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香村里,不管外面如何陰雲密布,這兒則是陽光普照,笑語歡聲。
在寶玉每日精心的照顧下,賈環三人的病症大見好轉,那些痘瘡開始結痂脫落,其中尤以巧姐好得最快,其中因由當然只有寶玉與巧姐知道。
天光大亮,朝陽徐徐散發萬丈光輝,新的一日到來,寶玉也開始忙碌的一天。
寶玉跨步走出臥房,還未穿過庭院,就被探春攔住。
“三妹,這麼早在這兒散步呀!”
自“非禮”探春後,寶玉面對她時總有一種下意識的心虛,即使以他的超級厚臉皮,也難以克制臉紅心跳,誰叫他一見到探春,就會想起她羅衣半解的無限春色。
“還早?寶哥哥你真是‘勤快’呀!”
探春望了望已升到半空中的艷陽,調侃道。
探春的玉容悄然一變,不讓寶玉有反應時間,突然急聲質問道:“寶哥哥,你昨兒深夜為何從母親房中出來?”
啊!
被發現了!
寶玉心房一緊,想不到以自己迅疾無形、神出鬼沒的偷香速度,還是被探春撞破,不由得心想:這可怎生是好?
見寶玉遲疑不語,探春雙眸一片凝重,話鋒猛然一變,主動為寶玉暖昧的行為找到借口,道:“是不是環弟的病情有變,所以你才連夜知會母親?”
“對、對……是這樣!”
寶玉本想矢口否認昨夜之事,探春這一猜測,發慌的他當然要順著這台階下。
“賈環的病情是有點反復,不過已經恢復正常,你不要擔心。”
虛驚一場的寶玉順著探春的話,故作平靜地輕聲解釋道。
探春眼簾低垂,不讓寶玉看到她眼底的異樣,隨即優雅一笑,柔聲道:“這樣我就放心了,寶哥哥你去忙吧,我不耽擱你了。”
冷汗早已在寶玉的後背流淌,他自然不會反對這個提議,極力平靜地笑了笑後,他轉身就走。
探春表面上裝作不在意,悠然目送寶玉轉過院門,可當身影消失不見的刹那,她高挑的倩影突然急劇的震顫,猶如狂風中的花朵般,再難保持嫻靜風姿。
“竟然真是寶哥哥,那道黑影原來不是幻覺!”
呢喃自語若有若無,探春的玉容時紅時白,驚羞無比,莫可名狀。
原來探春先前一問耍了一個小聰明,她昨夜根本沒看清楚離開趙姨娘房間的身影。
雖然搞清楚真相了,但探春卻絲毫沒有開心的感覺,心情反而更加煩亂,有如一團亂麻般,理不清,剪不斷。
怎麼會這樣?
也許是我想錯了,就像寶哥哥所言,他在母親房中什麼也沒有做。
探春在院子里轉了好幾個圈,留下凌亂的腳印,突然她有點恨自己的精明,也恨自己那超越常人的直覺。
寶玉離去後,他立刻改變目的地,以最快的速度進入賈環養病的廂房。
“寶玉,先喝口茶,歇息一會兒,看你累的。”
趙姨娘的玉臉春意昂然,賈還的危機已過去,她對寶玉的感激全部化作男女之情,舉手投足間充滿溫柔與嫵媚。
寶玉大手輕拂,床上的賈環立刻無知無覺,他隨即橫臂一攬,用力貼上趙姨娘的肥美乳浪。
“嗯……別鬧了,昨夜鬧了大半宵還未鬧夠呀?”
趙姨娘身上的風雨殘痕還未消去,四肢仍是酸軟如綿,面對寶玉的情火她又愛又怕。
“姨娘,出事了。”
寶玉握著趙姨娘的美乳,深深嗔了一口熟婦幽香後,這才隨意地說:“我昨夜離去時被三妹撞見了。”
“啊!”
趙姨娘可沒有寶玉那般寫意自在,火熱的玉體瞬間僵硬,玉臉的嫣紅更迅速消退,道:“怎……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呀?”
“怕什麼?”
寶玉的大手探裙而入,滑上趙姨娘的玉腿,毫不在意的說:“我已經遮掩過去,你不用擔心!”
“唉!三丫頭精明得很,可不是那麼好唬弄的主。”
資質平常的趙姨娘也有聰明的時候,羞急交加下,玉手發狠捶打著寶玉的胸膛,埋怨道:“都怪你,非要半夜摸進房!這下可好,讓我怎麼面對探春?若是傳出去,我還能活嗎?”
