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郭寧蓮、趙敏、周芷若三女起早,陪張無忌洗臉梳頭,一起吃了早飯。黃蓉遲遲起床來,被三女取笑了好一陣。
“相公,你呀!也要注意一下身體啊!”郭寧蓮愛憐地嗔怪道,“這麼多媳婦,折騰一晚上,鐵打的身子也不行啊!”
黃蓉沒有說話,只是羞怯地嬌笑著看了張無忌一眼。
“蓮兒,你是不是怪相公昨晚沒陪你啊?”
張無忌說著,摟抱住郭寧蓮的柔軟的腰身撒嬌,“您知道您的相公是天賦異秉的哦!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都不在話下呢!”
“你還真把自己當作皇帝了?!你現在距離皇帝還遠著呢!”郭寧蓮打趣的提醒說道。
郭寧蓮眾女知道張無忌的本錢雄厚,聞到兒子身上濃烈的陽剛氣息,心醉神迷,愛憐地嗔怪道,“你本事厲害,但是也不能折騰我們姐妹啊!你看蓉兒姐姐今天憔悴的樣子,還不是你折騰的?你應該跟蓉兒姐姐賠不是!”
“不用不用!我沒有事的!”黃蓉羞怯地慌忙擺手,可是害羞害怕也不行,張無忌已經順勢撒嬌耍賴地撲進了她的懷里。
“好蓉兒,您不會埋怨相公吧?蓉兒您可是最疼愛相公的哦!”張無忌近乎擁抱著黃蓉的柔軟美好的嬌軀溫柔地撒嬌說道。
“蓉兒當然不會埋怨你的!不過,蓮兒妹妹說的對,你也要注意身體啊!”
黃蓉感受著張無忌年輕強壯的身軀,聞著他身上濃郁的男子漢陽剛氣息,仿佛還夾雜著男女歡好的淫糜霏霏的味道,更是熏得黃蓉心神迷醉,神魂顛倒,芳心亂跳不已。
張無忌看見黃蓉的玉體身材格外美麗,黑色的孝衣絲綢一般緊裹著曼妙凸凹的胴體,豐腴翹挺的臀瓣使張無忌心跳加快,白色的緊身褲襯出豐滿渾圓的玉腿,豐腴肉感的美臀,隱約可見粉紅色性感內衣也遮掩不住胸前的豐碩高聳,彈性十足。
她足下那雙繡花三寸繡花鞋將她的圓柔的腳踝及白膩的腳背襯得細致纖柔,近在眼前,肌膚細白毫無瑕疵,白色的緊身褲緊繃繃地包裹著使大腿至小腿的线條如絲緞般的光滑勻稱,看了簡直要人命!
張無忌索性摟住黃蓉的柳腰,感受著少婦豐腴滑嫩的肌膚,玲瓏剔透的身材,一看見黃蓉溫靜嬌怯的模樣和連衣裙下豐滿勻稱的胴體,張無忌就情不自禁地起了反應,男人更喜歡嬌弱的女性。
他溫柔地撫摩著黃蓉光滑豐腴的後背和纖細柔軟的腰身,溫香暖玉擁抱滿懷,芬芳宜人,張無忌不禁在黃蓉的耳垂上輕輕咬嚙了一下,她頓時手足無措,嬌軀輕顫,感覺到他開始伸出舌頭溫柔舔弄著她的柔軟的耳垂,那可是她最敏感的區域之一,渾身酸麻酥軟無力,想要發火想要拒絕想要反抗,可是她天性的溫靜嬌怯,再加上內心深處的羞澀害怕,身體的軟弱欲拒無力,幾乎已經清晰感受到張無忌的龐然大物隔著衣服頂在她的平坦柔軟的小腹上。
“相公,不可以這樣!人家吃不消了!”黃蓉羞怯地近乎哀求,不知道自己羔羊一般的軟弱乞求能不能阻止這個色狼的熊熊欲火?
“好蓉兒!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心里有些心慌意亂的!擁抱著您我心里就塌實多了!”
張無忌卻不管不顧地緊緊將黃蓉摟抱在他強壯寬闊的懷里,撒嬌耍賴道,“好蓉兒,您的懷抱就是相公的溫暖的依靠嘛!我的胸膛也是蓉兒你們的躲避風雨的港灣!”
