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睡一覺都歇過來了,你們沒睡嗎?”
月兒建議唐家試一下公主說的藥效,如果藥效不錯,就可以直接在蠻疆采購,沒必要和中原兩大藥商爭藥源了。
取藥樣由下人陪公主回來一趟就行嘛,我很想和見多識廣的唐信聊聊大宋的事,說不定他會知道些蔡京父子的事,成為我解開仇人之謎的线索。
誰想月兒說想早些休息,就此拉著我一起告辭,讓一直恭送我們回來的唐宇將藥送回唐信府。
也許她倆與那唐大小姐聊高興了真沒休息?
“也睡過啦,不過沒你那麼死豬!”
久違的輕松俏皮又出現在月眼星空中。
“唉,我本想和唐老板多聊聊時事的。”
“你不想睡,別人未必不想,說話也不非在今晚嘛~”愛妻微笑勸慰。
剛吃完晚飯,誰想睡覺了?
肯定不是芙兒,她在人家就迫不及待插話,回來後正興致勃勃忙著研究董夫人臨別贈送的兩個檀香木鏤花禮盒,那董夫人拿出來時一再說倉促之間、不成敬意,不過那精美的禮盒上分明刻著“貢”字。
“姐姐,‘江寧織造’是什麼意思?”
“是江寧官坊織造的貢品,里面裝的應該是衣料?但這盒子又小了點,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我就是琢磨半天打不開呀!”
“還帶著漆封呢,當然打不開!”
好像唐信很急於去各地落實月兒想出的應對之計,可能再沒時間和我坐下來閒聊了……心思只在探尋仇蹤上,直到嬌妻發出驚嘆:“哈,這麼薄的披風啊!看,還有肚兜!好漂亮!這麼薄,夏天穿上肯定很涼快,我喜歡!嘻嘻”“呵呵,這不是披風,是睡袍,這質地大概就是最難得的貢品紗緞了。嗯~我勸妹妹今兒就別急著穿試啦!”
“為什麼?”
“為了咱家相公的手臂,要是又折了,深更半夜怎好意思再求人家唐大夫!”
“這衣裳和他手臂有什麼關系?”
公主純淨的明眸在我和她比量在自己身上的刺鳳紗緞肚兜間極其不解地來回忽閃。
“咯咯,這是進貢給妃嬪穿著媚惑皇上的,咱家相公年輕氣盛,不用誘惑都拼著斷臂攪人呢,要是再誘惑…只怕命也不顧了!”
瞅瞅鏡中的自己,我看起來很貪淫好色嗎?
嗯,中午是有點忘乎所以,可現在滿腦子國仇家恨的,完全一派正值青年光輝形象嘛!
“那…他可以躺著不動,我們自己動嘛~”芙兒翻動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越發春波蕩漾地水之又水,咬著尖尖的食指嗲聲嗲氣的樣子超級可愛!
嘿嘿,笨丫兒一到這事體上腦子就靈光起來!
“唉,妹妹,日子不是今兒一天過的,我們剛出牢籠,還是讓锺郎將養些日子為好。下午咱們只小寐了一會,你不困嗎?來姐姐摟你睡覺。”
月兒說著,真個摟著公主倒在榻上,只在烏雲落枕後斗轉星移過來一個詢問的目光在問:夫君不一起睡嗎?
再不想睡,看到一對爭芳斗妍的愛妻臥姿也想“睡”了!
何況,在安逸寧靜的夜空下、舒適寬大的繡榻上與嬌妻共眠,對新婚不久的我來說已然成了很難得的奢望!
為什麼從結婚那天起,我的天空只見風雨,難見彩虹?
“你們先睡吧,我現在不困,要想些事情。”
很佩服我自己能抗拒那無比的誘惑力!
月兒合上長長的睫毛,甜蜜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我這兩位經歷風雨的絕色嬌妻倒如雨後花蕾,原本曲线修長、曼妙無匹的嬌軀愈加瑩潤嬌艷,此刻橫陳繡榻,即便合上了最迷人的雙眸,又展現另一番美輪美奐的恬靜典雅,讓我看不夠也愛不夠!
