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籠罩下,一片濃密的雲端上,昏厥的秋紋眼簾顫動,緩緩醒轉,她茫然的雙目四顧環視,一時之間還未完全清醒。
“啊!”
翻騰的雲霧終於讓秋紋想起可怕的現實,身前幾道黑影更讓她驚駭欲絕,連救命兩字也未來得及出口,就已再次嚇暈過去。
“嘻嘻……”
幾個小花妖同時笑出聲:“大姐,這女子如此膽小,你抓她上來干什麼?”
更有與桃妖交情甚好的小妖打趣道:“難不成大姐吃美酒佳肴吃膩了,想換換口味嘗嘗人肉嗎?”
“你們這些小丫頭!”
桃妖對手下甚是親和,一臉笑意的輕責道:“休得胡言亂語,我自有主張。”
桃妖玉手虛揮,衣袂刮起一陣冷風吹向秋紋,透骨的涼意讓她不得不從昏迷中醒轉,無可逃避的面對這恐怖的“夢魘”“你……你們……想干什麼?”
秋紋這次倒未昏厥,不過卻是玉臉蒼白、驚慌無比,身軀在雲團上不停往後退。
一個小花妖“好心”提醒道:“不要再退了,再退,就要摔下去了。”
“姑娘,你不須過於害怕,我們沒有惡意,也從不吃人。”
桃妖笑靨如花,神色柔和“安慰”著驚嚇過度的秋紋。
秋紋並未因對方的和藹而有所欣喜,仍然一臉緊張、結結巴巴哀求道:“大仙,我……我只是一個丫……鬟而已,請放過我吧。”
“大膽!”
一個小妖上前怒斥道:“還不老老實實聽我們大宮主的話,否則……”
陰森的話語不須明說,小花妖故做凶狠的面容其意自明。
“大仙饒命!”
秋紋一臉驚恐,不停向看似和善的桃妖磕頭求饒。
“別嚇到她了。”
在軟硬兼施下,桃妖輕易摧毀秋紋的心理防线,隨即滿意地揮手,讓凶惡的手下退回來。
“謝大仙開恩!”
機靈的秋紋急忙再次磕頭,一臉緊張中透出一絲期待,道:“大仙能不能放我回去?”
“當然可以。”
桃妖話鋒一轉,略顯凝重的說道:“不過你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未待滿心疑惑、忐忑不安的秋紋有所應答,桃妖搶先說道:“只要你幫我從怡紅院中取一樣東西出來,我們自會饒你。”
“大仙要我拿什麼?”
秋紋忍不住問道,緊繃的心弦微微一松,心想:偷東西倒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事後向寶玉主動認錯,他絕不會為難自己。
“通、靈、寶、玉!”
桃妖一字一頓、鄭重無比說出目的,如水的雙眸迸射兩道凌厲的神光,牢牢盯視著秋紋,不停增加威勢,逼迫她同意。
“啊,不行!”
秋紋一聲驚呼,想也沒想就開口回絕,因為“通靈寶玉”不僅是寶貝,更是寶玉的命根子,府中上下都知道一個傳說……沒有玉石就沒有寶二爺。
雖然秋紋心胸狹小,但本性並不惡毒,對寶玉更有一種超出主仆的男女之情,否則她也不會如此嫉妒襲人與麝月。
“你說什麼?”
凶惡的小花妖再次怒喝出聲,搖身一晃,變成青面獠牙的恐怖模樣逼向秋紋。
秋紋見妖怪逼上前來,嬌軀不由得劇烈顫抖,雙唇發紫的她不停求饒道:“大仙,我真的辦不到,求你饒過我吧,求求你……”
桃妖與小花妖幾番軟硬兼施後,秋紋雖嚇得神魂皆飛、幾欲瘋顛,但卻無論如何也不答應。
在無可奈何下,桃妖一聲嘆息,她雖是妖,但也是女妖,心底也有女子特有的慈悲,意念一轉,桃妖眼底閃過一抹欣賞,道:“姑娘,既然這樣,我也不強求了。”
秋紋不敢置信地望著桃妖和善的面容,片刻後,才確定沒有聽錯,巨大的驚喜瞬間充盈她驚恐至極的心房,緊繃欲斷的心弦隨之松懈。
“多謝大仙不殺之恩!”
秋紋強壓紛亂的思緒,真誠的向桃妖道謝,芳心暗自思忖: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請大仙放小女子走吧。”
小花妖眼帶不解地悄聲問道:“大姐,真的這樣放過她嗎?”
桃妖並未回答花妖的問話,見秋紋連聲懇求,她神秘悠然的一笑,上前扶起秋紋,隨即手掌一翻,突然問道:“你看,這是什麼?”
