”

  “真是可憐了那嬌滴滴的小妞了。”

  一陣淫笑。

  幾人的對話,聽得一旁的梁旭眉頭大皺。

  他聽出來了,這幾人是鎮海幫的人。

  鎮海幫是東州近來崛起的一個新幫派,其勢力控制著整個東州以北,乃至武州以南的各個交通要道,坐地分肥,極為興盛。

  幫主陶天隆武功高強,麾下高手輩出,近來更吸納大批江湖幫眾,因而創派還不到一年,鎮海幫已成東州最為興盛的幫派,影響力已遠蓋元氣大傷的佛宗。

  而周揚坤……

  那不是鎮南幫的幫主麼?

  記得朱高時還跟他說過,當初清一真人決定組織白道共同對付血骷髏組織時,曾請周揚坤相助,劍姬還贊對方是個仗義疏財的好漢子。

  看這情況,鎮南幫必是跟鎮海幫發生過火拼,並以鎮南幫的敗北逃離而結束。

  想不到僅僅一年多的時間,鎮南幫身上也發生了這樣的事。

  自一年前沂王兵敗後,朝廷上下皆人人自危,無人再敢與魔殿爭鋒。

  而白道武林也在當時被魔殿重創,清一真人、白鹿先生兩大武學巨擘相繼離世,劍姬之子林子軒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靜覺禪師舍生取義,一下便令九洲國最強大的四個勢力分崩瓦解。

  更不要提連同他父親在內的眾人,在那場戰役中逐一壯烈而死後,一眾頂尖世家門派元氣大傷,實力已遠不如從前。

  白道武林遭受重創,各個大小幫派,如雨後春筍般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

  在這新舊勢力交替的階段,各大新晉勢力幫派與老牌門派之間的斗爭仇殺,層出不窮,眼下的九洲國勢力已隱隱出現大亂的前兆。

  陶天隆野心勃勃,他既要把手伸入武州密漳,在不久的將來,必然會與位於武州北海的銀花島發生勢力衝突。

  一年前,銀花島主朱賀為了不讓劍姬落入魔主之手,與陸中銘、秦松等人拼死擋住兩大武尊,朱賀一死,銀花島的勢力表面上大幅衰退。

  但外界並不知道,一年前的那次大戰,在最後的關頭是朱高時出現救走了他跟劍姬。

  因此除銀花島上有限的少數人外,沒人知道劍姬一直在銀花島閉關。

  而且這一年來,他跟朱高時大部分時間都在島上接受劍姬的親身指導,兩人的武功今非昔比。

  現今的朱高時,一身武功已直追他那去世的二叔,而那陶天隆對此同樣一無所知。

  想到這里,梁旭冷冷一笑。

  待到那四人酒足飯飽,離開了酒家後,梁旭這才慢條斯理地起身,結了賬,遠遠地吊在他們身後。

  饒海只是個小鎮,不到片刻功夫,四人便已到了鎮外的荒郊。

  梁旭胯下的座騎這時陡然加速,後發先至地越過四人。

  “什麼人,膽敢攔我們鎮海幫的路?”

  領頭的大漢一聲暴喝。

  鎮海幫近年來勢力擴張極快,在如今的東州一時風頭無兩,也造就了其幫眾目中無人的行事風格。

  “哪來的狗東西,瞎了眼睛?”

  “活膩了!”

  其余的幾人也怒聲喝罵。

  梁旭冷哼一聲,一言不發地置出長劍,只見他手中劍光暴閃,幾個起落,喝罵聲戛然而止。

  “撲通”幾聲,四人皆從馬背上重重摔下,眼看都丟了小命。

  “看樣子只是鎮海幫幾個在外打探消息的小嘍囉,弄髒了本少爺的手。”

