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又勞大小姐…哦~剛才洗澡不慎摔倒水中~”剛治完傷就搞成這樣,怎好意思再見人家?
可我打不過也犟不過老婆,只好……唉,大小姐繡閣內沒有地縫……我都想鑽到哪個藥罐子里也好啊!
偏偏幾個腮上桃花尤未褪的嬌妻都裝起了啞巴!
我…我只好硬起頭皮解釋道。
唐大小姐打開夾板看了一眼,便毫不溫柔地捏了一下斷處。
“噝~~嗯~”饒是我再想隱忍裝無事,也疼得我呲牙咧嘴。
百合含霜,一言不發地重新敷藥上了夾板,連二女也不理,轉身就走。
“霓妹妹,他~傷沒事吧?”
月兒擔心不過,拉住她問道。
“沒事。再來一次復斷大不了截肢。”
“啊……”
嬌妻們的驚呼比我聲大!
“那麼無所顧忌只要干壞事的人,有沒有手又如何!”
唐霓對二女的驚慌極其不以為然。
“神醫姐姐,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摔的?”
公主好奇得睜大了眼睛。
“摔一下不會使夾板里敷的藥被衝刷被衝刷掉的。”
唐霓的語氣平淡到冷漠的程度,反而透著深刻的輕蔑味道。
汗!
“女子無才便是德”聖賢總結的就是精辟!
女人長那麼聰明的腦袋干嘛!
唐霓怎麼新交閨友的態度也反復無常的?
難怪嫁不出去!
公主再傻傻地惹禍、漏風也比她可愛多了!
我們夫妻恩愛關她甚……難道唐宇也是被她發現……切,這唐大小姐脾氣慣得忒大,誰知道什麼事就惹著她?
“锺郎,連日奔波未眠,你回客房休息吧,咱們又擾了唐妹妹清休,我倆得給人家賠幾句不是,你不用等我們了,免得…再摔一次更麻煩人家忙截肢了!”
月兒給我下了個溫柔的逐客令。
我巴不得離脾氣古怪的唐神醫遠點,撒腿如飛。
身負三重神功的本少俠繞是奔波晝夜不倦,剛才一番水中大戰也著實讓我眼皮沉重了……嬌妻們的姿容越來越漂亮得讓人受不了!
最讓我受不了的當然還是那火鳳、仙環二秘穴,愈加妙得人骨髓盡酥……真如高升泰、高文瑞說的什麼絕代尤物、稀世名器?
仙妻就是能掐會算——剛這一想我就……要是現在身邊是她倆,真可能在床上再“干摔”一次需要截肢了!
得嬌妻如此!
誰還可能得龐望蜀?
那喜怒無常的唐某某的冷臉~下輩子以及下下輩子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回頭讓月兒要些藥來,自己換藥就是了。
有兩位嬌妻的笑語陪伴,夢里都感嘆這覺睡得太香甜了。
怎麼還有男人的說話聲?
猛地睜開眼,天色昏暗,花廳那邊傳來老婆和唐宇的說話聲。
趕緊翻身起床,走了過去。
“抱歉失禮!讓唐兄久等了!”
“什麼話!你們本該多歇息,是二叔那邊說了過去吃飯,本想如果你還睡著就改日,和弟妹說話就把你吵醒了。”
他說話神色如常,淡然平靜,應該不知道我“摔”傷的新聞,我心略定。
“小弟初入江湖,豈可失約,飯時已過,我們快去向人賠個禮吧!”
“人家早餓了,姐姐說你再不起來就去揪你鼻子了。”
公主興高采烈地拉著月兒往外走,還不忘朝我做鬼臉。
“你們就笑這個呢?”
“當然不是,我又要多個小師父了!唐大哥同意教我輕功啦!”
“還沒征得相公同意呢!和唐兄聊著武功,忽然想到妹妹一直沒空學點輕功身法,既然在唐門要叨擾些時日,就問唐兄能否教她些入門的身法,沒想到唐兄痛快地就答應了,看把她樂的,相公你的意見呢?”
“唐兄門務繁忙,怎好再攪擾人家,你的輕功教些給芙兒就是了。”
“我早想過了,我的身法出於玄陰內力,又太復雜,不適合她學。”
“我的步法簡單,我教她就是了!”
“呵呵,簡單的東西你練了七年還只一般般,你那個看起來簡單,其實越簡單的越難練,再說,那步法男人走出來還看得過,女人那麼走法就不漂亮了。”
“就是、就是,你那怪步斗斗黑熊還行,一步大一步拐的,難看死了,我才不學呢!”
公主對月兒的說法連聲附和。
“唐兄也不能慣著這你兩個耽誤了大事,再說,人家家傳武學,豈可傳給外人,勿要胡鬧了,身法是保命的,不是演戲給人看的,還管什麼漂不漂亮!”
其實,我也覺得公主最該學的武功應該就是逃命的輕功,唐宇的輕功確實不錯,昨夜里,我連蛐蛐叫都能分出公母來,硬沒聽到他來去救人的腳步聲,害我把收拾二賊的聲音當成……還有,他出入重兵把守的軍營探聽我們消息也如入無人之境,看來,唐門除了用毒,輕功也是看家絕活,肯定不傳外人的。
唐宇當然抹不開面子拒絕,可我們自己怎能讓人為難!
“兄弟別掃弟妹的雅興了!我這粗淺功夫能入武尊門人法眼已經是無上榮光了,何況,你做了唐門的女婿,還算是外人嗎?”
