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麼？”

　　“就是她！”

　　李思平坐在凱迪拉克的後座，看著一個穿著紅色風衣的女人拎著一個白色手包走出Z市第五中學的大門，問道：“確定沒錯？”

　　“不會錯的李總，我們跟了三天了，就是她！”副駕駛位上，一個李思平最早招聘來的跟蹤隊員說的很篤定。

　　那女子身形高挑，紅色風衣、黑色西褲和亮面皮鞋，一頭披肩發烏黑靚麗，頭上戴著一頂紅色針織帽，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年過四十的女人。

　　“她就是秦婉蓉，家庭住址、社會關系，我們都查清楚了，她的前夫叫林學軍，九三年病逝，原來確實是T市師范的漢語言文學老師。”

　　李思平聞言點了點頭，默然無語。

　　從喬然那里得到了關於母親的信息後，他沒有著急行動，他回J市呆了幾天，和林婉在一起套了一段時間的話，掌握了足夠信息之後，安排跟蹤人員跟蹤了她的母親，也就是這個紅衣女子，名叫秦婉蓉的市第五中學語文教師。

　　同時安排人，調取了林學軍、秦婉蓉兩人的檔案，根據秦婉蓉的檔案，找到了當年的一位秦婉蓉同學。

　　“那個秦婉蓉的室友安排上了嗎？”

　　“約好了，今晚下班後在J市萬豪見面”，喬然笑著說道：“我說自己是林學軍的仰慕者，准備寫一部關於他的小說，也告訴她這次采訪是有酬勞的，應該沒問題！”

　　“我的照片准備好了麼？”

　　“准備好了。”

　　喬然從包里抽出一張照片，笑道：“我打算告訴她，這是我將來用在書里面的，讓她看看有沒有印象是什麼時候拍的，到時候她一看估計就明白了……”

　　“行，你和她見面，帶好設備，我到時候看著，提醒你問問題。”

　　“嗯，”喬然答應了，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些陳年舊事……其實讓它們在時間長河里淡掉最後，真要找到真相，可能會讓人不那麼容易接受……”

　　李思平擺擺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喬然知道沒法再勸，點到為止，也不再說話。

　　看時間差不多了，一行人乘車回到J市。

　　到了酒店，李思平自己捧著筆記本進了約定地點旁邊的房間，他調試了信號，覺得沒問題，通知喬然可以開始。

　　喬然這才打電話給司機，告訴他們去接人，又過了一會兒，司機和保鏢將人送了上來。

　　“吳女士，您好！”

　　喬然迎到電梯門口，一直將吳女士帶到行政套房的客廳坐下，親自倒了茶水，這才寒暄道：“吳女士您真漂亮，保養的真好！”

　　“謬贊了，謬贊了……”吳女士舉止得體，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她個子不高，身材卻保持的很好，穿著一身休閒裝束，不是知道年齡的話，還真不好判斷她的實際年紀。

　　吳女士輕輕喝了口茶水，看著兩個保鏢帶上了門，客氣說道：“還麻煩你派人來接我，其實我自己開車過來就行……”

　　喬然派去的車是邁巴赫，司機保鏢都是西裝革履，喬然長得好看不說，一身衣服珠光寶氣，看著就跟拍電影似的，吳女士早就被震暈了，哪里還敢懷疑喬然的話。

　　“那哪兒能呢！這麼麻煩您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好讓您自己過來？”

　　喬然也是熱情客氣，她掏出錄音筆，“您不介意的話，我能錄音嗎？有些東西我怕記不住……”

　　“沒事兒沒事兒，都是陳年往事，沒什麼忌諱的，你盡管錄！”

　　“那行！那咱們就……開始？”

　　“行，開始吧！”

　　“您是81級T市師專中文系的畢業生吧？當時你們班里多少人？”

　　“當時班里二十一個人，我們現在都常聚，平時聯系不太多，這兩年已經沒了四個了……”吳女士一點都不藏著掖著，顯然也是開朗的主。

　　“您當時班主任是林老師嗎？也就是林學軍老師？”

