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我小小年紀,竟然心生一絲恐懼和慌亂,秋月起夜上廁所了?不對啊,那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現在天色還早,正常還沒有到該起床的時候啊!今天正好是周六,我放假的時候,原打算這個周末秋月帶我上山玩,正好看看家里的茶園,只是經過昨晚看到的一幕幕,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這個心情,而且看到秋月此時不在樓下,我十分的慌亂,我趕緊跑到了床邊,之後快速的穿起了衣服,這兩年多時間來,都是秋月每天給我穿衣服照顧我,但是現在我不得不自己穿上衣服,因為慌亂,鞋子還穿反了。
「噔噔噔……」我穿著反的鞋子開始下樓,此時的我什麼都不顧及,這還是第一次早上起來沒有看到秋月,這種第一次讓我隱隱的不安。
「秋月…老婆…你在哪兒?」我打開了房門,走出了門外,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家里的廁所在後園子里,我趕緊跑到了後園子,結果看到廁所的房門大門,里面根本沒有人,我一邊跑一邊喊著。
「大早上的亂喊什麼?」結果我在後園子剛轉身,我就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呵斥,結果看到父親站在我身後,他的臉色微微有些低沉,還帶著一點點的緊張,此時是清晨,村里人都還沒有起來,我這麼一喊,半個村子都可以聽到,如果被村里人聽到,都會知道秋月不見了,到時候可就炸開鍋了。
「秋月…秋月不見了……」此時的我看著父親的樣子,心中不免得有些恐懼,小心翼翼的嘟囔道。
「秋月起早去鎮里趕集了……」父親深吸一口氣,之後淡淡的和我說了一句。
「可是摩托車還在院子里……」聽到父親的話後,我不由得一愣,之後指了指摩托車說道。
「滾回屋里待著去……」結果父親不由得再次呵斥,眼睛一瞪,頓時把我嚇了一跳,我趕緊低頭走回了房子里,之後坐在大堂的桌子上,此時我的兩個小手心都是汗珠,坐立不安。
「不許出門,聽到沒?」父親進屋後,不由得再次呵斥了我一句,此時的父親還穿著大褲衩子,身上光著膀子,父親呵斥完我之後,就趕緊進屋開始穿衣服,沒一會父親就出來了。
「如果來人,就說秋月上山趕集去了,聽到沒有?」父親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不由得再次回頭和我囑咐了一句,我不由得暗自點了點頭。
「咔……」父親走出了房門,還把房門關閉了,結果挺了一會,突然響起了房門被鎖住的聲音,父親竟然把我鎖在家里?也難怪,如果我趁著父親不在出去,萬一跑到岳父母那邊,告訴秋月不見了,估計岳父母就會急瘋了,父親這邊又怎麼交代?
很快我就聽到了外面響起了摩托車的轟鳴聲,之後摩托車向著村子外面駛去,速度很快,這條路是駛向鎮里的,之後還可以直達市里,父親這是干嘛去了?摩托車的速度好像很快很快,此時我坐在桌子上,腦海中不斷的思考著,此時我回憶到昨晚父親和秋月的對話,似乎提到什麼報警坐牢,難道說秋月去報警了嗎?昨晚秋月可是流血了,而且十分的不情願,似乎被父親給傷害了,難道是秋月去報警要把父親抓起來嗎?此時想到父親害怕緊張的樣子,父親可能去鎮里了吧?
我此時就那麼安靜的坐在桌子上,沒有了秋月在身邊,感覺自己好無助,也沒有一絲的安全感,而且此時自己真的好餓,現在我馬上要步入青春期,飯量很大,有的時候一天要吃四頓飯,晚飯過後,秋月還會給我做一頓宵夜吃,一般都是面條什麼的,此時已經臨近早上,我早飯沒有著落,我此時滿屋子亂轉,在廚房亂翻,偶爾還會到門口推一下房門,結果房門被鎖的死死的,根本出不去的,窗戶都是木柵欄,我可以打開跳窗戶出去,但是我害怕父親,保不准會換來一場毒打。
我就那麼自己待著這個大房子里,上下樓來回的亂竄,還跑到父親的房間去,那塊掛著的白布,此時已經不見了,可能已經被父親收了起來,等臨近中午的時候,我終於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摩托車的轟鳴聲,房門也被打開了,父親滿頭大汗的回來了,只不過卻沒有看到秋月的身影,父親是自己回來的,本來父親回來的時候,我心中還帶著一絲期許,父親手里拎著油條和豆漿,還有茶雞蛋,看來是父親從鎮上買回來的。
「自己吃,不許出去……」父親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放說道,之後父親來到了大臥室,打開了衣櫃,之後又跑到了二樓我和秋月的臥室,把秋月的包袱和衣櫃都打開,似乎翻找著什麼,看著秋月的衣服。
「呼……」父親看到秋月的衣服都還在,父親不由得重重呼出了一口氣,之後父親再次下樓,又跑出去了,照常把房門反鎖,之後騎著摩托車又走了,只不過這是相反的方向,似乎往山上去了。
此時我坐在桌子上,吃著可口的油條,喝著甜甜的豆漿,但是自己卻沒有多少的胃口,以前自己很饞這些平時在家吃不到的東西,但是此時沒有秋月的陪伴,我卻怎麼吃也吃不香。
此時我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己還沒有洗漱,我臉頰的那個地方還有些緊巴巴的,我不由得用手指沾了一下那個位置,之後把手指放在口中品嘗了一下,咸咸的,這是眼淚嗎?因為小時候自己經常哭,有的時候眼淚會流入口中,咸咸的,就是這個味道,而且我還想起我迷迷糊糊中,有一只溫暖的手撫摸著我的臉,之後感覺到濕潤溫熱的東西滴落在我臉頰這個位置,眼淚是誰的?秋月…難道那個時候秋月上樓撫摸我掉眼淚了嗎?秋月走之前到床邊看我了嗎?
想到了這里,我把油條和豆漿放下,之後開始默默的流眼淚,我感覺到自己可能要失去秋月了,這個家沒有了母親,沒有了秋月,只剩下我和父親,一想到今後沒有秋月的陪伴,整天面對著父親的這張丑陋的老臉,我就感覺到活著沒有意思,真的不如死了算了,想到以後和父親單獨相處,我就想逃避這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慢慢的過了中午,到了下午,直到外面的天色慢慢的變暗,已經快要黑天了,我自己在家整整一天,餓了就吃父親買回來的油條和豆漿,想要上廁所就去樓上的尿痛里,沒有了秋月,尿痛也沒人給我倒了。
一直到了很晚的時候,我自己在家十分害怕,我自己把自己包進被子里瑟瑟發抖的時候,樓下終於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父親回來了,我趕緊從被子里鑽出來,只是看到父親一個人垂頭喪氣的進來,還是沒有秋月身影的跟隨,父親顯得十分的疲憊,而且臉上帶著愁緒,垂頭喪氣,十分的落魄,而且十分的恐懼和害怕,父親進屋後看了我一眼,之後就來到了大臥室,一下子趴在了大臥室的大床上,父親趴在床上閉著眼睛,喘著粗氣,此時父親的拖上和腳上都布滿了草屑和泥巴,身上也被汗水濕透了,我知道父親沒有找到秋月,而且天色這麼晚了,也不知道秋月到哪兒去了,父親雖然閉著眼睛,但是臉上帶著恐懼和害怕,因為他知道一個女人在極度傷心和失望的狀態下會做出什麼事情,弄不好秋月會尋短見,那樣的話,天可就踏了。
秋月,你到底在哪兒?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呢?我回到二樓的床上,落寞的抱著被子,聞著秋月殘留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