只見桃妖自懷中掏出一物,隨手拋向空中。
秋紋下意識抬頭,只見一面精巧的小銅鏡懸浮在半空中,一道光華自鏡面透射而出,直直射入她的眉心。
鏡光一照,秋紋瞬間木然呆立,片刻後,她臉上浮現甜蜜的笑容,但卻古怪無比。
懸浮於空中的銅鏡自透出光華後,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一番微妙的變化後,秋紋腦海深處的夢想二呈現在鏡中。
喜怒哀樂、愛恨情仇全部化為一連串的畫面,映現在一干女妖眼中。
“這姑娘還是一個有情之人,不過心性狹窄了一點,可惜呀。”
桃妖對紅塵俗世十分明了,忍不住感慨萬千,看著秋紋她不由得想起親如姐妹的梅妖。
“大姐,這‘風月寶鑒’真厲害,它真的可以控制七情六欲嗎?”
幾個花妖一臉羨慕地望著半空中那神奇的鏡子。
未待桃妖有所應答,另一個嘴快的手下開口道:“那當然,誰不知道大王這件寶貝的厲害,不然其他三王怎會如此忌憚?”
桃妖柔媚微笑,隨即雙指一並,一道法力射入鏡中。
陷入“夢境”的秋紋正與寶玉耳鬢廝磨,一道聲音在她腦海中憑空響起:“秋紋,你只要取下寶玉頸上的玉石交予仙人,他就會一生與你相守,你就會成為賈家女主人了!”
充滿誘惑的魔音在秋紋的識海深處回蕩,秋紋重復念了一遍後,嬌軀一顫,玉臉恢復平靜。
“仙姑,小女子知道了!”
秋紋平靜自然的向眾“神仙”施禮告退,然後在“神仙”幫助下飛回地面。
秋紋喜孜孜地走向怡紅院,芳心得意無比:襲人、麝月,你們怎麼與我比?
我與寶玉的緣分是天意,更有神仙相助,咯咯……
秋紋此處是“化險為夷”可面對凶殘虎妖的金釧兒依然情勢危急。
寅將軍一步步逼近金釧兒,其眼中的凶光令金釧兒玉臉蒼白,出於女子天性,金釧兒還是看懂寅將軍眼中那熊熊燃燒的欲火。
“嘿嘿……小娘子,看你細皮嫩肉,還是乖乖從了本將軍吧。不然,本將軍吃了你!”
色欲熏心下,寅將軍已經忘記本來目的,只想享受金釧兒的嬌嫩身子。
絕望涌入金釧兒的心房,甚至在後退中絆到碎石,“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淒厲驚叫道:“你這妖怪,我就是死,也不會受你侮辱!”
“小娘子,你還挺倔的,不過我喜歡。”
寅將軍怎麼也不相信金釧兒有自殺的勇氣,淫邪笑道:“你身後就有一口井,你要是跳下去,那可就是冷冰冰的死屍了,當孤魂野鬼可不好玩!”
金釧兒眼角一瞟,見自己離古井不遠,她不顧一切地銀牙一咬,用力爬到井邊,再見寅將軍渾不在意的緩緩逼來,芳心思忖:再不跳就沒機會了,無論怎樣,我都不能對不起寶玉!
淚水無聲彌漫金釧兒的臉頰,她看著怡紅院的方向,留下最後深情的一眼,就在心中悲鳴道:寶玉,永別了!
金釧兒奮力一跳,瞬間水花飛濺、波紋蕩漾,井水轉眼就吞沒了金釧兒。
“他媽的,真晦氣!”
寅將軍不禁愣住,隨即惱羞成怒對著古井咒罵幾聲,最後大手一甩,騰雲而去。
冷風呼嘯,風卷雲動,天地間突然一片悲涼蕭瑟。
“金別兒,別走!”
就在金釧兒投井的刹那,寶玉一聲驚叫,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他探手一摸,發覺自己滿頭都是冷汗。
“二爺,你怎麼啦?”
睡在寶玉兩側的襲人與麝月同時被吵醒,強自睜開美眸,關切詢問。
寶玉輕輕拍了拍襲人與麝月柔滑的香肩,不想令她們擔心的安慰道:“沒什麼,只不過做了一個怪夢而已!”
“睡吧,我要累死了。”
被寶玉重炮攻擊的麝月聞言心弦一松,不可抵擋的睡意襲來,立刻再次沉沉入睡。
“襲人,你也睡吧。”
寶玉見襲人強撐著陪伴自己,憐惜地將她抱入懷中。
“嗯。”
襲人溫柔的玉首微點,其實她比麝月好不了多少,不堪撻伐的嬌軀躺在寶玉的懷中,片刻後,她就回到美夢中。
襲人兩女已是酣然入夢,可寶玉卻仍是心驚肉跳,難以入眠。
怎麼會這樣?
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吧?
