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年前,高歡在宋家過的都是神仙般的日子。
白天陪便宜干媽膩歪著,時不時吃吃奶,按按摩,但就是硬忍著不進行下一步。
一來讓羅雲霞還自欺欺人的以為這就是母子間的正常親昵,二來讓她更黏自己的時候也愈發的心癢癢。
反正晚上還有個騷姐姐免費送上門來泄火,本來氣質冷艷的宋拒霜被滋潤的霞光四射,性感的身軀無時無刻不再散發成熟美艷的韻味,反而讓把一切看在眼里的羅雲霞心中更不是滋味,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更加岌岌可危。
年關將至,華夏所有家庭都變得熱鬧了起來。
家中多了一個干兒子的宋家更是其樂融融,就連黑臉書記宋清平回到家後臉上都多了不少笑容。
不過若是讓他知道干兒子白天吃他老婆的奶,晚上操他女兒,肯定高血壓都得被氣出來吧!
但他身為省委書記,時間永遠都不是自己的,不僅工作上沒有懈怠半分,反而還要抽出不少時間接待來給他提前拜年的下屬們。
在官場上拜年亦有講究的,年前拜年的都不是嫡系,人家是來拜他這個位置,而不是拜他這個人。
但正因如此,他才更沒法把拜年的人打發走,只能一一接待。
按照華夏官場上不成文的習俗慣例,省長省委書記們年夜飯都是要下鄉陪最貧困的鄉親們一起團聚的。
宋清平過往五年都是如此,但是今年,他只好委托省委副書記與秘書長代替往中原省南部的山區鄉村走一遭。
因為老婆大人發話了,今年是小歡進入家門的第一個春節,是家庭終於圓滿了的重要日子,如果他還敢下鄉的話,那麼她們娘三就自己“圓滿”了!
這不宋大書記只好大年三十一大早就起來在家里晃悠來晃悠去,無論是做飯還是打掃衛生除舊迎新都輪不到他一個省委書記親自出手。
但是他跑到書房躲起來就會被老婆大人無情的訓斥,說他這麼大的人了還不如小歡,天天就知道好吃懶做。
可他光晃悠依然會被女兒訓斥,說他晃來晃去的反而礙事。
宋大書記郁悶的不行,很想把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揪過來好好教訓一頓,但看到這小混蛋被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團團護住,只好作罷,只是看似郁悶的臉上一直掛著真摯幸福的笑意,是再親近的屬下都沒見過的。
一向同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羅雲霞今天也聽了寶貝干兒子的建議,把服務員都趕了出去,說這種闔家團圓的好日子要外人摻和干嘛,今天的兩頓大餐他全包了。
如今高歡才是在宋家真正說一不二的存在,他哪怕把白的說成黑的宋拒霜和羅雲霞都會信。
兩代大小姐在高歡的指揮下勞累了一天,買菜洗菜刷碗掃地等平常全部由服務員包攬的活今天全部身體力行了。
這讓宋清平暗暗咋舌不已,甚至有點嫉妒干兒子,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有這種家庭地位。
但是母女倆累歸累,可全身都充斥著幸福的喜悅。
宋清平不由想起過去幾年大年三十晚上,宋拒霜人在美國,他又在鄉下作秀,只有羅雲霞一個人面對滿滿當當的一大桌子美味佳肴,廚師做完後是什麼樣,第二天服務生過來收拾的時候依然是什麼樣。
羅雲霞的孤寂與落寞他完全看在眼里,可身在官場身不由己,還好以後有了高歡。
小歡,謝謝你。
宋清平在心中默默的感謝了干兒子一句,渾然不知宋家馬上就要變成了高歡的形狀。
年三十晚上,高歡把最後一道菜做完端到餐桌上的時候,干媽干姐一左一右的站了起來拿著手帕要給他擦汗。
高歡連忙推開了兩人,自己乖巧的坐了下來。
他媽的宋大書記就在眼前呢,這兩個騷逼是想老子死哇!
