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女的心情,張無忌肯定無法揣摩,要知道她已經是活了一百四十多歲的人,換言之,已經是張無忌的七倍年齡,你如何去揣摸。
張無忌只能把她當作一百四十歲的更年期表現來處理。
誰壓抑了一百多年,都會發瘋的,更何況壓根沒幾個人能活到一百歲,更不要說壓抑了。
此刻衝進來的八名黑白女婢一衝而上,陡見兩蓬暗器自大廳之外射了出來!
“閃開!”
張無忌推開自己身後的楊妙可,因為如果自己躲避開來的時候,那暗器就可以射到楊妙可的身上,所以張無忌先把楊妙可推開,然後自己再做躲避!
張無忌方避過那些暗器,又聽一陣“嗖……”的聲響!
外邊又連響射出了三蓬暗器。
在陽光照射之下,一片藍汪汪的!這分明就是浸泡有毒的針!
張無忌大驚,雙掌連揮,乾坤大挪移使出,將那些毒針悉效震散!毒針剛被擊落,只見八名身材妙曼苗條的少女就從外邊飄了進來!
“唰!”的一陣聲響。那八名少女各自腰間掏出一條長絲巾,而且神色狩厲的開始舞動起來。
估計都是小龍女教出來的弟子,電視上小龍女也是喜歡用白綢緞揮舞成武器,所以她調教的弟子同時喜歡用綢緞。
那個舞姿的確是迷人,至少張無忌沒有看過能把綢緞舞得這麼好看。
最為關鍵的問題是,這綢緞不但舞得好看,而且能殺人,普通人稍有不慎,一旦被綢緞纏上,估計手腳被扯斷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為在張無忌左躲右閃的過程中,綢緞集中凳子桌子,都會被擊成木屑,把纏上的東西,只要少女們一發力,都會被擰斷。
“呼!呼!”聲響之中,八女逐漸的逼了過來。
張無忌沒想到自己不忍心傷人,反而被這八個小美女步步緊逼,甚至退無可退。
“中!”黑白八女嬌喝一聲,只見她們同時揮絲綢成劍刺向了張無忌。
張無忌不忍心對這如花似嬌的美女動手,只能躲閃,一個飛身飄移!方才立足之處,立即被八條綢緞擊了八個大洞。
“靠!老子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張無忌大怒,運集全身功力,空掌劈了出去。
雖是空掌,但是威力實在不可小視,甚至可以說無比驚人。氣勁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狂卷而起!
“轟!”的一聲,張無忌朝自己最近的一名美婢揮掌而去!
“啊!”那美婢悶哼一聲,硬生生的被震退,“嘭”的一聲撞在了大廳的牆體之上。張無忌身子尚未落地,另並七支鞭槍又擊了過來。
張無忌在情急之下,體內之功力整個的激發出來。他雙掌朝七下連揮,不但將那些綢緞擊飛。更將那七名美婢的虎口震裂!
“我今天來不是打架的!你們這樣何必呢?”
張無忌看著她們臉色蒼白的倒地不起,對著小龍女冷哼的道:“小龍女,按理說你是我尊重的前輩。所以,請你別逼我!”
“好大的口氣,難道你以為把我這幾名小徒兒打敗自己就天下無敵了?”
小龍女此時冷冷一笑,沉聲道:“不過想不到你還挺能打的,我倒是要領教領教一下明教教主的武功高得何種程度!”
說話之間,緩步逼來。
張無忌微微一怔,這小龍女乃是古墓派傳人,深得九陰真經的精髓,加之與楊過多年,這內功和武學造詣,只怕已經是登峰造極,說句不好聽的,只怕張三豐也未必會是她的對手,因此面對此等高手,張無忌不得不謹慎面對。
不過能與小龍女對招,那也是人生一大幸事,試問天下幾人能見識過小龍女,光是這一份殊榮,足以讓張無忌感到自豪。
他下目射冷電,微微的道:“前輩是要親自上場跟晚輩較量一番嗎?只怕傷及前輩玉體,這就不好了!”
小龍女這個時候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微笑,冷冷的微笑,楊妙可從未見過自己祖母如此冷的微笑,甚至從未見過自己祖母微笑,因此她感動一股前所未有的冷。
不是寒冷,是陰冷,透骨刺骨的陰冷,陰冷來自於小龍女身上排除的氣勁。
現場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被打倒地上的八名女弟子,在小龍女的面前,沒有人敢造次!
小龍女還沒有出招,但是她的氣場、氣勁足以令人生畏,一百四十歲,光是武學的積淀,內勁都雄厚得嚇人,更何況小龍女本來就天資聰明,堪稱武學奇才。
張無忌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力量的比拼上,完全處於下風。但他卻沒有絲毫懼意。因為,他永遠不會被對手打敗!
張無忌應該感到自豪,他將是一百年來,小龍女第一次面對的對手!