“既然這樣,相公你就躲在蓉兒姐姐的港灣里停泊吧!!”郭寧蓮打趣的說道。
“太過份了,我不要!”
黃蓉感受到他下面的堅硬正頂在她的光滑柔軟的小腹上,她的心里也怦怦亂跳,七上八下的,害怕害羞卻又有點莫名其妙的渴望!
張無忌默默地摟抱著黃蓉的纖細柔軟的腰身,臉龐趴在她的高聳的酥胸之間慢慢扭動摩擦著,隔衣服依然可以清晰感受到她的好豐滿彈性的乳峰啊,聞到她玉體透出來的成熟甜美的少婦芳香。
黃蓉感受到張無忌的嘴唇在她的豐滿的胸前蠕動著,她的乳房隔著衣服依然可以感覺到他的灼熱的呼吸,而她的乳房居然開始不由自主地酸麻膨脹,她發現他的色手又得寸進尺地撫摩揉搓著她的豐腴渾圓的臀瓣,她的喘息也變的粗重起來,渾身酥軟,天啊,這個小壞蛋,又挑動了她的芳心,也許是她的春心。
“你們不要都不行,相公我今天可是有任務給你們的!”
張無忌溫言軟語地說話,轉移著黃蓉的注意力,色手依然溫柔有節奏地撫摩揉捏著黃蓉的豐腴翹挺的臀瓣。
“什麼任務?!如果是陪睡覺的任務就免了!”
黃蓉感受著幾乎是享受著張無忌的色手對她豐腴翹挺的臀瓣的撫摩揉捏,芳心狂跳著,努力壓抑著喘息,盡量平靜地說話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
“陪相公睡覺有什麼不好的?”
張無忌軟語溫存,欲火熊熊,索性更加緊緊地把黃蓉的嬌小玲瓏的胴體摟抱在懷里,色手嫻熟用力地撫摩揉捏她的豐腴渾圓的臀瓣。
“蓉兒姐姐,相公,你們兩個慢慢玩,我們先去練一下劍先!”郭寧蓮、周芷若和趙敏三個實在看不下去了,當即站起來離開客廳。
“你們三個別走……”黃蓉一陣大驚,可是話都沒說完,三女早已經到房間外邊去了,還把門給反鎖上了。
“相公,你還不停手,都是你害的,你看看,姐妹們都笑話我了……”黃蓉感受著張無忌的色手熟練的撫摩揉搓,放肆的手指甚至得寸進尺地向臀溝侵襲,她的春心萌動,幽谷之間已經濕潤起來。
“她們敢不聽話!等一會兒我會狠狠地收拾她們!”張無忌故意惡狠狠地一挺腰身。
黃蓉卻被他的堅硬在她的玉腿之間猛烈地一下撞擊,渾身酸麻酥軟,幾乎爽快地呻吟出來,她嫵媚的眼睛舒服地微微閉合,櫻桃小口微微張開,重重地吐出來一口氣,勉強壓抑住了動情的呻吟。
黃蓉突然感受到張無忌居然開始咬嚙吮吸她的柔軟的耳垂,立刻渾身嬌顫,內心酥麻,嬌嗔著卻不想推開他。
張無忌不說話,她“恩恩”的也不言語,慢慢扭動著頭卻在享受著他的舌頭的吮吸攢動,一絲過電的快感傳到胴體深處。
張無忌的舌頭親吻舔動著黃蓉的玉頸,臉頰,色手撫摩著揉捏著她的豐腴美臀;她感受著張無忌的舌尖不斷輕舐著她的耳根和玉般通透晶瑩的耳垂,她就覺得從心底慢慢升騰起一股熱涌,在周身上下快速地跑動數圈後,便不住刺激著她的每一寸敏感的肌膚,以及她的感官意識。
張無忌的侵襲仍然在繼續,黃蓉她耳畔涼涼的是他吻過的濕痕,熱熱溫潤的是他肆虐的長舌,還有“嗉嗉”吮吸的聲音隔著小巧如元寶般的耳朵清晰地傳進黃蓉的心頭。
種種切實的感覺與她正直的理念不停地碰撞著,即使她再如何地忍耐,卻還是擋不住陣陣快感和需求從體內升騰迸發。
忽然張無忌沉沉的呼吸聲漂浮到黃蓉的耳際,並有意地在她耳邊呵了口氣。
那溫熱的氣息透過耳道“咻”地直吹了進去,劃過她早已泛紅的耳朵上那極其細密的小小絨毛,又吹拂起她貼在耳鬢的幾根發絲。
這種酥酥癢癢的感覺慢慢將欲望悄悄地挑上黃蓉她的心頭。
“啊!無忌相公,你在干什麼?小壞蛋!”黃蓉媚眼如絲地嬌嗔著,“相公,你昨晚欺負蓉兒一晚還不夠啊!”
