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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六卷 第12章 驚濤

嬌妻的江湖 雪狼 3527 2024-03-03 13:55

  憑立舟欄,有絕代佳人雙伴,駿馬揚鬃踏甲板,二獸雄踞顧盼。

  兩岸青山,猶丹青長畫舒卷,江風豪氣盡揚帆,白帝崢嶸遙現。

  是夜登岸落宿白帝城,雄關踞險峻,氣勢非凡,只是當今天下一統,城內商賈、店鋪櫛比,早不見了軍事要塞的肅殺。

  “想那劉備,大半生飄零,卻在占了荊州、奪了西川、平了南蠻、做了皇帝、擁兵百萬之後敗亡於此,人生成敗,誰主浮沉?”

  手撫城垛,凝望暮色蒼茫的山川,我不禁唏噓。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芸芸感嘆,滔滔如江水無休,唯得其中真諦者寥寥,锺郎悟到時定成就非凡。”

  月兒星眸流轉,神情肅然,只在說到最後那句時香肩半倚我臂間,將無盡的信賴依托與我,讓渺小卑微的我恍然如城牆一般高大起來。

  像我這樣沒天賦的人也能成英雄?

  “那個讓諸葛丞相擒孟獲的皇帝就死在這里嗎?他埋在哪?燒死我們那麼多藤甲軍,我要去燒他的棺材!不過,還是先吃飯吧,我餓啦!”

  芙兒口胃高於民族恨的寬廣胸懷結束了這場關於英雄成敗的沉重思考。

  客棧的床上,我還要竭盡全力地做出愛的行動撫慰祝融公主的先輩因劉備的蜀漢大軍遭受的恥辱!

  朝辭白帝彩~哦,今天雲多了些,天空灰蒙蒙的不見彩。

  我們辭岸時,也不是“朝”了,已然接近晌午。

  昨晚狠狠地安撫了公主對劉備的記恨,本來起的就有些晚,到了碼頭上才知道前面三峽水道狹窄,急流暗礁眾多,眾多東去的船均在白帝早航,必須按次序,間隔著一艘一艘出發,以免碰撞。

  備航最晚的唐門貨船本想仗勢搶個先,被我攔下了,人家貨船、客船也都是趕行程的,我們並不急於行程,何必仗勢欺人呢!

  仿佛平地里壘起高入雲端的青灰色鐵門卡住大半個江面——夔門,真是讓人驚嘆!

  “我們那也有峽谷,必這里還險,根本就走不了船。”

  公主對仰視雄奇、贊嘆天工鬼斧的我不以為然。

  “兩岸怎麼突然出現人群!這些人是干什麼的?”

  月兒向船老大問道。

  我也看到,如同夔門兀然凸現一般,夔門兩岸忽然現出上百人群。

  正招呼著降帆減速,准備過險灘的船老大聞聽後,凝神看了看兩岸,釋然道:“哦,是川東水寇,貴客休驚,他們大概是向前面過去的那些船示威的,大概是警告船主們該主動交水費了,不會和咱們過不去的,百年來,他們從來惹我們唐……”

  話音未落,大船猛地傾斜擺動,公主驚叫一聲,嬌軀歪向舟欄之外,月兒絲帶飄起,迅速將她卷回我們身邊。

  我也被晃得急措了幾步,抱住她倆蹲坐下才穩定身形,因為要過峽江險灘,被拴進船艙里的二獸、馬匹發出不安的低吼與嘶鳴,壓過了數十槳手意外的驚呼。

  “日你個先人哦!敢對咱們使攔江索了!”

  “劫到咱們唐門頭上了!活得不耐煩了說!”

  船上一陣嗡嗡的川音響起。

  此刻,大船斜晃著橫在江心,被湍急的江水衝得“吱嘎”作響,劇烈的擺動讓人頭暈腦脹。

  船老大兩腳生根一般站起身,扯起洪亮嗓門喊道:“岸上可是峽幫的好漢?這是唐門的貨船,誤會攔錯了撒!”

  兩岸人群後,晃出幾個騎馬的人,斗笠低垂遮面,透著陰沉詭異。

  左岸三騎簇擁中間一人,看身形是個女人,心中更加一沉,難道是她?

  “沒錯,知道你們是唐門的船,但我們不是要截唐門的貨和人,只要把不是唐門的那三個人卸下來,我們立即放行,然後再向唐老大賠個禮。”

  一個馬上的男人高聲回應道,語氣中的客氣,更讓我心里明白,這就是衝我們來的,地宮的魔掌終於伸過來了!

  船老大看了眼已經把著欄杆站起身來的我們,喊道:“穿上是有三人是本門少東的貴客,唐門的貴客也不能說不是唐門人啊!貴幫的要求恕難從命,放不放行在你們,我們船工的命不值錢,但驚著唐門貴客只怕也不是你們賠禮能了結的了。請當家的三思啊!”

  我不禁感嘆:難怪唐門數百年盛名不墜,下邊一個船老大也能做到不卑不亢、臨危不懼!

  “蜀中唐門,江湖大派,我們兩家也沒結過梁子,所以,我們剛才也說的清楚,以禮相敬了,但唐門也不是只手遮天,自有必你們厲害的人物,今日我們奉命而為,不將那三人拿下決不罷休,斷不懼唐老大翻臉了。卸不卸人你們趕緊定!”

  地宮一路不見蹤影,原來是在此埋伏最歹毒的攔截!

  在這江水最湍急的所在,江中之人插翅難飛,江面驟窄,離兩岸也數十丈遠,什麼遠程的武功也白費!