“三妹就是知道了,她也不會亂說!”
寶玉的心中不是沒有懷疑,但他對人性更了解,在趙姨娘的美肉刺激下,他壞壞一笑,附耳誘惑道:“要不,你想辦法讓三妹也加入好了,嘿嘿……”
“臭小子,休想!”
趙姨娘羞得玉臉通紅,手指狠狠掐在寶玉的手臂上,羞急道:“探春可是你妹妹,還是大閨女,她以後還要嫁人,你要是害了她,我跟你沒完:”
“哎喲,痛、痛、痛,別掐了,我不想就是了。”
寶玉也是一時衝動,這才隨口說出。
兩人一番嬉戲後,在衣衫不整的趙姨娘幫忙下,寶玉又快又急地為賈環換藥完畢。
“好姨娘,今夜等我!”
最後寶玉在趙姨娘的豐臀上拍了一下,丟下淫靡的話語後,這才邁著大步悠然離去,探春之事似乎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畫面一閃,寶玉站在賈蘭面前。
寶玉一邊笑語哄著賈蘭,一邊快捷熟練地包裹紗布。
“二叔,不纏行嗎?我都快好了,一點也不癢。”
多日的照料早已讓賈蘭對寶玉的感情親密無間,可以說整個賈家除了李紈之外,他最親近的就是寶玉,在他眼中無所不能的寶二叔。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臉上以後就會留下小痘痘,會被其他小孩子笑話。”
寶玉為了有更多接近李紈的機會,毫不臉紅地欺騙著賈蘭,笑眯眯地“威脅”道:“蘭兒,你可要聽話,痘痘可狡猾了,你要是不聽話,它馬上就會冒出來。”
“蘭兒乖,聽二叔的話,再等兩、三日你就可以出去玩。”
在寶玉的潛移默化下,李紈也學會哄騙賈蘭。
“真的嗎?我病好後可以出去玩嗎?”
驚喜不已的賈蘭想不到李紈會態度大變,忐忑地看向他最信任的寶玉。
“嗯。”
寶玉的雙目流轉著慈愛的光芒,柔聲道:“二叔保證,只要蘭兒聽話,以後再也不會長痘痘,二叔與母親還會親自陪你逛街,不信咱們打勾勾!”
“好!”
賈蘭雀躍歡呼,差點在床上跳起來,驕傲而又大聲地道:“我有二叔陪,再也不怕別人說我是沒爹的孩子了!”
賈蘭說得歡天喜地,而兩個大人卻聽得雙目濕潤,緊接著羞澀的光華涌入李紈的心窩。
“好,——叔以後就當你爹爹,蘭兒從此就是有爹爹的孩子了。”
身為色狼,寶玉必須擅長抓住每一個天賜良機,不待李紈有所反應,就補上一句。
李紈聞言,羞紅迅速彌漫著玉臉。
如果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李紈必會生出警戒之心,但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下,她眼中只有羞窘,心底還有幾分羞喜。
打鐵趁熱也是色狼的絕招,寶玉目光灼熱地凝視著李紈的美眸,大有深意的話語不再掩飾心底情懷:“紈姐姐,你說我當蘭兒的爹爹好不好?”
啊,寶玉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不是開玩笑?
李紈心房一震,就連身子也明顯顫抖一下。
這些日子以來,李紈不是沒有感覺到寶玉眼中的異樣,但沒有一次是這麼直接、這麼強烈,令她呼吸一顫,竟然說不出斥責的話語。
我可是他的嫂嫂,他怎能這麼不知禮數?
太不像話了,一定要罵醒他!
不,不行,不能傷著寶玉,他對蘭兒那麼好,萬一是自己想錯的話……刹那間,李紈的芳心天人交戰,玉臉則陰晴不定,而一縷羞澀則在她眼中盤旋。
片刻的時間好似過了很多年,李紈端莊的稟性終於戰勝雜念,她身子微微一收,用寬大的外衣擋住豐盈的曲线。
就在李紈要委婉警告寶玉時,不料賈蘭又開始搗亂。
“娘親,你怎麼不答應?你答應呀!趕緊答應呀!嗚……”
賈蘭越喊越急,最後更哭出聲,他為了完成夢想,猶如火上澆油般脫口呼喚道:“爹爹、娘親!”