“好蓉兒,一輩子都不夠,更不要說一晚了!”
張無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黃蓉的玉手掩蓋住了他的嘴巴。
“而且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那天我那個了……”
“不許胡說八道!相公,你知道蓉兒膽怯,千萬不要嚇唬蓉兒啊!”黃蓉憂慮羞怯地嗔怪道。
張無忌在黃蓉白嫩的玉手上親吻了一下,嚇得她慌忙縮回手去。
張無忌含情脈脈地盯著黃蓉嫵媚羞怯眼睛,他的嘴唇幾乎貼上了她的櫻桃小口,他柔聲問道:“好蓉兒,如果我萬一,不知道蓉兒會不會為我流淚呢?”
“相公!”黃蓉滿眼的羞怯憂郁,淚光盈盈,好象馬上就要潸然淚下。
張無忌動情地輕輕親吻著黃蓉的嫵媚動人的眼睛,用舌頭舔去她的淚痕。
黃蓉愜意地微閉著美目,突然感覺到張無忌的嘴唇最後落在她柔軟濕潤的紅唇上,被張無忌火熱的雙唇攻擊,黃蓉感覺自己好像此時在夢中一樣,當他的舌尖分開她雙唇時,她並無絲毫抵抗的意念,當他的雙唇與她香舌纏繞到一起時,黃蓉口中竟然分泌出津液。
張無忌又突然進攻,厚厚的嘴唇封上了她濕潤柔軟的雙唇,粗大的舌頭伸進了黃蓉的小口。
黃蓉下意識把臉向兩邊拼命的擺動著試圖避開張無忌那張大嘴,他的舌頭放肆的在她口中活動著,時而和她的小舌頭糾纏在一起,時而又沿著光潔的牙齒游走,兩人的口緊貼在一起。
親吻的感覺如此美好,黃蓉霎時間感覺到百花齊放,自己就像一只快樂的花蝴蝶一樣,在花叢中自由飛翔,輕盈無限,兩人舌尖纏綿,互相吸吮著,再也不願意分開。
黃蓉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吻!如此發瘋的吻!如此強烈的吻!如此迅猛的吻!
如此的令人銷魂的吻!
她嗅到了他身上那種健壯男性特有的誘人氣味,頭暈暈的,春情蕩漾。
不知何時,她似乎失去了思維能力,好象知覺已被張無忌的雙唇吸走。
她什麼也不再想,只讓自己全身心地去感受。
她渾身無力,呼吸漸漸急促。
他的嘴唇厚實、充滿力量,狂吻時把她的小舌都吸進了他的口中。
她神魂顛倒、如醉如痴,精神和軀體都沈浸在興奮之中,失去了矜持,忘記了一切顧慮,一雙手也不由自主地緊緊抱住他的腰,好象怕失去他一樣。
同時,她也使勁吮吸他的唇。
黃蓉溫柔馴服地獻上了自己的紅唇,完全喪失了最後一點矜持和抗拒,張無忌的技巧卻是格外的高,她只覺得才只是一吻上而已,他的舌頭已迅快地溜了進來,勾出了她的小香舌,帶著她在唇間甜美地舞動著,口中的汁液不住交流,那滋味簡直就比得上被迷情眼挑逗的味道,弄得黃蓉登時芳心迷醉,咿唔連聲。
迷醉在深吻中的黃蓉渾然忘我地任由張無忌火熱的舌在口中恣意舞弄,香舌也美妙地配合回舞,雖說不斷有汁水被她勾吸過來,但不知怎麼回事,她的喉中反而愈發焦燥了。
張無忌把舌頭伸向黃蓉傳出陣陣呻吟的櫻口中,在里面上下左右地攪動著。
她張大嘴,使他伸得更深。
她益發覺得刺激了,也把自己紅嫩的小舌迎上去,貼著他的舌頭,隨著他上下左右移動著。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兩人的嘴唇都麻木了,才稍微把頭離開了一點,四目交投,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含情脈脈,凝視良久。
她覺得,張無忌的眼光是那麼溫馨,情韻萬般,撩撥人心;兩片线條優美、富有肉感的嘴唇和潔白堅實的牙齒,望一眼就使人遐思。
又一股淫欲象電流忽地通遍全身,她芳心激蕩,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相公!”