　　“對，就是林老師，那時林老師參加工作不久，好像是剛帶完一屆，當時就帶了一半，然後從頭帶我們，剛當班主任，當時可帥了，大個兒，短頭發，我們女生都暗戀他！”

　　“你看看這張照片，是他什麼時期的，我現在找不到太清晰的了。”喬然從筆記本里抽出照片遞給吳女士。

　　“這個……”吳女士看了一眼，“像是真的像，但感覺不是，我們林老師比這個清瘦一些，氣質更沉郁一些，再一個他的發型不是這種寸頭，而是那種稍微偏分一點的短頭發，看著特別有味道，這個像是真像，一般人肯定看不出來差別，但我能看出來，因為……”吳女士說到這里有些不好意思，隨即笑道：“嗨，也沒啥不好說的，當年我暗戀林老師，也給他寫過情書，不過最後都不了了之了，也就那麼一回事兒，誰還沒年輕過不是？”

　　“是，確實”，喬然隨聲附和，“那根據我的了解，他最後好像確實是娶了你們的一位同學對吧？我在他的書里讀到過這一段，好像叫……婉蓉？”

　　“啊，對，最後林老師被秦婉蓉追到手了……”吳女士呵呵一笑，陰陽怪氣說道：“我們沒她那個身段兒，也沒她那個手段，算是甘拜下風吧！”

　　“我……我聽說當時，林老師是有女朋友的吧？據說好像已經訂婚了，而且女方還懷著身孕？”

　　喬然正要順著原來的問題問下去，隱藏式耳機里傳來李思平的聲音，讓她更換問題。

　　“啊……”吳女士明顯一愣，沒想到喬然會問這個，有些期期艾艾說道：“有……女朋友應該是有的，婚好像……好像也訂了，不過……”

　　“您別多心，我就是想盡可能還原當時的真實情況，表現林老師的情感糾葛來”，喬然看出來吳女士有所顧忌，連忙解釋了一句，接著使出一招借力打力，“再說了，最後也不是您嫁給的林老師，與您也沒什麼關系，不是嗎？”

　　“也對”，吳女士哈哈一笑，說道：“寫書嘛，還是得尊重事實，不能亂寫，你說得對！”

　　“當時啊，是這麼回事兒……”吳女士的話匣子一打開來就收不住了，將她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林學軍和宋萍訂婚，隨後林學軍接了新生擔任班主任，便遭到了女生們的瘋狂追求，這其中就包括秦婉蓉和吳女士。

　　當年考師范的女生都很出眾，秦婉蓉則是個中翹楚，她家境優渥，從小就會彈鋼琴，氣質上看著挺淑靜的，卻又開朗活潑，男生女生都喜歡她。

　　秦婉蓉喜歡上林學軍之後，開展了猛烈的進攻，那時候一般女生暗戀老師，寫寫情書已經是了不得的了，秦婉蓉不一樣，她給林學軍買早餐，買衣服，每次他來上課，都把講台收拾的干淨整齊，不管同學們誰笑話她，她都不在意。

　　作為室友，吳女士親眼見過秦婉蓉換上一件漂亮的白裙子，大晚上去找林學軍，兩人之間發沒發生過什麼她沒見過，只知道連續幾次以後，秦婉蓉就再也不那麼做了，晚上夜不歸宿的時間卻多了起來，寢室的室友們就推測，她和林學軍好上了。

　　在那之後沒多久，吳女士聽聞，林老師的女朋友到學校鬧了一次，都找到校長那里了，當時秦婉蓉躲在親戚家里，林老師的女朋友沒找到她，就不了了之了。

　　再之後，林學軍可能覺得未婚妻太撒潑，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總之是分手了，在秦婉蓉畢業後，兩人就結婚了，舉辦婚禮的時候，他們班的同學還都去了。

　　“再後來，好像是因為這事兒，林老師受到影響，定級沒定上，也就心灰意冷，這才開始搞文學創作。”

　　吳女士輕輕嘆息一聲，悵然說道：“後來學校和T市師專合並，他們就都去了T市，我呢，在省城留下來了，也嫁了人……”