  梁旭搖了搖頭,徑自躍上馬背。

  實情上,這四個神態彪勇的大漢在鎮海幫已屬好手級別,絕非梁旭口中所謂的嘍囉。

  只是因這一年來,梁旭留在銀花島上與朱高時一並接受劍姬的親身指導,武功突飛猛進。

  加之他所屬的赤日山莊在魔殿攻占蓬萊宮過後第九日,便被魔主派人將山莊上下一百多口人盡數殘殺,一把火將山莊燒成了灰燼。

  家族慘禍,更令梁旭加倍苦練,以期有朝一日能復仇雪恨。

  如今他的一身武功,已和他那命喪於魔主之手的父親相若,加之劍法得劍姬傳授,更是凌厲無比,一般的江湖好手絕難在他手中撐上幾招。

  梁旭一路策騎到了饒海鎮北面的小港口,見港口處零零落落地停著十多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其中有兩艘恰好是屬於銀花島的商船,便徑直上前。

  “真是太巧了,夫人今早派我們到鎮里采購一些物資,刻下正要返航,梁公子便回來了。梁公子若是晚來幾步,下一趟船可便沒那麼快了。”

  商船的管事姓李,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別看他外表普普通通,他從二十年前便追隨在朱賀身邊,是銀花島的元老之一,一身橫練功夫極是厲害。

  因朱高時生性木訥,又無甚江湖經驗,所以當初朱賀去世的消息傳來,島上的其他幾位元老對銀花島的繼任者有不同的看法。

  唯獨李管事力排眾議,堅決擁護朱高時為銀花島的繼承者,為此跟其他幾位元老鬧得很不愉快。

  說到底,失去了朱賀這主心骨,銀花島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困境,其余的幾位元老為了自身的利益,都不可能將手中的大權交托給朱高時。

  最後梁旭把這消息告知了閉關中的劍姬,後者親自出面,當眾宣布她的另一個身份是朱高時的二娘,為朱高時撐腰。

  幾位銀花島元老在得知了劍姬與朱賀的關系後,登時才吃了定心丸,紛紛表態願意繼續效忠於老島主這唯一的後人。

  李管事也因此獲得劍姬的提拔,將這油水最肥的差事交予他,當然李管事深知能獲得劍姬的信任殊屬不易,從未利用手中的職權貪過半個子兒,一直盡心盡力在辦事,也更得劍姬與朱高時的信任。

  兩人親切地交談了會,登上船後,梁旭問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島上沒什麼事吧?”

  李管事笑了笑:“風平浪靜得很,梁公子放心吧。”

  梁旭嘆了一口氣,“我從涼州回來,靠近雲州的地方現今如同鬼域,涼州以北到勝州一帶,則亂成一片。流寇強匪層出不窮,很多幫派為了爭奪地盤更是廝殺得天昏地暗,就在剛才,我還聽到鎮海幫的陶天隆打算把手伸到密漳的消息。

  朝廷再這麼放任下去,天下很快就要大亂。”

  “沂王兵敗如山倒,最精銳的大軍慘遭魔殿屠戮,朝廷現在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深懼魔殿會再發動戰爭。他們現時是自顧不暇,連自身都難保,哪還有余力去管這些。”

  “梁公子說密漳?”李管事接著皺眉道,“鎮海幫看樣子是打算把勢力往我們武州這邊擴張了。”

  梁旭點了點頭。

  “這事得告訴夫人和島主。”

  梁旭順口道:“朱兄回島了嗎?”

  “島主十天前就回來了。”

  梁旭感到意外,兩人在上月初一一同離島出去辦事。

  朱高時的目的地是帝都,他要把劍姬的親筆信,送到遷府於帝都的安王府去,順道探望仍深陷於昏迷中的劍姬前夫,以及透過劍姬的養女聞人婉打探朝廷的最新動向。

  而他則南下去了涼州,一路打探江湖上的最新消息。

  同樣的任務他們已做過三四次,是輕駕就熟,兩人回島的時間雖未約定,但向來都是前後不超三日。

  因劍姬近來的修煉到了瓶頸,大幅減少了閉關的次數,梁旭渴望能與這內心愛慕的絕色美人多相處一些時間,這次比往常提前了六七天回來,卻沒想到朱高時竟比他還早回來。

  莫不是帝都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梁旭心里嘀咕,這時商船已駛進茫茫的海域。

  銀花島與武州大陸相隔的海域較窄,商船航行了不到小半個時辰,小島便遙遙在望。

  眼下又到銀花樹盛開的季節,遠遠望去,整座銀花島銀裝素裹。

  自朱賀過身後,銀花島再不對外開放,雖談不上與世隔絕,但也成了一座半封閉的小島。

  步上島嶼,登時花香四溢,鳥語悠揚。雖比不得四季如春美如仙境的蓬萊島,但銀花島也是武州著名的勝地。

  望著眼前的美景,梁旭的思緒不禁又飛回到了初來銀花島的時候。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寒暑。