“來,慶祝我們家庭團圓,干杯!”發話的肯定是宋家的無冕之王羅雲霞,她端起了酒杯滿眼柔情的看著高歡,說不出的寵溺疼愛。
“干杯!”宋拒霜也端起了杯子,同樣感激的望著高歡,他不僅救了自己的命,更是讓她的生命走到了溫暖的春天。
“干杯!”宋清平居然也配合了起來,他的感情流露的亦很充沛,是老年男人老來得子的那種欣慰。
“謝謝爸,謝謝媽,謝謝姐姐,干杯!”高歡“激動”無比,舉起酒杯二兩辛辣的高度數白酒就一飲而盡,黑臉都泛起了一陣潮紅。
一家四口年夜飯吃的甜甜美美,一向特別注意飲食保持身材的羅雲霞都吃了不少干兒子親手做的團圓飯。
說起來高歡也納悶,他前世是個吃貨,留學那幾年把廚藝磨練的賊棒,現在重生了不僅沒有相反反而得到了強化,做出來的東西色香味俱全。
這老天爺難不成除了對他的臉與皮膚有怨念外,其實賊偏愛他?
飯後興致特別高昂的羅雲霞非要拉著其他人一起守夜,家中她最大,宋清平又在場,就連高歡都不敢“忤逆”她。
羅雲霞讓高歡拉出自動麻將桌,一家人邊看春晚邊打麻將,和華夏無數普通歡度新年的家庭一樣。
越是普通,越是幸福。
只不過宋清平得一心多用,邊陪老婆孩子們搓麻邊接電話。
他有幾個手機,大多都是秘書在保管,而今天晚上能直接打到他這個私人手機上的電話都是身份與他相當的老朋友老同學們。
他雖然看到了羅雲霞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但是還是得硬著頭皮和老朋友老同學們敘敘舊,聊聊天。
“啪!胡了,給錢!”宋清平掛斷一通長達半個小時的電話後羅雲霞黑著臉提高了聲音,把宋清平打出去的一張三筒重重的一拍。
幾十年的夫妻下來宋清平緣何不知道妻子到了爆發邊緣,連忙為自己辯解:“小霞,不是我不想掛,而是老張太背了,心情郁悶,實在找不到人說話,我便陪他多聊了一會。”
“老張?他一個省委書記有什麼慘的!人家還是你前輩,比你多干了三年呢!
江東更是不知比你這中原省富裕了多少倍呢!
”羅雲霞不是胡鬧的人,她很清楚什麼時候發脾氣什麼時候收起小脾氣。丈夫口中的老張是江東省委書記張青雲,比宋清平年長近十歲,亦是丈夫的黨校同學兼魯東同鄉。不過他與宋清平並不是一個派系的,背景比較復雜,能當上省委書記大部分源於本身的努力與機緣。“無妄之災啊!”宋清平嘆了一口氣,他不像有的高官平常特別避諱在家中提到官場的事,女兒上高中時他就開始有意無意的在家聊各種官場逸聞對女兒耳濡目染,可惜她終歸還是討厭體制中的束縛,讓宋清平郁悶了好久。
不過女兒下海經商了,但是這多了一個兒子,而且對官場的興趣還很大。
宋清平准備開始轉頭培養高歡起來。
“老張當初能去江東其實是走了一點喬家的門路的。”既然打算培養高歡,而且又是別省的事,宋清平不介意多說一點,“但是這終歸只是一份香火情,他算不上喬家的人,只不過親近罷了。但壞就壞在這一點上,去年重陽,喬老回江東省親的時候,讓老張提拔一下他一個老戰友的兒子。”
“這多大點的事?老張不會這個面子都不賣給喬老吧?”羅雲霞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牌,又能做清一色了。
“天缺萬,二條。”宋清平打出牌後苦笑了起來,“江東正好缺了一個副省長,喬老讓老張把那個兒子,呸,那個老戰友的兒子給提到副省長的位置上去。”
“副省長就副省長唄,江東本就是喬老老鄉,公認的喬家大本營,一個副省長多大的官,老張三年書記了不會這點事都辦不成吧?”羅雲霞依然有些疑惑,以一個省委書記的智慧來說完全不應該啊。
“關鍵是那個龜兒子是他媽的林業局局長。”宋清平難得的爆了一句粗口,老張的無妄之災讓他不禁有些物傷同類,“98年後,就沒有二級局能直接跳到副省長的先例。”宋清平又頓了一下,碰了高歡打出的牌,“98年前,也沒有過幾例林業局局長當上副省長的案例!”
