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張無忌囑咐彭瑩玉續留大都三日,打聽謝遜的訊息,自己偕同周芷若、史紅石、楊苕華、陶玉芝、婁玉貞、闍達蘭、韓林兒南下前赴淮泗。
一到山東境內,便見大隊蒙古敗兵,曳甲丟盔,蜂擁而來。
張無忌等見敗兵勢眾,便避道而行。
後來見到一兵落單,抓住了逼問,得知常遇春在淮北連打了幾個大勝仗,殺得元兵潰不成軍。
三人不勝之喜,加緊趕路,到得魯皖邊界,已全是明教義軍的天下。
明教義軍中有人認得韓林兒,急足報到元帥府。三人將近濠州時,韓山童已率領了徐達、常遇春、鄧愈、湯和等大將迎出三十里外。
眾人久別重逢,俱各大喜。
韓山童聽兒子說起遭丐幫擒獲,全仗教主相救,更是一再稱謝。
鑼鼓喧天,兵甲耀眼,擁入濠州城中。
周芷若、史紅石騎在馬上,楊苕華四人則是坐馬車,跟隨在張無忌之後,左顧右盼,覺得這番風光雖不及大都皇帝皇後“游皇城”的華麗輝煌,卻也頗足快慰平生。
張無忌進入濠州城,本以為自己干掉了朱元璋之後,自己就可以掌握義軍,來到濠州城才發現,明教各路起義大軍各自為戰,雖然頗有戰果。
但因為缺少統一指揮,各地明教的紅巾軍各立山頭,自稱元帥,更有甚著一些將領居然稱王稱帝起來,這個時候劉福通、張士誠、徐壽輝、韓山童的起義軍勢力最大,就算進了濠州城,里面也是有五個元帥,孫德崖、彭大、趙均田、郭子興他們都不是很合得來,甚至明爭暗斗是常有的事情。
張無忌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不在明教住持事務,下面部隊一旦發展壯大,壓根就沒有人聽從自己的,正所謂黃袍加身,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加到那個人的身上。
發現這種情況之後,張無忌當即在濠州城進行了部署,首先是飛鴿傳書,讓明教光明左右使楊逍、范遙帶領明教總壇從光明頂搬來濠州城,光明頂之上,除留守一支百來人的弟子部隊之外,剩下人員全部要搬到濠州城。
張無忌在濠州城之後,迅速整頓明教教規和軍政務,同時攏絡常遇春、徐達、郭子興、胡大海等人,張無忌很清楚,當年朱元璋就是靠這些人發展壯大起來的,現在朱元璋已經被自己殺掉了,那麼自己就理應繼續朱元璋未盡的事業。
要做皇帝,光是武功高強還遠遠不夠,這就是楊逍他們對下面的義軍沒有掌控的原因。
因為一旦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己這個教主等同架空,要成就江山偉業,自己就必須培植和壯大自己實力,有一支屬於自己的部隊。
好在各路義軍雖然占地為王,但是都是打著明教紅巾軍的旗號,懼怕於明教的教規和教主武功強大,因此還算是聽從張無忌調遣。
原本打算在濠州城跟周芷若舉行婚禮的張無忌,頓時也改變的主意。
周芷若對張無忌改變主意雖然有不滿意,但是張無忌一句話卻令她完全站在了張無忌一邊。
“如果我現在跟你成婚,那別人就可能奪走我的江山和你皇後之位,等等吧,等我打下金陵城,然後再給你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
周芷若聽到張無忌雄心壯志,心里大喜,將武穆遺書和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打狗棍法盡數給了張無忌,張無忌沒想到周芷若還自己隱藏了這麼多,還以為之前她都給完自己了。
不過張無忌也不跟周芷若計較,反正周芷若之前給跟現在給自己這些秘籍,其實都是一樣的,因為只有現在,他才可能派得上用場。
張無忌在城中歇了三日,白天跟明教兄弟一起議事,晚上就陪著周芷若、史紅石、楊苕華、闍達蘭、陶玉芝、婁玉貞六女纏綿。
日子過得倒是非常的滋潤快活,張無忌想起翠谷的美女和絕情谷的小龍女、黃蓉她們,心里就覺得有些愧疚,總覺得自己厚此薄彼,但是在當下自己實在又抽不出時間去看她們!