  忽然想起,正是去年的這一天,先是魔龍逞凶,再就是魔殿傾巢出動,令他成了無家可歸之人。

  想到這里,梁旭胸口像被什麼堵住,涌起陣陣悲傷。

  天快要黑了,在李管事安排著下人搬運貨物的當兒,梁旭策著馬兒先行返回朱府。

  朱府在銀花島建府不到百年,從前這里是一座荒蕪的小島,是朱賀的祖父,一位武林大豪看中了這里,從官府手中買了地契,經過二十年的光景將其改造成了現時這般模樣。

  朱府也與蓬萊宮一樣是傍山而建,只不過建的是在山腰底下,它的規模比蓬萊宮小了許多,也遠不如蓬萊宮般富麗雅致,但已比一般的世家大派要氣派許多。

  不論是建築的立基、裝設,還是府邸中的園林、水池,都相當地考察。在梁旭眼里,朱府的府邸規模比之安王府也是不遑不讓。

  在朱府的外圍,是由超過百間建築組成的院落,其中靠近中心區域的一些古朴建築住的是銀花島上身份最高的人,如李管事等幾位元老。

  越往外圍,居住者的身份地位便逐級降低。

  而朱府最核心處,一座帶有花園假山的清幽院落,便是劍姬此前閉關的地方,也是她目下起居的香居。

  朱高時的院落緊挨在其左側,而梁旭下榻的院子則在另一邊,三座院落呈品字型分布,以劍姬那座為主,整座銀花島唯他這外人有和劍姬比鄰而居的殊榮。

  “梁公子,您回來了。”

  沿山腰而上,到了朱府大門,守著門口的一個小廝殷勤地上前牽過馬兒。

  梁旭應了一聲,躍下馬背,步入朱府。

  朱府分為前後兩個部分,前半部以府邸建築為主,後半部為園林小樓。

  自劍姬來了之後,朱府後半部的園林被列為禁地,除少數獲得允許的婢女外,平日嚴禁外人入內半步。

  哪怕是銀花島的幾位元老要商議事情,也只能在正殿,由此可見梁旭在銀花島內的特殊地位。

  三人的院子呈品字型比鄰而居,梁旭的院落在朱府的西北面,朱高時的在東北面,劍姬則在最北端。

  返回的路上必先經過朱高時的院子,梁旭自是得進去跟他打聲招呼。

  朱高時的院子空無一人,房門緊閉,內外靜悄悄的。梁旭喚來侍女一問,才知劍姬於中午時分出關,朱高時到了她的院子去尚未回來。

  梁旭立即往朱府北端步去。

  到了劍姬的別院花園外,梁旭果然遠遠就聽到了呼呼的拳風聲。

  連忙拾步而入。

  “彭……彭……”

  幽靜的後花園里,朱高時赤著上身,露出精壯結實的體魄,正聚精會神地練著拳。

  他的拳風虎虎生威,身上布滿了汗珠,看樣子已在此處練習有一段時間了。

  “高時也已練了一個多時辰,歇息一會吧。”

  秦雨寧那如鶯燕軟語的聲音傳來,聽得朱高時一顆心又酥又軟。

  “好的,二娘,待侄兒練完最後這套拳,便歇一會。”

  打完一整套拳法後,朱高時收功回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香風拂來,只見秦雨寧蓮步輕移地來到他身旁,用她貼身所用的絲巾溫柔地為朱高時擦拭頭上的汗水。

  “二娘這次才閉關一個月,高時的內力便已臻至收發由心的境界,二娘當真感到十分欣慰。”