“這,喬老的確有些難人所難了,但是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能難倒他一個大書記?”羅雲霞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草包,相反出身帝都豪門的她極為清楚一位還活著的共和國元老的影響力。
“不,這是很大的問題,放在我頭上,我也不會放一個二級局局長上副省長的!”宋清平搖了搖頭,“規矩就是規矩,一旦在某個人手上壞了,其他人會怎麼想你?他們不會想著是喬家霸道了,而是老張軟弱可欺,居然把一個林業局局長到副省長的位置上。”
“那老張沒有找喬老解釋一二嗎?他多少還是和喬家有些香火情的哇!”羅雲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極為認可丈夫的觀點。
“老張解釋了,年前去帝都開會時還特意拜訪了喬老。喬老又提了這一件事,老張當時拍著胸脯保證,來年人大後就把那龜兒子提到水利廳長的位置上,磨練幾年走之前送他一個副省長的位置。”宋清平想到這點了點頭,換作是他,也不過這麼處理罷了。
“這喬老還不滿意?”這次接話的倒是宋拒霜了。
宋清平苦笑了起來,“老張說喬老當時就拍桌子了,“水利廳長也叫個官?小張你出去吧!””
“這不就是老小孩嘛,老張犯得著大過年的過不好嗎!”羅雲霞有些無語,不過細想一下,確實是個無妄之災。
“但壞就壞在老張說錯了話,過幾年送在他一個副省長的位置?這什麼意思?
在喬家人聽來那就變了味了。
我們喬家把你送到大本營當書記,現在安排個副省長你都推三阻四,還過幾年?
這是覺得喬老年紀大了,過幾年後便進了八寶山了唄?
”宋清平一一解釋了起來。“這……”這下羅雲霞宋拒霜都面面相覷了,高歡也有點懵,這普通的一句話能解讀出那麼多含義嗎?
不過,這個劇情好像很熟悉,他莫名的有點印象。
宋清平從高歡的表情上讀到了他的心思,語重心長的教育道:“官場上說任何話都要小心翼翼斟酌再三,你無意間說出口的一句話不知道會被有心人反復琢磨多少遍。但歸根結底是老張頂住了喬老,這才讓喬家人心里有了疙瘩。”
“那老張找你是想讓你幫他緩和一下?”羅雲霞皺起眉來,丈夫連她出身的羅家都極力撇清關系,和喬家更只是涇渭分明,反倒是女兒,陰差陽錯的和喬念奴成為了好閨蜜。
宋清平想了一會才沉吟出來:“不,他真的只是覺得遭了無妄之災太過郁悶找我傾訴一二。與其說他想找我幫他緩和與喬家的矛盾,不如說他想往我們這貼近一點呢!”
“那要不我找喬喬說一下?反正只是喬爺爺的老小孩脾氣,喬喬哄一哄應該就沒問題了吧?”宋拒霜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她對張伯伯印象很好,又覺得這只是小事,問題應該不大。
宋清平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宋拒霜。
能讓一位省委書記頭疼無比的大事,豈是兩個小女娃娃撒撒嬌就能解決的。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又說道:“有人心里有了疙瘩,並不是馬上就爆發,你明白嗎?”
宋拒霜點了點頭,張伯伯再怎麼也是翼州省委書記,怎麼都不會擔心喬家立馬找他麻煩。
但是從政的第一准則就是朋友多多的,敵人少少的。
人哪有不犯錯誤的時候,誰都不想多個敵人在暗中虎視眈眈,更何況還是喬家這種豪門?
“但喬老爺子應該心胸不會那麼狹窄吧?”宋拒霜嘀咕了起來,她在帝都上大學時不止一次跟喬念奴回過被層層軍人護衛起的大院,印象中喬老爺子就是個很爽朗的光頭老爺爺,格外寵溺孫女,連帶著對她和小圓圓都喜愛的不行,活脫脫一個孫女奴。
“你懂什麼?”宋清平苦笑了一聲,“老小孩就是老小孩,老了就不講道理了,否則他不會一直推那龜兒子上副省長。天涯省的老魯,就是不聽從老人們的指派,一年之後被迫調整了。更何況,老前輩們若沒有點執著精神,這共和國建設的起來嗎?”
操!
聽到宋清平陰陽怪氣的嘲諷後高歡終於想到這熟悉的劇情在哪看過了,是前世他最喜歡的一部官場小說《官仙》中的劇情,活脫脫一模一樣,就是電力局長變成了林業局長,黃老變成了喬老,而且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了。
(這一段靈感來源於風笑大大的《官仙》,我從高中看到現在無限回閱的一部神作。剽竊這一段是想致敬,如果有冒犯到請站內信本人,本人刪除並道歉。)嘖,我想想,書中主角是怎麼做的呢?