不妙的預感令假寶玉越來越心慌意亂,他突然跳下床,直接奔向下人宅院。
就在寶玉走出房門的同一時刻,幾道如虛似幻的身影正從不同方向往大觀園飛來。
妙玉芳心焦急無比,腳下的飛劍瞬間加速。
寅將軍慘叫的一刻,妙玉已經毫不猶豫穿窗而出,同時對返回不久的靈鳥道:“翠羽,趕快去城郊別院向師叔稟報,妖邪已現!”
“道友止步,回頭是岸!”
就在妙玉心急火燎即將到達怡紅院時,卻被突然出現的身影擋在半空中。
“讓開!”
心急如焚的妙玉誤以為對方是不軌之徒,毫不客氣直攻而上,飛劍光芒吞吐,瞬息間布下一道嚴密的劍網。
“破!”
攔路擋道者手中拂塵一掃,恍似一把利剪將劍網剪成碎片,他隨即單手幻化,法訣翻轉,符咒連續殺向妙玉。
轉眼間,兩道身影懸浮在半空中,你來我往纏斗在一起。
片刻,全力出招的妙玉猛然往後一退,無比詫異地問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五莊觀的功法?”
“貧道五莊觀‘無’字輩無涯居士,奉師叔靜塵真人之命在此守護神石!”
無涯居士見妙玉停手,單掌合十一禮,也有點猜測地反問道:“敢問施主可是大荒山無稽崖同道?適才貧道一時情急出手,還請見諒!”
“原來是無涯道兄,小女子妙玉,家師正是渺渺真人。”
妙玉回了一禮,隨即神色一緊,沉聲道:“道兄,我與賈家有緣,情勢危急必須前去一探,改日再會。”
“是貧道耽擱道友,還請道友諒解。”
無涯居士輕揮浮塵,閃開道路。
妙玉疾飛而去,隨風傳來禮貌的話語:“不過片刻時間,道兄無須介懷。”
怡紅院。
寶玉剛推門而出,立刻看見一道身影走向廂房,不由得暗自納悶:秋紋為何這麼晚了才回來,難道她也睡不著嗎?
秋紋大驚一場,還未從先前的恐懼中恢復,神魂未定的她並未發現到寶玉的存在,而是木然地走進自己的臥房。
疑惑在寶玉的心中浮現,他本想開口呼喚秋紋,話語還未出口,腦海中不安的意念再次加強,不停催促他向外走。
距離在寶玉匆忙的腳步下不停縮短,一盞茶之後,他已來到下人房的大院內。
寶玉環目四顧,竟見剛封的古井豁然大開,碎石四處可見,頓時腦中“轟”的一聲巨響,挺拔的身形猛然一僵,難以移動分毫!
怎麼會這樣?
難道……還是發生了?
木然呆立的寶玉不停反問著自己,一道可怕的意念令他不敢深想。
片刻後,寶玉腳步笨重地緩緩走向古井。
此時,在一簇花叢後,黑暗陰影中。
金牛大王的情人胡姬悄然出現,她暗中目睹寅將軍逼死金釧兒的整個過程,此刻則得意洋洋的暗自思忖:還是大王神機妙算,知道寅將軍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笨蛋,這天賜的良機本夫人可不能白白浪費,咯咯……
法力低微的胡姬知道通靈寶玉的厲害,強奪不得,“騙”是唯一的手段,於是她自信滿滿地挺起雙峰,騙術可是她天生的本事,連金牛大王都被她騙得暈頭轉向,何況區區一個凡人?
寶玉一步一步移動,最終還是來到井邊。
正當心驚神亂的寶玉心一橫准備面對真相時,嬌俏的歡聲突然響起,讓他從無盡的折磨中瞬間解脫出來。
“寶玉,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里?”
一道倩影快步行來,夜風吹拂,衣袂飄飛,恍如月下的精靈。
“啊!”
寶玉猛然回首,驚喜若狂的他狠狠揉了揉雙目。
不錯!
那巧笑嫣然、走上前來的正是金釧兒,活生生的金釧兒!
寶玉的身軀瞬息恢復無窮活力,一個箭步奔上前,將“金釧兒”緊緊摟入懷中,驚喜的淚花刹那間爬上臉頰。
“你怎麼了?”
“金釧兒”不知何時手中多出一件衣衫,柔情萬千地披在寶玉身上,嬌聲柔語道:“天這麼涼,你卻穿得這麼少,還是快披上吧。”
“嗯!”
寶玉眼含淚花,重重點了點頭,失而復得的激動令他對“金釧兒”更是憐惜疼愛,自然不會拒絕。
“金釧兒”嬌嫩的玉臉上閃過一抹羞澀的紅雲,如水的美眸迸射惑人心神的情絲,將寶玉纏繞起來。
“寶玉,你對我真好!”