  我悲憤地望向月兒,愛妻細眉微蹙,星眸炯炯,面色鎮定,讓我心下稍安。

  船老大掃視了一眼眾船工,也沒再看我們一眼便沉聲道:“格老子的,娃兒們准備應變,看來,今兒得拼命了!”

  有兩個船工一起點頭,一個抄起兩根鋼釺,一個抓了把利斧。

  船老大取出一根竹管,“嗵”地一聲炸響,一道煙火衝天而起。

  看來是給同門報信告急了!

  等我看了一眼煙火的高度後,那兩個小伙子也從穿上消失了。

  高明!

  煙火既是報信,引敵人擡頭時,乘機潛水斷攬,配合得如此機敏,煙火的爆炸又恰好掩蓋了跳水聲。

  “幾位當家的,這等事小的不敢做主,請示一下也應該吧?能不能等我得了回信,你們再上船綁人啊?”

  連我都聽出船老大這話就是要拖時待援。

  “嘎嘎……”

  忽然傳來刺耳的公鴨嗓笑聲。

  “你們這點招數要是能難倒峽幫,我這幾百號人還能吃上飯了嗎?”

  身材最矮小的那個馬上人說著,舉起一根閃亮的銀槳,兩岸群匪齊齊地一俯身,再站起來後,數百長弓箭在弦上對准了我們。

  “進倉!”

  我不禁喊道。

  除了公主拉了一下月兒衣袖外,沒有人動,船工們的臉上綻現著悲壯,有幾個略顯發白。

  我不解地仔細望向岸邊密密麻麻的弓箭,原來,弓箭頭上都纏著濕乎乎的棉團,有幾個人已然點著了火把高舉起來,只瞪著那個公鴨桑的瘦頭領手中的漿,只要一個號令,數百只火箭就將落在我們的木船上!

  “慢!我們夫妻下船就是,何必多傷無辜!”

  這是我喊的嗎?

  踏古跡果然沾染了英雄氣,電光火石間我做出了決斷,喊完之後,低聲對月兒道:“月兒,你和芙兒去騎上花斑獸跳船走吧,但願那馬真能渡水,你的功夫不怕追身的箭只,哦,我拽著馬尾巴跟著你們。”

  怕月兒不肯拋下我走,趕緊補了一句讓她放心的話,心里道,就算那馬擅水性,最多也就帶兩人,我豈能真個去抓馬尾巴!

  月眼星眸回望我的深情愛慕,真讓我死一萬次也甘心。

  但她芳容並無懼色,才讓我想起來,對了,還不是天無絕人之路的時候,斧子或劈不開鐵纜,但只要兩根鋼釺能別開一個鐵環,我們也就遁開江鎖走蛟龍了!

  月兒伏在公主耳邊說了句什麼安撫,小嬌妻手撫心口,還作出那六脈神劍的手勢,刻意地瞄了瞄岸上那個帶頭的女人。

  什麼時候都是孩子氣!

  我不禁搖頭。

  “老大,不行,是最粗的鐵索。”

  急流中冒出一張憋得紫紅的臉,並揚起一根已經別彎了的鋼釺。

  失去功能的鋼釺被丟進了水中,就如最後一絲希望的失落。

  “月兒、芙兒,你們快上馬走吧!”

  我一邊說著,一邊衝進船艙去牽那匹大頭馬。

  卻聽見月兒喊道:“風姬姐姐,別來無恙!”

  清悅的仙音帶著說不出的嬌媚甚至有點親熱的口氣。

  我牽馬回到甲板,見當中那人甩掉斗笠,一頭長發披落隨江風飛揚,英姿颯爽,可不正是那地宮魔頭麾下的風姬!

  “锺郎,此處水面尋常小船都撐不住,什麼馬也走不了這些急流漩渦。”

  月兒的低語讓我的頭一下漲大了幾倍。

  “敢犯地宮者,逃無生天。識相的話,趕緊自縛了隨我去少主那里請罪,念你長的漂亮,或者饒你不死。否則,劉幫主銀槳一揮,你們一船人的骨灰就一江春水向東流了!”

  風姬的話音並不陰沉,但我身心都在不寒而栗,要保愛妻的性命,難道只有給那個人妖魔頭當女囚了?

  “唉,風姬姐姐,我們本來素不相識,但在滇池邊,我們拼死斗湖神救你一命,你卻莫名使出最毒的見血封喉暗器坑害我們,還要在地牢里將救命恩人活活餓死,饒是如此,我等擒住你後,還是以德報怨、秋毫無犯地釋放了你。你們地宮如此再三再四地對救命恩人歹毒暗算,不成了誰救過你、幫過你就是自尋死路嗎?”

  月兒一番慷慨陳詞不僅使穿上的唐門水手義憤填膺,水寇人群也嘈雜晃動起來。

  我的諸葛仙妻談笑間動搖敵軍心大亂!

  “休得胡言!誰個用你救了?是你這狐狸精先勾引人家未婚夫,毀了既定的婚事,又不知使了什麼狐媚手段,壞了本宮大事。若不是少主有令,投誠免死,你早應該死一千次、一萬次了!”

  隔著數十丈,都看得出她的粉面漲紅、杏眼噴火。

  “喂,你這女人好撒潑啊!誰稀罕勾引你的男人了?你把高泰明找來問問他什麼時候喜歡過你了?什麼時候說要娶你了?”

  公主加入口水戰,不好!

  月兒說話是緩兵之計為拖延時間,她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放箭!叫她們知道厲害!”

  風姬七竅生煙地對那持槳人吼叫起來。

  銀槳一抖,隊伍兩頭的火把手在前排一竄,弓弦響處,兩端各有六、七簇火頭帶著黑色鐵箭劃著流线向激流中戰抖的大船呼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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