給攤上事的書記提供了外省政壇變動的思路,使其逃離原本主政的省份,退一步海闊天空。
但是現實中好像沒有書中那種書記省長斗的兩敗俱傷的省份啊,更何況如今剛換屆,也沒有省委書記倒台啊。
再說了,這又不是發生在便宜干爹身上的無妄之災,高歡本想當個故事聽聽就算了。
但轉念一想,反正不是發生在宋清平身上的,他把小說中的解決方法說出來,就算不可行 也不會被訓斥。
萬一可行了,宋清平多了一個鐵杆省委書記的盟友與天大的人情,收獲可就大了。
他高歡的謀主之路不就更順利了點嗎?
“爸,我倒是個想法。”高歡盡可能的表現的自然些,就當只是一家人牌桌上的閒聊。
“現在不是剛換屆嗎?張伯伯能不能想辦法換個省份。遠離了江東這個大漩渦,同時也是在像喬家表態,既堅守了原則也把喬家丟的面子找了回來,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嗯?”干兒子的話給宋清平提供了一個思路,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可是共和國就三十三個省份,省委書記的位置就那麼多,還得去掉幾個直轄市與經濟強省,一省書記想要平調哪是那麼簡單的。
不過高歡的政治悟性讓宋清平極為滿意,小小年紀就領會到官場上和光同塵的主流行事法則,他正准備夸獎他兩句時,又觀察到高歡嘴唇動了動好像還有話沒說完,便不動聲色說道:“你還有什麼想法繼續說。”
高歡見狀大喜,但比剛剛更加謹慎了,因為他接下來提供的情報雖然肯定是會發生的,但是無根無據,能否讓宋清平相信他真的沒有把握。
“還是之前霜姐和我說,其他省份發生的情報對您來說說不定有他山之石的效果,我在帝都時就留意了一下。聽說紀委正在清算大司寇這一派系……”
干兒子的政治嗅覺還是挺敏銳的。
宋清平所在的派系正是對前任大司寇發動總攻的主力,身為天子門生與派系中堅的他當然清楚。
只不過他剛履新中原省委書記,沒有意外的話這一屆要在中原省呆滿,還真沒怎麼過多關注外省的狀況。
一來顯得不務正業,二來說不定就如宋拒霜說的那般,一不小心搶了盟友的獵物,平白惹來記恨……
“繼續。”宋清平點了點頭,他的確對高歡的想法生起了幾分興趣,而且對這個干兒子更加滿意,愈發堅定了要把他往政壇培養的念頭。
“我覺得適合張伯伯的位置不多,而且真像您所說的,喬家心中那疙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爆發了,所以就覺得有兩條消息應該能對張伯伯有點作用。”高歡小心翼翼的斟酌了起來,“一是聽喬喬姐說中石油董事長即將出任國資委主任,但是我怎麼覺得這像是把他挪開位置後好調查他。二是我在帝都時遇到了幾個贛州省來的商人,聽到了一些傳聞。”
“那幾桶油的人全拉去槍斃都不會有誤殺。不過他要就任國資委主任倒有點奇怪。”宋清平點了點頭,反而對高歡第二條含糊不已的消息更饒有興趣,“說說看,你是怎麼突然想到贛州那一位的。三月份他肯定是要去人大或政協了,他留下的位置京津派的人已經預訂了,不出意外就是高原省那一位或民政部部長了。老張現在發力肯定來不及了。而且,贛州省那一位可不好惹,老前輩了。”
果然,在官場上就算是先知很多時候都沒用,到了宋清平這個層次的人員變動,背後說不定是幾個月前就注定了的結果。
高歡沒打算再透露關於如今贛州王的消息,他被查也是一年後的事了,就算當今天子無比勇武,恐怕都不會在力扛前任大司寇的同時再給自己多豎幾位大敵,他能扛得住,他的門生們不一定能扛得住哇。
“我聽說贛州省有兩個組織部長,明面的那個只管蓋章簽字,地下的那個才是真正掌握官員升遷的那一位。而且剛好這位地下組織部長喜歡玩股市,光是老鼠倉就建了五個……”高歡把贛州省日後通報出來的政治生態當作聽來的逸聞一一和干爹匯報了起來,末了才不好意思的嘀咕了一句,“我就是覺得反正張伯伯現在壓力那麼大了,在其他地方發發力說不定能破局。他扛不動贛州王,但這些消息送給有需要的人,說不定能賣個好,其他地方拉他一把呢?現在中石油那一位曾經不是贛州王的下屬嗎?”