自從與楊過大戰金輪法王之後,她就攜手楊過退隱江湖,此後就沒有再與人交鋒,這一百年來,也是第一次有男人闖進了絕情谷。
大戰不可避免,大戰一觸即發。能當小龍女對手的,放眼天下,也唯張無忌一人而已!!
張無忌自從與波斯總教的使者對戰之後,他的武功造詣已經躍升到宗師甚至大宗師級別,而小龍女毋庸置疑的是一代宗師了!
因此兩個人的決戰,又豈能用普通的生死去衡量,本身就是一種超越與生死淒美過程,甚至是一種追求天道的過程……
很多時候,刻意追求反而會得不到,那些無意之間遇上的,反而會成就一生的夢想。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縱觀一生,沒有什麼時候能讓他們如此深刻的去體會生命,體會眼前的這一刻。
從天道的角度去看,眼前的斗爭是全沒有意義的。但是從世俗的眼光看來,一切是那麼的重要和必要,尊嚴,是世俗之人最不能拋棄和放下的。
小龍女看著神情淡定的張無忌,道:“想不到你如此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造詣,實在可喜可賀……可惜啊!”
張無忌自然明白小龍女所說的可惜是什麼意思,在小龍女看來,張無忌此戰必敗,敗的下場就是死。
小龍女雖然沒有張無忌高,但是此刻給張無忌卻有種頂天壓地的氣勢。
小龍女就像一個掌握天地乾坤的神,她主宰了這個世界的一切!
她甚至能引天地的力量為己用,所以才能在精神和氣勢上壓著張無忌,令張無忌生出無法擊倒她的感覺。
這就是氣勢。
氣勢是高手決戰前的決定性因素,此刻小龍女身形弱小,但是氣勢巨大得如同不可戰勝的天神。
張無忌不由的長嘆道:“晚輩真心感謝前輩你給了我這樣一次機會與你交手!”
他的話是真心的,他實在不明白為何小龍女還會如此暴躁的對付自己,自己與楊妙可的愛情,完全就是兩廂情願的,這有什麼可阻止的呢?
難道她忘記自己一百年前與楊過的戀情了?
在張無忌看來,小龍女應該是不悔遵守那些封建禮教才是的,怎麼人也活,思想就越守舊了呢?
所以在張無忌看來,小龍女此時此刻對待自己的態度,簡直出乎人的意料!
張無忌不明白,不過他也不用去明白,只要用心去面對就好。
小龍女目光閃閃地打量他,整個人散發著深邃不可測度又詭異莫名的神氣,柔聲道:“張無忌,今天我們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這是命中注定的。”
張無忌的心靈變得晶瑩剔透,一切清晰起來,包括外邊的流水,甚至每一瓣花瓣的墜落,他都能感受到!
他微笑的道:“這真的是無可避免嗎?前輩是否過於執著呢?或者說前輩你太過淤泥?”
小龍女定神打量他,忽然道:“這是你的看法而已……”小龍女心里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
其實上自己對張無忌說不上有什麼仇恨或者生厭,只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那一股衝動,恨不得跟他教練一番,為什麼會這樣呢?
小龍女的心里同樣沒有答案。
既然沒有答案,也就無需答案,跟著直接去走就是了。
既然還是俗人,就不能免俗。
張無忌只能微笑道:“既然前輩決意一戰,我張無忌只有奉陪。”
小龍女欣然點頭,他雖然還沒有動手,可是一陣火熱的真氣像海洋浪潮般向張無忌衝擊而來,無隙不窺地在找尋他的破綻弱點,只要張無忌的心神稍有失手,小龍女的攻勢會排山倒海地直攻而來。
這已經超乎於形的決戰,已經把對決的高度升至了神,靈神之戰……
這個時候,什麼九陽神功、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乾坤大挪移都是多余的,勝負一招之間,根本不需要多余花俏的招式。
意念不可以殺人,可是意念排出的真氣卻可以!
守。
防守。
面對小龍女咄咄逼人的攻勢,張無忌一個守字,將自己包裹在自己密封的世界,任由小龍女如何尋覓,就是無法找到破綻!
但是,長時間的堅守會讓張無忌損耗巨大的精神力和真氣,如果想獲勝或逃生,只有進攻,只有將對方打敗,這才是唯一的出路!
進攻,也是最好的防守。
“鏘!”
長劍出鞘。
就在這一刻,天地之間的靈氣似乎全聚集往張無忌長劍的劍鋒去。
天地靈氣當然不會集中往劍鋒去,可是張無忌長劍的劍氣,卻確實令人有天地靈氣集此一劍的感覺,筆直射向立在對面的小龍女。
高手一招,就可以看出他的強弱實力!
果然是高手,過兒像他這個年紀的時候,武功連他十分之一都沒有,內力更是沒有他的百分之一。眼前這個年輕人堪稱曠世奇才啊!
小龍女心里一陣說不出的暢快,這不正是他所需要的對手嗎?
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此刻等來的這個少年,或許真可以了卻自己心中最後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