　　“林老師去世的時候我還去參加了葬禮，留下一雙女兒，小的那會兒才兩三歲，好可憐的……”

　　喬然又問了一些設計好的問題，才算結束了訪談，臨了，她拿出一個裝好的信封遞給吳女士，笑道：“耽誤您這麼長時間，這一點心意，請您收下！”

　　“這怎麼好意思呢！”吳女士客氣了一下收下，有些傷感說道：“等你書寫出來了，一定得送給我一本，我也留著做個紀念……”

　　“沒問題，沒問題！一定的！”喬然慨然答應，送走了吳女士，這才來到李思平房間。

　　“你都聽到了吧？”她靠在李思平懷里，柔聲說道：“現在看事實真相基本上就是這樣了，你是林學軍的兒子……”

　　李思平點點頭，沒有說話。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李思平搖搖頭，“我還沒想好，我和林婉發生了關系，原以為我和玉寧在一起是亂倫，沒想到竟然不是姐弟；我一直不肯接受林婉，卻從來沒想過我和她竟然才是真有血緣關系……”

　　還是那家西餐廳，李思平和林婉相對而坐。

　　“哎，你看你喜歡吃什麼就點，今天我請客，我發工資啦！”林婉歡欣雀躍，翻著菜單，嚷嚷著要開葷。

　　“怎麼的，轉正了，發了多少錢啊？”

　　“發了四千多，厲害吧？”林婉很是得意，“甩開膀子吃，但不許點那麼貴的酒，我請不起！”

　　“我開車了，不喝酒。”李思平笑著看著眼前美麗的女孩兒，心中百味雜陳。

　　林婉美麗清純、嫵媚動人，在床上和他也很和諧，更是什麼花樣都敢於嘗試，用她的話說，就是要把過去兩年的時間追回來。

　　李思平因為要回京陪在京眾女，只能和她撒謊說出差，其實林婉也有意無意說過，知道他還要去陪別的女人，所以也不纏他，兩人保持著短信聯系，時不時網絡上聊聊天，偶爾李思平來J市看看她，她便心滿意足了。

　　這麼好的女人，他本來想要對她一輩子好的，如今卻成了自己的妹妹，而她的母親，則是那個害得母親和親生父親反目成仇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林婉拍著胸脯，很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相比於第一次吃西餐的緊張和拘束，如今的林婉明顯自如得多了，一方面是李思平帶她吃過幾次，算是有經驗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進入職場，開始懂得如何在這個繁雜的社會帶上面具生存了。

　　李思平暗暗惋惜，多純潔的人，走進社會這個染缸，也會或多或少的變化，變得不再純粹，變得世俗市儈。

　　可是轉念一想，不正是因為如此，人類才能進步，社會才能發展麼？這種源源不絕向上的動力，才是這個社會發展的最大驅動。

　　一段時間賦閒在家，李思平想明白了很多道理，之前總想著退休好好陪陪家人，但真的實現了才發現，所謂的休息，是要有忙碌來襯托的，不然的話，毫無意義。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林婉伸出手在李思平面前晃了晃，將他從神游中喚了回來。

　　“沒想什麼，沒想什麼”，李思平笑笑，問道：“上次聽你說阿姨是老師，有沒有考慮把她調到省城來？有想法的話，我可以幫你找人問問！”

　　“真的嗎？”

　　林婉驚喜不已，“我現在留在省城了，當然希望她能過來陪我住，可是我又不想她耽誤工作，你要是能把她調過來，那我真是要做牛做馬都謝謝你了！”

　　“我找人問問，具體看看難度怎麼樣，能行的話給你信兒，你再跟阿姨說。”

　　看著林婉開心不已的樣子，他偷偷拿了林婉的幾根頭發，讓喬然去做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兩人基因相似度很高，可以確定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李思平心中有些歡喜，只是卻還是滿嘴苦澀。

　　李思平有心告訴林婉真相，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尤其看著林婉每次都開心不已的樣子，想著她等了自己兩年，絲毫不在意自己還有別的女人，他實在是下不去這個狠心。