“借力打力……”宋清平不僅沒覺得干兒子這天馬行空的思維荒誕無比,反而沉思了起來,打牌的動作都停止了,指關節不斷輕叩著桌面。
羅雲霞此時並沒有打擾丈夫的思緒,而是贊許的看了寶貝干兒子一眼。
小歡就像是寶藏一樣,越挖越讓人驚喜。
“國資委主任的位置對於老張來說算是有點屈就了。”過了良久宋清平才喃喃發了聲,這是實話。
雖然老張背後組織的力量不強,但一個全國前三甲富裕的省份書記去部委當個主任,著實算是貶謫了。
他旋即又感慨道:“而且如今天官就是喬家的人,正部級官員的調動想瞞過他太難了。”
“啥?喬家不是在政界沒什麼嗎?”這下高歡詫異的叫出來,喬大小姐不是說她家在政壇影響力比較薄弱,只有一個代省長嗎?
而且天官不是當今天子忠實的馬仔,下一屆直接一鳴驚人衝到了元老會中嗎?
怎麼突然變成喬家的了?
“噗,”宋清平都笑了出來,“那估計是喬念奴沒和你說,這一屆的天官雖然不姓喬,但他是喬老的外甥女婿。這些紅色家族,真的是……”
尼瑪嗨這叫政壇影響力薄弱,只在軍界有位置。
高歡整個人斯巴達了,剛剛費勁心思透露那麼多消息,然而掌管著最終調動大權的卻是人家自己人。
高歡想起了前世的記憶,身為江東省委書記的老張並沒有出什麼事啊,反而安安穩穩的干到了65歲退休呢。
不過,江東這種大省的省委書記不僅沒有往上走半步,而且還是卡在換屆前一年整點退休著實可圈可點。
更何況,還是去人大的某個委員會做副主任委員,簡直就是普通省長的待遇。
但現在看來,指不定便是喬家心中的疙瘩爆發了呢。
至於說正部級退休年齡是65歲?
那完全就是個屁,有組織有靠山的67歲登閣入局都可以,沒組織沒靠山還沒能力的別說65了,63退居二线的都不少呢!
高歡見宋清平逐漸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又小聲的訴說著自己的想法:“我想的是,張伯伯有個別人都沒有的優勢,他無論去哪,都會留下一個經濟強省省委書記的位置。如今又是換屆年,正常調整調動天官就算想攔著也師出無名吧!”
“好一個師出無名!好了,我先去書房打幾個電話。小東西還真是副將,日後說不定老張都得謝謝你呢!”宋清平把麻將一推,就起身往書房走去。
高歡又懵了,剛剛不是還尷尬路被堵死了嗎?
怎麼突然又活了?
而且這麼篤定的語氣有失一位省委書記的沉穩啊!
不過干爹既然那麼有信心了,高歡也省的再爆一個猛料,畢竟當今天官的繼任者,秦省省委書記四年後可是被判了死緩,這在官場上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
四人麻將一下變成三缺一,只好散場了。
高歡也回了自己房間開始聯絡他的女人們發送新年祝福,小白,曹蒹葭,喬大小姐,柳校花,連小圓圓都沒疏忽,還撩撥了最久。
男人呐,果然還是沒得手的最香。
然而剛掛斷電話,另外一個沒得手的女人終於把電話打了進來。
高歡看著閃動的螢幕沉吟了一會卻沒有立刻接。
年前陳雪瀾就已經整理好了死鬼前夫留下來的帳本送到了肥城,還有幸得到了省委書記的接見,雖然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外面的酒樓中。
當時高歡也在場,不知是他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向來以最大惡意揣度別人,還是那天的宋書記喝的有點高,他總覺得便宜干爹看向陳雪瀾這個俏寡婦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喂,瀾姐,新年快樂。剛剛在被干爹教訓呢。”高歡終於接通了電話,隨便聊了幾句之後,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對了,瀾姐,初二到初六你有空的話最好來肥城給我干爹拜下年……”
大年初二一大早,母子三人踏上了開往瓊島的飛機。
旅游計畫是娘三過年前就訂好的,剛好宋拒霜有個留學時的家是瓊島的好友初五結婚,她們三人就決定去海邊度個假。
宋清平雖然不忿他就這麼孤苦伶仃的被拋棄了,但是也沒辦法,總不能放著嫡親下屬不招呼陪老婆孩子旅游去吧。
他再貴為省委書記,手下也得有使喚的人才行哇。
還好有小歡!