黃蓉便急不及待地踮起腳尖,一雙細膩柔嫩的手臂緊緊箍著他的脖子,猛地把櫻唇壓在他的唇上狂吻。
她美麗的嘴唇紅潤、豐澤、富於彈性,熱吻時顯得那麼用情、投入和急渴,喉嚨里傳出陣陣的“唔唔”聲。
她把自己那鮮紅的小舌伸進了他的嘴里,讓他吮啜。
隨著他的吸吮,陣陣電流傳向她全身,她甜美忘情地呻吟著。
兩個柔軟的胴體緊抱著,兩張發燙的粉頰緊貼著,兩對痴迷的醉眼緊盯著,兩只顫抖的紅唇緊連著。
黃蓉已是嬌喘噓噓、媚目流火,凝脂般的肌膚酡紅嬌潤,她突然分明感受到張無忌趁著熱吻的機會,色手居然隔著她的孝衣,撫摩揉搓著她的豐滿渾圓的美腿,並且得寸進尺地向玉腿之間進發,想要解放黃蓉的衣服。
黃蓉急忙死死抓住他的色手,勉強推開他,她喘息著說道:“相公!絕對不可以的!”
她那里已經春潮泛濫,溝壑濕潤,幽谷泥濘,怎麼可以讓他發現,真是太丟人了!
太難為情了!
理智和道德觀念還約束著她的頭腦,絕對不能越過雷池一步!
至少現在不能!
張無忌看黃蓉如此堅決的拒絕解開衣服,他索性把她緊緊摟抱住,下面的堅硬正好頂住她的玉腿之間的溝壑幽谷,近乎哀求道:“好蓉兒,您就可憐可憐相公吧!”
黃蓉清晰感受著張無忌的龐然大物隔著黑色的緊身褲子嵌在她的兩腿之間,直杠杠地在她的玉腿之間聳動著。
雖然隔著褲子,黃蓉依然可以清楚感覺到他的巨大剛硬,她渾身酥軟無力,又被他隔著黑色的孝衣咬嚙住她的乳房,肆無忌憚地親吻吮吸著她的玉乳,她只好無力地摟抱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恣意地輕薄。
雖然都穿著衣服,可是,黃蓉依舊被張無忌咬嚙吮吸挑逗得她的乳房迅速地充血膨脹起來,下面更是要命,她羞辱地感覺到張無忌的龐然大物幾乎要隔著褲子進入她的胴體,粗暴得硬生生要把褲子內褲一起插入她的胴體。
他肆無忌憚地聳動著撞擊著,黃蓉嬌軀輕顫,開始還略微掙扎,漸漸感覺久違的欲望浪潮從內心深處萌發,不可遏抑地席卷全身,情不自禁地喘息著呻吟著。
當一波高潮來臨時,黃蓉一陣急促地嬌啼狂喘,“啊……”
一聲淒艷哀婉的撩人嬌啼從櫻桃小口傳出,黃蓉雪白晶瑩的嬌軟玉手猛地緊緊摟抱著張無忌的身體,一陣令人窒息般的痙攣、哆嗦,櫻口一張,羞怯文靜的黃蓉居然在沒有真正交歡的情況下,就體會到那令人欲仙欲死的高潮,情不自禁地瀉身了。
張無忌仍然欲火高漲,昂然屹立,剛要再做進一步的侵襲,聽見郭寧蓮在門外叫道:“相公,你快點,文武百官等著你早朝了!!”