真想時刻流連、沉迷、投入於愛妻風情萬種、無邊亦無限的美麗之中。
那我不純粹成一登徒子了嗎?
就算不精盡骨枯,還能成為高手贏得愛戀維護這段天降奇緣了嗎?
父母的血海深仇不報,我有什麼資格沉迷花叢?
人生為何總是充滿矛盾?
連垂手可得的美滿都要痛苦地背負起沉重壓力的負擔!
也許這就是男人的命運?
或者說,是我這樣的平凡小男人娶了非凡美麗妻必然承擔的命運代價?
我要努力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就以現在的實際行動開始證明月兒剛才對我的取笑是錯誤!
一個有正事的大丈夫,要學會克制誘惑,也不應亦步亦趨地順從女人!
唉,只要看著嬌妻們的睡姿,那誘惑也實在忒大!
我內心掙扎著踱到太師椅上坐下,倒了杯茶清心靜念。
在唐門養好傷該去哪?
去哪又有什麼分別?
朝廷昏庸、奸臣當道、江湖紛爭、步步險惡。
師兄唯一推薦的唐宇倒是值得信賴,但是,這唐門里也似乎透著難解的氣息,他們兄妹關系為什麼那麼緊張?
急匆匆離開唐信府,月兒她到底感覺到了什麼?
她說的話怎麼越想越覺得怪味?
月兒的俏臉斜現在我眼前,看到我一驚的樣子後,嫣然一笑,纖指在櫻唇前做出一個噤聲的示意,飄也似的向外間走去。
這種身法神出鬼沒的老婆如果長得丑的話,她老公一定是被嚇死的!
我搖頭嘆息著跟了出去。
又恍然悟到肯定有件很神秘的事情要做,又不能帶著不會身法又愛惹禍的芙兒才哄她先睡的。
有點心跳,又很好奇。
“月兒,你想去探查什麼?唐家與我是友非敵,這樣暗夜探查人家好嗎?”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急於告辭嗎?我覺得那個齊氏對唐大公子的眼神有古怪。”
“你要查唐兄?其實…那也沒什麼奇怪的,他長的那麼漂亮,女人喜歡看他也屬自然。”
“我覺得不止是欣賞,如果我們要真正信賴一個朋友,就應該深入了解他的為人,對嗎?”
“那倒是,不過,人家不惜劫官軍救我們,還有什麼不值得信賴的?哦,你是發現他那小嬸看他的眼神不止是欣賞?那是什麼?”
“嗯~好像是有情人…而且…哎,反正我只想驗證一下我的猜測。”
“你們女人就是多心,就算她對唐兄有意思,畢竟是在自己丈夫眼前……”
出了客房,我們並沒有行色匆匆,月兒還故意舉頭眺望,好像我們夫妻在踱步賞月一般。
直到唐信大宅後院牆處,只覺腰部被一只玉臂有力地一托,我們已無聲地站在院內一棵樹上。
看到這個小花園寂靜無人,前邊樓舍花廳亮著燈,我又被月兒帶著飄落下去。
月影移花!
嬌花托著我這大木頭也能移!
“讓妮子驗查這藥的藥效…還是二叔送去吧。”
花廳的窗子敞開,傳來唐宇的說話聲。
我和月兒在離窗一丈的海棠樹下,就看到他叔侄二人在喝茶說話,桌上還放著公主帶的那包藥。
哪有什麼異常!
不禁對月兒做了個鬼臉。
“呵呵,那丫頭還在責怪你呢?唉,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見她了。”
看來還是來對了!能知道唐霓為何惡對乃兄之謎也是收獲!
“要不,告訴她真相?”
唐信的語氣很遲疑。
“千萬別!她的心性我還是知道的,對這種事是絕不能容忍的,告訴她就把二叔也連累了。”
唐宇說罷,叔侄陷入沉默。
急得我直心焦!
終於聽到唐宇開言:“唉,原以為只有雨荷才那麼無趣,沒想到自家妹妹也古板得邪乎,真是讓人頭疼。”
“呵呵,宇兒何必垂喪,世上像湘南這樣的妙人也不少,妮子嫁出去後,說不定也改性呢。”
一頭霧水。
雨荷是誰?