  朱高時享受著她的溫柔擦拭,情不自禁握上了秦雨寧的一對葇荑,“那是二娘教得好,沒有二娘的悉心指導,侄兒怎可能進步飛速。”

  秦雨寧白了他一眼,嗔道:“油嘴滑舌。”

  她這一眼呈現出的嫵媚美態,令朱高時一顆心怦怦直跳,壯碩有力的大手情不自禁地一把摟住了秦雨寧的腰肢。

  “侄兒很久沒抱二娘了,二娘不知侄兒想你想得有多麼辛苦。”

  濃烈的雄性氣息直撲鼻而來,秦雨寧尚未來得及同意,身子已被朱高時緊緊地摟入懷里。

  秦雨寧今日身著月白色的繁花宮裙,裙幅逶迤曳地,不僅將她修長高挑的身姿襯托得如詩如畫,更為她增添一份雍容華貴的動人氣質。

  單是她這身打扮,已令朱高時欲火難耐,更別提此刻隔著宮裙,秦雨寧挺拔的胸乳緊緊地壓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那柔軟飽滿的觸感,直令朱高時胯間的肉具硬如鐵棒。

  “噢,高時……”

  秦雨寧本欲推開他,但被朱高時這麼緊摟著,肉體廝磨間,也不禁被身前這充滿了成熟男人氣息的身體,挑起了渾身的欲火。

  自愛兒生死不明,前夫命懸於一线,而朱賀、陸中銘、秦松這三個深愛自己的男人也因護她而死後,秦雨寧的心境發生了很大變化。

  她拋開一切,在銀花島閉關潛修,對男女之事,用心如止水來形容是最為合適。

  只是她怎都沒有想到的是,在她三個月前出關的當晚,生性木訥的朱高時,竟借著酒意,壯著膽子一口氣將藏在胸膛內的心里話盡數傾倒出來。

  換作以前,秦雨寧怎都不可能看得上這各方面皆與她相差甚大的小男人。

  只是聯想到朱高時是他們老朱家最後一根獨苗,是那小老頭的心頭肉,他對自己這般情根深種,更令秦雨寧一時感到了心軟。

  神使鬼差下竟遂了他的願,那晚便被他抱上了床。

  擁抱廝磨間,即便隔著衣裙,秦雨寧也能切身地感受到此刻朱高時胯間那根物事,已硬得像根大鐵棒,熱氣騰騰地仿佛就要破褲而出。

  不禁讓她回想起三個月前的那晚,她跪在柔軟的大床上,臀部高高翹起,身後的朱高時雙手扶著她的臀瓣,胯間那根粗壯堅硬的火燙大棒,一記又一記地深深搗插進她的小穴里。

  那天夜里,朱高時對她的感情如熔岩般爆發,他雄壯的身軀,就好像一頭精力充沛的蠻牛,不知疲倦地把她肏了一整晚。

  精液好似揮霍不盡似的,一次又一次地深射入她的體內深處,秦雨寧也因此被他肏得高潮迭起,失身了不知多少回。

  想起那晚的情景,秦雨寧的平頰不禁浮起一絲紅暈。

  “二娘,你真的好美!”

  朱高時喘著粗氣說著,對著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便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

  秦雨寧嬌軀斜靠在朱高時身上,與他唇舌交纏。

  熱吻間,朱高時的舌頭忽然伸進秦雨寧的櫻桃小嘴里,不住地攪拌著她的香舌。

  秦雨寧美眸半睜半閉,深情地與這名義上的侄兒作唇舌接觸,朱高時的大舌在她的檀香小口中用力攪動的當兒,秦雨寧的丁香小舌也不由自主地伸入他嘴里,任由他盡情地吸吮。

  她的身體太久未被男人滋潤了。

  一番擁抱纏綿,秦雨寧被挑得欲火騰升,恨不得立即讓身前的小男人抱上床去。

  這時,一絲微不可聞的足音傳入秦雨寧耳中。

  秦雨寧連忙推開了朱高時。

  “二娘……”