就算有大雕飛行,只怕前往翠谷和絕情谷也是需要半天的時間。
越是想到眾女,張無忌就越感覺到打下金陵的重要性,當年朱元璋就是先打下金陵,坐擁半壁江山,然後才進行北伐的。
只要自己拿下金陵,就可以先定都了,修建皇宮自然就可以將眾女都接納過來。
想到這里,張無忌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舉兵拿下金陵。
楊逍、范遙、殷天正、韋一笑、殷野王、鐵冠道人、說不得、周顛、五行旗諸掌旗使等得到訊息,大家分別從總壇和各地紛紛趕來濠州城拜會張無忌。
張無忌的一干美女妻妾也從總壇來到濠州城,有楊不悔、黛綺絲、小昭、輝月使、殷離、趙靈珠、丁敏君、梁錦軒、王難姑、胡青羊,其中除黛綺絲和輝月使、小昭之外,其余眾女居然都已經有身孕在身,尤其楊不悔居然已經是五個月的身孕,張無忌不由感嘆自己這一趟實在出去太久。
明教領導人物都已經匯集,張無忌便召開大家一起開會,郭子興、徐達、常遇春、胡大海、韓山童、韓林兒他們甚至被破格參與明教高層會議。
別看韓山童他們率領千軍萬馬,但是在明教之中,職務還是很低的。
因此張無忌的破格提拔,讓徐達、常遇春他們深感榮幸。
但是韓山童就未必開心了,他覺得明教現在取得的成就,完全是他們浴血奮戰的結果,跟明教總壇可沒有什麼太大和直接的聯系。
張無忌先說起這一次出海的結果,謝遜回來中原、被丐幫擒去又復失蹤的種種情由。
聽到明教與波斯總壇已經劃清界限,獨立成為一派,不再受波斯總壇節制和指揮,同時明教又與丐幫已經結成同盟,明教兄弟不由歡呼叫好,稱贊這是教主做得最正確的事情,對明教的未來簡直無可限量。
但是對於謝遜的失蹤楊逍、范遙、殷天正等反復思量商議,均無頭緒。
“尋找我義父的事情雖然很重要,但是將眼下明教各路義軍統一起來進行反抗元朝才是我們最急需解決的問題。自從八月十五我們在蝴蝶谷舉事一來,明教義軍在各地紛紛揭竿而起,幾個月下來,大戰數十場,雖均獲勝,損折也極慘重。因此我建議各路義軍現在要進入休養整頓、招募新兵,不克再與元軍大戰。我們將各戰區進行一個統一協調作戰!”
張無忌把會議議題一轉,當即就轉移到重心上來。
“教主所說甚是,目前我們從總壇一路下來,發現各地義軍因為打了勝戰,都不免有一些驕傲。甚至還帶著一些匪氣,尤其攻占城池之後,竟然還發生搶奪的事情,實在是不應該。”
范遙說道。
“如果我們明教義軍變得更元軍一樣,只怕到時候戰斗力會銳減,因此重申教主當初提出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非常有必要。”
“義軍的兄弟流血打仗,都是拿性命去換的,因此兄弟們去拿一點應該的酬勞是很正常的。要不然誰給我們義軍賣命?我們義軍沒有拿總壇一分一毫,養著幾十萬和上百萬的軍隊,沒有搶奪,我們靠什麼吃飯?而且我們攻破元軍的守城,通常只對城里的蒙古人和地主奸商、官僚進行財產沒收,這算不得什麼搶劫。對於平民百姓,我們義軍一直都是恪守教主的教誨的!”
韓山童對於范遙的說法顯然是不同意,因此他站在義軍的角度進行了辯解。
同時隱隱約約對張無忌想統一指揮大為不滿,感覺張無忌是要來搶奪兵權的,人都會有一些野心,尤其當有了功成名就之後,韓山童也不會例外。
“韓將軍,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們明教兄弟是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不是謀求功名富貴的!我們都是窮苦兄弟出身,打仗是為天下人謀幸福,如果我們攻破每一座城池,就要搶奪一番,那跟當初的蒙古人有何區別,如果是這樣,只怕我們就是能打勝仗,那也維持不了長久?”
范遙說道。
“按范右使的說法,我們不搶奪蒙古人,難道蒙古人會自己送給我們糧草和軍餉,難道我們兄弟要餓著肚皮打仗?哼,如果三軍統帥這麼好當,就請范右使帶領大家一起殺敵反元好了!”
韓山童說道激動,當即站起來,轉身就走。
“爹……”韓林兒見父親生氣離開,當即想叫住,但是沒想到韓山童理都不理會,直徑離開了會議室。
“豈有其理,這韓山童目中還有明教和教主不……”韋一笑都忍不住拍案而起,道:“反了,反了,這簡直就是擁兵自重。教主,你下令吧,讓我去把他給抓來嚴懲不貸!”
張無忌微笑的道:“各位稍安勿躁,韓將軍所說也並無道理,這些年各分舵在各地舉事,總壇的確沒有給到什麼幫忙。無論從人和錢,我們都沒有給到,他們的完全的自給自足,能有今天的發展,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如今我們一開會就說大家之前做錯了,大家心里難免會有不舒服,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就是看到了這樣的問題,所以才召集大家過來,把光明頂的總壇撤掉,我們必須跟前线的兄弟一起浴血奮戰,要不然在一线奮戰的兄弟如何對我們心服口服呢?”
楊逍點點頭,道:“教主英明,看到我們都沒有看到的問題,事情到現在的確是有點失控了,我看非常有必要進行一次各地將領的會議,讓大家徹底的統一起來!”
張無忌道:“如果我們自己不做出一點成績來,只怕我們就各地義軍首領招來,他們也會跟韓山童現在的情況一樣,對我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總壇護法們表示嚴重不滿。”
“不錯,他們甚至可能聯合起來反抗我們也是可能!”殷天正分析的說道。
“他們敢!?”