“欸,蘭兒乖!”
寶玉大聲回應,李紈則眼簾急速顫抖,玉臉紅若滴血。
下一刹那,寶玉突然出手環住李紈的楊柳細腰,不待她羞急反抗,寶玉就搶先道:“蘭兒,爹爹和母親是不是應該這樣親密呀?”
“嗯!是這樣,我看見小強的爹娘就是這樣。”
天真純潔的賈蘭完全看不懂李紈的臉色,裹滿紗布的身子做出歡呼之狀,接著又說出讓李紈墜入火坑的話語:“我還看見小強的爹娘嘴親嘴呢!爹爹、娘親,你們也親親,這樣才像我的爹娘。”
“啊!”
李紈不由得驚叫出聲,雖然她很疼愛賈蘭,但一向管教甚嚴,一聽賈蘭的胡言亂語,立刻勃然變色,斥責道:“蘭兒,你胡說什麼!娘親平日怎麼教你的?竟然這般不學好!”
寶玉半擁著絕色端莊的李紈,心兒如花綻放,對賈蘭的“相助”感激不已,此刻自然要投桃報李,道:“紈姐姐,蘭兒是小孩子,好奇是他的天性,我們應該正確開導,不能只用打罵教育。”
有了“爹爹”撐腰,賈蘭連膽氣也壯了幾分,小嘴一噘,少有地反抗道:“母親,我沒有胡說,真正的父母都是那樣,不那樣的話就不是真正的父母,小孩子也不會快樂!”
這番話完全是寶玉教書的功勞,賈蘭雖然不是十分明白,但出於崇拜之心,他將寶玉的話語背個滾瓜爛熟。
“這……”
李紈臉色連連變化,她想反駁,但賈蘭的話語卻在無意中觸動她心弦的共鳴:是啊,如果賈珠還在,自己與他一定會恩愛無比,蘭兒真沒有說:“蘭兒說得對,想不到我們蘭兒這麼聰明,長大了一定能當狀元!”
在這關鍵時刻,寶玉當然是推波助瀾、大掀浪濤,更隱含誘導的道:“蘭兒放心,爹爹與娘親很恩愛,你以後一定會過得快樂。”
賈蘭瞬間喜笑顏開,隨即按照寶玉的希望,帶著強烈的期待催促道:“那你們趕快親親呀,嘻、嘻……”
“紈姐姐,要不……咱們就答應蘭兒,不然他會失望的。”
寶玉將賈蘭按回床榻,然後回身面對李紈,還做出一臉為難的表情,仿佛他是被逼迫的一樣。
“你……”
今日李紈已經不知說了多少個單字,寶玉那無奈的模樣令她又羞又氣,同時又自欺欺人地暗自思忖:也許寶玉真的只是為了安撫蘭兒,他不會那麼……壞的。
“紈姐姐,要不我先出去,你向蘭兒解釋一下……”
“不要,爹爹不要走!”
賈蘭的聲音很焦急,甚至透出幾分淒厲:“娘親為什麼不答應呀?蘭兒想要爹爹!”
李紈被賈蘭的哽咽聲弄得心慌意亂,寶玉則暗自偷樂,他自然不是真正要走,而是要引導賈蘭繼續出力。
“蘭兒別哭,爹爹這就親你娘親,唉!”
寶玉故意加重嘆息的聲調,仿佛他親吻李執的舉動很無奈一樣。
李紈的身子往後一仰,腳步卻沒有後退,最後在賈蘭無限的期望下,她微張朱唇,聲若蚊蚋地回應道:“嗯!”
在心靈天地中,寶玉的元神一個觔斗翻出十萬八千里,又一個觔斗翻進李紈的心房中。
春天來臨了,春花笑了!
長久的心願即將實現,寶玉過於激動,反而笨拙的像一個菜鳥,身子僵硬,令賈蘭好生失望。
費盡好大心力,寶玉這才恢復正常,就在他意圖大展身手的一刻,李紈突然張大美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湊過去,在寶玉的臉上如蜻蜓點水般輕輕一吻,隨即嬌軀原地一轉,飛速逃出房門。
“嘻嘻……”
李紈竟然也有嘻笑的時候,令她的背影更加輕盈而柔美。
“紈姐姐,剛才不算,我們重新來過!”