  前一刻兩人還忘情地熱吻著,下一刻朱高時卻被毫無預兆地推開。

  他苦著臉,面上驚愕與不解交織。

  秦雨寧低聲道:“有人來了。”

  “好不容易才能跟二娘親熱。”朱高時滿臉不舍的道,“侄兒……侄兒真的一刻也不願離開二娘。”

  秦雨寧橫他一眼,嗔怪道:“你呀,真是色迷心竅。”

  “侄兒也沒辦法,是二娘實在太美了。”朱高時指著胯間高高凸起的部位,苦著臉,“只是摟著二娘香噴噴的身子,它便硬成這個樣子。”

  “狗嘴吐不出象牙,趕緊把衣服穿好,這個樣子被人看見成何體統。”

  秦雨寧狠狠瞪他一眼,旋又無奈地一嘆,語氣飛快地道。

  “晚上到二娘房里來。”

  說完這句話,她的兩邊玉頰立即飛起一朵紅雲。

  朱高時陡然激動起來,剛要說話,耳中也捕捉到了從花園外傳來的足音,只好把話吞回肚子,連忙穿好衣服。

  梁旭步入後花園時,見到端坐於石桌前的兩人,面帶驚喜地走了過來。

  “夫人,朱兄。”

  “梁少,快過來。”

  “梁公子,請坐。”

  秦雨寧面含微笑地招呼他坐下。

  “一個月不見,梁公子雙目神光聚而不散,顯是武功大有精進。”

  得美人兒稱贊,梁旭心頭一陣歡快,嘴上卻是十分謙虛:“都是夫人的功勞,沒有夫人的指導,梁旭絕無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秦雨寧輕笑道:“夫人也僅是作為引路之人,關鍵在於梁公子天賦出眾,又刻苦勤練,今日的成就皆是梁公子努力的成果。”

  梁旭又謙虛了幾句,隨後向朱高時問道:“朱兄今趟回來得似乎比往常要早,是否在帝都那邊有什麼意外的收獲?”

  朱高時點頭道:“此次我前往帝都,從聞人姑娘口中得知了一件大事,是關於天山派的。”

  “天山派?”

  梁旭訝然道,“莫非天山的不老神仙有什麼新動作?”

  “梁少猜得不錯。”

  朱高時說道,“不久前,不老神仙派人到了帝都,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收到了他的請帖。不老神仙要在下月的初八至十五,於西州天山舉行武林大會,推舉一位能號召白道武林的盟主。”

  梁旭聽得吃了一驚,“什麼,不老神仙要召開大會推舉武林盟主?”

  “不錯,我們銀花島也收到了他的請帖。”

  梁旭深吸了一口氣,道:“如此看來,不老神仙是打算把九洲國的白道力量統一聯合起來了。”

  不老神仙自半年前出關,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便以武尊之境一統西州,名震天下。

  這半年來天山派一直在招兵買馬,勢力膨脹得極是厲害,加之有不老神仙坐鎮,天山派現已取代蜀山,成為橫了西、中兩州的最大霸主,一躍而成九洲國第一勢力。

  連朝廷都要仰仗他的龐大勢力,震懾蠢蠢欲動的黑白兩道。

  倘若由不老神仙一統武林,天山派的勢力將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頂峰。

  秦雨寧平靜地道:“九洲國現各大門派世家各自為戰,如一盤散沙,若魔殿聯合南蠻人再度進犯,九洲國白道武林怕是不堪一擊。不老神仙必是看見此點,方有舉辦武林大會的用意。”

  “以不老神仙的武功,這盟主之位十有八九會落在他頭上。”朱高時道。

  “只是……我這一路南下聽說過不少關於天山派的事,據聞他們派中一些人行事乖張,打著天山派的名字,行事相當霸道。”

  梁旭皺眉道,“不老神仙放任這些人胡作非為,白道武林面上雖沒說什麼,暗地里都頗有微辭。”

  朱高時理解地道:“天山派這一年來擴張得太快,難免會混進一些不干不淨的人。”

  梁旭望向秦雨寧道:“依我看,這盟主之位由夫人擔任,比那不老神仙更為合適。”