“好蓉兒,只要你能夠快樂幸福,無忌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今天就暫且到這里,晚上我們再接再厲!”
張無忌說著就在黃蓉的櫻桃小口上輕輕親吻了一下,然後出去了。
黃蓉渾身酥軟無力地躺倒在椅子上,兀自喘息吁吁,粉面緋紅,神魂顛倒,心神迷醉。
張無忌去早朝之前,給了郭寧蓮、趙敏、周芷若三個人差事,叫她們化裝成男子去私訪,在這小城里,張無忌不便親自出去,怕人認出來。
郭寧蓮、趙敏、周芷若她們三個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張無忌這樣做的用意,欣然領受了使命,官吏軍民,都在訪察之列。
這不訪還好,一訪就出大問題了。
郭寧蓮化裝成男子,悠閒地走在街上。但見市面平靜,市聲如舊,人來人往很繁華。
此時劉基和章溢也在市上閒逛,用心體察民情。劉基問一賣瓜果蔬菜的老者:“老人家天天出來賣菜嗎?”
“是呀。”老人原以為婺州城戰事一起,半年不得安寧,沒想到,這支軍隊文明,來買菜,一分一厘不少給,軍紀嚴明啊。
劉基點點頭,又湊過去問一個在街上行走的女眷:“滿城是兵,你一個年輕女人敢出來走?”
那女人說,“人家明教義軍不搶不掠,見著女人客客氣氣的,怕個什麼?”
劉基又點點頭,他的舉動引起了郭寧蓮的注意,便跟在後面。
郭寧蓮也同時引起了劉基的注意。劉基悄悄對章溢說:“看見後面那個年輕人了嗎?是張無忌放出來的探子。”
章溢不由得看了郭寧蓮一眼,也覺得有點像。
如果張無忌放出探子是為懲辦違紀者,那張無忌就真的能成為最有競爭力的一代明主,因此劉基故意要傳個話給郭寧蓮。
劉基向章溢擠擠眼說:“丈八的燭台,有時候難免燈下黑,張無忌白白精明一回。”
章溢會意,說:“是啊,到四牌樓去看看就一目了然了。”
這話聽在郭寧蓮耳中,她不由得疑惑起來。難道那里是個藏汙納垢的地方?
那里有人亂紀違法?她決定趕到那里看個究竟。
郭寧蓮走走停停地來到四牌樓下,見左面是一處高大門第,門口有兵把守,行人走到這里都要繞行,一個老太太從門前經過,立刻挨了一鞭子。
郭寧蓮剛往跟前靠,立刻有人吼:“別過來,從別的地方繞行。”她只好停住,問一個憤憤不平的老頭:“這里面住著什麼人啊,這麼威風?”
老人搖搖頭不滿地哼了一聲,“還用問嗎?不是明教義軍首領張無忌,也是張無忌手下的大將。”
“他們這不是擾民嗎?”郭寧蓮故意這麼問。
“民是什麼?螞蟻而已。”老人哼了一聲走開。
郭寧蓮望著深宅大院出神。她不能不佩服張無忌遠見於未萌,稍一放縱,民心就會盡失啊。
四牌樓大院原來是元朝院判慶壽的府第,修建得富麗堂皇,如今成了胡德濟臨時征用的宅子,他自恃是胡大海的兒子,又是攻下婺州的功臣,未免有點忘乎所以。
掌燈以後,院里燈火通明。
一個黑影從高牆上輕盈躍下,原來是郭寧蓮。她悄悄躲過巡邏兵的視线,從夾道牆下走過去,來到正房外,已聽到一片絲竹管弦之聲。
因為院里站滿了士兵,她無法靠近,便繞到房後,趁人不備,上了房頂,伏在屋檐上,雙手抓著檐瓦向下看。
只見胡德濟正在大開宴席,懷里抱著個女子,左右還坐著兩個,不時地與她們狎昵調笑,大廳里有二十幾個半裸的舞女在跳舞。
一個赤紅面孔的人坐在打橫處,他也抱著個女人在調戲。外面打更的梆子聲起。
赤紅面推開那女人,說:“不好,都三更天了,我得回去了。”
胡德濟說:“急什麼!難道半夜三更張無忌還蓋大印不成?”
