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棟的分析，姜偉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沉吟道：“慢著，先別這麼肯定，那晚我是真的還有印象，並不是喝多了那種完全斷片，依稀還記得朱芹送我回家後不久就離開了，不一定就是朱芹套出了我的話，況且她怎麼會想到要套問我這個問題？”

　　王棟沉吟道：“喝酒的事情，誰都說不准會不會醉，朱芹絕對有嫌疑。”

　　姜偉默然道：“你的意思是，朱芹就是向孫志剛告密的人？”

　　王棟點點頭，心里卻暗道：應該是朱芹是向馮強告密的人。

　　姜偉依然還是不敢相信，皺眉道：“朱芹為什麼要向孫志剛告密？完全沒有理由啊！她舅舅是公司的股東，她也是公司的董事會執行秘書，跟公司的利益切身相連，就算她舅舅跟柳妍有矛盾，也不可能做出這種告密的事情損害公司形象吧？”

　　王棟也愣住了，姜偉的話確實也有道理，按理說，公司里能夠接近柳妍的高層人物，都沒有當馮強的內鬼的理由。

　　可以想象，如果柳妍的名聲臭了，也會有損彩虹集團的聲譽，甚至導致股價下跌，別說是公司那些持股的高層管理，就算是彩虹集團普通的職工都得不到任何好處吧？

　　可是，如果這事不是姜偉泄露給朱芹的話，怎麼可能會傳到馮強的耳里？

　　就在王棟沉思的時候，姜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更加古怪，沉聲道：“剛才我太激動了，忘了一個關鍵點！你仔細想象，柳妍去嘉年華會所，是前天下午，那時候她就被孫志剛認出了身份。而我就算喝多了不小心透露給朱芹知道，也是前天晚上的事，時間上就完全對不上吧？”

　　王棟愕然，半晌才驚道：“對啊，這是怎麼回事？”

　　姜偉苦笑道：“雖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我覺得，朱芹不一定就是那個告密者，你懷疑她我理解，不過說不定是方向弄錯了，也有可能是還有一個我們公司內部的人知道柳妍要去嘉年華會所的事情，或許這個人才是告密者……”

　　“還有人知道？”王棟更加頭痛了，苦笑道：“除了你之外，柳妍還會把這麼隱秘的事情告訴誰？”

　　姜偉嘆道：“柳妍信任的人，又不是我一個，你也是其中一個，只不過這事她不太想讓你知道而已……還有她手下四個秘書，也都是她最信任的人，甚至還有財務總監等好幾個高層，也都是柳妍信任的人，你和我都不清楚，柳妍在公司到底有多少親信吧？”

　　王棟出神了半晌，不得不承認姜偉的話有道理，苦笑道：“你說的沒錯，柳妍作為公司的最高領導，手下的親信肯定不止我們幾個，否則無法支撐這個公司順利運轉，或許她也不會讓我們這些親信互相知道彼此吧？”

　　姜偉點點頭：“沒錯，親信只需要對她一個人負責，這樣能夠做到保密性最佳。”

　　王棟很是郁悶的撓撓頭：“也就是說，只要是她的親信，誰都有嫌疑？”

　　姜偉微微頷首，沉吟道：“恐怕是很難找到這個告密者了。”

　　王棟沉默了半晌，越想越是難受，咬牙道：“不管找不找得到，我都必須把這個人找出來，留這麼個人在柳妍身邊，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有出意外的可能……”

　　姜偉也正色道：“沒錯，的確是要查！我們一起查！我負責比較熟悉的幾個人，你負責查查柳妍身邊的幾個秘書……”

　　王棟搖搖頭，沉吟道：“你願意幫忙，我當然歡迎。不過，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先查查朱芹是不是告密者，畢竟目前來看，她的嫌疑最大……額，我不是懷疑你。”

　　姜偉苦笑道：“罷了，如果換做我是你的話，也可能會懷疑朱芹……那你就從她開始入手查吧。”