  梁旭的提議,或許可能是九洲國白道武林共同的心聲。

  要知道,蓬萊宮的名聲是數百年的時間代代積累下來的,在秦雨寧手中達到最頂峰。

  天山派一來名聲不及蓬萊宮,二來不老神仙的威望也及不上秦雨寧。

  在清一真人、白鹿先生以及靜覺禪師皆逝的情況下,蓬萊劍姬可謂唯一一個能讓人服眾的人選。

  秦雨寧輕搖螓首。

  “你們大概都不知道,端木邈是個護短、善妒,而又極具權力欲望的人。若非早年他挑戰清一真人,慘敗於真人手上,天山派早就把勢力擴張到了中州。如今他重新出山,武功獨霸九洲,絕不會容任何人搶走他的盟主之位。”

  這一年來秦雨寧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苦修,武功屢有突破,有望在不久的將來突破到武尊之境。

  但她與端木邈的差距至少也要苦修一年半載才有可能能追上,與他爭奪盟主之位勝算並不大。

  秦雨寧不想把精力浪費在無謂的爭斗上,她現時最想做的,便是早日突破到武尊,以報蓬萊宮及白道武林的血海深仇。

  朱高時詢問道:“那下個月的武林大會,我們要不要去?”

  秦雨寧淡淡道:“不老神仙既然給銀花島送了請帖,不去便是拂他面子。何況這麼大的事,總得去一看究竟。”

  頓了頓,她忽然道。

  “梁公子此行,與環馨碰過面了嗎?”

  梁旭點頭道:“我到雙修閣拜訪的時候,恰好遇玄女姑娘正要出行。”

  “她還好嗎?”

  “玄女姑娘她很好,她還專程招呼了我一個下午,問了許多關於夫人的事,還讓我代夫人問好。聽雙修閣的人說,不老神仙的獨孫端木維一直在追求玄女姑娘,兩人曾獨自出游了幾次,走得很近。看樣子,玄女姑娘已走出失去林公子的陰影。”

  秦雨寧略為欣慰地說道:“環馨是個好姑娘,這些日子,她受的苦太多了。”

  雙修玄女對林子軒一往情深,一直不願接受他已死的事情。

  當日端木維帶著她從蓬萊島北岸坐船逃離,過後的大半年,雙修玄女一直在打聽林子軒的下落,結果自是一無所獲。

  秦雨寧忽然一聲輕嘆。

  兩人知她定是又想起她那失蹤已久,生死不明的愛兒,只好安慰道。

  “事情已經過去,夫人,看開點……”

  “總有一天,我們會讓魔殿血債血償!”

  秦雨寧語氣輕柔,但卻堅定不移地說道:“所有人都認為軒兒已死,唯獨我堅信不疑,軒兒定還活世上。”

  “終有一天,我們母子會重新團聚。”

  朱高時和梁旭,聽得相對默然,不知該說什麼。

  ※※※

  月色悄悄爬上枝頭。

  在朱高時住處的花園里。

  “叮……”

  一聲清脆的碰杯聲,隨後是“咕嚕咕嚕”猛咽的聲音。

  放下手上的酒碗,朱高時和梁旭都已半帶醉意,面上紅通通一片,後者一邊拿起桌上的酒盅,為前者續上,一邊高聲道。

  “好久沒跟朱兄這樣痛飲了!以後也不知是否還會有這樣的機會,所以……今晚定要不醉不歸!”

  “對,不醉不歸!”

  兩人的腳下歪歪倒倒地堆著七八個皆已見了底的空酒盅,皆是二人今夜的戰果。

  身前的石桌上還擺著十多盅未開封的美酒,顯然二人還未痛飲個夠。

  朱高時和梁旭年紀相仿,又有著相同的悲慘經歷,這一年來又時常在劍姬的指導下一起練功,朝夕相處,關系非同一般。

  兩人只要聚首在一起,大多時候都會小飲上幾杯,而今夜較為特殊,朱高時來的時候,梁旭已事先備了足夠多的好酒,准備跟朱高時共同暢飲。

  朱高時因還要私會秦雨寧,本並不打算喝太多,但抵不住梁旭拿上桌的,是盛產於有酒鄉之名的邑安鎮特產的美酒西澗泉,忍不住不多喝了幾杯。

  隨後不知是誰突然說起了一年前蓬萊島所發生的事,頓時勾起兩人共同的悲傷回憶,於是便喝得一發不可收拾。

  一道略顯責怪的聲音傳進二人耳中。

  “你們兩個,怎喝成這個樣子。”