湘南是誰?
唐妮怎麼古板得把親哥哥愁這樣?
“對了二叔,我今兒想起一樁大事,想聽聽二叔的想法,我希望這位锺老弟能娶了妮子,您要是也覺得行,咱倆一塊和我爹商量一下?”
我暈!
他還來真的?
這不是把個厭物往兄弟這推嗎!
孔子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他、他也太不夠朋友了!
更害得我又被月兒掐了一把。
“哦!這事可太難說了。咱們唐大小姐眼界可高啊,能看上這位锺少俠嗎?她同意,姓锺的已經有兩位天人一般的夫人了,還能再喜歡上她嗎?就算他倆都沒問題了,那兩位锺夫人能容妮子嗎?假設這些都不是難題,咱們妮子心高氣傲,而人家原配更天姿國色加才智過人,能保證妮子嫁過去後的地位和幸福嗎?”
姜還是老的辣!
不愧是老江湖、大老板!
瞬間就能把所有問題想的那麼深刻透徹!
分析得我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我就是看到妮子和與那二女一見如故,從沒見她和誰那麼親熱過,這才起的意。至於锺老弟,我已見識過他的武功,絕不在其師兄,排名十傑之首的田中陽之下,為人謙和正氣又兼一表人才,連他二位夫人那等人才都傾心於他,妮子還能傲得起來嗎?我覺得以那二女非凡的人品氣度,不會讓妮子受委屈的。”
喂,老兄,急於嫁妹也別胡亂吹捧人啊!
把我虛擡這麼高,摔下來時屁股得幾瓣啊?
最客氣的是,月兒在我耳邊呵著香氣低聲謔道:“我現在進去向他們保證我熱烈支持,決不虧待唐大小姐呀?”
氣得我牙根癢癢想掐她一把,心疼,沒舍得。
“一見如故正常,咱家妮子比她們也不差哪去。但要分自己男人的情愛時就兩回事了。你嬸子要不是實在沒懷上兒子,也未見那麼寬容湘南進門。”
看來,湘南就是那位對唐宇眉目傳情的齊夫人的小字。
那,他們剛才的話就有點異樣了……月兒的感覺是對的?
“我答應了教祝融公主本門的踏雪無痕身法,借此也可多探探她們對妮子的看法。”
“女大不中留,妮子是該出嫁了。但願你的想法能實現。也但願這位锺少俠武功高絕同時,床上功夫也卓而不凡,不然,唉……”
“您老是怕妮子未來分不到羹啊?”
“我觀他二位夫人氣色,都是天生媚骨的絕代尤物,又內功綿長、體力超群,到了床上,尋常男人十對其一也未必足其欲,若非奇男秘技,絕撐不到月余就會油盡燈枯。”
我聽得怒上心頭,他竟敢胡說八道地意淫我老婆!
偷偷看了一眼月兒,見她凝神傾聽,花容並未變色。
冷靜想想他說的也不都錯,我隨著內功提升,能讓雙妻梅開一度,但那不敢說是滿足了吧?
腦中浮現大理宮中一幕,二女可是幾度高潮也意猶未盡呢!
嗯,盡管那時是中了媚毒,但畢竟體質在那擺著,何況她倆的內力也越來越高,中午激烈水戰後,芙兒剛才還不是興致勃勃!
月兒的九陰玄體比芙兒還……現在想起來,月兒好像為避免我過度消耗,才一直克制自己不常與我親熱,那還談得上滿足呢?
越想越心泛酸楚、後背冒汗——高升泰可不正是在月兒身上油盡燈枯的嗎!
“呵呵,我那位賢弟氣色不錯,看來正是天賦奇男、床功卓絕之輩,我得抽空再向他學兩招了!”
唐宇狀甚欣喜,我後背的虛汗可飛流直下三四尺啦!
“老爺、公子,賤妾服侍你們去沐浴吧。”
房內忽然傳出兩個嬌滴滴的女人話音。
口氣應該是唐信的兩房夫人,如果是丫鬟肯定自稱賤婢而不是賤妾。
她……她們當著唐信的面說的是唐宇也由她們服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