原來他是張無忌身邊的掌印吏黃初,本是張無忌打太平時撿到的孤兒,後來和胡大海攀上了鄉親。
他能到張無忌身邊掌印,也與胡大海推薦分不開,所以他們之間走動頻繁也就不奇怪了。
赤紅面黃初可吃不准張無忌的脾氣。
“也說不定。”赤紅面說,“去年攻鎮江時,我就被半夜叫起來過,半夜用印的時候雖只有一次,也夠怕人的了。”
胡德濟讓他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張無忌雖然是教主,身邊妻妾成群,也不是不吃葷腥的,他才不會在這時候啟用大印呢!
他保證正摟著美人銷魂呢!
赤紅面說:“將軍胡說吧?怎麼會呢?”
胡德濟說,“教主他為什麼非要殺他外甥李文忠?李文忠那小子太蠢!放著絕色佳人自己不用,又不肯獻給舅舅,卻一刀一刀地都宰了!張無忌能不氣嗎?能不心疼嗎?你看看教主那三十六房妻妾就知道,教主是心疼美色的……”
赤紅面說:“這麼說,是你先把美人給他孝敬去了?怪不得你這麼明目張膽。”
胡德濟喝了一口酒,說:“還用得著我去獻殷勤嗎?人家的侄子朱文正早捷足先登了。唉,可惜咱沒這個艷福。朱文正送給張無忌那個美人,那叫真是傾國傾城,會寫詩,會作畫,又會彈琴,刻過文集,是什麼“江南楚蘇”中的一個呀!是浙西有名的女才子,誰見了都得動心。就算是教主那三十六房妻妾,也未必能比得上這江南楚蘇啊!”
既然張無忌也一樣摟著美女尋歡作樂,黃初就放心了,樂得開懷暢飲,完了摟著美人兒過上一個銷魂之夜,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呀。
房上的郭寧蓮一聽說連張無忌跟前的掌印吏都敢如此囂張,且又給張無忌頭上潑汙水,氣得咬牙切齒,她馬上要回去報告,順便也要查查,張無忌是否真的摟了那個江南才女在行巫山雲雨?
此刻,張無忌的書房里通宵達旦地亮著燈,他伏案寫了很多小紙條。
這是他近來的一項發明,把軍政大事、官員遴選、民間疾苦,事無巨細,全寫成紙條粘在屏風上、書架上,一樣一樣地辦,辦完一件扯掉一個。
這個也是他在二十一世紀養成的一個好習慣,所以工作都寫在記事本上,做完就撕掉,沒做完就留著,時刻提醒自己!
夜已很深了,張無忌才把近幾天要辦的事弄出個頭緒來,把一張張寫好字的紙條貼到屏風上去。
黃蓉進來,方盤里托著點心和湯,把一碗湯放下,說:“再不休息,天都亮了。”
張無忌說:“你看,有這麼多事等著要做,睡下了也不安枕啊。”
黃蓉奇怪地看著那些紙條,問:“這是什麼呀?”
她一張張看去,有的寫著“婉拒張士誠之子為人質,誠心來歸,便應推誠相交……”,有的寫著“應令胡大海再攻紹興,進占浙東重地……”,“近日當返應天……”
黃蓉笑他下的是笨功夫,用得著都寫在紙條上嗎?
張無忌道:“天下大事都擔在我一個人身上,事無巨細都要我決斷,就是有三頭六臂也疲於應付。”
他是信奉這八個字的: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把要辦的事全掛在這里,便不會忘了。
黃蓉自信自己也很聰明,但是張無忌更比自己更聰明,但是他都記不下這麼多東西,不由得嘆息,做皇帝也夠可憐的。
張無忌端起碗來喝著,一口氣喝個精光,又吃了幾塊點心。
黃蓉問:“味道好嗎?”
“啊,好,”張無忌吧嗒一下嘴,又反問,“什麼湯?”
黃蓉笑他真是食不甘味。吃下去了,卻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湯。張無忌不禁長嘆一聲。
黃蓉問道:“今天你把敏兒、芷若、蓮兒她們派出去,敏兒和芷若都回來的,唯獨蓮兒不見呢?要不然去找一下她?”