宋清平心中生出感激之情,他記憶中上次陪羅雲霞旅游還是女兒剛出生後,這麼多年生性俏皮活潑的羅雲霞因為顧及他的身份,硬生生被逼出了兩幅面孔,著實苦了她。
然而這位中原省第一人還沒感覺腦袋上沉重重的時候,就有些微微頭大了。
初二一大早卻是激動無比的陳雪瀾懷著朝聖的心情前來給宋清平拜年了!
從年三十晚上接到高歡的電話後她那顆心就一直砰砰跳沒停下過。
宋清平是誰?
年輕有為的中原省省委書記,封疆大吏!
她的死鬼前夫在一個老市委書記面前跟一條狗一樣,但是哪個市委書記在宋清平面前不是一條狗呢?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搭上了高歡的門路,她一個還沒徹底洗白的女混混頭子居然有資格去給省委書記拜年!
高歡說的是初二到初六,還最好有空,但她肯定越早來越好!
嬌俏小寡婦一大早就起身梳妝打扮,穿了一身莊重的白色正裝,但成熟豐腴的身材將正式的正裝都頂出性感的曲线,配上精心打扮過優雅而不艷麗的妝容。
陳雪瀾抱著忐忑的心理提著兩件魯東特產來到了宋清平家中,卻得到了高歡陪著干媽干姐出去旅游的消息,不由心中開始臭罵死小歡起來。
“咳咳,讓你費心了!”宋清平當著陳雪瀾的面拆起了家鄉特產,要是中原省大大小小的官員知道不得驚訝掉下巴!
從宋清平當上常務副省長搬進省委大院後,任何提著東西上門的官員都會被直接轟出去,然而陳雪瀾送的禮物他居然收下了,雖然只是兩件苹果。
實際上宋清平在心里也在埋怨高歡這個臭小子,昨兒他是和自己提了一嘴他的合作伙伴想來給自己拜年,他當時隨口就應下來了,也沒多想。
結果母子三人剛前腳出去,這小俏寡婦就上門來了。
此時家中孤男寡女的就他們兩人,雖然是在閒聊著,但宋清平始終覺得怪怪的。
他其實之前對陳雪瀾的印象僅停留在調查高歡時附帶的資料上,知曉她是個黑寡婦,正在洗白,在鵬城市里有一些能量。
真正對她有印象是年前高歡帶著她送帳本那一次,他那天黃酒喝的有點多,心頭有些火熱,多看了幾眼這位俏麗迷人的小少婦。
但也僅此而已,否說家中就有兩個閉月羞花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了,身為省委書記的他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
但今天陳雪瀾進來後,他覺得自己早就該古井無波的心中一直蕩漾著些許波瀾。
俏寡婦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小西裝,胸前的高聳雙峰有種呼之欲出的飽滿感,凸顯腰肢十分纖細,下身西裙也挺修身,裹著黑色絲襪的長腿筆直修長,完全不遜色於妻子或女兒半分。
而最讓宋清平覺得舒服的是陳雪瀾和他聊天時言語眼神中無時不刻都流露出的崇拜之情,自然的同時又有幾分親近,和那些矯揉做作像奴才一樣的下屬完全不同,就像是對待愛慕的長輩一般。
這讓家庭地位一直處於低估的宋清平不禁找回了一縷雄風,愈加和藹了起來。
在與漂亮女人相處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飛快,宋清平正和陳雪瀾聊他一些“光輝歲月”聊到興頭上的時候,幾個嫡系下屬一起過來了。
宋清平端坐了起來,先是淡淡幫陳雪瀾介紹起了這幾位的官職,然後才介紹她:“這是我干兒子的姐姐,陳雪瀾。”
真正的嫡系宋派人馬都很清楚宋書記今年新認了個干兒子,而且宋夫人還寶貝的不行,對待陳雪瀾這位俏媚小少婦都客氣中帶著幾分親近。
陳雪瀾一一送過私人名片後便從沙發上起身讓座,發現這些最低都是正廳級的官員居然連杯熱茶都沒有,便積極的燒水泡茶,化身服務人員伺候正在談話的這些官員們。
這讓宋清平對她觀感更佳了,以往羅雲霞能給來家中的官員好臉色都不容易了,更別說給他們添茶倒水,秘書在的時候都是秘書干這個活,秘書不在了大家自己拿杯子接書房中的礦泉水吧。
如今有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不辭辛勞的鞍前馬後,而且情商極高並沒有恃寵而驕的插話吸引注意力,他們各個都受寵若驚。
不過讓陳雪瀾詫異的是上午來了三波人,可是每一波都只呆了三十分鍾便走了,而且是前一波人剛走,下一撥人就到了,仿佛在外面排著隊一樣。
宋清平看出了陳雪瀾臉上的愕然,輕笑著說:“是不是覺得他們像預約好的?如果你現在到大院外看一眼,你會發現清河路上全是排隊的奧迪呢!”