韋一笑道:“敢對明教不忠和教主不忠,我韋一笑第一個不放過他們!擁兵百萬又怎麼樣?我韋一笑被的本領沒有,最會的就是百萬軍中取首級!”
現場的徐達、常遇春、郭子興對於韋一笑的說法都有點不贊同,郭子興甚至站出來的說道:“教主,各位護法,其實各地義軍兄弟對於明教和教主是翡翠擁戴的,尤其八月十五的舉事大會之後,就是因為大家感覺有教主的帶領,才會一往無前的戰斗。目前軍中有些自大和一些將領不服從,其實都是個別的現象,我們現在最不能的就是自亂陣腳。”
常遇春道:“但是我們義軍當中現在存在分歧。的確是不爭的事實,就拿濠州城來說,就有五個元帥明爭暗斗,如果不及時解決,只怕到時候禍害無窮……”
張無忌點點頭,道:“常將軍一語中的,這也是我在濠州城看到的問題。城堡往往都是內部攻破的,當年陳勝吳廣起義,秦兵再強大也不是對手,但是義軍內部紛亂,只能是自毀前程。”
楊逍道:“教主英明,既然教主已經看到問題,想必心里也有了想法,不如說來聽聽。”
張無忌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是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實現。”
“教主但說無妨。”楊逍說道。
張無忌道:“我當在座都是自己的兄弟,我們一心要完成反元大業。目前所遇到的問題,最急迫的就是樹立我們這幫人在義軍中的威信,讓他們看到我們也是能征善戰的。所以我想從各路義軍抽調一些人來,組成總壇的主力軍,然後帶領大家南下!”
“南下!?”楊逍不解的說道:“元朝大都是在北方?我們南下做什麼呢?”
張無忌微笑,看著郭子興,道:“郭將軍。你是帶兵打仗的人,你能說說我為什麼要帶兵南下嗎?”
郭子興站起來說:“屬下不敢揣測教主的心思,但是屬下知道若想成就大業,先要有根基,才好縱橫發展。”
張無忌高興的道:“正合我意。根據我的分析,目前蒙古人在北方囤積重兵,南方卻空虛,加之南方一直有著抗擊蒙古人的傳統,也是最後淪陷的,對蒙古人深惡痛絕,因此民間反元非常踴躍。必取金陵而後安。金陵是虎踞龍蟠之地,前有長江,又倚鍾山之險,可攻可守。西可控楚荊,南可控兩廣,東可襟帶吳越,這是歷代帝王在那里建都的原因。加之丐幫一直在南方發展,陳友諒剛剛除去,丐幫缺乏領導。正好讓我們去統帥這一支大軍。”
“好主意!那我們從各義軍中抽調多少人馬合適呢?”楊逍問道。
張無忌道:“各路義軍能給多少就給多少,這個不強求,我只需郭將軍、徐將軍、常將軍、胡將軍你們能跟隨我一統南下就可以。”
“屬下定當跟隨教主左右!”常遇春、徐達、郭子興、胡大海紛紛站起來說道。
范遙點點頭,道:“教主,你這個戰略十分好。但是屬下有一個憂慮,自古金陵煙花之地,南宋之所以滅亡就是因為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的緣故。因此我們如果占領了金陵,一定要目光遠大,切勿貪圖金帛女子,蝕了銳氣;官安民,使百姓得到好處,便有人擁護,便有不竭之源,百戰百勝,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
張無忌額手稱慶道:“說得極有道理,倘有可能,當盡力而為。既然已經決定如此,那各位將軍回去整理三軍,我們明日便南下。”
“這麼快!?”常遇春等人驚訝的問道。
“兵貴神速。我們就是要打敵人速手不及!”張無忌說道。
“好,那我們這就下去准備!”眾人歡心離開准備。
這個時候范遙走上前跟張無忌說道:“今天我很高興,更替我的朋友高興。”
張無忌頗為奇怪,道:“范右使,你所說的朋友是何人?”
范遙道:“我朋友是定遠人,叫李善長,字百室,已屆不惑之年,是里中長者,很有智謀,少習法家之說,曾托他兄弟二人代尋明主。”
張無忌很高興,這李善長可是朱元璋的得力助手啊,當即道:“既然有如此人才,范右使可否代我為引見?或者我登門去造訪?”
“好,我這就去為教主引見!!”范遙開心的說道。
張無忌更是無比的開心,心想如果得到李善長和劉基,那麼又有徐達、常遇春、湯和、胡大海等人猛將,自己何愁天下不得?
這個時候張無忌更多的是思考,自己如何能打造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鐵軍,而這一支鐵軍只能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是自己爭奪天下的唯一砝碼,而不是什麼明教教主的頭銜,張無忌發現如果自己僅僅是想靠著明教教主的名號就登上皇帝的寶座,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真正的開國皇帝,那一個不是靠著自己打拼出來的,而要打拼出一片江山,就必須要有軍隊。
意識到這一點,對於張無忌來說,武林上那些爭斗就變得沒有太大意義起來,那一刻,張無忌才從一個武林大俠,武林盟主轉變成為一個真正的義軍首領,三軍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