  梁旭抬頭望去,但見一身月白色宮裝長裙的秦雨寧,蓮步款款地在月色下走過來。

  她修長的身姿窈窕裊娜,秀發高高挽起,風姿綽約得直讓他看呆了眼。

  一旁的朱高時更是喉嚨狠狠地咽了咽,望著秦雨寧蓮步輕移間,裙擺下那對若隱若現的小巧繡鞋,腦海中登時掠過她那對柔若無骨的小巧玉足,腹間立時一股邪火在往上竄,目光熾熱無比:“二……二娘,你來得正好,美酒當前,你也喝幾杯吧。”

  秦雨寧白了他一眼,在二人跟前坐下,道:“酒喝多了傷身,你們兩個要節制一點。”

  “這酒絕不同於其他,二娘盡可放心暢飲。”

  梁旭也殷勤地拿過酒杯,為秦雨寧滿上,同時紅光滿面地解釋道。

  “這是盛產於西州邑安的西澗泉,此酒在當地非常有名,產量稀少。這西澗泉不僅酒性柔和,酒味也特別醇厚,多飲不但無害,還具有安神滋補、活血行氣的作用。而對女性而言,此酒更有著美容養顏的神奇功效,最適合夫人您這種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秦雨寧聽得有些心動。

  雖說她正值風華正茂的年紀,但世間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容貌永遠保持在最美麗的狀態。

  秦雨寧一宮之主的身份,向來甚少與人應酬,但小飲怡情,很多時候她對這杯中之物亦是頗有喜愛。

  特別是當初陸中銘入住蓬萊宮的那段時間,秦雨寧時常有在睡前小酣兩杯的習慣。她最愛借著朦朧的酒意,與陸中銘在寢宮的大床上翻雲覆雨。

  適當的醉意能更加強烈地催發她的情欲,也能令男人雄風更盛。

  想到這里,秦雨寧美目往朱高時的臉上飄去,見他面色通紅,望向自己的雙目中已是欲火叢生,一顆芳心不知為何,竟也急促地跳動了幾下。

  當下青蔥般的纖指端起身前的酒杯,送至朱唇處,姿態優雅地把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美酒沾唇的瞬間,秦雨寧果真嘗到這西澗泉酒味清醇溫和,酒香十分濃郁,遠勝她以往喝過的一切美酒。

  “夫人,怎麼樣?”

  兩人充滿期待地望向她。

  秦雨寧唇角輕揚,道:“算你倆沒有夸大。”

  兩人聽得大喜,梁旭旋又接著為她續滿杯。

  與秦雨寧比鄰而居了一整年,這還是梁旭首次跟秦雨寧坐在一塊喝酒,因而表現得非常殷勤。當秦雨寧杯中一空,他必第一時間為她添滿。

  朱高時喝得半醉,更是“二娘二娘”叫個不停,一個勁地跟秦雨寧碰杯。

  在半推半就下,秦雨寧破天荒陪他們喝了兩盅,閉月羞花的玉容上,已浮起兩朵紅雲,顯然也是醉意開始上涌。

  梁旭出身名門世家,十多歲起便時常跟朋友出去喝酒,練出了一身好酒量,因而是三人中最會喝的。

  但最先倒下的也是他。

  西澗泉產量稀少,以往梁旭都只是三五杯地跟朱高時小酣。

  他知道西澗泉這種酒的諸多好處,卻唯獨不知道,此酒小喝時灑性溫和,大飲時的後勁之大,用霸道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起初他和朱高時尚且一碗一碗地干,自劍姬一來,他干脆一盅接一盅,五六盅下肚,酒氣一個上涌,如何撐得住,直接就這麼往桌上趴下。