　　王棟試探道：“我查朱芹你沒意見嗎？”

　　姜偉默然道：“有沒有意見不重要了，朱芹主要身份還是公司的董事會執行秘書，其次才兼任我的副總裁秘書，我跟她頂多也就是朋友兼同事，不不會以為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吧？”

　　王棟連忙搖頭：“當然不是。”

　　姜偉微微點頭：“那就行了，你說的對，也有可能是我真的喝多了不小心告訴了朱芹，畢竟朱芹是莊董事的外甥女，跟柳妍不是一路的，什麼都有可能……你要查就查吧，不過最好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免得柳妍不好跟董事會交代，除非你掌握了確切的證據，否則鬧出事來，別說是我，柳妍也不好袒護你。”

　　王棟頷首道：“我明白，我會偷偷調查，不會驚動朱芹的。”

　　姜偉松了口氣，正打算結束這次商討，突然想起了一事，立刻道：“我差點忘了……如果你要查朱芹的話，今天可能就是個機會。”

　　王棟連忙問：“什麼意思？”

　　姜偉沉吟道：“本來朱芹是答應今天晚上去我家里吃飯的，可她剛才去我辦公室的時候，臨時告訴我晚上要留在公司加班，現在想想，還真有點可疑。”

　　王棟不解道：“加班有什麼可疑的？”

　　姜偉略微尷尬的道：“你也知道，她這個人平常比較喜歡黏我，知道我在國外學了一手廚，經常要去我家讓我給她下廚，大部分時候我都會拒絕，偶爾答應她一次，她都歡喜得不行，這次也是她連續懇求了幾天，我才同意她今晚去我家吃飯的，這樣的機會，她竟然會放棄，反而要留在公司加班，以她的個性來說，這就已經很奇怪了……”

　　王棟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她突然改變主意，是因為有比去你家里吃飯更重要的事情必須留在公司？”

　　姜偉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以我對她的了解，工作對她來說，只不過是撐撐門面而已，肯定沒有去我家吃飯重要。或許晚上她要辦一件什麼事，又或許要見什麼人，這都很可以，你正好可以查查。”

　　王棟立刻點頭道：“行，反正柳妍今天要回省城，我也沒什麼事了，晚上就留下來觀察一下朱芹在干什麼。”

　　姜偉微微一笑：“那就好，我知道你還有個身份是安保部的負責人，想要看到朱芹在辦公室里做什麼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王棟尷尬一笑，無從否認，姜偉說得出這話，肯定是柳妍沒有瞞著姜偉，只能干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會小心不讓朱芹發覺的，你調查別人的時候，也小心點。”

　　姜偉笑道：“我會的，其實我還不知道該從誰開始著手，畢竟我在公司除了柳妍和朱芹還有你之外，其他的高層跟我都只是禮貌性的保持客氣，人緣或許還沒有你好，要查起來，肯定很困難。”

　　王棟理解的點點頭：“沒關系，盡力就行了。對了，我們沒有查出來內鬼之前，先不要告訴柳妍這件事，免得她到時候疑神疑鬼，反而弄得人心惶惶，說不定還會讓內鬼提前察覺到端倪，那就更加難查到什麼了。”

　　姜偉嗯了一聲：“說的也是！王老弟，你其實思維反應還很快嘛，為什麼柳妍總是說你是根木頭？”

　　王棟一愣，臉上頓時發熱：“這……我哪知道？”

　　實際上，王棟並不笨，只是沒有跟女人打交道的經驗，更加不擅長應付女人，所以才會在女人面前顯得很木訥笨拙，甚至在跟女人相處的時候，本來敏銳的觀察力都會變得遲鈍許多，王棟本人自然不知道這些。

　　姜偉呵呵一笑：“開個玩笑的，別介意。”

　　王棟干笑道：“嗯，那就這樣吧，我去結賬，從現在開始，我們分頭行事，一定要把藏在公司里這個內鬼給揪出來。”

　　姜偉一伸大拇指：“有氣派！”

　　“哈哈……”