　　更何況，李思平在和李玉寧在一起的時候，就做好了亂倫的心理建設，或者說在更早的時候，選擇和繼母在一起時，就已經做好了這個心理建設，所以他從內心里覺得，和林婉在一起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情。

　　他內心深處，其實最在意的還是林婉的感受，如果林婉能夠接受得了兄妹亂倫，那他真的是無所謂的。

　　怕就怕林婉接受不了，到最後木已成舟，反而深深傷害了她，這才是李思平最糾結的地方。

　　要麼現在就直言相告，要麼就瞞一輩子，沒有別的選擇。

　　李思平的決定，就是瞞一輩子，當然這有一個最大的前提，就是林婉的母親秦婉蓉，會不會認出他來。

　　“晚上去我那兒啊？”林婉臉色微紅，小聲說道：“我買了件漂亮的內衣，穿給你看好不好？”

　　被她嬌羞可愛的樣子吸引，李思平一切顧忌都拋到了腦後，色眯眯點頭說道：“我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內衣？怎麼樣的漂亮法？”

　　“討厭啊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不許胡思亂想！”林婉欲蓋彌彰、欲說還休、欲拒還迎，明顯樂在其中。

　　“行，我不胡思亂想。”李思平吃完盤中的牛排，擦了擦嘴，問道：“你在現在的公司做的怎麼樣，開心麼？”

　　“還行吧？就是寫寫稿子什麼的，活兒不算多，也不累，就是有時候改稿子挺煩的，一遍又一遍的，太煩人了。”

　　林婉吃了半份意面，又吃了幾塊水果，就算是吃飽了。

　　“你不多吃點兒，一會兒有力氣嗎？”李思平故意逗她。

　　“討厭啊，這種事干嘛要在這時候說出來！多煞風景啊！”林婉一臉嬌嗔。

　　“怕什麼，男女之間的事情，怎麼開心怎麼來，又不影響別人！”

　　“怎麼會不影響，這里這麼多人，被人聽到了多不好意思……”

　　“聽到就聽到唄，難道不是羨慕我，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嗎？”

　　“嘻嘻，淨瞎說！”

　　兩人蜜里調油的吃完了晚餐，攜手一起走出餐廳，沿著馬路溜達著往回走。

　　秋末冬初時節，夜晚微涼，林婉穿著白色T恤針織短裙和黑色緊身褲，外面披著一件風衣，頭上還戴了帽子，卻仍有些怕冷，李思平便將她摟進懷里，用自己的大衣包裹住，笑道：“走一會兒就行了，開車回家看內衣吧！”

　　“不要，人家要消化消化，吃了那麼多……”林婉感受著男人帶給她的溫暖和安全感，乖巧的像是一只小花貓，往李思平懷里拱了拱，抱緊了他的腰，仿佛要化在他身上一般。

　　“回去了我幫你消化，你先坐在上面消化，然後我再把你壓在下面消化！”

　　“壞死了……”林婉嬌嗔一句，輕捶了情郎一下，卻感受到了他的生理反應，“怎麼……就硬了……”

　　“你勸勸它，讓它老實點兒！”

　　“怎麼勸呀？”林婉雖然滿臉嬌羞，卻也開心不已。

　　“你抓住它，告訴它老實點兒，它就老實了！”

　　“壞爸爸……”林婉臉色滾燙，吐氣如蘭，摘下左手手套，伸進情郎褲子，握住那團讓她又愛又怕的家伙，“好硬了……好嚇人……”

　　林婉的小手微涼嫩滑，握在下體上，有種別樣的舒爽，李思平輕輕吐了口氣，在她額頭親了一口，以示鼓勵。

　　“你呀，可不能這麼不老實，聽見沒？再這麼淘氣，姐姐就不跟你玩了！你這個臭弟弟，動不動就紅頭漲臉的，急了還吐，弄得哪里都髒兮兮的，怎麼那麼淘氣呢！”

　　林婉像是真的在教訓小弟弟一樣，一邊用手心包住龜頭搓揉，一邊紅著臉教訓，無論神情還是話語，都可愛至極。

　　“寶貝兒我就喜歡你又騷又可愛的樣子，走吧，再不回家，你弟弟要吐在馬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