“金釧兒”輕撫寶玉俊臉,嬌軀投入寶玉的懷中,挺拔的雙峰有意無意間在他胸前輕輕擦過,半側的嬌軀更是激情,柔膩的香臀在寶玉的要害處磨蹭著。
純潔的情意刹那間化作熊熊欲火,寶玉被突然襲擊,即使在寒冷的深秋之夜,他仍然難擋渾身的躁熱。
欲望大起的寶玉大手一抄,就想將“金釧兒”抱入房中雲歡雨愛,盡情歡娛。
“金釧兒”見狀,靈活地閃過寶玉的摟抱,令寶玉微微一呆,可雙手還未收回,“金釧兒”又從側面依偎上來。
“寶玉,我想看看你胸前的玉石,好不好嘛?”
“金釧兒”在寶玉的耳邊竊竊私語,勾魂攝魄的熱氣直吹入寶玉的耳中,迷得寶玉欲火狂燃、難辨東西。
“好釧兒,等會兒再看,我們先……”
見寶玉話語微頓,“金釧兒”立刻再添威力,玉手自寶玉的胸膛下滑,最後來到兩腿之間輕輕地揉搓,安撫著咆哮不已的欲望之根,道:“好人,給人家看看嘛,看了,人家就從了你。”
寶玉雖心生不妥,卻找不出不妥之處,被“金釧兒”如此一弄更是神昏智迷,隨手就將“通靈寶玉”取下來。
就在“金釧兒”伸手接過通靈寶玉的瞬間,寶玉渾濁的腦海猛然一顫,突然清醒過來。
望著“金釧兒”雙目中熾熱的光芒,一股陌生感從寶玉的心中光速滋生,他下意識大手往後一縮,身子也向後退。
“金釧兒”見狀,不由得面色一變,緊接著耳朵一豎,聽到有人高速接近的破空聲。
刹那間,“金釧兒”銀牙一咬,雙手猛然光芒大作,不顧一切探手抓向通靈寶玉。
“寶玉小心!”
妙玉終於出現,手中三尺青鋒劍芒吞吐,似欲離手而出,殺妖誅邪!
未待妙玉飛劍出手,“通靈寶玉”突然爆出一團燦爛的霞光,不可抵擋的巨力將“金釧兒”震飛出去。
“金釧兒”在半空中急忙強振心神,勉力落地站穩腳跟,卻再也無力維持變形之術,微一晃動後,已由青春嬌俏的少女變回風騷入骨的美艷妖婦。
胡姬心有余悸地望了望寶玉手中的通靈寶玉,不由得暗呼好險,幸虧她沒有對寶玉生出奪命之念,所以通靈寶玉的本能反擊也是適可而止。
狡猾的胡姬眼珠一轉,見時機已過,深明審時度勢的她頓生離去之意。
“你是誰?金釧兒呢?”
清醒的寶玉毫未在意自己身處險境,一臉急切地凝視著這陌生的女妖。
胡姬見寶玉如此痴情,身為女人的她不由得芳心一軟,未泯的善念令她突然生出同情之心。
未待胡姬有所應答,妙玉已飛身而來,手中劍刃爆發無盡劍氣,在虛空織成一道致命的劍網,鋪天蓋地般撲向胡姬。
胡姬衣袖紛飛,倉促抵擋著妙玉致命的劍氣。
勁氣激爆聲連串響起,纏斗片刻後,妙玉一聲輕斥,手中三尺青峰凌空懸浮,在法力真言的驅使下,一生二、二生四,頃刻間,九柄飛劍成扇形包圍著胡姬。
胡姬雖已有四、五百年修為,奈何受天生資質所限,比起人類的天才修道者還是稍差一籌。
此刻見妙玉使出殺招,胡姬暗自思忖:即使自己能躲過此招,但肯定難免身受重傷。
就在九柄長劍齊齊嘶鳴顫動、欲出未出時,狡猾多謀的胡姬再次將目光投到寶玉身上,急聲道:“如果你想知道小情人的下落,就叫她趕快收劍,不然我寧死也不會說!”
寶玉為了金釧兒,立刻對妙玉道:“放過她吧,我只想知道金釧兒的下落!”
妙玉見寶玉一臉焦灼,失去平日的悠然風采,芳心不由得一痛,二十幾年來首次違背斬妖除魔的信念,玉手一揚,九劍合一,飛回她手中。
寶玉隨即催促道:“妖怪,你說吧,只要你說出實情就可以走了!”
此刻的寶玉心中翻騰著無盡巨浪,不僅因為金釧兒一事,還因為紅樓的“惡夢”心想:如果悲劇不能避免,那鳳姐、黛玉、寶釵……豈不是全都會墜入地獄!
如果自己不能掌控一切,那人生還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