  朱高推了推他:“梁少……梁少……”

  “他醉了。”秦雨寧滿面紅暈地道。

  “二娘也有些醉了,高時……我們,嗯……”

  話沒說完,她的紅唇已被朱高時的大嘴狠狠堵住。

  “嗯……嗯……”

  原來朱高時見梁旭醉倒,在酒意的催動下,再也忍不住,一把吻住了秦雨寧的朱唇,同時還將他嘴中的酒水也一並往她嘴里渡了過去。

  秦雨寧將他混合著口水的酒咽下,兩人隨後便在石桌上火熱地擁吻了起來。

  “二……二娘,讓侄兒……再喂二娘幾口美酒……”

  “唔……唔……”

  “啊……啊……輪……輪到二娘用嘴……喂給侄兒了……”

  “你呀……”

  “二娘的嘴……真香……”

  “嗯嗯……”

  ※※※

  梁旭被渴醒過來。

  睜開眼,發覺自己趴在石桌上,頭昏腦漲,口干舌燥,腦袋還不清醒的情況下,他下意識地抓過桌上的酒盅,仰頭就要喝,卻發覺酒盅空空如也,內中一滴酒水都不剩。

  他胡亂地把石桌上其余的酒盅一一抓過,發覺個個皆空,這才只好作罷。

  此時夜色已深。

  梁旭稍為清醒了一些,見花園里不見朱高時和秦雨寧二人的身影,以為他們二人進屋去了,遂站起身,腳步踉蹌地離開花園。

  然而來到朱高時住所的房屋外時,梁旭卻見到前者的屋子房門緊閉,內里漆黑一片,喊了幾聲“朱兄”,皆無回應,顯然里頭空無一人。

  由於他尚未清醒,也就沒有多想,拖著昏沉沉的腦袋離開了。

  西澗泉後勁極大,梁旭在沉睡後醒來,渾身依舊一片燥熱。

  返回住處的路上,被涼涼的夜風一吹,體內的燥熱才略為緩了一些,腦袋也清醒了少許。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勉力認出此刻已是丑時,這麼晚了,朱高時沒有回房睡,跑去什麼地方了?

  梁旭晃了晃腦袋,把這無聊的問題從腦海中搖走。

  他頭昏腦漲,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房倒頭大睡,朱高時喝得沒他多,用不著他擔心。

  走了幾步,頓了頓,梁旭忽然停住了腳步。

  秦雨寧那美艷絕倫的玉容,忽然浮現在他的心頭。

  梁旭更覺渾身燥熱了。

  “劍姬今晚喝了很多酒,說不定……她已經醉了,要不要……過去看看……”

  這念頭一起,就再也沒法從腦袋中抹去。

  梁旭的喉嚨動了動,腳步折往秦雨寧香居的方向。

  不多時,梁旭來到了秦雨寧的香居外。

  內里的窗戶正傳出朦朧的燈光,也不知秦雨寧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而令梁旭感到愕然的是,秦雨寧的房門正虛掩著,沒有完全關上。

  梁旭不禁有些擔心,怕不知秦雨寧在他昏睡後的時間里,是否也喝得太多,以至酒意上涌回房時出了狀況。

  他連忙步前。

  然而當他來到門外時,內里傳來的一陣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令梁旭腦際轟然一震。

  “嗯……嗯……噢……啊……”

  “噢……高時……高時好厲害……這般狂插猛戳……二娘……二娘快美死了……”

  “嗯嗯……再插……再插……狠狠地用高時的肉棒……肏死二娘……”

  “啪啪啪啪啪!”

  是秦雨寧的聲音!

  與她平日雍容高貴的語調不同,此時的秦雨寧,櫻唇所吐露出的字眼句句浪蕩露骨,呻吟聲更是柔媚入骨,蕩魄心魂。

  “啊……二娘……”

  梁旭的腦袋轟隆隆的,似有雷鳴在狂響。

  他心目中的女神,此刻竟然……竟然與她的侄兒在行夫妻房事!

  這……這怎會這樣!

  梁旭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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