“噗,他們的確像是領了號排隊看醫生的呢!”陳雪瀾發現到中午了,宋清平還沒有解決午飯,想了想覺得邀請宋大書記到外面吃肯定會被拒絕,讓人送餐過來說不定在宋清平眼中太過於鋪張浮夸,不由大著膽子問道:“宋書記您午飯打算怎麼解決?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去廚房幫您准備一二?”
“好哇!”宋清平爽朗的答應了下來,要不是陳雪瀾提起他險些都忘了這個問題。
過年期間伺候省委大院的廚師服務生班都放了假,羅雲霞又不喜歡家中有保姆,以往過年這幾天都是羅雲霞叫酒樓送餐過來。
陳雪瀾突然自告奮勇說要下廚,宋清平一口答應心中還有些期待。
明明和這個小少婦接觸並不多,但因為高歡的關系加上這一上午的接觸,宋清平莫名覺得和她親近了很多,還自曝其短開了個玩笑:“不過我就不給你幫倒忙了,昨天小歡下廚時我想去幫忙,剛進去沒兩分鍾就被你羅阿姨趕出來了,說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只會添亂。”
陳雪瀾抿著嘴輕笑了起來,她何嘗不是覺得宋清平如此平易近人親切可親,“您操心的是中原省一億百姓的衣食住行,下廚這種小事交給我們女人來就好。”
出身窮苦家庭的陳雪瀾可不是宋拒霜羅雲霞這種蜜罐中長大的大小姐,對家務是無比熟悉,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挑選了合適的食材後,便開始忙活起來。
沒一會便把三菜一湯端上餐桌,雖然都是簡單的家常菜,但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吃的宋清平是絕口陳贊。
午飯之後宋清平上樓小憩了一會,開始刷鍋洗完收拾廚房的陳雪瀾也沒有告辭的意思。
能在省委書記家中客串保姆那也是一種榮幸。
下午依然重復著上午的流程,來拜訪的官員都是三三兩兩的的結隊,一起來一起走,上一隊剛走下一隊就過來了。
而傍晚的最後一隊更是沒有留下來蹭飯的意思。
“宋書記,您晚上想吃什麼?面條還是粥?”陳雪瀾收拾完客人留下來的茶杯與煙灰缸後,穿著圍裙自然而然的問了起來。
“面條吧!”宋清平下意識的回答道,但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旋即反應了過來說道:“唉,差點糊塗了。小陳你忙活了一天了,你先回去歇著吧!”
面對省委書記的要求,陳雪瀾居然“膽大包天”的拒絕了,她笑吟吟的回道:“羅阿姨又不在家,我回去了,您晚上怎麼解決哇!就面條了,稍等一會,馬上就好。”
陳雪瀾進了廚房後宋清平還在客廳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不知心中在想什麼。
晚飯是番茄雞蛋面加兩個小菜,宋清平同樣大快朵頤的吃了很多,一老一少依然聊的很投機。
飯後陳雪瀾在廚房洗碗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高歡的電話,一接通就聽到海風的呼嘯,想起這個小混蛋讓她來拜年自己卻跑去旅游了,不由嗔道:“歡少還有功夫想起我呀!”