寶玉摸了摸幸福的臉頰,又舔了舔可憐的嘴唇,最後帶著滿身的火焰大步追出去。
門簾接連顫抖,轉眼間房中只剩下賈蘭,他在床榻上樂呵呵的笑個不停,還大聲為“爹爹”加油。
李執的小腳碎步怎麼比得上寶玉的腳步?
很快的,寶玉就看見李執的倩影。
“看你往哪兒……啊!”
興奮變調的“逃”字還未出口,一個火辣的美人突然橫空出現,擋在李紈與寶玉之間。
“寶二爺,什麼好事鬧得這麼歡呀?”
王熙鳳老遠就看見李紈少有的表情,也看見寶玉那猴急的目光,她不由得在心中大呼不妙,美眸一瞪,沉聲道:“怎麼?你又欺負老實人了!”
“鳳妹子,你來了就好!趕快治治他。”
端莊不等於愚笨,長久日夜相對下,王熙鳳與寶玉之間那暖昧的情狀,早已落入李紈眼中,她躲到王熙鳳的身邊後,不禁歡聲道:“寶玉太鬧人了,只有鳳妹子你一個人才能管住他。”
王熙鳳也是七竅玲瓏,立刻聽出李紈的弦外之音,心兒一顛,心虛立刻抹殺她的小小醋火,她瞬間變換神色,扶住李紈的手臂道:“大嫂子放心,有我在,一定不讓寶玉欺負你。走,咱們到里面談天,咯咯……”
爽朗的笑聲還未散去,走到房門口的王熙鳳猛然轉身,道:“臭小子,女人家說話,你跟來干嘛?回去!”
“砰”的一聲,房門在醋火中重重關上,將滿臉苦笑的寶玉關在門外。
寧國府。
陰沉的天空浮雲盤卷、陰風呼嘯。
“奴……奴婢參見老爺。”
一個丫鬟小心翼翼地來到書房門前,隔著門簾鼓足勇氣求見賈珍。
“進來吧!”
賈珍正想有人幫他松松筋骨,他斜眼看了丫鬟的臉蛋一眼,淫性立刻抹去怒火,招手道:“過來,給老爺我抱抱。”
這丫鬟本是賈蓉房中之人,當然也被賈珍寵幸過,臉帶媚態討好不已,不過她並未立即上前獻身,而是略顯神秘地說:“老爺,奴婢昨兒整理少爺房間的時候在枕下找到一物,不知該不該說?”
“哦!”
賈珍可不像賈蓉白痴,眉頭一皺,連欲火也消去幾分,他躺臥的身子半坐而起,急聲催促道:“拿來看看,如果真是线索,老爺我重重有賞。”
“謝老爺!”
丫鬟正是為了封賞而來,歡天喜地地掏出一方錦帕遞過去,得意地道:“老爺,你看看上面的字跡就明白了。”
正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二姐雖然心思縝密,但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沒想到賈蓉會將“定情”之物藏在枕頭下,就此落入賈珍的手中。
“原來如此,好個狠毒的賤人!”
賈珍一掃錦帕,雙目立刻充斥著恨火。
錦帕上的話語雖然簡單,但賈珍略一尋思就明白過來,再聯想到尤二姐母女近日奇怪的舉動,所有的迷惑都在這刹那完全消失。
賈珍恨得咬牙切齒:“反了、反了,一群賤人,看老子如何收拾你們!
“做得好!”
賈珍雙目閃動著莫明的光芒,面帶微笑地手抬丫鬟的下頷,道:“這件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
“回老爺,昨兒只有奴婢一人為少爺整理衣物,其他丫頭都偷瀨沒進內房。”
立了大功勞的丫鬟喜上眉梢,眼前仿似已看到大堆的黃金白銀。
“嗯!”
賈珍滿意的頷首贊賞。
書房內很快就傳出行雲布雨的淫靡之音,持續一陣子後,只聽賈珍一聲悶吼,聲息頓止。
“呀,老爺饒命——”
沉寂只有片刻,尖銳的驚叫聲緊接著穿門而出,中途卻又戛然而止,竟是發泄完獸欲的賈珍無情殘忍,隨手掐死發泄的工具。
很快,賈斧應招而入,看到那錦帕後立刻跳起來,做出咬牙切齒之狀,道:“叔叔,小侄要親手殺了那賤人,為蓉大哥報仇雪恨!”