張無忌搖搖頭,道:“蓮兒武功這麼高,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我估計八成她發現什麼事情了,正在追蹤!她也不容易。”
黃蓉道:“微服私訪?這個真沒有必要,經過這麼多次的整頓軍紀,按我看來,部下對你都是有令必行、百依百順的。”
“人心隔肚皮呀。”張無忌說,“李善長又怎麼樣?一切法度皆出於他之手,他不也背著我到秦淮河去狎妓嗎?”
黃蓉說:“可你說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呀。”
張無忌道:“那也對。從長遠看,寧可誰都不信,也不可偏聽偏信。人都趨於利,所以才有人向我投誠,所以才有人為我驅使。”
這話聽起來無懈可擊,卻也讓人心寒。
黃蓉說:“你太累了,休息吧。”
這時門開了,郭寧蓮輕盈地進來,一見黃蓉在,就說:“蓉兒姐姐,有吃的嗎?餓死我了。”
黃蓉微微一笑,拿出那盤點心,說:“這是我做的小點心,你最愛吃的。”
“太好了!”郭寧蓮抓起一塊,整個吞進口中。
“你慢一點!”黃蓉搖搖頭,看著郭寧蓮,說道:“又一個可憐蟲。”
張無忌看著郭寧蓮,心里也是一陣心疼,說道:“蓮兒,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此行有收獲嗎?”
郭寧蓮嘆道:“當然有。不過現在不到說的時候。你有一個管印的人是赤紅面嗎?”
“啊,黃初。”張無忌問她怎麼忽然提到了他?這是張無忌打下太平時在路上撿到的一個孩子,很可憐,就收留了他。
“現在他可不可憐了。”郭寧蓮冷冷地說,顯然話里有話。
“他怎麼了?”黃蓉問道。
郭寧蓮說:“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張無忌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在被窩里睡覺。他身邊的人哪個不像避貓鼠。”
郭寧蓮說這怕是要打臉了。她說今天碰上兩個斯文人,也像在私訪,他們說丈八的燭台燈下黑。
“燈下黑?”張無忌說,“燈下黑是最可怕的,聽你這口氣,黃初背著我在干壞事?”
“不止是他。”郭寧蓮說道:“我一直覺得相公你疑心太重,現在看,不重還真不行啊。稍有不注意,下邊就出亂子!”
張無忌和黃蓉都感動吃驚,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郭寧蓮說:“先出去看看你的掌印官哪兒去了吧。”
張無忌馬上站起來:“走。別弄成燈下黑,我這丈八的燭台也就沒用了。”
由於張無忌的夜查,小吏們全都從睡夢中驚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衣衫不整地站在地上,個個發抖。
張無忌指著一個鋪蓋疊放整齊的鋪位問:“是黃初的鋪位吧?人呢?”
沒有人回答,都搖頭。
張無忌對一個中年簿曹說:“你是管理者,你的下屬有漏宿者,該怎麼辦?”
那人抖抖地說:“聽憑發落。”
張無忌說:“打你五十大板不冤吧?”
那人跪下:“我有罪,甘願受罰。”
張無忌揮揮手,他被拖到院中,立刻傳來乒乓的杖責聲。
張無忌伸手按了按黃初的床鋪,又去捏他的枕頭,卻發現枕頭很重、很硬,便用力撕開,隨著米糠瀉出,露出一大堆銀錠和珠寶首飾。
在場的人全都瞠目結舌。
恰在這時,喝醉了酒的黃初搖搖晃晃地回來了,一踏入官舍房門,立刻有如五雷轟頂的感覺,一下子醒了酒。
張無忌恨恨地哼了一聲,並沒有下令杖責,這下,黃初絕望了,如果打幾十大板,也就過去了,不打不罰,看來腦袋保不住了,他跪在那里長號起來。
張無忌回到官衙,更無睡意了,在屋子里走來走去。
如果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沒有得到很好的執行,自己手下兄弟就算再賣命的打仗,只怕換回來的勝利都會被這些蛀蟲給敗掉!
不行。
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把這一股歪風邪氣給打掉,而且是狠狠的打!!
張無忌下定決心的想到。
一場暴風雨式的整風運動就這樣在義軍當中展開,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