“嘻嘻瀾姐怎麼生氣了嗎?是干爹給你臉色了嗎?”高歡聲音賤兮兮的,讓她又氣又好笑。
“宋書記才不是外面所傳的黑臉包公的,我覺得他挺和藹可親的。不過你們也真是的,把他一個人丟在家中,今天我要是不來了,他恐怕連外賣都不知道怎麼叫。”陳雪瀾想到了今日所見到的省委書記不為人知的一面,不由樂了起來。
“啊?瀾姐你現在還在干爹家里嗎?”高歡的聲音充滿了詫異。
陳雪瀾誠實的回答道:“對哇,宋書記的午飯和晚飯都是我解決的。現在還在刷碗呢!”
“呀!那太好了,這下干媽不用擔心干爹餓死了,我打電話給瀾姐你就是想讓你這幾天多往干爹家中跑跑,幫他解決一下伙食問題呢!一樓有間從來沒有人住過的客房,家俱都是嶄新的。瀾姐要不你這幾天就在干爹家住下,幫忙照顧一下干爹得了。”高歡根本沒等陳雪瀾回復,劈頭蓋臉的說完一大堆後又急匆匆的撂下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瀾姐,就麻煩你了,我們初七就回去了!”
“這小混蛋,使喚起人來真不心疼。”陳雪瀾掛斷手機後良久臉上還掛著笑容,只不過僵硬無比,一直都沒變過。
她已經將廚房灶台都收拾完幾遍了依然留在廚房不知道該不該出去,更不知道出去後該怎麼說。
她雖然沒有上過大學高中後就輟學到KTV打工但並不意味著她是傻女人,她當年高考只比中原省的文科狀元低了三分。
而從一個小三上位黑老大並在他死後整合收伏散亂勢力的她無論手段還是野心都不缺。
所以她不能去深想高歡剛剛所說的話,高歡就是一個普通的十八歲大男孩,抓了一個免費苦力而已。
高歡把了一切的選擇權都交給了她,她卻沒有選擇。
高歡不過是讓她客串幾天保姆照顧一下跟空巢老人一樣的宋清平,需要選擇什麼嗎?
陳雪瀾解下了圍裙走到客廳卻沒有去拿起掛在衣帽架上的西服外套,反而是坐在了宋清平的對面,哭笑不得的“埋怨道”:“小歡真是的,剛剛打電話聽說我給您做了兩頓飯後直接把我抓苦力了,讓我再在這給您當幾天保姆照顧您。”
“什麼?”宋清平臉上浮現強烈的愕然,不由臭罵起某個在瓊島左擁右抱瀟灑起來的黑大個,“這小混蛋真是的。小陳你回去吧,說的沒有你我會餓死一樣!”
“嗯?宋書記意思是我做飯不好吃嘍?”陳雪瀾卻又抿著嘴輕笑起來,還歪了歪頭,嫵媚少婦做出這般俏皮的動作顯得格外可愛。
宋清平居然覺得有些慌了,之前還覺得老張不小心口誤的他也口誤了一次,連忙解釋:“不是,小陳你的手藝很棒……”
“那就行了!”陳雪瀾肯定是中原省第三個敢打斷宋清平說話的人了,“我還以為您是嫌棄我做飯難吃才要趕我走呢!我這幾天要是把您餓瘦了,羅阿姨初七回來後不知道怎麼罵我和小歡呢!”
宋清平還是搖了搖頭,“你這麼天天跑來跑去的太辛苦了……”
“什麼?”陳雪瀾風情萬種的白了宋清平一眼,“小歡還知道心疼我讓我在客房住下,您倒好,讓我天天跑。”
“不是,小陳,我不是這個意思……”宋清平頭一次在老婆女兒之外的人面前低聲下去起來,盡管同樣是個嬌媚靚麗的大美女。
他剛想義正言辭的說陳雪瀾住進來不合適,手機突然響了。
格外擅長抓住機會的陳雪瀾一錘定了音,哪怕對面的老男人是省委書記,她溫柔但堅定的說道:“好了,您先忙吧。我把客房收拾一下後便給您衝壺養生茶送到書房去。”
陳雪瀾說完就往明顯是客房的房間走去,不給宋清平阻攔的機會。
宋清平呆了一瞬,然而惱人的鈴聲一直在響,只好在心中臭罵了幾句干兒子小混蛋後便接通了電話,“喂,老張哥……”
走進客房後的陳雪瀾直接背靠著門癱軟了下來,小手輕輕捶打仍在砰砰跳的胸口,過了許久平復下來後才輕笑了兩聲,眼波盈盈流轉,“省委書記也不過是男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