“此事沒有那麼簡單,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賈珍斜眼看了急於表現的賈芹一眼,冷聲分析道:“以尤二姐的本事,怎麼可能殺得了靈藥真人?里面一定還有蹊蹺,說不定賤人身邊有邪門妖人相助。”
話語微頓,賈珍在原地轉了幾圈,隨即腳步一定,雙目閃爍著寒光,道:“芹兒,立刻去一趟千戶府,問一問趙全何時行動?他既然能請來一個靈藥真人,就能請來第二個,哼,他可比老爺我更想弄死賈寶玉!”
“是,侄兒這就秘密前去,叔叔盡管等待好消息。”
說著,賈芹帶著丫鬟的屍體急匆匆地離去。
賈珍深吸一口氣,再次躺回逍遙椅,道:“賤人,等著吧,老子一定要玩死你們!”
陰森而恐怖的咒罵聲在室內回蕩,賈珍的眼中除了恨火之外,就是無窮無盡的獸欲之光。
與此同時,稻香村客房內,尤家母女三人也籠罩在一片愁雲中。
“娘親、妹妹,你們不要再阻止我了,明日就是賈蓉出殯的日子,我還是要回去一趟。”
隨著時光流逝,寶玉帶給尤氏的心靈衝擊緩緩散去,而她的心結卻越來越深,再次鑽入牛角尖。
“大姐,你不能回去,賈珍那禽獸正等著你呢:”
“唉,賈蓉雖該死,但好歹母子一場,就讓我最後看一眼吧!再說,我好歹也是寧國府的正室夫人,即使你們不在,賈珍又能把我怎麼樣?”
“女兒,我也知道你說得在理。”
尤夫人自然站在尤二姐一方,盡力勸解道:“但是如今情形不一樣了,萬一賈珍知道事情真相,恐怕你性命堪憂呀!”
“唉!”
尤氏的玉容黯然無光,嬌軀刹那間透出無盡的陰郁,哀聲嘆息道:“都活到這分上,死就死吧,沒什麼大不了。”
“大姐,你怎麼能這樣想!”
尤二姐一下子就聽出尤氏話語中的死意,她用力握住尤氏的手,雙眸紅潤地道:“別忘了,你還有母親,還有我與三妹,沒有男人,我們一樣能活,還會活得更好!”
“對呀,女兒你千萬別胡思亂想,否則為娘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
尤夫人的眼中也是淚光打轉,情急之下,她想了一個勉強的借口,道:“寶哥兒說了,為了不讓疫病蔓延,這兒所有人暫時不能出去,否則會連累府中其他人。”
“唉,好吧!”
不知尤氏是被親情感染,還是被尤夫人的話語說動,略一沉思後,她垂首答應。
“大奶奶,我家奶奶請您與二姑娘、老夫人相聚聊天,璉二奶奶也在。”
門簾微動,臉帶春色的柳五兒盈盈而入,大方得體地向尤家三女矮身行禮。
“好啊!”
尤二姐聞言,不由得大為欣喜,覺得正好可以借著熱鬧的氣氛化解尤氏心中的陰郁,她第一個站起來,道:“大姐、母親,咱們這就過去吧。”
尤夫人主動拉住尤氏的手腕,眾女魚貫而出。
“五兒,看你這模樣,是碰到什麼好事吧!”
尤二姐走在前面,與領路的柳五兒並肩走,她掃視著氣息突變的的柳五兒,眨著美眸笑道:“說來聽聽,讓我們也為你高興高興,咯咯……”
笑意之下,還有一抹疑惑在尤二姐的眼底閃爍。
這也難怪,柳五兒受過雨露滋潤後,與青澀之時當然多有區別,更是麗色大增,又怎麼能逃過游戲人生的尤二姐的眼睛?
“沒、沒什麼,二姑娘說笑了,我一個丫鬟能有什麼好事呢?”
柳五兒聞言,那是心兒慌慌、魂兒怕怕,羞澀的紅雲瞬間彌漫玉臉,連耳垂、頸項也未逃過躁熱的肆虐。
心虛的柳五兒一邊矢口掩飾,一邊下意識加快腳步,因為尤二姐那審視的目光太嚇人了。
“咦?”
如此明顯的破綻讓尤二姐大為生疑,望著柳五兒春色蕩漾的倩影,她意念一轉,立刻想到男女之情上。
這小丫頭定是找到意中人,她的男人會是誰呢?
啊!
尤二姐突然心房一震,眼中光華再次急速變換。
這稻香村上上下下可就只有一個成年的男人——寶玉,那柳五兒的情郎是誰……
還用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