“唐兄你……當著賤內的面莫再開玩笑!”
又提唐霓!
還當著我老婆們的面!
我一口氣差點噎著。
那三人對我的滿臉苦相一齊落井下石地嬉笑顏開……說著,已到一座院落門前,執掌百家藥房的大老板唐信竟在門口迎候著。
一通寒暄客氣,來到花廳,又兩位婦人恭迎上來,這唐大老板倒是知音,也娶兩老婆!
“外子稱今日有貴客到訪,誰知是仙人駕臨呢!妾身有失遠迎!”
為首婦人看上去三十多歲,肌膚白細、體態豐滿,神情舉止貴氣得體,微笑地看著二女贊嘆道。
又是一番謙禮,一介紹果然是唐信的正室夫人董氏。
跟在董氏身後的花信少婦身材嬌小玲瓏,舉止含蓄,神情端莊,卻感覺她一雙大眼睛有點飄。
是唐信的側室姓齊。
賓主客套幾句後,直接落座宴席。
自比中午豐盛多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欣慰來時吵吵餓的公主表現很文雅得體,和月兒一同不時和唐夫人說著話。
原來這位唐夫人出身河運巨商之女,年齡已近四旬。
那位齊夫人倒是江南俠客之後,也略通武藝,席上一直少言寡語,不知是覺得二女客身份平等而有點不自在,還是心思沒在這里?
殘羹撤去,換過水果、香茗。
唐宇道:“二叔,你說有事相商不妨直言,在座並無外人。”
“大公子親自連夜接來的必然不是外人”唐信胖臉欣然帶笑,繼續道:“我相邀寒舍也沒想避諱什麼。有個事讓我躊躇不定,想與大公子商量一下。”
什麼事能讓三大藥商之一的唐信傷神呢?
“近期中原兩大藥行仁濟堂和懸妙堂挑起了一場大爭購,所爭購的幾味藥材都是外傷主方原料,一月間讓價格漲了一百多倍,今年的摘采量已然搶空。這幾味藥材咱門庫存按成藥正常銷量倒還夠支撐半年,但他們搶完原料,只怕馬上會搶購成藥,如何應對,頗費心神啊。”
“明白二叔的意思,我們的成藥不漲價,只怕馬上就會被他們搶斷了貨。漲價,又殃及貧民百姓。而即使漲價,半年後也將斷貨!”
唐宇皺著眉頭說完,唐信凝重地點點頭。
“那兩家為什麼突然搶購外傷藥?難道朝廷要打大仗?”
沉默半晌我不禁問道。
“西夏勢微、遼金對峙,朝廷正搞豐亨豫大,沒有打大仗跡象。”
唐信答道。
忽然想起師傅所言武林紛劫將起……“那兩大藥商是不是都被江湖門派控制了?”
“早些年,漕幫確實在仁濟堂入股,但一直未聞懸妙堂與江湖勢力有太深的關結。但是,似乎這次爭購潮是懸妙堂先挑起的。”
這個懸妙堂是不是被地宮這種暗勢力控制了?
魔頭能跑到大理去控制一個國家,還有什麼他不可能伸手的?
凡是隱秘的讓人迷惑的事我都容易往地宮身上想,但僅僅是我這江湖外行的猜測不好隨便說出來。
再說說出來也沒用,就算真是地宮插手挑起的,人家現在面對的是個自身經營的現實難題。
“小女倒有個淺見,如果唐老板真的不欲漲價的話,或可一試。”
月兒優雅地撥著茶杯蓋,微笑說道。
“趁亂漲價這點小利豈可與信譽大計並論!請锺夫人不吝賜教!”
唐信言語客氣,但他面帶笑而眉不展,說明心里不以為然。
唐宇倒傾身專注,很期待的神情。
“藥不漲價,但只見傷者按傷情用量賣,不就免了有人囤積居奇了?”
啪的一聲,唐信剛端起的茶碟重重地放到桌上。
“妙啊!太妙了!如此不僅不會失去信義,還可以贏得更多顧客,除非他們也不漲價認賠了!”
唐信贊嘆著,兩眼放光。
“弟妹的才智著實令我等須眉汗顏!”
唐宇搖頭嘆息。
“呵,讓男人這般服氣,锺夫人可給我們女人爭了面子,妾身先以茶相敬!”
董夫人眉開眼笑,言外之意還有另謝。
“折殺小女了!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些許小計,可能是外人看得更便利些,要真正破這個局,還是要解決貨源問題。我想,出這麼大代價的人,不會只搶今年的貨。”
月兒神色倒有些沉重起來。
“弟妹的意思是…此事不止是有藥商想一家獨大?”
唐宇也收起微笑。
“如果江湖起了大紛爭,一方連創傷藥都欠缺的話,對軍心是多大影響?”
沒人回答月兒,因為心里都知道答案,對浴血拼殺的人來說,如果預知自己將得不到救治,即便是亡命徒只怕也猶豫了。
“不就是外傷藥嘛,有什麼難的?找苦藤大師,要多少有多少!”
公主又不甘沉默了,我沒法不白了她一眼。
“怎麼啦?我又沒瞎說,大師就用我們山上幾種草研出的藥好用極了,全族人和蠻軍都用他的藥,我還帶著些呢。”
公主委屈得小嘴嘟了起來。
月兒聽得眼光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