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絕將琳琳抱起來擱到床上,摸摸她的頭,“你乖,在爸爸房里睡。爸爸去打你顧叔叔的屁股去。”
安然也顧不得尷尬了,坐起身要穿衣服。床上亂成一團,安然胡亂地摩挲著。南汐絕彎腰按住了她的手,“你陪琳琳睡。”
安然著急道:“那個死丫頭可別犯傻。我不放心!”
“他都來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南汐絕有些慍怒。是不是在她心里,誰都比他重要?
“放手!”安然瞪著他,生氣地說道。
“媽媽別生氣,琳琳陪你睡。”
安琳琳的小身子在被窩里拱了拱,挪到安然身邊撒嬌,拉拉她的胳膊,“媽媽快躺下,省的著涼。”
說完轉過小臉頗為嚴肅地對著南汐絕說道,“爸爸,你不許欺負媽媽。媽媽給琳琳賺奶粉錢很辛苦的。”
一句話說的安然鼻子一酸,扭頭擦掉涌出的淚,重新躺了回去,拍了拍琳琳的小肚子,“琳琳乖,睡吧。媽媽看著你。”
南汐絕默默地按掉了床頭的小燈。
清冷的月輝清晰地勾出了他的身體輪廓。
安然睜著眼睛看著,那麼高大堅毅的一個男子,為何這時候顯得如此疲累?
她側過身,將臉擱在琳琳肉呼呼的肩膀處,這個小生命,就是她全部的依靠。
就算她什麼都沒了,還有這麼一條至親的血脈陪著她。
南汐絕看著床上的母女二人,是如此的痛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來找她們,這幾年的空白,到底該讓他如何填補?
陪著南汐絕出生入死過多次的顧朗,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遇上這麼難纏的問題——信任。
“小曼,我都解釋清楚了,你,你怎麼還生氣啊?”顧朗干巴巴地問道。秦小曼低著頭坐在沙發上,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是真的,那只是醫生。我什麼都沒做。”
顧朗卷起袖子將仍在腫脹的傷口給她看,他現在還有些低燒,一張臉紅通通的。
知道小曼誤會了他,她的手機關機,他直接來了南汐絕這邊。
小曼怔怔地盯著他的胳膊看,慢慢地伸手輕輕碰了碰,啞聲問道:“還疼嗎?”
“不疼,早沒事了。”
顧朗大松了口氣,張開雙臂將她抱進了自己懷里,摟得緊緊的。
兩人心口緊貼在一起。
他可以聽得到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她的身上,放了他所有的牽掛和顧忌。
反正,他就是放不開她了。
秦小曼僵著身子任他抱著,安靜了一會兒,說道:“顧朗,我們分手吧。”
顧朗一頓,緊了緊手臂,柔聲哄道:“傻丫頭,別開玩笑了。我們……”
“我是認真的。”秦小曼推開他,仰臉望著他,一字一句地道。
顧朗變了臉色,“小曼,我不是……”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秦小曼握緊了雙手,“我發現自己不能做到全然的信任你。我老是擔心,猜忌。我怕。”
怕以後我控制不住那丑陋的心思。
嫉妒中的女人是多麼可怕,被猜忌扭曲了的情人又是多麼的悲哀。
我怕會有那麼一天,我對你的怨會超過對你的喜歡和愛。
其實,冷靜下來後,她直覺上是認為顧朗不會對不起她的,可是,她還是管不住自己的思想。
她發覺自己成了個可怕的翻舊賬的女人,心底總是有個小而邪惡的聲音不斷地提醒她,顧朗不可信任,顧朗不值得托付,顧朗的“前科”太多。
當事實擺在眼前,秦小曼更多地感到的是對自己的厭惡,她開始自己否定自己了。
她有些顫地說道:“顧朗,我以為自己對你的感情會永遠鮮活如初,卻沒發現,其實它已經慢慢枯萎了。”
“這是什麼話?”顧朗真的火了,都到了這個地步,她竟然要分手?“我們不是好好的嗎?”
秦小曼低下了頭,不肯看他,摘下了掛在頸上的那枚戒指,放在他手上,“太大了,不適合我。”那枚戒指莊重而華麗,她壓不住啊。
顧朗閉了閉眼睛,平復了下情緒,慢慢說道:“你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看了下手心里的戒指,隨手拋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不喜歡就算了,等你不生氣了,我帶你自個兒去挑。......還有,不要跟我提分手。你這輩子就得當我顧朗的媳婦,我他媽沒你就不會過了!”
秦小曼想說點什麼,又不知怎麼開口,張了張嘴巴,終是又閉上了。
顧朗走出去反手帶上了門,發現南汐絕正倚著牆站在他臥室門外。
“怎麼樣?”
他走到樓梯口蹲坐下來,悶聲說道:“她不信我。哥,我真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